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營利組織與社會資本的整合

非營利組織與社會資本的整合

一社會資本的形成由擴大的社會主體構成在政治經濟體制下，黨和政府集中在經濟生活和社會生活各個領域和層次的權利，形成了以“一政兩政”、“一政兩政”、“政與社會”為基本特征的高度集權的金字塔結構。這一組織體系只提供縱向聯(lián)系的途徑,各個單位按照“條塊”的隸屬關系,直接對上級主管部門負責,單位之間的關系由計劃加以調節(jié),不存在也無須存在直接的相互之間的聯(lián)系。在這種傳統(tǒng)的組織體制下,國家通過計劃控制的手段,通過各種形式的單位來組織和管理全部的經濟活動和社會活動,使得單位組織職能強化,幾乎涉及到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從住房到公費醫(yī)療,從工資、各種福利待遇到退休養(yǎng)老以及子女的入托、上學、就業(yè)等都要依靠單位。個人依附于單位,單位依附于國家,單位成了連接國家與個人的唯一中介,有人稱之為“單位所有制”。社會成員價值觀念呈現(xiàn)高度一致性,片面強調平均分配、國家利益的至上性、社會成員的服從意識等。國家以單位為中介依靠等級命令、習慣、習俗、道德規(guī)范等非正式制度控制個人的行為。這一時期的社會資本具有縱向性、依賴性、同質性、非制度性的特點。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生活和社會生活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國家放松了對企事業(yè)單位的控制,實行政企分開、政事分開、政社分開,政府的經濟管理職能和社會管理職能部分地向社會轉移。社會中產生了游離于“單位所有制”之外的新的組織要素,如個體戶、私營企業(yè)等,同時還出現(xiàn)了獨立化和分散化的經濟活動主體,如農村中分散的生產經營者。改革引起了利益的分化,產生了多層次的利益和利益主體。單位不再是個人利益的唯一載體,個人的利益需求日益多元化,同時形成了新的利益群體。利益主體的多元化和社會生活的多樣化促使人們的思維方式、價值尺度、行為方式和情感方式諸方面的多元化,進而促使了人們多元化的價值觀念的形成。在這種形勢下,舊有的以單位為載體的社會資本不斷受到侵蝕。中國傳統(tǒng)文化強調家庭和血緣關系,家庭在中國社會資本中處于重要地位,大部分的社會關系,在很大程度上是血緣關系的延伸和擴展。中國社會資本的主要載體是單位、家庭、學校、鄉(xiāng)鄰等,這些社會組織正是依靠大規(guī)模的社會資本以及規(guī)范結構來迫使人們履行義務,保證人際間的信任關系,并維系社會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隨著家庭功能的削弱,“單位所有制”的解體,戶籍制度的開放,人口的頻繁流動,人際間的密切交往,社會資本原有的載體受到嚴重沖擊,舊有的社會資本不斷受到侵蝕。由于社會資本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質,很難得到及時、有效的補充,從而造成了一種真空狀態(tài)。因此,在現(xiàn)代社會組織中,急需一種新的組織形式來培育、整合社會資本,這種新的組織形式在科爾曼看來就是“有意創(chuàng)建的社會組織”,或者稱為“法人行動者”。(1)本文擬從組織體系的角度并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探討非營利組織在社會資本形成中的作用及表現(xiàn)。關于社會資本國內外學者并沒有統(tǒng)一的定義,有的從經濟學角度,有的從社會學角度,還有的從政治學角度分別作出界定。對社會資本的界定除了由學者們的研究領域和研究對象決定外,還和不同國家、不同地區(qū)的社會歷史文化傳統(tǒng)有直接關系。皮埃爾·布迪厄認為,“社會資本”是“實際的或者潛在的資源的集合,這些資源與有相互默認或承認的關系所組成的持久網絡有關,而且這些關系或多或少是制度化的”。(2)科爾曼從功能的角度定義社會資本,認為社會資本就是個人擁有的,表現(xiàn)為社會結構資源的資源財產。其表現(xiàn)形式為:義務與期望、信息網絡、規(guī)范與有效懲罰、權威關系等。它的功能主要是保障和社會支持。帕特南認為,社會資本是指社會組織的那些可通過協(xié)調行動而提高社會效能的特征,比如信任、規(guī)范及網絡。(3)亞歷山德羅·波茨的觀點是:“社會資本指的是,處在網絡或更廣泛的社會結構中的個人動員稀有資源的能力”。(4)我國學者邊燕杰認為,“社會資本是行動主體與社會的聯(lián)系以及通過這種聯(lián)系攝取稀缺資源的能力”(5)。這種聯(lián)系分為橫向、縱向和社會聯(lián)系,這些聯(lián)系都是社會資本。楊雪冬認為,“社會資本是處于一個共同體之內的個人、組織(廣義上的)通過與內部、外部對象的長期交往合作互利形成的一系列認同關系,以及在這些關系背后積淀下來的歷史傳統(tǒng)、價值理念、信仰和行為范式”。(6)從以上關于社會資本的界定中可以判斷出,社會資本強調集體行為的重要性,強調暢通的關系網絡、自治的契約以及相互間的信任的重要性,對于社會的穩(wěn)定和協(xié)調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王名教授把非營利組織定義為:不以營利為目的,主要開展各種志愿性的公益或互益活動的非政府組織。(7)在不同的國家非營利組織又被稱為獨立部門、志愿組織、第三域等。從我國非營利組織的實際狀況看,我國非營利組織的本質性特征是其半官半民性。從組織理論的角度看,非營利組織具有類聚性、中介性以及網絡性。類聚性是指非營利組織是源于成員某一方面社會關系的共同特征,如性別、職業(yè)、身份、興趣等,為成員多元化的社會參與和橫向聯(lián)系提供了一種渠道和途徑。中介性是指非營利組織在政府、單位和個人之間以及單位和單位之間、個人與個人之間建立非行政的聯(lián)結方式和溝通渠道。網絡性是指非營利組織在權力和溝通上不存在等級制度,每個作為網絡組織成員的單位或個人,都可以作為網絡的中心,即以自己為中心去擴展平等的橫向間的聯(lián)系。半官半民性是指非營利組織的成立是為了滿足政府和社會的雙重需要,利用政府和民間的兩種資源,在活動方式上既有自治的一面,又接受政府的管制,是“雙軌制”的產物,具有明顯的過渡性。20世紀80年代以來,全球范圍內興起了一場“非營利組織革命”,在我國,非營利組織始終是與“橋梁”、“紐帶”、“中介”聯(lián)系在一起的。對社會資本的研究是建立在對社會網絡的研究之上的。社會網絡是一個結構性概念,它可以定義為一個由某些個人、組織間的社會關系所構成的相對穩(wěn)定的系統(tǒng),而整個社會則是一個由相互交錯或平行的網絡構成的大系統(tǒng)。(8)而非營利組織從組織的角度看即是一個社會網絡。非營利組織是一種反映凝聚情感的機制(9),在這種機制下人們基于信任走到了一起,并進一步加深了這種信任關系。每一個非營利組織都是為了實現(xiàn)一定的社會目標而建立的,都形成或制定了成文或不成文的用以引導成員行為的規(guī)范。由此可見,非營利組織是凝結社會資本的網絡和社會資本發(fā)展的表征。二從宏觀層面研究社會資本以上從不同角度的社會資本的界定,都有其合理性,但又都有一個共同缺憾,就是他們大多主要從微觀的個人層面來界定和研究社會資本,外延窄,很少涉及到組織層面或更宏觀的層面。帕特南從宏觀的角度研究國家和社會關系的社會資本形態(tài),邊燕杰研究了企業(yè)的社會資本。托馬斯·福特·布朗根據(jù)系統(tǒng)主義的觀點,把社會資本劃分為嵌入自我、結構和嵌入結構三個層次,也即微觀、中觀和宏觀三個分析層面(10)。楊雪冬把社會資本分為個人擁有的社會資本、組織擁有的社會資本以及整個共同體擁有的社會資本,但未加以詳細的闡釋。所以,在研究組織和更宏觀層面的社會資本時出現(xiàn)了理論相對不足的問題。本文根據(jù)所有者的不同將社會資本分為個人社會資本、組織社會資本以及共同體社會資本,探討非營利組織在三個層面社會資本形成中的作用。1、非營利組織為成員提供了更多的社會條件和信息,擴大了社會成員的認知和參與社會個人社會資本是指非營利組織成員個人與他人之間在互動過程中形成的社會關系網絡、彼此間的信任以及共同遵守的價值規(guī)范等。在傳統(tǒng)社會,中國人作為個人所擁有的最主要的社會資本是以家庭為核心的血緣關系、以鄉(xiāng)鄰為核心的地緣關系以及以單位為核心的業(yè)緣關系。這種社會資本具有凝聚力強、整合度高的優(yōu)點。但這種社會資本也具有排他性,只有靠近家族血緣關系才能被接納,反之則容易被排斥?；谘夑P系和地緣關系的社會資本過于封閉,將人們的社會關系網絡局限在一個狹小的范圍內。在這一范圍內人們彼此信任,但這種信任的作用范圍是非常有限的,是以親情為基礎的,并以道德意識形態(tài)等非正式制度作保證的。正如懷特利所言:“華人社會主要是由關系產生信任,而法制化信任很少”。(11)非營利組織在擴大個人關系網絡以及建立基于法制化的信任方面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非營利組織為人們在鄰里、學校和工作單位以外提供了新的社會交往途徑。有的非營利組織特別是一些聯(lián)誼性組織,它的宗旨就是增進交往。還有的非營利組織則提供一種組織形式,使以往沒有聯(lián)系的社會成員走到了一起,形成一定的組織聯(lián)系。這些團體舉行的各種活動,也為成員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交往機會,從而擴大了成員的社會交往圈。而且,由于非營利組織將一定區(qū)域內具有某種特質的主體納入到一個組織,這就使得不同單位、不同部門、不同社會地位、不同專業(yè)水平的人通過非營利組織的聯(lián)結而走到一起,甚至可以由于非營利組織的聯(lián)系與外地同仁進行聯(lián)絡。根據(jù)馬克·格蘭諾維特的“弱聯(lián)系”理論,擁有新信息的機會不是通過自身所在的本地網絡,而是通過與本地網絡有一定距離的弱聯(lián)系獲得的,其本地網絡中的信息是本地普遍共享的,因而在部分地方行為是重復性的,而新信息來自非重復性。(12)與傳統(tǒng)的社會資本的載體,如家庭、單位、學校等相比,非營利組織為成員提供的聯(lián)系可能不是很密切,但卻有利于成員獲得非重復性的信息,進而擴大個人所擁有的社會資本。而且,在現(xiàn)代社會中,許多人同時擁有幾個不同的非營利組織成員身份,這就使得這部分人擁有更多的非重復性信息。同時,非營利組織形成的關系網絡重視人的個性,強調人的特殊性,倡導平等性和契約性,打破了血緣、地緣人際關系的限制,簡化了人際交往的程序,大跨度地締結了人際關系。非營利組織為成員個體之間的平行聯(lián)系架起橋梁,而組織內外平行聯(lián)系的多次重復則為公民之間從非合作博弈到合作博弈提供了前提,促進了自治性規(guī)范的形成。非營利組織是按照其章程開展活動的,每個非營利組織都有自己成文的章程或不成文的規(guī)定,在章程中都對成員的權利、義務作了明確的規(guī)定。規(guī)范起源于成員保護自身利益的需求,更能為人們自覺接受。而且,規(guī)范是成員在非營利組織機構內平行交流的民主合作的氛圍中協(xié)商形成的,自我約束力很強。同時,平行聯(lián)系保障每一個成員的獨立的平等的地位,較少產生等級壓抑和被剝奪感,參與能夠增強規(guī)范的科學性,增加規(guī)范執(zhí)行的自覺性。規(guī)范的建立和執(zhí)行,為相互間信任關系的形成奠定了制度基礎。非營利組織成員在長期的互動過程中形成了普遍化互惠慣例,即我現(xiàn)在這樣對你,希望你或者其他人能夠相應地回報我。成員之間的協(xié)調和溝通放大了其他人值得信任的信息,為未來的深入協(xié)作奠定了基礎。非營利組織通過自身的關系網絡可以使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擴展,從而引致不同家庭、不同地區(qū)乃至不同社會的陌生人之間合作的形成和展開。成員間的信任由于有健全的規(guī)范作保證,穩(wěn)定透明而且可預測。因而其形成成本和監(jiān)督成本要小得多,為信任提供了客觀的保證。需要指出的是,不同個體擁有的社會資本在性質上和數(shù)量上都有很大差異,波茨認為這可以用嵌入網絡的程度或類型的不同加以解釋。林南認為,決定個體所擁有的社會資源的數(shù)量和質量有下列三個因素:一是個體社會網絡的異質性;二是網絡成員的社會地位;三是個體與組織成員的關系強度。(13)具體地說就是,社會網絡的異質性越強,網絡成員的社會地位越高,個人與組織成員的制約依附關系越弱,則其所擁有的社會資本就越豐富。2、組織間的聯(lián)系組織社會資本主要指非營利組織的關系網絡,組織成員對組織的信任、認同等。非營利組織的關系網絡主要包括縱向關系網絡、橫向關系網絡以及社會關系網絡。就我國的實際情況而言,我國對非營利組織實行登記管理部門和業(yè)務主管單位雙重負責的體制。所以,其縱向關系網絡主要是指與業(yè)務主管機關、登記管理機關、當?shù)卣块T以及下屬非營利組織的聯(lián)系。在我國,黨政部門掌握著大量的權力和資源,通過這種聯(lián)系可以獲得組織發(fā)展所需的各種物資、法律及政策方面的支持,并且可以提升組織的社會影響力。橫向關系網絡主要是指組織與其它非營利組織之間的橫向聯(lián)系,通過這種聯(lián)系可以擴充組織的信息來源。橫向聯(lián)系多而廣,組織的有效信息就多,可選擇性就大。橫向聯(lián)系少而窄,組織就閉塞、機遇就少,只能在有限的空間求生存。社會關系網絡主要是指組織領導者的社會關系。陳健民、丘海雄等在對廣州市的社團的調查中發(fā)現(xiàn),有半數(shù)社團的理事候選人,全部或部分由主管單位提名。不少社團雖有權自由選任領導,卻仍邀請官員加入理事會,因為他們認為這些官員擁有的權力和資源有利于社團開展工作。(14)非營利組織由于其可以不同程度地滿足成員知識、情感、技術服務、互助協(xié)作等方面的需求,所以較容易獲得成員的信任和認同。一個非營利組織并不能同時滿足成員所有的需求,但只要能滿足成員一種或一種以上的需求,他們就會對組織產生信任與認同,就會將組織認作自己的組織。當然,如果非營利組織能夠滿足成員的需求越多,他們對組織的認同感也就越強。有一點應當注意,非營利組織滿足成員的需要,一般都是成員在工作單位或依靠個人所無法獲得的。同時,成員對非營利組織目標的認同也可以加深其對組織的信任和認同。成員最初加入組織也是基于對組織目標的認同。一些非營利組織,如興趣愛好協(xié)會等把成員當作服務對象,而成員也把非營利組織當作自己的組織,那么兩者就會在目標上達成共識。非營利組織的資源動員能力也可以加深成員對組織的認同。我國的非營利組織由于其半官半民性,可以調動官方和民間兩方面的資源為成員服務,滿足成員的需求,進而也就獲得了成員對組織的認同。非營利組織作為一個領域并不是分離孤立的領域,而是散布和潛伏于所有的社會行動之中。非營利組織領域通過那些中介機構,使個人得以分享富有意義的社會聯(lián)合、民族文化的寶藏、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的公共福利等。如果說私人領域建立了一個商討價格的市場,那么非營利組織領域則提供了一個市場來建立社會價值和人際關系。3、非營利組織在組織體系整合中的作用共同體社會資本主要是指國家和社會整合后形成的關系網絡、個人或組織對共同體的認同以及在整合過程中形成的規(guī)范、價值等。共同體社會資本能夠維護共同體的穩(wěn)定,保持共同體行動的一致性,從而促進整個社會的和諧發(fā)展。非營利組織是組織體系的粘合劑,如本文開篇所述,原有的組織體系是一個重縱輕橫的體系,在這一體系中,縱向的溝通通過行政命令加以實現(xiàn),而橫向的溝通則是通過計劃手段加以調節(jié),使得整個體系過于僵硬。非營利組織的出現(xiàn)為組織體系的縱向、橫向溝通提供了新的渠道。經濟體制改革后,企業(yè)不再依附于政府,而是以獨立的身份出現(xiàn)在組織體系當中,這就需要建立起不同于以往行政方式的新的溝通渠道,而行業(yè)協(xié)會和企業(yè)家組織的出現(xiàn)則提供了溝通政府和企業(yè)的新途徑。社會結構的分化,產生了新的社會成分和利益群體,它們需要代表其利益的組織出現(xiàn),政府也需要通過一種新的組織形式來實現(xiàn)對這些新要素的間接管理,律師協(xié)會、會計師協(xié)會、私營企業(yè)協(xié)會等身份性非營利組織正是滿足上述需要的有效形式。非營利組織作為一種新型的組織形式,提供了層級結構所無法提供的橫向聯(lián)系,而橫向聯(lián)系的出現(xiàn),是組織體系整合的關鍵要素之一。在原組織體系中,政府部門間分工明確,只呈現(xiàn)上下級之間的縱向連接關系,而不會出現(xiàn)部門間的橫向聯(lián)系。改革以來,出現(xiàn)了許多非常規(guī)的、計劃外的社會經濟問題,這些問題的解決需要相關政府部門的協(xié)作。這一矛盾是由非營利組織作為中介體加以解決的。非營利組織雖為群眾組織,但由于我國非營利組織的半官半民特性,它通過政府部門在非營利組織中的兼職者,可以與各個部門建立非正式的聯(lián)結關系,實現(xiàn)部門間的橫向溝通。隨著市場經濟的發(fā)展,企業(yè)等經濟組織要素間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橫向聯(lián)系,除了以合同、協(xié)議等為紐帶的正式聯(lián)合體外,非正式的松散的經濟聯(lián)合、溝通網絡也很重要。非營利組織在建立這些非正式的聯(lián)結關系上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縱向溝通和橫向聯(lián)系的形成,使非營利組織在組織體系中處于一個接點的位置。通過非營利組織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單位之間、個人之間、單位和個人之間在自愿、互利、互助的基礎上,形成了直接的、多元的橫向聯(lián)系,實現(xiàn)了組織體系的彈性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