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_第1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1.gif)
![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_第2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2.gif)
![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_第3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3.gif)
![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_第4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4.gif)
![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_第5頁](http://file4.renrendoc.com/view/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e9711edbc789f704b20750e317c151925.gif)
版權說明:本文檔由用戶提供并上傳,收益歸屬內(nèi)容提供方,若內(nèi)容存在侵權,請進行舉報或認領
文檔簡介
文學批評從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移的內(nèi)在機理
20世紀80年代中期,“語言轉向”和西方語言學理論的引入,在中國現(xiàn)代文論界掀起了很大的語言學批評浪潮。然而,這場偉大的語言扭曲運動并未持續(xù)很長時間。90年代,文論界在西方文論流派走馬燈似的輪番上演中,語言學批評漸呈衰微之勢,不得不尋求新的出路。這條新路就是突破語言學批評專注于文本內(nèi)部純形式分析的模式,向文本之外的世界擴展,把文本內(nèi)部研究和文本外部研究有機結合起來,表現(xiàn)出一種修辭轉向的趨勢。這種趨勢得益于兩股力量的合力推動:來自文藝學內(nèi)部語言學批評自身發(fā)展的內(nèi)在需求與來自修辭學發(fā)展的外在促進。由此,拘束在文本內(nèi)部的語言學批評需要向文本之外的世界突圍,在突圍途中與修辭學不期而遇;拘囿于“狹義修辭學”視野中的修辭學需要走出“技巧論”,向廣義修辭學延伸,在延伸途中與文藝學不期而遇,兩者相互碰撞,激起火花,共同支撐起文學批評的修辭論轉向。語言學批評是一種相對獨立的批評作為一種文學批評方法或模式,語言學批評肇始于20世紀初的俄國形式主義批評,后經(jīng)英美新批評和結構主義敘事學批評的承繼、發(fā)展和演進,成為20世紀文論舞臺上的一道獨特的風景。這三大批評流派盡管理論的側重點差異頗大,但在文學觀、文本觀以及批評方法上頗為相近,顯示了語言學批評的鮮明特色。即把文學文本看作是一個獨立自足的存在,與外界沒有關聯(lián),文學批評就是運用語言學理論及方法(主要是現(xiàn)代語言學)對文本的語言形式(語音、語法)、結構方式以及語義進行精微細致的分析,揭示這些語言、形式、結構本身的價值,使文學批評真正成為面向文學本身的批評,成為一種規(guī)范的科學化批評。但這種批評割斷文本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把文本孤立起來進行純形式的語言學分析,顯然是片面的和偏激的。結構主義批評是西方語言學批評發(fā)展的頂峰,也是它的最后輝煌。當結構主義批評的主將羅蘭·巴特自我倒戈,放棄永恒結構的追尋,轉而投向解構主義的時候,語言學批評也面臨著解體的危機。如何走出語言學批評片面和偏激所帶來的困境,中西方的選擇雖具體路徑不同,但總體趨向一致。(一)結構主義、修辭性及消極影響的新敘事學在西方,語言學批評隨著結構主義敘事學向解構主義的轉變,文本的邊界被打破了,文本外部世界重新回到文學研究的版圖。新歷史主義批評、后殖民主義批評、女性主義批評等重新續(xù)接起文學與歷史、社會政治、表達主體的聯(lián)系,強調(diào)文學研究的“歷史性”和“政治性”,但轉向歷史和政治的文學批評又逐漸拋卻了精微的文本分析,走向了較為空泛的文化研究。在此情勢下,如何既能發(fā)揮語言學批評文本分析的優(yōu)勢,又能吸收文化研究的長處,在兩者之間架起連接溝通的橋梁,使語言學批評獲得新發(fā)展呢?西方文論界選擇了“修辭”作為切入點,如韋恩·布斯《小說修辭學》(1961)探討的不是傳統(tǒng)修辭學意義上的修辭手段或表達技巧,而是小說的敘事理論,如敘述方式(展示和講述)、敘述者(作者與隱含作者的關系)、敘述視點、距離控制等。布斯將修辭看作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一種交流活動,這種視角不僅拓展了傳統(tǒng)修辭學以技巧為中心的研究視野,而且突破了傳統(tǒng)敘事學以文本為中心的研究框架,使敘事學研究不再固守文本的邊界,而向文本外的世界遷移,促進了“新敘事學”的建立。新敘事學是指在法國結構主義敘事學的影響開始衰落之后,于20世紀90年代興起的后經(jīng)典或后現(xiàn)代敘事學。如,申丹主編的“新敘事理論譯叢”(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包括一系列代表性論著:解構主義敘事理論的J·希利斯·米勒的《解讀敘事》(1998)、女性主義敘事的蘇珊·S·蘭瑟的《虛構的權威》(1992)、修辭性敘事的詹姆斯·費倫的《作為修辭的敘事》(1996)、跨學科敘事理論的戴衛(wèi)·赫爾曼的《新敘事學》(1999)、后現(xiàn)代敘事理論的馬克·柯里的《后現(xiàn)代敘事理論》(1998)。這些著作盡管研究對象、運用的理論不同,但在研究方法上都突破了傳統(tǒng)敘事學的模式,將文本內(nèi)部研究與文本外部研究結合起來,考察文本與作者、讀者以及社會歷史的聯(lián)系。戴衛(wèi)·赫爾曼將他的新敘事學命名為“Narratologies”,用這樣一個復數(shù)名詞代替過去被當作不可數(shù)名詞的Narratology(敘事學),表明了他的看法:新敘事學不是一種單一的學科或理論,而是在吸收了經(jīng)典敘事學成果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更加多樣化和跨學科互動的敘事學研究潮流。同時,詹姆斯·費倫《作為修辭的敘事》的副標題是“技巧、讀者、倫理、意識形態(tài)”,認為“修辭是作者代理、文本現(xiàn)象和讀者反應之間的協(xié)同作用”,鮮明地顯現(xiàn)出新敘事學的修辭性傾向。實際上,早在1978年米歇爾·卡恩斯在《RhetoricalNarratology》中就明確提出了“修辭性敘事”的概念:“就修辭性敘事學而言,我旨在通過問這么一個中心問題來有力地推動敘事學向修辭學轉向:‘敘事文中的各種因素實際上是如何作用于讀者的?’”1西方修辭學從古希臘修辭學開始就十分重視讀者的作用,讀者不僅制約著修辭表達,而且影響著修辭效果的實現(xiàn)。結構主義敘事學只注重文本內(nèi)部的形式結構,而不關心這種形式結構如何實現(xiàn)、有何作用,結果使文本成為沒有意義的形式軀殼,使文學研究走向了純形式分析的極端。“修辭性敘事”概念的提出有效地緩解了結構主義敘事學的危機,在繼承結構主義敘事學形式分析的基礎上,將形式與功能結合起來,縫合了文本內(nèi)部研究與文本外部研究之間的裂縫,使敘事學獲得了嶄新的生命。用美國學者戴衛(wèi)·赫爾曼的話來說,敘事學的修辭性轉向“最根本的轉換是從文本中心模式或形式模式移到形式與功能并重的模式,即既重視故事的文本,也重視故事的語境。籠統(tǒng)地說,敘事理論家們的重點越來越集中在這一點上,即: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并不由其形式?jīng)Q定,而是由敘事形式與敘事闡釋語境之間復雜的相互作用所決定的?!庇纱丝梢?結構主義敘事學和修辭性敘事學的根本差異在于:前者封閉于文本內(nèi)部,專注于純形式研究;后者將文本置放于廣闊的修辭語境中,以文本形式研究為起點,綜合考察文本內(nèi)部形式與文本外部世界(如作者、讀者、社會政治、歷史文化等)之間的復雜關系,從而避免了單純形式研究的缺陷,使敘事學獲得了新發(fā)展。(二)重構文學批評傳統(tǒng),探索新的研究理論在中國,西方語言學批評在20世紀80年代一經(jīng)引進便倍受青睞,引起巨大反響。文論界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借鑒和運用;二是改造和重構。在此之前的中國文學批評主要以社會政治批評為主,重思想內(nèi)容輕語言形式,因此,西方語言學批評對文本語言形式的重視以及精細入微的文本分析讓當時的文論界耳目一新,文論家們紛紛借鑒西方語言學批評的理論和方法(如文學性、陌生化、本體論、復義、反諷、張力、結構、敘述者、敘述視角、敘述時間、符號矩陣等)從語言形式入手來解讀文學文本和文學現(xiàn)象,產(chǎn)生了一批優(yōu)秀成果。如李潔非、張陵的《馬原小說與敘事問題》、南帆《小說語言:功能的開發(fā)與實驗》、李劼《論中國當代新潮小說的語言結構》、譚學純、唐躍《故事與反故事》等。這些成果研究的雖是文本的語言形式,屬于“修辭技巧”,但已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語言學視域中的技巧(如字、詞、句、段、篇、辭格等),而是將這些技巧與整個文本的建構結合起來,其目的不是為了論證語言學理論或解決語言學問題,而是為了解決文學創(chuàng)作或文學研究的問題,更多地是在文藝美學層面展開,語言的文學性和文學的語言性得到了重視,呈現(xiàn)出嶄新的修辭詩學面貌。但文學形式研究如果拘束于西方語言學批評純形式分析的視角,又會走向“得意忘言”的反面——“得言忘意”,為著形式而丟棄意義的追尋,這與中國文學批評的傳統(tǒng)相背,亦與中國文學創(chuàng)作的實際不符。因此,中國文論界沒有止步于對西方語言學批評簡單的移植和借用,而是結合中國文學創(chuàng)作的實際情況和中國文學批評的傳統(tǒng)進行改造和重構,大體有以下幾種角度:一是文化學角度,探討文學形式產(chǎn)生的歷史文化動因以及所蘊藏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如楊義的《中國敘事學》是一部著力探討具有中國特色的敘事學的理論著作?!白鳛橹袊鴶?shù)千年非常輝煌而獨特的敘事遺產(chǎn)的繼承者,我們似乎不應該滿足于給西方敘事理論提供一點例證,而應該走著一條哪怕是艱難的道路,也要境界獨辟,以具有中國特色的敘事理論體系,去豐富人類在此領域的智慧。”正是帶著這樣的理想與信念,楊義在以西方敘事理論作為參照系的同時,返回到中國敘事文本的本體,從中國的歷史文化中開拓思路,構筑起敘事學與文化學兩種理論有機融合的中國敘事學理論。陳平原的《中國小說敘事模式的轉變》通過對俄國形式主義以及法國結構主義敘事理論的借用和改造,從敘事時間、敘事角度、敘事結構三個層面研究中國小說現(xiàn)代化進程中敘事模式的轉變,并引進歷史和文化因素,深入分析敘事模式轉變的歷史文化成因,從而避免了西方敘事學批評純形式研究的不足。二是美學-哲學角度,揭示文學形式的審美意蘊。如譚學純、唐躍以審美的眼光重新審視被西方語言學批評禁錮的“語言”,為文學語言注入生命的活力和審美的光輝,文學語言的各個方面(語言情緒、語言節(jié)奏、語言距離、語言層次、語言格調(diào)、語言造型等)都散發(fā)出美學氣息和生命質(zhì)感。在他們看來,以語言方式構成的文本,是“一個以語言形態(tài)物化了觀念形態(tài)的文本”,是“具有潛在意義的語言實體”,因此,他們主張英美新批評派所推崇的形式文本理論需要以社會學批評的優(yōu)勢加以改造。趙憲章的“形式美學批評”也是如此。他認為形式主義把形式推向文學的本體地位,必然導致文學的主體“人”的失落,割裂文學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把文學與“白紙黑字”等同起來,這是20世紀形式主義難以逃避的理論困境。對此,他在深入研究西方形式美學的基礎上,提出“形式美學”是拯救形式主義困境的最佳途徑。因為,“形式美學既不回避形而下的技術性操作,也不拘泥于此,而是從哲學層面全方位考察形式的美學意蘊”。三是心理學角度,揭示文學形式與文學主體的關聯(lián)。魯樞元的“文學言語學”研究是其代表,他以“文藝心理學”為理論基礎,提出“超越語言”,即超越固定的語言規(guī)則、秩序、邏輯、結構、模式,而進入更為自由靈活的文學言語領域,去感受文學言語的“個體性”“心靈性”“創(chuàng)化性”和“流變性”。這實際上是把文學形式與文學主體聯(lián)系起來,把被西方語言學批評所驅(qū)逐的作者邀請回來,重新審視形式與主體之間的關系。四是修辭學角度,揭示文本與語境之間的互賴關系。王一川認為從西方飄洋過海而來的語言論美學并不適合中國文學批評的土壤,它以語言為絕對中心的批評方法具有反歷史主義的傾向,這也與中國文化語境相排斥,因此,他提出并構建以“本文—語境闡釋”為核心的“修辭論美學”,探尋文本與文化語境之間在修辭上的互賴關系。在具體的研究中,不僅發(fā)掘文本中具有作家個人特色的“修辭術”,而且闡述“修辭術”與各種文化語境(如社會制度、政治、經(jīng)濟、意識形態(tài)等)之間的關系,從而使文本變得豐盈、充實和鮮活,也使文學批評進入更為開闊的空間。以上四種角度并非涇渭分明,而是有交叉和融合,雖然各自的側重點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的指向,即把文本形式分析與審美文化分析相結合,以文本形式分析為起點,結合文學主體和文化語境,深入挖掘語言形式本身所蘊含的審美心理意蘊和歷史文化內(nèi)涵,從而在西方語言學批評和中國傳統(tǒng)文學批評之間找到一條融合之路。雖然語言學批評在中國的發(fā)展過程中,文論界并沒有向西方那樣明確提出“修辭論轉向”,但從它轉型后的四種批評角度上看,同樣具有鮮明的修辭學色彩。當然,這里的修辭學不是單純的語言技巧層面的狹義修辭學,而是集語言學、美學、文化學和哲學于一體的廣義修辭學。語言學批評在中西方的發(fā)展之所以能夠轉向廣義修辭學,這與修辭學在中西方的發(fā)展密切相關。修辭領域:現(xiàn)代語言研究發(fā)展的外在推動(一)修辭是人類實踐的文化表現(xiàn)形式之一,是受教育者因修辭而產(chǎn)生的。在文學批評中,修辭在西方漫長的修辭學發(fā)展歷史中,從亞里士多德修辭學到新亞里士多德主義修辭學,雖然外延在不斷地修正,但內(nèi)涵始終在“工具”和“方法”上徘徊,作為政治演講和人文寫作的有效工具,修辭學停留于“技巧”的層面而難有突破性發(fā)展。打破這個僵局的是艾德溫·布拉克,他在《修辭學批評:方法之研究》(1965)中對新亞里士多德主義的修辭學理論予以了質(zhì)疑和批判,標志著新修辭學的誕生。他認為修辭學批評可以從歷史批評、創(chuàng)造性批評、判斷式批評三個方面入手,以此作為對照,側重于工具論的修辭學就暴露出過于程式化、狹窄化和缺乏創(chuàng)造性的缺點。由此,20世紀60年代以來,修辭學領域出現(xiàn)了一場革命性的變化:新觀點、新方法、新批評層出不窮,呈多元開放的格局21,提出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泛化。新修辭學的領袖肯尼斯·博克認為人象征性地生活在現(xiàn)實世界,所以人一旦運用語言,就不可避免地進入修辭環(huán)境。在《修辭情景》(1973)一文中,將情景擴大到人類一個共有的大環(huán)境中,間接否定了勞埃德·比徹爾在同名文章《修辭情景》(1968)中把修辭活動限定在有限的歷史場合的做法,從而將人類一切言語活動都納入修辭研究的視野。而后現(xiàn)代主義修辭批評則在此基礎上將人類的一切活動都修辭化。正如常昌富在《導論:當代修辭學批評模式概述》中所說的那樣:“后現(xiàn)代主義將一切符碼化、話語化,實質(zhì)上是將一切修辭化。這樣,修辭批評關注的對象不再僅僅是狹窄的、傳統(tǒng)意義上的言語或演講,而是一切文化形式,包括批評本身:它可以是各種大眾傳播形式,如電視、廣告、公關;它可以是這樣或那樣的、具體的或抽象的文化現(xiàn)象,如服裝、建筑、習俗。”當然,修辭從人類的言語行為向所有行為泛化,使得“言語”向“話語”轉變、“文本”向“泛文本”轉變。當修辭學變得無所不包、無所不能時,修辭的特性也就丟失了,其存在的價值也就值得懷疑了。作為一種警醒,邁克爾·雷夫在《語言構成的世界:文本批評的思考》一文中重申文本細讀批評的重要性,提醒人們不能將修辭無限泛化,更不能丟棄修辭學批評中文本分析這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二是跨學科。當修辭由文本向文化開放,修辭學的跨學科研究也就不可避免。不僅修辭學吸納其他人文學科如哲學、文學、社會學、政治學、人類學等思想資源,其他人文學科也汲取修辭學的養(yǎng)料,“許多不具修辭學背景也不自我標榜為修辭學家的學者對修辭卻發(fā)生了濃厚的興趣,將它作為一種與常規(guī)的認知和思維模式大異其趣的‘另類’思想方法、解讀工具和理論資源引入各自的專業(yè)研究?!弊鳛楫敶鞣街揶o學家和文學批評家,韋恩·布斯是將修辭視角引入文學批評實踐和文學理論建構的成功典范,他的有關倫理批評的主張也深受其倫理修辭觀的影響。解構主義學派的中堅人物保羅·德曼的“文學理論”也處處都彌漫著修辭精神,他的篇名或書名都有修辭的身影,如《關于時間性的修辭》(1969)、《尼采的修辭理論》(1974)、《符號學與修辭學》(1979)、《浪漫主義的修辭》(1984)等;而另一位文學理論大師特雷·伊格爾頓在他的經(jīng)典著作《文學理論導言》中號召將“文學批評”正名為“修辭批評”。新修辭學的領軍人物肯尼斯·博克也是一個多棲學者,他的著作包羅萬象,涉及到哲學、文學、社會學等,他的新修辭學思想正得益于他的多學科的知識背景。他對修辭行為的理解與他對人的生存環(huán)境的哲學思考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在他看來,修辭行為存在于普遍的人的生存環(huán)境中,語言不僅導致行動,而且建構我們的現(xiàn)實。因此,從哲學角度來看修辭,“那種將修辭看作在話語的上面加上調(diào)料的觀念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這樣的認識:修辭不僅蘊藏于人類一切傳播活動中,而且它組織和規(guī)范人類的思想和行為的各個方面。人不可避免地是修辭動物?!?0哲學使修辭成為人的生存環(huán)境,成為人的本質(zhì)性存在;修辭也使哲學放下形而上的思辨,走入形而下的現(xiàn)實人生。賓州州立大學著名的哲學教授亨利·約翰斯頓將修辭學引入自己的哲學研究,重新審視哲學上的真理和辯論問題。他認為:哲學上所謂的真理不過是傳播形式而已,哲學辯論從本質(zhì)上講就是修辭性的。23傳統(tǒng)哲學認為真理是客觀存在的、是固定的、絕對的,在新修辭學的觀照下,真理是相對的,是由語言建構出來的。三是互動。新修辭學不僅注重文本與語境之間的互賴關系,而且注重文本與作者、讀者以及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互動關系。上文提到韋恩·布斯的《小說修辭學》將修辭看作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交流活動,他在書中致力于研究的就是作者、隱含作者、讀者、隱含讀者以及文本之間的復雜關系。埃德溫·布拉克在《修辭學批評:方法之研究》中,嚴厲批判了新亞里士多德修辭學對“互動”的忽視:“在勾勒流動于修辭行為中的影響模式時,新亞里士多德主義評論家通常只看到單向的運動:演講者的背景、訓練、興趣和目的影響其話語,后者又影響聽眾。新亞里士多德主義者忽視了話語對修辭規(guī)范的影響,忽視了話語使聽眾在后來他們遇到的話語中期待某種爭論和辯護的方式。同樣,新亞里士多德主義評論家并不考慮話語對演講者自己的影響?!?40這里涉及三個方面的互動:A.演講者(表達者)與話語之間的互動;B.話語與修辭規(guī)范之間的互動;C.話語與聽眾(接受者)之間的互動??夏崴埂げ┛擞谩耙?guī)勸”和“認同”來概括新舊修辭學的區(qū)別,舊修辭學的“規(guī)勸”,是一種單向度的有意設計;新修辭學的“認同”則強調(diào)雙向互動。而后現(xiàn)代主義修辭學強調(diào)文本與社會歷史文化之間的關聯(lián),則是在更大范圍上顯示了修辭與人類活動之間的互動。由此,西方當代修辭學的新發(fā)展一方面使修辭學從單純的“技巧”“方法”“工具”中走向廣闊豐富的現(xiàn)實人生,研究的范圍得以擴展;一方面使修辭學從語言學的單一視野中解放出來,與其他學科進行交流互動,研究的視域得以拓展、研究的方法得以更新,正是這種開放的學術研究姿態(tài),使其才有可能在發(fā)展過程中與文藝學相遇,才有可能促進敘事學的修辭轉向。(二)是修辭的動物由于中國古代沒有系統(tǒng)的修辭學理論,修辭學在中國起步的時間比較晚,1932年陳望道《修辭學發(fā)凡》的出版是一個標志性事件。它不僅標志著中國修辭學理論體系的建立,而且開啟了“辭格中心論”的研究先河。20世紀80年代之前,中國修辭學基本上是在“辭格中心論”的研究框架中緩慢前進。80年代以來修辭學在思想解放的文化語境中雖獲得發(fā)展,但仍停留于“修辭術”的階段而難有實質(zhì)性突破。90年代西方修辭學理論在中國的譯介和傳播,其中貢獻突出的是1998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的兩本著作:《當代西方修辭學:演講與話語批評》和《當代西方修辭學:批評模式與方法》。這兩本著作給中國修辭學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修辭學的范圍何其廣也!人類的一切活動都可以看作是修辭;修辭學研究角度和研究方法何其多也!社會學、歷史學、哲學、文化學、心理學都可以用來研究修辭。震驚之余更多的是啟示:1.修辭是演講者(表達者)和聽者(接受者)之間的雙向互動的交流活動,突破了傳統(tǒng)修辭學注重表達忽視接受的研究格局。2.修辭具有認知性:修辭不僅僅是話語調(diào)配的藝術,更是人類認識世界的一種方式,人是修辭的動物。從而將修辭學從表層的“修辭術”向更深的“修辭哲學”提升,揭示了人的修辭性生存狀態(tài)。3.修辭學的跨學科性:修辭學研究不能封閉在語言學的框架內(nèi),而應向其他學科伸展,實現(xiàn)學科之間的融合與對話,才能豐富修辭學的內(nèi)涵,拓展修辭學的視野。因此,中國當代修辭學在發(fā)展過程中,面臨著雙重理論資源的選擇:中國傳統(tǒng)修辭學(本土理論資源)和西方當代修辭學(域外理論資源),一方面要繼承,一方面也要創(chuàng)新。在繼承中創(chuàng)新使得中國當代修辭學呈現(xiàn)出以下重要特征:其一,修辭觀念的轉變:修辭不僅僅是一種話語修飾和調(diào)配的技術、手段,更是人認知世界的方式和生存方式,人在本質(zhì)上是修辭的動物。國內(nèi)提出這種修辭觀的代表人物是譚學純和朱玲。他們的著作《廣義修辭學》(2001)的理論基石之一就是:人是語言的動物,更是修辭的動物。正因為“人是修辭的動物”,修辭不僅指向表達,也指向接受;不僅是話語技巧,也是人的精神建構方式。修辭觀念的轉變必將帶來修辭學的突破性發(fā)展。其二,研究范圍的擴展:不再拘束于傳統(tǒng)修辭學的“一個中心”(“辭格中心”)和“一個基本點”(修辭表達)的研究框架,向文本外部世界拓展。如鄭頤壽以“辭章學”涵蓋傳統(tǒng)的修辭學,并在《辭章學概論》(1986)中闡釋了“四元六維結構”(“四元”指世界元、表達元、文本元、接受元;“六維”是四元之間相互構成的六組雙向的對立統(tǒng)一關系),將文本與世界、與表達、與接受聯(lián)系起來,并細致解析了它們之間的復雜關系。王希杰提出了“四個世界”理論(物理世界、文化世界、心理世界、語言世界),修辭以“語言世界”核心,向其他三個世界輻射;同時,其他三個世界也深深影響和制約著語言世界。張宗正從“宏觀視野”出發(fā),建構“大修辭”的研究格局,將修辭身份、修辭心理、修辭評價等內(nèi)容納入修辭學的研究范圍,體現(xiàn)出從狹義向廣義轉型的理論視野。譚學純提出以“兩個主體”(表達者和接受者)和“三個層面”(話語建構、文本建構和人的精神建構)為核心的“廣義修辭學”概念,不僅關涉修辭活動兩個主體之間的交流互動,而且把修辭學研究從“術”的技巧層面向“藝”的美學層面和“人”的精神層面提升,形成一個從“話語”到“文本”再到“主體”的層層遞升的立體研究模式。其三,研究方法的更新:傳統(tǒng)修辭學基本上在語言學的框架內(nèi)打轉,研究修辭與語音、詞匯、語法、邏輯之間的關系,用語言學的方法來解決語言學的問題,所舉的語例只是證明語言學觀點的材料,語例本身的價值難以實現(xiàn)。20世紀80年代以來,修辭學沖破語言學的樊籬,向其他相關學科尋求理論支持,不斷更新自己的研究方法。如譚永祥和李廷揚認為修辭學屬于美學,應該用美學的視野來研究修辭,將修辭學稱為“言語美學”或“修辭美學”,認為“修辭的規(guī)律是美學的規(guī)律,不是語言的規(guī)律”。雖然他們的觀點在80年代遭到了批評和否定,但90年代修辭的美學研究已成為一種趨勢。陳汝東借鑒社會心理學的理論和方法來研究修辭,探討修辭話語與社會心理之間的互動關系。譚學純則在跨學科的視野中打破語言學與文藝美學、文化哲學之間的學術壁壘,將話語技巧研究與修辭詩學、修辭哲學連接起來,深入探討話語是如何參與文本建構以及人的精神建構的。至此,以上三個方面顯示著中國當代修辭學的“廣義修辭學”走向,它與西方當代修辭學的“泛修辭化”趨勢一起推動著中西方的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化,為中國當代文學批評的“修辭論轉向”夯筑了堅實的理論基礎。學科融合的視野從學科背景來看,文藝學和修辭學雖屬不同的學科,但兩者并非如兩條平行線,沒有相遇的可能,而是呈現(xiàn)出包含、并列、交叉等復雜狀態(tài)。修辭學理論給文學批評帶來了新啟示,文學批評也積極吸收修辭學理論,兩者在發(fā)展過程中,各自向?qū)Ψ窖由?形成交集,產(chǎn)生合力,促使語言學批評向修辭學批評轉化。這一轉化過程體現(xiàn)了文學批評“跨學科”的研究視野:文藝學領域的
溫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資源如無特殊說明,都需要本地電腦安裝OFFICE2007和PDF閱讀器。圖紙軟件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壓縮文件請下載最新的WinRAR軟件解壓。
- 2. 本站的文檔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圖紙等,如果需要附件,請聯(lián)系上傳者。文件的所有權益歸上傳用戶所有。
- 3. 本站RAR壓縮包中若帶圖紙,網(wǎng)頁內(nèi)容里面會有圖紙預覽,若沒有圖紙預覽就沒有圖紙。
- 4. 未經(jīng)權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將文件中的內(nèi)容挪作商業(yè)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庫網(wǎng)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僅對用戶上傳內(nèi)容的表現(xiàn)方式做保護處理,對用戶上傳分享的文檔內(nèi)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編輯,并不能對任何下載內(nèi)容負責。
- 6. 下載文件中如有侵權或不適當內(nèi)容,請與我們聯(lián)系,我們立即糾正。
- 7. 本站不保證下載資源的準確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時也不承擔用戶因使用這些下載資源對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傷害或損失。
最新文檔
- 2025年度智慧社區(qū)建設項目施工合同范本-@-1
- 2025年度建筑工程施工合同造價控制與審核標準
- 樓頂大字施工合同范本
- 股權查封申請書
- 企業(yè)營業(yè)執(zhí)照申請書
- 2025年02月廣西北海市公共就業(yè)和人才服務中心公開招聘1人(截止至11日)筆試歷年典型考題(歷年真題考點)解題思路附帶答案詳解
- 2025年02月四川成都市新都區(qū)治安巡邏防控人員公開招聘153人筆試歷年典型考題(歷年真題考點)解題思路附帶答案詳解
- 2024年12月信陽平橋區(qū)招才引智公開招聘事業(yè)單位工作人員考試等工作筆試歷年典型考題(歷年真題考點)解題思路附帶答案詳解
- 2025至2030年中國質(zhì)粒小量提取試劑盒數(shù)據(jù)監(jiān)測研究報告
- 2024年12月中國農(nóng)業(yè)電影電視中心第二批面向社會事業(yè)編制工作人員(6名)筆試歷年典型考題(歷年真題考點)解題思路附帶答案詳解
- 供水企業(yè)安全培訓班
- 生化檢驗報告單模板
- 面試評估報告
- 蘋果樹病蟲害防治
- 2022年山東省青島一中自主招生化學模擬試卷一(附答案詳解)
- 深圳市非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設立材料
- 《產(chǎn)品設計》(北希望)教學資料 課程標準 產(chǎn)品設計課程標準
- 部編版語文四年級下冊第7單元核心素養(yǎng)教案
- 雨巷戴望舒說課
- 魯教版六年級數(shù)學下冊(五四制)全冊課件【完整版】
- O型圈標準美標
評論
0/150
提交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