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思想史邏輯中的馬克思類本質理論還原與確證

1、世界思想史邏輯中的馬克思類本質理論還原與確證馬克思的類本質理論，歷來受到國內馬克思哲學研究者的重 視和爭議，特別是當西方馬克思主義日益成為學界的一門顯學以 后，研究馬克思早期思想或者早期馬克思哲學思想的學者群中出 現(xiàn)了探索譬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馬克思哲學原生態(tài)；世界思想史與馬克思思想邏輯發(fā)生學；西方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研究 當代性等種種理論思潮的可喜現(xiàn)象， 的確，在當代馬克思思想研 究領域，存在著很多值得探索和創(chuàng)新的領域， 本文試圖從哲學人 類學理論和實踐的雙重維度對馬克思類本質理論揭示的人類解 放理論即“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的思想以一種反思的邏 輯在世界思想史的層面進行追問和論證。一、

2、世界思想史邏輯與馬克思類本質理論“類本質理論”作為馬克思哲學人學思想的重要邏輯起點， 是在繼承批判黑格爾“異化”思想和費爾巴哈人本主義異化理 論的思想史基礎上創(chuàng)立的有著關鍵學術效應的觀念形態(tài)，本文出于學界研究的現(xiàn)實需要，以此作為一個切入點從世界思想史的發(fā) 生邏輯角度體觀馬克思類本質理論在馬克思主義思想史形成中 的地位和意義。人類本質理論的原初內涵。在手稿中，馬克思提出人是 類存在物的觀點。他說：“人是類存在物，不僅因為人在實踐上 和理論上都把類一一他自身的類以及其他物的類一一當作自己的對象；而且因為一一這只是同一種事物的另一種說法一一人把 自身當作現(xiàn)有的、有生命的類來對待，因為人把自身當作普遍

3、的 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來對待?！?“正是在改造對象世界中， 人 才真正的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這種生產是人的能動的類生活?！瘪R克思又在考察異化勞動剝奪人的類生活中，闡述了人的類本質及其異化。他指出：“人的類本質一一無論是自然界，還 是人的精神的類能力一一變成對人來說是異己的本質，變成維持他的個人生存的手段。異化勞動使人自己的身體， 同樣使在他之 外的自然界，使他的精神本質，他的人的本質同人相異化?！?“人 同自己的勞動產品、自己的生命活動、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的直 接結果就是人同人相異化?！瘪R克思在手稿的其他地方還頻 繁地使用“人的本質”這種說法，實質上講的也是類本質。例如， 他說：“這種關系通

4、過感性的形式，作為一種顯而易見的事實， 表現(xiàn)出人的本質在何種程度上對人來說成為自然，或者自然在何種程度上成為人具有的人的本質?！睆倪@些論述中，我們得出的 結論是：對人的類本質的存在，馬克思是肯定的。馬克思不僅肯 定人的類本質的存在，而且還具體闡述了人的類本質的內容。馬克思指出：“一個種的整體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于生命 活動的性質，而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類特性”就是類本質， 人的類特性就是人區(qū)別于他物的 類的規(guī)定性亦即類本質。馬克思認為，真正人的生活以勞動、實 踐為前提，這是人的類、人的本質。人是一種以實踐為本性的存 在。人通過生產實踐改造無機界，創(chuàng)造對象世界，這意味著他

5、不 僅以外部世界為對象，把外部世界作為直接生活的資料和生命活 動的材料、對象和工具，而且以人的本質和需要為對象，有了這 兩方面的意識，并通過自己的活動（實踐）使意識轉化為現(xiàn)實的 存在，實現(xiàn)人與外界的交往，按照人的需要、意志和意識或其他 種的需要使勞動（實踐）對象化、物化。正如馬克思所說：“通 過實踐創(chuàng)造對象世界，改造無機界，人證明自己是有意識的類存 在物，就是說是這樣一種存在物，他把類看作自己的本質，或者 說把自身看作類存在物?！鄙a、實踐是人的能動的類生活。通 過生產、實踐，自然界才表現(xiàn)為他的作品和他的現(xiàn)實。人的無機 的身體，即自然界，不僅僅是他的對象，而且是他的對象化，即 實踐、生產的創(chuàng)造

6、物，這是他的生命的本質。通過生產、實踐， 人不僅創(chuàng)造了人化的自然界，也創(chuàng)造了人的自身本質。所以，馬 克思才說勞動的對象是人的類生活的對象化，是人所創(chuàng)造的世 界，是人能動地、現(xiàn)實地復現(xiàn)自己，人通過自己的創(chuàng)造物可以直 觀自身?？傊R克思認為，人由實踐活動而生成為人，人的類 本質由實踐活動所規(guī)定，人是一種以實踐為本性的存在。世界思想史邏輯中的早期馬克思思想生成觀論綱。人類本質理論與早期馬克思思想：學界長期以來對待馬克思“類本質理 論”有一種共識即非馬克思主義地運用費爾巴哈的“類本質異 化”思想來考察私有制條件下人的生存狀況的產物，是手稿 中的“不成熟思想”。本文認為，這種觀點貌似合理，實際卻是對馬

7、克思思想的誤讀，因而是值得商榷的。首先需要澄清的是, 馬克思的“類本質理論”，雖然受到費爾巴哈“人的類本質”思 想的一定啟發(fā)，但卻與后者有著原則區(qū)別，不能將二者混為一談。 他的“類本質思想”，不但充分肯定了人的社會性、群體性，肯 定了社會性、群體性是人的本質，還把哲學的研究同政治經濟學 的研究結合起來，這使他看到了資本主義社會中工人同資本家尖 銳對立這一經濟事實，看到了資產階級經濟學家的勞動價值論同 資本主義私有制之間的深刻矛盾， 從而克服了費爾巴哈“人的類 本質”思想的抽象性和唯心史觀色彩。 類本質理論體現(xiàn)的唯物史 觀光芒同樣彰顯了其在早期馬克思思想研究中的地位和重要性， 也是我們正確對待馬

8、克思思想史研究及其在正確認識早期馬克 思思想形成與發(fā)展的邏輯起點和價值所在。早期馬克思思想史學論與世界思想史邏輯構成?？偟膩碚f， 學界對待馬克思早期思想的認識經歷了 “局部忽視”到“普遍 重視”的思想歷程。這一方面跟研究者采用的解讀方法有關，另一方面主要是受到傳統(tǒng)解讀模式和教科書體系的禁錮，在一定時期內必然形成的一種研究范式和解讀經歷。我們一般地說某位思想家在某個時期其思想尚“不成熟”并無不可，但這并不阻礙我們對其在整個思想史形成中重要性的研究且不能成為我們忽視 其存在的借口，更不能否認這位思想家從“不成熟”到“成熟” 的生命過程中那種一脈相貫的精神性狀或思想生長點。一個思想家的獨特的思想生長

9、點是他對歷史提供的諸多資源作選擇、棄取的內在依據(jù)， 據(jù)此， 無論他先后受過前人或同時代人多么深刻的影響， 他都不會因為某一時期的“不成熟”而成為他所推重的這一或那一思想家的精神的奴隸。 馬克思曾痛切感受和為之殫精竭慮的所謂“資本具有獨立性和個性， 而活動著的個人卻沒有獨立性和個性”的問題， 并沒有遠離我們所在的時代。 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逐步完善的過程中， 我們更應借重“馬克思對人類的當下處境做某種終極性的透視以求根治日見深重的文化疾患”的思趣和眼光， 并從世界思想史發(fā)生的邏輯出發(fā)去看待被我們矚望的馬克思應是生命化在我們的求索和奮爭中的親切而完整的思想者， 而不應是被從某一片面或斷面偶然化了

10、的一尊雕像。 在歷史的大寫的人中把早期馬克思思想史放在世界思想史的邏輯中進行把握，是對待馬克思學說的正確態(tài)度和重要方法論內容。二、類本質理論的原生邏輯與哲學人類學指認“哲學人類學”從字面上理解似乎是一種關于人類學的哲學，因而是一種擁有各種不同意指的話語。本文把它理解為：作為以往全部人類學理論的“終極關懷”意義上的哲學反思或一種“追問”。它是于 19 世紀中葉以后才逐漸在人類學語境中出現(xiàn)的，它曾被釋讀為“哲學的人學”而被引入“現(xiàn)代人類學”。 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認為“哲學的人學關注每個個人生活的不可索解的奧秘， 心理學的任何模型和圖式對它只能提供有限的理解。 哲學的人學不能形成一個學派， 而只能代

11、表現(xiàn)代各種不同思想所共有的一種趨向。 ”這一定義， 是人類在現(xiàn)代的又一次自我定位， 所以它就以一種人類學反思以現(xiàn)有的所有人類學理論作為批判對象， 而去探討和尋找“真正的人類學應當是什么？”問題的答案， 從而去尋求一種“人”的重新整合。 馬克思通過對異化勞動的研究， 從而提出的關于人的類本質理論， 正是在這一意義上， 把人作為整體， 作為類的存在進行本質的研究，從而建立了關于人的解放的具有普遍指導意義的學說共產主義學說。 馬克思把人的本質界定為一種類的存在， 把這種類的存在詮釋為一種人的自由自覺的活動， 是對傳統(tǒng)哲學人類學關于人的本質的質的突破， 體現(xiàn)在馬克思不僅把人理解為一種自然生命的存在，

12、更重要的是使傳統(tǒng)從種意識角度對人的本質的研究轉變?yōu)閺念愐庾R角度對人的本質的研究， 而且這種研究是建立在對活生生的處于感性活動中的現(xiàn)實的人的研究基礎上的。 因此突破了費爾巴哈關于人的本質的抽象的直觀的理解。 馬克思在 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 這樣對費爾巴哈批評道： “費爾巴哈不是對現(xiàn)實的本質進行批判，所以他不得不：（ 1）撇開歷史的進程，孤立地觀察宗教感情， 并假定出一種抽象的孤立的人類個體； （ 2）所以，他只能把人的本質理解為“類”，理解為一種內在的、無聲的，把許多個人純粹自然地聯(lián)系起來的共同性。”由此，我們可以看到， 馬克思關于人的類本質的論述是具有唯物主義歷史觀性質的， 他探討的人的類本質目

13、的是為實現(xiàn)共產主義尋找理論根據(jù)。 他的思路是這樣： 人具有類本質人的類本質是勞動類本質的異化是勞動的異化勞動異化形成私有制和生成資本家一一克服異化就要消滅私有制一一只有共產主義才能使人 的類本質復歸于人。馬克思的類本質理論的提出， 最終要解決的根本問題是“人 的解放”這一哲學人類學的核心問題， 而共產主義正是在這個總 問題中發(fā)生和取得自己的意義的。 人類解放從根本上來說是人自 己站立起來獲得自由自立的發(fā)展過程，自己實現(xiàn)自己的過程；而共產主義只是揚棄現(xiàn)存市民社會的異化行為，當這一任務完成之后（盡管這本身需要很長時間的艱難斗爭），它也就不再是歷史 的需要了。馬克思從來不承認某種具體的歷史階段和理想

14、具有終 極的性質，即使共產主義也是如此。 這一點正表明了他的世界觀 和人類觀具有徹底辯證的本質。那么如何實現(xiàn)“人的解放”，它 的現(xiàn)實基礎是什么？馬克思在 手稿中認為這個“現(xiàn)實的”基 礎，就是人類全部“文明”所從之起源的基礎一一“勞動”。“因為對社會主義的人來說， 整個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 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來說的生成過程， 所以關于 他通過自身而誕生、關于他的形成過程，他有直觀的無可辯駁的 證明。”一一這樣一種現(xiàn)實的基礎，在某種意義上說來才是批判、 揚棄以往人類學理論的基礎， 唯一應有的實現(xiàn)人的解放的哲學人 類學基礎。那么，在這一 “現(xiàn)實”的基礎上，“人的解放”也就 不再是

15、某種哲學反思或“追問”， 而是一種可以預期的“歷史理 性”一一一種人類的“現(xiàn)實”。 這一 “現(xiàn)實”就是“通過私有財 產及其富有和貧困一一或物質的和精神的富有和貧困一一的運動，正在生成的社會發(fā)現(xiàn)這種形成所需的全部材料；同樣，已經 生成的社會，創(chuàng)造著具有人的本質的這種全部豐富性的人，創(chuàng)造著具有豐富的、全面而深刻的感覺的人作為這個社會的恒久的現(xiàn) 實?！边@個“生成中的社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社會”呢？馬克 思并沒有直接把它稱為共產主義社會， 雖然他已經使用這個術語（完全和社會主義這個術語一樣）來說明未來社會制度的特征。他常常把由他創(chuàng)立的無產階級解放運動的科學理論稱之為人道 主義或完成了的自然主義。這并不

16、是說馬克思否定共產主義這個 概念，倒可以說，這同他對空想社會主義所持的否定態(tài)度有關。他給共產主義下的定義，“是人和自然界之間、人和人之間的矛 盾的真正解決，是存在和本質、對象化和自我確證、自由和必然、 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 它是歷史之迷的解答，而且知 道自己就是這種解答?！彪m然，關于馬克思的類本質理論在學術 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未受到足夠重視，但手稿畢竟第一次說出 了一一在“土地”、“資本”、“勞動”三者之間分離的基礎上 走過漫長歷史的“異化勞動”，是人作為類存在意義上的主體對 此大聲吶喊“非也”者，是作為類主體存在的人應當永遠反對和 抗議的“單純現(xiàn)實”的“一切”； 那么，“通過人并且

17、為了人而 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即人的解放就必然地成為了現(xiàn)代人類 學所應擁有的目的。三、類本質理論的當代反思及其實踐效應馬克思在手稿中令人信服地證明，私有制的積極的消滅不是世界歷史的最終目的， 而是繼續(xù)向前發(fā)展的基礎。 同時我們 必須注意到，馬克思把共產主義理解為完成人道主義的途徑，也就是理解為人的個性和社會關系的全面發(fā)展。他寫到：“共產主義是作為否定的否定的肯定， 因此，它是人的解放和復原的一個 現(xiàn)實的、對下一段歷史發(fā)展來說是必然的環(huán)節(jié)。 共產主義是最近 將來的必然的形式和有效的原則。 但是，這樣的共產主義并不是 人的發(fā)展的目標，并不是人的社會的形式?！币灰还伯a主義是一 個發(fā)展的環(huán)節(jié)，而非發(fā)

18、展了的完成的絕對。顯然，馬克思在這里 指的是他在手稿里作了深入探討的關于共產主義的狹隘（空想） 觀點。換言之，馬克思反對把共產主義的任務歸結為私有財產的 揚棄一一這不可能是無產階級的最終目的。馬克思說：“共產主義作為私有財產的揚棄，就是實踐的人道主義的生成”這是以 實踐的革命的行動為前提的。馬克思指出：“要消滅私有財產的 思想，有共產主義思想就完全夠了。而要消滅現(xiàn)實的私有財產， 則必須有現(xiàn)實的共產主義行動，歷史將會帶來這種共產主義行 動，而我們在思想中已經認識到的那個正在進行自我揚棄的運 動，實際上將經歷一個極其艱難和漫長的過程。”僅僅理解了異化，這是不夠的，這樣消滅不了異化，只是還要能親身感覺到異 化的消滅。必須在實際上消滅異化，達到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 實現(xiàn)“建立在個人全面發(fā)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生產能力成為他 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這不僅是工人階級解放 斗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