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免費水票——公寓供水規(guī)定有效性的經濟分析

1、    別了，免費水票公寓供水規(guī)定有效性的經濟分析             作者：郝楓時間：2007-11-21 16:59:00                     摘要：人們生活在各種各樣的組織之中，面臨著不計其數(shù)的規(guī)章制度，但是并

2、非所有的這些規(guī)定都能夠為其成員所心甘情愿地接受和服從。一個組織的某項規(guī)定能否為其成員樂意接受或者說該規(guī)定是否能夠“自我執(zhí)行”是判別其有效性的根本所在。本文通過對天津財經學院大學生公寓開水供應規(guī)定有效性的考察，嘗試著對這類問題進行了一個初步研究。 關鍵字：免費水票  規(guī)定有效性  自我執(zhí)行 天津財經學院大學生公寓的開水供應要求“每人每日只可憑免費水票取水一壺”，這和許多其它院校的做法有所差別(1)。盡管鍋爐房建成運行伊始就鄭重其事地設置崗亭進行監(jiān)管，但經過考察，我很快就斷言這個規(guī)定注定難以長久。在這個新鮮生命呱呱落地之際，我不無惋惜地默嘆：別了，免費水票。

3、 一 免費水票釋義 顧名思義，所謂“水票”，即用以行使打水權利的法定憑證和支付手段，而“免費”意指特定范圍內的全體成員都可以按照某個標準無償?shù)玫皆搼{證，進而可以獲取開水。這里，特定范圍的作用是使得用水群體可以明確界定，以避免由于合法使用者范圍的模糊不清而誘發(fā)的過度使用；與此同時，其也暗含地支持了對用水收費的可能性(2)。 水票的數(shù)額確定和印發(fā)工作十分簡易：由公寓住宿登記情況可以簡便準確地獲得用水總人數(shù)，按其規(guī)定的人日一壺的標準立即得到一定時段的水票供應量，并依此定期定額發(fā)放。但是持票者在打水過程中所遭遇的“票水交易”中的諸多問題清楚地表明了供水規(guī)章制定和執(zhí)行的失效。 二 當

4、事人態(tài)度和免費水票的失效性 免費水票是該供水制度中重要載體。在開水供求關系中涉及到幾個主要當事人：用水人（學生），供水人（鍋爐房），以及收票人。在現(xiàn)行規(guī)定下，三方關系和相互作用直接影響該制度運作的有效性。本節(jié)分別討論三者對免費水票的態(tài)度及由此引發(fā)的規(guī)定的失效性。 A、收票人對水票態(tài)度的分析 監(jiān)票亭中的收票人是免費水票制度中的重要執(zhí)行者，其行動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該制度的有效性。所以我們的分析從他對水票的態(tài)度開始。 水票由公寓管理機構無償發(fā)放到用水人手中，并立即轉化為提水權。鍋爐房有義務承兌水票，故收回的水票是供水人履行承諾的證明，同時也是收票人工作狀況的體現(xiàn)。因此，收票人似乎有動力嚴格監(jiān)督打水人按

5、章交票，但是下述事實使其應有的積極性大打折扣：（1）水票免費供應，因而無法（至少很難）有償轉讓，用水人之間尚且如此，則收回的水票對于收票人而言，除了間接表明其工作量之外，顯得毫無價值（3）。（2）據(jù)觀察得到的印象是：收票并非收票人的全部工作，而且他的固定月工資顯然很少依賴他在收票工作上的業(yè)績，因而由收回的水票所反映出的辛勞程度就此而言，毫無意義。正如我們所見，將水票撕掉并隨手一丟是這種情況下的合理結果。但這并不表明水票制度的存在對他無足輕重，恰恰相反，由于收票職責部分地支撐了其整個工作崗位的必要性，收票人對該制度的需求遠較別人為高（4）。 由上可見，收票人對水票制度的存在堅決支持，而對于具體執(zhí)

6、行卻并不愿認真，他需要這個制度所造成的形式上忙碌的場面，卻厭惡同時必然伴生的監(jiān)管的麻煩。只要該制度存在就好，至于其有效性如何，收票人漠不關心。 B、用水人對水票態(tài)度的分析 開水的獲取和使用能給用水人帶來正的效用，但是水票制度使其需要額外支付一定成本。每次打水總要記著撕張水票，原不如不受約束時來得方便。故而該制度本身構成用水的一種費用，造成了免費水票下的“付費”用水。因而用水者對于水票的天然反感是不言而喻的。 本節(jié)只討論用水人是否交納水票的情況，關于其他方面更詳細的討論將在下一節(jié)進行?？紤]到收票人的態(tài)度，如下情況可能出現(xiàn)：某人某次打水由于某種原因未交水票，而收票人未予理會，因而使得其他交票打水的

7、人感到受到歧視。如果一個人多次觀察到類似情況，他將會修正對于收票人行為的預期，并且可能做出逃票打水的嘗試。而當這種嘗試多次成功之后，他會進一步修正對收票人的預期，進而導致頻繁的違規(guī)行為，這種行為的示范作用將會引發(fā)其他人效仿（5）。 用水人對水票持抵制態(tài)度，因為它非但不能保證獲得優(yōu)質的供水服務，反而因此受到諸多限制，所以用水人總是試圖促成該制度的消亡。 C、供水人對水票態(tài)度的分析、 作為供水人，鍋爐房關于供水的其它幾條硬性規(guī)定（如供水時段，供水的數(shù)量、質量）是外生于免費水票制度而獨立決定的。 發(fā)放到用水人手中的水票數(shù)量（從而潛在用水量）并未構成對供水量的有效約束。盡管要求用水人憑票限量打水的規(guī)定

8、表明條款意在確保需求平穩(wěn)以便容易確定供給，但事實上，供水人有權獨立地將供水量確定在某個水平上（6）。所以水票代表的提水權效力甚微，它只支持部分用水人按章獲得定量開水的可能性，然而如果所有持票人都嚴格照章行事，其用水權能否得到滿足，卻值得懷疑。而且，即便確實發(fā)生供給不足，供水人也可以抓住個別用水人的違規(guī)行為作口實以回擊用水者的質疑，這使得用水人處于相對不利的地位。 既然該規(guī)定的初衷旨在保證每天開水需求的平穩(wěn)性，遵循供水規(guī)定制定者的思路，似乎應該在每張水票上印明日期乃至早中晚不同時段。然而這樣一來，用水人的打水成本和收票人的工作強度將大大增加，從而使得該規(guī)定更加不可執(zhí)行。 此外，水票無法對供水質量

9、做出保證。實際上，公寓的供水通常不開（一種可能的解釋是鍋爐房采用石油燃料相對于燃煤而言具有更高成本，出于節(jié)約開支的考慮，造成了其對供水質量的忽視）。對付這一問題的辦法是在宿舍內用“熱得快”加溫或者干脆自燒開水，而這個補救辦法又為公寓用電規(guī)定所明文禁止。 所以，供水人渴望利用水票制度避免各天之間用水量可能出現(xiàn)的大幅波動，但水票代表的提水權并未對供水人行為形成約束。即使開水需求偶然出現(xiàn)異常波動，供水人完全可以按照定量供應，以不變應萬變，像無票供水制度下的供水人那樣行事。所以對其而言，水票制度實際無足輕重。三 用水規(guī)定核心問題分析 供水規(guī)定的核心內容是用水人每人每日可憑票取水一壺。該規(guī)定界

10、定十分清楚，沒有歧義，其目的在于限制各天用水量之間的波動。規(guī)定如能得到嚴格執(zhí)行，日總用水量必然可以維持在某一定值之下：因為用水人有不打水的權利，故小于該量的情況為規(guī)定所允許；而大于的情況由于水票總量既定而根本不能發(fā)生。但是這個規(guī)定能否嚴格執(zhí)行，才是問題關鍵所在。 規(guī)定的含義分解為（1）每人每日只能打水一次；（2）每次只能打水一壺；當然同時（3）需要照章交納水票。 首先假定條件（2）、（3）成立，討論（1）的合理性。這個條件顯然難以保證。試想一個收票人，面對成百上千的用水人，怎能辨別出誰是第一次打水呢；當面對著打水一壺而且交納水票的打水人，憑什么懷疑其可能違規(guī)（當天多次打水）呢？即使是剛打過水的

11、人，立即返回再打一次，被發(fā)現(xiàn)進而被制止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有趣地是，真正使得條件（1）不被大肆破壞的原因在于用水人自身的打水成本。在可以維持最低用水時，只要該成本達到一定程度，他將不愿一天打多次水。甚至許多用水人，一則其打水成本相對于用水收益較高，再則有其他獲水途徑（如違章燒水或合法購買飲水機和筒裝水），往往幾天也懶得去打水一次。 對收票人而言，與條件（1）相比，條件（2）滿足與否易于觀察，一目了然，所以檢查與管理尺度容易把握。但是對于此條件，用水人卻不象對（1）那樣“樂于合作”。通常而言，用水人之間通過內部合作可以輪流打水，則每次突破一壺的限制在所難免。于是，不久就發(fā)生了這樣的爭執(zhí)：收票

12、人不允許一次交多張水票打多壺水；而打水人的態(tài)度也十分堅決，他們申辯道：水票是合法獲得的，今天多打由日后之少打補償；合作機制會使自己多打的數(shù)量由舍友少打而得以抵消，因而總用量未增，對每日用水的平穩(wěn)性也未破壞，供水人利益未損。經過一段時間正面交鋒，收票人放棄了徒勞地抵抗，向更有效率的行為做出了妥協(xié)。盡管墻上明文規(guī)定依然如故，但是每次兩壺已成為打水的主流。 下面論證這種變化構成一種帕累托改進。對于供水人而言，正如用水人所說，其總供水量并未增加，而且各日之間的波動與原先比較也很微弱，因而其利益并未受損。而對于用水人而言，通過合作輪流打水，一次打多壺水可以節(jié)約成本，增加效用。下面給出簡要證明： 假定某人

13、的打水成本可分解為固定成本 和單位可變成本 ?？紤]如下合作方案：一個階段（ 天）打水一次，一次打 壺。未合作時，單階段打水總成本為 。合作以后，單階段成本為 ，顯然，二者之差 的成本節(jié)約額就是該人增加的凈福利。參與合作的其他參與人會有同樣的福利增進，即便個體之間的成本函數(shù)會有差異，但是不會影響基本結論。上述討論假定邊際成本 不變。顯然，如果 遞減，福利增進更加明顯；即使 是遞增的，在 不大的情況下， 也是容易保證的。事實上， 也不會取過大值，通常對于男生 

14、，和女生 是合適的。 然而這種符合帕累托改進的合作方案為用水規(guī)定（2）所明確禁止，這的確是另人遺憾的。條件（2）的提出夸大了大量用水人在同一天超量用水的可能性以及該情形下會給供水方造成的壓力，實際上這種情形根本不會出現(xiàn)。即使擠兌真的發(fā)生，供水人仍然有權不承兌（如第二節(jié)所述），這種擔心毫無必要。（1）和（2）實質上構成一種嚴厲的數(shù)量管制（7），其嚴格執(zhí)行會造成不菲的交易成本，因而其實際上根本不能長期執(zhí)行。 下面考慮條件（3）。在對用水人態(tài)度的分析中已經指出，收票人出于種種考慮，有時容忍了針對條件（3）的違規(guī)行為，因而條件（3）未必總能成立，而這從根本上危及了規(guī)定本身。 水票收繳伴隨有松

15、緊變化。雖無明文規(guī)定，但在周末，免票用水事實上普遍存在；并且收票人通常只在打水高峰期出現(xiàn)，而較早或較晚時段的崗亭內則空空如也，這時條件（1）、（2）、（3）同時遭到破壞便順理成章。自然，供水時段越短越集中，規(guī)定執(zhí)行就越容易，反之越難。盡管目前供水時段并不充裕，但對于供水人和收票人而言，已經嫌其長而費力了。這樣，該制度的核心規(guī)定證明不能得以順利執(zhí)行，長期而言，對此規(guī)定的修改勢在必行。 四 修改建議和基本結論 基于前面分析，對于現(xiàn)行的供水規(guī)定有必要進行修改，使其目的與效果相符。下面對兩個方案進行簡要分析。 1、免票用水。即取消水票，同時每人每日一壺的諸多限制也不復存在，只保留供水時段等有

16、關規(guī)定。這是通常的做法，即便財經學院本部也在使用。 由于廢止水票，會帶來包括節(jié)約紙張印費和減少用水人所受限制的好處，因而總體上是經濟的。但是這種改變可能會使得公寓的管理工作減少一部分，進而使某些崗位的在職人員面臨下崗的危險。不能排除公寓中某些崗位具有養(yǎng)人的福利性質，因人設崗并不罕見。然而，只要該崗位的在職者有權要求保有其就業(yè)機會并得到滿足，則取消他的無益勞作，對各方都有好處。如廢除水票，收票人的就業(yè)機會由于其余工作仍可保留，即合乎此義。這樣，用水人的任何符合自身利益的措施和合作方式都能得以實現(xiàn)，用水量的內在穩(wěn)定性使得供水人可像以前一樣行事。所以對當事人各方而言，這都是一種合意的改進。 2、付費

17、水票。設置購票處，有價出售，由用水人自行決定購買量。由于水票有價，收票人有動力嚴格監(jiān)督，以從該收入中分得一定比例（8）。該方案取消了對打水人的諸多限制，使其靈活性和自主權限得到尊重。同時供水人的責任得以明確，他會主動了解水票出售量和回收量，監(jiān)控潛在用水量，以確保供給和應付擠兌；防止收回水票的非法流通和黑市交易；同時提高供水質量。這樣，由于付費，用水人獲得較優(yōu)質服務，供水人的額外付出（優(yōu)質服務）則由水票收入補償，收票人在該機制中受到有效的激勵與約束，其崗位設置具有意義。 另外，在上述兩種改進及現(xiàn)行制度下，筆者都有意回避了一個問題，即供水的各項費用究竟由誰支付，對于無票供水或免費水票的情況，這種服

18、務是否真的免費。如果該費用出自學生學雜費或住宿費的預付款中，則意味著已經收費，進而用水人理應得到優(yōu)質服務，而不該受到諸多限制甚至為減少限制而額外付費。但是，由于學雜費和住宿費的收繳返還制度的迂回性以及管理中諸多環(huán)節(jié)的復雜性，使得該問題不易觀測，因而供水方自行改進服務的動力來源并不明確。如果該費用確已來自學生預付，那么供水方有動機推卸責任，降低標準；但是用水方卻沒有辦法表明自身已作支付并提出更高質量的供水要求。所以這兩種形式下服務一般不佳，且不易提高。正因如此，進一步增加付費來換取更優(yōu)質服務才是值得的。寫在水票上的價格并不必等于供水成本，因為其作用不在于收回成本，而是要使各方行為受到一個更為切實的約束。 但無論如何，免費水票都不足取，它維持低質服務而對用水嚴格限制，是對用水人權利的侵害。改進的方法是要么在現(xiàn)有服務下放松限制，要么征收附加費同時提高服務質量。免費水票為核心的供水制度中包含著不可自我執(zhí)行的條款，對于當事各方都缺乏約束力量。用水人出于對更高效率的追求和對自身權利的維護，將積極推動對這一制度的消滅。目前該制度的名存實亡就是一個有力證明（9）。 任何制度和規(guī)定都應該是自恰的和能夠自我執(zhí)行的，其必須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