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動產多重買賣中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

論動產多重買賣中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第1頁/共21頁論動產多重買賣中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第2頁/共21頁前言

QIANYAN市場經濟社會，出賣人為追求經濟利益，努力將貨物售予出價最高者。當出賣人先后與數個買受人訂立合同，將同一標的物賣給數人，則有違誠實信用，構成了“多重買賣”。最高人民法院頒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首次就動產多重買賣時標的物的所有權應歸屬何人問題做出了詳細的規(guī)定。首先，在普通動產多重買賣時，司法解釋第9條作為判斷標的物所有權的標準。其次，對于船舶、航空器和機動車這三類特殊動產的多重買賣，司法解釋第10條依次采取了四個確定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判斷標準。第3頁/共21頁3、均未受領交付，也未支付價款，依法成立在先合同的買受人請求出賣人履行交付標的物等合同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2、均未受領交付，先行支付價款的買受人請求出賣人履行交付標的物等合同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1、先行受領交付的買受人請求確認所有權已經轉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第九條

出賣人就同一普通動產訂立多重買賣合同，在買賣合同均有效的情況下，買受人均要求實際履行合同的，應當按照以下情形分別處理一、普通動產多重買賣中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問題第4頁/共21頁多重買賣涉及到的法律問題：1、多個買賣合同效力如何？主流觀點：只要合同本身不存在無效之情形，則合同有效。2、合同均合法有效，何人有權獲得該標的物？普通動產司法解釋第9條第（二）項、第（三）項支付價款說先成立合同說第5頁/共21頁普通動產（司法解釋第9條）：基于誠實信用原則，否定出賣人自主決定說

合同成立在先已經受領動產交付的買受人就已經是該標的物的所有權人，其無需請求出賣人履行交付標的物等合同義務，只是在當事人發(fā)生爭議時，有權請求法院確認其對動產的所有權。第（一）款未對標的物所有權歸屬提供判斷標準。以買受人中何者先行向出賣人支付價款作為判斷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標準。

哪一個買受人先于出賣人成立了買賣合同，則哪一個買受人有權獲得標的物的所有權。先行支付價款先行交付《物權法》第三十三條因物權的歸屬、內容發(fā)生爭議的，利害關系人可以請求確認權利。第6頁/共21頁《買賣合同司法解釋》第9條第（二）、（三）款先行支付價款說和合同成立在先說非常不妥當，理由如下：1、先行支付價款的人完全有可能是出價更高的后買受人。

會使買受人在訂立合同時被迫處于不利的地位，限制了買受人支付價款的時間。2、債權基于意思自治，不具有排他性，而且可以并存，能否實現債權，依債務人之意思決定。

同一債務人數個債權同等受償向哪一個債權人履行，由債務人自行決定。

價格是供求關系的反映，對同一物品出價最高的人往往就是最需要該物的人，也是最能利用該物的人，由他來獲得標的物意味著資源被最有效地加以配置了。

違反債權平等，不利于資源優(yōu)化配置，實踐中難以操作。作者觀點第7頁/共21頁3、依《物權法》第39條，第6條第2句和第23條規(guī)定，動產尚未交付給買受人之前出賣人仍是標的物的所有權人，出賣人有權決定將動產交付給哪一個買受人。

動產的價值通常較低且具有很強的可替代性，買受人并不是非要從出賣人那里得到動產不可，如果僅僅是為了使某一買受人得到其完全可以通過別的途徑獲得的動產，法院就有權對出賣人的所有權進行限制，在利益衡量上殊非妥當。

4、我國民法有足夠多的規(guī)則與制度來防止出賣人惡意違約的多重買賣行為，沒有必要再確立一種違背民法基本理論的規(guī)則。

承擔違約賠償責任，完全賠償。撤銷惡意串通，損害其利益的合同。共同侵權的連帶賠償。作者觀點第8頁/共21頁出賣人自主決定說

在發(fā)生訴訟或仲裁之前，依私法自治、合同自由、債權平等的原則，自然可以由出賣人自行決定履行哪一個買賣合同而對不能履行的合同承擔違約責任。對此，應無爭議。但在發(fā)生訴訟糾紛的情況下，還賦予出賣人選擇權的主張，卻難以令人信服且不具有現實可行性：

其一，出賣人一物數賣，原本就是一種違背誠信的不道德行為，發(fā)生糾紛時再賦予其選擇權，無疑會放縱出賣人的失信行為，有損交易安全。

其二，在一物數賣的糾紛中，最先提起訴訟的原告通常都會申請法院查封、保全標的物，出賣人的處分權受到了限制，造成客觀上的不能。

其三，在訴訟或仲裁已經啟動、案件正在審理中，由出賣人私下單方決定標的物的歸屬，無疑是對法院或仲裁機構司法權的藐視。

其四，會出現出賣人放棄選擇的情況（如根本不出庭或逃逸）參考文獻:劉保玉.論多重買賣的法律規(guī)制-兼評《買賣合同司法解釋》第9、10條.法學論壇.2013年第6期

第9頁/共21頁3、均未受領交付，也未辦理所有權轉移登記手續(xù)，依法成立在先合同的買受人請求出賣人履行交付標的物和辦理所有權轉移登記手續(xù)等合同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2、均未受領交付，先行辦理所有權轉移登記手續(xù)的買受人請求出賣人履行交付標的物等合同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1

、先行受領交付的買受人請求出賣人履行辦理所有權轉移登記手續(xù)等合同義務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第十條

二、特殊動產多重買賣中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問題4、出賣人將標的物交付給買受人之一，又為其他買受人辦理所有權轉移登記，已受領交付的買受人請求將標的物所有權登記在自己名下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出賣人就同一船舶、航空器、機動車等特殊動產訂立多重買賣合同，在買賣合同均有效的情況下，買受人均要求實際履行合同的，應當按照以下情形分別處理第10頁/共21頁特殊動產多重買賣時標的物所有權歸屬的確定標準司法解釋第10條交付優(yōu)先于登記辦理轉移登記受領交付合同成立在先特殊動產（司法解釋第10條）

第11頁/共21頁《物權法》規(guī)定交付作為物權變動的標志，并不應否認登記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登記后權利記載的事實的公示效力大于交付后占有狀態(tài)的公示效力，登記完全超越了特殊動產物權變動的公示要求。因而，登記可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但應做限制。在先前僅有債權存在時，登記可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且該效力具有對抗性；在先前已有交付存在時，登記僅具有對抗效力，不為登記不得排除善意第三人基于對登記薄權利推定力的信賴善意取得所有權。司法解釋第十條第四款交付優(yōu)先于登記，適用上有無順序限制？1、按照第四項本身的規(guī)定是第一買受人先交付未登記，后手的買受人登記。2、結合該司法解釋第十條第一款，不區(qū)分交付登記的先后順序。司法解釋第十條第二款參考文獻：李霞，張振亞.特殊動產“交付優(yōu)先于登記”規(guī)則的再思考.天津法學.2014年第2期登記是否為特殊動產物權變動的公示方法？如果不是，為何登記的買受人可以優(yōu)先一般債權人取得所有權？第12頁/共21頁《買賣合同司法解釋》第十條的優(yōu)先規(guī)則，并不涉及買受人是否付款以及付款時間的先后順序問題。不知道這是無意疏漏還是有意為之。

甲有一輛寶馬汽車。某天上午，甲將該車出賣給乙，乙向甲支付了100萬元價款，雙方并辦理了車輛所有權的變更登記手續(xù)。雙方約定下午把車交付給乙，乙同意了（即：甲未將該汽車交付給乙）。下午，丙又看上了這輛寶馬汽車，對甲說我出價120萬，把這輛車賣給我吧。甲表示同意，雙方簽訂了買賣合同，甲并將車輛交付給了丙。根據《買賣合同解釋》第十條第（一）項和第（四）項的規(guī)定，丙向法院起訴請求將這輛寶馬汽車的所有權登記在自己名下，人民法院應予支持。此類案件是否對乙不公？第13頁/共21頁（一）特殊動產變動與交付、登記的關系

《物權法》第24條，船舶、航空器和機動車，物權變動以登記為對抗要件，不登記，效力也發(fā)生，只是不能對抗善意第三人。效力何時發(fā)生1、訂立合同生效時2、交付時生效《物權法》第6條和第23條，動產物權的設立和轉讓自交付時發(fā)生效力，單純的合同不發(fā)生物權效力，除非法律另有規(guī)定，如第188條動產抵押我國物權變動采取債權形式主義（《物權法》第2章），土地承包經營權和地役權采取債權意思主義作者認為，第二種觀點合理。我國動產物權變動采取的是折中主義（《物權法》第23條），除了當事人的意思外，還需交付。例外，《物權法》第188條動產抵押權、《物權法》第189條動產浮動抵押，自合同生效時發(fā)生效力。（抵押權本就是無須移轉抵押物占有的擔保物權。）第14頁/共21頁（二）交付與登記不一致時何者效力更高特殊動產物權的變動以交付為生效要件，而以登記為對抗要件，二者不一致時，何者效力更高？《物權法》第23條與第24條的關系？《物權法》第24條關于船舶、航空器和機動車物權變動的場合將登記作為對抗要件的規(guī)定，不是對該法第23條關于交付作為動產物權變動生效要件的否定，而是對效力強弱和范圍的補充，此類物權變動仍以交付為生效要件。司法解釋起草者：認為在交付與登記發(fā)生沖突時，交付優(yōu)先于登記。王利明教授認為：根據規(guī)范內容和條文順序來看，第24條屬于第23條的除外情形。在此意義上，不能簡單地以第23條的規(guī)定來限定第24條的內容。

參考文獻：王利明.特殊動產物權變動的公示方法.法學研究.2013年第4期

第15頁/共21頁作者反對該觀點1、買受人取得的物權沒有登記，是不完全的物權，是效力受到限制的物權。只有登記后，物權才具有排他性，是完全的物權。2、交付包括：現實交付和占有改定、簡易交付、指示交付等觀念交付，因此交付的整體公示力明顯弱于登記。（如果出賣人采用占有改定和指示交付將標的物交付于他人，第三人很難知道已經交付的事實，對于第三人不公，有害于交易安全。）3、國家建立船舶、航空器和機動車的登記制度頒布了相當數量的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章，也設立了專門的登記機構、配備了大量的登記人員，建立了相應的登記薄，其目的也是為了通過登記將動產上的權利盡可能清晰的加以展現，從而提高交易效率、維護交易安全。第16頁/共21頁問題：1、

物權法第24條與買賣合同司法解釋第十條第四款是否沖突？

登記對抗模式本身是否包含了登記優(yōu)先于交付的涵義，如果包含，則與司法解釋第十條第四款規(guī)定的先受領交付的人可以對抗所有已取得登記但未受領交付的人相矛盾。

第17頁/共21頁梁慧星教授的觀點：物權法第24條與買賣合同司法解釋第十條第四款是否沖突.司法解釋第10條第四款適用條件是：出賣人將標的物交付給買受人之一，又為其他買受人辦理所有權移轉登記。依據物權法第23條合同法第51條物權法第106條先交付適用第四款規(guī)定優(yōu)先保護受領交付的買受人先登記適用物權法第24條關于登記對抗原則的規(guī)定保護先辦理登記過戶取得所有權的買受人第18頁/共21頁1、優(yōu)先保護受領交付的買受人（與登記對抗原則并不沖突）2、方便執(zhí)行不能確定先后交付登記是買受人取得所有權的法律事實賦予已經因交付而取得所有權對抗善意第三人的效力個人認為交付優(yōu)先于登記有其天然的優(yōu)點，實際生活中，當受領交付發(fā)生時，受領交付的買受人依照合同應對該標的物的外觀、質量等相關內容確認并認可才能發(fā)生交付，受領交付后合法擁有該標的物，因此不能阻止其處置該標的物，如：使用、拆卸、裝修等。因此交付優(yōu)先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該標的物，以及買受人利益。不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