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炊煙里盡是母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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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炊煙裊裊升起，細細地，淡淡地，逐漸開頭變粗，變濃，由緩到急。一陣風兒輕輕地走來，她把他挽留，訴說著她的情愫，于是，他們之間有了一個商定，他帶著她飄啊飄，飄向了遠方，飄向了我。

我在遠方，站在原野，閉目，微仰著頭，嗅著空氣的味道，嗅著從遠方飄來的味道。發(fā)梢一動，我知道他來了，隨后，便是她。哦，多么熟諳的味道。我怕他走的急，加緊睜開眼，找她，撫摩她。她是懂我的，縈繞于我的周邊，流露于我的指尖，結果在我面前凝結成一幅畫：母親系著圍裙，在灶臺前，在案板前忙來忙去，時不時地蹲下身子，給灶膛里添加著各種秸稈，灶膛里火燒的旺旺的，母親的臉被映的紅紅的。

我想說，有炊煙的地方，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和暖，而故土的炊煙里，盡是家的味道，盡是母親的味道，盡是母親的笑容，盡是母親的呼叫，盡是母親對游子的思念與期盼。

母親是一個很普遍的女人，普遍的再也不能普遍了。母親兄妹八人，在女子里面她排行老三，那個年頭里溫飽都是問題，更別談是上學了，所以她不識字，連123都不熟悉。自從她嫁給父親，嫁進這個家，她就知道，一日三餐是她要做的，地里的雜草是她要鋤的，挑水擔糞，喂雞喂豬是她要干的，閑了，她會坐下來給我們每人拉上一雙千層底，繡上一雙花鞋墊，洗洗這，補補那。

小的時候，在外面玩耍的我，只要望見家里炊煙升起，我就知道我該回家了，每次回去都是灰頭灰臉，每次回去首先是往廚房鉆。更加是在過年過節(jié)，每每看到炊煙，我就知道母親又在做好吃的，不是煮肉，就是炒什么菜，于是我會狂奔回家，趴在廚房門口問母親燒的什么飯菜，什么時候能好，有時我會向廚房三番五次的跑，母親沒有手段，只能笑著從做好的飯菜里挑出一塊來放到我嘴里：“你這小饞貓，提防別燙著了”。

小學、初中我是走讀生，家離學校是有一段距離的。每天清早天涯霞光涌動時，雞兒鳴了，狗兒叫了，我家土坯房上原本悄悄樹立的煙囪里，便會有一縷縷淡淡的白煙抑或青煙升起，那是母親在我為打定早飯和午飯。在夢里，在飯香味里，我被母親叫醒，洗漱完，吃完，嘴一摸，背上母親為我用心打定的飯盒，和伙伴一路打鬧著向學校走去，只留路口望我的母親和她身后緩緩的，細細的，即將被風帶走的炊煙，直至消逝。入夜放學，遠遠的就能望見我家廚房上空那條隨風飄動的白綢緞，路上再也無心嬉鬧，直奔家里，直奔廚房，鍋里的不敢，只要是做好放在案板上的，我都會不自覺的用手去抓一點，有時會被母親攔下，有時我會得逞，然后一溜煙的跑出去，惹得母親嘮叨半天。

那時的冬天，是母親的苦日子。故土的冬天，往往天亮的對比遲，所以我天不亮就得趕往學校，這樣一來，母親在星星還沒有睡去的時候就得起來，繁忙于她那三尺灶臺前，弄出一些鍋碗瓢盆相撞而發(fā)出的聲音來。天冷，而廚房沒有生爐子，母親怕凍著我，不讓我在廚房吃飯，每次飯做好，他都會拿一個小炕桌端到我睡的那個屋里，讓我坐在熱乎乎的炕上吃。那時，父親還在外地打工沒有回來，由于我怕黑，吃完飯后，她又得送我去學校，就這樣，她在那條山路上，在冬天最冷的早晨，每天來回一趟。每年我都會看到母親的手和腳凍的跟饅頭似的，鼓鼓的，有時還會裂開幾道血口子，等到快到春天的時候，開頭發(fā)癢，她只是一個勁的撈，撈的通紅通紅。

不是那時的我小，是我沒心，懂事的遲，是我不懂母親，不知憐惜母親，當時看到她手和腳的樣子，覺得那是她應得的，那是理所當然的。逐漸地，我才察覺，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顆肉，這顆肉里流淌的血脈理應與與母親的血脈是連著的，那么，她那時手和腳鉆心的疼和無法忍受的癢我也理應是能感受到的。

有些時候老天是不公的，但有些時候老天也是公允的。母親的苦結果換來了她想要的結果，那年，我以優(yōu)異的勞績進了市重點中學，三年后，我又踏進了大學的校門，盡管不是重點大學。但也是自從那年，我見故土的炊煙，見母親灶前繁忙，目送我上學的身影已是一種奢靡，更別說是吃母親做的飯菜了。見，只能是在兩個假期，有時為了給家里減輕負擔，連假期我都不回去。

那年一向到現(xiàn)在，我每次回家，車快要到的時候，我都會給母親打個電話，報上我熱愛的菜名。下了車，走在那條山間小路，望見那縷灰白，淡青，騰空升起的炊煙，我明白，那是母親點燃了夢想與期盼，心里往往會忍不住感動，有想落淚的感覺。近了，那座農家小院，望見了，母親望我的身影，此時，我真的想停下腳步，對著炊煙大哭一場。只要回到家，我總感覺我就是個孩子，母親牽著我，就像小時候那樣，走進院門，走進廚房，一桌熱騰騰的飯菜早已打定好。

回家真好，掩上門，把暮色關在門外，把一切心事和夢珍藏。坐在灶前，給灶膛里添一把柴火，拉一把風箱，等水熱了幫母親洗洗筷子，涮涮碗，那是多么的溫馨和幸福。父母在，家就在，父母在，幸福就在。

炊煙像一部滾動的歷史，記載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淡生活，探索那淡淡的炊煙，回眸曾經(jīng)的過往，是對母親和生活的感念和懷想。只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母親的青絲早已被炊煙熏成了白發(fā)。風帶走了炊煙，帶走了一個個母親的故事，卻忘了留下母親的青春與美觀。

編輯點評：

文章用深情的筆墨，描述出炊煙里母親的形象。從飄來的芳香炊煙里，仿佛看到了歲月中母親辛勤操持家務影子，母親，用自己的勤勞雙手，給自己做出了芳香的飯菜，家中的炊煙，是我心頭的期盼，是母愛的煙火，母親燃起的炊煙，讓我在貧寒的日子里有了溫飽的肚子，有了家的溫馨，有了愛的沐浴，讓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