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年華 光輝歲月

金色年華光輝歲月

—編

新華出版社

圖書在版編目（CIP）數(shù)據(jù)

金色年華光輝歲月/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編.

--北京:新華出版社,2022.10

ISBN978-7-5166-6446-9

Ⅰ.①金…Ⅱ.①燕…Ⅲ.①傳記文學－作品集－中國－當代

Ⅳ.①I25

中國版本圖書館CIP數(shù)據(jù)核字（2022）第170754號

金色年華光輝歲月

編者：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

責任編輯：丁?勇封面設計：劉寶龍

出版發(fā)行：新華出版社

地址：北京石景山區(qū)京原路8號郵編：100040

網(wǎng)址：/pub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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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排：六合方圓

印刷：三河市君旺印務有限公司

成品尺寸：170mm×240mm1/16

印張：18.5字數(shù)：246千字

版次：2022年10月第一版印次：2022年10月第一次印刷

書號：ISBN978-7-5166-6446-9

定價：68.00元

版權(quán)專有，侵權(quán)必究。如有質(zhì)量問題，請與出版社聯(lián)系調(diào)換/p>

《金色年華光輝歲月》編委會

總顧問

李?懷

總策劃

李海燕

執(zhí)行策劃

劉培宗

主?編

李東輝

執(zhí)行主編

畢立偉

項目統(tǒng)籌

陳?勤?劉?洋?李?欣?葉?婷

編?委

葉曉彥?蔣若靜?魏昕悅?陳?勤

前?言

他們，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參與新中國的建設；

他們，畢生都奉獻給了黨和國家，見證了黨和祖國的繁榮發(fā)展；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安享晚年。

他們，有經(jīng)歷烽火洗禮的前線戰(zhàn)士，也有桃李滿天下的教育家，有建立

大國外交的外交先驅(qū)，也有建設祖國各項事業(yè)的奠基人。他們的一生，見證

了黨和祖國的發(fā)展與榮光。一個個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展現(xiàn)出一代國人不

屈不撓的堅定信念，勾勒出一幅幅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

立志養(yǎng)老千秋業(yè)，使命擔當勇向前。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在黨和

國家的領導下，至今經(jīng)過12年的運營發(fā)展，建立了完善的醫(yī)養(yǎng)康相結(jié)合養(yǎng)

老服務體系，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作出了突出貢獻。截至2022年7月，

養(yǎng)護中心在住賓客逾5000人，平均年齡83.7歲，他們從硝煙中走來，與新

中國共成長，是黨和國家建設發(fā)展過程中的親歷者與見證人。我們遴選12

位在住賓客，通過口述的方式由記者整理撰文，記錄他們的光榮事跡，傳承

紅色基因，發(fā)揚愛黨為國的革命精神。

歷史不容遺忘，我們有責任去挖掘崢嶸歲月背后那些鮮為人知的往事，

告誡我們每一個人，今日的幸福有多么來之不易，每一個中華兒女都應當懷

抱熱情和責任，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下，為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

不懈奮斗！

從故事中搜集歷史，在歲月中見證輝煌！

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

2022年8月

目?錄CONTENTS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3

外交風云

劉新生?出使睦鄰友好亞洲四國?見證亞太地區(qū)和平發(fā)展/29

許登科?熱血丹心頌黨恩?保衛(wèi)祖國獻終身/57

崢嶸歲月

裴壯吾?國防建設翻譯家?抗美援朝立功勛/73

諸葛俊鴻?從最熱到最冷?祖國指哪兒我“打”哪兒/95

國家建設

錢蘊璧?從藍花楹花海中走出來的節(jié)水農(nóng)業(yè)專家/119

蔣靜風?余音繞梁終不能絕?二胡弦上藝術(shù)人生/143

藝術(shù)人生

吳俊生?一人一琵琶?用民族音樂與世界對話/169

谷源洋?縱觀世界經(jīng)濟風云?把握時代發(fā)展命脈/197

科技興國

曹祖恩?用40載青春和熱血?為航天夢“添磚加瓦”/221

曹利華?杏壇耕耘育桃李?修行美學潤人生/239

桃李芬芳

包世華?六十年如一日鑄就經(jīng)典教材?嘔心瀝血終身甘為教育事業(yè)/265

外交風云

人·

物·

簡·

介

宋明江，男，1939年出生于天津。中國外交家，原駐歐盟大使。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

1957—1961年就讀于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1961—1964年就讀于北京外國語學院（現(xiàn)為北

京外國語大學）英語系。1985—1990年任中國駐英國大使館政務參贊。1990—1997年1月

先后任外交部西歐司副司長、司長。1996年獲意大利政府頒發(fā)的意大利共和國功勛騎士勛章。

1997—2001年任中國駐比利時大使兼駐歐洲共同體使團團長。2002—2004年任中國國際問

題研究所所長兼黨委書記。2002—2007年任全國友協(xié)理事、外交學會理事。2007年至今任

外交部京劇協(xié)會常務副會長。2008年至今任天津市經(jīng)社理事會名譽理事、天津市政協(xié)公共外

交委員會顧問。2010年至今任北京國際城市論壇國際顧問。

宋明江

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

宋明江1939年出生于天津一個原本生活富足的大家庭，當他7歲時，父

親因病去世，母親帶著五個子女艱難地生活。大哥、大姐也于當年相繼輟學

參加工作，貼補家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宋明江家里的生活逐漸好轉(zhuǎn)

起來，他才有條件繼續(xù)完成學業(yè)。

名校求學?兒時記憶

宋明江小學就讀于天津市南開區(qū)中營小學。中營小學始建于1906年，最

初校名為“天津官立模范兩等小學堂”，是天津最早的官辦模范小學，也是

一所至今具有116年悠久歷史文化傳統(tǒng)的學校。校名經(jīng)十余次易名，1956年

命名的“中營小學”，沿用至今。

1905年，直隸總督袁世凱興辦學務，命設天津模范兩等小學堂，任命

劉寶慈先生為堂長（校長）。劉寶慈先生治學嚴謹，以校為家，為學校的

創(chuàng)建、發(fā)展以及人才的培養(yǎng)作出了卓越貢獻。第一任校長奠定了良好基礎，

其繼任的歷屆校長兢兢業(yè)業(yè)，使中營小學成為享譽津門乃至全國的歷史名

4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校，涌現(xiàn)出了一批知名教師，培養(yǎng)出了大批國家所需的棟梁之材，如：老

清華大學校長梅貽琦，曾給毛主席看病的名醫(yī)朱憲彝，杰出的戲劇藝術(shù)家、

北京人藝總導演焦菊隱，周總理同窗好友—高級工程師李福景，原遼寧、

廣東省委第一書記任仲夷，著名書法家龔望，著名畫家劉子久、杜滋齡，

經(jīng)濟學家梁思達等。

宋明江1951年考入天津市第三中學。天津市第三中學簡稱天津三中，是

天津市最早建立的第一所公立中學，始建于1901年（清光緒二十七年），初

名官立中學堂，后稱河北省立第一中學等。1949年定名為天津市第三中學。

學校原址建在天津城西北角鈴鐺閣，1960年遷至丁字沽。1982年獲聯(lián)合國教

科文組織資助。1984年定為天津市市級重點校。1994年列入“中國名?！?，

現(xiàn)為天津市“三A”學校，是全市首批錄取的九所重點校之一。

天津市第三中學

宋明江上初中之后，對很多課外活動產(chǎn)生興趣，尤其是熱衷打克朗棋，

學習成績一度受到影響。宋明江下定決心提高成績，把成績較弱的幾何教科

書從頭到尾熟讀一遍，弄通弄懂，并把所有的習題做了一遍，還找來課外習

題練習，有不懂的就找老師、同學請教，終于在一次難題測試中，宋明江得

了班里唯一一個滿分。雖然那次測驗并非正式考試，不記錄在成績單中，但

宋明江由此樹立了堅定的信心。果然，在考入高中后第一年，宋明江的各科

總成績是班上第一名，此后三年雖不總是第一名，但也始終保持在名列前茅。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5

這件事給了宋明江深刻的啟發(fā)，并且受用一生：人，只要有了目標，有了決

心和勇氣，一定能取得預期的成績。

宋明江從小喜歡讀書，初中以前讀了很多章回小說，如《三國演義》

《隋唐演義》《七俠五義》《說岳全傳》《封神演義》《水滸傳》等；高

中以后讀了《西游記》《紅樓夢》《儒林外史》，還讀了許多中華人民共

和國成立后出版的新小說及蘇聯(lián)小說。宋明江從高中一年級就朦朧地定下

將來上文科大學的志愿。那時的他對歷史、文學批評、古典文學開始感興

趣，初步的理想是畢業(yè)后做文藝批評家或者當一名教師?！案咧袝r我把《瞿

秋白文集》《斯大林全集》都讀了，而且特別喜歡魯迅的作品，我從學校

圖書館和天津市圖書館借了魯迅的《吶喊》《彷徨》和一本一本的雜文集，

通讀了一遍，還學習他的文風寫文章。為我之后走上新聞道路和從事研究

工作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p>

學習語言?教授語言?事業(yè)的起點

1957年9月，宋明江高中畢業(yè)參加高考，被第一志愿北京師大中文系錄取。

在北京師大求學期間，文學造詣得到提升。

宋明江記得開學沒幾天，食堂貼出了一張學校廣播站招考廣播員的通

告，宋明江報了名，經(jīng)過試播被錄取了。這項社會性工作宋明江一直做了

四年，直到畢業(yè)。他還參加了一次為景山學校編寫九年級語文教材的實踐

活動，和人民教育出版社老編輯們一起開會討論。在系里召開的交流匯報

會上，宋明江寫的一篇教學參考資料受到系黨總支領導的表揚，被作為范

文讓大家傳閱。

宋明江在大學四年中所有科目的考試除去一次古漢語音韻得四分外，

全部是五分，被同學們稱為“考試專家”?！拔业姆椒ㄊ菑土暪φn的時候，

自己出題自己作答，做成筆記，考試前只讀自己的筆記，平時聽課筆記就

6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借給其他同學。此法非常管用，特別是現(xiàn)代文學和文藝理論，幾乎是百發(fā)

百中?！?/p>

1961年夏天，宋明江的大學生活結(jié)束了。當時多數(shù)人都表示服從組織分配，

但每個畢業(yè)生仍可報三個就業(yè)志愿，宋明江報了東北、西北和研究生。結(jié)果，

組織上分配宋明江去高教部報到，并告之報到后要繼續(xù)學習。

暑假后，宋明江于9月5日去高教部報到，被直接派往北京外國語學院

學習。原來，這一年高教部決定從北京大學、復旦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南

京大學等全國幾所綜合大學中文系選拔一批畢業(yè)生，由北京外國語學院代為

培養(yǎng)，學習外語，作為將來派往國外教授漢語的教員，學習年限為三年，享

受干部待遇，即帶薪學習。

北京外國語大學

到北京外國語學院報到后，宋明江選報了英語專業(yè)，“我們被稱為高教

部的代培生，是拿著工資學習，享受干部待遇，免上政治和體育課。但本科

生是五年制，我們是三年制，1964年7月我們就算修業(yè)期滿，統(tǒng)統(tǒng)分配到北

京語言學院做教員，等待著派到國外教漢語。在外語學院學習期間享受著特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7

殊待遇，當時并未覺得有什么了不起，現(xiàn)在想起來，國家為我們這批人花了

不少錢，在那個歷史時期實在不容易”。宋明江這一屆是首屆，后來又有四屆，

畢業(yè)學員基本上都成為語言學院的教師。北京語言學院后來改為北京語言大

學，成為我國對外漢語教學的中心和對外漢語教學的權(quán)威機構(gòu)。這幾批代培

生就構(gòu)成對外漢語教學隊伍的骨干。

在北京外國語學院學習共三年，第一年先從語音學起，教宋明江語音的

老師叫張幼云，后與宋明江結(jié)為夫妻。張幼云雖然是老師，卻和她的學生是

同齡人，都是1957年考入大學的，甚至比宋明江還小一歲。張幼云在1960

年升入四年級時被提前調(diào)出來當老師，教宋明江班級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一年的

教齡。由于師生同齡，她和學生們相處得非常和諧融洽。那時北京外國語學

院對基本功的要求非常嚴格，語音階段至少學八周。成績比較好的宋明江和

張幼云的關系很隨意、很親切，有時還故意逗她玩兒。

有一次學校組織英語班參加挖校內(nèi)游泳池的勞動，休息的時候，宋明江

怕張幼云著涼，就把棉衣披在她身上。勞動過程中出黑板報，宋明江寫了一

首詩，全詩內(nèi)容此時已經(jīng)忘記，但仍記得一句話是寫張幼云的：“萬綠叢中

一點紅”。“那時我是班上的文娛委員，我們組織游覽長城和北海都要邀上

她一起去……”宋明江在學習和生活中的點滴給張幼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二人關系越發(fā)密切。終于有一天，宋明江的同學兼好友丁永壽向他轉(zhuǎn)達了張

幼云對他的好感，宋明江也請丁永壽轉(zhuǎn)達自己也很喜歡張幼云。那時“愛”

字還說不出口，用“喜歡”一詞已經(jīng)心照不宣、明白無誤了。幾天后，丁永

壽就遞給宋明江一張紙條，上邊寫了一句話“落花有意，流水有情”。丁永

壽作為牽線人圓滿完成了任務，從此宋明江和張幼云就公開交往了。

宋明江、張幼云于1964年8月結(jié)婚，開啟了她們事業(yè)與家庭攜手相伴之路。

歲月漫長，從那時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甲子。

在北京外國語學院學習的三年中，宋明江經(jīng)歷了幾個老師，除一年級張

幼云教語音和初步語法知識外，祝玨、周謨智、王希鈞、劉思慕、范英、夏祖奎、

8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張永彪、楊立民、陳道芳、吳青等老師都很有水平，有的教精讀，有的教泛

讀，有的教口語，有的教聽力。三年下來宋明江對英語系的老師都非常佩服。

1964年8月，宋明江在北京外國語學院的學習正式結(jié)業(yè)，被分配到語言學院

做教員?！爱敃r語言學院的校舍就在現(xiàn)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的西院，所以我們

這些人從東院到馬路對面西院就很容易地上班了?！?/p>

2018年，宋明江與張幼云攝于奧地利

宋明江教過的學生來自世界各地，越南、柬埔寨、日本、美國、法國、

西班牙、哥倫比亞等，宋明江對其中幾位頗有印象?！坝幸晃幻绹贻p人，

崇拜焦裕祿，所以起了一個中文名字‘舒裕祿’。他本來是哈佛學高科技的

學生，到中國后在語言學院學漢語，成為我的學生。他學得很認真也很好，

幾乎天天穿著一套呢料中山裝，戴著一副近視鏡，說話盡量用中文，慢條斯理，

試圖盡量中國化，像一個洋老夫子，后來他到了中國外文局下屬的一家雜志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9

社工作。還有一位日本年輕人也很有名，就是日本松山芭蕾舞團團長的兒子

清水哲太郎，那時他是個小帥哥，中文學得很好?，F(xiàn)在他已是世界級的芭蕾

舞舞蹈家。另外，柬埔寨金邊市警察局局長的兒子和后來成為法新社駐中國

記者的菲利普都是我的學生?！?/p>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北京語言學院外語系有個外教魏根深（Endymion

Wilkinson），他是個英國人，宋明江知道他，但二人并不相識。此后，二

人不約而同地從語言學院教員逐步走上了外交道路。20世紀90年代中期，

魏根深被任命為歐盟駐華大使，恰好這時宋明江即將卸任外交部西歐司司

長赴布魯塞爾接任我國駐比利時兼駐歐盟大使。“這很巧，兩個語言學院

的同事，幾乎同時接任駐對方的大使，他因此設宴給我餞行，在宴會上我

向出席宴請的客人介紹了我們兩個是老同事的關系，盡管從無交集，卻在

此時此刻成為雙邊對等的友好使者。在座者無人不感到這是一段十分巧合

的佳話?！?/p>

1971年夏，宋明江被臨時調(diào)到中聯(lián)部執(zhí)行短期任務，教一批菲律賓人

中文，又為他們當翻譯。這些菲律賓青年中有一個叫吉米的，宋明江對他

記憶深刻。吉米在20世紀90年代初成為美國《時代》周刊的駐京記者，

后來又轉(zhuǎn)為CNN駐京記者，他連續(xù)幾年在兩會期間的總理和外長的記者會

上出鏡代表CNN提問。他曾在《時代》周刊上寫了一篇文章，談他在衡陽

時宋明江如何教他們中文，還教他們唱樣板戲。當時宋明江正任外交部西

歐司司長，英國駐華大使看到這篇文章，把這期雜志寄給了宋明江；我國

駐葡萄牙大使看到文章后，也從里斯本把雜志寄給了宋明江?！白屛覜]想

到的是，當我1997年作為駐歐洲共同體（后來的歐盟）使團團長向?qū)Ψ酱?/p>

表遞交任命書，后來對方的這位代表在送別我時問道：‘大使是否喜歡京

?。俊耶敃r一愣，問他‘你怎么知道？’他說他看過《時代》周刊吉米

寫的文章。我立刻恍然大悟，同時立馬意識到對方做情報工作很細致，關

于我的生平資料他們搜集得很全面，目的是了解我的全面情況，以利于他

10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們開展工作?！彼蚊鹘纱诵闹邪蛋档贸鲆粋€結(jié)論：做外交官萬不可粗心

大意，要牢牢記住并實踐周總理的教導“站穩(wěn)立場，掌握政策，熟悉業(yè)務，

嚴守紀律”。

1972年在結(jié)束中聯(lián)部借調(diào)任務之后，宋明江回到了語言學院，參加了

編寫新教材的工作。正當宋明江準備在對外漢語教學上大干一場的時候，

突然出現(xiàn)了新情況，外交部借調(diào)宋明江去美國駐華聯(lián)絡處工作?！白屛覜]

料到的是從此便告別了對外漢語教學，離開了語言學院，完全改了行，再

也沒回去?！?/p>

新領域?新視界?在美國駐華聯(lián)絡處

1972年年初尼克松總統(tǒng)訪華后，雙方商定各自在對方首都設聯(lián)絡處。

1973年3月5日，美國駐華聯(lián)絡處先遣人員抵達北京。此前一天的3月4日，

宋明江當時的工作單位北京語言學院來華部的領導突然通知他被外交部借調(diào)

三個月，去美國駐華聯(lián)絡處任中文秘書，外交部已派車來接，需馬上去外交

部報到。“此事如此突然，讓我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到了外交部，

匆匆走進禮賓司辦公室的走廊，禮賓司負責人王海容已等在那里，她說：‘你

現(xiàn)在就去外交人員服務局報到?！矣蛛S著禮賓司一位工作人員趕到服務局，

先見到該局人事處兩位處長，又領我去見局長徐晃，局長向我交代了工作的

性質(zhì)和內(nèi)容，同時告訴我有事直接向人事處兩位處長匯報，涉外之事直接向

禮賓司請示?！泵\的車輪滾滾前進，宋明江匆匆一腳邁入了外交行業(yè)，開

始了新的旅程。

宋明江后來才知道，外國駐華使館需要的工作人員都是由北京外交人員

服務局提供，各館的工作人員按地區(qū)分成若干隊。美國聯(lián)絡處很特殊，沒有

編入任何一個隊，而是單獨成立一個隊。

當天宋明江還領到了服裝費，“不記得發(fā)了多少錢，只記得買毛料服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11

裝錢不夠，匆匆忙忙買了一套迪卡中山裝”。3月5日下午，宋明江隨著

禮賓司一位處長和美大司分管美國的副處長去機場迎接美聯(lián)處先遣隊。宋

明江現(xiàn)在還記得先遣隊隊長名叫詹金斯（Jenkins），負責行政事務的是布

萊克本（Blakburn），翻譯叫付利民（Freeman）。當時，美聯(lián)處在使館區(qū)

還沒有館舍，租住在北京飯店作為辦公地點和臨時住處。接機當晚，禮賓

司處長唐龍斌在機場宴請先遣隊人員，并在宴請時將宋明江介紹給他們。

宋明江還是一頭霧水，直到第二天上班才明白一點兒，就是給美國人當翻

譯和秘書。在美國駐華聯(lián)絡處工作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一些人和事給宋

明江留下了深刻印象。

（一）章文晉宴請

美國聯(lián)絡處先遣隊抵達的第二天，外交部主管美國事務的副部長章文晉

在北京飯店宴請先遣隊全體人員，宋明江也陪同參加宴會。席間，章文晉副

部長和先遣隊隊長詹金斯談笑風生，宋明江從章文晉幽默熟稔的口吻中了解

到原來他們早就認識。章文晉笑著說：“詹金斯先生，想不到我們今天又見

面了，想當年是我把你趕出中國的，而今天我又歡迎你回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要追溯到1949年剛剛解放的時候，章文晉是天津

市政府外事處處長，詹金斯是美國駐天津的總領事。當時美國駐中國的所有

外交機構(gòu)還沒有撤走，毛主席的著名文章《別了，司徒雷登》講了當時中美

關系的背景，章文晉就是在那時請詹金斯“夾起皮包走路的”。談到此事，

在座的雙方人員都哄堂大笑，氣氛輕松友好。

詹金斯長相很有特點，是中國舞臺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典型美國人形象—瘦

瘦的長方臉，鷹鉤鼻，略略發(fā)黃的垂耳的頭發(fā)。接觸以后，宋明江感覺他很

有禮貌，談吐溫和，語速平緩，頗有紳士風度。美聯(lián)處正式成立后，首任主

任是資深外交官戴維·布魯斯，詹金斯任副主任不久就離任回美國了。

12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二）美國人的三輛汽車

美聯(lián)處當時有三輛汽車在北京的街上很出風頭，一輛是主任的專車，

是加長的黑色福特轎車；一輛是運貨的黃色悶罐面包車；再一輛是大型帶

有升降機的貨運卡車。這幾輛車現(xiàn)在看來已極為普通，但在20世紀70年

代初，這三輛汽車是普通居民很少能見到的。

（三）考驗

外交部選擇借調(diào)宋明江去美聯(lián)處工作，其主要原因是宋明江語言教員

出身，不是外交人員，政治色彩淡薄，不會使美國人懷疑派去一個間諜。

但美國人小心謹慎，不能確信宋明江的教師資歷，所以要對他進行一番

考驗。

一天，先遣隊的翻譯付利民（曾是尼克松訪華時的翻譯，中文極好，

后來任職美國駐華使館、國務院副國務卿幫辦、國防部高官，退休后是一

個對華友好組織的負責人）找到宋明江說，他有一個臺灣朋友來看望他，

在他的辦公室小黑板上寫了一首唐詩，請宋明江去看一下他寫得對不對。

當時宋明江立即意識到“這是在考我”。宋明江隨付利民到他的辦公室黑

板上一看，原來是白居易的《長恨歌》。黑板很小，寫不下全詩，只寫了

一部分，但當中少了兩句，宋明江就把那兩句補上了。顯然，這對中文系

畢業(yè)的宋明江來說是小菜一碟。通過這件事，美國人大約相信了宋明江曾

是位教中文的老師。后來，在宋明江回國任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時，在一

次學術(shù)交流會上碰到付利民，就把他幾十年前考驗自己的故事講給中外參

會者聽，引起哄堂大笑。

（四）趕走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

按美國的制度，負責駐外使館安全的警衛(wèi)，都是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軍人，

聯(lián)絡處的安全警衛(wèi)自然也不例外。聯(lián)絡處建成不久，外交部召見聯(lián)絡處主任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13

布魯斯，要求美方撤走海軍陸戰(zhàn)隊人員，理由是中國不允許在自己的領土上

存在外國的一兵一卒。布魯斯解釋，海軍陸戰(zhàn)隊執(zhí)行這個任務并非針對中國

一家，美國所有的駐外使領館一律由海軍陸戰(zhàn)隊負責安全警衛(wèi)工作。但我方

堅持美方必須撤走海軍陸戰(zhàn)隊，另換安保人員。布魯斯只好表示將把中方的

要求報告國內(nèi)，聽候國內(nèi)的指示。過后不久，美方回應：同意中方要求，美

方將派來文職警衛(wèi)代替海軍陸戰(zhàn)隊安全人員。“實際上，海軍陸戰(zhàn)隊的大兵

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很單純；而文職人員都是老奸巨猾的中年人，兩者

相比，也許和年輕人相處更輕松一些。不過，這是涉及主權(quán)的原則問題，不

可能更改?！?/p>

（五）安全警惕性

美聯(lián)處的警衛(wèi)警惕性很高，除中方提供的服務人員，不準任何人進入樓

上辦公區(qū)；打掃衛(wèi)生的服務人員都有美方警衛(wèi)陪同；他們訂購的綠植盆栽到

貨時，警衛(wèi)隊長都要拿螺絲刀把花盆兒里的土徹底翻一遍，就怕里邊藏有竊

聽器之類的東西?！斑@樣一折騰，花還能不能活就不得而知了。”

（六）美國人吃館子

美國人每到星期六休息的時候，總要去吃中餐，北京的四川飯店、晉陽

飯莊、全聚德、東來順都光顧過。有一次宋明江也被邀請參加，那時宋明江

還不知道美國人實行AA制，吃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八麄円仓牢?/p>

不懂AA制，所以也不介意，也不跟我解釋。后來我是從別人嘴里才知道這

個洋規(guī)矩?！?/p>

（七）對喬治·布什一家的印象

1974年，聯(lián)絡處主任布魯斯奉調(diào)回國，喬治·布什（老布什）接任主任

一職。當年正是美國建國兩百周年，聯(lián)絡處要大慶一番。首先，他們在節(jié)日

14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前大搞清潔衛(wèi)生，那一年恰好布什的幾個子女來京探親，老布什夫婦帶領全

家打掃庭院，老布什夫人雙腿跪在草坪上剪草，老布什親自蹬著梯子掛條幅，

就像普通的一家人一樣，全家動手，其樂融融。

美國國慶招待會舉辦前，聯(lián)絡處向國際俱樂部租用招待員，這是當時外

國駐京機構(gòu)的普遍做法，也是國際俱樂部的通常業(yè)務。但是這次國際俱樂部

卻提出條件：雇用他們的招待員必須同時訂他們的菜肴，不能只雇招待員。

這是國際俱樂部拓展業(yè)務，要拿美國聯(lián)絡處開刀。老布什對國際俱樂部的要

求非常惱火，立即找到宋明江，非常氣憤地說：“請你向外交部報告國際俱

樂部違反常規(guī)和慣例，提出歧視美國的條件，雇用招待員還要訂他們的菜。

如果他們堅持不提供招待員服務，我們這些外交官的夫人都可以到招待會端

盤子?！彼蚊鹘堰@通話原封不動地報告了外交部。據(jù)說主管部領導王海容

非常生氣，把國際俱樂部的經(jīng)理狠狠批評了一頓，下令改弦更張，恢復慣例，

向美聯(lián)處提供招待員服務。小小的風波解決了。

國慶招待會當天，布什的大兒子即后來當總統(tǒng)的小布什在院中架起了一

口直徑有一米的大鍋，負責做熱狗招待客人，他用鍋鏟敲擊著鍋沿兒，嘴上

吆喝著hotdog！hotdog！這是宋明江第一次知道熱狗就是小長面包夾香腸，

也是首次品嘗這種食品?！艾F(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小布什就是個‘小玩兒鬧’，

你想象不到他后來會當美國總統(tǒng)?！薄扒酀钡男〔际苍谒蚊鹘缃竦挠洃?/p>

中依舊鮮活如初。

美國慶招待會事件顯示了老布什的性格，在他認為涉及尊嚴的原則事情

上，他要力爭做贏家，但平時對中國員工非常有禮隨和。有時他有些事情需

要找宋明江來辦，也不通過秘書，而是直接到宋明江的辦公室親自交代?！八?/p>

長得個子很高，為了說話方便就坐在我的辦公桌上同我說話，有一次甚至屈

尊跪蹲在地上，這樣他和我坐在那里的高度一樣，交流更自如?，F(xiàn)在想起來，

當時應該建議他們的后勤官員給我的辦公室添一把接待客人的座椅。”老布

什的夫人芭芭拉是個非常開朗外向的人，對中國員工很客氣，臉上經(jīng)常掛著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15

和藹可親的笑容，很少有過分的要求，給他們一家做服務工作的中國員工都

感到比較輕松舒暢。

正式進入外交部?親歷中歐外交風云

宋明江在美聯(lián)處任中文秘書期間，在實踐中邊干邊學，英文水平有了長

足的進步。這之后，他又歷任世界知識出版社編輯、《世界知識》雜志主編

等職。1985年，宋明江真正開始接觸外交工作，與夫人張幼云雙雙被調(diào)任中

國駐英使館參贊。

在英國工作期間，最讓宋明江印象深刻的就是撒切爾夫人。撒切爾夫

人在議會發(fā)表講話時一般都是座無虛席，議員固然很少有缺席者，即使旁

聽席也是人滿為患。英國下院議員都是按黨派分坐講臺的兩側(cè)，講臺距離

兩側(cè)議員席很近，反對派議員坐前排者腿一伸就把腳搭在了講臺上，這場

景讓宋明江覺得所謂英國紳士的風度蕩然無存。在這種情況下，撒切爾夫

人不為所動，如視無物，照樣激昂陳詞。有一次宋明江去議會聽辯論，大

廳坐得滿滿的，撒切爾夫人講話完畢，聽眾一下子作鳥獸散，連議員也沒

有留下幾個，下一個發(fā)言的議員只能面對空蕩蕩的大廳講話，這場景令宋

明江感到實在滑稽。

宋明江的夫人張幼云于20世紀70年代初曾在英國巴斯大學留學，

1982—1984年中英兩國政府就香港問題進行的22輪談判，她擔任主翻譯，并

為鄧小平同撒切爾夫人前后兩次會談當翻譯，同撒切爾夫人有過多次接觸。

后來他們夫婦倆在駐英使館任職期間，1986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對中國

進行國事訪問，張幼云奉命臨時調(diào)回國任女王訪華的全程翻譯。其后不久，

巴斯大學鑒于張幼云為英中關系所做的工作，決定授予她榮譽碩士學位。這

條消息連同照片刊登在《泰晤士報》上，撒切爾夫人看到后，特寫一封親筆

信給張幼云表示祝賀。一國政府的首腦，在百忙中為一個翻譯被授予學位特

16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意寫信表示祝賀，這讓張幼云和宋明江非常感動。這件事也說明作為政治家

的撒切爾夫人性格的另一面—懷柔多情、處事圓融。

1989年年初，撒切爾夫人做客中國駐英國大使官邸

1999年，前港督彭定康被任命為歐盟的對外關系委員（相當于外交部

部長），這一年歐盟“三駕馬車”（歐盟首腦理事會輪值主席瑞典首相、

歐盟委員會主席普羅迪、歐盟對外關系委員彭定康）應中方邀請將訪問中

國。此時的彭定康心中忐忑不安，因為他在香港任港督期間做了些損害香

港繁榮與穩(wěn)定的事，遭到中方的嚴厲遣責。因此他擔心這次作為歐盟對外

關系委員訪華時會受到冷落。于是他派秘書找到時任中國駐歐洲共同體使

團團長的宋明江轉(zhuǎn)達他的擔憂。宋明江對他的秘書說：“請你轉(zhuǎn)告彭定康

先生，請他放心，中方會給予他應有的禮遇?！?/p>

此前宋明江曾給國內(nèi)發(fā)過電報，預測彭定康將會接任歐盟對外關系委員，

將來我國與歐盟打交道將會涉及與他的關系，建議國內(nèi)對他的態(tài)度同他在香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17

港時對他的態(tài)度區(qū)別開來?！耙驗檎投萌绾伟盐蘸蜋?quán)衡利益，以前他是

為英國利益服務，現(xiàn)在，他坐在歐盟的位子上，不能做違反歐盟利益的事，

而歐中關系總體是友好合作，如果他做有害歐中關系的事，就會丟掉這個位

子?！眹鴥?nèi)的看法與宋明江一致，所以宋明江很有把握地把前述安撫彭定康

的話講給了他的秘書。彭定康放下心來，實際上，國內(nèi)接待彭定康的態(tài)度比

他本人預想的還要好，他有點受寵若驚。最典型的例子是他們“三駕馬車”

會見時任國家主席江澤民時，江主席特意兩次請彭定康就相關話題發(fā)表意見，

并且主動與他談到英國文學，特別是談起了莎士比亞。他也非常聰明，贊揚

江主席對莎翁的了解比英國人還深刻。

彭定康在任歐盟對外關系委員時，的確沒有說過中國的壞話，而且，只

要有中國代表團到訪，他必然會見。有時代表團的會見安排在周六或周日，

歐盟辦公大樓不開放，他也寧可不回英國，在布魯塞爾的家里會見中國代表

團。他的這些表現(xiàn)同他在香港港督任上的表現(xiàn)如同換了一個人，但在他回英

國以后，就又恢復了原形。身在不同的位置表現(xiàn)出不同的態(tài)度，且切換自如，

充分顯示出彭定康是一位很圓滑的西方政客。

20世紀90年代初，宋明江多次陪同幾位副總理訪問北歐諸國，對它

們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達和環(huán)保印象深刻。這些國家一個共同特點是森林覆蓋率

特別高，斯堪的納維亞半島諸國的覆蓋率基本上達到60%—70%。瑞典人

告訴宋明江，他們的每株樹木都有檔案，就像人的戶口或護照一樣，在林

區(qū)每年都要嚴格規(guī)定哪些樹是可以砍伐的，砍一棵就要補種一棵。半島上

的三個國家，挪威的人口最少，所以他們的家庭居所都像是別墅，院落相

隔的距離都比瑞典和芬蘭家居小院大，所以顯得挪威人的生活水平在三國

中最高。

冰島給宋明江的印象極為深刻。飛機抵達首都雷克雅維克，像是到了月

球一樣，從機場到城里賓館的路上，從汽車里往外看只見地上都是大大小小

的土石小山包，地上寸草不生，當然也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到了城里才開始

18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見到街道兩旁有一人高的樹木。據(jù)說這都是花了很多錢從外國進口的土壤和

樹苗，種下去長不高。城市沒有高樓大廈，像是我國的小縣城，但干凈整潔。

冰島氣候溫和，周圍海域盛產(chǎn)水產(chǎn)品，島上淡水也十分純凈。據(jù)說，最初的

殖民者在島上定居以后，不希望別人再來分享自己的“口中食”，故名“冰島”，

以阻止人們聞風而來，而相反離它不遠的格陵蘭的英文原文是“綠洲”的意思，

其實，這里成年都是冰天雪地。

出使比利時及歐盟?管窺布魯塞爾的城市發(fā)展

1997—2001年，宋明江擔任駐比利時兼駐歐洲共同體（歐盟）大使，在布

魯塞爾生活了近五年時間，對布魯塞爾這座城市有較為深刻的印象和感想。

布魯塞爾一個重要地標建筑—王宮，坐落在城中心高地上。王宮建筑

氣勢宏偉，從外觀上看有許多浮雕，中間主體部分的三角楣上裝飾的浮雕是

一個手持國旗和國徽的人物。王宮正中樓頂如飄揚著國旗，就表明國王正在

宮內(nèi)，如不升國旗則表明國王不在宮內(nèi)。

宋明江在布魯塞爾任職期間除外交界群體活動見到國王外，曾兩次到王

宮晉見比利時國王：一次是在1997年到任后向國王遞交國書；另一次是2001

年離任時向國王辭行。遞交國書是一項莊重的外交禮儀活動，主客雙方都很

重視。因為遞交國書前，大使還不能正式開展外交活動。遞交國書等于是在

該國“注冊”，被該國正式承認，可以履行特命全權(quán)大使的職能了。

向國王遞交國書的前一天，比利時方禮賓司專門用書面形式介紹了禮儀

程序。遞交國書的當天上午8時左右，比利時方派國王副官到大使官邸迎接

宋明江，邀他乘坐比方禮賓車徑赴王宮。汽車駛抵王宮廣場大街時，王官馬

隊（儀仗隊）出現(xiàn)在宋明江的汽車兩側(cè)，一直將他護送至王宮前。這套禮儀

安排顯然增加了遞交國書活動的莊重氣氛。實際上，這已經(jīng)是經(jīng)過改革以后

的安排，過去，使節(jié)們從一開始就要乘坐馬車。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19

1999年，宋明江和比利時外交部中國處處長夫婦及其母親在布魯塞爾大使官邸合影

宋明江下車后，隨副官拾級而上進入王宮內(nèi)，過廳很高，大理石地面，

巨大窗戶之間的墻面上掛著油畫，屋頂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前方是通

向王宮正廳的寬大樓梯，登上十多級臺階后，樓梯分向兩側(cè)，對面的墻壁

上是一件巨幅油畫。宋明江沒有心思去欣賞油畫的內(nèi)容，便隨副官由右側(cè)

樓梯直奔樓上候見廳。這時候已有國王禮賓官預先在廳前迎候，禮賓官身

披綬帶，同宋明江寒暄幾句，簡要介紹了王宮的陳設。少頃，國王走進接

見廳，國王也是身著禮服，披著紫色綬帶，宋明江則身穿中山服。（在西

歐國家的許多正式外交場合，一般說來，客人被要求穿大禮服或小禮服，

也可以穿本民族服裝，我國外交官在這種場合多著中山裝。）宋明江趨步

向前同國王握手并致頌辭，然后雙手將國書呈遞國王。國王接受國書后引

宋明江至會見廳。宋明江的隨行人員和國王的助手都留在了候見廳，只有

國王和宋明江單獨會見。

20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會見廳很大，正當中設有面向窗子的高背椅，宋明江坐左側(cè)，國王坐右

側(cè)，全程用英文交談?！皟蓮堃巫又g相距約3米，座椅之間亦無其他陳設。

座椅的擺放也頗有意思，都是垂直面向窗子，這樣談話人不能面對面，需要

側(cè)過頭注視對方，這多少有點別扭。我心想，將主客的座位這樣安排也許是

為了符合‘莊重’的要求，能使雙方感受官方對話的氣氛?！彼蚊鹘钋谢?/p>

憶道。同國王交談約20分鐘，互祝雙邊關系穩(wěn)定健康發(fā)展，宋明江著重介紹

了我國改革開放和經(jīng)濟發(fā)展情況，我國對外關系狀況和我國的外交政策?！皣?/p>

王給我的印象是慈眉善目、彬彬有禮、語調(diào)溫和，對我國的發(fā)展很感興趣?！?/p>

宋明江向比利時國王遞交國書

2001年10月，宋明江離任前向國王辭行，再次進入王宮，這次沒有那么

多繁文縟節(jié)了。國王引他至較小的會見廳，在沙發(fā)上落座，兩人真正地進行

了促膝談心。這次談話用了40多分鐘，比通常的時間長了一倍。因國王對我

國的高速發(fā)展仍然興趣濃厚，問了許多問題，宋明江也有問必答，所以超時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21

了。談話結(jié)束，國王贈送宋明江一幅他和王后的合影，合影上有他的親筆簽名，

這是很珍貴的留念，宋明江一直保存至今。

宋明江回國后，出任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所長兼黨委書記。2010年至今

任北京國際城市論壇國際顧問?，F(xiàn)在，北京市正在為建立世界城市的宏偉目

標制定規(guī)劃。宋明江認為，布魯塞爾的城市發(fā)展或許有可借鑒之處。

（一）布魯塞爾的地緣優(yōu)勢

談到布魯塞爾的城市發(fā)展，離不開它所在的國家。布魯塞爾是比利時的

首都，而比利時是歐洲一個雖小卻非常重要的國家。比利時是歐盟前身—

歐洲共同體六個創(chuàng)始國之一，它的地理位置恰好在法國、德國、荷蘭、盧森

堡之間，與英國隔海相望，也很近。比利時的國土面積僅有3.05萬平方千米，

比北京和天津加起來略大一些，人口僅有1100萬。但是，這個國家歷史悠久，

中世紀時曾一度是歐洲的中心，誕生了赫赫有名的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

世。它在歷史上曾被法國、西班牙、奧地利、荷蘭統(tǒng)治過，也曾遭受納粹鐵

蹄的蹂躪。十六、十七世紀，它同荷蘭曾同屬一個國家，稱作尼德蘭。尼德

蘭是歐洲資本主義的發(fā)祥地，比英國還要早些。由于曲折多難的歷史命運，

比利時國雖小，卻同歐洲各大列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布魯塞爾作為它的

首都，在歐洲事務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布魯塞爾是在比利時實現(xiàn)城市化的過程中發(fā)展起來的。比利時早已完成

城市化，它的農(nóng)業(yè)人口只占全國人口的2%。在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的歷史進程中，布

魯塞爾同比利時全國是同步發(fā)展、相互推動、相互促進、互為條件的。實際上，

比利時的發(fā)展也是和西歐、北歐諸國的發(fā)展密切聯(lián)系的。沒有周邊諸國差不

多同步發(fā)展的大環(huán)境，比利時的發(fā)展是不可想象的。比利時充分發(fā)揮了它在

地理位置上的優(yōu)勢。這種優(yōu)勢不僅表現(xiàn)在經(jīng)濟上，也表現(xiàn)在政治上。布魯塞

爾就是依托這種國家和地緣優(yōu)勢實現(xiàn)了自己在歐洲乃至世界上的經(jīng)濟、政治

地位。

22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二）經(jīng)濟優(yōu)勢

布魯塞爾的工業(yè)十分發(fā)達，化工、建筑、五金、電子、電訊、汽車、紡

織、藥品、機械、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等，行業(yè)齊全，種類繁多。它聚集了全國1/5的

勞動力。工業(yè)產(chǎn)品近80%供出口。它還是比利時服務業(yè)的中心，特別是金融

服務尤為發(fā)達。就業(yè)人口中88%從事服務業(yè)，其產(chǎn)值占經(jīng)濟總量的2/3左右。

它有100多家外國銀行或外國參股的比利時銀行，有20多家保險公司。國際

債務最大清算中心EURO-CLEAR也設在這里。它聚集了60個國家和地區(qū)的

2500個國際金融機構(gòu)，擔負著歐洲債務市場近2/3的結(jié)算業(yè)務。許多外國公

司還在布魯塞爾設立商品分撥中心，由200多家跨國公司組成的協(xié)調(diào)中心也

設在這里。為投資者服務的各種協(xié)會也應運而生，其中有的協(xié)會如布魯塞爾

貿(mào)易和工業(yè)協(xié)會所吸收的企業(yè)成員超過了1萬家。

宋明江同比利時外相在一起

經(jīng)濟的發(fā)展離不開交通運輸。布魯塞爾擁有先進的立體交通網(wǎng)絡，與歐

洲和世界各國緊密相連。比利時在3.05萬平方千米的國土上，修建了1500千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23

米的高速公路，而且沿路全部設置了密度相當大的漂亮路燈，構(gòu)成了一道亮

麗的風景線。這是歐洲唯一高速公路建路燈的國度。在比利時隨時可以看到

川流不息的集裝箱貨運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而這個高速公路網(wǎng)的中心就是

布魯塞爾。鐵路總里程有4000千米，從布魯塞爾可以通向歐洲大陸各大城市。

市內(nèi)則有快速地鐵、發(fā)達的有軌電車和公共汽車。它還擁有水路運輸，有一

條32千米長的運河同埃斯考河相連，可以航行4500噸的貨輪，通向北海。

航空方面，布魯塞爾擁有國際機場，是歐洲重要的航運中心，它的兩座航站

樓都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的二號航站樓還大些，每年運送旅客1850多萬人次。

國際航線202條，貨運航線36條，貨運量66萬噸。作為歐洲海、陸、空的

重要交通樞紐，布魯塞爾當之無愧。

交通之外，其他基礎設施，飯店、旅館、商店、超市、水電氣供應、郵政、

電訊、傳媒、運動場館、休閑娛樂場所等，大大小小，高中低檔，不勝枚舉，

均勻地分布在城市各個角落。

布魯塞爾城市一角

24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三）國小也是優(yōu)勢

地理位置的優(yōu)越、經(jīng)濟的強勢，幫助布魯塞爾贏得了政治上的地位：20

世紀50年代，歐共體成立之時，將總部設在了這里，隨著歐共體不斷擴大和

深化，直至演變成歐洲聯(lián)盟，布魯塞爾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如今它已經(jīng)是有

27個成員國的歐盟總部所在地，號稱“歐洲的首都”。它獲此殊榮固然得益

于地理和經(jīng)濟因素，然而，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往往未引起人們的注意，這就

是布魯塞爾是一個小國首都。當年歐共體創(chuàng)始國有一個默契：歐共體總部不

能設在大國，這是歐共體成員國表現(xiàn)出的一種政治智慧，旨在避免大國爭權(quán)

奪利，影響一體化進程。這樣，德、法、意諸大國均無緣問“鼎”，于是布

魯塞爾就幸運地成為受益者，堂而皇之地坐上了“歐洲首都”的寶座，享受

著它所帶來的輝煌，至今已逾半個世紀。

正是由于布魯塞爾擁有經(jīng)濟和政治優(yōu)勢，它的吸引力和輻射力得到了增

強。許多國際組織紛至沓來，大批外國公司蜂擁而至。除歐盟總部各機構(gòu)設

在這里外，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國際海關組織、西歐聯(lián)盟等都把總部設在這里，

眾多非政府組織也把布魯塞爾作為重要的活動中心，它們的辦事機構(gòu)也云集

在這里。據(jù)統(tǒng)計，布魯塞爾的國際組織機構(gòu)多達500多個。國際組織眾多又

使它成為許多國際會議的首選之地，各種代表大會、報告會、研討會、展覽

會、博覽會，名目繁多，終年不斷，使它成為在新加坡、巴黎、維也納之后

名列世界第四大國際會議城市。據(jù)統(tǒng)計，每年的會議多達5.5萬多場，平均每

天150多場。再加上其外交代表機構(gòu)數(shù)量名列世界首位（287個），這里常住

的外國居民大約占居民總數(shù)的1/3。如果再算上旅游人數(shù)，這個城市的國際化

程度可想而知。這生動地體現(xiàn)了這個城市的開放性和包容性。中國古語云：“海

納百川，有容乃大?！边@句話用來形容布魯塞爾所顯示的比利時人開放包容

的胸懷，恰如其分。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25

（四）深厚獨特的文化底蘊

一般來說，一個城市區(qū)別于其他城市的標志主要不在于經(jīng)濟內(nèi)容，而在

于其文化特性。具有鮮明的城市文化個性的城市才具有長久的魅力，才能體

現(xiàn)出綜合實力的完整性，也才具有真正的國際都市的價值。布魯塞爾正是這

樣一座城市。

體現(xiàn)布魯塞爾文化底蘊的是位于市中心的大廣場。這個大廣場被視為這

座城市的靈魂。這個只有7500平方米的廣場四周聚集了15—17世紀的哥特

式和巴洛克式建筑約20幢。集中了不同風格的古典建筑精華于一處，并至

今保存完好，這在歐洲也是首屈一指的，因此這個廣場也是布魯塞爾地標建

筑群，它以其歷史風貌的美感展現(xiàn)了布魯塞爾的文化品位。著名的撒尿小童

小于連的銅像就在廣場一側(cè)的小巷子里。這里還有當年馬克思寫作《德意志

意識形態(tài)》《哲學的貧困》《共產(chǎn)黨宣言》三部偉大著作時居住的白天鵝旅

館。這家旅館對面的另一家旅館則是法國偉大作家雨果曾經(jīng)居住和寫作的地

方。所有這些古建筑都仍在使用，例如布魯塞爾市長仍在古老的市政廳大樓

里辦公。

布魯塞爾不僅僅重視保護歷史遺存，同樣重視現(xiàn)代文化設施的建設。

全市有70多座各類圖書館、博物館，劇院30余所，電影院14家，3D影

廳數(shù)量在歐洲領先，法語和荷蘭語文化中心39家，健身場館上百家，最大

的體育場可容5萬觀眾。大部分街區(qū)都有小藝術(shù)宮，為繪畫、音樂、戲劇

等藝術(shù)愛好者提供活動場所。此外，布魯塞爾非常重視同外國的交流與合

作。1969年，布魯塞爾美術(shù)館倡議成立“歐羅巴利亞協(xié)會”，每年邀請一

個國家作為主賓國集中展示其文化藝術(shù)精華。40多年來形成了一整套由民

間主辦、政府資助、企業(yè)贊助、全民參與的成功運作模式，已發(fā)展成為歐

洲著名的文化藝術(shù)界、綜合性大型國際藝術(shù)節(jié)，影響廣泛。2009年，中國

成為該藝術(shù)節(jié)主賓國，歷時4個多月，展演450多場，觀眾達100多萬，

26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布魯塞爾大廣場

獲得巨大成功。（文中數(shù)據(jù)來自宋明江2014年所著《管窺布魯塞爾的城

市發(fā)展》）

北京作為擁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國首都，是我國政治、經(jīng)濟、文化與科技

創(chuàng)新中心。北京已成功舉辦夏奧會與冬奧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雙奧之城”，

被世界城市研究機構(gòu)GaWC評為世界一線城市。北京不僅是一座現(xiàn)代都市，

也是一座文明古城。北京有著豐富的文化底蘊，各種歷史文物、文化遺跡使

這座城市既時尚前衛(wèi)又不失古樸典雅。北京建立世界城市的軟實力，由四方

面組成，即在世界上有極高的知名度、深遠的影響力、獨特的吸引力以及強

大的親和力。因此北京建立世界城市固然要具有全球一流的經(jīng)濟力量，更要

注重打造北京獨特的文化軟實力。從這方面來看，宋明江對北京建設世界城

市非常有信心。

晚年的宋明江擔任外交部京劇協(xié)會常務副會長和天津市經(jīng)社理事會名譽

理事、天津市政協(xié)公共外交委員會顧問等職。2021年，宋明江和張幼云兩位

宋明江?從文學青年走向駐比利時兼歐盟大使27

老人入住燕達金色年華健康養(yǎng)護中心。外交官是一輩子的職業(yè)。宋明江雖然

淡出外交界，但還在繼續(xù)關注國際形勢和外交工作。他還特別關注家鄉(xiāng)天津

在改革開放中的建設和發(fā)展，關注天津歷史文化的保護、傳承和發(fā)揚。他的

心無時無刻不在眷念著祖國的強盛、家鄉(xiāng)的繁榮和人民的幸福。

人·

物·

簡·

介

劉新生，男，1937年生于江蘇省揚州市寶應縣。1951—1956年先后就讀于寶應縣初級中

學和江蘇省鎮(zhèn)江中學。1956—1958年就讀于北京外國語學院（現(xiàn)為北京外國語大學）英語系。

1958年9月轉(zhuǎn)至北京大學東方語言文學系印度尼西亞語專業(yè)學習。1961年進入外交部。1962

年被派往印度尼西亞大學文學院進修印度尼西亞語。自1964年起先后在中國駐印度尼西亞、

印度、菲律賓使館工作。1989年任外交部亞洲司處長，主管東南亞國家事務。1990年8月中

國、印度尼西亞復交后，再次被派往中國駐印度尼西亞使館工作，任政務參贊。1993年12月

至1998年3月任中國駐文萊達魯薩蘭國大使。中國—文萊友好協(xié)會副會長、中國人民對外友

好協(xié)會理事、中國東盟協(xié)會理事、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資深翻譯家。

劉新生

出使睦鄰友好亞洲四國

見證亞太地區(qū)和平發(fā)展

1937年出生的劉新生如今已是耄耋之年，他與愛人潘正秀是一對資深外

交官夫婦，其外交經(jīng)歷豐富多彩，不少鮮為人知。在他們近40年的外交生涯

中，遭遇過中印邊界沖突，見證了中印關系從解凍走向正常；經(jīng)歷過印度尼

西亞反排華浪潮，參加過中國和印度尼西亞復交談判；在菲律賓政變頻發(fā)期間，

親臨過政府軍與政變軍荷槍實彈、兵戎相見的現(xiàn)場；其后，作為首任中國常

駐文萊大使夫婦攜手同赴亞洲財力雄厚、禮儀獨特的國家，肩負起新建使館、

開拓兩國關系的重任。在結(jié)束常駐國外的使命返回國內(nèi)后，又同時被返聘到

外交部，主管西藏涉外事務，從而圓滿地鎖定其外交生涯。

“我們是同鄉(xiāng)、同學、同事又是同齡人，我們共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

著相同的經(jīng)歷、愛好與追求。我們都是畢業(yè)于外語院校，同一天進入外交部，

又是同一天結(jié)束外交生涯，‘告老還鄉(xiāng)’?！眲⑿律勂鹱约汉蛺廴伺苏?/p>

用了七個“同”字總結(jié)，言簡意賅，道出了二人在事業(yè)上和生活中攜手同行

的深深羈絆與不解之緣。

30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劉新生出生于揚州，潘正秀出生于南京，1956年，他們同時考入北京外

國語學院英語系，因為是江蘇同鄉(xiāng)，相同的專業(yè)和愛好，讓他們逐漸走近了彼此，

在那里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求學時光。1958年，二人同時轉(zhuǎn)入北京大學東語系，

劉新生學習印度尼西亞語，潘正秀學習印地語，為二人以后在外交事業(yè)上攜手

相伴打下基礎。1961年，他們被同時分配到外交部，劉新生很快開啟了屬于

他的外交之路，同樣優(yōu)秀的潘正秀為了支持丈夫的事業(yè)，始終追隨著他的腳步，

在工作上和生活中協(xié)助他，照顧他。夫妻二人為共和國外交事業(yè)付出了青春年

華和辛勤勞動，攜手譜寫了一曲新中國外交史上的伉儷贊歌。

他們是新中國外交事業(yè)的前輩，在近40年的外交生涯中，經(jīng)歷了很多跌

宕起伏和驚心動魄的事件，特別是后20年中，他們攜手輾轉(zhuǎn)了四個駐外使館。

劉新生感觸最深的是：“祖國和人民對我們的教育和培養(yǎng)是我們成長與成熟

的關鍵因素，父母、師長的教誨與啟迪鑄就了我們的品德和心智，同事與朋

友的支持和幫助是成就我們事業(yè)的重要組成部分?！?/p>

由于幾十年中多數(shù)時間任職國外，在家庭生活中，他們對自己的父母與

子女疏于照顧，這是他們深感遺憾與愧疚之處。但如果還有第二次生命，他

們還要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青春與熱血獻給祖國的外交事業(yè)。

重返千島之國?椰城再揚五星紅旗

印度尼西亞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島之國，人們習慣地稱它為“千島之國”，

實際是由約17508個島嶼組成，其中6000個適宜人類居住。它位于亞洲大陸

與澳大利亞之間，浩瀚的太平洋與印度洋的交匯處，被青翠欲滴的熱帶森林

所覆蓋，好似鑲嵌在赤道上的一串晶瑩的翡翠。印度尼西亞自然資源豐富，

土壤肥沃，有“熱帶寶島”之稱。中國和印度尼西亞是近鄰，兩國之間有著

長期友好交往的歷史。自1950年4月13日兩國正式建交后，兩國的友好關

系有了顯著的發(fā)展。

劉新生?出使睦鄰友好亞洲四國見證亞太地區(qū)和平發(fā)展31

1956年，應毛澤東主席邀請，蘇加諾總統(tǒng)對我國進行了為期兩周的國事

訪問，受到了我國政府和人民隆重、熱情、友好的歡迎和接待。當時劉新生

在北京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學習，讓他沒想到的是，蘇加諾總統(tǒng)訪華兩年后，

1958年他竟被外交部選派調(diào)到北京大學東方語言系印度尼西亞語專業(yè)學習，

從此，劉新生與印度尼西亞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

20世紀60年代和90年代，劉新生兩度被派往駐印度尼西亞使館工作，

兩任共在印度尼西亞度過了八九年的寶貴光陰。其間，劉新生有幸參與了

1963年4月12—20日劉少奇主席和夫人王光美訪問印度尼西亞的接待工作。

此后，劉新生又經(jīng)歷了兩國友好關系從發(fā)展到1967年10月31日中斷直至

1990年8月8日復交的全過程。

1990年8月8日，是中國和印度尼西亞兩國關系史上令人難忘的一天。

就在這一天，錢其琛外長和阿拉塔斯外長代表兩國政府在雅加達簽署了《關

于中國和印度尼西亞復交諒解備忘錄》，從而向全世界宣告：中斷23年之久

中國和印度尼西亞之間的外交關系從今天開始正式恢復。劉新生當時作為李

鵬總理出訪印度尼西亞的隨行人員之一，出席了文件的簽字儀式，親歷這一

重要歷史時刻。此后不久，劉新生受命出任中國駐印度尼西亞使館臨時代辦，

從而開始踏上重返“千島之國”的歷程。

1990年9月12日，劉新生帶領一個七人先遣組赴印度尼西亞籌建大使館。

在前往印度尼西亞途中，在香港停留了數(shù)日。9月16日，乘坐印度尼西亞“鷹記”

航空公司GA875航班續(xù)程飛往雅加達。座機從香港啟德機場起飛，四個多小

時后進入印度尼西亞海域的上空。劉新生清晰地記得從飛機上俯瞰，碧波萬

里的洋面上，撒落著無數(shù)美麗晶瑩的島嶼，“千島之國”展現(xiàn)出嫵媚動人的

風姿。當?shù)貢r間下午6時，飛機平穩(wěn)地降落在雅加達“蘇加諾—哈達”國際機場。

下飛機后，由前來迎接的印度尼西亞外交部禮賓司官員協(xié)助先遣組辦理了各

項入境手續(xù)，稍事休息后，大家一起驅(qū)車前往市區(qū)。

雅加達這座城市對于劉新生并不陌生。20世紀60年代，劉新生曾在該市

32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印度尼西亞大學文學院進修印度尼西亞文學，繼而在我國駐印度尼西亞使館

工作數(shù)年，直至1967年，中國和印度尼西亞中斷外交關系回國。時隔23年

重返故地，劉新生感慨萬千，回想當時自己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字輩，如

今已經(jīng)帶團組織籌建中國大使館，而作為他外交生涯起點的雅加達這座古老

的城市倒是愈發(fā)年經(jīng)了。

早在500多年前，雅加達就是輸出胡椒和香料的著名海港，當時名為“巽

他格拉巴”，意即“椰子”，因而當?shù)厝A人將它稱為“椰城”。1527年，

萬丹回教軍占領此地，改稱“雅加達”，此名含有勝利和光榮之意。1618

年被荷蘭殖民軍攻占后，易名“巴達維亞”。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日本帝國

主義又侵占了印度尼西亞，直到1945年印度尼西亞宣布獨立后，雅加達才

恢復原名，并被定為印度尼西亞共和國首都。劉新生記得20世紀60年代來

這里時，雅加達還是一個較為落后的普通城市。時隔20多年，發(fā)現(xiàn)這座城

市已今非昔比了。雅加達的快速發(fā)展主要是80年代以后，印度尼西亞政府

著力建設，大興土木，美化市容，使其成為一座占地5775平方千米、人口

近800萬、各種設施齊全的現(xiàn)代化城市。

中國與印度尼西亞之間曾有過良好的合作，共同為維護亞洲地區(qū)的和平

與穩(wěn)定，作出了積極貢獻。盡管兩國關系出現(xiàn)過一段曲折，但這與兩國友好

交往的悠久歷史相比，只是一段短暫的插曲。

根據(jù)印度尼西亞外交部政治總司長維爾約諾先生建議，大使館臨時館址

暫設在市中心區(qū)的“婆羅浮屠旅館”。劉新生回憶，該旅館是一座20層高

的五星級酒店，娛樂與服務設施齊全，院內(nèi)綠草如茵，灌木青翠，低低的柵

欄上攀緣著茂密的青藤，其間點綴著各色鮮花，相映生輝，后院有一個很大

的游泳池。旅館雖地處鬧市，但“鬧中有靜”，是個很好的休閑之地?？墒?/p>

先遣組人員肩負著建館的重任，很少有時間享用其中的娛樂與健身設施，大

家都把精力放在建館初期千頭萬緒的事務上?！斑@個旅館對我們來說，最大

的優(yōu)點是離印度尼西亞外交部僅五六百米。當時我們幾乎每天要與外交部聯(lián)

劉新生?出使睦鄰友好亞洲四國見證亞太地區(qū)和平發(fā)展33

劉新生在雅加達婆羅浮屠旅館的陽臺上主持升旗儀式

34金色年華?光輝歲月外交風云

系，由于臨近，我們有急事往往步行前往。另一個優(yōu)越性是旅館給中國大使

館30％的房價優(yōu)惠，這無疑是給國家節(jié)省一筆外匯開支，而且旅館上至總經(jīng)理，

下至服務員，對中國大使館工作人員均非常熱情友好?！?/p>

經(jīng)過雙方協(xié)商，中國大使館定于1990年9月27日正式開館。在開館儀

式上，一面嶄新的五星紅旗在位于旅館二樓陽臺的旗桿上冉冉升起，迎風飄

揚。使館全體外交人員在莊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樂曲聲中，向代表著國

家尊嚴、象征著國家主權(quán)的國旗行注目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