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古體詩的詩韻特點分析,漢語言文學論文

金代古體詩的詩韻特點分析,漢語言文學論文詩文用韻的研究，是漢語語音史的重要內(nèi)容。對于韻書出現(xiàn)以前的時期，詩歌押韻是觀察古代韻母系統(tǒng)的最重要的材料；韻書出現(xiàn)以后，這些材料又能夠印證韻書。金代共有283位詩人的2268首古體詩流傳下來。一般以為古體詩的押韻不受官韻的束縛，因而，對于音韻學的研究具有較高的價值，是音韻史上極好的材料。金國的統(tǒng)治區(qū)域最大的時候包括了秦嶺淮河以北的中國北方的廣大地區(qū)，研究金代古體詩的用韻情況，對于了解金代我們國家北方的語音狀況具有重要價值。本文擬從音韻的角度，歸納整理金代古體詩的詩韻，考察它們的用韻特點以及其所反映的當時的實際語音情況。本文采用的版本是由閻鳳梧、康金聲主編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全遼金詩〕。二、詩人用韻的部類為了便于講明這一時期的用韻特點，下面在敘述各部時，先介紹該部包括哪些韻字，然后與(蒙古字韻〕〔下面簡稱(字韻〕〕進行比擬。每韻包含(廣韻〕哪些韻字，除去聲祭、泰、夬、廢及入聲韻外，一概以平賅平上去。囿于篇幅，不能列出全部韻譜，只能列舉每一部內(nèi)押IANDAIXUWENY2020.12韻數(shù)據(jù)，必要時列舉本部字和其他部同用的韻例。因有些標題下有多首詩，為避免混亂，本文在引用韻例時，不采用原來的標題，而一律用該詩的首句前兩個字作為標題，書名號后的阿拉伯數(shù)字是指(全遼金詩〕里的頁碼?！惨弧酬幝曧?.歌戈部本部包括歌戈，大致相當于(字韻〕的歌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歌戈部無入聲。部內(nèi)押韻82例〔本文所講的例指的是個韻段〕。本部與魚模部同用2例，與麻邪部同用3例。2.麻邪部本部包括麻韻和佳韻的涯畫佳灑和夬韻的話，大致相當于(字韻〕的麻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麻邪部無入聲；麻邪部包括佳韻和夬韻的個別字，(字韻〕則不包括。部內(nèi)押韻87例。南宋的毛晃在(增修互注禮部韻略〕有注語云：麻字韻自奢下面，馬字韻自寫下面，禡字韻自籍下面，皆當別為一韻，但與之通可也。蓋麻馬禡等字皆齒音，以中原雅音求之，夐然不同矣。這條注解表示清楚，在當時中原雅音中麻韻三等和二等韻已經(jīng)有了明顯不同，應(yīng)該另立一韻了，但是在詩人的作品里麻二麻三完全混用不分，大概反映的正是但與之通可也的狀況，具體表現(xiàn)出了詩人用韻比擬保守的一面。本部與入聲韻同用1例：【凈照大師】塔罅下殺價(香林一塔〕2122。3.之微部本部包括之支脂微齊祭灰和廢韻的廢，大致相當于(字韻〕支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之微部無入聲。部內(nèi)押韻470例。灰韻出如今本部的字不多，只要虺1推5催1摧1回1回2坯1磊1淬1罪4輩1昧1配1〔下標數(shù)字為各韻字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下同〕。從上面的數(shù)字能夠看出，灰韻與止攝相押主要是平聲，共12次，去聲為4次。魯國堯曾揣測(廣韻〕灰韻系及泰韻合口押入支微部的也許首先是從去聲開場的[2]，金代古體詩押韻材料不支持這種揣測。除此以外，灰韻字還出如今灰咍部，并且灰韻字出如今灰咍部的要比出如今本部的次數(shù)多很多。止攝精莊章組字〔即(中原音韻〕的支思韻〕和該部其他字同用187例，其獨用的僅22例，顯然不能獨立出來。由此推斷，這時止攝精莊章組字主要元音應(yīng)該是[]，而不可能是張民權(quán)所講的[]，否則難以解釋它們與該部其他字混用無別。本部與魚模部同用5例，這里列舉3例?！竞钌茰Y】字孤圖虞無符珠都(太清〕1487，【元好問】履著慮顧趣(榮叟〕2405，【元好問】渡樹路故去顧付父履附聚仆距怒露暮步慕助趣遇箸具處柱(土門〕2490。以上關(guān)于侯善淵本部和魚模部相押的韻例，丁治民(金末道士侯善淵詩詞用韻與晉南方言〕〔下面簡稱丁文〕以為這是方言現(xiàn)象[4]，筆者以為，這種講法值得商榷，由于侯善淵是山西臨汾人，在臨汾方言中，字的韻母為[?]，遇攝韻母為[u]或[y]〔見(山西方言調(diào)查研究報告〕[5]〔P678〕，下面簡稱(報告〕〕，它們相去甚遠，另外在四川①、江蘇②、安徽③、福建④、北京⑤等地的詩詞用韻中都有此類現(xiàn)象，魏慧斌指出魚支合葉是宋詞用韻普遍特點，共有140例[6]〔P96〕，因而，本部與魚模部同用應(yīng)該是通語中的現(xiàn)象。履本屬于(廣韻〕脂韻，在當代漢語語音中，韻母已經(jīng)和遇攝三等字一樣，從韻文材料來看，它與遇攝的合流應(yīng)在[y]產(chǎn)生以前。本部和灰咍部同用3例。4.魚模部本部包括魚虞模及尤侯韻的唇音字，大致相當于(字韻〕的魚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魚模部無入聲；魚模部包括尤侯韻的唇音字，(字韻〕則不包括。部內(nèi)押韻326例。虞魚模三韻混用無別，這講明該部的主要元音是[u]，虞魚的韻母還應(yīng)該是[iu]，而不是[y]，由于從當代漢語來看，[y]一般只與[i]押韻，而不與[u]押韻。本部與尤侯部唇音字同用17例：母6富5婦3桴1蜉1畝1，這些字應(yīng)該歸入魚模部。華而不實有些字還同時和尤侯部字相押：母2富1婦4蜉1畝1，表示清楚流攝唇音字向遇攝的轉(zhuǎn)化還在進行中。本部與尤侯部同用1例，與蕭豪部同用1例，和歌戈部同用1例，和麻邪部同用2例，與屋燭部同用4例。5.灰咍部本部包括咍灰皆佳泰夬，大致相當于(字韻〕佳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灰咍部無入聲。部內(nèi)押韻144例。蟹攝各韻〔齊祭已轉(zhuǎn)入之微部，除外〕同用無礙?；?、佳、泰、夬除少數(shù)字出如今麻邪部外，大部分出如今本部。本部和昔職部同用2例，和藥鐸同用1例。6.蕭豪部本部包括豪肴蕭宵，大致相當于(字韻〕蕭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入聲，蕭豪部無入聲。部內(nèi)押韻135例。效攝各韻同用無礙。朱曉農(nóng)在(北宋中原韻轍考〕中[7]〔P272～274〕指出豪韻和肴蕭宵不通，并揣測豪主要元音和肴蕭宵不一樣。從金代的古體詩來看，豪韻的主要元音已和肴蕭宵趨于一樣。本部與尤侯部同用3例，這里列舉1例：【王寂】高髦豪曹滔騷逃翱濠鰲遭勞槔搔旄叨羔芼醪糟刀饕袍毫操毛蟊蒿皋韜嗷陶褒舠萄篙遨膏桃牢濤臊敖號璈(姬公〕557。華而不實蟊在(廣韻〕屬于尤韻，當代讀mo，從上例可知在金代就可能有這個讀音了。7.尤侯部本部包括尤幽侯，相當于(字韻〕尤部。部內(nèi)押韻212例?！捕酬柭曧?.真文部本部包括臻攝各韻和元韻，相當于(字韻〕的真部。部內(nèi)押韻219例。痕魂除了與元同用外，與臻攝各韻混用無別。元和痕魂同用。元痕魂同用11例，元魂同用9例，元痕同用2例。元韻在劉宋時期開場離開山攝，和痕魂合為一部，但最晚在宋代初期，元韻已經(jīng)回歸山攝，由于元韻在現(xiàn)存最古老的韻圖(韻鏡〕中，和山攝的山、仙韻同處一圖〔分別為外轉(zhuǎn)二十一開、外轉(zhuǎn)二十二合〕，而(韻鏡〕產(chǎn)生于公元1007至公元1037年之間[8]〔P164〕。因而，元韻和痕魂通押，顯然是仿古，但從押韻情況看，元韻應(yīng)該歸入本部。元韻除了和痕魂同用外，還同時和文諄押韻：【趙秉文】孫源根論輪崘坤聞盆言(吾聞〕1284。這顯然是遭到仿古的影響。本部和山攝同用3例：【段成己】蹇返穩(wěn)挽遠晚(青山〕2860，【滕茂實】官難關(guān)漫還騫遷垣殘肝歡安顏奔言1屯奔尊孫燉痕鯤墩溫蓀昏分尊琨捫魂垠轅煙喧(太行〕2055。這里和山攝同用都與元魂〔痕〕押韻的仿古有關(guān)，在這里基礎(chǔ)上元韻字與山攝其他字相押。本部與寒仙部同用而與元魂痕無關(guān)的只要2例?？偟闹v來，本部和寒仙部的界線還是很清楚的。本部和東鐘同用6例。丁文[4]把本部與東鐘合為一部，喬全生也指出段〔克己〕、侯〔善淵〕、劉〔志淵〕三人的詩詞用韻講明金代晉南方言的臻攝與通攝字也是完全合流的。[9]〔P214〕但筆者以為應(yīng)該分為兩部，并且以為即便合為一部也不能據(jù)此以為金代晉南方言兩攝字完全合流。由于：〔1〕在晉南籍詩人作品中，臻攝和通攝都有很多自押的韻段，東鐘〔冬〕自押183例，真文自押219例，真文和東鐘同用僅6例，這不能算完全合流，它們之間同用應(yīng)是用韻寬所致；〔2〕當代臨汾方言中臻攝為[-n]韻尾，通攝為[-N]韻尾?！惨?報告〕P678〕1春鱗身伸薪神分云斤貞輪貧巾(蒼煙〕796，【麻九疇】民貞貧(缊缊〕2188。貞在(廣韻〕屬于清韻，從這兩例來看，在金代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榍氨且簟１静亢蜄|鐘、庚蒸部同用1例，與侵尋部同用6例。本部和廉纖部同用1例：【楊宏道】存文奔門盆元艶渾蕃昏言璠(嘗讀〕2298。艶在(廣韻〕屬于鹽韻，這里與元魂痕文同用，講明其[-m]尾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n]。2.寒仙部本部包括寒桓山刪元仙先，包括(字韻〕的寒部和先部。部內(nèi)押韻369例。本部韻例顯然遭到(廣韻〕同用規(guī)定的影響：寒桓同用35例，山刪同用31例，仙先同用多達123例，都有一定的分用趨勢，盡管如此，它們相互之間不能分開，而是應(yīng)合為一部：寒桓、山刪同用21例，寒桓、仙先同用14例，山刪、仙先同用14例，寒桓、山刪、仙先同用7例，元韻和寒桓山刪仙先各韻同用達60例。本部和監(jiān)咸部同用8例。這些例子和真文部與侵尋部同用的例子表示清楚[-m]韻尾開場消失。本部用韻比擬特殊的有2例：【侯善淵】先然動玄月禪死綿前天(三圣〕1503，【李汾】年錢城才鵑前(洛陽〕2764。今山西臨汾方言中，山攝韻母一般為[an]或[iEn]，動的韻母為[u?N]，月的韻母為[yE]，死的韻母為[?]〔見(報告〕P678〕，這幾個字的讀音和山攝字的讀音能夠講相去甚遠，這里應(yīng)是失押現(xiàn)象。李汾是山西太原人，今太原方言中，山攝韻母一般為[ie]、[??]或[u??]，才的韻母為[ai]，城的韻母為[??]〔見(報告〕P389〕，故以今音觀之，才與山攝字相押，應(yīng)是主要元音相近；城與山攝字相押，應(yīng)是是鼻韻母和鼻化韻相近。李汾的這首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太原方言的特點。3.庚蒸部本部包括庚耕清青蒸登，相當于(字韻〕的庚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東韻的雄熊2字，庚蒸不包括。部內(nèi)押韻278例。固然庚耕清有同用的趨勢，達84例，但是不能獨立為一部，由于青與庚耕清同用98例，蒸登和梗攝更是混用無別。本部與東鐘部同用11例，劉綸鑫曾指出正統(tǒng)的詩歌且不用講，金元的詞作雖與詩韻有別，但也沒有發(fā)現(xiàn)庚青韻字押東鐘韻的情況1，劉綸鑫顯然有失察之嫌。本部與之微同用1例：【侯善淵】氣肌澄(八言藏〕1504。這種現(xiàn)象在宋詞和金元詞中都沒有出現(xiàn)。喬全生指出晉方言并州片梗攝丟失鼻韻尾后，多讀[i]、[?]，而這種現(xiàn)象所保存的正是唐五代西北的某支方言，在這種方言里，丟失鼻韻尾的清青韻和齊韻同用現(xiàn)象很普遍[9]〔P198～201〕。筆者以為盡管臨汾方言不屬于并州片，在今臨汾方言里也沒有梗攝字讀[i]、[?]的現(xiàn)象，但侯善淵作為一個道士，云游四方，在作詩時受這些方言的影響還是有可能的，而且，在侯善淵的詞里也有這種現(xiàn)象，【侯善淵】靜鏡性始(益壽美金花靈源〕〔唐圭璋主編、中華書局1979年出版的(全金元詞〕[上冊]528頁〕。因而，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應(yīng)是山西方言的表現(xiàn)。4.江陽部本部包括江陽唐，相當于(字韻〕的陽部。部內(nèi)押韻218例。陽唐江混用無別。本部和庚蒸同用2例，這里分析1例：【闕名】喤薌房疆(宮庭〕3135。喤(廣韻〕屬于庚韻，當代讀hunɡ，從上面的韻例看，喤在金代已經(jīng)歸入江陽。本部和寒仙部同用1例：【劉迎】茫蒼腸香央铓坊傍翔方?jīng)鲆吧０洞部裾玛柟猬槇霎斈一?山娟〕693。這里應(yīng)該是合韻，華而不實的野顯然是出韻。5.東鐘韻本部包括東鐘冬，大致相當于(字韻〕東部。兩者區(qū)別在于：(字韻〕包括曾梗攝的部分字，東鐘部則不包括。部內(nèi)押韻183例。東韻獨用86例，顯然是受(廣韻〕的影響，但東和冬鐘同用93例，因而，東冬鐘應(yīng)合為1部。本部和侵尋部同用1例：【王處一】心通(心是〕884，講明其[-m]尾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n]，然后與[-N]相押。6.監(jiān)纖部本部包括覃談咸銜凡嚴鹽添，相當于(字韻〕的覃部。部內(nèi)押韻23例。7.侵尋部本部包括侵韻，相當于(字韻〕侵部。部內(nèi)押韻67例。本部與監(jiān)咸同用1例。本部和陽唐部同用1例：【長筌子】寢桄品(蕭閑〕3046，這里的桄和侵韻韻尾和主要元音都不同，應(yīng)該是出韻現(xiàn)象?！踩橙肼曧?.屋燭部本部包括屋燭沃和沒韻的骨以及物韻的物。(字韻〕無入聲韻部。本部大部分字被(字韻〕并入魚部。部內(nèi)押韻93例。屋燭沃混用無別，臻攝入聲合口如沒韻的骨9和物韻的物5應(yīng)該歸入本部。值得注意的是物韻同時還和遇攝通押：【元好問】欎雨舉宇羽廡阻語取楚苦(濕暑〕2421，【趙秉文】閭菟壺腴廬蕖竽輿乎娛髴吳吾無驢圖(幽州〕1245，而在(四聲等子〕里通攝入聲又是與遇攝相配的。一方面，臻攝入聲合口同時和通攝入聲與遇攝同用，另一方面，在韻圖里通攝入聲又與遇攝相配。元人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之四〕廣寒秋條講：今中州之韻，蜀、術(shù)等字皆與魚虞相近，講的應(yīng)該就是這種情況。這些跡象表示清楚，沒韻、物韻和術(shù)韻的某些字開場與屋、燭韻合流，它們的主要元音已經(jīng)趨同，并且主要元音應(yīng)該就是[u]。王力指出：在(四聲等子〕里，遇攝只和通攝的入聲相配，但是在(切韻要法〕〔本文作者按：這里指的是(字母切韻要法〕〕里，裓攝合撮〔等于遇攝〕卻兼和臻攝入聲相配了〔骨配孤，出配樞〕。但是在十四世紀〔？〕以前臻合口入聲還沒有搬家〔本文作者按：王力的意思是臻攝入聲合口的主要元音還和臻攝舒聲保持一致，還沒有變成[u]或[y]〕，而且在當代非官話區(qū)方言里也并不念[u][y]。[11]〔P204〕從金代從大量的臻攝入聲合口和通攝入聲相押情況來看，王力的觀點值得懷疑。本部與藥覺部同用2例：【元德明】谷哭鵠樸〔簡陋意〕俗綠(山中〕1201，【丘處機】束辱曲斲(青天〕1035。華而不實的樸(廣韻〕屬于覺韻，如今讀pǔ，從以上例子能夠看出這個字在金代已經(jīng)歸入屋燭部。2.昔職部本部包括陌麥昔錫職德緝質(zhì)術(shù)櫛迄物沒，分別被(字韻〕并入佳部、支部、魚部。部內(nèi)押韻259例。陌麥昔錫職德緝質(zhì)術(shù)櫛迄同用無別，物沒除與屋燭部相押外，還同時與本部的昔錫職德質(zhì)等韻同用。除了個別字出如今屋燭外，物沒大多數(shù)出如今本部。本部和之微同用10例，這里列舉7例：【麻九疇】李籊(太陰〕2177，【王喆】事二七(余當〕329，【王處一】易地世幾貴會(未達〕913，【王處一】地世鬼易貴會(得失〕914，【朱之才】世翼沛(薄酒〕110，【楊宏道】藝域(蓄川〕2281，【闕名】豈極(四?！?139。從以上幾例能夠看出，與之微部押韻的都是臻攝、曾攝、庚攝三等韻字，表示清楚這些韻字的主要元音開場與其一二等韻分化，變得與之微韻一樣。本部和屋燭部同用4例，與葉薛部、藥覺部同用1例。3.葉薛部本部包括月薛屑狎葉業(yè)帖及黠沒末等韻的部分字，分別被(字韻〕并入魚部、麻部。部內(nèi)押韻67例。月薛屑狎葉業(yè)帖同用無別。本部和昔職部關(guān)系密切，宋洪民(金元詞用韻與〈中原音韻〉〕[12]P22、P40，李愛平(金元山東詞人用韻考〕、魯國堯(宋代辛棄疾等山東詞人用韻考〕、魯國堯(元遺山詩詞曲用韻考〕[15]〔P430〕、朱曉農(nóng)(音韻研究〕[7]〔P291～294〕一般將這兩部合為一部?；\統(tǒng)地看，兩部同用32例，占的比例很高，但是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有相當一部分跟文人仿古有關(guān)。(韻鏡〕中，月韻和山攝的鎋韻、薛韻同處一圖〔分別為外轉(zhuǎn)二十一開、外轉(zhuǎn)二十二合〕，因而這里月韻和沒韻相押完全是文人仿古，月沒同用共5例。第二種是月和沒韻押韻，這是仿古，在這里基礎(chǔ)上，再與臻攝字或其他山攝字押韻，這種情況有6例。其他21例中，有13例出自趙秉文之手，這不能排除與他個人用韻習慣有關(guān)。因而，應(yīng)該分為兩部。本部與昔職部、屋燭部同用1例，與灰咍部同用1例，與之微部同用1例。4.藥覺部本部包括藥鐸覺及末合曷乏鎋黠等韻的個別字，分別被(字韻〕并入歌部、蕭部、麻部。部內(nèi)押韻70例。藥鐸與覺末合曷乏鎋黠混用無別〔末合曷乏鎋黠等韻僅出現(xiàn)個別字〕。丁文講覺韻不與藥鐸部〔即本文所講的藥覺部〕互葉，因而把覺韻歸入月貼部〔即本文所講的葉薛部〕。這種講法是不準確的，覺韻與藥鐸互押的有10例，僅舉3例：【楊宏道】樂〔音愿意〕昨樂〔歡愿意〕(鷓鴣〕2301，【元好問】勺縛橐讬鶴壑薄藿樂〔歡愿意〕慤卻泊虐(千辰〕2426，【元好問】弱薄慤學愕落郭讬杓樂〔歡愿意〕(吾女〕2447。以上兩例中的樂〔音愿意〕慤學都是覺韻字，其余韻腳字都屬于藥鐸韻。因而，本文把覺韻歸入藥鐸部。在(經(jīng)史正音切韻指南〕中，鐸韻和果攝相配，這里有兩例能夠與之相印證：【長筌子】樂〔音愿意〕和婆哥(我好〕3044，【楊宏道】樂〔歡愿意〕歌何(鷓鴣〕2301。而在(切韻指掌圖〕中，山攝入聲一等和果攝一等相配，唐作藩以為這可能表示清楚鐸韻和曷末的主要元音已一樣或很近，韻尾的區(qū)別已經(jīng)消失[16]〔P210〕。藥鐸與山攝入聲一等同用兩例：【段克己】腳壑寞薄落缽縛藥錯樂鑿著廓(我愛〕2823，【元好問】藥活渴(江南〕2523。從這些押韻材料來看，唐作藩的意見是正確的。綜合以上數(shù)例，我們能夠看出藥鐸、果戈及山攝入聲一等的主要元音已經(jīng)一樣。本部還與蕭豪部同用1例：【王寂】噪落錯(君不〕562。江宕攝入聲在(中原音韻〕同時被收入蕭豪韻和歌戈韻，王力以為這是文白兩讀：并入歌戈者大約是文言音，并入蕭豪者大約是白話音[17]〔P429〕，江宕攝入聲同時和蕭豪部、歌戈部押韻顯然也是文白異讀。長筌子、楊宏道是山東人，王寂是河北人，寧忌浮以為白讀音是大都舊音，文言音是從汴洛方言吸收來的。[18]〔P40〕從上面的韻例來看，寧忌浮的話并不準確。三、結(jié)束語綜上所述，金代山西古體詩的韻母系統(tǒng)能夠歸納為18部。盡管山西古體詩韻零星地具體表現(xiàn)出了古山西方言的特點，但從總體來看僅僅是反映了當時在廣大北方地區(qū)通用的語音系統(tǒng)，正如王力所講我們發(fā)現(xiàn)時代對于用韻的影響大，而地域?qū)τ谟庙嵉挠绊懶19]〔P5〕。筆者對于丁文以為侯善淵詩詞用韻的語音基礎(chǔ)是晉南方言的觀點不敢茍同。這一韻母系統(tǒng)的陰聲韻、陽聲韻與同時期的中原一帶詞韻的韻母系統(tǒng)基本一致[6]〔P145〕，因而，能夠講是當時中國通行的語音系統(tǒng)。這一韻母系統(tǒng)比平水韻寬得多。過去語言學界以為宋代以后的詩歌固守平水韻，脫離白話，如王力講過：到了宋代，找白話不要向詩中找，而應(yīng)該向詞中找[11]〔P24〕，通過本文對金代山西古體詩研究來看，這種觀點有失偏頗。寧忌浮講：(平水韻〕是金元明清四代的考試用書，也是文人用韻的根據(jù)[20]〔P157〕，這個論斷不但與金代用韻實際不符，而且在時間上也有問題。由于(新刊韻略〕〔即平水韻〕最早版本刊于公元1229年，在短短的5年之后，金代在公元1234年就被滅亡了，試問平水韻在金代會有如此之大大的影響嗎？這個韻母系統(tǒng)與(字韻〕的韻母系統(tǒng)是非常接近的，與之相比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入聲仍然作為獨立的韻部存在。這里有兩點需要注意：第一，[-p]、[-t]、[-k]韻尾字基本混用。一方面表如今：山咸兩攝入聲混用不分，臻深曾梗四攝入聲混用不分。相對于以上幾攝，通江宕入聲與其他入聲韻同用較少，這是由于通江宕攝的主要元音和山咸臻攝深攝曾攝梗等攝在聽感上差距比擬大。對于(切韻〕的韻母系統(tǒng)，人們一般為山咸臻深曾梗等攝構(gòu)擬的是前元音或者央元音，而通江宕攝的主要元音一般構(gòu)擬為后元音⑥，兩者在聽感上差距比擬大，因而山咸臻深曾等攝向來與通江宕攝同用較少。固然后來這些韻母也在發(fā)生演變，但這種相互對立的格局在宋遼金時期基本保持不變。所以通江宕入聲與其他入聲韻同用較少，但這并不意味著屋燭部的[-k]保存完好。不過這方面的材料能夠從韻圖中得到彌補。在(七音略〕里宕攝入聲除了和本攝陽聲韻相配外，還和效攝相配，這是現(xiàn)存韻圖中最早出現(xiàn)的入聲兼配陰陽現(xiàn)象。到了(四聲等子〕里，不僅宕攝兼配宕攝陽聲韻和效攝，而且通攝入聲兼配本攝陽聲韻和遇攝。這表示清楚通江宕攝的入聲塞音韻尾已經(jīng)不清楚明晰了。另一方面，山咸臻深曾通江宕各攝都有和陰聲韻同用的例子。綜上所述，[-p]、[-t]、[-k]韻尾已經(jīng)不存在，已經(jīng)演變?yōu)閇?]，大概就像當代的吳方言，甚或已經(jīng)變成一個短調(diào)，或僅有緊喉作用，連-?尾也沒有，但它還自成一調(diào)，與平、上、去有別[21]〔P67〕，可見，李新魁的話是很有道理的。第二，某些入聲韻的主要元音也發(fā)生了變化。比方臻攝入聲合口韻與屋燭同用，臻攝、曾攝、庚攝入聲三等韻字和之微部同用，鐸韻和歌戈部同用，這些都表示清楚它們的主要元音和同一攝的主要元音也開場了分化。除此之外，監(jiān)咸部、廉纖部、侵尋部都有與[-n]韻尾字同用的例子，這表示清楚[-m]韻尾開場消失。楊耐思指出就漢語共同語來講，到了十三四世紀，才有少數(shù)[-m]尾字轉(zhuǎn)化為[-n]，這主要反映在周德清〔1277～1365〕的(中原音韻〕〔1324〕里[22]〔P51〕，從金詞用韻來看這種講法是不準確的。研究古體詩的用韻具有重要價值。1.古體詩的詩韻和詞韻在漢語史的研究上具有同樣的價值。這首先表如今古體詩的韻母系統(tǒng)和同時期的詞韻基本一樣，有些地方甚至比詞韻更能具體表現(xiàn)出實際語音，比方，據(jù)筆者考察灰韻字在金代山西詞韻中，與止攝字同用僅1例，而在詩韻中則多達5例，具體表現(xiàn)出了灰韻字與止攝字的合流，這種現(xiàn)象更接近(中原音韻〕，因此，更接近白話。通過對押韻現(xiàn)象進行考察，我們還能夠發(fā)現(xiàn)一些語音演變的軌跡。除了元韻因仿古同時出如今寒仙部真文部外，還有很多類似的現(xiàn)象：灰韻同時出如今灰咍部之微部，佳韻同時出如今麻邪部灰咍部，流攝唇音字同時出如今魚模部尤侯部，臻攝入聲合口同時出如今屋燭部昔職部，末韻同時出如今昔職部薛月部等等。這絕非簡單的合韻，由于主要元音相近才能合韻，而以上所列舉這些韻部的主要元音差距比擬大，所以，只能講這些字產(chǎn)生了兩讀現(xiàn)象，具體表現(xiàn)出了語音演變的一種方式。王士元的詞匯擴散理論[23]〔P45〕以為語音的變化是忽然的、離散的，這種忽然的變化在詞匯中的擴散卻是逐步的、離散的。即開場的時候，可能只在某些詞中有變化，開場產(chǎn)生一種新的讀音，但同時還保存舊有的讀音，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先在少數(shù)詞中發(fā)生的變化逐步擴散到所有有關(guān)的其他詞中，最后全部完成，也就是完全拋棄了舊音，只保存后產(chǎn)生的音。離散的擴散方式能夠用下表來表示：【表1】W代表一個詞，表示已經(jīng)完成變化的詞。表中W1表示已經(jīng)完成了變化。W2和W3還處于變化的經(jīng)過中，所以有時候能夠念未變時的語音形式，有時候可以以念已經(jīng)完成變化的語音形式。W4表示還沒有變化。比方，灰韻中的某些字如推5催1摧1，正處于從灰咍部向之微部變化的經(jīng)過中，也即上表中W2--2〔W3--3〕階段，通過一個詞一個詞的變化，最終所有的詞的讀音都進入之微部，也即上表中的1階段。因而，筆者以為，這些兩讀現(xiàn)象是對詞匯擴散理論的最好詮釋。2.能夠在某些方面彌補韻書之缺乏。比方講，在(四聲等子〕中，咸攝、深攝入聲只和本攝舒聲韻相配，不和陰聲韻相配。這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