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的分析：實在論與反實在論的爭論

1、意義的分析：實在論與反實在論的爭論摘要分析哲學的主要任務是分析語言的意義。自70年代以來，以戴維森為代表的實在論和以達米特為代表的反實在論圍繞意義問題展開了劇烈的爭論，前者提出了以真理概念為根底的成真條件語義學理論，后者提出了以證實概念為根底的辨明條件語義學理論。本文分析了這場爭論涉及的一些關(guān)鍵問題、爭論雙方的根本觀點及主要策略，并討論了雙方根本觀點可能蘊涵的不同的形上學立常以此為根底，本文還對爭論雙方作了批判性的評論，而且提出了一種探究語言意義問題的新思路。關(guān)鍵詞意義真理證實實在論反實在論一、爭論的背景和焦點一毫無疑問，分析哲學的出現(xiàn)是20世紀哲學的一個顯著特點。那么，什么是分析哲學呢？當代

2、著名分析哲學家塞爾以簡潔的表述作了這樣的界定：“對分析哲學的最簡單的表征是它主要致力于意義的分析。1對意義的分析主要涉及語言、思想和世界的關(guān)系。由于分析哲學家普遍地把對思想的探究化歸為對語言的探究，所以語言與世界的關(guān)系成了意義分析的核心問題。眾多分析哲學家持有一種根本信念，即語言的根本特征顯示了世界的根本特征，因此研究語言的根本特征是提醒世界的根本特征的有效途徑。本文所論實在論者與反實在論者均持有這一根本信念。二任何一種語言都由一些語詞及由這些語詞按特定句法所構(gòu)成的語句組成。因此，對語言意義的分析涉及語詞和語句的意義。分析哲學的先驅(qū)弗雷格g.frege提出的如下綱領性原那么已為多數(shù)分析哲學家所

3、承受：“決不孤立地尋問一個詞的意義，而只在一個命題的語境中尋問一個詞的意義。2分析哲學家通常稱此原那么為“語境原那么thentextualpriniple。本文所論實在論者和反實在論者均承受這一原那么。弗雷格按上述原那么別出心裁地把一個語句看作一個復合名稱。他認為，作為復合名稱的任何語句必以真或假作為其所指。換言之，他主張在分析語言的意義時，在邏輯上必須堅持排中律thelafexludediddle：就命題邏輯而言，任一語句表達的命題p或真或假，沒有第三種可能，即pvp；就一階謂詞邏輯而言，對于任何變項表達的個體x，要么具有性質(zhì)q，要么不具有性質(zhì)q，沒有第三種可能，即xqxvqx。用另一等價的

4、說法，弗雷格主張在分析語言的意義時，在語義學上必須堅持二值原那么thepriniplefbivalene。本文所論實在論者承受弗雷格的這一主張，而反實在論者拒斥這一主張。弗雷格還主張一個語句的意義取決于它據(jù)以指定為真的那些條件，因為語句作為復合名稱，指的就是這些成真條件付諸實現(xiàn)的意思?？柤{普r.aap對這一主張作了更明確的表述：“理解一個語句的意義就是理解這個語句在哪種可能的情形下是真的，在哪種可能的情形下是假的。3本文所述實在論者遵循這一研究途徑，反實在論者那么反對這一研究途徑。三戴維森對一個系統(tǒng)地分析語言意義的理論的恰當性條件作了深化的討論。他認為，一個恰當?shù)囊饬x理論必須具備如下條件：4

5、a.賦義性條件：一個恰當?shù)囊饬x理論必須能為自然語言l中的任何一個語句s提供意義的解釋；b.構(gòu)成性條件：一個恰當?shù)囊饬x理論必須能說明s是怎樣根據(jù)l的有限語詞和規(guī)那么組合而成的；.證明性條件：一個恰當?shù)囊饬x理論必須能證明可由有限的公理符合邏輯地衍推出l中的無窮語句；d.檢驗性條件：一個恰當?shù)囊饬x理論必須能得到經(jīng)歷的檢驗。對這四個條件本身，本文所述實在論者和反實在論者沒有太多爭議，但對什么樣的意義理論才能滿足這些條件那么各執(zhí)一端。爭論的焦點可以歸結(jié)為三個問題：q1：以真理概念作為意義理論的中心概念是不是適宜的選擇？或者說，成真條件語義學是否可以成立？q2：恰當?shù)囊饬x理論是否必須成認客觀事實的獨立存在

6、？或者說，真理符合論是否可以成立？q3：恰當?shù)囊饬x理論是否必須成認語句真值的獨立存在？或者說，排中律或二值原那么是否普遍有效？本文所論實在論者對三個問題作出了肯定的答復，而反實在論者那么相反。二、實在論：真理意義分析一以戴維森為代表的實在論者在分析語言的意義時，采取了三大策略。第一個是：在說明語言的意義時，把內(nèi)涵表達方式邏輯地轉(zhuǎn)換成外延表達方式。按奎因.v.quine的說法，這是一種“語義上升法seantiasent。戴維森認為，根據(jù)語境原那么，對任一語詞意義的分析都必須以對由和別的語詞適宜地組成的語句s意義的分析作為先決條件。恰當?shù)囊饬x理論憑借所論語言l中特定的形成規(guī)那么，可以說明由和別的語

7、詞構(gòu)成s的適宜性。由此，構(gòu)成性條件便能得到滿足。進而言之，用語句s取代構(gòu)成s的語詞，用語句p取代表達意義的任意語詞，便可將“意謂著之類的表達形式轉(zhuǎn)換成下述語句類型：1s意謂著pseansthatp。從構(gòu)造方面看，s是表征一個語句適宜形式的描繪句，而p是s所描繪的分句，that便是其標記。從意義方面看，p是對s的意義的表達。但是，戴維森認為這里的“意謂著一詞不能恰當?shù)乇碚鳌罢Z句意義這一概念，因為它是一個語義模糊、多義的內(nèi)涵的表達式。為了把它變成一個語義明晰、單義的外延表達式，戴維森主張代之以“是f當且僅當這一表達式，其中f是任何形式的謂詞。這樣，就轉(zhuǎn)換成了如下雙蘊涵形式的外延表達式：2s是f當且

8、僅當psisfifandnlyifp。至此，所謂語義上升已經(jīng)完成。由于戴維森對q1作了肯定答復，所以他認為根據(jù)自然語言l中任意謂詞“是f和初始謂詞“是真的在塔斯基a.tarski規(guī)約t的限制下，對l中任何語句都滿足一樣的條件，可以斷定二者具有一樣的外延。因此，可以邏輯等值地轉(zhuǎn)換成塔斯基的規(guī)約t：3s是真的當且僅當psistrueifandnlyifp。在戴維森看來，根據(jù)3，賦義性條件可以得到滿足，因為只要陳述一個語句的成真條件，就等于解釋了這個語句的意義。此外，因為任何語句均可化歸為3式語句，亦即說3具有公理性質(zhì)，所以證明性條件也可得到滿足。二反用和擴展塔斯基的真理論是戴維森的第二個策略。所謂

9、“反用是說，塔斯基把真理概念作為須用“滿足來定義的概念，而戴維森認為真理是一個可用于定義“意義的初始概念?！皾M足表征一個對象序列與一個語句函項的關(guān)系。例如，3和2構(gòu)成一個對象序列32，假設x=3，y=2，那么該對象序列滿足語句函項xy。由此，便可得到一個3式的語句：“32是真的當且僅當32。它是規(guī)約t“xy是真的當且僅當xy的一個實例。戴維森在批評塔斯基時指出：“滿足概念與謂詞的指稱概念極為相似實際上，我們可能會將一個謂詞的所指定義為滿足這個謂詞的那類實體。困難在于一種絕對的真理理論沒有真正說明滿足關(guān)系。例如，當這種理論最終表征x飛翔這個謂詞的特征時，它僅僅告訴我們說，有一個實體滿足x飛翔當且

10、僅當那個實體飛翔。5戴維森認為真理概念是一個初始概念，它不必依賴指稱或滿足概念來定義，倒是后兩個概念必須依賴真理概念才能得到解釋。因此，他實際上認為塔斯基犯了本末倒置的錯誤。由此出發(fā)，戴維森力主在解釋語言與世界的關(guān)系時要取消指稱或滿足概念的作用。6所謂維森對塔斯基理論的“擴展是說，塔斯基把規(guī)約t的運用范圍限制戴于形式語言系統(tǒng)，而戴維森將它擴展到自然語言系統(tǒng)。塔斯基反對擴展的理由在于他認為有兩大困難：第一，自然語言在語義方面的封閉性容易造成悖論例如著名的“說謊者悖論；第二，自然語言在語義方面的模糊性容易導致語言形式的不可規(guī)定性例如著名的“索引性難題。對第一個問題，戴維森的答復是：悖論主要產(chǎn)生于自

11、然語言中量詞的轄域過寬。例如，一個克利特島的人聲稱：“所有克利特島的人都在說謊話。假如其中“所有克利特島的人寬松到包括聲稱者本人，那么就會造成悖論。戴維森認為，首先，這一事實并未說明不能提出一個關(guān)于自然語言中語句為真的明確界定，比方限定量詞轄域就是一條有效途徑；其次，我們至少可以先把注意力集中于那些不易產(chǎn)生悖論的部分，然后擴展到整個自然語言系統(tǒng)。實際上，戴維森的答復是：意義理論的目的不是要改造自然語言，而是要說明其意義。至于自然語言的語義模糊性，他認為借助上述語義上升法即可得到消除。例如，對于自然語言牽涉使用者u和時間t的“索引性indexiality問題，可作這樣的處理：把真理界定為話語ut

12、terane的謂語，而不是語句sentene的謂詞。于是，3便可被擴展成4uts是真的當且僅當p。據(jù)此，只要結(jié)合說話者u及他說出某一語句的時間t進展語境分析，他所說出的話的意義就能按規(guī)約t得到解釋。依戴維森看來，這使上述檢驗性條件能得到滿足。三戴維森的第三個策略是“寬容原那么thepriiplefharity。一般說來，那些說話者對于獨立于語言的客觀事實會獲得一致的意見。戴維森在貫徹這一原那么時，實際上以對q2和q3的肯定答復作為先決條件。在他的一系列論證中，有三點值得注意：首先，他屢次重申奎因認識論的整體論觀點：從根本上說，語言所表達的信念是作為整體與經(jīng)歷世界發(fā)生關(guān)系的。因此，“一切充當一個

13、信念的證據(jù)或?qū)υ撔拍钭鞒霰婷鞯臇|西都必須來自該信念所附屬的同一個信念整體7。其次，戴維森既反對傳統(tǒng)對照式的真理符合論，又反對傳統(tǒng)割斷語言與世界紐帶的純粹融貫論。他試圖在二者之間辟出一條重建真理符合論的新路，別出心裁地提出了兩個口號：“無對照的符合及“融貫導致符合8。他明確聲稱：“我竭力主張，對一個人的言語、信念、欲望、意義以及其他命題態(tài)度的正確理解導致這樣一個結(jié)論：一個人的大多數(shù)信念必定是真的，因此可以作出一個合理的推論，即只要一個人的任何一個信念與其余的大多數(shù)信念是相融貫的，它就是真的。9最后，戴維森反對在語言與世界之間插入感覺、印象、所與之類的中介，主張擯棄圖式實在二元論。他認為，“給定圖

14、式和實在的二元論這個教條，我們就有概念相對性以及相對于一個圖式的真理。沒有這個教條，這種相對性就會蕩然無存。當然，語句的真理性仍然是相對于語言的，但它是盡可能客觀的。在拋棄圖式和世界的二元論時，我們并未拋棄世界，而是重建了我們與熟悉的對象的無中介的接觸10。三、反實在論：證實意義分析一“反實在論antirealis的命名方式說明它是針對“實在論realis而提出的相反觀點。因此，反實在論的建樹必定會通過對實在論的批判顯示出來。對于q2，達米特.duett認為，正確理解和使用語言所需要的事實不是獨立自在的，而必須是可以被人發(fā)現(xiàn)、接近、研究和證實的。他認為任何形式的真理符合論都立足于如下原那么：“

15、假如一個陳述是真的，那么就必須具有使其為真的根據(jù)。11盡管乍看起來這是無可爭議的，但實在論者聲稱獨立自在的“客觀事實是語句真理性的根據(jù)卻是武斷的。只要看看他們怎樣運用上述原那么就可見其荒唐所在了：他們首先選擇不同語句類的真理概念，然后由此反推實在的性質(zhì)；換言之，所謂“客觀事實的性質(zhì)原來是真理概念的衍生物。況且，我們知道有這樣的情形：人們并不認為反事實語句unter-fatualsentenes為真有什么“客觀事實作根據(jù)，卻又往往承受它們?yōu)檎妗Ｌ摂M語句和描繪無限域中對象的語句也有類似情形。正是基于這些分析，達米特對q2作了否認答復。關(guān)于q3，達米特指出：自然語言中存在大量無真值而有意義的語句比方

16、宣布、許諾、命令等語句，所以排中律或二值原那么不是絕對普遍有效的。為了在理論上提醒排中律或二值原那么的局限性，達米特的策略是把數(shù)學直覺主義創(chuàng)始人布勞威爾對數(shù)學的看法推廣到自然語言。布勞威爾對數(shù)學提出了三點原那么性的看法：不存在實際的無窮總體實無窮，無窮只是一種變化和生成著的東西潛無窮；排中律只適用于有窮集，而不適用于無窮集；只有詳細給出一種構(gòu)造某一數(shù)學對象的方法證明，該對象才有存在的理由。在達米特看來，自然語言涉及的無限域中的對象也是潛在的，其存在的理由也在于詳細給出構(gòu)造它們的方法證實，二值原那么在此喪失了有效性。注意，這里的“證實verifiatin類似于布勞威爾的“證明prf或“構(gòu)造nst

17、rutin，其要旨是強調(diào)語句真假的實際可斷定性，而反對語句真值獨立自在的主張。如今，根據(jù)對q2和q3的否認性答復，達米特便可對q1作出否認答復了：既然不能根據(jù)獨立自在的“客觀事實來斷定獨立自在的語句真值，當然戴維森派主張的成真條件語義學就難以成立了。依達米特看來，符合邏輯的結(jié)論是：成真條件語義學不能滿足戴維森本人提出的意理論的四個恰當性條件。二達米特認為，成真條件語義學失敗的根本原因在于它預設了一個享有時間特免權(quán)的神目觀察者和斷定者，提出了一種超越的真理觀，無視了人們的語言理論。他強調(diào)，我們只有置于時間之中，從人們對語言表達式的實際可斷定性effetivedeidability入手，才有可能提

18、出一種恰當?shù)囊饬x理論。然而，必須注意，證實論語義學并不承諾這樣的觀點：每一個可理解的語句必定是實際地加以斷定的。達米特的追隨者格雷林a.grayling指出：“根據(jù)證實論觀點，理解一個陳述在于可以識別什么是對它的證實，也就是說，在于可以識別什么最終確定它為真。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在每一種情況下都必須具有斷定陳述真值的方法；它只是意味著一旦碰巧具有確定一個陳述真理性的方法時，我們必須可以識別出來。12在達米特看來，實際的斷定deisin或證實verifiatin與可斷定性deidability或可證實性verifiability分別表征了理解語言的兩個要求：前者有助于解釋人們是怎樣獲得語言的獲得性要

19、求，后者除此之外還有助于解釋語言使用者關(guān)于所用語言的隱含知識是怎樣的顯示性要求。三達米特從語句真值的可斷定性來看真理概念，有時把真理講解為一種“辨明justifiatin。從實在論者逐步轉(zhuǎn)變成反實在論者的帕特南h.putna那么干脆徑直把真理定義為“理想的辨明idealjustifiatin。用他的話來說，“真的東西就是在最正確條件下能得到辯明的東西，而最正確條件通過許多錯綜復雜的方式隨特定的論斷、語境和興趣為轉(zhuǎn)移13。經(jīng)過如此修正，真理概念勢必在意義理論中發(fā)揮重要的作用。這就是達米特仍然主張保存真理概念的理由。詳細說來，他認為真理概念對恰當?shù)囊饬x理論有兩點重要作用：第一，它有助于間接證實所需

20、演繹推理保真性的解釋；第二，它有助于解釋語句的含義sense、語力fre和寓意pint的區(qū)分，從而說明人們對語言中斷定性話語意義的理解。14這里所謂“含義主要是指語句的成真條件，“語力指該語句的特定使用如斷定、命令、疑問等，而“寓意指此語句使用者的意向或目的。鑒于上述情況，格雷林認為達米特對成真條件語義學的否認是不徹底的。他認為“真理不是一個直截了當?shù)淖C實論概念，因此主張代之以“正當理由arrant概念。簡言之，格雷林認為，對于恰當?shù)囊饬x理論，“真理是一個多余的概念?！盀榱苏f明為何如此，讓我們對正當理由作一個最低限度的表征：它是某種依賴于說話者在特定場合有根據(jù)地斷定或者說依賴語力來使用一個語句

21、時對該語句的使用的東西，而說話者作出斷定的根據(jù)產(chǎn)生于一種賦予他的語句含義的證實程序。15由此，間接證實概念便可無需“真理而歸結(jié)如下：對某個陳述的間接證實僅僅通過證實其他陳述而滿足其證實條件。假如陳述之間有一種推斷關(guān)系，那么便可成功地獲得“保值的value-preserving的演繹推理。這里用“保值而不用“保真，說明正當理由及其否認不同于真及假。實際上，正當理由及其否認相當于直覺主義邏輯中的可證性及其否認。同樣，還可無需“真理地對含義、語義和寓意作出區(qū)分：理解一個語句的含義就是理解在什么條件下有正當理由使用它，理解語力就是理解在特定場合是否有正當理由保證斷定、命令、疑問等用法有效，理解寓意就是

22、理解在什么正當理由下說話者恰當?shù)卣f出的語句恰好能實現(xiàn)他的意圖。根據(jù)這些分析，格雷林認為，證實的目的是要獲得正當理由，而不是得到真理；以真理概念為根底的成真條件語義學不是恰當?shù)囊饬x理論，只有以證實或正當理由概念為根底的辨明條件語義學才是恰當?shù)囊饬x理論。簡單地說，反實在論者認為，實在論的成真條件語義學由于預設了超越真理的存在，所以它聲稱能滿足意義理論的四個恰當性條件是空洞的，只有用可證實或可辨明的真理或正當理由概念取代超越的真理概念，才能建構(gòu)起真正能滿足四個恰當性條件的意義理論。至于反實在論者對實在論者成真條件語義學不能滿足意義理論四個恰當性條件的逐條批判，皆可由對超越真理觀的批判加以描繪。限于篇

23、幅，此不詳述。四、評論與建議一本文所論兩派的爭論至少反映了分析哲學開展的三點主要新動向：第一，早期分析哲學家大多認為自然語言本身的語義模糊和句法粗糙使它難以有效地準確表達思想，因此試圖憑借數(shù)理邏輯構(gòu)造嚴密的“理想語言，并以此對自然語言加以改造。羅素b.russell和卡爾納普就是典型代表。但是，至少從維特根斯坦l.ittgenstein尤其以他后期哲學為代表開場，越來越多的分析哲學家認為自然語言本身是完善有序的，哲學中的混亂不是來自自然語言本身，而是來自哲學家們對自然語言的誤用。因此，意義分析的目的不是改造自然語言，而是描繪自然語言。假如說戴維森還多少帶有試圖改造自然語言的痕跡，那么達米特就更

24、明確地表示他的目的只是合理地描繪人們對自然語言的使用了。簡言之，本文所述爭論加強了分析哲學家從注重人工語言研究向注重自然語言研究的轉(zhuǎn)向。第二，早期分析哲學家偏向于從語形學和語義學角度討論語言的意義，也即說，他們主要從語言內(nèi)部構(gòu)造和語言表達式與所表達的對象之間的關(guān)系的角度進展討論，而對語言使用者這一因素有所無視。至少從維特根斯坦提出“語言游戲language-gae概念及奧斯汀提出“言語行為speeh-at概念開場，越來越多的分析哲學家認為意義分析必須考慮人對語言的使用情況，開拓了語用學的研究思路。實際上，這是對弗雷格語境原那么的擴展。戴維森強調(diào)“真理是話語的謂詞，達米特強調(diào)含義、語力和寓意的區(qū)

25、分，都是這一趨勢的詳細表現(xiàn)。第三，早期分析哲學以邏輯實證主義為代表，竭力拒斥形上學。至少從奎因?qū)壿媽嵶C主義的批判開場，越來越多的分析哲學家認識到形上學對意義分析的重要性。本文顯示，q2、q3成為爭論焦點說明所述爭論雙方具有不同的形上學立常就實在論而言，如普拉茨.platts所說，“實在論表達了一幅關(guān)于獨立存在的、可用我們的語言加以描繪的、有些難以對付的世界的圖景，而我們是以一些至少超越我們目前確定那些描繪是否為真的才能的方式來描繪世界的16。這里提醒了實在論的兩個形上學觀點：其一，意義理論必須預設獨立自在的“客觀事實或世界；其二，意義理論必須預設獨立自在的語句真值或超越的真理概念?？梢钥闯?，

26、這些正是對q2和q3的肯定性答復。反實在論恰恰是從批駁這兩個要點入手反對實在論的參考上文。那么，反實在論蘊涵的形上學立場是什么呢？達米特有時似乎傾向于承受相對主義的觀點，17而格雷林那么力主觀念論。18應該注意，這里的相對主義強調(diào)可理解的世界不是獨立于語言描繪者的，觀念論那么強調(diào)了可理解的世界不是獨立于經(jīng)歷主體的。正因如此，反實在論者才傾向于對q2和q3作出否認性的答復。二戴維森在論證成真條件語義學時，表現(xiàn)出兩點嚴重的缺陷：1.他的立足點是反用和擴展塔斯基的真理論來解釋意義概念，更準確地說，他是用真理概念吸納意義概念。關(guān)鍵在于他斷定：在自然語言l中，根據(jù)初始謂詞“是真的對任意謂詞“是f的邏輯等

27、值代換，便可衍推出l中無窮多的語句。這里的根本預設是：排中律或二值原那么對可數(shù)語句有窮集和無窮集是普適的。由此，指涉有窮語句集的存在式xfxgx與指涉無窮語句集的全稱式xfxgx互為矛盾式，而且下述兩個邏輯蘊涵式同時成立：axfxgxxfxgxbxfxgxxfxgx假如xfx指涉一個可數(shù)有窮語句集，那么依次考察其中所有語句在原那么上是可能的，因此a、b均成立。但是，假如xfx指涉一個可數(shù)無窮語句集，那么b難以成立，因為對其中的一個語句，我們可能無法識別證明它為真或假的能行方法。可是，戴維森完全未考慮這種情況。在此問題上，達米特對他的批評是合理的。2.戴維森聲稱塔斯基真理論支持了他那無對照式的真

28、理符合論或意義實在論。可是，塔斯根本人卻說：“我們可以承受真理的語義學概念，而不必放棄我們可能已經(jīng)持有的任何一種認識論態(tài)度；我們?nèi)匀豢梢允菢闼氐膶嵲谡撜?、批判的實在論者、觀念論者、經(jīng)歷論者或玄學家，也就是說，我們?nèi)匀豢梢詧猿治覀円郧八钟械娜魏我环N哲學立常19因此，塔斯基真理概念的中立性使戴維森的聲稱失去了根基。以達米特為代表的反實在論者在闡述過程中也有兩點缺乏：1.他們批判實在論時無視戴維森關(guān)于真理是話語的謂詞這一見解。公正地說，戴維森也像達米特一樣，試圖結(jié)合語言使用者的因素來分析語言的意義，只是二者的哲學立場不同罷了。2.雷林主張消去真理概念，而代之以正當理由概念來分析語言的意義，似乎無助于提醒真理與意義的關(guān)系。三依我看，意義分析必須考慮四個相關(guān)因素：語言使用者u借助語言l來表達思想t和描繪世界。對語言意義的分析和斷定應該具有客觀的標準。由此出發(fā)，我提出如下建議性的思路：首先，u可以用l來表達他的主觀意愿，當這意愿能被辨明時，它就是l的一種意義。例如，在婚禮上，當主持者問新郎是否愿娶新娘為妻時，新郎答道：“我愿意。新郎用這話語有效地完成了一種言語行為，其具有意義的判別性標準是“恰當性。其次，u可以用l來表述一種客觀思想t，當這思想能被辨明時，它就是l的另一種意義。我們用一個陳述語句來刻畫一條科學定律，便屬于這種情況。在這種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