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寧流沙夜茶 夜流沙（外二篇）

本文格式為Word版，下載可任意編輯——普寧流沙夜茶夜流沙（外二篇）虹走在夜色中，路燈朦朧的白照在她的臉上，惆悵掩蓋在她眉眼之間。她剛打完一場官司，感到很累，疲憊不堪。她甚至想放棄目前苦苦掙扎、得之不易的“戰(zhàn)果”，她想永遠地休息。

病房的燈亮著，孩子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花，一支空空的褲管無力地垂落。一陣痛楚直襲虹的感官，她想嘔吐，她想嚎叫，她想揮舞一把大刀砍掉這種不公允的際遇，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她想殺掉那個男人。

急救車吼叫而至，一個中年男人和女孩倒在一部黑色轎車車輪前，滿身滿臉是血，氣息奄奄。中年男人用身體擋著女兒，車輪從他身上軋碾。女兒身體完好，右腿血肉模糊。

天堂之門緩緩開啟，女孩看到爸爸衣著帥氣，笑容可掬，向她張開雙臂，擁抱她，親吻她，幸福的感覺充溢身心。她跟著爸爸走向青山綠水鮮花云霧的逍遙地，開心地玩起了捉迷藏嬉戲。突然爸爸頭也不回，縱身一躍跳入懸崖，女孩的哭喊聲響徹山谷，驚飛了一只只烏鴉。

女孩驚叫著哭喊，爸爸，爸爸……虹從假寐中驚醒，這是女兒第幾十個噩夢她已記不清了，她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麻木，她機械地抱著痛哭流涕的女兒，她找不到更好的語言撫慰痛失父親和一只腿的女兒，她對“明天”的概念全然不知，她只知道她還活著。

辦公室，虹身形枯槁，神情憔悴。同事小曼悄悄走進來，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虹接過來，勉強一笑。小曼：你對法院的判決合意嗎？虹的眼中彌漫憤怒，從牙齒縫擠出幾個字：我夢想他死！小曼把她擁入懷中。

夜幕，熟諳的回家路。那個家已經(jīng)完全冰冷，她怕自己一進入就會變成僵尸，她知道自己離窒息、死亡很近，與其那樣漫長地煎熬，不如早早地了斷。她真想睡去，沉沉睡去，永不醒來，和她的愛人在天堂會合。假設(shè)縱身懸崖，她也會相隨。

嘩，一把沙子從窗口扔進來，虹手中的安眠藥瓶抖動了一下。她沒被沙子迷住眼睛，反倒睜得更大，她這是在干什么？不，不能，她沒有權(quán)利就此長眠。女兒，女兒還在叫她，她那么美，彈鋼琴的澎湃激情讓她度過了多少幸福、喜悅的日子，這個世界上無可替代的純真之美和愛。

虹起身關(guān)上窗，四下張望，不見半個人影。夜空中月牙彎彎，幾顆亮堂的星星眨著眼睛，此時她讀懂了它們的心思。

女孩這一夜睡得很沉，病房的走廊靜靜靜的，無意走過的病人臉色蠟黃。

暴雨接連下了兩三天，片面道路積水嚴重。小河路上淌，人在水中游。

虹往復于醫(yī)院、家和單位之間。在女兒心緒躁動時，她就合衣陪住在醫(yī)院，同事小曼經(jīng)常來拜訪、照管。待女兒稍微安定下來，虹就回家換換衣服，緩解一下神經(jīng)和身體的雙重疲憊。晚上女兒吃了熱愛的蛋糕，又有同學來閑聊，臉上的陰郁之氣被稀釋了，現(xiàn)出一絲光輝。

虹安置好女兒，久久注視她熟睡的樣子，撫摩她空空的褲管。虹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走出病房，又和值班護士交代了一番。

下了公交車，小雨連綿不斷，虹打著傘走在黑暗地。一輛出租車急馳而過，虹躲閃不及，一灘臟水噴濺到她身上、臉上。虹呆立在那里，貌似時間定格了。她真夢想穿越到從前，在同樣一個漆黑的夜晚，在她躲閃不及一輛出租車噴濺積水時，一個高大的男孩如超人般空降，將她拉到一邊。虹大笑著，她并不在意那一點水。她笑了，她看到一張俊美、懇切的面孔，那一刻她貌似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隨時救她的人。

夜，那么黑。虹還站在原地，她抹了一把噴濺在臉上的污泥水，淚水奪眶而出。這時有人拉了她一下，你是誰？虹警覺地叫起來，那是一個女人，和她年齡相仿，只是臉上掛著同樣的抑郁。那女人怯怯地說，快回家洗洗吧。

虹在前面走著，那女人跟在后面。虹歇斯底里地咆哮：你跟著我干什么？不要看我的笑話，滾開！那女人還跟在她的后面，一聲不吭。直到虹走上自家的樓梯道，二樓的燈亮了。虹扒在窗口，向著夜空大聲喊叫：你們都給我滾！不要管我，我已經(jīng)死了！時間一分一秒地跳動，一顆破碎的心在其間左右碰撞，滴血、疼痛。

假設(shè)一向陪伴在女兒身邊，不食不眠，只要她能開心起來，她也容許。

這條晦暗的回家路流淌著幽怨的音符、哀傷的曲調(diào)。

虹緩慢地走著，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她畏縮孤獨，空曠的房間充塞著擔心的氣息。她大腦中閃回愛人的身影，殷紅的鮮血，她愈發(fā)放慢了腳步。

突然，一個黑影躥到虹的側(cè)面，一把擦過她的單肩挎包。虹恐慌失措，那包里有剛從柜員機上取出肇事者賠償?shù)尼t(yī)療費，那是救命的錢?。?/p>

虹大聲呼喊：抓賊啊——

后面跟上一個女人，虹的聲音因懼怕而顫抖。那女人從背后向男賊扔出一把沙子，男賊奔跑的速度變慢了，女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前進，又扔出一把沙子，這回擊中了男賊要害，迷住了他的眼睛，疼得他“嗷嗷”大叫。男賊被激怒了，從口袋抽出一把尖刀，回轉(zhuǎn)身，不遐思量地插入了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