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反傾銷中的正常價值

論反傾銷中的正常價值【摘要】

在我國新的?反傾銷條例》與WTO及歐美各國反傾銷法中，正常價值是整個反傾銷的根底和關鍵。確認正常價值主要有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第三國出口價格和出口國結構價格三種根本辦法。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的比擬結果可以確定傾銷是否存在以及傾銷幅度的大小。但是，正常價值確實認及其與出口價格的比擬是復雜的，我們要通過對各國反傾銷法的比擬來深刻分析、認識正常價值。

面對我國成為歐美反傾銷的最大受害國和外國商品不斷傾銷中國的現(xiàn)實，為了愛護我國企業(yè)的合法權益，促進國內產業(yè)的健康開展，參加世界貿易組織后，國務院新制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傾銷條例》，并于2022年1月1日起施行。這為我國實施反傾銷提供了有力的法律武器。而正常價值是反傾銷的根底和關鍵，對正常價值的理解和認定直接關系到反傾銷措施的運用。本文依據(jù)世界貿易組織〔含GATT〕?反傾銷協(xié)定》，借鑒歐美反傾銷立法的實踐，對我國?反傾銷條例》中正常價值的法律意義、認定辦法、具體適用等問題進行了分析。

一、正常價值的含義及其法律意義

我國?反傾銷條例》第三條規(guī)定，傾銷是指在正常貿易過程中進口產品以低于其正常價值的出口價格進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市場。這說明，要確定某一進口產品存在傾銷價格，構成傾銷，首先要確定其正常價值。

正常價值又稱規(guī)范價值。我國?反傾銷條例》沒有對正常價值予以定義，但在第四條規(guī)定了確定正常價值的辦法：〔1〕進口產品的同類產品，在出口國〔地區(qū)〕國內市場的正常貿易過程中有可比價格的，以該可比價格為正常價值；〔2〕進口產品的同類產品，在出口國〔地區(qū)〕國內市場的正常貿易過程中沒有銷售的，或者該同類產品的價格、數(shù)量不能據(jù)以進行公平比擬的，以該同類產品出口到一個適當?shù)谌龂驳貐^(qū)〕的可比價格或者以該同類產品在原產國〔地區(qū)〕的生產本錢加合理費用、利潤，為正常價值；〔3〕進口產品不直接來自原產國〔地區(qū)〕的，按照前款第〔1〕項規(guī)定確定正常價值；但是，在產品僅通過出口國〔地區(qū)〕轉運、產品在出口國〔地區(qū)〕無生產或者在出口國〔地區(qū)〕中不存在可比價格等情形下，可以以該同類產品在原產國〔地區(qū)〕的價格為正常價值。由此，我們可以認為，正常價值一般上是指相同產品或同類產品在出口國或第三國市場的銷售價格。

事實上，各國反傾銷法律一般都沒有給正常價值下一個明確的定義。?關稅與貿易總協(xié)定》第六條關于“反傾銷和反補貼稅〞的規(guī)定、1967年制定的?反傾銷協(xié)議》和1994年的?反傾銷守那么》都只給出了確定正常價值的一般辦法。歐盟、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反傾銷法也和世界貿易組織?反傾銷協(xié)議》的規(guī)定根本一致，一般以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或出口國在第三國市場銷售的最高價格、或出口國結構價格作為正常價值。這里的正常價值是指產品在一個成熟和競爭有序的市場上的推定價格或正常交易過程中的成交價格。

按照國際反傾銷慣例，傾銷的認定必須經過三個過程：第一，正常價值的認定；第二、出口價格的認定；第三、正常價值和出口價格的比擬。這就是說，傾銷的認定要以正常價值的認定為前提，正常價值的認定是是否采取反傾銷措施以及在多大程度上采取反傾銷措施的根底，甚至可以說，正常價值是整個國際社會反傾銷法的根底。因而，正常價值在反傾銷立法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和不可替代的法律意義。

二、正常價值認定的根本辦法

我國?反傾銷條例》第四條規(guī)定，確定正常價值的根本辦法有三種：一是出口價格，即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二是第三國價格，即向第三國出口的價格；三是結構價格，即推定價格。這三種辦法也是國際反傾銷法確定的最根本、最普遍的辦法，1948年1月生效的?關稅與貿易總協(xié)定》第六條、1967年?反傾銷協(xié)議》、1994年的?反傾銷守那么》及WTO反傾銷協(xié)議和歐美各國的反傾銷法都作了同樣的規(guī)定。

1、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

根據(jù)我國?反傾銷條例》第四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是確定正常價值的最根本辦法，在一般情況下應優(yōu)先適用。只有在不存在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時，才能考慮其他辦法。它規(guī)定，“進口產品的同類產品，在出口國〔地區(qū)〕國內市場的正常貿易過程中有可比價格的，以該可比價格為正常價值。〞也就是指同類產品在出口國用于國內消費時，在正常貿易過程中的可比價格。

在反傾銷立法中，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確實定辦法各有差別，如GATT?反傾銷協(xié)議》第二條規(guī)定，既可以用出口國的價格也可以用原產地價格；WTO?反傾銷協(xié)議》規(guī)定了同類產品在國內市場的銷售比例一般不得低于向進口國出口數(shù)量的5%；美國反傾銷法也作出了與WTO?反傾銷協(xié)議》一致的規(guī)定。但各國普遍認為，出口國國內市場銷售價格確實定必須滿足下列條件：〔1〕用于與被控傾銷的產品相比擬的產品，必須是相同產品或類似產品。這里的類似產品是指其外部特征與被控傾銷的產品在各方面都一樣或近似；如果不存在這種產品，那么取其特征十分相似的產品。〔2〕相同產品或類似產品必須用于出口國國內消費，并應在國內市場的銷售數(shù)量上到達一定比例。WTO?反傾銷協(xié)議》和美國反傾銷法都規(guī)定，作為正常價值比擬的相同產品或類似產品其出口國國內市場的銷售比例一般不得低于向進口國出口數(shù)量的5%?！?〕這種銷售價格必須是在正常貿易過程中形成的市場價格?！?〕國內市場價格應具有代表性，能反映出口國市場一般交易水平[1](p37-39)。

2、第三國出口價格

第三國出口價格是指出口國產品出口到第三國市場銷售的價格。我國?反傾銷條例》第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如果進口產品的相同或類似產品在出口國市場上沒有可比價格的，以該相同或類似產品出口到第三國市場的可比價格作為正常價值。但是，對第三國如何確定、第三國出口價格如何計算等問題沒有規(guī)定。

WTO?反傾銷協(xié)議》和歐美反傾銷法那么對第三國出口價格作了較為明確的規(guī)定，1994年?反傾銷守那么》規(guī)定，選擇向第三國出口的價格作為正常價值時應滿足四個條件：〔1〕向第三國出口的產品必須與向進口國出口的產品相同或者最相類似?！?〕必須是向所有第三國出口價格中最高的價格。〔3〕該第三國市場在組織機構和其他銷售渠道上與對進口國的銷售做法類似?！?〕其銷售價格不能低于本錢。

美國反傾銷法規(guī)定，作為正常價值的第三國出口價格必須是向美國以外的國家出口量最多并且到達5%比例要求的第三國出口價格。歐盟反傾銷法規(guī)定，如以第三國出口價格來確定正常價值，故選其中最高的，也就是最有利于認定傾銷成立的價格。

雖然各國反傾銷法對如何確定第三國出口價格作為正常價值有不同的規(guī)定，但是在適用條件上卻根本一致，即進口產品的相同或類似產品在出口國市場上沒有可比價格時，才以該相同或類似產品出口到第三國市場的可比價格作為正常價值。“沒有可比價格〞，一是指相同或類似產品在出口國市場上沒有銷售，當然也就不存在可供比擬的價格；二是指相同或類似產品在出口國市場上的銷售額太小以致不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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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口國結構價格

我國?反傾銷條例》第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如果進口產品的同類產品，在出口國〔地區(qū)〕國內市場的正常貿易過程中沒有銷售的，或者該同類產品的價格、數(shù)量不能據(jù)以進行公平比擬的，以該同類產品在原產國〔地區(qū)〕的生產本錢加合理費用、利潤，作為正常價值。這里的“以同類產品在原產國〔地區(qū)〕的生產本錢加合理費用、利潤而得到的正常價值〞就是指的結構價格。

按照WTO?反傾銷協(xié)議》的規(guī)定，結構價格是根據(jù)原產地國的出口商或生產商在正常貿易過程中生產和銷售相同產品的實際生產本錢加上合理的管理費用、銷售費用和一般費用以及利潤進行比擬確定。并對計算結構價格的數(shù)據(jù)作了明確規(guī)定。這比我國?反傾銷條例》的規(guī)定要明確多了。美國依據(jù)WTO?反傾銷條例》，對結構價格的計算作了更為具體詳細的規(guī)定,要求結構價格應包括下列三項的總和：一是生產本錢；二是管理費用及利潤；三是其他運輸、包裝等費用。并且美國反傾銷法對合理的管理費用和利潤作出了強制性的規(guī)定，管理費用一般應為生產本錢的10%左右，利潤那么為生產本錢加管理費用之和的8%左右[2]〔p135〕。

在國際反傾銷實踐中，結構價格因其構成為生產本錢加合理的費用和利潤，可以防止其他價格辦法可能出現(xiàn)的低于本錢的虧本價格，而更顯合理。但是，它在具體計算時也具有較大的主觀性，因而各國的法律規(guī)定也不盡相同。

以上關于正常價值的認定是指市場經濟條件下的一般情況，在國際反傾銷史上和我國反傾銷的實踐中，正常價值的認定要復雜得多，在通常情況下還要考慮替代國價格、進口國結構價格和第三國對進口國的出口價格等特殊因素。但是，我國反傾銷條例對這些都沒有明確規(guī)定，在實際中都要按具體情況依據(jù)國際反傾銷法的相關規(guī)定靈活適用。

三、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的比擬

傾銷是否存在以及傾銷幅度的大小都取決于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的比擬。然而，他們之間的比擬又是一個復雜的問題，要解決這一問題，首先就必須明確什么是出口價格；其次就必須分明兩者如何進行比擬。

出口價格，一般而言，是指出口商將產品發(fā)售給進口商的價格，主要包括FOB、CIF、CFR等幾種價格形式[3](p134)。我國?反傾銷條例》第五條規(guī)定，“進口產品的出口價格，應區(qū)別不同情況，按照以下辦法確定：〔一〕進口產品有實際支付或者應當支付的價格的，以該價格為出口價格；〔二〕進口產品沒有出口價格或者其價格不可靠的，以根據(jù)該進口產品首次轉售給獨立購置人的價格推定的價格為出口價格；但是，該進口產品未轉售給獨立購置人或者未按進口時的狀態(tài)轉售的，可以以外貿部根據(jù)合理根底推定的價格為出口價格。〞這一規(guī)定與1994年?反傾銷守那么》第二條第三款的規(guī)定完全一致。即出口價格是指〔1〕出口商支付的價格；〔2〕假設沒有〔1〕或者其不能確定，那么按〔a〕首次轉售給獨立購置人的價格；或〔b〕推定價格。并且，歐盟反傾銷法的規(guī)定與上述規(guī)定根本一致。

關于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的比擬，我國?反傾銷條例》第六條規(guī)定，“進口產品的出口價格低于正常價值的幅度，為傾銷幅度。對進口產品的出口價格和正常價值，應當考慮影響價格的各種可比性因素，按照公平、合理的方式進行比擬。傾銷幅度確實定，應當將加權平均正常價值與全部可比出口交易的加權平均價格進行比擬，或者將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在逐筆交易的根底上進行比擬。出口價格在不同的購置人、地區(qū)、時期之間存在很大差別，按照前款規(guī)定的辦法難以比擬，可以將加權平均正常價值與單一出口交易的價格進行比擬。〞在這里，我國?反傾銷條例》要求對正常價值和出口價格的比擬應按照公平合理的原那么進行。

在對正常價值和出口價格進行比擬前，需要對這兩個價格進行適當?shù)恼{整，以使他們盡可能地在同一貿易水平上進行比擬，努力做到公平合理。同時，傾銷價格或傾銷幅度確實定可以采取多種辦法：一是將加權平均正常價值與全部可比出口交易的加權平均價格進行比擬；二是將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在逐筆交易的根底上進行比擬；三是在前兩種辦法比擬困難時，可以將加權平均正常價值與單一出口交易的價格進行比擬。

在WTO和歐美的反傾銷法中，不僅規(guī)定了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進行比擬的原那么和辦法，而且為了保證比擬的公平合理，對具體操作的一些細節(jié)問題也進行了明確規(guī)定。如比擬需要進行貨幣兌換時，該兌換應按銷售日〔指合同、購置訂單或發(fā)票確定的日期〕使用的外匯匯率進行；出口價格可以按照產品差別、進口費稅、銷售費用進行調整；正常價值也可以按照銷售條件、數(shù)量或產品差別進行調整。這樣就可以使傾銷確實定更加公道，也更符合WTO的宗旨和原那么。

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在公平合理的原那么下進行比擬，有三種結果：一是存在傾銷。即出口價格低于正常價值。這里的出口價格就是傾銷價格，出口價格低于正常價值的差額就是傾銷幅度；二是不存在傾銷。即出口價格高于或等于正常價值。三是傾銷可以忽略不計。出口價格略低于正常價值且微缺乏道時，傾銷可以忽略不計。我國?反傾銷條例》對此沒有規(guī)定，但WTO及歐美反傾銷法卻有明確規(guī)定。WTO?反傾銷守那么》規(guī)定，出口價格低于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