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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縣松滋縣土家族人口遷徙考

松滋縣位于武陵山、涼山、江漢平原的交匯處。目前人口85萬,其中當(dāng)?shù)厝丝?300人。土家族人口主要分布在桃樹、卸甲坪、劉家場、楊林市、慶賀寺等鄉(xiāng)鎮(zhèn)。本文擬就土家聚居區(qū)域、主要姓氏來源和風(fēng)俗習(xí)慣進(jìn)行考證。一、松滋土家族的三次重大移民松滋土家族人在歷史上有三次大的遷徙,即土家族始祖巴人遷徙、百里俾遷徙、“改土歸流”遷徙等。1.巴人在夷城事有關(guān)巴人遷徙的方向有先向東再向西或向西兩種說法。實際上,巴人遷徙方向是先向東再向西,史籍上的記載十分清楚:“(廩君)乃乘土舟,從夷水下至鹽陽,鹽水有神女,謂廩君曰:‘此地廣大,魚鹽所出,愿留共居’。廩君不許……廩君乘土舟下及夷城,夷城石岸險曲,其水亦曲,廩君望之而嘆,山崖為崩,廩君登之,上有平石,方二丈五尺,因立城傍而居之。①”從上述得知,巴人早先是向東遷徙的。據(jù)1964年在松滋縣發(fā)現(xiàn)的“西門河遺址”證明,在距今六七千年前,有原始人群在夷城之下活動②;據(jù)1974年開掘的松滋縣“桂花樹遺址”和1976年松滋南海何家崗出土的文物證明,在距今四五千年前,原始人群活動區(qū)域擴(kuò)展到松滋縣南③。2.紅巖充公原今松滋縣第四最明明弘治十八年(1505年),百里俾圖謀容美宣撫使之位,殺兄弟五人,嗾其黨同知家,弒父于觀音坡之河側(cè)。后遭田世爵的勢力反擊,百里俾之部退守百年關(guān)一帶④。時巡檢兵寡,退保漁洋關(guān),“長茅關(guān)菩提寨并入容美,巡檢遂廢”⑤。百里俾敗,大部分部眾流入松滋縣西南境。在漁洋關(guān)與百年關(guān)之南,為石柱山,明朝初年為漢、土之界,百里俾叛亂時均被土軍所占,土人流入界碑以東。《松滋縣志》(康熙本)載:“紅巖寨隘口,西接蠻峒,土人尤繁,嘉靖(1522~1566年——筆者注)以來,尚無寧謐,致有九永兵防之設(shè)?!薄端勺炭h志》(民國本)載:“邑之杜家溝,四周背水,即當(dāng)年土司盤踞地,戊申(指1908年——筆者注)前猶見之,厥后堤潰沙積,始沒其跡?!奔t巖寨,在今松滋縣桃樹鄉(xiāng)境內(nèi),寨以紅巖河得名。杜家溝在松滋縣平原地帶。3.清王朝的土司清代初期,朝庭在土家族地區(qū)廢除土司,實行流官制度,謂之“改土歸流”。由于“土人情戀故主,消息時通,來往不絕,不便稽查”⑥,清王朝將土司均調(diào)離本地。“改土歸流”以后,土司失去特權(quán)。松滋縣“奉例安插”土人⑦,尤以田、覃、唐等姓氏見多。上述是歷史上土家族始祖三次遷徙之大概。除此外,還有在土司制度時,有不滿土司統(tǒng)治的土民、土丁逃入松滋境內(nèi)者頗多,主要分布在縣西南山區(qū)。二、土家族居住區(qū)的變化有關(guān)松滋境內(nèi)土家族聚居區(qū)域,各時期變化較大。1.早期的巴文化—巴國、巴人區(qū)域。從巴人東下資料及原始部落西門河遺址、桂花樹遺址所在處說明,松滋地域在夏商及其以前屬于巴人活動的區(qū)域。近幾年內(nèi),鄂西地區(qū)的考古工作,所得材料豐富,為探討松滋早期巴文化,提供了許多證據(jù)。在清江與長江交匯地區(qū),相當(dāng)于龍山文化階段至商代前后,有一支獨特的文化存在。該文化遺存中,陶器的陶質(zhì)、陶色、陶形、紋飾等方面都表現(xiàn)了自己的獨特風(fēng)格⑨。目前發(fā)現(xiàn)的遺址有枝城市(原宜都縣)的向家沱、毛細(xì)套、紅花套上層⑩,江陵縣的荊南寺、陀江寺11等,也出土了類似的文化遺址??脊沤缯J(rèn)為,它是早期的巴文化。由此可見,這支獨特的文化的范圍包括松滋地域在內(nèi)。2.巴與通江的“山”即治“巴人”春秋時松滋地域?qū)俪?多居巴人,與巴國地界未定12。魯莊公十八年(公元前676年)冬,巴國聯(lián)合閻族攻打楚國。次年春天,楚文王抵抗巴軍,在“津”地大敗巴軍13(“津”在今枝城港務(wù)局西三華里處——筆者注)。《荊南志》云:“巴人復(fù)遁而歸,因有巴村,在山北,故有巴山”?!短藉居钣洝吩?“松滋有巴山”?!鞍蜕?又名麻山。在今松滋縣西南。14”3.創(chuàng)設(shè)縣,建立市西漢時松滋境內(nèi)置高程縣,隸南郡,巴人的后裔被稱為“南郡蠻”15;東漢初期改高程為高城,后廢高城入孱陵,隸武陵郡,不少史籍將對南郡蠻的稱謂改為武陵蠻或五溪蠻。東晉時期,大批流民遷入松滋地域,境內(nèi)僑立河?xùn)|郡(史籍中稱南河?xùn)|郡—筆者注),統(tǒng)領(lǐng)僑置的八個縣,其中弘農(nóng)、臨汾、松滋、聞喜、永安、譙縣等六個縣在松滋地域,安邑、大溪縣在公安地域16。遷入的流民均為望族,東晉王朝為籠絡(luò)他們,劃出松滋地域東北部、北部、東南部的良田熟地僑置郡縣,讓“客戶”安居;讓居住該地的大部分“土人”相繼遷往松滋地域西部、西南部的山區(qū),開發(fā)處女地。東晉至隋代,松滋地域僑置的松滋縣望族勢力大,頗得封建王朝青睞,另五個縣相繼并入松滋縣;隋廢河?xùn)|郡,松滋地域全境統(tǒng)稱松滋縣,屬南郡,縣西南山區(qū)稱為“蠻洞”。當(dāng)時,漢、蠻以銅鼓包(今桃樹鄉(xiāng)境內(nèi))至詭洲一線為分界線,即后以界碑得名的碑嶺、碑坡垴、碑埡以西地帶17。4.紅巖充公之南事國里宋至清初,松滋的土家族人(土人、土民)主要居住在縣西南部。“改土歸流”前,“松滋地域交長樂(今五峰縣長樂坪——筆者注)界”18,即松滋縣西南95公里的紅巖子洞。紅巖寨在縣西南60公里處,古時設(shè)隘口,以防土司侵犯19。紅巖寨隘口以西至紅巖子洞一帶,其間70華里地帶系容美宣撫司之五峰安撫司屬地。此時土家族聚居區(qū)域較前比較,西移數(shù)里,與“客戶”漢民聚居區(qū)域以紅巖河為界,即土、漢界碑至紅巖河(呈南北流向)以東,為朝庭官府監(jiān)視土司的軍事布防之地。5.以姓氏為標(biāo)志的抗氏文化清雍正十三年(1735年),土司制度廢除,土司頭人均調(diào)離本地20,土官及其親族,大多數(shù)遷出土司之地,致使土家族區(qū)域、漢民區(qū)域的明顯界限不復(fù)存在。但因種種原因,形成一些以姓氏為標(biāo)志的聚居地。在松滋縣內(nèi),田姓居田家坡、田家坳、田家嘴等地;向姓居向家坪、向家?guī)X等地;覃姓居覃家臺、覃睦莊、覃伯埫等地,庹姓居庹家嘴一帶,鎮(zhèn)姓居鎮(zhèn)家店、鎮(zhèn)家坪等地;余姓居余家?guī)X、余家灣、余家崗等地21。上述土家族聚居地均在松滋縣西南部。三、該地區(qū)最重要的土家族姓氏來源是中國松滋境內(nèi)土家族的主要有田、鎮(zhèn)、、向、余、庹、唐、端、佃、覃等10余姓。1.田氏世治也非“大興縣”容美土司,即容美宣撫司,是鄂西南四個宣撫司中最大的土司,下轄四個長官司,范圍包括今之鶴峰、五峰兩縣及巴東、建始、長陽等各一部分22和松滋縣西南部。自唐元和元年(公元806年)至清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改土歸流”止,由田氏世襲統(tǒng)治了900余年23。容美土司所奉始祖田思政,祖籍陜西京兆府亨山縣人,授五路都總管之職,其后累世為都總管、宣慰、宣撫使等職24,延及清朝,田氏之后一支代張姓襲五峰安撫使職25,故松滋縣西南邊陲有一支田姓系歷代土司之后裔。2.巴歸巫地的向氏土著向姓人中有“向王天子”傳說,認(rèn)為向王即巴人始祖務(wù)相之諧音:“向,源于相”。土司制度時期,向氏中多有土官頭目。唐令狐氏撰《周書》,稱向氏為“蠻”。南北朝時期,北周天和元年(公元566年),巴歸巫地的向氏遭到北周政權(quán)的軍事鎮(zhèn)壓,為逃避殺掠,不少向姓人逃入鄂西南深山。為此,向氏被官府罵為“殺不完的土老虎”。松滋縣西南的土家族向姓人,自此始有,長達(dá)1400年歷史26。3.宣撫使田耀如《世述錄》稱,張友富為五峰安撫司始祖,傳十三世。清康熙十三年(1674年),容美宣撫使田舜年第三子“田耀如曾為張之綱婿,使襲五峰安撫使”,故張氏失五峰安撫使之職,改襲石寶、深溪長官職27。“改土歸流”后,一部分張姓土家人為改變民族歧視,自松滋縣西南向東北遷移,與“客戶”張姓人聯(lián)宗修譜。晚清民國時期,其裔孫忌諱稱土司之后。4.田、私家車運動《田庹是一家》中記載,土家田姓九個兄弟,個個出類拔萃,知縣嫉恨,誣告他們造反,官府派兵捉拿。九兄弟分散逃生。九弟正在拖木料,不幸被圍,他急中生智,假說自己姓“拖”,方才幸免于難。后來他改姓為與“拖”同音的“”。在土家族中,田、庹二姓一直不通婚28。庹氏在境內(nèi)人口數(shù)量較少,至民國初期,僅“百余戶”,屬“松滋奇姓”29。5.獨松滋的鎮(zhèn)氏《松滋縣志》(民國本)載:“鎮(zhèn),五百戶,西齋后坪,本縣土著。”今查有關(guān)史籍,獨松滋有鎮(zhèn)氏30。南朝宋人何承天撰《姓苑》載,鎮(zhèn)氏居湖廣松滋縣,明朝凌迪知撰《萬姓統(tǒng)譜》載:“湖廣松滋縣有鎮(zhèn)氏?!辈椤舵?zhèn)氏族譜》,其淵源確系世代居住本邑?!案耐翚w流”后,鎮(zhèn)姓人有遷入鄰近州縣的,但人數(shù)不多。6.松滋境內(nèi)土物松滋境內(nèi)譚姓分支多,其中土著譚姓系土家族。土著譚氏在民族交往、民族融合中有“譚”由“”演變,由巴、江、劉、羅、龔、相、覃改姓聯(lián)宗的傳說31。松滋境內(nèi)土著譚姓與五峰、長陽、巴東等縣譚姓譜派大同小異;在分房建祠,敘譜衍派之時,續(xù)編的字派有別,而分房建祠前的字派大致相同,如“天桂譚彥譚、“天桂譚萬譚”、“天桂譚勝譚”等32。7.武落基肥也為婦人松滋縣的土家族覃姓,多系“改土歸流”后遷入。唐崖《覃氏族譜》亦稱,他們世為土著,即武落鐘離山黑穴四姓之一的氏之后?!案耐翚w流”后,施南、散毛等土司均調(diào)離本地。覃氏遷入松滋地域的較多33。有關(guān)余姓、姓、唐姓、端姓、佃姓葦姓等松滋土家人,筆者已在《松滋土家族源流初探》一文中作過考訂,此處從略。四、簡要介紹土家族的風(fēng)俗習(xí)慣松滋的風(fēng)俗習(xí)慣,與鄂西、五峰、長陽等土家族自治州、縣相同。松滋土家族歷史悠久,特別是縣南部、縣西南部,風(fēng)俗習(xí)慣具有明顯的民族特色。1.“火田”:歌之“圈羊”、“車水棧羊”“松滋縣西南崇山峻嶺”,土家人以農(nóng)牧為本,兼帶狩獵。昔日,農(nóng)業(yè)習(xí)從刀耕火種,謂之“火田”;牧以山羊見多,謂之“圈羊;眾人上山狩獵,謂之“趕仗”。勞動愛唱山歌、打“家伙”(鼓鑼);放牧唱“對歌”(漢人貶稱“獠歌”);車水打“家伙”(漢人戲稱“車水鑼”);田間哼“散句”(漢人貶稱“夷歌”);馬幫吊“嗓子”(漢人貶稱“鴉歌子”)。2.富豪之家已開堂屋松滋土家人住房是磚木結(jié)構(gòu),土基瓦蓋,門向朝山谷,式樣多為“吞口”。大門門頂出“牙口”。一般人家是“一正兩廂”的“連三間”屋。廂房做成吊腳樓。正屋中間為堂屋,作祭祖和待客之用。一側(cè)為火坑屋,或叫火鋪堂。屋內(nèi)有火坑,供取暖、煮飯之用。富豪之家還有另一種式樣:上下瓦屋兩重,左右?guī)?中開天井,謂之“四井口”,又叫“四水歸池”。其中開門樓兩廂對峙者,四周又有院墻,俗稱“八大間”。3.構(gòu)建同土布、混料的女質(zhì)量松滋男上裝為對襟短褂,一般長的在臍下二、三寸;棉、夾緊身俗稱“滾身子”,式樣與單褂相同。褲子都為粗腰打褶穿的叉腳褲。為了穿脫方便,常將棉襖不扣,用一條長褡包攔腰捆縛,以御風(fēng)寒。松滋婦女的上衣,無論單衫、夾衣、棉襖,都是大襟,長度一般都能蓋住臀部。女褲式樣與男褲相似,不過褲管較長,褲腳六寸34。一般布料為自紡自織的土布(俗稱“家機(jī)布”)用窯煙灰或鍋底煙灰加水煮染成“吊灰布”;或采“化青樹”(一種落葉灌木,葉片暗綠,形狀近似椿樹葉)果實,加水煮熬后,涂上污泥涼曬,然后洗凈,染成“墨青布”(一般需煮曬三次)。富家將布料拿染坊加工成青布、藍(lán)布和印花布。昔日,松滋男子喜歡用土布長帕包頭,顏色有青、白兩種;女人除長帕包頭之外,還佩飾耳環(huán)、手圈等。節(jié)日或喜慶之時,穿上傳統(tǒng)的八幅羅裙。4.合渣土煙土家人喜食酸辣。松滋有“辣椒當(dāng)鹽”之說。松滋地處西南山區(qū),主食“蓑衣飯”,善飲酒,愛吃合渣、蓋面肉等?!八蛞嘛垺币嗝敖鸢y”,用大米摻和玉米煮成。先將米煮熟,再拌玉米粉蒸就。酒系自釀谷米酒、糯米甜酒。待客時,酒以碗酌。合渣是土家人常備菜,配以蕎麥粑,稱之“合渣飯”。合渣是將黃豆磨細(xì),渣漿不分,然后摻菜葉煮成。蓋面肉以特大肥膘肉切片做成,蓋住碗口,下裝噴香作料,可口精肉、排骨等。土家人不分男女老少愛吸土煙,喝罐茶。土煙自種。茶葉是采“毛兒刺”(一種樹葉上有刺的灌木)葉尖,通過炒曬制成的土茶。土煙裝入煙槍銅頭口內(nèi),用口吸煙槍桿尾嘴子。罐茶系用陶質(zhì)沙罐或銅質(zhì)茶罐在火坑內(nèi)煮沸。尤以飯后吸煙、喝茶者頗多。故有“松滋人,禮性大,毛把煙,沙罐茶,外帶一句哦伙啦!”(哦伙啦,土家語,另有專文述)。5.“敬吃蓋面肉”松滋土家人來客,一般“裝一桿土煙,篩一杯罐茶”;“敬吃蓋面肉”。逢年過節(jié),若貴客來家,主人篩一碗雞蛋茶敬之,即在湯里打幾個荷包蛋。按習(xí)慣,不少于三個,不超過四個,才算對客人最敬重。6.培養(yǎng)父母,以維護(hù)土地上的和諧穩(wěn)定為前提,在婚姻中,接受父母之命松滋地域土家青年戀愛,早先比較自由。在田間勞動或上山“趕仗”,常常通過對歌彼此傾吐愛情?!案耐翚w流”以后,封建王朝實行強化政策,規(guī)定“閨門之教宜先?!劣谶x婿,祖父母、父母主持之,不必問女子愿否?!徽Z聘定,終身莫改。35”從此土家青年男女婚姻遵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土家族歷史上,有“同姓為婚”的情況,現(xiàn)在還有殘存。松滋有“四頭親”的習(xí)俗,即姑家之女,須嫁舅家之子。經(jīng)過計劃生育宣傳后,這種情況已經(jīng)減少。土家女兒出嫁,男兒聚親,各有同性別、年齡相當(dāng)?shù)膸酌嗄晗嗯?稱為“陪十姊妹”(包括新娘)或“陪十弟兄”(包括新郎)。女子出嫁時,要唱“哭嫁歌”;新娘上轎,穿一身紅衣。新娘如果步行到婆家,要打一把油紙花傘,穿一身八幅羅裙的“露水衣”。7.請七姑神詠歌“出天行”:農(nóng)歷正月初一,土家每戶當(dāng)家人將大門打開,邊開邊說:“財門大敞開,元寶滾進(jìn)來,滾進(jìn)不滾出,滾滿一堂屋”。之后,遙望東方,燃燒鞭炮。“迎紫姑神”:又稱“請七姑”。農(nóng)歷正月初九,土家男女相聚桂花樹下唱歌,請七姑娘下凡。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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