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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禪籍中諺語的獨有特色,漢語言文學(xué)論文諺語是漢語里歷史悠久、運用廣泛、使用頻率很高的一種語匯.①其形式生動活潑,充滿生活信息.如(壇經(jīng)〕中有著名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諺語.明曰:惠明雖在黃梅,實未省自個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今行者(指慧能)即惠明師也.(宗寶本(壇經(jīng)〕)這是惠明在慧能指示下開悟后所講之語.意謂禪悟之事乃是各人本分大事,需要自個親身體會,如人飲水,感覺怎樣只要自個知道.以樸素的日常生活經(jīng)歷體驗傳達禪旨,遠比長篇大論來得直接親切,也更契合禪的本質(zhì).這句諺語因而經(jīng)常被引用.例如:師云:法不可見聞覺知.若行見聞覺知,是則見聞覺知,非求法也.既離見聞覺知外,卻喚甚么作法?到這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除非親證親悟,方可見得.((大慧普覺禪師住徑山能仁禪院語錄〕卷四)類似的有如人上山,各自努力,用來講明禪悟乃各人自個的事,需要本身努力.例如:恁么則九旬無虛棄之功,百劫有今時之用.堪報不報之恩,以助無為之化.此即是涅盤妙心,金剛王寶劍.敢問群眾,作么生得到這田地去?如人上山,各自努力.((續(xù)傳燈錄〕卷三十,默堂紹悟禪師)諺語的生活性、通俗性,在學(xué)人看來更容易親近與接受,禪師們更是能夠不假思考,信手拈來,運用自然.因而,禪籍中諺語的使用特別頻繁,并呈現(xiàn)出自個的特色.一、系統(tǒng)性在研讀禪籍文獻的經(jīng)過中,我們逐步認(rèn)識到,禪籍中種種詞語現(xiàn)象并不是偶爾的,事實上已經(jīng)構(gòu)成了一個充實、完好的系統(tǒng).禪籍中的諺語或沿用舊諺,或創(chuàng)造新諺,數(shù)量諸多,形式豐富,運用靈敏,同樣顯示出內(nèi)在嚴(yán)整的系統(tǒng)性.(一)禪籍諺語往往構(gòu)成系統(tǒng)的詞語群諺語是人民群眾口耳相傳,流傳于街頭巷尾的俚俗之言,禪師在示機應(yīng)機中,也往往信手拈來.不僅如此,禪師還經(jīng)常根據(jù)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事物,自創(chuàng)新詞新義,構(gòu)成一系列的詞語群.禪林講究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日常勞作是禪林生活、修行的重要部分,反映在書面語中,便構(gòu)成了關(guān)于牛、馬、驢、狗等的詞語群.華而不實,牛系諺語較多.如:(1)按牛頭吃草(2)出牛胎入馬腹(3)牛頭沒,馬頭回(4)得人一牛,還人一馬(5)騎牛不戴帽,正坐不偏行(6)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7)一字入公門,九牛車不出(8)隔山見煙,早知是火;隔墻見角,早知是牛南禪宗崛起與昌盛期主要活動在長江流域及江南地區(qū),IANDAIXUWENY2020.11而水牛則是南方農(nóng)耕生活的具體表現(xiàn)出.除此之外,fo經(jīng)中以牛車比喻大乘教法,以人中牛王為fo之德號,這對禪宗典籍中的牛的意象使用也有較大的影響.如以水牯牛喻自心自性,以白牛車喻深奧玄妙禪法等等,風(fēng)穴鐵牛涌泉騎牛劉鐵磨老牸牛等公案也以牛為隱喻.因而,牛系諺語的廣泛使用亦在情理之中.馬系諺語也較多,僅良馬見鞭影而行,就有神駿不勞鞭影良馬不窺鞭,側(cè)耳知人意素非良馬,何勞鞭影等多種表示出方式.再如:(9)隔窗見馬騎(11)騎賊馬趕賊(12)差病不假驢駝藥(13)畫虎不成反類狗(14)驢事未去,馬事到來(15)快馬一鞭,快人一言(16)咬人屎橛,不是好狗(17)狗兒戴紙帽,貓兒著靴行(18)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二)禪籍諺語多同源異形、異源同義所謂同源異形,指不同的諺語變體內(nèi)容大同小異,表示出的意思也基本一樣.如金屑雖貴,眼里著不得,謂黃金屑粒固然貴重,但絕不能放到眼睛里,喻指言句作略等對于禪悟是多余甚至是有礙的.例如:(19)怎樣是浮沙何處停?師云:金屑雖貴,眼里著不得.((祖堂集〕卷一六,南泉和尚)這句諺語有多種表示出形式,如:金屑雖貴,落眼成翳金屑眼中翳金屑雖珍寶,在眼亦為病金沙墮眼中眼中金屑眼中著屑眼中屑眼中無金屑等等.可以以省略后半部分,以歇后語的形式出現(xiàn).例如:(20)僧拈問安國:全肯為什摩卻成辜負?安國曰:金屑雖貴.(同上,卷六,洞山和尚)所謂異源同義是指形式、來源不同的諺語,所表示出的意思卻基本一樣.如諺語黃葉為金,止小兒啼指以楊樹黃葉作銅錢,哄騙小兒停止啼哭.比喻認(rèn)假作真,簡單愚鈍的思想行為.也作空拳誑小兒空拳黃葉認(rèn)葉止啼,這是同源演變.除此之外,還有異源演變,如空里采花,波中取月將魚目作明珠認(rèn)橘皮為猛火認(rèn)螢火為太陽等.同源異形、異源同形的諺語組成了一個個諺語群,具體表現(xiàn)出出內(nèi)部完好的系統(tǒng)性.這也是禪籍諺語白話性的具體表現(xiàn)出,從中能夠看到很多諺語其實并未完全定型,禪師在日常使用中往往能夠自由發(fā)揮.但也正是由于如此,才使禪籍中的諺語表現(xiàn)出豐富的層次感與多樣性.二、白話性(一)禪籍諺語多源于民間白話,反映日常生活白話化、通俗化是禪籍語言的主要特征.作為禪籍語言系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流傳于市井街頭的諺語更是突出地表現(xiàn)了這一特征.禪籍諺語與社會生活嚴(yán)密相連,折射了當(dāng)時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禪籍中多有與鄉(xiāng)村生活相關(guān)的諺語,如春不耕,秋無望今年霜早降,蕎麥總不收不掛葫蘆醋不酸苦瓠連根苦,甜瓜徹蒂甜等.這與禪宗所確立的叢林制度是嚴(yán)密相關(guān)的,百丈懷海禪師曾講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祖堂集〕卷一四,百丈和尚).叢林制度將宗教活動與生產(chǎn)勞動嚴(yán)密結(jié)合,農(nóng)禪的修習(xí)與生活方式,具體表現(xiàn)出了禪宗發(fā)奮向上的精神特質(zhì),也有力地推動了禪宗的發(fā)展.禪師在示機應(yīng)機之時,使用這類生活諺語可謂自然之至.另一方面,對學(xué)人來講,此類諺語也是非常易于理解和接受的.除此之外,如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原指法律嚴(yán)密不可含糊,但私下人情卻能夠通融,禪籍中指接引學(xué)人時能夠開方便法門;竿木隨身,逢場作戲本指江湖藝人隨身帶著竹木等道具,碰到適宜的場地便可隨時演出,是當(dāng)時社會文娛生活的反映,禪籍中常用來比喻悟道之人的任用自若,了無掛礙;見錢買賣不曾賒揭示市場貿(mào)易規(guī)則;杓卜②聽虛聲指占卜者的話不能聽信,比喻言語講教不是領(lǐng)悟禪法之道;波斯吃胡椒波斯人是不吃胡椒的,比喻不能勉強去做一些事,間接具體表現(xiàn)出了中外之間的溝通等等.(二)禪籍諺語構(gòu)造的靈敏性禪宗典籍中蘊含著諺語豐富多變的表示出形式,主要表如今下面幾個方面.1.字形的替換(21)師問南泉:古人道:道非物外,物外非道.怎樣是物外非道?泉便棒,師云:莫錯打.南泉云:龍虵易弁,納子難謾.((祖堂集〕卷一八,趙州和尚)(22)雪竇有(靜而善應(yīng)頌〕云:覿面相呈,不在多端.龍蛇易辨,衲子難瞞.金錘影動,寶劍光寒.直下來也,急著眼看.((fo果圓悟禪師碧巖錄〕卷二,第一二則)(23)僧問: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怎樣是不揀擇?師曰:昨日初三,今日初四.僧云:此猶是揀擇.師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續(xù)傳燈錄〕卷四,報恩譚禪師)龍蛇喻不同資質(zhì)者.意謂龍蛇容易分辨,而禪僧難以蒙騙.蛇辨納瞞等均有多種不同的寫法,是禪籍諺語白話性的具體表現(xiàn)出.又如諺語灸瘡瘢上更著艾焦,即在炙烤而致的瘡痕上再用艾絨燒烤,比喻錯上加錯.例如:(24)藥山與么來,早是無事起事,好肉上剜瘡.遵公(指遵布衲)不見來病,卻向灸瘡瘢上更著艾焦.((黃龍慧南禪師語錄〕)這里的焦又能夠?qū)懽鳠黛哽牡?它們都有炙烤義.2.語素的替換與增減語素的替換包括單語素的替換,如雷聲浩大,雨點全無也作雷聲甚大,雨點全無,腳跟未點地也作腳跟不點地雙語素的替換,如咬豬狗手腳也作咬豬狗腳手單雙語素的穿插替換,如家家有路透長安也作家家門戶透長安家家門里透長安家家門首透長安,嚼飯喂小兒也作嚼飯喂嬰兒嚼飯喂嬰孩等.語素的增減,如美食不中飽人也作美食不中飽人吃美食不中飽人餐.但實際上,大多數(shù)情況下諺語的多種形式之間既有語素的替換,也有語素的增減.如一箭過新羅也作一箭過西天鷂子過新羅箭過新羅,一句合頭意,萬劫系驢橛也作一句合頭語,萬劫系驢橛一句合頭語,萬劫墮迷津.3.形式的省略與變換諺語在白話中大量使用,一些諺語往往能夠省略部分語節(jié),或以成語、歇后語等其他變體形式表示出一樣的語義.禪籍中有大量同源異形的諺語群,集中具體表現(xiàn)出了這一特點.有的復(fù)句型諺語,在使用時能夠根據(jù)需要省略一個語節(jié).如晴干不肯去,要待雨淋頭可省作直待雨淋頭(暗指禪機已失);如風(fēng)吹水,自然成紋可省作如風(fēng)吹水(喻人之言行極為平常、自然,毫無障礙);匙挑不上,甑蒸不熟可省作匙挑不上(指禪機難以領(lǐng)會);如珠走盤,如盤走珠可省作如珠走盤或如盤走珠(比喻禪悟者自我為主,超越分別,運用無礙).有的諺語有四字成語的變體,例如平地起骨堆③也作平地骨堆平地掘坑平地吃交,多用來譏諷禪人徒勞多事;生如著衫,死同脫袴生死去住,脫著自由也作生死脫著,是超脫生死的悟道境界;掩鼻偷香空招罪犯也作掩鼻偷香,比喻自欺欺人;刁刀類似魚魯參差也作魚魯?shù)蟮?形容混淆難分等等.④有的諺語則是歇后語的省略形式.如八十老人(公)出場屋八十翁翁出(入)場屋分別來自八十老人出場屋,不是小兒戲八十翁翁出(入)場屋,不是小兒戲(比喻參禪悟道、示機應(yīng)機并非兒戲,不可掉以輕心);一盲引眾盲來自一盲引眾盲,相牽入火坑(喻指迷妄師家講法接人,誤導(dǎo)眾生);蚊子上鐵牛來自蚊子上鐵牛,無你下嘴處(喻指禪法固密幽玄,不可言講)等.三、行業(yè)性在長期的傳承與發(fā)展中,禪宗構(gòu)成了一整套獨特的思想體系、傳法形式、修行實踐.而禪籍的語言也由于沾染了禪宗的特殊思想而呈現(xiàn)出獨特的相貌,行業(yè)性正是其特點的集中表現(xiàn),諺語也不例外.禪籍中的諺語一般不能只根據(jù)本義來理解,而應(yīng)該結(jié)合詳細的語境,體味華而不實蘊含的深層次的禪義.例如:(25)赤腳人趁兔,著靴人吃肉例(25)本義指勞者不獲、獲者不勞.隱喻悟道不能固執(zhí)刻意追求,秉持清凈本心、平常無為則契合禪法.(汾陽無德禪師語錄〕卷上: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云:赤腳人趁兔,著靴人吃肉.乞師指示.師云:著靴人飽,赤腳人饑.(26)圖他一斗米,失卻半年糧本義指舍本逐末.比喻迷失自我,向外求fo,結(jié)果得不償失.(云門匡真禪師廣錄〕卷上:直須在意,莫空過時.游州獵縣,橫擔(dān)拄杖,一千里二千里走.這邊經(jīng)冬,那邊過夏.好山好水,堪取性,多齋供,易得衣缽.苦屈!苦屈!圖他一斗米,失卻半年糧.如此行腳有什么利益?自信心檀越一把菜一粒米,作么生消得?(27)六耳不同謀本義謂三人在場,不便密謀.比喻禪旨幽密,非言語所能指示,學(xué)人切勿尋言逐句.(景德傳燈錄〕卷六,泐潭法會:問馬祖:怎樣是西來祖師意?祖曰:低聲近前來.師便近前,祖打一摑云:六耳不同謀,來日來.師至來日,猶入法堂,云:請和尚道.祖云:且去,待老漢上堂時出來,與汝證明.師乃悟云:謝群眾證明.乃繞法堂一匝,便去.(28)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隱喻道法精深的禪師應(yīng)徹底去除學(xué)人的妄念俗情、知識見解等,使其空無依傍,破除固執(zhí)之心,如此才是領(lǐng)悟禪法的正途.(法演語錄〕卷下:上堂,舉,夫為善知識,須是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驅(qū)耕夫之牛,令他苗稼滋盛;奪饑人之食,令他永絕饑虛.眾中聞舉者,多是如風(fēng)過耳類似.既驅(qū)其牛,為什么卻得苗稼滋盛?既奪其食,因什么永絕饑虛?到者里,須是有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底腳手,便與拶一拶,逼一逼,趕教走到結(jié)角處便好.(29)捧上不成龍本義指往高處捧抬,卻不能成龍,比喻固然給予啟發(fā)幫助,對方卻仍然不能領(lǐng)悟,不能成器.(五燈會元〕卷一六,思慧妙湛:總似今日,靈山慧命,殆若懸絲;少室家風(fēng),危如累卵.又安得個慨然有志、扶豎宗乘底衲子出來喝散群眾,非唯耳邊靜辦,當(dāng)使正法久住,豈不偉哉!如或捧上不成龍,山僧倒行此令.諺語的禪義還有另一種特殊的表現(xiàn)形式,即零意義.所謂零意義是指在一定的語境中,諺語只要形式的存在,在意義上不起作用.也就是講,諺語沒有明確的表意功能,或者意義無法言講.(30)僧問:怎樣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眼里不著沙.僧云:怎樣領(lǐng)會?師曰:耳里不著水.僧云:恁么則星期也.師曰:東家點燈,西家暗坐.((續(xù)傳燈錄〕卷二,景德懷清)(31)僧問:怎樣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是星皆拱北,無水不朝東.曰:爭奈學(xué)人未會何?師曰:逢人但恁么舉.((五燈會元〕卷九,芭蕉山遇)(32)問:怎樣是fo法大意?師曰:始嗟黃葉落,又見柳條青.((景德傳燈錄〕卷二〇,萬銅廣德)(33)僧問:怎樣是fo法大意?師曰:日出方知天下朗,無油那點fo前燈.((景德傳燈錄〕卷二二,興福竟欽)(34)曰:怎樣是法身向上事?師曰:石女不粧眉.((五燈會元〕卷一四,梅山巳)怎樣是祖師西來意怎樣是fo法大意怎樣是法身向上事等均是禪僧常提的問頭(問題).然而禪機玄妙,不可言講,需要自心的體悟.外表上,禪師用各種不同的諺語作出了解答,但都是答非所問.其目的在于截斷學(xué)人對語言文字、知識見解的糾纏,返觀自心,進入通達、超脫的禪悟境界.這里諺語的意義被完全剝離,無法根據(jù)正常的邏輯思維去理解與解釋,正是宗門所謂的無義語,是禪宗不立文字語言觀的具體表現(xiàn)出.四、修辭性禪籍諺語有著極為豐富的修辭手法,給漢語修辭史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材料,對這些修辭現(xiàn)象的考察,有助于我們認(rèn)識禪籍語言的特色.這里考察兩類具有代表性的帶修辭色彩的諺語.(一)矛盾性諺語所謂矛盾性諺語,是指字面所表述的意義,違犯正常的、普遍的認(rèn)知,是帶有矛盾意味的詞語.例如撥火覓浮漚本義指撥開火炭尋找水泡,禪籍中用來比喻顛倒荒唐的參習(xí)行為;面南看北斗本義是面向南方看北斗星,這是違犯生活常識的,禪家則用來指消除了分別對立妄心的禪悟境界;新婦騎驢阿家牽,阿家為婆婆,生活中若出現(xiàn)此類情況本為顛倒之事,禪家用此奇特之語寓意fo的境界無尊卑區(qū)別,萬法一如.諸如此類的諺語,往往采用不同尋常的語言表示出方式,看似荒唐不經(jīng),實則傳達出禪家獨特的認(rèn)知方式,破除對語言文字的固執(zhí),掙脫言句的羈絆,以奇特之語,在錯愕之間,啟發(fā)學(xué)人消除妄念.(二)平常性詞語天是天,地是地,露柱是木頭,金剛是泥塑,饑來吃飯,困來打眠要眠則眠,要坐則坐;熱則取涼,寒則向火吃鹽聞(知)咸,吃醋聞(知)酸要眠則眠,要坐則坐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遇茶吃茶,遇飯吃飯,天但喚作天,地但喚作地,露柱但喚作露柱,燈籠但喚作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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