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平等何以自由關于平等與自由的隨想

何謂“平等”，何以“自由”——有關平等與自由的隨想我要評論點擊：2258次摘要平等的人格精神是平等的人權的前提，也是自由的前提;而這個平等的人格精神，首先要產生并扎根于每一種人的內心深處。只有每一種人自覺了與外在的每一種人是平等的，才干有獨立的個體;也只有有了獨立的個體，才會有真正的自由。平等與自由的前與后可能是現(xiàn)實中的感受的因素，現(xiàn)在對自由談得多，而對平等談得少。當“自由”與“平等”聯(lián)手出現(xiàn)時，也往往是“自由和平等”——“平等”經常是處在次一點的位置上。這大概與“自由”與“平等”都是泊來品有關。在引進它們的時候，“自由”就是哥哥，而“平等”則是弟弟。這似乎也是確切的，在“自由”與“平等”的家鄉(xiāng)，“自由”也經常是第一位的。自從蘇格蘭裔美國人帕特里克·亨利(1736-1799)1775年3月23日于殖民地維吉尼亞議會的演講中喊出：“不自由，勿寧死!”之后，即成為西方基督文化世界里叫得最響亮的標語。隨著這一理念的傳輸，似乎“自由”真的便比“平等”重要了。其實，西方人對“自由”與“平等”這樣來排序，將“自由”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還要貴重，與他們的文化背景和經歷有關。在西方平民革命之初，其實首先是從爭“平等”開始的。十四世紀，歐洲大地上發(fā)生了一場史所未見的大瘟疫，整個歐洲大地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中，大批的人因染病而死去?？稍谶@種狀況下，當時英國的貴族、富紳和修道院的院長以及長老們，仍然強迫貧民為其勞動而又不給他們增加工資。面對這種迫壓，英格蘭島上彌漫著一種規(guī)定平等的強烈情緒。當時有位叫做約翰·鮑爾的傳教士，在給英國的自耕農講道時，第一次喊出了“人生而平等和人權宣言”。他說：“如果我們都是出自于同一父母，亞當和夏娃，他們(即貴族們)怎能說或證明他們比我們高明。當亞當掘地，夏娃紡紗時，誰是紳士呢?”歐洲的教皇、傳教士們，尚有那些貴族和富紳們，誰也沒有想到，那些貧困的農民，正是從每天向他們灌輸?shù)慕塘x中找到了平等的源泉，從那時起，人們認識到，每一種人都是上帝的子民。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這一觀念從此進一步人心，成為不言自明的真理。十八世紀美國開始謀求脫離英皇的統(tǒng)治，建立自己的國家時，當時的政治家詹姆斯·奧蒂斯就使用了這一真理：“上帝使全部的人生而平等?！币虼?，“人生而平等”的問題，是西方近代思想史上早已解決了的問題。相比而言，“自由”則要晚某些?！白杂伞北壬匾?，是為理解決信仰問題而提出來的。即使那時的人們已經認識到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但人們還沒有與上帝進行直接溝通的自由。信徒們要理解上帝的旨意，還必須由教皇和牧師來代理才行。教皇和牧師們掌握著對《圣經》的解釋權，信徒們只有通過教皇和牧師才干聆聽上帝的聲音，才干領略上帝的旨意。然而，再純正的精神，一旦需要由代理來進行傳達時，就往往會摻雜進代理人個人的私貨，使得傳達出來的聲音多少帶有傳達者的私念。歐洲教庭也是如此。隨著教育的普及和印刷成本的減少，越來越多的教徒能夠自己閱讀《圣經》，并通過自己的閱讀而有了自己對于上帝旨意的理解。而這種個性化的理解，自然就會與教皇規(guī)定的解釋有矛盾之處，于是，爭取個人與上帝的直接溝通，或者說由自己來確立自己對上帝的信仰的問題便提了出來，這就是爭自由的開始，也就是后來發(fā)生的，影響了整個近代史進程的新教革命。由于爭自由的運動來得比爭平等的運動稍晚某些，也更深刻，因此使得后起的“自由”反而比早起的“平等”變得更重要。成果，后生的“自由”看上去成了哥哥，而早育的“平等”反而變得像是“自由”的弟弟了。而將“自由”與“平等”引進到中國時，多少又與中國文化的缺失有關。在中國的文化里，總有一點平等的影子，而完全沒有自由的成分。將“自由”看得比“平等”重要，尚有一種對概念理解上的因素?？赡茉谥袊丝磥?，“自由”的概念是容易理解的，也容易得到認同?！白杂伞?，解掉枷鎖，輕松自在，多么地符合人的本性，又是多么浪漫的事情!于某種成分上，倒也暗合了附著在儒家學說大褂子上暗傳下來的道家傳統(tǒng)，自然也就更得中國文人的喜歡。其實，這樣來理解“自由”顯然是一種誤解。不管是信仰上的“自由”，還是政治概念上的“自由”，都是律法約束下的“自由”?；浇痰摹妒ソ洝分?，首先要人守的是上帝的律法。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平等與自由在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中，似乎是有著“平等”的理念的，但那是一種被誤解了的“平等”，更是一種在現(xiàn)實中難覓蹤影的游子。首先，在某些中國人的意識里，一說到“平等”，可能便會想到“不患寡而患不均”。而一想到“不均”便要“均”起來，要“均”的則又不外乎財產。因此，一講到“要平等”，便覺得就是分了“大戶”的財產，大家一同享富或同樣受窮。細細地想一想，陳勝、吳廣當年高喊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以及項羽看了秦始皇的排場后所發(fā)的“大丈夫當時是”的感慨，多少都有這樣的意思。因此，在中國，“平等”既是天使，又是厲鬼。貧困的人們視其為能讓他們變化遇境的救苦救難的恩主，而富紳貴族則將其看做一旦襲來難以控制的洪水猛獸。[page]更為重要的是，不管是在我們的文化觀念中，還是在我們的文化實體中，不管是在社會現(xiàn)實的縱向上，還是在橫向上，我們又有一種級差明顯、格局森嚴的等級文化制度。于縱向上說，我們有一種從皇帝、中層官吏、基層官吏，再到家庭而直至個人的等級制度。這一種等級制度并非僅僅是一種身份的差別，也是一種人格精神上的等級之別。于社會上說，政教合一的文化體制，使得每一種級別的人，既是下一級的長官，又是下一級的牧師。而于家庭內部呢，則家長不僅是一家之中的“財政部長”、“商務部長”，也是一家之中的精神教師。而皇帝則是全國人的導師。在這種梯次明顯、級差分明、狀如高塔的等級制度里，沒有“平等”可言，“官大一級壓死人”既是形式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在中國二三千年的皇朝社會里，人雖有億萬之眾，但擁有完全的人格精神的，可能只有皇帝一人而已。于橫面上講，在平行的普通人的人與人之間，又有士、農、工、商之分，“三教九流”之別，或“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或重農抑商，或立賤籍、設仆役，一種寵大的社會，由億萬人之眾構成，但貴賤分明、高低立判。元朝做得更是直接，徑直把全體國人分為“十等”，每等之間，壁壘森嚴，待遇分明，拘約甚緊。在這種縱橫交互、遍及于現(xiàn)實的非平等之中，自隋唐起，雖有大規(guī)模的科舉作為穿插，但也只是一種選拔具體的個人晉級升等的手段而已，并非像時下某些為“科舉制度”唱贊歌的人所稱許的那樣，是一種“平等”的體現(xiàn)，它不僅絲毫無損于等級制度，還是一種鞏固等級制度的辦法。相反，越是等級森嚴、級差明顯的社會，倒也越是能激發(fā)出人們攀緣升級的“雄心壯志”來。而一旦升級成功，回想自己為晉級升等而耗費的心力，也就越加愛惜這得來不易的等級，以及由這等級身份所附著的特權，于精神人格上越發(fā)萎縮附就起來。對上陷媚曲迎，對下驕橫跋扈。等級制度所培養(yǎng)出來的，往往就是這種變態(tài)的人性。中國的古戲中，常有寫狀元郎“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身為田舍郎時，垂首縮尾，低聲下氣，見了官紳口呼老爺不已。而一旦登堂入室，朝服在身，榮歸故里之時，則是趾高氣揚，滿面紅光，鼻孔朝天地享有著昔日的官紳們跪在自己面前喊自己為老爺?shù)臉s光。就是這樣的文化體制，在中國實施了不是十年八年，也不是一百二百年，而是二千余年?！鞍俅q行秦政制?！币环N文化體制一行就是一百多代，二三千年，再頑劣自強的民族也會讓它訓練、揉搓出柔順卑弱的脾性來的。如果說“平等”在中國的古文化中，尚有一點影子，而“自由”則大多埋在人性的深處，被華麗而又繁復的“三綱五?！薄靶┮?guī)矩”拘束得難以昂首。讀中國漫長的歷史，于那沉重得令人郁悶的文字中，自“春秋戰(zhàn)國”之后，除偶然能夠從“均貧富”的呼號聲中，感受到一點“平等”的氣味之外，幾乎難以尋覓“自由”的氣息。由等級文化體制支撐著的帝制的毀掉，至今已有百余年的時間了。制度的架子塌了，可凝結了等級精神的文化還在，那些在傳頌著的“古典文藝”，仍然在或明或暗地播布著等級文化的基因。就是在今天，官民之間，富貧之間，肉食者與草食者之間，前者與否在人格精神上還仍然覺得高于后者一等呢?我是看見過某些人見了官員后那種自降一格的體現(xiàn)的，也見過開著“寶馬”“飛馳”的富豪巨賈們，或者是富紳子弟們，從騎著自行車的人們身邊呼嘯而過，濺人一身泥水之后而發(fā)出的大笑中所透出的高等人模樣的。平等的實質是人格的平等事實求是地說，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著差別的，例如才智的高低，能力的大小，體能的強弱，直至個人擁有財富的多少等，總是有著客觀的差別。因而，人與人之間乍一看起來似乎很難平等。[page]當代社會里所謂“人人生而平等”的“平等”，重要有兩層意思，其一是每一種人的人格精神都是平等的，或者說是在剔除了全部附著在每一種身上的權力、金錢等外在之物后來，人與人之間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你即使貴為皇帝，富有一國，我即使是一種淪落街頭的乞丐，當我們在街頭相遇時，貴為皇帝的你固然能夠施舍給我一種銅板，但不能覺得我在人格上便低你一等。我即使接受了你的施舍，可我同樣不認為在人格上認為你是我精神上的主子。相反，當你妨礙了我時，我倒還能夠請你讓開，“不要擋住了我的陽光”。其二則是人的權利的平等，生存的權利、追求個人幸福的權利、免于恐懼的權利等，也就是現(xiàn)在人們時常提起的“人權”的平等。我想，當代社會制度里，誰也沒有權力能夠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平等的人格精神是平等的人權的前提，也是自由的前提;而這個平等的人格精神，首先要產生并扎根于每一種人的內心深處。只有每一種人自覺了與外在的每一種人是平等的，才干有獨立的個體;也只有有了獨立的個體，才會有真正的自由。試想，當一種人沒有獨立的人格精神，總是依附于別人的思想之下，俯伏在某一種人的陰影之中，見了權貴，在人格精神上便像秋霜打過的葉子，一天到晚聳拉著腦袋，連正眼都不敢看上一眼，在這樣一種社群之中，你又怎能奢望什么自由呢?只有當你在內心深處，不管是與誰在一起，你都感到你與其它全部人都是平等的時候，你大概才會想到自己是自由的，也才會有真正的自由，才會去追求自由的權力。平等，也是確立法治精神和實現(xiàn)法治現(xiàn)實的前提。從本質上說，所謂法治精神，就是一種契約精神。除了從自然之法中定義出來的法則之外，一種社群中絕大多數(shù)的法則，都是協(xié)商共議的成果，是全部人共同立下的契約?？墒?，要訂立這樣一種契約，每一種人都必須是平等的，都能夠參加立契的意見。即使你的意見最后沒有寫進契約，但也決不能是“凡事總要老爺說了算才好”。而法治的實現(xiàn)更是須臾也離不開“平等”，有了平等的人格意識和精神，才能夠理直氣壯地規(guī)定法律規(guī)定的權利，受到了外在的侵擾才能夠理直氣壯地謀求法律的保護——不管侵擾自己的是大權在握的官人，還是財霸一方的富豪。平等的人也是能夠結為堅強的整體的，但那聯(lián)結的因素，并非是拋棄個人的獨立，而是緣于共同的信仰和信念。而這一信仰和信念的產生，又決非是在某個人的強行灌輸之下而生，而是通過自己獨立的觀察和思考而自生于內心的。西方的當代社會制度已經較為成熟了，但看看他們的歷史，那個制度也是首先從講究“平等”開始的。通過幾百年不停的“平等”與“自由”運動，甚至是動槍動炮的激烈的革命之后，現(xiàn)在“平等”與“自由”的觀念已進一步人心，變成了他們的自覺行為，托克維爾說，在美國，平等已經是他們的民情。記得5月，國內媒體曾報道過一則有關美國總統(tǒng)布什的“趣事”：4月27日，布什先生到卡特里娜颶風災區(qū)視察災情，在密西西比州的一種加油站，一位志愿者請其題詞，但總統(tǒng)沒有帶筆。他手下的一位工作人員便扔了一支圓珠筆給他，誰知布什竟沒有接住，打到臉上去了。而這一失誤被在場的記者拍了下來，公之于眾。在這則“新聞”中，我不懂得其它的讀者有何樣的感想，我總是覺得，這一國總統(tǒng)與手下工作人員的一扔一接之間，透露出來的正是兩者內心深處的人格精神上的平等?？偨y(tǒng)沒有讓手下人員呈上“御筆”，而是讓手下隨手扔了過來;總統(tǒng)的隨員發(fā)現(xiàn)總統(tǒng)沒有帶筆，不是誠惶誠恐地呈了上去，而勇于越過人群隨手扔了過去。更為重要的是“挨了一筆”的總統(tǒng)沒有溫怒之色，砸了總統(tǒng)“一筆”的同樣也沒有俯伏在地，口呼“罪該萬死”地嚇得尿了褲子，這都緣于兩者覺得雖有職務的高低，卻沒有人格精神的上下，誠然一幅和諧的畫面。然而，這樣的總統(tǒng)，卻是被國內媒體結結實地揶揄了一番，認為布什太失一國之主的威儀。從中，我們倒也看出現(xiàn)今中國人的腦袋里，裝的都是什么樣的意識。因此，“人人生而平等”的“平等”不是形而下的“平等”，更不是物質上的平均，而是形而上的“平等”，是人格精神上的平等。沒有“平等”的平臺“自由”難以存身在中外的古文化中，強者是不講什么“平等”的。某些強者——大多是祟拜暴力者——一旦獲得了足夠的能夠制服別人的能量，并獲得了最高最大權力之后，最先搞的就是“封爵位”“排等級”，自他而始，一級級地排下去，建立起一種權力的金字塔。強者高高地端坐在塔尖之上，俯視著他的國度。等級是自由的天敵，等級之下沒有共同的自由。不同的等級，對應了不同的自由，等級越高，“自由”越多。處在最底級的，人數(shù)最多的那一群享有最少的“自由”，為數(shù)的不多的被封為“管理者”的，享有稍多一點的“自由”，而強者則享有完全的、最大的“自由”的。鋼鐵普通堅硬的等級制度中，臺階每下一級，“自由”便會少一點，到了被牧養(yǎng)的平民百姓時，最小的官也是他們的老爺，見面只有叩頭的“自由”，其它全是非分之想。在這樣的制度里，地位越低，自由越少;反之，地位越高，自由越多。那個居于金字塔尖上的，被稱為“天子”的人，只要耍好權術、穩(wěn)坐大位，便能夠呼風喚雨，無拘無束了，“和尚打傘，無法無天”，為所欲為。葉利欽在他的自傳中說：你如果爬到了權力的最高位置，你就進入共產主義了。馬克思說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是“自由人聯(lián)合體”，是“更高級的、以每個人的全方面而自由的發(fā)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可是，進入這個“自由體”的通行證是什么?是獲得最高的權力。從自由與平等的關系上來看東西方的等級制度，“高等人”的自由恰恰是依靠抽取了人與人之間的“平等精神”和“平等權力”來實現(xiàn)的。在儒家文化制度的設計之中，沒有人能夠與皇帝談“平等”?；实墼跊]有戴上王冠之前，兄弟姐妹之間還是能夠稱兄道弟的，互相見面之后也尚有拍拍肩膀的親昵，可一旦其中的一位皇袍加身，原來稱兄道弟的其它兄弟姐妹，誰還敢再和他比比肩膀?皇兄皇弟尚且如此，自皇帝下列者，腦子里大概連“平等”的念頭也不會有、不敢有。[page]一種人享有最大“自由”的權利，恰恰也是他能夠保持和擁有最大的“自由”的前提。例如殺人的“自由權利”罷，就是由于他能夠一句話就能決定其別人的生死，而別人卻沒有這樣的權力，因此那個想殺誰就殺誰的人就成為了最自由的人?！白杂伞奔热皇沁@樣與“平等”相對，那么，從某種意義上說，講“平等”就意味著權力的分享。而權力一旦被分享，則意味著在沒有“平等”時，某些人所享有的過多的權力，就要讓渡出一部分來——即從別人那里抽取的部分——平分給每一種人。例如，皇帝是有可隨便殺人的“自由”的，現(xiàn)在皇帝要與他的“子民”講“平等”了，一“平等”，便不能想殺誰就殺誰了，由于“平等”之后別人也可來“殺一殺”他。這對于有著“權力癖”的中國人來說，尚有什么事情比這講“平等”更痛苦的呢?世界上最愛做官的可能就要算是中國人了。由于一旦做了官，進入了那個等級秩序之中，就會比小民高出一等。高了一等，就能享有一點皇帝的賞賚，就多一點“自由”的權力。多了的這一點“自由”的權力，就能夠多占有一點生存的資源，就能生存得比別人更加好一點。在中國這個自古以來生存壓力就很大的國度里，誰又不想去多占有一點，能夠讓人活得更加好的資源呢?可一種人多了一點“自由”，那就意味一批人失去了一點“平等”。在這個“生存法則”面前，誰講“人與人之間的平等”，那幾乎是在與虎謀皮，受傷、死亡就是代價。因此，要講“平等”，大概只有兩種狀況下才干談得起來。一種是“不得不講”，例如兩個人角力，大戰(zhàn)三千回合仍不分勝負，再打下去就會兩敗俱傷。個人的“自由獨大”固然重要，可活著比“獨大”終究更緊要。于是，兩個人不得不氣喘吁吁地握手言和，從此后來我們兩個人平起平坐，誰也不要再打誰了，這便是“打出來的平等”;另一種“平等”是強者主動出讓的“平等”。忽然有一天，那強者良心發(fā)現(xiàn)，道德覺醒，從泛著金光的寶座上走下來，對人們說“我們平等罷!”但這樣的“平等”是很難得的。因此說，“自由”是人天性的規(guī)定，但“平等”有時候卻是一種美德的體現(xiàn)。胡適先生曾有一句名言，叫作“容忍比自由更重要”。我想，這正是由于“平等”比“自由”更難得。在言論上，只許自己有說話的“自由”，卻不許別人有辯駁的“自由”，不就是由于不能以“平等”的精神待人嗎?自己的言論發(fā)表出來，便聽不得別人的意見，一聽到反對的意見，立刻跳上墻頭罵將起來，不給別人一點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