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風騷驚世俗筆墨任天真-記章草大家呂洪年先生

1、風騷驚世俗 筆墨任天真 記章草大家呂洪年先生蜀巾人物 風騷驚世俗筆墨任天真 上世紀 8O 年代,在天府之國的 首府成都 ,曾經(jīng)有一位造詣精深的 章草大家 ,詩人 ,文史專家和文物 鑒賞家,他學養(yǎng)深厚 ,深諸經(jīng)史 ,通 曉禪道 ,才華橫溢而又性情狂狷不 羈.他的才情可與大書法家謝無量 往來酬對 ,狂驁可以與大藏家陳子 莊”對狂”,對”罵”評,點古今 ;談文 論藝,把滔縱情 如人無人之 境 .然而由于歷史的原因 ,也因其 恃才傲物 ,故不為時所重 .終未能展才華于國 zlz.交流藝事于異 邦 ,而享譽天下 .他的后半生可謂 歷經(jīng)坎坷 ,然而卻矢志不泯 .放逸 達觀 ,深懷愛國主義情愫 ,民族主 義

2、精神和弘揚民族文化的夙愿 .只 是也最終未能實現(xiàn) 他就是書 法章草大家呂洪年先生 .,生平先生,字穰之 .號息翁,別署.g- 精進齋主 ,祖籍四川 I 省 4_-壽縣, 19l1 年 3月生于成都 .1927考入 四川 I 國學院 ;1929年,在清末舉人 徐子休所辦的大成中學就讀 ,旋即 考入四川國學專門學校 （即四川大 學中國文學院前身 ）;1930 年畢業(yè) 時該校遂正式改名為公立四川大 學中國文學院 .先生家庭原是個小 商 ,但其父親那時已年老多病 ,生 意遂一蹶不振 .加上治病所耗 ,其 父去世后遂家貧如洗 .為了生計和 學業(yè) ,Yi -”l=不得不在大學尚未畢業(yè) 時即去當家教 ,達兩

3、年之久 .1931 年先生又被邀往涪陵縣長家 , 任 教一年 .先生教學已小有名氣 ,在 1932g回成都后 ,由同學曾義甫介 紹到敬業(yè)學院及其中學部教書 .成 為一名正式教師 .52巴罾炙志 .2005.4. 記章草大家呂洪年先生 口沈弋然 1935年春 ,因不易找到工作 , 先生只好前往南京投靠家族關(guān)系 的呂超 .呂超當時雖為國民政府的 參軍長 ,但因非蔣派嫡系 ,不敢變 動蔣派的人 ,因此當時去的那一批 人名義上除一人系正式秘書 #1-,其 余均只被安排為服務(wù)員 .有的敘有 官階 ,有的甚至連官階都沒有 .而 先生因文筆功夫佳 ,被實授委任一 級薦任官 .1937,呂超惜先生之才 ,又

4、不便在手下安排 ,遂介紹先生前往 安徽鳳陽中學教書 .先生乃辭職前 往 ,后又接任校長之職 .不想到年 底時 ,日本鬼子已打到南方 ,先生 只得帶領(lǐng)學生逃難 .1938g 舊歷正 月,在學校從風陽到六安又轉(zhuǎn)宿松 途中,離亂中的安徽教育部門為使 學子不誤讀書 ,又開始組建第三臨 時中學 .于是先生又投人其中 .可 惜戰(zhàn)亂動蕩 ,學校無法正 .g-教學 , 該校遂遷徙洪江 .此時 .國內(nèi)文教 機構(gòu)皆轉(zhuǎn)移至四 JII 避難,Yell 亦于 此時抽身返川 .并應(yīng)在安徽第三臨 時中學認得的余尊三校長之聘 ,到 省立資中中學任教 .一學期后 ,因 校長被換 ,先生只得離去返回了成 都 .1939g,四 J

5、II 省圖書館籌備處 成立,先生經(jīng)孫心磐介紹參與其 事,并隨岳良木和曹祖彬先生共同 建立起四川第一個圖書館 ,成為其 創(chuàng)始人之一 .繼而又繼續(xù)在其中工 作 ,負責編寫古書目錄 ,直到 1940 年.1943年春,先生到成都市政府 任秘書長 ,一直任了四年 ,專職負 責核改公文之事 ,并在此間結(jié)交了 不少社會賢達 .1947夏,因余中 英和吳景伯的關(guān)系 ,先生被財政廳 長鄧漢祥委任為梁山稅捐處長 ,直 到 1949g6 月 .新中國建立后 ,先生經(jīng)著名 文學家,翻譯家 ,時任成都市副市 長的李劫人的推薦 ,被作為統(tǒng)戰(zhàn) 對象,受到省市政府的重視和善 待.1955 年,先生被安排到草堂寺 杜甫紀念館

6、工作 ,并負責審定文物 及編寫文物資料 .其時 ,組織上安 排與文史館合編一部草堂類編 而先生專門負責鑒定文物之事 ,寫 有一厚冊稿件 .而該書主編為省文 史館館長劉盂伉先生 ,先生因與劉 盂伉結(jié)識 .1956g,先生之才為劉 盂伉所賞識 ,在征得先生意愿后 , 又與市統(tǒng)戰(zhàn)部聯(lián)系遂調(diào)先生至文 史館.然而.在一場整風反右運動 中 ,因上面認為文史館所舉報 ”右 派”名額不夠 ,而先生只是曾經(jīng)在 和一位朋友喝酒時 ,酒后說了一句 “我一直無黨派興趣 . ”這位”朋友” 大概是為了避免禍及自身 ,將先生 出賣,而文史館由此將先生誆騙 “人甕”成.為補額的 ”右派 ”盡.管 后來對先 el=明確規(guī)定作

7、為人民內(nèi) 部矛盾處理 ,但仍使先生蒙冤達二 十余年之久 .文革結(jié)束后 ,先生的沉冤作為 第一批得以昭雪 .其時 ,中國書法 家協(xié)會成立 ,掀起全國的書法熱潮浪高過一浪 ,四川省亦成立了中 國書協(xié)分會 ,先生由此與余中英 （ 興公 ）等老一輩書法家在天府之國 盛名重彰 ,而先生尤以章草和詩詞 學問之名受到尊崇 .然終因先生 “愛罵人”甚,至許多曾經(jīng)跟他學書 法的學生 ,因經(jīng)不起 ”罵”也,離他 而去.余中英被選為省書協(xié)副主物席,而先生則因 ”得罪”人太多 ,被 撇之市井 .盡管如此 ,然而歷史最 終不能掩蓋先生之才藝 ,之情懷 , 之精神.先生晚年 ,身體不佳 ,曾經(jīng) 得過偏癱 ,后被著名老中醫(yī)

8、仲愚先 生治愈,仍能創(chuàng)作書法 ,耕耘不怠 . 卒于 I994F6 月,享年 84 歲. 二,才情J-r| 先生幼年即好吟詠 ,據(jù)先生在 其常精進齋詩存中自述 : ”髫齔 之時,唐詩多能上口 . ”蜀中詩教以 前清大學者王運 （湘琦 ）的”尊經(jīng)書 院”最具影響 .其繼承者則為先生 的鄉(xiāng)人尹莊伯 .其時 ,先生之才思 甚得尹贊許 .而王湘綺的高足宋育 仁（字蕓子,清朝進士 ,入翰林,后 為成都五老之一 ）,因戊戌變法事 敗 ,被放逐還山 ,在成都修志講學 , 后任成都國學院院長 .先生十八歲 時 ,執(zhí)贄于宋蕓子門下 ,因期研習 詩詞歌賦 .然宋蕓子覺得先生 ”談 言微中 ,未足以臻大道 ”指,點先

9、生 “治周官經(jīng)”先.生”于是沉酣經(jīng)術(shù) ,以湘綺九經(jīng)箋注為依歸 . ”暇“乃 為詩,規(guī)摹選體 . ”后來 ,四川國學 專門學校 （川大中國文學院前身 ）招 考時 ,錄取名額僅一百二十名 ,而 報考者達五六百人之眾 ,經(jīng)三堂會 考 ,先生以第二名被錄取 ,且為錄 取者中年齡最小者之一 ,可見先生 才氣尤為出眾 .幾年的學業(yè) ,更為 先生打下了深厚的國學基礎(chǔ) ,并在 此后的生活 ,學習與社會實踐過程 中對文史 ,典籍,考據(jù),書畫鑒賞 , 禪學和書法等方面達到了相當高 的造詣.1934 年,先生流落上海數(shù)月 . 結(jié)識了許多當時的賢達學者 ,包括 后來成為中央文史館副館長 ,著名 書法家 ,詩人的謝無量

10、先生 ,和一 代國畫巨擘黃賓虹 ,張大干和大作 家李劫人等 ,并與黃賓虹結(jié)為好 友 ,與李劫人結(jié)為摯友 .而他的兩 首少年之作的詩 后湖泛舟依韻答謝重開和書意當時即得到 楊滄白 ,謝無量二先生的嘉賞 .其 時先生亦慕仰無量先生之才 , 欲拜 其為師 ,而無量先生亦賞識先生之 才華 ,不敢自尊 ,二人遂結(jié)為師友 之誼 ,莫逆知交 .甚至達到有時無 量先生應(yīng)酬不暇時 ,亦請先生捉刀 代筆.有時先生與無量先生高談闊 論 ,評古論今時 ,即使在座的比先 生大十多二十歲的時賢 ,也只有站 著聽的份 ,根本插不上嘴 .后來李 劫人撰寫大波三部曲時 ,一是專 門請先生為其找了有關(guān)資料 , 二是 成書后又請先

11、生為其核準 .可見先 生才之一斑 .從先生遺詩看 ,一生 雖然所作不多 ,亦甚得古韻 .據(jù)先 生自述 ,開始只知鄭康成 ,顏,謝 等 ,后來結(jié)交賢達 ,文人學士 ,方知 清詩已”嬗變”而,”萬象殊途 ,何 泥一轍 ?”于是”抉擇”才,形成了后 來先生詩之面貌 . 1956年,謝無量被調(diào)赴北京任 人民大學教授之際 ,先生與他的同窗彭云生 ,曾宇康,蒙文通諸學長 為無量先生餞行 ,席問無量先生吟 詩一首以作為與諸友臨別留念之 情,詩曰:杯酒從容愜素襟 ,還鄉(xiāng)不覺二 毛侵.余生尚有觀周日 .遠別難為去 4t-?.筇竹一枝扶蹇步 .秋光千里送 微吟.山川草木懷新意 .他日重逢感 倍深.以后謝無量又專門

12、將此詩書 寫給先生 ,并署款日 :穰之老弟正 句.可見無量先生對先生的情誼甚 厚.而先生當時于席間亦感而成 韻,即席以奉和無量先生去蜀赴 京留別原韻一首相酬 ,詩日 : 莫為分攜黯素襟 ,廿年情事乍 來侵.已無文學甄玄詣 ,但有樽 罌濟道心.坐想風微勞引領(lǐng) .若為標格自沉吟.他年錦里傳耆舊 ,此日低回意 倍深.從先生后來在他的常精進齋 詩存注釋中更可看出此詩的韻 垮排嶼佃彳 l.田瞻俯胃 己毒蔣宅地, 渤璐一 參者悠 7 陋_萵安霉 Z1-,p 蕹.r 哉闡半l愚-,.r,一.-蒙 ;.).1巴舒史志 ?2005?4?53蜀巾人 jf 易 味:先生在第二句后注日 : ”余與先 生（指謝無量 ）

13、于解放前相見于上 海 ,已二十余年矣 ”第;四句后注 日 : ”解放后余貧甚 ,每相見 ,先生 必為余置酒 ”在;第六句后注日 : “余之文行先生知之甚深 ,故相契 甚篤 ,非僅師友之誼 ”在;第七句后 注日 : ”餞行之人有彭云生 ,曾字 康 ,蒙文通諸老學長 ,實成都之耆 舊 .從中不難看出 ,先生與謝無量 先生之間的關(guān)系 ,非以詩之酬對不 能表達 .也許先生預(yù)知與無量先生 此別可能不得再見 ,而發(fā)此感慨 . 在歷經(jīng)患難之后 ,先生所抒發(fā)的對 老友惜別的依依情懷 ,飽含著對這 位師長和老友眷顧 ,留戀和寬慰的 真情厚意 .更令人感佩的是 ,先生 作為深具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文人 ,對 祖國文化衰

14、落的擔憂 ,對民族文化 精神和人間大道喪失而又無力回 天的嘆息 ,表現(xiàn)出他對祖國文化的 愛戀 ,堅信與珍視 .其憂國憂民之 情,身處逆境而又坦然處世之懷和 自強不息的文人風骨氣節(jié) ,無不在 這短短的八句詩中反映得淋漓盡 致 ,讀之不禁使人淚下 . 與余中英先生的交情也是這 樣.1943,先生在成都市政府供 職時 ,因意氣相投 ,與時任市長的 余中英交厚 ,以至在以后與余中英 四十余年的交往中 ,成為摯友 .文 革結(jié)束后 ,他們的這種文人相契 , 甚至表現(xiàn)在對外文化交流中 .他們 常?；ハ嗯浜?,往往有詩酬時 ,特 別是對海外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修養(yǎng) 的華僑 ,余中英總是請先生作詩 , 而先生寫好詩后

15、 ,往往又謙讓而反 過來請余中英寫字 ,使之珠聯(lián)璧 合,以此來對外賓展示民族的國粹 藝術(shù).甚至還時有先生為余中英代 筆寫詩的情況 ,這從先生的遺詩中 即可看到 .謝無量先生早在 1964 年 即已辭世 ,故先生晚年多與余中英 過從 ,兩人彼此相知甚深 .他晚年 曾經(jīng)對我講起 ,說: ”余中英最了解 我 ,所以聽到余中英死時 ,我哭 了 . ”據(jù)先生三子呂春燾說 ,先生一 生不論遇到任何磨難與困苦都從 巴蜀炙宅 .2D.4.未哭過 ,而聽到余中英的死訊 ,頓 時號啕大哭 .而先生也曾為余中英 寫過一首詩 ,亦寫得感人致深 ,充 滿了對老友的真情 .應(yīng)該說 ,先生的才情不僅表現(xiàn) 在詩上,而是多方面

16、的 .在舊社會 , 先生主要是教書育人 .解放后 ,如 前所述 ,先生先后參與了草堂類 編和四川經(jīng)濟物資資料的編撰 工作,為祖國的文化建設(shè)盡了一份 自己的力量 .只是以后被劃為 ”右 派 ”再,后來又是文革 ,先生被冷落 在一邊 .那時 ,即使有能力 ,有這份 愿望,也無從為祖國獻力了 .然而 , 即使這樣 ,先生仍沒有忘記自己是個中國人 ,沒有忘記自己這個中 國文人所應(yīng)有的職責和精神 ,在長 期被冷落的環(huán)境里和他的晚年 ,先 生憑著自己的國學功底和一生對草 書的研究 ,先后將古人的草書千字 文 ,草訣百韻歌 ,章草千字文 校訓急就章和稿訣這五部書重 新進行了箋注 .其內(nèi)容有的是在綜 合比較的

17、基礎(chǔ)上對前人草法的錯誤 進行了校正 ,有的進行了批注 ,有的 則進行了一些深入的闡發(fā)和訓詁 . 從而將古人整個草書之法則 ,法式 和法度均進行了勘正和規(guī)范 ,可使 后學者較容易地了解和掌握草書的 法則和規(guī)律 .有時為詮釋一字之草 法,先生競旁批幾十甚至上百之文 字 .書稿完成時 ,耗時竟達十年之 巨.為此,余中英 ,陳無垢,陳子莊 等人無不為先生樹大拇指 ,均說 : “此等工作非先生莫屬 ,我等不及 也! ”因此由余中英為先生題寫了書 名 .由此看來 ,這五部書對于中國未 來草書之發(fā)展具有奠基性意義 ,對 于學習書法尤其是學習草書的學子 當然具有很高的指南性功能 ,至少 也可說具有極大的借鑒意

18、義和價 值 .這些均足以證明先生的學養(yǎng) ,對 書法特別是草書的深究 ,嚴謹?shù)闹?學態(tài)度和精進的精神 .三,書藝事可以肯定 ,先生的書法藝術(shù)首 先是建立在深厚的國學基礎(chǔ)上的 , 這與當今的書法家形成了迥異的 差別.當代老書法家吳丈蜀先生在 評價謝無量先生書法時曾說 : ”突 破藩籬邁舊蹤 ,師承漢魏善融通 . 成家豈是臨摹得 ,造詣全憑字外 功. ”也正如同陸游說 ”汝若欲學 詩,工夫在詩外 ”一樣 .我是983 在擔任四川人民廣播電臺 ”文史節(jié) 目”編輯并著手組織 ”書法知識系 列講座 ”的同時 ,經(jīng)人介紹拜先生 為師的 .那時先生住在成都長順街 的一間老屋里 ,我每周去一兩次 . 先生在我跟

19、他學書法開始時 ,就對 我強調(diào)說 : ”書法既是學問 , 又是藝 術(shù),又是技法 ,又是功夫 . ”可見他 是深諸書法的中內(nèi)三昧的 .并且在 先生的教學中也較充分的體現(xiàn)出 來,他教學并不是像教課那么正 規(guī) ,而是除了看我每次交上的 ”作 業(yè)”和加以評點外 ,即開始聊天 ”擺 龍門陣 ”,是”真?zhèn)髦徽f家常 ”嘛!而 古往今來 ,詩詞歌賦 ,掌故佚事 ,文 竭巾人物 物鑒賞等等樣樣都 ”擺 ”可.見先生 學識之深厚 .只是談話間時不時仍 冒出一兩句狂放之語來 ,令一般人 難以接受 .以至于當時許多來向他 學習或請教的學生都被他 ”罵”跑 了.而他大多時 ,實際上 ”罵”得有 其理由的 后生小子不懂裝

20、懂 自然會遭到一頓 ”臭罵 ”先.生的學 問開始是從儒家來的 ,而后來對禪 宗卻頗有參究 ,他曾經(jīng)就對我談到 過禪宗的公案 ,從他的許多遺詩中 也可以充 5-J -的看出 ,只是當時我尚 未研習佛法 ,完全不懂這些 .今天 看來,他的 ”罵”是,源于禪宗的 ”棒 喝”的,當今的青年乃至中青年哪 里懂得 ,這其實是一種愛 ,只是常 人哪里能接受這種 ”愛 ”. 先生雖然曾被 ”打成右派 ”受, 盡磨難,仍未改其秉性 , ”冥頑不 化”然.而,這正反映出先生為人的 真實與真誠 ,沒有一點虛假的成 5-J-,這從先生對謝無量 ,余中英和 其他一些老友的態(tài)度 ,老友對他的 信任與敬重 ,以及先生詩中所

21、反映 出的情感也均可看出 .（哪一年 ）先 生在挽老同學 ,著名學者周菊吾先 生詩的”注”中這樣寫道 : ”君（指周 菊吾）歿前月余來吾家 ,言吾 （周菊 吾 ）病恐不起 ,思童稚相親好友 ,惟 君一人,故來辭行耳 .吾（先生）慰籍 之以為戲語耳 . ”如今雖無法考證 周菊吾臨死前對先生說出這番話 的原委 ,但已足以證明先生的為人,亦可見先生并非只是一味的 “狂”和”罵人 ”而,更多的是真誠 . 而這個秉性恰好也是作為藝術(shù)家 的另一個重要品質(zhì) ,沒有這樣的品 質(zhì) ,就不可能創(chuàng)作出真正的藝術(shù) . 我曾在 2004 年所出的作品集之一 意象書法中寫道 : ”真正的藝術(shù) , 它首 先是一 種真誠 ,

22、一種心的修 煉,一種人類崇高精神的追求與再 現(xiàn) ,一種氣格的反映 .其次才是藝 術(shù)形式的個性化 ,藝術(shù)語言的成 熟 .它是擯棄了技法的做作 ,甚至 達于無技法 ,而歸于本心的創(chuàng)作 , 它是用你的真情真意去吐你胸中 的塊壘 ,似歸嬰兒具之本元 ,達于 無心又逸氣天然 ,而又突破了固有 的造型模式 .然其內(nèi)涵又須表現(xiàn)其 個性,境界高古 ,神采生動 ,方為上 乘. ”可見 ,藝術(shù)水平姑且不論 ,至 少先生的人品 ,學識與才情乃至對 藝術(shù)的真誠足以與謝無量 ,陳子莊相媲美的 . 先生青年時 ,曾遍臨諸體 ,篆 隸真行無所不習 .清代以來 , ”樸 學”盛興,碑風大靡 ,四川近代大儒 諸如顏楷 ,趙熙,

23、謝無量等莫不受 其影響 ,先生亦不免 .從我跟他習 書便知 :先生問我選何碑帖 ?我選 擇了魏碑之 ”龍門 ”先,生不但首 肯 ,且從點橫撇捺 ,起行收轉(zhuǎn)施教 , 筆筆到位 ,句句真經(jīng) .可見先生對 碑法之諳熟 .然麗 ,大概由于看到 了碑法之不足和自己的偏愛 ,先生 從四十歲時 ,即開始將精力全部轉(zhuǎn) 向了對草書特別是章草的研究與 創(chuàng)作.首先是他對歷史缺陷的一個 發(fā)現(xiàn): ”草法之不講久矣 ,有清一 代,未有專習草者 . ”其次,則認為, 行楷行草等體 ”下筆不足以揮灑無 礙 ”不,足以展示 ”胸中勃然不可磨 滅之氣 ”（草書法式五種 ?序）,不 能盡展其性情 ,更不論篆隸了 ;其 三 ,則認為

24、草法雜亂 ,不成體統(tǒng) .幾 無常法可循 ;其四,因而認為 ,多年 來無人真正懂得張旭 ,懷索 ,徐青 藤,祝枝山等之 ”勝處 ”及”由來”, 和草書 ”高逸,超妙,神行,氣駛”之 原委.由是 ,才促使先生決意擺脫 碑派末流之累 ,麗行革故鼎新之 為,走上專門致力于草書特別是章 草與大草結(jié)合之創(chuàng)研道路 ,欲改有 清以來無專門草書家之狀況 ,而從 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由此可見 ,先生 在繼承基礎(chǔ)上的創(chuàng)新意識亦是極 強的.J,A 先生存世之書法作品看 ,大 多均為章草 ,大草或章草與大草結(jié) 合的一種草體 ,可見先生最終的變 化和歸結(jié)處 .歷史上最具代表的章 草家可推為漢末鐘繇 ,下至三國皇 象,晉索靖

25、 .至陸機 ,已大變.至元 趙孟 ,康里子山 ,明宋克又有復 興 ,至八大又變?yōu)椴凰浦?,而其 風格又各各不同 .僅此而已 .現(xiàn)當 代之章草大家大概只有先生和上海的王遽常了 .王遽常因上海方面 為其出版了作品集 ,遂名享全國 , 而先生未能出版作品集 ,又身處內(nèi) 地 ,故除老一批中青年外 ,如今已 少有人知了 .王遽常之章草純系古 法 ,未脫古人窠臼 .麗先生之書 ,既 可看出源于章草 ,又非古人之章 草,并未能知曉其出自那家之章 草.有”純粹”之章草 ,亦有”非純 粹 ”之章草 ,然而這種非純粹之章 草亦非今草或狂草 （見圖 ）,而揉進 了自己的個性特征 ,情感要素 ,學 養(yǎng)塊壘和情緒變化

26、 ,將古人化度得 無影無蹤 ,從而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面貌.觀其作品 , ”純粹 ”之章草則筆 筆到位,筆酣墨飽 ,游絲勁健 ,使轉(zhuǎn) 暢達 ,神完氣足 ,如草訣百韻歌 . “非純粹 ”之章草則縱橫交錯 ,欹正 相依 ,張斂呼應(yīng) ,巰密跳蕩 ,而氣貫 神凝 ,如書杜甫贈別鄭煉詩 ,南 堂靜禪師頌臨濟宗黃檗偈語 .然 而即使這種 ”非純粹 ”亦,往往帶上 了較濃厚的章草味 ,并且不論是 “純章草”亦或”非純章草 ”亦,能寫 出眾多之面貌 ,純?nèi)涡郧橹?qū)使 , 洋洋灑灑 ,揮灑自如 .這即是一個 真正書法藝術(shù)家之特質(zhì)和本領(lǐng) .從 先生能撰注的五本書法專著看 ,自 然是對于草書之法度爛熟于心 ,且 從小

27、習染 ,又修煉達數(shù)十年之久 , 傳統(tǒng)功底深厚亦自不待言 .故點畫 中往往貫穿古法 ,一招一式從不茍 且.其用筆藏頭護尾 ,方圓兼施 ,一 波三折,枯潤間現(xiàn) ,變化較多而又 不溫不火 ,不疾不滯 .偶爾突書一 長筆,頓生出幾許空間 ,計白當黑 , 又波折起伏 ,可耐人玩味 .其結(jié)構(gòu) , “純章草 ”既有中規(guī)中矩者 ,又有行 錯落求變化者 . ”非純章草 ”則,更 摻人了許多今草和大草之法 ,起伏 跌蕩,飛流直下 ,長幼相攜 ,輕重相 依 ,故爭折往復間常生意趣 .而其 章法,則于縱橫 ,欹正,收放 ,大小, 疏密之間因情生意 ,以意抒情地自然流露與宣泄 ,在一氣呵成的律動m-.,lI吏志?200

28、5?4?55蜀巾人物 中,伴隨著音樂般的節(jié)奏或舒緩或 跳躍 ,迤儷而行 ,從而于點畫之間 使其精神氣質(zhì)躍然紙上 .更加難能 可貴的是 ,先生之書 ,有一股樸拙 之氣和一種天真爛漫之氣 ,這當然 也是先生耿介 ,秉直乃至 ”狂”的性 格所表現(xiàn)出的一種真率所產(chǎn)生的 . 這種樸拙之氣和天真爛漫之氣是 非常難得的 ,一般的書法家根本達 不到這種境界 .我曾經(jīng)有一首詩 日: ”作書豈可圄籬藩 ,技道合和是 本原 .少有平常無做作 ,最難反樸 至真元 . ”真要達此境界 ,何其難 也 .嚴格意義上說 ,書法藝術(shù)并不 僅僅是點畫造型的藝術(shù) ,她更反映 了一個藝術(shù)家的全部內(nèi)心 tU:界 ,反 映了學識修養(yǎng) ,

29、人格氣質(zhì) ,情感情 緒和精神境界等 ,正如劉熙載藝 概?書概所說 : ”書,如也.如其學 . 如其才,如其志 ,總之日如其人而 已 . ”加之先生對禪道之參悟 ,故胸 臆之氣自然古厚 ,境界自是高遠 . 從漫長的中國書法史不難看 出 ,歷史上任何一位大書法家 ,一 是無不在繼承前人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造 出自我獨特的藝術(shù)個性風格的 ;二 是即使是只寫一種書體的 .如張 旭,懷素等也決沒有只有一種面貌 的 ,均是隨性情使然 ,達于自然之 變化 .而先生之作品所表現(xiàn) ,足可 謂達之 ,起碼在藝術(shù)個性的形成上 如此.劉熙載在藝概書概開頭 即說: ”與天為徒 ,與古為徒 ,皆學 書者所有事也 .天,當觀于其章

30、; 吉,觀子其變 . ”又說: ”書貴入神 , 而神有我神 ,他神之別 .入他神者 . 我化為古也 ;入我神者 ,古化為我 也 . ”馬敘倫在其論書絕句中亦 說 : ”古人書法重臨摹 ,得兔忘蹄是 大儒 .贗鼎亂真徒費力 ,入而不出 便成奴. ”可見,王遽常乃 ”入他（古） 神者”而,先生在相當程度上可謂 “入我神者 ”不.僅如此 .且在許多 作品中均可看出 ,于樸拙外尚潛藏 著一種振拔之氣 ,顯示著勃勃生 機 ,這顯然與先生的性格分不開 . 從以上意義可以說 .先生之書藝無 疑當高于王遽常 .先生晚年 ,曾在女婿的陪同下 做了一次較長的全國性的游歷 .到 上海時 ,邂逅老畫師劉伯年 .先生 持詩書與劉先生相談甚契 ,故劉伯 年又主動為先生引見拜訪全國知 名畫家王個 ,談話間實際上是在 與王過招 ,結(jié)果王不多言語 ,未敢 接招. 當然,先生之書藝也有不足之 處,即大幅書作往往有松散之感和 滯淤之感 .有的筆畫和 ”戈法 ”在行 筆的途中由于用行筆太快所造成 的力疏之處 ,特別是晚年這種情況 出現(xiàn)較多 ,而許多側(cè)鋒的用筆亦有 所失當 ,造成了部分作品藝術(shù)效果 的不足 ,亦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