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考銜接”背景下的作文命制探索

摘要：針對近十年來高考作文命題的歷史變化，結合新高考新教材時代“教考銜接”大背景的時代要求和語文教學中與學生切磋琢磨的交流，筆者對作文命制進行了相關的思考和實踐。關鍵詞：教考銜接

高考作文

原創(chuàng)作文題作為備戰(zhàn)2024年高考的高三教師，筆者一直在思考和研究作文教學這一重要課題。通過梳理2004年至今這20年的高考作文命制，筆者發(fā)現(xiàn)其呈現(xiàn)出明顯的防套作、宿構的趨勢，由一開始的話題類作文走向材料分析、任務驅動、組合立意、辯證思考等多種命題形式，有效地避免了押題和死記硬背。同時，因為全國各地使用的教材不統(tǒng)一，在試題命制方面會特意避開與教材相關的內容，以照顧高考的公平性、客觀性。隨著新課標的實施、高考評價體系的出臺、統(tǒng)編教材的使用，我們發(fā)現(xiàn)，近年來，高考作文命制又在悄悄發(fā)生著變化?！敖炭笺暯印遍_始成為高考命題的重要依據(jù)。2019年6月的高考作文話題為“熱愛勞動，從我做起”，而9月開始施行的新教材高中語文必修上冊的第二單元的單元主題即為“勞動”。這一單元學習任務一提出了圍繞“勞動的崇高與美麗”“勞動的價值與意義”等四個方面的專題研討。隨后幾年的高考作文真題更是不斷輻射著與教材、教學實踐緊密結合的強烈信號。這一變化給廣大一線教師以莫大的安慰，多年來教考分離使課堂教學與考核評價很難形成正反饋，在教學實踐中考試評價的標準也很難把握，從而對教學產(chǎn)生的導向性不強。在“教考銜接”的大背景下，高考作文命制擁有了更扎實的土壤、更廣泛的空間，筆者也試著從自身教學實際出發(fā)，探討這一教學專題新的可為空間。一、桴止響騰溯真題，教材為源新課程、新教材實施前后，全國卷高考作文和教材產(chǎn)生關聯(lián)的例證隨處可見，如2020年全國卷作文要求在齊桓公、管仲和鮑叔三人中選擇感觸最深的人物，寫一篇發(fā)言稿。這個故事的敘述原型與舊教材的選修教材《文章寫作與修改》的《包容》一文中第一段大量重合。再看2020年新高考全國Ⅲ卷作文——“帶你走近

（填寫一個地名）”。學生如果結合新教材高中語文必修上冊第四單元“家鄉(xiāng)文化生活”的學習活動，在充分了解家鄉(xiāng)的人和物，深入認識家鄉(xiāng)、關注家鄉(xiāng)的文化與風俗的基礎上，就比較容易完成這樣一篇極具挑戰(zhàn)性的作文。2022年全國甲卷作文材料出自《紅樓夢》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我們知道，新教材改革的一個重要變化就是將《紅樓夢》和《鄉(xiāng)土中國》兩部書的整本書閱讀作為必修內容納入教學體系中，而在高考中如何考查？2022年高考命題命制者借助新材料作文給出了一種思路，也給我們的教學提供了一種啟示。二、枝頭春意勝花擔，教中擷芳到了高三復習備考的最后階段，我們應該回歸到教學的本質，教會學生如何“不于賣花擔上看桃李”，而是回到“樹頭枝底”去采擷最美的芬芳?；谶@樣的理念和以上第一點的啟示，筆者在實際教學中關注了以下幾個方面的作文訓練。（一）教材課文的整理和衍生筆者多年前就聽過合肥一中凌洋老師的一節(jié)《鴻門宴》作文素材挖掘課，印象極深，受益頗多。從那以后，筆者就比較注意從教材中多角度地挖掘作文素材，并在實際教學中著意引導學生進行整理和運用。比如《送東陽馬生序》不僅可以用于勤學勵志，也可以用于虛心求師；《游褒禪山記》不僅可以用于闡釋求學之道，也可以用于印證王安石的改革的魄力與艱辛；《項羽之死》不僅有垓下悲歌、英雄意氣，也有人心向背、春秋筆法……新教材的編排顯然更是力圖打通長期以來單篇教學的壁壘，建立文本間多重組合的可能性，這對我們從主題角度建立教材素材庫更有裨益。如：必修下冊第八單元四篇政論文，都可彰顯古代士人的責任擔當、民本思想、文化風骨、格局視野，等等，甚至可以做跳出單元的聯(lián)讀思考。必修下冊的《諫太宗十思疏》和選擇性必修下冊的《五代史伶官傳序》可以作為“居安思?！钡恼磧擅娴恼撟C素材。從選擇性必修下冊的《氓》到選擇性必修中冊的《玩偶之家》，我們看到古今中外的癡情女覺醒的心路歷程都是那么坎坷。在這樣長期的訓練之后，到了高三，學生會自動進行分主題的素材整理。在這樣的基礎之上，再要求學生形成更高的思維——作文命制思維。學生甚至能自己結合眾多?？荚囶}進行作文命題的嘗試。比如有學生在研讀《中國建筑的特征》后產(chǎn)生了對中國建筑的興趣，我們進行了一番交流后，發(fā)現(xiàn)這個話題其實可以輻射到很多方面。在筆者的鼓勵下，她形成了如下三道原創(chuàng)作文題：（1）梁思成說：“中國建筑之個性乃即我民族之性格，即我藝術及思想特殊之一部，非但在其結構本身之材質方法而已?！闭埥Y合《中國建筑的特征》和《蘇州園林》兩篇課文，以及你在課外對中國建筑的了解，思考“中國建筑”與“我民族性格”“我藝術及思想”的關系，寫一篇800字左右的文章。（2）紀錄片《園林》解說詞說：“人一方面無法擺脫人生的束縛，另一方面熱愛自然乃至模仿自然，園林就是這一矛盾的產(chǎn)物?！睂嶋H上許多建筑都反映了某種矛盾。請選取某個給予你深刻印象的建筑作為寫作對象，可以是名勝古跡，也可以是你身邊某座平凡的小樓、電話亭等，圍繞“矛盾”這一話題，就其歷史、現(xiàn)實意義或審美價值，寫一篇800字左右的文章。（3）紅樓夢第十七、十八回有大量對大觀園內園林、屋舍等建筑的描寫，而結合整本小說的內容，不難發(fā)現(xiàn)各人的居所的建筑特征，其實與屋主人的性格契合，而一些情節(jié)發(fā)生的場所也暗示了故事的走向。建筑作為一類可以反映精神氣質、審美傾向的空間藝術，在某種程度上和書籍一樣，能塑造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請根據(jù)你對以上材料的思考，寫一篇800字左右的文章。學生能在一天之內產(chǎn)生如上作文題的構思，可見她對教材是做了深層次閱讀的。三則不同材料的取用和三個命題方向的擬制，反映了學生對中國傳統(tǒng)建筑作為一種文化形式的思考，這種主動閱讀、深入思考、質疑探究的學習品質十分值得肯定。其中第二題的材料雖然來自紀錄片，但可供寫作的空間很廣，既可以利用生活的直接經(jīng)驗書寫真情實感，也可以結合教材中的間接經(jīng)驗進行遷移。當然，需要指出的是：題目限定太多，對于寫作者難度太大。限定了“建筑”這一寫作對象和“矛盾”這一寫作話題后，防套作、宿構的命題要求基本已經(jīng)達到，那么后面“歷史、現(xiàn)實或審美意義”的主題詞可以不再限定。（二）整本書閱讀和配套讀本的開發(fā)利用“整本書閱讀與研討”位于新課程中18個學習任務群之首，在實際教學中卻往往得不到扎實的貫徹，在高考考查中也很難找到客觀公平的考查方式。2022年全國甲卷的作文題大膽地借用了《紅樓夢》作為素材來源，這種帶有創(chuàng)新探索意味的考查方式是一種很好的思路，既照顧了高考的公平性，也體現(xiàn)了推進新課程改革尤其是“整本書閱讀”教學的決心。我們以費孝通的《鄉(xiāng)土中國》為例，如果教師從高中伊始就帶領學生朝著學習目標努力推進，那么到高三時學生對書中的內容就具備了一定的認知，對中國傳統(tǒng)社會的諸多特征就有了一些了解，從而可以結合自己的生活實際和體驗作出屬于自己的判斷和闡釋。筆者所帶班級語文課代表楊同學知識面廣泛，他讀完《鄉(xiāng)土中國》后很有感觸，寫了幾篇感想。筆者鼓勵他把感想和同學們分享，并且形成一些可供討論的話題，他根據(jù)其中一個話題擬出了以下作文題：費孝通在《鄉(xiāng)土中國》中說：“中國社會是‘熟悉的社會。在一個熟悉的社會中，我們會得到從心所欲而不逾規(guī)矩的自由?！倍鞣缴鐣W家西美爾認為：“‘陌生人是群體的有機環(huán)節(jié)?！睂τ诤芸赡芗磳㈦x開熟悉的校園和家庭而進入一個陌生環(huán)境的你來說，“熟悉”和“陌生”意味著什么？請結合以上材料和你的理解感受，在下列各項任務中選擇一項完成：A.寫一封不少于800字的信給熟悉的親友，傾訴你的心里話。B.作為新人代表面對新環(huán)境（大學、單位、團隊等）做一篇演講，不少于800字。C.談談你對“熟悉”和“陌生”的社會環(huán)境的認識和理解，不少于800字。這是一道創(chuàng)作于七省適應性考試之后的作文題，形式上有明顯的模仿適應性考試安徽卷“文化遺產(chǎn)”主題作文的痕跡。但難能可貴的是楊同學能在整本書閱讀的基礎上結合自己的閱讀經(jīng)驗（自述自己在課外讀到西方社會學“陌生人”理論時想到這個話題的可對比性），做出跨文化視域的思考。而這一思考是即將由熟悉的被保護的家庭和校園環(huán)境走向陌生廣闊的社會環(huán)境的絕大部分考生很快要面臨的。從這個方向去命制作文題，也符合高考評價體系中“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要求和人才選拔“基礎性、綜合性、應用性、創(chuàng)新性”的具體要求。（三）單元學習任務和18個學習任務群的探究《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解讀》一書中對必修、選擇性必修、選修三類課程做了結構整理，分成了18個學習任務群，同時說明了“鼓勵學校創(chuàng)造性地重新對課程進行科學的安排和布局，為學生提供更為適切的課程結構和內容”。在實際教學中我們確實根據(jù)實際情況在不斷調整學習任務群的落實方式和程度，到高三的復習備考階段，我們反顧游目就會發(fā)現(xiàn)，還是會有很多遺漏的角落。這時，教師可以和學生一起進行覆蓋式復習，利用命制作文題或研討作文題的方式對任務群進行專題研討。比如筆者所帶班級邢同學在課外閱讀中看到一道作文題目：“中國漢字博大精深。比如‘一字，從古至今，字形最為簡單恒定，意蘊卻不斷豐富拓展。它可以象征創(chuàng)造、團結、力量……身處當今時代的青年，面對未來的發(fā)展，‘一字引發(fā)你怎樣的思考，給你怎樣的啟示呢？請結合材料，確定立意，寫一篇文章。”他把這道題和同學們分享，大家集思廣益，得出如下結論：“一”可以象征創(chuàng)造。如《道德經(jīng)》中曾說“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寓意為萬物的孕育都是從少到多，由簡單到復雜。由此可見，一個想法、一個舉動，看起來簡單甚至微不足道，卻可能開天辟地、開基創(chuàng)業(yè)。勇敢邁出的第一步正是新時代創(chuàng)造精神的一種象征?！耙弧笨梢韵笳鲌F結?！叭f眾一心”“一呼百應”等含有“一”字的成語，背后是無數(shù)個體聚成一堆火、擰成一股繩的同一信念，而這一信念背后凝聚的正是中華兒女聚沙成塔、萬壑歸流的偉大團結精神?！靶值芡模淅麛嘟稹钡臉闼氐览?，“能用眾力，則無敵于天下矣”的金玉良言，都昭示著中國人民始終團結一心、同舟共濟，共同創(chuàng)造了悠久的中國歷史、燦爛的中國文化?！耙弧笨梢韵笳髁α?。“雖千萬人吾往矣”意為縱然面對千萬人的阻止，我亦勇往直前，它折射出的正是中華民族拼搏進取的大無畏精神?！耙煌鶡o前”的大無畏精神是中國革命精神的內核，也是中華民族歷經(jīng)千年不倒，生生不息的源頭。還有“抱一守初”的初心不改、“一以貫之”的堅持如恒……邢同學最后擬定文章的思路結構為：抱元守一明本心，夢為馬、趁年華；專精一處定本原，試為我、歌金縷；青山一道同云雨，望千里、共明月。這一思路結構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在這節(jié)課上借助對漢字中最簡單的一個字“一”的研討，學生不僅完成了一篇作文的構思，更激發(fā)了對漢字之美的理解和熱愛。“語言積累、梳理與探究”任務群要求學生“通過文言文閱讀，把握古今漢語詞義的異同，既能溝通古今詞義的發(fā)展關系，又要避免用現(xiàn)代義理解古義，對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作品能夠準確理解”?！皾h字漢語專題研討”任務群則要求學生“發(fā)現(xiàn)與漢字、漢語有關的某些問題，如詞匯意義的系統(tǒng)性”。這道作文題將兩個任務群的任務進行了關聯(lián)，并結合對學生寫作能力的訓練，對學生從審美到能力、從思維到文化情感都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受此啟發(fā)，學生在課余自己挖掘某些漢語語素或詞匯的特性和系統(tǒng)性，如“書”“文”“正”等，并試圖通過作文命制的方式來完成對某一漢字的深層解讀，激發(fā)了對于母語更深的興趣和熱愛。三、別裁偽體親佳題，思維養(yǎng)成在高三最后復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