唐代命婦兇禮鹵簿制度補補

唐代命婦兇禮鹵簿制度補補

鼓也被稱為鼓樂。主要樂器有鼓、豆、竹、豆等。這是北方的牧羊人創(chuàng)造的。漢初傳入中原，有所損益，為帝王所愛，初設(shè)前后部鼓吹，列于殿庭，宴享群臣及上食用之。復用于貴族鹵簿，大駕出游用短簫鐃歌，軍中行部用橫吹。歷代沿襲，曲目漸豐。有隋之際，分為ue827鼓、鐃吹、大橫吹、小橫吹四部，而大小橫吹部也用于鹵簿一、燕氏夫人兇禮鹵簿事略唐制，正一品內(nèi)命婦為皇后（皇太后）、皇帝四妃（玄宗改為三妃）和太子妃?；实鬯腻ㄈ┮喾Q四夫人（三夫人），在皇帝駕崩后援朝例崇封為國太妃，國名依所生皇子封國之名，無封國皇子者，擇名封之。名義上國太妃較帝妃更加尊崇，但享受禮儀，一如崇封之前。目前所見四夫人（三夫人）碑志內(nèi)容僅有高宗朝崇封的紀國太妃韋氏墓志和越國太妃燕氏墓碑墓志、玄宗朝的和麗妃和武惠妃墓碑。但和麗妃以女冠名義“從道例”韋氏原是太宗貴妃，生子紀王李慎，高宗登基，援朝例崇封紀國太妃，麟德二年（665）薨，乾封元年（666）陪葬昭陵。其墓志已經(jīng)出土，記述兇禮情形云：“詔司稼正卿楊思謙監(jiān)護喪事，特賜東園秘器，□隧吊祭，有優(yōu)恒典。又遣司平大夫竇孝慈監(jiān)護靈轝還京。及□日戒期，復令司稼正卿李孝義、司□少卿楊思止監(jiān)護葬事，特給鼓吹，儀仗往還。”燕氏原是太宗德妃，生子越王李貞，高宗登基，援朝例崇封越國太妃，咸亨二年（671）薨，同年陪葬昭陵。其墓志已經(jīng)出土，記述兇禮情形云：“仍令工部尚書楊昉監(jiān)護，率更令張文收為副。賜東園秘器，陪葬昭陵。贈物七百段，粟米七百石，儀仗送至墓所往還，特給鼓吹。”“特給鼓吹”一語，習見于唐代帝王安葬大臣的詔令和大臣碑志。唐代鹵簿制度，大臣鹵簿本就使用鼓吹，何以言“特給”？這是因為，盡管制度安排大臣鹵簿給予鼓吹，但大臣日常出行，甚或參加一般朝典，都是騎馬，并無鹵簿，只有參加特殊典禮和婚葬才給予。而鹵簿的組成部分又由不同的部門管理，若要按制度搭配給予，必須由朝廷特許，因此號為“特給”。另一方面，朝廷在給一些重臣兇禮鹵簿安排上，為示恩澤，往往有所突破，如按制度應(yīng)給低品階鹵簿而給高品階鹵簿等，這也是號為“特給”的原因?！疤亟o鼓吹”具體到正一品內(nèi)命婦皇帝夫人兇禮鹵簿中，肯定包含制度安排本無鼓吹而特給之意，燕氏墓碑在記述罷“鼓吹威儀，周事資送”后即說：“但靈鼉節(jié)軍，與金鐲而齊奏；紫騮出塞，共玉□□□吟。師人謂之耳目，進止由其法度。先登以之作氣，酣戰(zhàn)于是揚桴。義不施于婦人，自古編于甲令。特以太妃懿德，聲冠列藩。惠訓優(yōu)深，徽音遠播。故申殊禮，以示加褒?！标P(guān)于正一品內(nèi)命婦四妃（三妃）兇禮鹵簿給予鼓吹、或成“準制”的判斷，在下文探討正一品外命婦公主、王妃兇禮鹵簿所引史料里也可得到佐證。二、王先妃：國內(nèi)藝術(shù)唐制，正一品外命婦為公主、親王妃和正一品三公母、妻。公主若為帝姑、姊妹，則崇封為大長公主、長公主，尊崇禮儀一如公主。親王妃寡居，可崇封為王先妃，尊崇禮儀一如王妃。三公母、妻，以國名封之，稱某國夫人（夫為三公）、某國太夫人（子為三公），尊崇禮儀一如國夫人。碑志反映個別公主兇禮鹵簿有使用鼓吹的案例，較多公主與王妃兇禮鹵簿有模擬鼓吹使用音樂的案例。（一）固定條件，為皇帝正夫三妃謀謀加吹筆者搜檢諸金石文獻，得唐代公主碑志23種。這些碑志，明確記載主人兇禮鹵簿“特給鼓吹”的僅蘭陵長公主墓碑一例。公主乃太宗女，釐降高祖竇皇后內(nèi)孫竇懷哲，高宗朝崇封長公主，顯慶四年（659）薨，陪葬昭陵。墓碑云：“圣上哀深同氣，特降殊私。赗禭所須，務(wù)存優(yōu)厚。吊祭之禮，有異常倫。仍敕衛(wèi)尉卿閻立行、光祿卿殷令名為副，監(jiān)護喪事。特給鼓吹，送墓往還?！碧诘粘龅男鲁枪?，高宗時崇封新城長公主，龍朔三年（663）薨，高宗悲痛欲絕，加崇飾終，有超恒典?！缎绿茣ば鲁枪鱾鳌吩啤耙曰屎蠖Y葬昭陵旁”同為太宗女的長樂公主、清河長公主、臨川長公主均在太宗或高宗朝陪葬昭陵，然她們的碑志均不載“特給鼓吹”?？梢姰敃r對公主兇禮鹵簿制度執(zhí)行的比較嚴格，個別給鼓吹者，一定另有特殊原因。蘭陵長公主兇禮鹵簿享用鼓吹殊禮，恐怕是因駙馬竇懷哲出身太宗舅門，地望隆重。公主因特殊原因兇禮鹵簿享用鼓吹，還有高祖女平陽公主，史料多所提及，《唐會要·葬》云：武德六年二月十二日，平陽公主葬，詔加前后鼓吹。太常奏議：“以禮婦人無鼓吹?！备咦嬷^曰：“鼓吹是軍樂也。往者公主于司竹舉兵，以應(yīng)義軍，既常為將，執(zhí)金鼓，有克定功。是以周之文母，列于十亂。公主功參佐命，非常婦人之匹也，何得無鼓吹？宜特加之，以旌殊績。前文已經(jīng)述及，唐制皇后、皇太后鹵簿使用鼓吹，因此，太常禮官所謂的“婦人”，應(yīng)當不含具有君主性質(zhì)的皇后、皇太后。高祖為平陽公主兇禮鹵簿特加鼓吹，盡管開啟了唐代公主兇禮鹵簿使用鼓吹的先河，但并未形成“準制”。這從中宗韋皇后曾為王妃、公主等內(nèi)外命婦兇禮鹵簿爭取使用鼓吹，同樣遭到言官反對也可以看出。《舊唐書·音樂志》云：景龍二年，皇后上言：“自妃主及五品以上母妻，并不因夫子封者，請自今遷葬之日，特給鼓吹，宮官亦準此?！笔逃诽平B上諫曰：“竊聞鼓吹之作，本為軍容，……假如郊祀天地，誠是重儀，惟有宮懸，本無案架。故知軍樂所備，尚不洽于神祇；鉦鼓之音，豈得接于閨閫。準式，公主王妃已下葬禮，惟有團扇、方扇、彩帷、錦障之色，加至鼓吹，歷代未聞。……請停前敕，各依常典?！鄙喜患{。雖然中宗沒有答應(yīng)唐紹，但執(zhí)行的并不徹底，很快就“婚葬鹵簿，據(jù)散官封至一品、職事官正員三品并駙馬都尉，許隨事量給，余一切權(quán)停”唐紹的諫疏是針對韋皇后主張給“妃主”等兇禮鹵簿加鼓吹而言，有“公主王妃已下葬禮……，加至鼓吹，歷代未聞”辯詞，可見韋皇后所謂的“妃”，是指外命婦王妃，而非內(nèi)命婦皇帝四妃（三妃）。既如此，說明至中宗時，為皇帝正一品四妃（三妃）兇禮鹵簿加鼓吹，已成“準制”。再者，自武德六年至景龍二年的80余年間，皇帝、皇后幾次欲為正一品外命婦公主、王妃兇禮鹵簿加鼓吹，禮官、言官紛紜諫止，赫然列于史書，而高宗一朝，就為兩位正一品內(nèi)命婦皇帝夫人兇禮鹵簿加了鼓吹，并未見禮官、言官諫止，也能夠從側(cè)面證明，為皇帝四妃（三妃）兇禮鹵簿加鼓吹，確為“準制”。（二）鹵簿本本不作分配就出土的唐代公主、王妃碑志來說，雖然能見到兇禮鹵簿“特給鼓吹”的僅蘭陵長公主墓碑一例，但能見到疑似使用簫笳之屬的不乏其例。高祖女房陵大長公主，咸亨四年（673）薨，同年陪葬獻陵，其墓志云：“卜遠戒期，神欑奄撤；容衛(wèi)夜警，虞歌曉結(jié)。背城闕而疊鼓喧，指原塋而繁簫咽。”上述例子中，使用簫笳之屬的詞語，在鹵簿本有鼓吹的皇帝、皇后（皇太后）哀冊及文武大臣碑志中，多有出現(xiàn)，似僅為示悲浮詞。但出現(xiàn)于鹵簿本無鼓吹的人物碑志中，除了陳陳相因示悲外，是否具有實指的成分？筆者認為，實指的成分很大。以公主、王妃的尊貴而言，隆重的葬禮上，鹵簿里連一點音樂都沒有，似不實際。筆者以為有這樣的可能：公主、王妃、國夫人等高等級命婦，在兇禮鹵簿朝廷不給鼓吹的情況下，動用宮府樂伎，甚或雇用街肆樂伎，不使用ue827鼓、鐃鼓、大橫吹等視聽沖擊力強的樂器，而使用笙、簫、笛、笳等音量較小的樂器，截取鼓吹樂中部分音樂，參與兇禮活動。誠如是，則公主、王妃等正一品外命婦兇禮鹵簿模擬鼓吹使用音樂以壯喪儀，或成“準制”。三、“吹”“用”鼓吹與乘輿傘扇、衛(wèi)隊僮仆等均為唐代貴族兇禮鹵簿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鼓吹的使用對品階地位的要求更為嚴苛，頗為唐人所重，故當時貴族為薨逝親人兇禮鹵簿爭取更高品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