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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民主與法制民主與法制論司法回應民意的模式轉(zhuǎn)換中圖分類號:D926??0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7408〔2014〕-06-0097-04基金項目:云南大學人文社科青年研究基金項目“回應民意的模式研究〞〔13YNUHSS034〕。作者簡介:杜健榮〔1981-〕,男,納西族,云南麗江人,云南大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法、法學。一、問題的提出時至今日,雖然仍有一些學者因為擔心民意的進入可能對尚在形成中的獨立與司法權威產(chǎn)生危害,因而主張司法活動要“盡量獨立于民意,盡量縮減民意作用的空間和機會〞,[1]但是在現(xiàn)代價值觀多元化及司法民主化的發(fā)展趨勢下,已經(jīng)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司法判決與民意的一致性是構成判決正當性與有效性的重要組成部分,民意對司法的影響以及司法對民意的回應不是可有可無的選項,而是無法回避的狀況。對我們國家的司法機關而言,這種必然性顯得更為明確,在“司法為民〞的總體要求之下,對民意的回應已經(jīng)超越了其在一般情況下作為日常司法活動中“潛意識〞的存在,而上升為法律系統(tǒng)內(nèi)部明確的工作要求。在這種情況下,司法機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強對民意的回應,一些案件的判決也因為有效吸收了民眾的意見和訴求而獲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但是,我們也必須注意到,這種回應在宏觀上的效果尚不能令人滿意,從當前的社會反饋看,司法機關在回應民意的問題上還面臨著以下兩方面的批評:一方面,許多批評者認為司法對民意的回應范圍過窄,離司法機關的自我要求以及社會期許還有較大差距。就應然狀態(tài)而言,最高人院在〔關于進一步加強民意溝通工作的意見〕中已經(jīng)明確要求各級法院應“最大限度地了解和把握社情民意,……使民意成為司法決策的重要參考依據(jù)和檢驗工作成效的重要標準,使各項決策順應群眾要求,符合司法規(guī)律〞。社會公眾也一直希望自身意見和訴求能夠為司法機關所吸納。但是在實踐中,這兩方面的要求與期待沒有得到很好的實現(xiàn),在為數(shù)眾多的案件中,民眾的意見和訴求并沒有得到積極回應,甚至有一些案件的判決與民意背道而馳,形成直接的對立。有研究者指出,這種落差在刑事司法領域已經(jīng)“導致刑事司法對民意的冷漠與敵意,反過來也加劇了民眾對刑事司法的誤解與怨恨,認為刑事司法專橫、刑事法官專制〞。[2]同樣,這在民事司法領域也對司法公信力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害。另一方面,也有不少批評者認為當下存在的最大問題不在于回應面過窄,而在于司法機關的回應方式不夠恰當,在他們看來,無論司法機關在何種層面上對民意進行回應,都應該首先符合于法律在實體和程序上的基本要求,但是許多事例表明這些要求并沒有得到很好的遵守。例如在實體上,司法機關在回應民意時普遍存在不講法律和法理的問題;[3]在程序上,則表現(xiàn)為由于民眾的不滿而對判決不斷進行改變,沒有很好地顧及到程序的合理性以及自身立場一致性。批評者認為,雖然有的判決在內(nèi)容上可能確實存在不當之處,但是如果一旦面臨民意壓力時就改變原先決定,特別是已經(jīng)生效的判決,不僅會使司法機關的回應行為顯得較為隨意,還會給人們留下司法機關對民意無原則的迎合與屈從,甚至是“刻意討好民意〞的印象,[4]并可能有損于正在建立中的司法權威。這些批評從不同角度指出了當下實踐中存在的不足,但是僅注意到這一點還遠遠不夠,因為如果我們把這兩方面的批評聯(lián)系起來進行觀察,會發(fā)現(xiàn)它們所指向的情形在邏輯上具有一定的矛盾性:由于對民意的無視或者冷漠所造成的回應范圍過窄與由于對民意的屈從或迎合而造成的回應方式的不恰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從一般意義上說它們很難在同一主體上共存。對于這種情況,我們固然可以將其歸結(jié)為批評者的立場不同,例如社會公眾比較關心司法回應民意的廣度問題,而法律職業(yè)者更注重司法回應是否符合法治原則,但是問題在于在實踐中這兩種情形不僅存在于同一主體之上,而且在時間上具有緊密的連續(xù)性,這表現(xiàn)出司法機關在回應民意時本身就具有內(nèi)在的張力。這種狀況尚未引起研究者的充分注意,但它恰恰反映了當下面臨的主要問題,因此,有必要厘清是哪些因素導致了這種內(nèi)在矛盾性的產(chǎn)生,并在此基礎上探究應當采取何種措施消除這種矛盾,這對于理解并破解當代中國司法回應民意所面臨的困境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二、作為原因的壓力型回應模式從個別化的角度看,現(xiàn)有研究對于上述兩方面問題的產(chǎn)生原因已經(jīng)進行了大量的討論,并形成了一些有代表性的見解。對于回應范圍過窄問題,主要將其歸因于立法與社會生活的脫節(jié)、程序設計上的缺陷、法官職業(yè)化思維與民眾日常思維之間的差異、司法機關對民意的重要性認識不足、民意自身的非理性等原因;而對于回應方式的不恰當問題,則歸結(jié)于司法機關的獨立性不足、法官職業(yè)化程度較低、職業(yè)化思維的缺失以及外部力量的干預等等。無疑,這些觀點都具有一定的解釋力,但是如果將兩方面存在的問題聯(lián)系起來進行觀察,其局限也就不難被認識到:首先,它們只能對上述矛盾的一個方面提供說明,而對另一方面則無法回答,甚至會阻礙這種回答。例如關于法官與民眾思維方式差異的論述雖然可以說明法官為什么對民意回應不足,卻無法解釋為什么在職業(yè)化思維之下會產(chǎn)生法官不依據(jù)法律進行回應的情形;其次,它們都是從分散的角度來觀察各種因素對司法回應民意的效果所可能帶來的影響,而沒有注意到這些因素之間相互作用所形成的機制化或模式化的效果。換言之,現(xiàn)有研究忽視了司法對民意的回應所具有的系統(tǒng)性和復雜性,因而不僅在解釋范圍上存在局限,在解釋的深度上也還顯得不夠。有必要注意到,司法對民意的回應不是一個孤立的行動,而是一套復雜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各方面因素的相互作用,不僅決定了司法機關的回應方式,也決定了回應的效果,當這些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趨于穩(wěn)定時,就形成了回應的“模式〞??梢哉f,各國的司法機關在回應民意的問題上都有一套獨特的模式,例如,美國的法院系統(tǒng)在長期的實踐中發(fā)展出以“法庭之友〞為主要媒介、以民意表達的特定化和法院回應的常規(guī)化為主要特點的主動型回應模式。[5]在這種模式之下,司法機關不僅能夠及時、有效地感知民意,也能夠以自主的立場決定對民意進行回應的方式和內(nèi)容。對于我們國家的司法機關而言,由于相關條件的制約,尚未建立起成熟完善的制度體系,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司法機關的行動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循,在近年來的實踐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圍繞這一問題相關各方通過自身行動建立起了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常規(guī)化的行動方式,從實踐角度看,這也可以被稱為是回應的模式。與其他國家的情況相比,這種模式具有以下兩方面的主要特點:一是司法機關缺乏對民意進行回應的主動性。從政策要求上說,司法機關應該及時搜集、發(fā)現(xiàn)民意,并主動將這些意見和訴求納入決定判決結(jié)果的整體考慮當中,從而保持判決與民眾意見的融慣性。但是在實踐中,司法機關對于涉案民意在通常情況下都不會主動進行回應,除非民意表達與其自身立場較為一致。這種特點在為數(shù)眾多的案件中都可以被發(fā)現(xiàn),無論是早期的黑龍江寶馬撞人案,還是近年來發(fā)生的南京彭宇案、天津許云鶴案或云南李昌奎案,司法機關在民意形成初期都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遲鈍甚至冷漠。雖然其中的一些案件在最后的判決中吸收了民眾的意見,但是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均體現(xiàn)出一定的被動性。從客觀層面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這種主動性的缺乏與以下因素有關:首先是對民意缺乏及時有效的認知。雖然司法系統(tǒng)一直強調(diào)對民意的吸納與回應,但主要局限于“在確定工作思路、完善便民措施、評價司法效果等工作中〞使用,而不涉及具體案件的處理,司法機關對于個案中的民意還缺乏獲取渠道,因此也就無從進行回應;其次是既有工作方式的限制。在當前的制度中,司法機關的行政化特征仍然十分明顯,這不僅造成其習慣于以一種相對封閉的方式處理案件,使其在媒體和不斷發(fā)展的社會條件下難以找到與民意進行互動的有效方式,也使少數(shù)司法機關的工作人員對于民意的重要性認識不足,甚至懷有一定的排斥心理;再次則是民意表達本身的缺陷。在當下的民意表達中,有相當部分由于缺乏必要的程序化處理而導致其訴求難以與司法活動本身需要遵循的法律規(guī)定相兼容,例如訴求超出法官自由裁量權的范圍、意見摻雜過多情感因素而缺乏必要的理性、對事實認定過于絕對等,使得司法機關在已經(jīng)感知到民意的情況下也難以進行回應。[6]從這個意義上說,對于民意的不主動甚至是冷漠,實際上是現(xiàn)實條件制約下的自然反應。二是司法機關對民意所引發(fā)的外部壓力缺乏抵抗力。在沒有得到司法回應或者回應不能令民眾滿意的情況下,多數(shù)民意表達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消散,但是仍有少數(shù)會繼續(xù)發(fā)酵,當其累積到一定程度時,會形成對司法活動的外部壓力。這種壓力不僅僅是輿論或道義上的,同時也是上的:首先,民眾對司法機關的訴求――特別是對判決的不滿――如果產(chǎn)生較大社會影響或預示某些不穩(wěn)定因素時,有可能引發(fā)系統(tǒng)的直接介入。這種介入有時是程序上的,例如要求司法機關對案件進行復查核實,更多的則是實體上的,主要表現(xiàn)為要求司法機關根據(jù)民意做出或改變某個特定的判決。在行政化體制仍然存在的情況下,無論司法機關本身的意愿如何,都需要對這種要求加以落實。典型例子是在2010年的李昌奎案件中,當社會輿論對二審判決提出質(zhì)疑時,二審法院的多位法官為判決的合理性與合法性進行了辯護,但是由于民意的持續(xù)發(fā)酵導致上級機關的關注,使得該法院又在較短時間內(nèi)對案件進行了改判。[7]其次,即使沒有引發(fā)政治系統(tǒng)的直接介入,民意也有可能透過干擾政治系統(tǒng)為司法機關所設定的具體任務而轉(zhuǎn)變成一種間接壓力。在當下的制度中,司法機關不僅要承擔傳統(tǒng)上的糾紛解決職能,還要承擔著諸如維護穩(wěn)定、發(fā)展等多項社會職能,而涉案民意的聚集如果演變?yōu)椤懊駪崹?,引發(fā)集體上訪及社會矛盾升級等情形,則勢必會對司法機關實現(xiàn)其社會管理職能帶來不利影響,從而迫使其向民意所支持的一方傾斜。這種間接壓力雖然沒有強制性,但是由于其關系到法院整體工作效果衡量以及法官自身工作業(yè)績評價,也會對司法機關產(chǎn)生難以抗拒的影響力。在這些情形中,壓力的;不在于民意所具有的正確性或代表性,而在于民意的發(fā)酵對機制的觸發(fā),這意味著,在司法對民意的回應中,不僅缺乏基本的主動性,也缺乏必要的自主性。這兩方面的特點共同指向一個具有連續(xù)性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司法機關的回應主要由民意所引發(fā)的外部壓力作為驅(qū)動力,而回應的方式和結(jié)果也在很大程度上受這種壓力的制約,這可以被稱之為“壓力型回應模式〞。當然,這并非意味著當下所有對民意的回應都是以此種方式完成的,司法機關在具體案件中完全有可能直接、主動地對民意進行吸收,但是這并不影響壓力型回應模式所具有的普遍性和主導性。更重要的是,正是這種模式的存在直接導致了回應過程中所存在的矛盾性問題:首先,該模式導致了對民意的回應不足。雖然民意所引發(fā)的外部壓力使司法機關難以抵抗,但是真正能夠獲得上級機關重視或?qū)λ痉ㄉ鐣芾砺毮墚a(chǎn)生重大影響的民意表達為數(shù)極少,這主要是因為作為民意表達主要載體的社會輿論〔特別是輿論〕在形成與發(fā)展上具有較強的不穩(wěn)定性,其在一定時間內(nèi)能夠關注的主題非常有限,并很難長時間集中于一個議題之上。而即使民意已經(jīng)構成了明顯的壓力,最終能否得到回應還需要司法機關評估其與其他需要實現(xiàn)的價值之間的關系,例如當事人的反應、與其他工作任務是否沖突等等,只有當這種壓力被認為具有優(yōu)先性時才能得到肯定的回應。其次,該模式也造成了回應方式的不恰當。一般而言,民意所引發(fā)的壓力并不必然導致司法機關的“屈從〞,只要這種壓力的內(nèi)容與法律沒有直接沖突,司法機關完全有可能以常態(tài)化方式進行吸收。但是很多現(xiàn)實因素制約了常態(tài)化回應的可能性,例如有的民意形成于終審判決做出之后,有的民意與法律規(guī)定存在矛盾,當這些意見或訴求轉(zhuǎn)變?yōu)閴毫r,會迫使司法機關進行回應,然而民意本身并不能作為修正判決的正式理由,因此只能訴諸其他方面的、不具有直接相關性的因素,這就會導致司法機關在一定程度上突破法律規(guī)定或是放棄專業(yè)立場,做出在法律上經(jīng)不起推敲的判決,從而引發(fā)人們對其不尊重程序、不講法理的質(zhì)疑。上述分析表明,在壓力型回應模式下,司法對民意的回應范圍過窄和回應方式不當兩個問題不僅并不沖突,反而是具有高度共生性的。就此而言,問題的關鍵可能并不在于司法機關是否對民意冷漠或者在回應過程中是否嚴格依據(jù)法律,而在于司法、民意以及政治系統(tǒng)三方面因素的交織和纏繞,塑造了一種十分復雜的相互關系,并因此造成了司法機關在回應與不回應之間的搖擺,使其在立場上既無法充分地接納民意所可能帶來的影響,也難以堅持對民意進行評判的自主地位,最終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對少數(shù)民意訴求加以吸納以緩解二者之間的緊張關系。從這個意義上說,壓力型回應模式是一種在各方面關系沒有得到合理安排的情形下形成的具有被動性的行動模式。三、模式轉(zhuǎn)換的基本路徑必須承認,壓力型回應模式的形成與發(fā)展在現(xiàn)實語境中具有一定的有效性。在這種模式下,民意所構成的壓力有可能促使司法機關從專業(yè)主義的迷霧中走出,在判決中正確地吸收民意,從而緩和司法與民意之間的矛盾。但是從發(fā)展的角度看,這種模式已經(jīng)不能夠適應當下社會對于司法回應民意的預期和要求,因為它不僅會造成壓力之下的不當判決,還會造成司法與民意兩方面的溝通失效,從而加劇二者之間的緊張關系。因此,有必要對這種模式加以改革,以提升回應水平,實現(xiàn)民意與司法的和諧。這種轉(zhuǎn)變是一個系統(tǒng)性工程,其核心在于有效提高司法機關回應民意的主動性和自主性,從這個意義上說,現(xiàn)有研究所提出的許多改進措施,例如減少司法腐敗、加強司法公開、建立和完善陪審制度、完善刑事和解等等,不僅沒有觸及問題的本質(zhì),而且普遍顯得針對性不足。我們應當回歸問題的本源,從以下兩方面著手對現(xiàn)有模式進行改革:一是司法獲取民意機制的改進。前文已經(jīng)指出,對民意的感知不足是司法機關不能主動回應民意的重要原因,對此,有研究者提出以定期上網(wǎng)收集整理網(wǎng)絡信息、開設網(wǎng)站、設立微博等方式開展司法與民意之間的交流。這些建議的不足之處在于,它們不僅忽視了司法機關沒有能力全面搜集并處理所有相關輿論信息的條件制約,也沒有注意到網(wǎng)絡信息本身存在的諸多缺陷使其并不適宜作為司法審判的參考。這意味著,對民意的獲取不能只依靠網(wǎng)絡與媒體,而需要建立民眾面向司法機關進行意見表達的制度化渠道,實際上,這也是當下許多國家所采用的主要方式。這種制度化的渠道應當能夠以兩種途徑獲取民意:首先,保障相關社會團體、組織以及由不特定人員構成的群體能夠在審判過程中向司法機關提出意見與訴求。對此,司法機關應當安排專門人員處理此類信息,并及時將其轉(zhuǎn)交承辦案件的法官,這些意見的處理情況應當納入審判質(zhì)量考核體系當中,以促使法官對那些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的民意表達做出有效的回應;其次,支持司法機關在必要的時候向社會團體、組織或個人征求意見。這就需要構建司法機關與各團體、組織之間的長效互動機制,現(xiàn)有的諸如邀請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召開座談會等方式雖然能夠提供幫助,但是還需要進一步鞏固和拓展。這種機制的建立不僅有助于民意能夠更為通暢地進入到司法活動當中,也有助于民意表達更具有針對性,更有利于司法機關的吸納和回應。與此同時,鑒于民意本身所存在的非理性成分,這種制度化的渠道也需要對民意表達進行引導和過濾:首先,排除關于事實問題的民意表達。從本源來看,民意對司法的主要意義在于當法律存在漏洞或法律適用存在較大爭議時作為一種選擇標準發(fā)揮作用,它所起到的是指引法律適用和填補法律漏洞的作用。而事實問題的確定依靠的是證據(jù)而非社會成員的意見,沒有參與司法程序的公眾影響對事實的認定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問題。也正因為如此,許多國家在處理司法與民意的關系問題時一直堅持對事實認定的排除原則。而在我們國家過去的司法實踐中,民意表達中有相當一部分與事實認定有關,這直接導致民意與司法兼容度下降,也對司法機關造成很大的困擾,因此,有必要明確規(guī)定司法機關只接納對法律適用問題的意見和訴求;其次,對有關法律適用的意見表達進行限定。即便是針對法律適用的意見表達,也并不必然都能為司法審判活動所包容,就當前的情況而言,民眾的意見表達過于糾纏于當事人的身份背景、手段、態(tài)度等因素,或者基于對某些社會群體的同情或仇視而形成一邊倒的輿論浪潮,這都不利于合理化的判決的產(chǎn)生。因為這些意見不僅傾向性過強,而且對司法機關的要求過于具體,沒有留出必要的轉(zhuǎn)換空間,超越了民意影響司法的必要限度。從這個意義上說,新的渠道應當引導或鼓勵民眾針對類型化問題進行表達,而不是糾纏于與問題的普遍性解決無關的議題,這樣不僅能夠為司法機關提供意見,也能夠為其預留一定的空間,不至于因為民意與法律之間的矛盾造成回應上的困難。可以說,只有在加強限定的基礎上拓展司法對民意的獲取,才有可能實現(xiàn)民意與司法的和諧,也才有可能促使司法機關以更主動的態(tài)度對民意進行回應。二是司法運作機制及功能定位的優(yōu)化。獲取民意的渠道建設雖然有助于司法對民意的認知并減少與司法所依據(jù)的法律規(guī)范的沖突,但是并不能保證司法機關因此能夠避免在壓力之下進行非常規(guī)的回應,換言之,此種機制無法解決回應方式不恰當?shù)膯栴}。按照前面的分析,造成回應不當?shù)闹饕蛟谟谒痉C關在運作上的不獨立和功能上的泛化,因此有必要對這兩個方面的既有狀態(tài)加以改變。就運作機制而言,改革重點在于提升司法機關的決策自主性,以增強抵制民意所帶來的外部壓力的能力。從本質(zhì)上說,民意本身并非法律淵源,其對司法的影響應當作為外部信息所形成的“激擾〞來促使司法判決在整體上與民眾的主流觀念保持一致,因此,對民意的回應應該是基于法律規(guī)定對民意訴求內(nèi)容的代表性和可接受性進行衡量之后的理性選擇。要實現(xiàn)這種狀態(tài),需要司法機關以獨立的運作克服其他機關以民意為理由對判決進行的干預,在是否回應民意以及如何回應民意的問題上真正做到自主判斷。這一點與當下司法改革關于司法權獨立行使、司法的去行政化與去地方化的總體方向具有內(nèi)在的一致性。值得指出的是,可能有人擔心這種運作上的獨立會使司法活動變得更加封閉,從而降低民意進入司法的可能性。實際上,司法審判活動獨立化轉(zhuǎn)變并不會使司法機關變得更冷漠,因為在行政化管理屬性弱化之后,由于不能從傳統(tǒng)活動方式和結(jié)構中獲得保護,它必須更多地從自身判決的合法性和可接受性中尋求正當性基礎,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個獨立行使權力的司法系統(tǒng)不僅可以以更合乎法律的方式回應民意,而且也完全有可能比過去更重視民意。就功能定位而言,需要解決的則是司法機關承擔的社會功能過于復雜的問題。正如前文所指出的,功能泛化是民意轉(zhuǎn)變?yōu)閴毫Φ闹匾?,而且其在實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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