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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價值多元論與自由主義面對多元價值沖突的困境伯林論題的再考察
如果說,在政治意識形態(tài)上的經(jīng)典作家相互作用,無論他們是如何寫作“討論”,也不是“文本”。1舍爾頓·瓦林(SheldonWolin)在《政治理論作為一種職業(yè)》中指出,“承傳”與“創(chuàng)造”是學科中兩種不同的而又相互依存的組成部分。2承傳“經(jīng)典”是為了在言說“現(xiàn)今”中有所創(chuàng)造。這在一方面賦予學術(shù)傳統(tǒng)本身以鮮活的生命而得以生生不息地發(fā)展,同時又使政治理論對公共性的批判事業(yè)有所貢獻。這在我看來是當代政治理論研究的一種可取的態(tài)度。重返多元性問題是源自當今中國現(xiàn)實問題的驅(qū)使與激勵。多元價值的沖突以及缺乏道德與政治共識的征兆在當下變得日益突出。我們由此深切地感到,政治行動的合法性以及公共決策的正當性,除去對憲法與制度框架的要求之外,還取決于在公共領(lǐng)域中政治共同性的達成。出于這樣的關(guān)切,我們有必要重新檢討和思考多元社會中的價值沖突與政治分歧問題。以塞亞·伯林(IsaiahBerlin)是20世紀最為重要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思想史研究賦予他獨特的視野和判斷,其論述旁征博引,充滿了深刻而銳利的洞見,但卻沒有形成完整的思想體系,這似乎印證了他對自己認識——知道許多小事的“狐貍”而不是建構(gòu)大體系的“刺猬”。然而,伯林的著作中也反復(fù)出現(xiàn)了兩個重要的論題:多元性論題與自由論題。多元性論題主張,人類的生活世界存在著多種不同的終極價值,彼此之間常常無法公度也不能兼容,而且可能發(fā)生嚴重的沖突,導(dǎo)致某種無可挽回的損失;而自由論題則強調(diào),在人類的多種價值中,自由的價值——特別是以“消極自由”為核心的自由——對于實現(xiàn)生活的其他價值是基本必需的,因而具有優(yōu)先性。但伯林對這兩個論題的闡述也有些令人疑惑。首先,如果不同價值的相互沖突意味著伯林所謂的“無可避免”的悲劇,那么為什么他始終反對價值一元論而堅持多元主義的立場?其次,如果價值是多元而不可公度的,伯林又何以能夠主張(消極)自由具有普遍的優(yōu)先性?多元與自由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關(guān)系?我們是否可以由價值多元論題來證成(justify)或推出其自由論題?西方學術(shù)界對伯林的價值多元主義、自由主義以及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有著廣泛的研究,也一直存在許多批評爭議。伯林是思想史上“自由多元主義”的經(jīng)典論述者之一,深入闡釋他的思想有助于我們理解現(xiàn)代性所面對的多元價值沖突這一核心困境,以及面對這種困境的理論可能和限度。本文首先通過對伯林著作以及相關(guān)討論的解讀,澄清伯林多元性論題的涵義及其蘊含的雙重困境,并重提一元論與多元論的理論緊張,繼而簡要考察當代自由主義對多元性問題的幾種回應(yīng),最后通過闡釋伯林思想的內(nèi)在緊張及其蘊含的啟示,提出在“反基礎(chǔ)主義”理論視野中理解多元價值的沖突問題。本文的主要論點可以作如下表述:伯林從多元性論題出發(fā),主張了“消極自由”優(yōu)先的自由主義,但對一元論危險的防范是以多元沖突中無可避免的損失為代價的。因此,在理論的概念邏輯上,我們無法確定自由主義在處理多元沖突問題中是否具有普適的優(yōu)越性。伯林的自由多元主義論述具有內(nèi)在的緊張,反應(yīng)出伯林在啟蒙主義與反啟蒙主義之間的猶豫與深刻審慎,這本身啟示了一種反基礎(chǔ)主義的道德與政治實踐路徑。由此,積極公民的政治思考對達成政治共同性具有迫切而突出的必要性。一、選擇、選擇與認同多元的價值追求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分歧與爭議的世界。我們應(yīng)當如何對待生活方式的多樣性以及價值紛爭的局面?在伯林看來,如果試圖用某個特定的“善”(good)或價值來統(tǒng)領(lǐng)所有生活的目標,以求得社會世界的和諧與統(tǒng)一,無論這種企圖是出于多么良好的意愿或以多么崇高的名義,都是極為不可取的。這種信念被伯林稱作“形而上學的一元論”,在理論上是一個嚴重的“概念性錯誤”(conceptualmistake):人類的目標是多樣,它們并不都是可以公度的(incommensurable),而且它們相互間往往處于永久的敵對狀態(tài)。假定所有的價值能夠用一個尺度來衡量,以致稍加檢視便可決定何者為最高,在我看來這違背了我們的人是自由主體的知識,把道德的決定看作是原則上由計算尺就可以完成的事情。(p.245)既然在有些不可公度的價值之間存在著根本的沖突,“那么,原則上可以發(fā)現(xiàn)所有價值都能和諧相處的模式這樣一種觀念,便是建立在關(guān)于世界本質(zhì)的一種錯誤的、先驗的觀念之上”。(p.49)伯林認為,雖然,“一元論以及對單一標準的信念,無論對于理智還是對于情緒,常常是個深刻的滿足之源”,(p.244)因此對人們具有強烈的感召力,但這種錯誤的信念在道德與政治實踐中常常會造成巨大的人性災(zāi)難。20世紀極權(quán)主義導(dǎo)致的慘痛悲劇為伯林的這一論斷提供了有力的經(jīng)驗佐證。為了避免這樣的人類悲劇,伯林反復(fù)地、不厭其煩地告誡我們,應(yīng)當抗拒形而上學一元論的誘惑,以自由寬容的態(tài)度維護與包容多元的價值追求。這是伯林為人熟知的價值多元論(valuepluralism)的主張。這當然是一個極富洞見的論述,至今仍然具有其重要的警策意義。但是,多元價值共存的世界遠不是令人樂觀的。伯林同樣反復(fù)地指出,多元價值沖突的局面也完全可能(甚至不可避免的)是悲劇性的——“在偉大的善當中,有一些是完全無法共存的。這是一個概念性的真理。我們注定要選擇,而每一種選擇都可能蘊含著一種無法彌補的損失?!?p.13)這種“注定”(doomed)要做出的選擇是嚴峻的,其中包含著犧牲我們所珍視的某種價值。而且對于應(yīng)當如何做出選擇“不存在先驗的、原則上可以發(fā)現(xiàn)正確而具有結(jié)論性的方案”。(p.48)或者說,我們總是可能陷入進退兩難的悖論(paradox),“這種進退兩難在邏輯上是不可解決的?!?p.102)對此伯林給出了一些具體的例子:在某一特定情形中,是不是要以犧牲個人自由為代價來促進民主?或者犧牲平等以成就藝術(shù)、犧牲公正以促成仁慈、犧牲效率以促成自發(fā)性、犧牲真理與知識而促成幸福、忠誠與純潔?我想提出的簡單觀點是,在終極價值無法調(diào)和的情況下,從原則上說,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快捷的解決方法的。(p.47)我們可以辨別,伯林在其著作中實際上表達了兩種強弱不同的“選擇犧牲論”:有時,他使用“不一定能避免”或“可能難以避免”這種否定式的、較弱的說法(negativeandthusweakversion);而在另一些情況下,他使用肯定式的、較強的說法(positiveandthusstrongversion)——“選擇的需要,為著一些終極價值而犧牲另一些終極價值的需要,就成為人類困境的永久特征”。(p.49)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我們要在同等終極的目的、同等絕對的要求之間做出選擇,且某些目的之實現(xiàn)必然無可避免地導(dǎo)致其他目的之犧牲的世界”。(p.241)在肯定式的表述中,選擇的必然性就無可避免地要導(dǎo)致犧牲的必然性。因此可見,多元性論題中包含著內(nèi)在張力。伯林一方面肯認多元價值的正當性,并堅決反對將多元價值“統(tǒng)合一體”的一元論主張。但與此同時,他也敏銳地意識到另一種困境,就是在不同的終極價值的沖突中做出抉擇而不得不付出的犧牲。也就是說,伯林論題內(nèi)在蘊含著雙重悲劇的緊張:為了避免一元論的極權(quán)主義悲劇,我們必須維護多元價值的正當性,但多元價值之間的沖突意味著無法兼得的選擇,會導(dǎo)致無可挽回的損失。那么,哪一種悲劇更嚴峻?或者說哪一種損失更慘重?伯林又如何面對這種緊張呢?在他看來,一元論的觀念更為危險,因為“這種信念要求個體為社會的自由犧牲自己”,而這種信念“與任何別的信念相比,對個體在偉大歷史理想的祭壇上被屠殺負有更大的責任”。(p.169)我們完全可以理解,在經(jīng)歷了世界大戰(zhàn)的浩劫之后,在身處冷戰(zhàn)時代的危機之中,伯林對于納粹德國以及蘇聯(lián)的兩種極權(quán)政體所造成的災(zāi)難具有極為強烈的警覺和批判。因此,他更為注重維護異端的權(quán)利,更為強調(diào)對多元價值的維護,從而主張了一種自由多元主義(liberalpluralism)的立場。而對多元沖突所可能導(dǎo)致的犧牲抱以人性論的無奈,甚至愿意以此為代價接受價值多元并存和紛爭的局面。但是,20世紀的歷史悲劇不只有奧斯維辛和古拉格,還有盧旺達的大屠殺,還有巴爾干半島的分裂,還有形形色色的“文明沖突”。如果脫離伯林所處的具體時代,將這一論題放置在當代語境之中權(quán)衡,我們是否確切地知道哪一種悲劇更為慘重?在這里出現(xiàn)的理論問題是:如果在政治哲學上予以考量,一元與多元這兩種悲劇或者說兩種犧牲是可以公度的嗎?如果把避免這兩種犧牲看作是兩種相互競爭的人類目的——譬如,最典型的是,以強調(diào)秩序與穩(wěn)定的威權(quán)政治來避免多元沖突造成的犧牲,和以尊重與維護文化多樣性的民主政治來避免個人自由的犧牲——這兩種追求在觀念層面上是否可以公度?我們有什么理由推論,這樣兩種合理的目標之間可以用共同的尺度來衡量,而且可以做出高低之分?這與伯林自己信奉的終極目的之不可公度性的主張是否發(fā)生矛盾?伯林自己選擇了以消極自由優(yōu)先為核心的自由多元主義,來避免一元論的極權(quán)危險,這種選擇的理據(jù)是什么?是來自哲學上的論證還是源于他對歷史經(jīng)驗的認識和判斷?這當然涉及到伯林如何證成,以及是否證成了他的自由多元主義的問題。伯林多元性論題的內(nèi)在緊張所引發(fā)的政治理論問題可以做如下的重構(gòu)表述:第一,如果伯林的自由多元主義主張得以在概念上證成(conceptuallyjustified),那么多元論較之一元論的政治方案將獲得普適主義的優(yōu)越性。3第二,如果像羅納得·德沃金(RonaldDworkin)所認為的那樣,我們無法在原則上判斷一元與多元所造成的兩種危險何者更嚴重,那么,在價值一元論主導(dǎo)還是多元論主導(dǎo)的政治方案之間做出的選擇要么是任意武斷的,要么是受特定社會歷史制約的情景化的合理選擇,即這種合理性不具備普適主義的效力。第三,如果像約翰·羅爾斯(JohnRawls)試圖證明的那樣,多元價值之間的沖突可以在政治(公共)領(lǐng)域中得到原則上的和解(reconcile),那將消除或大大緩解伯林論題中的緊張,即多元論由于沖突的和解而優(yōu)于一元論,無疑是普適有效的最佳政治方案。本文下一節(jié)將對這三種可能做出簡要的考察分析。二、價值多元論的證成自由主義自由多元主義是伯林應(yīng)對多元沖突困境的一種立場。但是,從肯認價值多元論到主張自由主義的依據(jù)究竟是什么?表面上看,伯林的推論似乎很簡單:由于我們生活的世界要求“我們在同等終極的目的、同等絕對的要求之間做出選擇……正因處在這樣的狀況中,人們才給予自由選擇以那么大的重要性”。(p.241)他也說,只有在一個多種價值彼此相互和諧的世界里,“選擇的必然性”與“自由選擇的核心重要性”才會消失。(p.241)由此看來,伯林似乎是從“選擇的必要性”很自然地證成了“自由選擇”(消極自由)的優(yōu)先性。但如果在哲學上仔細追究,伯林的論證過程可能加入一些隱性的預(yù)設(shè),也可能含有邏輯可疑的推論。首先,伯林反對一元論的理由不僅在于它是“不可欲的”(undesirable)而且認為它是虛假的,是一個概念錯誤。我們大多對價值多樣性的存在本身沒有爭議,這是一個我們都能夠經(jīng)驗的事實。但許多人(不僅僅是一元論者)并不一定能同意“多樣價值之間不可公度”的理念。評判各種價值是否可以公度暗示著評判者能夠站在這些價值之外的一個超越的中立立場,這個位置是否可能獲得是具有爭議的,這至少涉及到我們能否做出“價值無涉”(value-freee)的認識論判斷的復(fù)雜哲學問題。而且所謂“不可公度性”原則具有強弱程度不同的表述與含義。4其次,即使我們將價值的不可公度作為一個“客觀事實”接受下來,也就是說,承認價值多元主義,為什么我們要在沖突的價值之間做“選擇”,而不是“服從權(quán)威”或者“聽天由命”?伯林或許會說,不選擇也是一種選擇。但如果采用這種薩特存在論式的、過于寬泛的“選擇”概念,那么這種“選擇”本身就無法自然地推出對“選擇自由”優(yōu)先的要求。實際上,對于價值多元論能否證成自由主義這一問題,西方學術(shù)界一直存在許多質(zhì)疑和爭論。喬治·克勞德(GeorgeCroulder)就此在1994年《政治研究》(PoliticalStudies)上發(fā)表的一篇文章頗有影響。5他指出,“價值多元性本身沒有給出我們支持自由主義的理由,實際上沒有給出偏好任何特殊的政治安排的理由?!嘣髁x告訴我們的是必須選擇、而不是選擇什么”。(p.293)他在結(jié)論中指出,從價值多元論走向自由主義,這是一種特定的歷史選擇,更多的是出于與西方本土文化經(jīng)驗相關(guān)的理由,而不是普適主義的原則(universalprinciples)。由此推論,對自由主義唯一可行的論證(至少部分地)是“歷史主義的辯護”。(p.305)與這篇文章同時發(fā)表的還有伯林和伯納德·威廉姆斯(BernardWilliams)的反駁性回應(yīng),但其中也含蓄地承認了歷史主義辯護的說法。6約翰·格雷(JohnGray)雖然是伯林的贊賞者,但他也直接批評了伯林從價值多元主義證成自由主義的推論。格雷指出,建基于消極自由的自由主義不能簡單地從多元主義的元倫理論題中推出,而是依賴于一個有文化歷史特定性的關(guān)于“選擇”的價值概念:“如果要為自由主義尋找依據(jù),其最好的依據(jù)是在于一種特定的人類主體的歷史現(xiàn)實——把‘做出選擇’看作是其身份認同的核心構(gòu)成,而不是在于任何假想的普適性推論——從價值多元主義推出選擇本身是最高的價值?!?p.161)他贊成伯林關(guān)于各種價值不可公度的論述,但認為“伯林沒有注意到的是,如果情況真是這樣,那么傳統(tǒng)的自由優(yōu)先的自由主義理想就毫無意義”。(p.97)阿米·古特曼(AmyGutmann)提出了一種更為復(fù)雜的分析。她為伯林式的自由多元主義提出辯護,但認為伯林建立在概念性根據(jù)(conceptualgrounds)之上的論證是失敗的。她采用了建立在實質(zhì)性根據(jù)上(substantiveormoralgrounds)的論證,并質(zhì)疑了格雷對伯林的批評。7富有戲劇性的是,克勞德在最近的新著中轉(zhuǎn)變了他的立場,經(jīng)過考察多元主義與自由主義之間五個方面的深刻關(guān)聯(lián),認為如果價值多元論為真,那么我們應(yīng)該普適性地肯認(endorse)自由主義的政治形式。8他還在最近的一篇論文中重新分析了伯林的論證,并對格雷作出了全面的批評。9但對于克勞德在立場轉(zhuǎn)變之后的新論述也仍然存在爭議。10我認為,伯林從多元主義“走向”自由主義的過程既不是嚴格地“推論”,也不是簡單地“相信”,而是暗自加入了(implicitlyinsert)未經(jīng)言明的前提。兩個是來自自由主義傳統(tǒng)的道德要求:一是對于個人作為道德主體的要求,一是對不可公度的各種價值予以“公平(impartial)對待”的要求。第三,是概念上的(conceptual)考慮:“消極自由”(雖然被伯林稱為“內(nèi)在價值”)具有“非實質(zhì)性”的特征,因而優(yōu)先于其他實質(zhì)性的價值。11我認為伯林是在加入了這些考慮之后才將多元論與自由主義聯(lián)系起來的。12公允地說,伯林自己沒有試圖要以哲學論證的方式在多元主義與自由主義之間建立嚴格的邏輯推論關(guān)系(雖然有時他的文本給人這樣的誤導(dǎo)性感覺)。他在晚年(1988年)的訪談中甚至明確地否認了兩者之間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多元論和自由主義是互不相同甚至也互不交叉的兩個概念。有各種不屬于多元論的自由主義理論。我既相信自由主義,也相信多元論,而這兩者并沒有邏輯上的關(guān)聯(lián)?!?p.40)無論是政治哲學界的討論還是伯林自己晚年的告白,從中我們可以得出的比較可靠的結(jié)論是:自由主義如果要成為多元主義的選擇,必須(至少部分地)依賴于特定的道德與政治歷史傳統(tǒng)。也就是說,在觀念邏輯上(因而是普適主義的)對自由主義在處理多元沖突問題上優(yōu)越性的論證仍然是未經(jīng)確認的。由于自由主義是西方政治理論中支持價值多元論、反對一元論的主導(dǎo)性學說,其理論上的未經(jīng)證立使得伯林多元性論題的內(nèi)在緊張仍然懸而未決。我們?nèi)匀粺o法確認,多元主義在應(yīng)對善及其價值多樣性的沖突中是否比一元論更為優(yōu)越,或者說,犧牲更少。羅納得·德沃金(RonaldDworkin)對伯林多元性論題的反啟蒙傾向曾做出明確的批評。在1998年紀念伯林的研討會上,德沃金指出,一元論并不一定導(dǎo)致暴政。不能因為價值一元論可能為暴政所用就認定它必定如此。13在德沃金看來,一元論與多元論都具有危險。暴政的確會訴諸于那種將所有道德與政治價值整合一統(tǒng)的理念而使其暴行正當化。但一種相反的理念,即認為重要的政治價值都必將相互沖突的觀點,也同樣會用來為道德罪行辯解。14德沃金特別強調(diào)指出,在伯林的論述中,這種沖突的命運不是偶然的,而是由一種“概念性的真實”(conceptualtruth)所決定的。因此,柏林所作的不是一種否定性的(negative)陳述——“我們不能確定多元價值是否能夠和解”,而是一種肯定性的(positive)陳述——“我們確切地知道重要的價值之間一定會彼此沖突”。15根據(jù)這種多元論主張,沖突是無可避免的,在無法兼顧的情況下,犧牲便是注定的(doomed)。德沃金認為,這種價值沖突論會導(dǎo)致“犧牲的不可避免論”,同樣會帶來道德與政治的危險。如果多元論與一元論都具有危險,那么哪一種危險更大?哪一種損失會更嚴重?德沃金認為,對此我們無法做出理論上判斷,只能依據(jù)具體的背景條件而論。16因此,德沃金提出一個可能的構(gòu)想來拒絕伯林論題中極端的價值沖突論。他試圖通過對彼此對立的價值在內(nèi)涵上做出重新闡釋的方法改變價值的涵義,以此探索在多元價值之間達成和解的可能。表明上看,這是極為幼稚的做法,因為這似乎是用“重新界定”(redefining)的方式偷換了原來的概念,實際上沒有解決而是繞開了原來價值沖突的真正對抗。德沃金的提議雖然是初步的,但并不是那么簡單。他以伯林的不同“自由”觀念之間的沖突為例,指出當人們舉出了不同自由觀念可以不發(fā)生沖突的情況,伯林就會說,這些自由觀念不是我們所理解的自由。德沃金對此質(zhì)疑,“我們?nèi)绾未_定伯林定義的自由,那種產(chǎn)生沖突的自由,就一定是我們的自由觀念?而那些對自由不同的理解一定是外在于我們的?”我們并沒有辦法用DNA測試來決定哪一種自由的定義是客觀的。(pp.85—86)我認為,這里涉及的問題要復(fù)雜得多,特別是由于對伯林來說,價值是客觀的而不是唯名論的。但德沃金在這里提出了某種接近于建構(gòu)主義的理念,開放出價值和解的可能性。本文將在下一節(jié)繼續(xù)對此做出分析。在處理多元價值沖突問題上,羅爾斯提出的“政治自由主義”方案具有非同一般的重要性。羅爾斯在早期的著作沒有明確地針對伯林的多元性論題,也沒有廣泛地征引伯林的論述。17但其《政治自由主義》所處理的核心問題之一仍然是伯林論題。羅爾斯在導(dǎo)論中清楚地表示,以“作為公平的正義”來建構(gòu)秩序良好的社會這一理念必須面對一個“嚴重問題”的挑戰(zhàn),那就是現(xiàn)代社會具有“合乎理性卻又互不相容(reasonableyetincompatible)之完備性(comprehensive)學說的多元化事實”。(p.4)在論及“公平的正義對待善的觀念是否公平”這一節(jié)中,羅爾斯明確引用了伯林的“沒有無缺失的社會世界”(nosocialworldwithoutloss)這一說法,并解釋說,“這即是說,任何社會世界都會排斥某些以特殊方式來實現(xiàn)某些根本價值的生活方式”。而正是在這里,羅爾斯表現(xiàn)出一種對伯林所表述的多元沖突悲劇的超越企圖。“但是,這些社會必然性并不能作為任意偏袒或行不正義的理由?!?pp.209—210)其實,這正是羅爾斯的主旨之一。他試圖論證,以公平的正義為核心的政治自由主義雖然會對各種完備性的善及其價值內(nèi)涵施加限制,但這種限制并不有意偏袒任何一種特定的完備性論點。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有理由說羅爾斯的政治自由主義是對伯林論題的一種回應(yīng)的努力,它通過將“正當”(right)與“善”(good)的分離,試圖使各種不可公度的價值既受到同等的尊重、享有實現(xiàn)的空間,同時又受到公平的約束,并借助“回避方法”(themethodofavoidance)使各種完備性的價值能夠達成政治上的“重疊共識”,從而解決(至少大大減輕)伯林的“不可避免的沖突”的悲劇性。羅爾斯的論證極為精深、復(fù)雜而謹慎,是政治哲學中的一個里程碑。但政治自由主義是否成功地克服了伯林提出的價值沖突論仍然存在許多的爭議。18也許,最為尖銳的批評來自格雷。在《自由主義的兩張面孔》的第三章中,格雷認為羅爾斯的政治自由主義方案在解決多元價值沖突的問題上是完全失敗的。這種極端的批評當然與格雷自己的基本立場——反對任何普適性的啟蒙理性主義方案——有關(guān)。他質(zhì)疑羅爾斯將“正當”與“善”分離的可能性,指出羅爾斯規(guī)定的“基本自由”和“社會的善”是武斷的,不可能為所有理性的人所共同接受。這些批評并沒有充分地介入羅爾斯的論證過程,其正當性是可以商榷的。但格雷確實有其敏銳的洞見。羅爾斯試圖在“政治”意義中排除不可公度的價值觀念,但格雷指出,彼此沖突的價值在應(yīng)用羅爾斯原則的時候?qū)⒉豢杀苊獾刂匦碌菆?如果基本自由發(fā)生沖突,就不可避免的要就它們所保護的人類利益的重要性作出判斷。這些判斷隨著對善的不同概念而不同。在一組相互對立的自由之間哪一種應(yīng)該保護,應(yīng)當多大程度的保護,這樣的爭論必然是關(guān)于善的爭論。在此,價值沖突重新出現(xiàn)在政治哲學的核心,羅爾斯的計劃面臨破產(chǎn)。(p.84)格雷反對一切康德式的自由主義原則建構(gòu)。因為解決沖突的關(guān)鍵在于實踐。而試圖以原則的簡單清晰來解決價值沖突的理論恰恰忘記了,原則越簡單應(yīng)用越復(fù)雜。格雷列舉了密爾(J.S.Mill)的“傷害原則”的應(yīng)用。“對善有著歧異觀點的人們對什么構(gòu)成危害有著不同的判斷。他們對人類利益有著不同的看法,對于什么構(gòu)成對這些利益的妨害他們必定有著不同的判斷。”(p.89)實際上,羅爾斯自己對政治自由主義的有效邊界也做出過一種限制——承認它在一定程度上依賴于特定的文化傳統(tǒng)。他將公平的正義這一理念“看作是隱含在民主社會的公共文化之中的”。他繼而解釋了這種公共文化之中隱含的關(guān)于“社會合作理念的三個要素”。19羅爾斯在1985年發(fā)表的重要論文《作為公平的正義》,被看作是從《正義論》向《政治自由主義》轉(zhuǎn)折的標志。他在其中寫道,公平的正義是否可以延用到具有不同歷史和社會條件的其他社會,“則完全是另一個問題”。20以上對羅爾斯政治自由主義的局部而簡要的分析可以得到的論點是,作為一個在政治上解決終極價值沖突的方案,即使其論證完全成立,也在最低限度上服從于兩個批評。其一,他對“基本自由”與“社會的善”的設(shè)定與論證,即使不是武斷的,也是依賴特定文化的。而公共文化中對理性公民的要求也是如此。在這個意義上,它并不具有跨文化的普適性。第二,正如格雷所指出的,羅爾斯的具有簡潔性的原則在實踐應(yīng)用中可能出現(xiàn)高度困難,可能使價值沖突重新登場。通過考察自由主義對于伯林多元性論題的回應(yīng)與解決方案,獲得的結(jié)論是,我們無法確定多元價值的沖突問題可以在自由主義的框架中獲得具有普適性的解決。因此,在跨歷史和文化的條件下,對于政治理論的價值取向而言,我們無法在一元論與多元論之間做出合理的裁決與取舍。我們?nèi)匀幻媾R伯林論題及其雙重悲劇性的壓力。三、認為自由是一個體系化的自由在概念邏輯的層面上,伯林的多元性論題與自由論題之間的緊張是明顯的。嚴格說來,如果堅持多元價值之間不可公度,就會在邏輯上否認存在任何普適性的基本價值,包括自由。一個多元主義者如何可能同時是一個普適的自由主義者?幾乎所有伯林的研究者都會發(fā)現(xiàn),伯林在不同文本中對同一主題的論述難以在總體上達成自洽一致,甚至自相矛盾,以至于人們可以在他不同的文本中找到不同的依據(jù),來支持截然相反的觀點。比如,伯林在《自由論》中論證說,由于多元價值沖突要求選擇,而選擇要求自由,所以自由是基本的價值;但他自己又在“訪談錄”中否認了兩者之間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那么,我們應(yīng)該如何看待伯林文本中的矛盾?牛津大學政治哲學家大衛(wèi)·米勒(DavidMiller)認為,伯林論述中的含混不清不應(yīng)該看作是分析與表達的技術(shù)性問題,而是另有更為深刻的原因。21也就是說,伯林論述中的內(nèi)在緊張可能包含著重要的、值得不斷重新考察與闡釋的思想遺產(chǎn)。如果我們不是僅僅在觀念邏輯的層面上,而是更多地以思想史的方式——伯林所提倡的“移情地”理解——來探究伯林思想的內(nèi)在緊張,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這種緊張正是來自于伯林的一種獨特性:對現(xiàn)代性的既反省又認同的立場,對啟蒙主義理想既警覺批判又贊許同情的審慎立場。伯林思想的這種深刻性與獨特性有時表現(xiàn)為一種猶豫不決:一方面,正如馬克·里拉(MarkLilla)曾經(jīng)分析指出的那樣,伯林極為警覺的是啟蒙思想傳統(tǒng)中強烈的歷史目的論傾向,這種思想在實踐中導(dǎo)致了專制暴政的結(jié)果,使伯林對維科與赫爾德和反啟蒙批判具有親和與同情,這使他無法解決反啟蒙的非理性主義與他自己主張的多元自由主義之間的緊張。22也就是說,他在批判啟蒙理性主義的一元論的同時,沒有著重強調(diào)(甚至放任了)非理性主義和相對主義的危險。但在另一方面,伯林又反復(fù)地在價值多元主義與相對主義之間做出區(qū)別,堅持人類生活必須具有一些最低的基本價值,否則人類的道德生活將不復(fù)存在,因為道德的生活必須要求“人是自由主體”。(p.245)這種對自由選擇必要性的秉持,對寬容精神的強調(diào),以及主張以(實踐)理性而不是任意專斷來應(yīng)對復(fù)雜的沖突,很明顯,也都是啟蒙傳統(tǒng)的一個部分。但伯林沒有將自由與目的論結(jié)盟,因為這本身恰恰會造就一種不寬容的一元論。所以,他也沒有將自由推向一個體系化的極端論述——“我并不想說個人自由,即使在最開明的社會里,也是社會行動的唯一甚至是支配性的標準?!彼J為,“選擇自己生活的自由,必須與其他多種價值的要求放在一起進行衡量;平等,公正,幸福,安全或公共秩序……自由不可能是不受限制的”。(pp.242—243)由此可見,伯林一面肯認了啟蒙與自由主義的理念,但與此同時又被浪漫主義思想家對啟蒙主義的批判所吸引,也就是說,他既是一個啟蒙主義的繼承者,又是一個反啟蒙主義者。這種思想緊張不是混亂,而是伯林思想遺產(chǎn)中最值得重視的一部分,實際上,這正是啟蒙傳統(tǒng)自身的緊張。劍橋大學政治哲學家艾琳·凱利(AileenKelly)對伯林精神氣質(zhì)的理解可能切中要害:她說伯林是“一個沒有狂熱主義的革命者”,與他自己最為欣賞的俄國思想家亞歷山大·赫爾岑(AlexanderHerzen)一樣,結(jié)合了懷疑主義與獻身精神。23伯林在其最為著名的文章《兩種自由概念》的結(jié)尾,引用了熊彼得(JosephSchumpeter)的話:“認識到一個人信念的相對有效性,而又毫不妥協(xié)地堅持這些信念,是一個文明人與野蠻人的區(qū)別?!?p.246)在他看來,這種既堅持信念又自我懷疑的精神,才是道德與政治的成熟表現(xiàn)。伯林思想的內(nèi)在緊張對我們具有重要的啟示:多元價值共存的現(xiàn)代性困境,或者馬克斯·韋伯所說的“除魅”(disenchantment)之后所造成的“諸神之爭”,意味著一種永遠的緊張,一種道德與政治意義上的不斷沖突與和解的反復(fù)實踐。這要求我們棄絕一勞永逸的基礎(chǔ)主義解決方案,以一種“現(xiàn)實感”卻又是積極地投入具體場景的道德與政治生活。以這樣的角度來反思,我們有理由質(zhì)疑:如果政治理論的研究不只是為學術(shù)而學術(shù),不只是為了生產(chǎn)更多的關(guān)于文本的文本,那么當代政治哲學的主導(dǎo)范式(paradigm)是否走在一條越來越狹窄的路上?我們是否失去了米爾斯(C.WrightMills)所說的“社會學的想象力”?24漢娜·阿倫特(HannahArendt)對西方政治哲學傳統(tǒng)的一個批評認為,這種傳統(tǒng)關(guān)注于“對”(about)政治進行思考,而不是“作為”(as)政治來思考。25格雷也批評指出,以康德式的理論原則的完善作為政治哲學研究的主導(dǎo)方向是誤入歧途的,是陷入了啟蒙理性主義的幻覺。他在《自由主義的兩張面孔》的最后一頁上寫道,“政治哲學的任務(wù)不是給實踐提供基礎(chǔ)。它在過去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基礎(chǔ)……政治哲學的目標是帶著更少的幻想回到實踐”。(p.142)查爾斯·泰勒(CharlesTaylor)同樣對當代政治與道德哲學的主導(dǎo)范式提出批評,“功效主義式的康德式的模式,尋求所有道德義務(wù)的行動可以從某個單一原則推出。其理性主義的特征使道德獲得了清晰無誤的理據(jù),而且可以避免不同的善之間的沖突”。(p.116)這在泰勒看來是一種幻覺。如果將道德與政治生活看作是一種實踐而不是教條,也許可以在范式轉(zhuǎn)換中獲得一種不同的視野。從伯林、歐克肖特到他們當代的后裔格雷,以及在當代分屬不同政治譜系中的理論家香塔·墨菲和理查·羅蒂都開啟了另一種視野,一種反基礎(chǔ)主義、反唯理主義的政治理論敘事。如果以此為視角來考察伯林多元性論題或許得以獲得新的看法。首先來看伯林自己提出的一個價值沖突的經(jīng)典范例:正義(justice)與仁慈(mercy)的沖突。伯林說:“正義,嚴格的正義,對于某些人來說是絕對的價值,但與對他們來說或許同樣終極的價值——仁慈,同情——在某些具體情況下是不兼容的。”(p.12)在理論上這種不可公度的價值之間一旦沖突是不可能和解,因而犧牲也不可避免。但在實踐中我們必須接受這種悲劇性的后果嗎?南非人在廢除種族隔離制度之后,對于過去許多人犯下的種族迫害罪行如何解決?他們似乎不得不在使用紐倫堡審判的方式來實施正義還是忘記過去施以仁慈之間進行選擇。但他們選擇了第三條道路。1995年南非通過的《民族團結(jié)促進法》成立了“真相與和解委員會”(TruthandReconciliationCommission),鼓勵罪人坦白自首和懺悔道歉來換取受害者的寬恕。26古特曼對此分析指出,受害者知道正義的含義,但仍然認為仁慈和同情與獲得坦白和道歉結(jié)合一起,完全可以取代或超越正義的價值。在這種實踐中,兩種沖突的價值獲得了和解。27從這個例子中我們看到,即使人們理解正義、仁慈和同情的概念,也知道它們代表了客觀的價值,知道彼此之間沖突,但這些價值在實踐中不是孤立的,它在實踐中形成某種關(guān)系,而開始相互轉(zhuǎn)化,使本來在概念上的不兼容的價值,在實踐中獲得和解。伯林也許會說,在“真相與和解委員會”的方案中,正義的價值,嚴格意義上正義的價值,并沒有得到實現(xiàn)。但許多當事的受害者接受了這樣的方式,他們從以前迫害者的坦白、懺悔與道歉中感到了正義價值的實現(xiàn),或者并不感覺正義被犧牲了。這里回到了前一節(jié)德沃金的問題,為什么我們必須服從一個標準的定義?德沃金的考慮與我不同,他仍然是在尋求一個對某種價值的新的哲學闡釋。而我在這個例子中獲得的啟發(fā),是應(yīng)對價值沖突的一種實踐性的建構(gòu)主義路徑。這種反基礎(chǔ)主義的建構(gòu)主義的立場與羅爾斯的康德主義的理論建構(gòu)主義完全不同,注重于社會與政治實踐開放的可能。首先,個人或群體所信奉的價值是在具體的社會歷史語境中建構(gòu)的。它當然不是任意的,卻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在這個實踐意義上,價值分歧與爭議本身是一個社會過程,而且是價值建構(gòu)過程的一部分。政治價值更是如此。其次,人不是抽象價值觀念所指揮的木偶。實踐中的價值沖突,并不是抽象價值觀念的直接碰撞,而是通過具體語境中對具體問題的施為行動來開展的。在具體的情景中,每個人或者群體對自身價值的實現(xiàn)具有優(yōu)先性考慮和實現(xiàn)程度的考慮,還有與其他價值的關(guān)系與結(jié)構(gòu)性的考慮。這便形成了價值實踐形態(tài)的豐富可能。在抽象層面上不可公度的價值之間的沖突,在實踐形態(tài)中卻有可能獲得和解。所有價值沖突中的抉擇都不是對抽象價值觀念本身的選擇。這并不是說與抽象觀念無關(guān),而是說它是由實現(xiàn)方式、實現(xiàn)的程度以及優(yōu)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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