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西方文化研究中的馬克思主義回歸

當代西方文化研究中的馬克思主義回歸當代法國著名哲學家雅克？德里達在?馬克思的幽靈——債務國家、哀悼活動和新國際?一書中寫道，一個幽靈“注視著我們，我們覺得自已正被它注視著，并且是在任何共時性之外，甚至在我們的任何目光之前和之外，按照一種絕對的前后關聯(lián)和不對稱性，按照一種絕對不可控制的不對稱性注視著我們。〞[1]這個隱喻式的幽靈正是馬克思。在德里達看來，從?？碌臋嗬捳Z理論到鮑德里亞的消費社會分析，從賽義德的東方學到詹姆遜的文化政治詩學，從中我們可以確切地感受到各種被改裝的馬克思主義在其中的幽靈般的彷徨。對這個幽靈，無論是無情驅趕還是熱情擁抱，都是對這位幽靈般“父親〞的一種幽靈般的糾纏[2].德里達繼續(xù)寫道“馬克思主義的經歷，馬克思在我們心目中的幾乎慈父般的形象，以及我們用來和其他的理論分支、其它的閱讀文本和闡釋世界方式做斗爭的方法，這一方法作為馬克思主義的遺產曾經是——而且仍然是并因此永遠是——絕對地和整個地確定的。〞[3]出自一個視文本活動為自由嬉戲、以無情拆解和顛覆傳統(tǒng)邏各斯中心主義為已任的解構哲學家之口，這段話意味深長，它至少提醒那些“馬克思主義過時論〞者應當去修正一下自己主觀而武斷的結論，看看現(xiàn)有狀況下仍然活潑的、充滿活力的、隨機應變的馬克思主義因素如何發(fā)揮它們的現(xiàn)實作用。在筆者看來，當代西方文化研究中“馬克思〞〔或“馬克思主義〞〕這個能指的頻頻閃現(xiàn)，恰好印證了德里達的這一說法。一、消費視角文化研究是目前北美和歐洲人文知識分子最為活潑的知識區(qū)域之一。它對階級、性別、身份、傳媒、殖民、群眾文化等泛社會文本迫切而帶有政治性和焦慮性的關注使其“現(xiàn)已成為一場運動或網絡。〞[4]然而正如理查德。約翰生所說“條條大路回歸馬克思，只不過對馬克思的種種占有需要更寬闊的路面而已，〞[5]文化研究的這場運動在一些至關重要的理論框架、闡釋形式乃至概念、范疇上仍然是以不同的形式回歸馬克思。例如就闡釋形式而言，詹姆遜就認為“馬克思主義闡釋學比今天其他理論闡釋形式要更有語義的優(yōu)先權。〞[6]這一闡釋形式中的主導符碼即“消費形式〞制定出一個完好的共時性構造，它使那些“自稱完好和自給自足的闡釋系統(tǒng)的各種框架變得非神秘化。〞[7]就文化研究而言，其中文化消費理論的根本構架就是以馬克思的這一主導符碼為原型的。例如，斯圖亞特?；魻栐谌罕妭髅窖芯糠矫娴闹碾娨暰幋a解碼理論就是以馬克思的“消費形式〞構造來構架的?；魻栒J為，傳統(tǒng)電視傳媒符號的消費與承受過程即由發(fā)送者/信息/承受者的線性特征，雖然由于僅只關注信息交流的層面而未注意到不同時刻的復雜關系構造而受到批判，“然而，通過表現(xiàn)相連而各異的諸多環(huán)節(jié)—消費、流通、分配/消費、再消費——消費并維持這個構造，也有可能〔并且這是有用的〕根據(jù)這個構造來考慮這一過程〞。[8]根據(jù)馬克思的消費→產品→消費→再消費的形式，霍爾建構了一套編碼→成碼→解碼的電視編碼解碼理論，編碼即信息產品的消費，成碼即信息產品，解碼指電視觀眾的承受亦即消費?；魻枌ζ淅碚摽蚣艿膩碓粗毖圆恢M地說“借用馬克思的術語來講，流通和承受在電視傳播中實際上就是消費過程的‘環(huán)節(jié)’，并通過許多歪曲的和構造的‘反蠟再次融入消費過程本身〞。[9]詹姆遜那么將消費方式分析引入到對后現(xiàn)代文化分析中。他堅持認為，后現(xiàn)代“只有作為我們社會及其整個文化或者說消費方式的更深層的構造改變的表征才能得到更好的理解〞。他認為在文化領域中后現(xiàn)代的典型特征就是伴隨著形象消費，“在今天，形象就是商品，這就是為什么期待從形象中找到否認商品消費邏輯是徒勞的原因，最后，這也就是為什么今天所有的美都虛有其表，而當代偽唯美主義對它的青睞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策略而不是一個具有創(chuàng)造性源泉的原因。〞[10]在鮑德里亞的消費社會分析中，馬克思“消費形式〞中的重要概念“商品交換〞被置換成“符號交換〞，在馬克思所區(qū)分的商品的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之外，鮑德里亞還增加了對符號價值的分析。在鮑氏看來“馬克思主義沒能徹底同資本主義的消費主義分裂，它所希望的僅僅是一種更為有效且公正的消費組織，而不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社會類型，具有不同的邏輯、不同的價值以及不同的生活方式，[11]因此，他試圖用他的符號交換理想反對支配著資本主義的消費邏輯、統(tǒng)一邏輯以及工具理性邏輯。借助這種符號交換理論，鮑德里亞分析了當代消費社會中群眾文化的一些有趣的表現(xiàn)形式，諸如：無線電傳聲游戲、周刊性百科全書、各種袖珍手冊或雜志、電視新聞及廣告、作為性解放符號的時裝模特軀體、群體健身運動、身體線條崇拜以及功能化的色情系統(tǒng)等等。不過正如道格拉斯。凱爾納，斯蒂文。貝斯特在?后現(xiàn)代科學?中指出的那樣，鮑德里亞仍然不得不成認〞政治經濟〔學〕系統(tǒng)使客體和需求變得理性化，從而產生了一個客體系統(tǒng)和一個被理性化的主體，而這種主體在滿足其自身需求的過程中又再生了勞動和消費系統(tǒng)。因此，政治經濟學不僅是任何社會的經濟組織系統(tǒng)，而且也是資本主義經濟基椽—一種圍繞消費而組織起來的經濟體系——的獨特秩序的表現(xiàn)?！癧12]從這個意義上講，〞符號交換“仍然根植于〞消費交換“和〞商品交換“概念之中并且為之所制約，鮑德里亞那種高度抽象化的脫離了社會關系和政治經濟的符號拜物教外表上是與馬克思的〞消費形式“分裂，實際上只不過是改頭換面而已。對文化研究的這一消費視角，理查德。約翰生坦承道：〞把這些互相迥異的著作〔[13]〕連接在一起的，在于它們都采納了關于消費的理論觀點，即便不是文化消費者的觀點的話。它們最感興趣的是文化形式的消費和社會組織。當然，正是在這方面，馬克思主義范式占據(jù)了非常核心的位置，即便這是一個一直有爭議的位置?！癧14]理查德。約翰生還補充說：〞我們必須從消費視點對待文化形式。這必須包括消費條件和消費手段，尤其是在文化和主體方面?！癧15]二、階級分析和意識形態(tài)批判假如說馬克思的“消費形式〞構成文化研究者理論闡述的潛在構造的話，那么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分析和意識形態(tài)批判那么成為文化研究的重要手段之一。在這一方面，早期法蘭克福學派的文化批判理論對文化研究的影響是十清楚顯的。例如在英國文化研究中，E.P.湯普遜就認為文化并非一種整體的生活方式，而是不同利益集團或社會力量之間互相沖突的結果。他在?英國工人階級的形成?序言中說“我確信，除非把階級看做是一種社會和文化構形，我們才能理解階級〞，“階級經歷大多數(shù)取決于人們誕生于其中——或不自愿進入的——消費關系。階級意識就是從文化角度處理這些經歷的方式。〞當代英國著名文化理論家特里。伊格爾頓在?批評與意識形態(tài)?中用階級分析對英國文學作了深化的分析。在他看來，維多得亞時代的詩人、批評家馬修。阿諾德的社會批評“是為了把鼠目寸光、各自為陣、斤斤計較自己的物質利益的資產階級轉變成一個真正獨霸權利的階級。〞[16]由于小資產階級能比那些穩(wěn)定在一個階級里面的作家涵蓋更豐富、更有意義的經歷范圍，因此，他認為，作為小資產階級的狄更斯，其“?困難時世?的‘圣誕精神’和庸俗的生命論明顯反映出狄更斯的浪漫主義人文主義具有自發(fā)的和經歷的特點〞，[17]而?荒涼山莊?中狄更斯對社會制度的批判，由于受有機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將那些制度設施本身的沖突、分裂和矛盾進展了構造混合和象征連接。因此，狄更斯作品的“審美統(tǒng)一性并不是建立在‘有機群體’的神話之上，恰恰相反，建立在資產階級社會自我分裂的歷史根底之上〞。[18]假如說局部文化研究者因為有可能被貼上“階級〞標簽而在階級分析方法上有所猶豫的話，那么意識形態(tài)的分析與批判那么是大多數(shù)文化研究者愿意選取的一種文化研究視角或方法。正是在這一方面，對經典馬克思主義的回歸與變異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在這一文化活動域中，關涉著文化唯物主義、新歷史主義、女性主義、后殖民主義等許多思潮或流派。政治作為上層建筑或意識形態(tài)一個不可缺少的維度，是文化研究難以逾越的界限。詹姆遜在?政治無意識?第一章開始白中就直接說：“本書將論證對文學文本進展政治闡釋的優(yōu)越性。它不把政治視角作為某種增補的方法，不是作為對當今流行的其他闡釋方法——精神分析的、神話批評的、風格的、倫理的、構造的方法——的選擇性補充，而是作為一切閱讀和一切闡釋的絕對視界。〞[19]在詹姆遜看來，任何文化文本都積淀著政治無意識，也就是說文化文本〔或文學文本〕是包容個人政治欲望、階級話語、文化革命的一個多元空間，意識形態(tài)和文本表達是互相構成的。在那些突然中斷的敘事痕跡中或被壓制與埋沒的歷史現(xiàn)實表象之下，通過文本征象的分析都可以剝離出意識形態(tài)的基質。在對巴爾扎克的浪漫故事?薩拉辛?的解讀中，詹姆遜把薩拉辛對被閹歌手贊比奈拉的迷戀比作是巴爾扎克無能想象社會變革與烏托邦將來的一種保守性，閹割的主題那么反映了巴爾扎克本人所代表的新保守階級的欲望。作為一種文化理論的后殖民理論，在分析西方對非宗主國特別是受殖民主義控制的地區(qū)進展知識編碼和文化侵略時，也在廣泛地運用政治分析和意識形態(tài)批判的方法。例如，愛德華。賽義德在?東方主義?中鋒利地批判了西方殖民主義在文化上的表現(xiàn)。他指出：“‘東方’和‘西方’這樣的地方和地理區(qū)域都是人為建構起來，〞[20]“歐洲文化的核心正是那種使這一文化在歐洲內和歐洲外都獲得霸權地位的東西——認為歐洲民族和文化優(yōu)越于所有非歐洲的民族和文化。此外，歐洲的東方觀念本身也存在著霸權，這種觀念不斷重申歐洲比東方優(yōu)越、比東方先進，這一霸權往往排除了更具獨立意識和疑心精神的思想家對此提出異議的可能性。〞[21]作為在美國任教的印度學者，斯皮瓦克深化感受了受制于他國國籍特權而受到的“意識形態(tài)的迫害〞，因此，在抹去殖民化色彩以恢復本民族“歷史記憶〞的進程中如何重新書寫自身的文化身份這一問題上，她反對帝國主義的種種歷史描繪和將歷史敘事虛構化的“策略〞，主張重建真實的歷史表達，并致力于建構第三世界自身歷史的新表達邏輯[22].美籍華裔學者葉維廉借助后殖民理論對香港文化作了鋒利的意識形態(tài)批判。他說：“由于殖民主義的迫害和統(tǒng)治，……香港，在沒有工業(yè)革命物質變化的條件下，成為西方文化工業(yè)和延伸。香港商品化的生命情境，在殖民文化工業(yè)的助長下變本加厲地把香港人人性的真質、文化的內涵、民族的意識壓制、壟斷、以致于落入拜物教情境中，可以說是人性雙重的歪曲。〞[23]美國學者周蕾那么對貝爾納托。貝特魯奇導演的?末代皇帝?進展了后殖民理論和女性主義相結合的意識形態(tài)分析和批判，她指出，“國際文化銀幕把漢學家的‘凝視’和中國的‘形象’縫合在一起，而西方化的中國主體/讀者正陷落于漢學家的‘凝視’和中國的‘形象’之間。在凝視和形象之間，以各種機制來表述‘自己’的歷史的中國觀眾的經歷很輕易地被抹煞了。〞[24]因此，“中國是西方的‘他者’、女性化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烏托邦和情欲主義出于各種批評目的而進展游戲。〞[25]女權主義的文化理論是在對性政治的清算中建立起來的，因此，其政治原那么和意識形態(tài)批判的特點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挪威學者托里。莫依在?性與文本的政治?中闡述了這一特點，她說：“女權主義批評家同其他激進的批評家相似，均可被視為一切主要照顧社會和政治變革的斗爭的產物；她們在其中的主要作用是試圖將如此普遍的政治行動擴展到文化領域。[26]法國女權主義作家、理論家埃萊娜。西蘇在?從潛意識場景到歷史場景?，英國女權主義者米歇爾。巴勒特在?當今婦女所受壓迫：馬克思主義女權分析的問題?，美國女權主義批評家伊萊恩。肖瓦爾特在?我們自己的批評：美國黑人和女權主義文學理論的自治與同化?中都對男性文本或話語中潛在的男性霸權意識和性政治秩序進展了意識形態(tài)分析和批判。在?性政治?一書的〞第三部“中，凱特。米利特通過對D.H.勞倫斯、亨利。米勒、諾曼。梅勒和讓。熱內等作家作品的解讀，提醒了強權和支配觀念在當代文學中描寫性行為時所發(fā)揮的任用，并從意識形態(tài)批判的角度暴露了性問題的政治內涵。她借熱內的口這樣說道：〞性是我們面臨的一切問題的核心，除非我們消滅了我們壓迫制度中這一最卑劣的形式，除非我們深化性政治的核心，并弄清楚權利和暴力的病態(tài)譫妄的根源，否那么，我們爭取解放的一切努力都只會使我們重新陷入原先的焦慮之中?！癧27]三、歷史維度歷史作為人類本體存在的時間維度是任何哲學考慮和文化研究都難以回避的問題。人類總是在考慮自身生存意義的過程中通過一種總體敘事的方法，去營構文化的整體意義和歷史連續(xù)性，文化對歷史運轉形式的這種總體營構特征使得歷史意識成為文化研究中不可缺少的一個維度。正是由于這一點，馬克思主義的深沉的歷史感和強烈的歷史意識才使得它的學說顯示出難以抗拒的威力。當代西方文化研究逐漸辭別形式主義或構造主義而恢復到對社會歷史情境的重新認識，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看作是對馬克思主義歷史意識的回歸。對馬克思主義歷史意識的回歸有其深化的現(xiàn)實背景。美國學者伊麗莎白。?？怂?杰諾韋塞在?文學批評和新歷史主義的政治?一文解釋說，這是由于“近年來，形形色色的后構造主義批評愈演愈烈，泛溢成災的狀況日益引起人們的注意。文學批評家們在厭倦之余又重新發(fā)現(xiàn)了歷史。〞[28]實際上，從本世紀二十年代以來，形式主義、構造主義、符號學等文化思潮一脈相承，它們注重形式和構造而脫離社會歷史語境所形成的偏頗越來越受到人們的質疑，因為脫離歷史維度的純粹共時性研究是缺乏生命力的。這一點就連以大談形式和構造著稱的羅蘭。巴特也來得不成認說“歷史批評不為形式主義的幽靈所嚇倒，因此也有可能不那么枯燥乏味；應該認識到對形式的特殊研究與必要的總體性和歷史原那么并不構成任何矛盾。相反，一個體系越是明確地限定它的形式，它就越經得起歷史批評的檢驗。用一句名言說，一點點形式主義使人分開歷史，但許多形式主義又把他帶回歷史中去。〞[29]在當代西方的文化研究中，重新借鑒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意識，在歷史語境中去尋找文化的根本形式和構造，在近年來流行的新歷史主義的“文化詩學〞中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以格林布拉特為首的美國新歷史主義強調將歷史意識的恢復作為文化研究和文學批評的重要方法論原那么，強調在歷史意識情境中去解讀文化文本或文化語碼的現(xiàn)實意義，歷史視野和文化審視使這一流派成為一種新的歷史——文化詩學。格林布拉特在?文藝復興的自我塑造：從莫爾到莎士比亞?中通過對莫爾、廷德爾、魏阿特、斯賓塞、馬洛、莎士比亞等六位文藝復興作家的個人化研究，提醒了這些作家在表達觀念、感情以及自身欲求時所涉及到的社會約束、文化成規(guī)、自我的塑造過程及其表達方式，并剖析了“歷史中的文本〞和“文本中的歷史〞里權利運作的復雜機制。英國新歷史主義代表人物喬納森。多利莫爾在?政治的莎士比亞?中強調莎士比亞的研究并不是純文學的研究，也不是純歷史的戲劇研究，他想通過劇作發(fā)現(xiàn)一種深邃的歷史視角和理論介入的方法，一種政治話語的參與意識，[30]并呼吁學者結合歷史背景、作品分析與政治參與去解釋文化文本與社會互相作用的過程。但正如美國新歷史主義者海登。懷特指出的那樣，“新歷史主義者之所以轉向歷史，不是為了尋找他們所研究的那種文學材料，而是為了獲得文學研究中的歷史方法所能提供的那種知識。〞[31]對典范的文化〔或文學〕文本得以最初形成的社會歷史和文化環(huán)境的重新考慮，對特定歷史時空中占優(yōu)勢的社會、政治、文化、心理及其它符碼進展破解、修正和削弱，使得新歷史主義對歷史記載中零散插曲、軼聞趣事和偶爾事件表現(xiàn)出異乎尋常的興趣，使得新歷史主義的研究策略表現(xiàn)出明顯的邊緣性特征，也使得新歷史主義在一定程度上回避了特定歷史情境中經濟活動對文化表現(xiàn)形式是否具有支配性這一重要問題，從而局部背離了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原那么。四、余論本文僅就消費視角、階級分析與意識形態(tài)批判和歷史維度三個方面簡單討論了馬克思主義的根本原那么在當代西方文化研究中的回歸和復興。實際上馬克思對形式的討論和對邏輯研究與歷史研究相結合的闡述、列寧對帝國主義經濟與文化特征的分析等，都對當代的文化研究有著現(xiàn)實的指導意義。正如特里。伊格爾頓在?馬克思主義文學理論?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樣：“馬克思主義僅僅作為我們的歷史無意識的一局部而存在下去，肯定是不夠的，因為資本顯然不能解決自身給人類帶來的痛苦，而它早期的解放承諾早已耗竭?！R克思主義傳統(tǒng)在這一更為宏大的工程〔指社會主義〕中所能起到的詳細作用是不能預設的，……它是不僅很難一筆勾銷、而且肯定要在將來的任何變革中發(fā)揮作用的一種智慧、洞見和富有想象力的設想。〞[32]必須指出的是在當代西方文化研究的這種回歸中，馬克思主義的智慧和洞見還并未被文化研究者所進一步深化認識和領悟，回歸中也伴隨背離和變異，如鮑德里亞的“符號交換〞、新歷史主義對經濟支配原那么的回避、女權主義以性革命取代社會變革的偏頗以及后現(xiàn)代文化理論注重對話語、新技術和新文化形式的分析而無視從社會經濟系統(tǒng)來理解當代各種文化思潮等等。這種背離和變異所產生的現(xiàn)實語境及其原因還有待于進一步的深化分析和討論。注釋：[1]、[2]、[3]：雅克。德里達?馬克思的幽靈——債務國家、哀悼活動和新國際?，何一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13頁，第3頁，第22頁。[4]、[5]：參見理查德。約翰生?終究什么是文化研究?一文，引自羅鋼、劉象愚主編?文化研究讀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3頁，第5頁。[6][7]：參見弗里德里克。詹姆遜?馬克思主義與歷史主義?一文，引自張京媛主編?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18頁。[8]、[9]：參見霍爾?編碼，解碼?一文，引自羅鋼、劉象愚主編?文化研究讀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345頁，第347頁。[10]：弗里德里克。詹姆遜?文化轉向?，胡亞敏等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131頁。[11]、[12]：道格拉斯。凱爾納，斯蒂文。貝斯特著?后現(xiàn)代科學?，張志斌譯，中央編譯出版社1999年版，第149頁，第148頁。[13]：指從對群眾傳媒的政治經濟學和文化病理學的宏大批判，到對新聞或特殊系列紀錄片或電視肥皂劇制作的細致的經歷性審視的一系列著作。參見理查德。約翰生?終究什么是文化研究?一文。引自羅鋼、劉象愚主編?文化研究讀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23頁。[14]、[15]：參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