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歷史之歷史百科辛苦遭逢明清易代中的末代進士素材

PAGEPAGE3辛苦遭逢：明清易代中的末代進士明朝最終一次科舉考試，是1643年的崇禎十六年癸未科。這一年，大明王朝已經(jīng)搖搖欲墜，滿清的鐵騎即將破關而入，農(nóng)夫起義軍的勢力空前壯大，從前強盛的帝國此時已然遍地烽火。但傳統(tǒng)讀書人有劇烈的"忠君"理念，越是面臨危亡，越有可能激起他們的濟世情懷。惋惜，古代讀書人不懂現(xiàn)代啟蒙思想，絕大多數(shù)人分不清"救朝廷""救國家"和"救天下"的區(qū)分。這一年榮登第一甲的三人是楊廷鑒、宋之繩和陳名夏，根據(jù)當時的觀念，他們都是人中之龍鳳，是寒窗苦讀的優(yōu)勝者，從他們登榜的一刻起，就不得不面對國家危亡的形勢。其中，狀元楊廷鑒（1603—1665）前半生的經(jīng)驗可謂"開掛"的學霸生涯，史書上記載，其"幼習勤苦，不好鮮衣紈綺"，這點倒跟許多讀書人一樣，不好錦衣玉食，一心只讀圣賢書。崇禎三年，在鄉(xiāng)試中，其"以才品著，推為常州第一"，到了崇禎十六年，"公殿試擢為第一，授翰林院修撰"，到這一步，楊廷鑒堪稱人生贏家。不過，1644年3月，李自成攻破北京后，他倒戈了起義軍，不久后清軍入關，李自成敗亡，他又投奔南明王朝，南明亡后，楊廷鑒降清。晚年的楊廷鑒回鄉(xiāng)定居，并急公好義，熱衷鄉(xiāng)里公事，直到1665年去世。因在百姓中有不錯的口碑，當時好多人都為之垂淚。同樣選擇歸順新朝的還有陳名夏（1601—1654）。陳名夏前半生的軌跡跟楊廷鑒相像，他在李自成的朝廷被授職弘文院編修，不久后降清，一度官至秘書院高校士。不過，這里面有個細微環(huán)節(jié)耐人尋味。陳名夏在京城陷落時，曾上吊自盡未果。這至少說明，他還是有過殉國的準備的。因為沒留下太多史料，我們不清晰他當時的想法，但根據(jù)傳統(tǒng)讀書人的觀念，效仿崇禎皇帝之所為，倒也并不意外。陳名夏雖被李自成看好，但新政權也好景不長。而入關后的滿清對陳名夏同樣不薄，很快便讓他當上了吏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讀學士，這對當時降清的漢人來說，算是禮遇有加了。到了順治五年（1648年），初設六部漢尚書，以加強對漢族學問分子的籠絡，陳名夏官運亨通，被提拔為吏部尚書加太子太保，三年后授弘文院高校士，進少保，兼太子太保。但誰能料到，陳名夏達到官位巔峰的時候也走到了人生的絕境。1654年，因卷入一場意外的黨爭事務，陳名夏被定罪"結黨懷奸，情事叵測"，竟被絞刑處死。陳名夏曾有詩云："書生攜我城外山，童仆舉火何其難。流螢入戶光自照，蟋蟀在床鳴不鬧。予家既破牛馬走，世上饑寒無不有。何人共此患難中，與君且醉重陽酒。"憑他的時事嗅覺和才情，莫非看不出未測風云的險惡？早知如此，還不如像其他士子那樣歸隱田園，盡情山水。在明朝最終一批進士榜單里，選擇歸順新朝者還有姚文然（1620—1678）、張恂（1617—1689）、成克鞏（1608—1691）等人?；蛟S，終究有些人是敵不過功名誘惑的。這里的功名并未功利之義，而是"博取功名事業(yè)"之義，在太平常代，這種觀念會讓人主動進取，實現(xiàn)人生價值，而在變局中則顯得非常尷尬。多一分，或者少一分，都會讓人命運變更。而徹底歸隱對胸懷天下的讀書人來說，未免有些殘酷，但也未嘗不是一條實現(xiàn)生命通達的道路。比如，秦祖襄（1613—1661）一心報國，曾在南明弘光政權為官。南明亡后不再入世，閑居鄉(xiāng)里。余增遠（1605—1669）也曾仕弘光朝，抗清失敗后隱居山中，從今不愿入世。周齊曾（1603—1671）則是更出名的"隱士"。他在明亡后削發(fā)為僧，借居山水之間。有關他的史料不多，《清史稿》記載中的他機敏靈活，才華橫溢，卻孤倔而不與世俗沉浮。"其為詩文，機鋒電激，汪洋自恣，寓言十九。然清苦獨立，胸中兀然有所不行"。清代嶺南文人羅天尺在《五山志林》里曾有記載，周齊曾疾惡如仇，在民間有"周青天"的美譽。這些只言片語，或許正是世道人心的折射。還有一個叫石嶐（？—？）的人也值得留意。他雖然名列全榜最終一位，換言之，假如他運氣再不好點，就要名落孫山了，但他卻在歷史變局中留下了一筆印記。史書上記載，"明末關中失守，上復原三策，不報，痛哭出都門"，故國滅亡后，只得隱逸出世，以至于我們都搞不清他的生卒年月。整個進士榜上有近四百人，大多數(shù)名字都湮沒在歷史長河深處了，這位排名末位的讀書人，卻留下了一首感喟時運的《雜詩》："從來趙括易言兵，寇盜于今盡據(jù)城。幾點烽煙銷漢壘，萬家風雨泣長平。將軍捄鬭徒搏戟，文士空譚欲啖名。密爾晉陽憂不細，誰能先立亞夫營。"（此詩出自《明遺民詩》）這首詩的意思不困難，其中的典故大家一看便知，石嶐在時局面前，也只有托古言志了，所謂的"長平之戰(zhàn)"的傷痛宛在昨日，而他始終沒能等來挽救大明的"周亞夫"。也有一些人選擇了殉國。溫璜（1585—1645）也是末代進士，他的排名不算靠前，但他的英烈事跡為時人贊美。溫璜曾在徽州起兵抗清，失敗后全家殉國，他自刎求死未成，便絕食而死，但多天后仍未死成，便弄破傷口而死。其不屈意志之剛烈，甚至令敵軍也大為感嘆。到了乾隆四十一年，還追謚溫璜為忠烈。類似的選擇還發(fā)生在李用楫（？—1652）身上，他也是崇禎十六年的末代進士，在清兵入關后，他追隨南明政權接著抗爭。據(jù)史料記載，永歷六年（1652年），李用楫率領軍隊在廣西合浦青頭營與清軍激戰(zhàn)，兵敗后投水自盡。還有魏學濂（1608—1644）、盧象觀（？—1645）、陳熝（？—1645）、張家玉（1615—1647）、鄧士廉（？—1661）、陳熝（？—1645）等同科進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