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田制的淵源與流變

均田制的淵源與流變

永和制度是中國古代的一項重要的土地制度，始于公元前9年，結束于北宋、北宋、隋唐和唐朝。在混亂的歷史混亂之后，它被廢除并保存了下來。經(jīng)過近300年的維持，對當時和后世產生了重大影響。正因為如此,老一輩學者唐長孺、王仲犖、金寶祥、楊志玖、趙儷生諸先生,及日本學者日野開三郎、宮崎市定、池田溫氏孜孜不倦地對其進行探索,取得了豐碩成果?？梢哉f,均田制是一個常新的研究課題,近年來除單篇論文十分可觀外,一批專著亦相繼問世,如韓國磐先生《北朝隋唐的均田制度》、宋家鈺先生《唐代的戶籍法與均田制研究》、楊際平先生《均田制新探》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另有日本學者鈴木俊氏《均田、租庸調制度的研究》、西村元佑氏《中國經(jīng)濟史研究(均田制度篇)》、堀敏一氏《均田制研究》等著作。青年學者武建國先生新著《均田制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是均田制研究領域的新的可喜收獲,它的付梓不僅對推動均田制研究的進一步深化,而且對于古代土地制度、賦稅制度、階級關系、地主制經(jīng)濟結構等研究也具有積極意義。通讀全書,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特色:一、土地私權化是北魏土地制度的實踐價值和現(xiàn)狀依據(jù)。在一般社會的國家社會武著在前言中開宗明義地指出,“均田制是歷史發(fā)展一定階段的產物,其發(fā)生、發(fā)展、消亡有著深刻的歷史根源和社會原因,是整個歷史發(fā)展長河中一段漸進的歷史進程”。全書以此為宗旨,對均田制的來龍去脈作了詳細的考辨和有益的探索。均田制的顯著特點是授田與限田相統(tǒng)一,抓住此關鍵問題,作者指出均田制主要淵源于中國古代的土地制度,是對周秦以來授田制、占田限田制的繼承和發(fā)展。如果說井田制真?zhèn)坞y辨,具有較多的理想化模式的話,那末戰(zhàn)國的授田制則是現(xiàn)實的非理性化的田制。北魏均田制的土地授受不是直接源于北魏初年的“計口授田”制,其淵源至遲應濫觴于戰(zhàn)國授田制。西晉的占田與限田趨于融合,并統(tǒng)一于占田制中。占田、限田制的歷史源流,從理論到實踐為均田制的產生和推行提供了依據(jù)。但是,均田制不是對傳統(tǒng)田制的簡單繼承,它第一次把過去兩套制度兼而行之的狀況,改革為授田與限田統(tǒng)一于同一制度中,即授田與限田融為一體。這就是均田制的來龍。唐后期土地所有制關系演進的趨勢,是國有土地制衰落,土地私有化占有主導地位,國家“不抑兼并”、“田制不立”的基本政策確立起來,并成為唐以后發(fā)展的基本方向。宋代土地高度集中于大官僚、大地主手中,地主大土地所有制在整個社會的土地所有制結構中獨占鰲頭。明代從立國之初就推行官田私田化政策,出現(xiàn)了“官田視民田得七分之一”的局面。清代也是不禁民間土地買賣。康熙時的“更名田”,則充分反映了國有土地私有化在清朝的延續(xù)。這便是均田制的去脈?！毒镏蒲芯俊肥冀K將均田制作為中國古代史尤其土地制度發(fā)展史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進行探討,這使讀者不僅對均田制本身,且對其前后土地制度的淵源及嬗變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二、土地產權制度的確立均田制時間跨度大,經(jīng)歷朝代多,推行地域廣,涉及內容雜,對其進行深入研究的難度是不言而喻的。武著將均田制看作一個整體進行剖析,高度概括出其基本規(guī)律,不僅如此,還緊緊把握住各個階段性的發(fā)展變化,梳理各自的特點,通中有變,變中寓通,辯證地看待均田制。均田制是對傳統(tǒng)的土地制度的總結,是集井田制以來古代土地制度之大成,它第一次將授田與限田統(tǒng)一于同一制度中,有機地將其結合為一體。國有與私有土地并存,是形成近300年均田制下土地所有權的兩重性;均田制歷經(jīng)五朝,由北而南推行,其基本立法精神相因承襲,朝代的嬗遞并未割裂均田制的整個體系?；谶@一思路,書中各章皆按專題進行系統(tǒng)論逑,而不是以朝代順序劃分。毋庸置疑,這種選擇是相當有見地的,它既有利于研究的深入,免于教科書式的面面俱到,又符合北魏至唐代均田制的實際。隨著社會不斷向前演進,均田制自然不能不隨之發(fā)展,以適應現(xiàn)實社會條件,持續(xù)其可行性和現(xiàn)實效用。成丁入老年齡的變化是,成丁年齡逐漸提高,入老年齡不斷降低;土地還授時間的變化是,北魏太和九年均田令中是每年正月還授,北魏后期至唐,改為每年十月進行,以不影響正常的農業(yè)生產活動;授田對象的較大變化,主要集中于隋末唐初,除寡妻妾以外的婦人、奴婢、牛都不再受田,卻新增了僧尼、道士、女冠、工商者及雜戶、官戶受田的規(guī)定;土地買賣的規(guī)定變化是,雖然歷代都允許土地在一定條件和范圍內買賣,但唐代土地買賣的規(guī)定明顯放寬,土地買賣的樊籬一旦被沖開,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不斷發(fā)展,土地買賣的洶涌之勢便蔓延于整個社會,最終形成了一股沖毀均田制的重要力量。再如官吏的永業(yè)田、職分田及官府的公廨田,由無到有,最終成為均田制的基本內容之一。通過上述論述,我們不僅對均田制能做到總體的把握,而且對各個時期的變化也有了深刻的理解。三、研究的基本內容盡管均田制在推行過程中,其基本精神一直為歷朝所沿襲,但在具體內容上則不斷地因時勢變遷而有所損益與變化。這不只發(fā)生于嬗遞相交的各朝代,且還發(fā)生于各朝之內。實際上五個朝代都曾調整、補充和修訂過均田令,除唐代的均田令記載較詳細外,其余皆無比較翔實的記載。武著在前人的基礎上,充分發(fā)掘史書記載和出土文書,對除唐以外四朝的田令作了比較細致的梳理、考訂、輯補與鉤沉。北魏太和九年均田令制訂得比較周詳,大體可分為15條,但此令并未貫穿于整個北魏,后來又進行過較大幅度的修正。其中有30年后肅宗孝明帝熙平(516—517)年間由元澄主持的田令修訂。這次修訂的具體內容及元澄所奏墾田授受之制8條,由于史籍闕如,無以周知,但敦煌出土的《西魏大統(tǒng)十三年瓜州效谷郡計帳殘卷》和文獻有關記載相互印證,為弄清北魏均田令修訂的一些具體內容提供了依據(jù)。武先生據(jù)此補充了6條北魏均田令的內容,并得出《殘卷》所反映的均田制的時間界限,是北魏熙平以后至西魏北周均田令實施以前這一歷史時期的結論。《隋書·食貨志》記載了北齊河清三年(564)均田令的內容,武著據(jù)《隋書》、《通典》的有關材料,認為河清三年后曾增補過新的條文,就目前所知,至少有兩條.其修訂和補充的內容中,包括取消正、倍田的區(qū)分,改訂了受田和退田的年齡,限制了奴婢受田人數(shù),改麻田為人戶永業(yè)田等。隋代建立伊始,即于開皇二年(582)頒布了均田令,但見諸記載的內容十分簡略。開皇二年后,在實行過程中還對田令作了新的補充與調整?！毒镏蒲芯俊枫^沉出了“府兵兵士依民還受土地”;“府兵兵士身死王事者,所受露田不退還公,由子繼承”,“省田州縣,皆給公廨田,以供公用”;取消婦人、奴婢受田等4條內容。武著在這方面用力極勤,收效頗大。盡管其所補遺的條文有限,要恢復各朝均田令的全貌還需作相當艱苦的工作,但已取得的成果對于進一步了解各朝田令,深入研究均田制發(fā)展演變的階段和過程,無疑是很有意義的。另外,《均田制研究》實事求是,不囿舊說,在許多方面有所突破。如均田制與地主土地所有制的變革、封建商品經(jīng)濟發(fā)展的關系;從土地授受方式和包含的內容等方面,對均田制直接源于“計口授田”說進行了有力的批評,認為計口授田制僅僅是國有土地的分配方式,均田制則是國有土地的授田與限田相統(tǒng)一的土地制度;據(jù)《舊唐書》、《全唐文》等材料,斷定懷疑南方推行均田令是站不住腳的,唐朝的均田制在南方實施不僅限于江南道,也有可能推行于山南、淮南、劍南諸道;揭示了奴婢受田之制被廢除的原因,是封建經(jīng)濟不斷發(fā)展,奴隸生產形態(tài)不斷封建化的結果。像上面這樣頗具新意、結論公允的論述,充分說明了作者實事求是的探索精神與良好的理論修養(yǎng)?！毒镏蒲芯俊芬泊嬖谝恍┤毕?。一是有些論述在書中前后重復。以專題研究的形式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