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首家質子重離子醫(yī)院今在滬開業(yè),第一年只收治300人,并非所有癌癥都能治

1、國內首家質子重離子醫(yī)院今在滬開業(yè)， 第一年只收治 300 人， 并非所有癌癥都能治制圖 /邵競制圖 /邵競1晨報記者 彭曉玲 朱國榮 穿過一段類似星際穿 越里的“太空走廊”，走進一個寬大的暖黃色多邊形“太空艙” 內，中間放著一張“床”，往上面一躺，一股射線照來，身上 的腫瘤就可以得到治療，整個過程沒有異樣的感覺，對腫瘤 周邊的臟器損害也非常小。這并非好萊塢大片中才有的鏡頭，而是真實的存在。今 天，擁有國際公認最先進放療技術的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 正式開業(yè)，這是國內首家、也是全球極少數(shù)同時擁有質子重 離子放射治療設備的醫(yī)療機構。被譽為“治癌利刃”的質子重 離子技術在國內出現(xiàn)，對很多在抗癌路上苦苦

2、掙扎的患者來 說，又多了一個延續(xù)生命的機會。 引進“太空艙”十年磨 一劍 在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一個會議室的墻上，寫著 的“十年磨一劍”五個紅色大字非常醒目?；貞浧馂榱艘M“太 空艙”的經歷，一路走來的項目負責人、 上海申康醫(yī)院發(fā)展中 心副主任諸葛立榮由衷感嘆道： “就像取經一樣，我們終于取 到了真經?！痹缭?1998 年，上海就開始關注國際上放射治療腫瘤這 一前沿技術。 2003 年 7 月，正式啟動項目前期調研。 當時， 專家們除了在該引進質子技術，還是重離子技術的路徑上有 分歧，上海還面臨要建成一家這樣的醫(yī)院，投資成本太高等 客觀困難。 “設備太貴，回報時間太長。 剛開始國企和民營企 業(yè)

3、來參與的積極性很大， 但最后都走了。 ”諸葛立榮搖著頭說。不過，這并沒有阻擋上海在尖端腫瘤技術上探索的決心。 在前后召開了近 30 次專家論證會，實地考察了 7 個國家的 17 個質子、重離子中心和科研機構，形成長達 10 萬字的調 研論證報告后， 2009 年 2 月，在召開的一次專家咨詢論證 會上，所有與會專家最終達成一致意見。隨后，上海市政府 決定引進質子重離子技術。2008 年，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進行全球招標，引進 了一套德國西門子公司的設備，又經過前后 6 個月的談判， 最終落實好設備引入的各種事宜。 建醫(yī)院地面沉降要求 超嚴 2009 年，醫(yī)院進入施工階段。由于質子重離子技 術非

4、常精準復雜， 對建筑施工的要求也非常高， 破土動工后， 難題一個又一個擺在面前， “很多建筑要求都是國內以前沒有 的，當時有專家看了后說，這些要求根本做不到”。其中一個難點是，怎樣才能達到質子重離子設備需具備 的輻射安全保護要求。由于設備運行時有射線射出，為了確 保安全，防止輻射外泄，德國提出的建筑沉降要求是，一年 10 米地基沉降范圍不能超過 0.025 毫米，而地處長江入?？?的上海， 地下基礎恰恰又是軟土層， 施工難度極大?！盀榱私?決這個問題，一些退休的老專家都請來參與施工討論，最后 決定在地下第九層打下樁。 ”諸葛立榮介紹，醫(yī)院開工時， 打 下去的地樁深度是 68 米，一共打了 72

5、9 根樁。這些打下去的地樁，經過第三方建筑設計公司連續(xù)幾年 觀測后，均達到了要求，德國專家也非常佩服。醫(yī)院基礎建設完成后，德國西門子公司又歷時兩年半， 才完成整套系統(tǒng)的安裝。 2014 年，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 迎來國家食藥監(jiān)總局的審批。在經過前后長達 8 個月的檢測 后，確定設備能進入臨床應用后， 2015 年 3 月，國家食藥 監(jiān)總結頒發(fā)出國內首張質子重離子系統(tǒng)設備進口注冊證?！耙宦纷邅碛龅搅颂嗵嗬щy，但是最后我們都做到 了?！闭f起 10 年來，上海率先在國內進行質子重離子技術應 用的坎坷探索和不懈努力，諸葛立榮多次發(fā)出這樣的感概。 澄清 3 誤區(qū) 誤區(qū) 1是治癌神器？真相：僅是局部治

6、療手段 “醫(yī)生，我的病情很嚴重， 到處治療都沒有效果，你一定要幫幫我。 ”日前，一名肺癌晚 期患者得知質子重離子技術后，專程帶上厚厚一疊病歷材料 來到質子重離子醫(yī)院。門診專家檢查后發(fā)現(xiàn)，他的癌細胞已經全身嚴重轉移， 只能遺憾地說，這種情況下，其實并不適合采用質子重離子 治療。但是，這名患者并不甘心，依然執(zhí)著地堅持：“你在我 每個轉移的癌細胞上都照射一下，肯定能治好的?！鳖愃频囊荒?， 在質子重離子醫(yī)院門診室經常出現(xiàn)。 “很多 患者會在電話里咨詢，得到不能治療的信息后也不愿意放棄， 他們會專門到醫(yī)院再找醫(yī)生，有人甚至不遠千里從四川等地 趕來。 ”門診部的苗醫(yī)生說， 在他遇到的病人中， 大部分患者

7、來咨詢時癌細胞已出現(xiàn)多發(fā)轉移， 有些患者只有 40 50 歲， 上有老下有小，“非?？上У氖呛芏嘁呀洸环现委熤刚髁?。 他們一走，對家庭將是毀滅性的打擊，我很痛心，但也很無 奈”。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臨床技術委員會主任、復旦大學 附屬腫瘤醫(yī)院院長蔣國梁也說，腫瘤治療是世界性難題，主 要有外科治療、放射治療和內科治療三大手段。盡管質子重 離子技術是世界上公認的最先進的放療技術， “但它僅是一個 局部腫瘤的治療手段，很多中晚期的腫瘤還要聯(lián)合化療、外 科系統(tǒng)治療”。蔣國梁強調，質子重離子只是一個治癌利器，但肯定不 是神器， 對它絕不能神化， 以為對所有情況的腫瘤都有效果，否則就會給患者造成誤導可不做

8、外科手術？誤區(qū) 2真相：治癌應多線作戰(zhàn) “有些老人，心臟內就裝了 5 個支架， 這種情況下再進行外科手術， 風險確實很大?！笔Y國 梁說，根據臨床試驗和國際經驗，重離子質子對很多腫瘤患 者，尤其是老年腫瘤患者，還有心肺等功能不夠好的患者， 提供了一個療效好、副作用小的治療選擇機會。另外，外科 手術會帶來一定的創(chuàng)傷，一些不適合做手術，或者拒絕做手 術的患者也可以選擇質子重離子技術放療。那么，是不是有了質子重離子技術，就意味著今后腫瘤 患者都可以不用做外科手術了？對此，蔣國梁強調，很多腫 瘤有幾種治療方法、或者需要多種方法聯(lián)合治療，醫(yī)生會根 據患者的具體病情、仔細分析并告知病人每種方式的療效與 副作

9、用。作為影像診斷醫(yī)生，門診部的苗醫(yī)生也告訴記者，腫瘤 治療是多線作戰(zhàn)，不管是手術還是放療、化療，都有各自擅 長的領域， “而質子重離子技術在其中， 就是增加一種新的有 力武器?！泵玑t(yī)生認為，綜合各種醫(yī)療檢驗手段、比如 CT 、 磁共振、超聲、血液檢查、胃腸鏡等技術，通過優(yōu)化組合， 早期發(fā)現(xiàn)腫瘤具有極其重要的社會價值和意義。通過早期檢 查、及時發(fā)現(xiàn)腫瘤，運用質子重離子技術或其他腫瘤治療技 術、可以最小的代價、達到很好的治療效果。例如，美國多 個大規(guī)模專業(yè)研究均表明，對于高危人群，定期的低劑量肺 部 CT 檢查明顯優(yōu)于普通胸片，可以發(fā)現(xiàn)早期肺癌并提高患 者生存率。 誤區(qū) 3所有腫瘤都能治？真相：目

10、前較成熟的僅 7 種 2014 年 6 月至 9 月， 質子重離子醫(yī)院對 35 例患者進行了臨床試驗，這些腫瘤治 療的臨床試驗療效都不錯，之后，更多腫瘤患者找到醫(yī)院， 希望得到救治。然而，從新加坡應邀來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 院工作的放療專家、 常務副院長陸嘉德教授表示： “質子重離 子技術不是所有的腫瘤種類都能治療?！标懠蔚抡f，2014 年臨床試驗治療的 7 種惡性腫瘤分為， 頭頸部（顱底脊索瘤、鼻腔腺樣囊性癌、顱底軟骨肉瘤） 、 胸部（原發(fā)性肺癌和轉移性肺癌） 、腹盆腔部 （原發(fā)性肝癌、 腹膜后軟組織肉瘤、前列腺癌） ，這幾種治療技術在國外已 經比較成熟。醫(yī)院正式開業(yè)后，治療種類可能還會謹慎增

11、加 到 14 個到 15 個?！暗?，一定是國外已經治療過的、技術 比較成熟的病種，尤其是與這 7 種腫瘤比較類似的、或者接 近的病種，才會納入治療范圍，如和顱底脊索腫瘤比較接近 的顱底軟骨腫瘤?！标懠蔚陆榻B，有些罕見的腫瘤，國外也沒有研發(fā)過或用 質子重離子技術治療得比較少，我院會比較謹慎地開展治療； 另外還有一些腫瘤發(fā)病率很高，但也沒有用質子重離子治療 過，仍需要研發(fā)， “但很難說清時間表。首先看治療的安全性， 有限性。總之，推進的過程是先從我們有經驗的，再進入無 人區(qū)”。蔣國梁強調，根據德國、日本、美國的經驗，對胃腸道 腫瘤，如腸癌、胃癌，用質子重離子技術治療有一定的難度， 目前首選還是外

12、科手術治療，白血病也不適合用質子重離子 技術治療。 醫(yī)療普及 6 問 “手術室”里有什么？ 治療床、 “機器手”和治療儀 從漫長的康新公路拐進， 穿過一個草坪，車在一個大門前停下。四周環(huán)境優(yōu)雅，很像 是一個度假酒店。這就是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它毗鄰迪士尼，與上海 國際醫(yī)學中心相對，擁有四間名為“質子重離子”的治療室。 “每一層墻體差不多有 1 米，里面還有 8 層厚鋼板。”在一名 工作人員的帶領下， 記者穿過一段類似迷宮的走廊， 據介紹， 這樣的走道設計，既可以隔離輻射、又可以自動感應人員進 出。曲曲折折走了幾個彎道后， 質子重離子治療室映入眼簾。 房間是暖黃色，很寬敞，四周是多邊形的墻，很

13、像科幻片中 常見的太空艙。里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中間是一張一人寬的 治療床，頂部則是一個巨大的可以收縮的“機器手”，床的頭 部還有一個 iPad 大小的白色盒子一樣的治療儀器。 “手 術室”為何沒醫(yī)生？醫(yī)生在一墻之隔的操控室 在進行治療時，“太空艙” 里只有病人，不會出現(xiàn)醫(yī)生和護士，這些看似簡單的設備， 各自擁有很大的功能：病人躺下后，“機器手”會上下舞動， 像護士一樣幫助患者把體位調整到最佳位置。治療床則會根 據需要，進行前后、左右、上下自動調整。而這一切，其實都是在與“太空艙”一墻之隔的操控室內 完成的。 這里有多臺電腦， 還有治療設備。 治療時，物理師、 主治醫(yī)生等醫(yī)療團隊的工作人員都會出

14、現(xiàn)。當機器啟動，他 們會找到掃描出來的腫瘤組織細胞，經過精準定位后，治療 床頭的那個白色小盒子中，會向病人身上射出一道射線，這 就是粒子束流，它會精確擊中腫瘤靶區(qū)從而達到治療目的。在醫(yī)院的地下，還有一個直徑達 21 米的同步加速器， 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質子和重離子束流， 當加速到光速的 70% 后，一股束流就可以進入治療室，并能治療人體內 30 厘米 深度的腫瘤。而這，也是許多手術中器械無法操控作用到的 深度。 質子重離子如何治療？治療方式要依據病人實際情況 所謂質子，是指氫原 子剝去電子后帶有正電荷的粒子；重離子是碳、氖、硅等原 子量較大的原子核或離子。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技術委員會主任蔣國梁介

15、紹，在兩種 放射性治療方式上，要看病人的實際情況，必要的時候還會 兩者相結合。 “當腫瘤長在遠離關鍵臟器的位置時， 會直接采 用重離子治療，如果靠近關鍵臟器尤其是靠近消化道，會考 慮光子放療聯(lián)合重離子放療，或質子聯(lián)合重離子放療。比如 胰腺癌中胰頭部位的腫瘤和十二指腸是完全貼在一起的，如 果全部用重離子治療的話，對十二指腸的影響會較重，如果 把兩者結合起來會避免嚴重毒性和副作用?！睋?，每個療程中，患者平均需接受 37 次質子治療， 12 次重離子治療。 如何防“打偏”？引進“呼吸門控技術” 在質子重離子的治療過程中， 全程均通過電腦和“機器手”完成。為此，有患者和家屬擔心， 如果病人躺在床上，

16、因緊張導致呼吸緊促，而此時又恰好要 進行肺癌等惡性腫瘤的治療時，會不會出現(xiàn)癌細胞“打偏”， 導致患者被誤傷的情況？“對于運動腫瘤，特別是隨著呼吸而運動的腫瘤， 如肝癌、 肺癌、胰腺癌等，在放射治療中是會隨著呼吸而運動的。為 此我們引進了控制呼吸的 呼吸門控技術用，這種技術之后， 對腫瘤照射的準確度會提高，對正常組織的照射性損傷會減 少?！笔Y國梁說。在醫(yī)院提供的一段視頻上記者也看到， 這些 腫瘤患者在治療前會先佩戴一個呼吸監(jiān)測裝置，可以監(jiān)測到 他們呼吸的頻率，隨后根據不同的頻率再進行放射治療。蔣國梁說，此前，“呼吸門控技術”僅德國在 1 例患者身 上使用過。而上海市質子重離子醫(yī)院在臨床試驗期間，

17、成功 應用到了 3 例肺癌患者的治療上， 并均取得了比較好的效果。 如何避免副作用？到達病灶后才瞬間釋放能量在腫瘤治療中，放療是一種常見方法。但是，目前應用很廣的傳統(tǒng)光子放療，一進 入人體就是高能量，隨之產生的毒副作用也很大，不僅會傷 害周邊臟器，還會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而作為兩種不同射線的質子和重離子， 因為有一個“布拉 格峰”的特殊能量釋放軌跡， 也就是可以通過人為技術對其釋 放過程進行控制?！霸诘竭_腫瘤病灶前，質子重離子射線釋放的能量不多。 一旦到達病灶，射線會瞬間釋放大量能量，整個治療過程好 比是針對腫瘤的 立體定向爆破?！笔Y國梁這樣解釋質子重 離子的治療過程。除了對腫瘤周邊的正常組織

18、和器官有所保護，會比傳統(tǒng) 的光子放射更好，重離子治療對惡性腫瘤的殺傷性也更強。 特別是那些抗拒光子放療甚至是質子放療的腫瘤，比如黑色 素瘤、軟組織腫瘤、腺樣囊性癌等包含大量乏氧細胞的惡性 腫瘤，有更強的殺滅效應，和光子比要增加 2 至 3 倍的殺傷 效果?！百|子和重離子技術是國際公認的最先進、 最尖端、 最復 雜的放療技術?！笔Y國梁說。此前，技術僅由德國、日本、美 國少數(shù)發(fā)達國家擁有，全球作為醫(yī)療用途的相關裝置也僅有 30 余臺。 治療費多少錢？每個療程均價 27.8 萬元 由于質子重離子醫(yī)院投入 資金龐大，后期維護成本也很高昂，因此治療費用不菲。從 國際上看，美國盡管只有質子治療技術，但費用卻最高，比 日本和德國都貴 2 倍左右。上海市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