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民族性格形成的社會根源

俄羅斯民族性格形成的社會根源

性格是指“在對人、事、物的態(tài)度和行為上表現(xiàn)出的心理特征，如勇敢、堅韌、害羞、粗糙等。”。人的性格就是指人在特定環(huán)境或與人的交際中表現(xiàn)出的行為舉止的總和。有的時候我們說“這個人的性格比較好,這個人的性格不好,或者說這個人的性格比較懦弱等等”。說到民族性格當然要比一個人的性格復雜得多。比如我們說美國人自由、隨意,法國人浪漫、輕松、會享受生活,日本人勤懇、曖昧和等級森嚴,德國人嚴謹、理性,英國人嚴肅而有騎士風度,這些是上述國家的人民留給世人的總體印象。至于說到俄羅斯民族性格,人們的見解和評價千差萬別,各式各樣。但無論怎么說,有一點是一致的:俄羅斯民族性格是個謎,說不清也道不明。記得20世紀俄國著名哲學家、思想家別爾嘉耶夫在《俄羅斯命運》一書中曾提出這樣一個觀點:“德國是歐洲的男人,俄羅斯是歐洲的女人”。(P6)這讓我想起中國的一句俗話,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男人心如大海,女人心海底針。說得更直白些,就是俄羅斯民族性格是一個謎團,她非常情緒化,有時給人壓抑的感覺,有時又給人奔放熱烈的感覺。愛走極端,性格中經(jīng)常會體現(xiàn)出搖擺的不穩(wěn)定性,讓人難以琢磨。難怪ФёдорТючев在詩中這樣描述自己的祖國:“常理不得解,尺度難以量,羅斯與眾異,惟有信任她?！蔽鞣饺藙t喜歡引用丘吉爾談論俄羅斯的一段話:“要解開這個謎實在是太傷腦筋了?！蹦敲?為什么俄羅斯人如此神秘而讓人費解呢?俄羅斯民族性格中的矛盾性是這個民族的突出特征,它是造成俄羅斯民族性格神秘感的關鍵因素。這又引發(fā)了另外一個問題,這種民族特性是在怎樣的條件下形成的呢?我們知道,“民族性格是獨一無二的,是情感、思維和行為方式的總和,是受物質生活條件、歷史發(fā)展特點的制約,表現(xiàn)在該民族文化中的一種根深蒂固的民族風俗習慣特征”。俄羅斯民族性格在形成過程中當然也不會例外。俄羅斯民族性格的形成固然有心理-生理遺傳基因的作用,但這種作用是在其地理、歷史及社會因素的影響下實現(xiàn)的。這些因素從整體上確定了俄羅斯的文化定式極其發(fā)展方向,可見俄羅斯民族性格與俄羅斯文化特征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于是劉文飛博士在解釋俄羅斯民族性格的二元對立(即矛盾性)時,便從地理和社會結構兩方面著手,總結出下列兩個特點:1.地理上的東西之間的矛盾;2.社會結構上的上下之間的矛盾。眾所周知,俄羅斯橫跨亞歐兩個大陸,既是歐洲國家又是亞洲國家,處于東方和西方之間,可以說她既是東方,又是西方。俄羅斯人非常喜歡用一個俄語詞來界定自己,這就是Евразия,即“歐亞”或“歐亞大陸”,并以此為榮。它具有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雙重性和斗爭性,由于她還沒有強大到成為獨立的文化之“極”,所以它就像一個巨大的鐘擺一直搖擺在東西之間。也就是說,俄羅斯民族始終有一種文化上無歸屬的困惑,或者說,在文化身份的定位上她一直面對著一種艱難的選擇或取舍。別爾嘉耶夫也這樣概括俄羅斯民族的這一特點“俄羅斯民族既不是純粹的歐洲民族,也不是純粹的亞洲民族……俄羅斯連接著兩個世界。兩種因素——東方的因素和西方的因素,始終在俄國人的心靈中斗爭著”。誠然,“俄羅斯在這兩股世界歷史潮流的角力中不斷選擇著、搖擺著。在這種選擇和動搖中,二者有時和諧、融會,有時又尖銳對立,反映著俄羅斯民族性格中兼容東西方文明的實質和存在于其中的兩種文明的悖論性、矛盾性”。蘇聯(lián)解體后,俄羅斯國力空前下降,根本談不上其文化的崛起。而更多的是彷徨和猶豫。必須要確認自己的身份,是東方還是西方,成年累月地面對這種選擇,民族性格就難免出現(xiàn)一定的分裂。第二個原因就是俄羅斯社會結構上的矛盾。在西歐已經(jīng)進入工業(yè)時代的時候,俄國還保持著農(nóng)奴制度,直到1861年才廢除農(nóng)奴制。這樣一個不合理的社會制度,阻礙著社會的發(fā)展,形成了相對愚昧的農(nóng)奴階層。與此形成對照的,是“文明化了的”貴族階層。就是說,整個社會一直存在著一種上下層之間發(fā)展上的不平衡。這兩大矛盾一橫一縱,形成一個巨大的十字交叉,就像是俄羅斯民族要永遠背負著沉重的十字架。(P8-10)蘇聯(lián)解體這一時期的民族性格,就像傳唱至今的俄羅斯民歌一樣給人以憂郁、悠遠又無奈的感覺。那么俄羅斯人又是如何解釋自己的這種特性呢?別爾嘉耶夫在《俄羅斯性格》一文中,分別從俄羅斯人對國家的態(tài)度、對民族性的態(tài)度、對精神自由的追求和對神圣和誠實的理解四個方面展開深入闡述。他認為造成這種神秘感的原因在于俄羅斯民族性格中男女本源的特殊對立。這造成了其個性的不發(fā)達和不開放?？傊?俄羅斯性格中的女性本源是這個民族缺少男性的果敢和決斷,更多的是彷徨和迷惘,任性和等待,就像一個待嫁的新娘,被動的等待著自己的幸福。也許是俄羅斯性格中的矛盾性太突出,太醒目了,以至于人們忽略了她的其他個性。其實,每個民族的個性都是一個五光十色的萬花筒,有許多亮點吸引我們的注目。曾經(jīng)有人通過分析俄羅斯的經(jīng)歷總結出她的十大性格特征:1.巨大的創(chuàng)作潛能;2.英勇、崇尚勝利;3.領導世界的野心;4.小事含糊、大事認真;5.草率、急于求成;6.極端的思維方式;7.矛盾性;8.幽默感;9.強烈的自尊心;10.擺脫壓抑感。當然作者列舉了許多例子來證明這十大性格特征,盡管例子涉及文化、政治、科技和日常生活等領域,但只是一家之言,根本無法展現(xiàn)俄羅斯性格的全貌,諸如俄羅斯人的宗教情結就未提及。從古俄羅斯的多神教到東正教從基督教分裂出來,宗教一直影響著俄羅斯民族的宇宙觀、價值觀。在俄羅斯,融合了多神教因素的東正教主宰了人們的精神生活,他們視神圣為最高價值,追求絕對的善,總是為某種絕對的東西而有所作為。一旦對絕對的理性產(chǎn)生懷疑,就會采取極端的暴力政治主義行為,漠視一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難以置信的忍耐、順從迅速轉變?yōu)闊o法控制的大規(guī)模暴亂。強調自己的宗教才是正教的俄羅斯人相信自己是上帝的選民,肩負著拯救全人類的使命。此外,俄羅斯人更多的信奉啟示精神。由于特殊的自然-人文背景,即使出現(xiàn)過羅蒙諾索夫這樣的科學天才,也不曾培養(yǎng)起民族意義上的理性精神。別爾嘉耶夫在分析俄羅斯性格時,曾嚴厲地指斥過本民族文化之中的非理性因素,他將之命名為“黑葡萄酒”因素。正是受著這種精神的驅使,俄羅斯人建構了以人為中心的人格主義哲學,突出地關注歷史的意義、人類的前途、生命的存在、神與人的關系、世界的命運等問題。人格主義哲學中強烈的激情雖然不利于科學理性的誕生,卻從精神的另一極孕育了俄羅斯19世紀文學乃至20世紀文學的輝煌?？偠灾?在俄羅斯民族性格的研究中,蘇聯(lián)建立后流亡國外的學者們起了很大的作用,其中最著名的就是Н·А別爾嘉耶夫,在他的一系列著作(《俄羅斯命運》、《俄羅斯思想》、《俄國共產(chǎn)主義深源》)中,他詳盡地闡釋了俄羅斯國民性格的神秘性。俄羅斯民族性格是研究俄羅斯文化的一個切入點。俄羅斯民族性格與俄羅斯歷史文化之間存在著密切聯(lián)系,他們互相影響、互相作用。我們的世界是由多元文化組成的大家庭。即使上帝破壞了通天的巴比倫塔,也未能阻擋人類的交流與合作。今天,越來越多的人在通向世界的橋梁上昂首闊步,進行著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