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講義-《科學的人文起源 》

科學的人文起源

【關(guān)鍵詞】科學誤解人文起源希臘科學精神

【課程簡介】

科學本質(zhì)是一種特殊的人文。我們要從人文的角度來思考科學，

要從文化的角度來考慮科學，人文是我們一切事情的出發(fā)點和最終歸

屬。

本課程從中國人對科學的誤解、科學的人文起源、古代中國為何沒有

科學、希臘科學精神的起源為我們進行了詳細解讀。

【大綱】

一、中國人對科學的誤解

二、科學的人文起源

三、古代中國為何沒有科學

四、希臘科學精神的起源

第一節(jié)中國人對科學的誤解

很高興跟大家一起來分享一下關(guān)于科學的一些看法。我們知道這

個科學是現(xiàn)代社會，現(xiàn)代社會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它代表著一個國家

的綜合國力，尤其是最近中美貿(mào)易爭端，使大家更進一步認識到，一

個民族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強大的科學，那么它總歸是要受制于人的，

所以這個問題也并非只是個單純的理論問題，而實際上是一個非?，F(xiàn)

實的問題。我首先要強調(diào)的是就是說中國人在近代，他其實對科學是

非常推崇的、非常推崇。從五四以來得學生賽先生，我們中國人基本

上把科學看作是西方富強的一半的原因，甚至越往后看的是當我們德

先生很難以實現(xiàn)的時候，我們更多地把希望寄托在賽先生身上。所以

五四以來，像科學救國、科技報國、科教興國，屢次成為中國的核心

的這種國策。在民間，中國人也是對科學非常推崇。早在3。年代科學

論戰(zhàn)的時候，基本上我們可以看到科學與玄學論戰(zhàn)的時候，基本上科

學是大獲全勝。知識界沒有人會真的支持玄學而反對科學。所以胡適

當年就講，他說近幾十年有一個東西到了我們中國來，基本上沒有人

敢說個不字?；旧蠠o論是反動派還是還是革命派，守舊派還是維新

派，激進的還是保守的。科學這個東西就是在十二十世紀上半葉就已

經(jīng)就征服了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就不用說了，科學仍然是是中國普通

老百姓心目中一個阿拉丁的神燈，是一個責任石。所以中國人對科學

是非常推崇。到今天，中國仍然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科普法，全世界

只有中國有科普法科學普及法，科普法規(guī)定，人們都應(yīng)該熱愛科學。

換句話說，如果你不熱愛科學，你屬于犯法行為。是吧？所以中國對

科學的熱愛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可是我們也同時要看到，中國人在科

學原創(chuàng)成就方面是遠遠達不到這種平均水平的。中國那么多人口，這

么多的智力資源，可是我們每年諾貝爾發(fā)獎諾貝爾獎發(fā)獎的時候，都

跟我們就沒有關(guān)系。這就給我們提出一個非常深刻的問題，為什么中

國的社會如此的推崇科學、熱愛科學，而我們中國的智力資源又這么

豐富，可是為什么就可以搞不上去，一到這個關(guān)鍵時刻，一看需要原

創(chuàng)的時候，我們就不行什么原因。但是我想原因是比較多的，這很難

說是某一個單一的原因。

但是我是很愿意分享我提出的一個原因。我們中國人雖然熱愛科

學，也學習科學，但是對科學充滿了誤解，這是個主要的原因。特別

是我們做理論的人喜歡找這個觀念上的原因，這個當然有可能是失之

偏頗，但是我們講一講供大家參考。我認為中國人對科學有兩個非常

明顯的誤解。第一個誤解是什么？就叫做科學技術(shù)不區(qū)分?！翱啤?/p>

“技”不分,結(jié)果就是以“技”代“科”，“科”“技”不分,以

“技”代“科”。你比如說我們系，我是清華大學科學史系的，一般

人都會說是您科技史系的，那就很容易說，我說我是科學史系的，對

科技史系很好，他就下意識就把科學說成科技。當然你說什么是科技

的時候，他是腦子想的是技術(shù)，科學沒了。就是說在我們漢語現(xiàn)代漢

語的下意識里，它基本上就是有“技”無“科”，以“技”代

“科”，“科”“技”不分，“科”“技”混淆，這是一個非常大的

誤解

那么第二個誤解有關(guān)系的是什么呢？實際上就是對科學的功利主

義態(tài)度，功利主義功用主義態(tài)度。我們比較容易理解，比較容易接受

什么科學技術(shù)是第一生產(chǎn)力這樣的說法。但是這個說法里面，正如第

一個混淆一樣的，它是沒有區(qū)分究竟是技術(shù)是生產(chǎn)力還是科學是生產(chǎn)

力。我們知道技術(shù)通常是生產(chǎn)力，技術(shù)創(chuàng)新帶來新的生產(chǎn)力得出現(xiàn)，

這是沒問題的。但是科學就要打個問號。因為有些科學它能夠直接轉(zhuǎn)

化為技術(shù)，當然它就是生產(chǎn)力，甚至是第一生產(chǎn)力。有些科學暫時不

能轉(zhuǎn)化，但是未來有可能轉(zhuǎn)化，所以它屬于潛在的生產(chǎn)力。還有一些

科學，它可能永遠也轉(zhuǎn)化不了生產(chǎn)力。那么怎么理解這一部分科學？

這部分科學在什么意義上叫做科學？它的整個科學發(fā)展戰(zhàn)略中扮演什

么角色和地位，這我們就不清楚了。過去因為我們國家比較貧困，所

以主要的策略是叫做有所為，有所不為，基本上有所為的部分就能夠

能轉(zhuǎn)化為生產(chǎn)力的部分，有所不為的就不能轉(zhuǎn)化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慢

慢就清楚地看到，能夠轉(zhuǎn)化的，它是奠基于不能轉(zhuǎn)化的之上。你如果

只盯著能轉(zhuǎn)化的，忽略不能轉(zhuǎn)化的，那么最終你仍然達不到科技的頂

峰。你不能可持續(xù)發(fā)展，持續(xù)發(fā)展乏力，然后永遠只是追趕型的，而

不能夠真正的超越，真正的引領(lǐng)，真正的走在前列，是吧？所以我想

這兩個問題，這兩個誤解其實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兩個誤解。這兩個誤

解其實它使得我們中國在科學教育、科技政策、科學家政策、科學研

業(yè)績的評估諸多問題上，都有一些系統(tǒng)的偏差。我想在糾正偏差之

前，需要對一些基本問題做一些反思。

那么最后基本問題是什么？就究竟什么是科學？科學是怎么起源

的？我們中國人有一個非常普遍流行的看法，在科技不分的情況下，

我們就是認為人要生存，要發(fā)展就得搞科技，就得搞科學，可是這是

一個完全的誤解。大家知道科學轉(zhuǎn)化為技術(shù)，從而轉(zhuǎn)化生產(chǎn)力是在19

世紀才開始。19世紀以前的科學基本上不能說百分之百，它是沒有什

么用的。19世紀以前的科學基本上沒有什么用。就說牛頓十六十七歲

的牛頓。牛頓力學出來以后有什么用？沒什么用處。他為國民經(jīng)濟增

長有什么貢獻嗎？沒什么貢獻。當時英國社會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

確定海上船舶的精度問題，經(jīng)緯度那個精度，皇家協(xié)會的這幫人束手

無策，沒有辦法。這又是一個鐘表匠發(fā)明了一套辦法，制造精密的鐘

表來確定精度。也就是說19世紀以前，這個課純粹科學，對國民經(jīng)濟

增長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都沒什么用，基本上沒什么用。不能全部說沒用，

但是我就一個問題，如果按照我們一貫的看法，科學技術(shù)來源于生產(chǎn)

力的發(fā)展，來源于一個民族的生存，要吃飯，我們俗話說，怎么回

事？是以前的科學，為什么會出來？他居然不有助于我們吃飯。

在人類歷史上，那些偉大的民族和偉大的文明，它都是沒有科學

的。羅馬帝國統(tǒng)治地中海環(huán)地中海地區(qū)六七百年，羅馬人不喜歡科

學，蒙古人打遍天下無敵手，橫跨歐亞大陸。龐大的帝國，蒙古人不

喜歡科學，還有我們中國，當然這是個問題了。我們一般認為中國古

代是沒有科學的，但是我們的文明仍然鼎盛。也就是說有科學的民

族，像希臘民族，它很快就滅掉了。所以這就對我們提出一個非常我

認為是非常尖銳的問題。一個不以提高生產(chǎn)力為目標的科學，它究竟

是怎么起源的？是吧？

第二節(jié)人文的視角

所以我想今天我們就從這個話題入手，講一講，科學的人文起源

這個話題。第一個，我們要確立一個就是一個思考的路線。如果你單

純從技術(shù)角度來思考生產(chǎn)力這個角度思考問題的話，那么很可能就是

你抓不住要點因為19世紀以前的科學不是以生產(chǎn)力而著稱的，不是以

中國的國民經(jīng)濟什么生長有好處才產(chǎn)生出來的。因此你從這個思路找

就找不到起源，也找不到為什么中國古代沒有科學這樣的一個企業(yè)，

所以我們需要有一些新的思路。那么這個新的思路是什么呢？新的思

路，我們從人文的思路，你單純從科學本身找起源找不到，你必須從

人文的思路來找這個起源。那么為什么要從人文的思路找起源？原因

很簡單，這是一個關(guān)乎哲學上的一個變化。就是說人類的一切基本現(xiàn)

象，它本質(zhì)上都是人文現(xiàn)象，基本現(xiàn)象都是人物現(xiàn)象。當然我們都知

道今天科學時代，我們知道人其實是動物演化過來的，人本身就是動

物界的一的一個成員。但是那就請問人和動物的區(qū)別又是什么呢？是

什么時候我們跟普通動物要區(qū)別開來，那就是因為我們有文化。那么

人為什么要有文化？這個問題我們先要講一講。

我們知道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它有兩個基本的指標，第一個指標

叫做直立行走，就是人類適合普通哺乳動物一個最大的區(qū)別就是它是

直立行走，直立行走帶來了手的自由，手不再參與這個步行。手自由

騰出來了，可以做事情。第二個，腦袋成了身體中最高的部位，所以

腦袋高，高傲的隆起，所以使得他可以看看得遠。這是人類的一個進

化指標，當然這個指標也很難說是好是壞?，F(xiàn)在我們?nèi)祟惗加幸恍└?/p>

種腰椎頸椎，什么那些毛病，都是屬于直立行走帶來的后患。這我們

就請且不論談。那么人類第二個指標就是要腦量變大，就大腦，我們

都知道人類是動物界，哺乳綱靈長目，人科人屬人種，下面的智人

種，亞種。什么叫智人種？就是你腦袋特別大。我們當然覺得很自

豪，智商高的意思。當然智商高是不是好也很難說。俗話說得好，你

這個人類能量就這么多，你腦子消耗能量多了，其他部分能量就不

夠。對吧？但是大腦它在睡眠的時候，就那么一塊物質(zhì)消耗人體總能

量百分之四五十，要差不多一半的能量被腦子消耗走，就相當于說他

電腦CPU部分是最耗能的，那么結(jié)果就是我們肌肉的萎縮，說你要給

我們類人猿兄弟去比的話，它的肌肉比我們發(fā)達得多。因為我們長腦

子就不長肌肉，總歸你就長一頭。那么在特定時期腦子管用還是肌肉

管用也不好說?，F(xiàn)在我們都承認腦子更管用，是吧？但是甭管怎么

說，直立行走也好，腦量變大也好，它都是人類進化中偶然產(chǎn)生的兩

個現(xiàn)象。

把這兩個相結(jié)合在一起就造成一個尖銳的矛盾。的教育尖銳矛什

么矛盾呢？直立行走，它必然帶來人體整個骨骼的變化，最大的變化

就是盆骨變窄，盆骨不要不變窄的話，就沒法直立行走。普遍的盆骨

變窄，盆骨變窄，而大腦腦量又增大，它造成的尖銳的矛盾是什么

呢？就是婦女難產(chǎn)，婦女難產(chǎn)成為人類物種極為獨特的現(xiàn)象。其他的

物種都沒這毛病。很少見到說動物界有難產(chǎn)的。當然也不是完全沒

有，極為偶然，而人類難產(chǎn)是極為普遍的。就是說直立行走和腦量變

大造成的尖銳的矛盾，使得人類的難產(chǎn)成為極為普遍的現(xiàn)象。在過去

醫(yī)療不夠發(fā)達的情況下，幾乎每一個人都能發(fā)現(xiàn)你的周邊的親戚朋友

里面有難產(chǎn)現(xiàn)象的發(fā)生。所以難產(chǎn)是人類兩種進化傾向交織在一起，

必然導致后果，而這個后果還是被進化給進化之后的。再沒進化之前

什么樣呢？在動物界按照你的腦量的大小，可以算出來你的嬰兒在娘

胎里面的孕育的時間，它是起一個線性比例關(guān)系。人類的成體它的基

本平均腦量是145。毫升。你看我們類人猿兄弟只有二三百就就二三

百三四百，比我們少了太多。按照這樣一個腦量計算的話，那么一個

人類的嬰兒，他的足月這個發(fā)育應(yīng)該是21個月，21個月叫做足月，

可是你要知道21個月的嬰兒他腦子就太大了，就沒有一個婦女能生出

來。所以進化采取的基本策略是什么呢？就是讓人類整體早產(chǎn)。所以

某種意義上說，在座的諸位都是早產(chǎn)兒。我們都是早產(chǎn)兒，我們都是

九九月九個月是吧？就生下來了。那么早產(chǎn)兒的后果是什么？就是人

類的嬰兒生下來以后，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干不了。動物生下來該干

什么干什么，很快。而人類嬰兒生下來以后，既不能直立行走，也不

會講話。他基本上就是他沒長成一個半成品，說是通過他的提前出生

來避免盆骨變窄和腦量變大這樣一個矛盾，這造就了人物種它一個新

的進化模式。他什么呢？就是說體外發(fā)育和后天發(fā)育，后天生長。后

來生長是什么？就是叫做文化，這為什么動物學人類需要有文化，而

動物沒有文化的原因，動物只需要通過他的DNA就可以注定它的生物

界在自然界可以存活，而人類不行。我們經(jīng)常說人和人的差別比人和

動物的差別還大，這話一點不講。人不是靠他的DNA來澄清人的，人

類的嬰兒如果你不放在人群里養(yǎng)的話，你放在狼群里去被狼母狼叼走

的話，那么他會成為一個狼孩。被母豬叼走的話，它會成為一個豬

孩。你要知道如果豬崽子被狼叼走了，它是成不了狼豬的。它一日為

豬，終身為豬，它變不了。只有人類是可以變的，就人類具有極強的

可塑性。這件事情的哲學上講，就是說人具有一種對無的領(lǐng)悟能力，

人可以知道什么叫無，人是基于無而成就自己的。所以換句俗話說，

就是人不是基于DNA的，DNA當然起作用，但是我們一般說一個人

是人，不是靠他DNA而靠他的后天的養(yǎng)成，后天養(yǎng)成就是文化，就是

文化。

所以我們說你要理解一種文明它的不同，你要考慮它的文化類型

是什么？文化類型是可以來揭示，來揭示這個某一些現(xiàn)象為什么發(fā)

生？某些為什么不發(fā)生的原因？我們剛才講過了，科學來說，對我們

中國人它就是一個陌生的舶來品?？茖W不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土特產(chǎn)，

從名字科學的是日本人翻譯，西方的science翻譯過來的，這個清朝

末年我們的翻譯基本上是什么？我們翻譯早年翻成格致學，格物致

知，儒家不是講格物致知，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所謂的

science是比我們早年就一層格物學，就給我們?nèi)寮腋褡趾芟?，格致?/p>

格物，后來區(qū)別儒家叫西學格致等等。但是這些譯名都沒有流傳下

來，最后真正留下來是日本人科學被傳下來了，也就是我們中國古代

沒有這個詞，沒有這個詞，那就是沒這個東西。我們有時候說無其

名，有其實，這個事情就比較勉強了。沒這個名，你說有其實的，請

問你必須有你的名，你的名是什么？如果你相應(yīng)的名也沒有，那就說

明你根本就無其實，你那個實是追認的。所以中國古代既沒有這個

名，它也沒有這個實，歷史上看技術(shù)你當然是有的，我們也有什么工

部。工部就算是工程技術(shù)一類的，科學是什么？沒有科學這個東西。

科學家有沒有？當然也沒有了。你可以追認，但當時至少他自己不知

道自己是科學家，也沒有科學家群體，也沒有科學家政策，也沒有政

府的科學政策，都沒有，技術(shù)是有的。如果你真的想把技術(shù)可以分開

的話，你看得很清楚。中國古代就是一個有技無科的這么一個，科學

是一個純粹的從西方這個傳過來的，基本上我們可以說。

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大學里面學理工的人怎么從來沒有學中國古代，

哪個學哪個院系，說是我們學中國古代去搞那個沒有。除了我們科學

史系之外，沒有理科院系，工科院系從中國古代學起，一個都沒有可

以說。為什么？因為現(xiàn)代的科學技術(shù)都是西方過來的，那么中國古代

沒有科學，這就是個問題。為什么沒有？當然我們有一個著名的李約

瑟難題、李約瑟的問題。李約瑟當然是一個對中國人民非常友好的一

個一個西方著名的科學家。他在5。年代提出一個問題，就是說他的問

題就是說中國古代在科學技術(shù)方面十分領(lǐng)先，為什么近代科學沒有在

中國發(fā)生？這個問題討論了好多年，其實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假問

題。當時因為我們中國人那個時候積貧積弱，5。年代還遭受西方列強

的圍堵，所以那個時候有西方的大人物幫我們說話，我們特別感謝

他。而且尤其他李約瑟問題有兩句話，第一句話說中國古代實際上很

發(fā)達，我們中國人聽了很受用，就特別喜歡這個問題，其實主要是喜

歡第一句話，到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很清楚，第一句話根本就不成立。中

國古代根本沒有科學，你怎么去你就問說中國近現(xiàn)現(xiàn)在可以怎么沒到

中國誕生，這就是個假問題?，F(xiàn)在我們看的越來越清楚了，現(xiàn)在因為

我們中國某種意義上說已經(jīng)比過去要自信的多，過去我們還是不太自

信，不太自信的時候，就比較計較這個事兒?，F(xiàn)在我們就比較敢于承

認這一點，就是說的確是沒這個東西。我們中國有“技”無“科”，

現(xiàn)在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是為什么有“技”無“科”。在李約瑟之前，

中國的知識分子都深刻地認識到，中國古代沒有科學。二三十年代那

些有名的知識分子寫文章都寫的是中國古代為什么沒有科學？像什么

竺可楨、馮友蘭等當年的一些有識之士都是寫這種文章，題目叫做中

國古代為什么沒有科學？

到了李約瑟以后，他改了名字了，改成中國古代科學很發(fā)達，為

什么近代落后了？其實當年馮友蘭先生就講得很清楚，他的中國古代

沒有科學，不是別的原因，是因為中國的文化就其價值觀而言，它不

需要這個東西，它不需要這個東西。有沒有他不是不關(guān)乎你的治理水

平，不關(guān)乎你人民群眾要不要吃飯，要不要過幸福生活，不是那個問

題。只不過現(xiàn)在科學成了國家發(fā)展人民幸福的跟一個根基，所以我們

覺得中國古代說沒有科學，說起來好像這個難以自信，或者我沒有面

子，變成這么一個問題。但現(xiàn)在這個理解實際上是一個就是一個不正

確的歷史觀，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要考慮的問題是說，中國古代為什么沒

有科學？究竟它是一種什么樣的文化？是一種什么樣的文化價值，導

致我們沒有走上科學這條路子。

第三節(jié)中國文化

所以我想今天我們就做一點中西對比的角度，看看中國文化是個

什么樣。那么西方文化是個什么樣？或者希臘文化是個什么樣？那么

我們就看到為什么中國文化背景下，它是不可能出現(xiàn)科學這個東西。

而在希臘文明里面它倒是順理成章。所以我們想通過這樣一個比較。

那么第一個我想講一點就是中國文化。當然我想我們這次課傳統(tǒng)

文化與新發(fā)展理念，估計好多老師要講中國文化。我這里目標是講科

學，所以我講中國文化講一個極為簡略的某種漫話式的方法來講一

講，以幫助大家建立一個中國文化的坐標系，然后反過來更容易看西

方，只是起這個目的。這真的講中國文化，我們估計還有很多老師再

細講。我的感覺就中國文化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農(nóng)耕文化，而且是一個極

端的排他的農(nóng)耕文化。大家都知道12000年以前，人類統(tǒng)一進入所謂

的農(nóng)業(yè)革命，12000年以前，就是公元前1萬年，整個人類上和大體

來說都在經(jīng)歷一個農(nóng)業(yè)革命。也就是說進入農(nóng)業(yè)社會，但是沒有一個

一個文化像中國文化那樣，把農(nóng)耕列為我們文化的一個基本要素。到

這農(nóng)耕基本上是兩個方面，一個叫做糧食生產(chǎn)。在農(nóng)業(yè)革命以前，人

類的它是采集社會，它是這個自然界有什么它就吃什么，所以它的糧

食不是自己生產(chǎn)的，它是直接采集自然界已有的食物。農(nóng)業(yè)革命以

后，我們開始自己生產(chǎn)糧食，這是一個特點。中國文化里面這一部分

特點是非常明顯，中國文化特別講民以食為天，到現(xiàn)在我們講什么？

土地耕地紅線不能退讓，所有這些思路其實都是中國古自古以來這種

農(nóng)耕文化的一個很深的文化烙印。吃的問題在中國始終是個大問題，

這是第一個特點。

第二個特點就是叫做定居。就農(nóng)耕社會它告別了漂泊不定的這種

這種采集狀態(tài)，他開始定，住在一個地方不動，照看周邊的莊稼。這

種定居生活其實是對中國社會的文化基因打下了一個打下了一個基

礎(chǔ)，它是非常決定性的。我們先說一說中國文化這種這種農(nóng)耕的排他

性。我們知道跟人類文化里面好多要素，向農(nóng)耕是一個要素，向商

貿(mào)，商業(yè)貿(mào)易是一個要素，與人類要互相互通有無，商貿(mào)其實是一種

文化類型；航海航海跟農(nóng)耕是不一樣的。像游牧跟農(nóng)耕是不一樣的。

但是你看就是我們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面基本上是以農(nóng)耕為主，排斥其他

的文化類型，或者有意識地壓抑其他的文化類型。比方說商貿(mào)文化，

中國文化根上就是重農(nóng)抑商，而且經(jīng)常是以政府的名義，而且民間也

是高度認同。民間曾經(jīng)所謂的無奸不商，無商不奸，商人是很鄙視

的，商人是沒有地位的。人分四等士農(nóng)工商，讀書做官的最高的，其

次是農(nóng)民，然后是做工的，最差的是商人。所以整個中國社會的對商

人階層是意志的，不讓它發(fā)展。政府總是把通商貿(mào)易做到最低。

第二個就是海洋文化。其實我們中國海海岸線并不短，挺長的。

從渤海到南海，我們海岸線很長，但是中國主流文化就基本上沒有海

洋文化的環(huán)境。但是局部某些時期那是有一點。但總體來講中華文化

不是個海洋文化，而且也是對海洋十分的恐懼。甚至明清兩朝完全就

采納所謂海禁政策，以國家的名義發(fā)布海軍政策，不讓進不讓出，閉

關(guān)鎖國。你不是沒有海，你不是內(nèi)陸國家，但是你就農(nóng)耕文明強到這

個程度，不讓出海，不讓進來。以至于我們整個國民的海洋意識是很

弱的。當你說出來中華人民共和國960萬平方公里的國土的時候，你

基本上海洋就給丟了，一不小心就縮成960萬平方公里。那么近幾十

年改革開放，我們就知道世界大勢海洋方向很重要。了解一下海洋的

版圖，海洋藍色國土應(yīng)該是怎么一個規(guī)則，這是我們不熟悉的，這是

第二個就是海洋文明我們也不了解。第三個就是說，我們跟我們北方

的游牧民族，我們也是抗拒。修長城的目的就是這個。所以可以看出

來，農(nóng)耕文明在中國文化中它是扮演一個主要的角色。這種主要角色

反映在民以食為天，反映在安居樂業(yè)這種生存的文化意識之中，對中

國社會的人文結(jié)構(gòu)產(chǎn)生最大影響的就是定居狀態(tài)。

定居意味著什么呢？定居就意味著你一輩子生活在熟人之中。所

以中國文化它就是一個熟人社會，熟人文化。你老不搬家，對吧？大

家知道我們中國人有一個戶口本，有一項叫做籍貫，什么叫籍貫？籍

貫的意思就是你祖祖輩輩待在那個地方，前提就是你肯定不搬家。

你要像美國佬一樣的，一個人一輩子搬80次，你哪有什么籍貫不

籍貫的？就因為你老不搬家，那就有籍貫問題，就有故鄉(xiāng)問題，就是

故土問題。我們你也看到，中國人的故土憶思故鄉(xiāng)，意思是中國文化

最深刻的一種意思，是吧，數(shù)高千丈，葉落歸根，是吧？父母在不遠

游，這些思想非常深刻，就是把中國人把自己的人生意義和價值都跟

土地高度的綁定在一起。這種定居意識以至于就深入到我們的日常語

言，比方說你但凡是呆著不動的都是好詞，是吧？穩(wěn)如泰山，比方說

安居樂業(yè)，但是你到處走的都是不好的詞。什么流離失所，什么顛沛

流離，流離失所，背井離鄉(xiāng)，這是復發(fā)的很清楚是吧？所以最好的狀

態(tài)，但是家里別動，不要亂跑，亂跑就是不幸的。當然也難免有些要

跑一跑，但是這可以講它是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跑一跑可以，但你

跑累了，退休了就得回去。所以這種籍貫意識其實是深入的深刻地影

響了中國人的這種對人生的看法。

你要知道清朝末年，政府派人到美國去，幼童留學，招了一年的

全國第一年40個人始終招不滿，沒人去?，F(xiàn)在挺怪的，現(xiàn)在還不爭相

去沒人去。誰愿意背井離鄉(xiāng)跑那么遠去，誰忍心把自個的子女送到國

外萬里之外，都不肯去。所以傳統(tǒng)社會理論定居意識，它是非常深刻

的一種意思。定居是造就了一個社會，它就是熟人社會。那么熟人社

會熟人文化是怎么構(gòu)建的？它基本的一個模式就是血緣文化，按照血

緣關(guān)系來構(gòu)建，按照血親關(guān)系來構(gòu)建人際關(guān)系，來構(gòu)建社會關(guān)系。所

以你看我們把所有的人，如果你把它真的看到人的話，那么你就把他

當做自己人，當做熟人，當個親人。比方說你上街，你一直到清華

來，碰到一個老太太，你就問大娘，請問到清華怎么走？你看那一男

的大哥怎么走你？看你根本不認識他，你上來就喊他娘喊他哥?？吹?/p>

沒有，這完全是沒有人教你，你就這么干的。為什么？因為你把他當

人看嗎？你問他問題嗎？你跟他平友好的對待，你就把他當人看，當

人看那就是親人。所以網(wǎng)上有人開玩笑說，我們中國人把人分成兩

類，一類叫熟人自己人，一類不是人。

我們中國的公共意識、公共生活、公共空間都是特別弱的。真害

怕跟人家坐一起，喜歡熟人坐在一起。我們特別喜歡換坐，坐飛機就

這么一個多小時，捆不住。這三人坐在一起不舒服，在機場候車室，

那么候機樓候車室，都不愿意跟生人坐一起，所以旁邊就放個放個行

李站著。有人嗎說有人其實沒人，這是很常見。他其實你也很難說它

到底是缺陷，它就沒有公共意識，另外害怕生人。

所以就是中國社會的整個社會關(guān)系，它是按照血緣關(guān)系和準血緣

關(guān)系的構(gòu)建，所以在此基礎(chǔ)上產(chǎn)生了儒家思想，成了中國文化里面最

核心的思想道理在這里。儒家是以父母子女的這種親子之情作為哲學

的基礎(chǔ)的邏輯起點的。父子父母子女間的親情是作為邏輯起點來講。

為了這個事情，儒家可以犧牲別的。比方說有人問孔子說我爸爸偷了

一只羊，要不要舉報，孔子說那不能舉報。人家說偷羊那是好事嗎？

他說偷羊當然不是好事，別人可以舉報，你不能舉報。那是你爹，如

果你舉報它，意味著你整個人倫關(guān)系最核心的部分就打破了，這就不

能打破那種偷羊那種刑事案件，那是第二位的。那是派生出來的。

整個如果你這個人際關(guān)系紊亂的，那個人怎么在一起過，所以儒

家就特別強調(diào)這個事情，強調(diào)什么？強調(diào)就是說這種親子之情作為你

的核心理想，其他的一切社會關(guān)系都是比較來處理的。你比方說君臣

關(guān)系，那就比較父子關(guān)系處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行政長官和老百

姓的關(guān)系，對吧？也是比較父子關(guān)系處理，做行政長官叫父母官，老

百姓叫子民。父母官辦公室里掛個牌子叫愛民如子?，F(xiàn)在當然我們認

為好像封建那一套照搬，其實不是，這是中國文化非常核心的部分。

他認為你能愛民如子，那你就是好官。因為父子關(guān)系是人間最。當然

母親一起了，父母和子女的關(guān)系是人間最基本的一種人性。上下級關(guān)

系都是這個處理，師生關(guān)系也是這么處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所

以這些思想當然還有平級的同事之間、同行之間、同學之間、戰(zhàn)友之

間就按照兄弟姐妹來處理。都是這樣。所以中國文化它基本上是一個

血緣文化，而這種血緣文化這種血緣文化，他說但他的造成的人性理

想是什么？我們說一個人群他要有秩序地開展活動，要一起生活，他

就必須要有一個關(guān)于人是什么的一個理想。因為我們剛才講了，就這

個人的生物學意義上講，它不是個什么東西，它什么也不是，它可以

是任何東西，對不對？我們經(jīng)常罵一個人不是人，也就是說人可以不

是人嗎？如果人可不能不是人的話，你罵他不是人，那不是很荒謬，

只有當人可以不是人的時候，你嗎罵他不是人才有意義嗎？你什么時

候見過一個人嗎？一套豬說你真不是豬。是吧？沒辦法，他只能是，

可是當你罵一個人不是人的時候，并不是說他生物學意義上它不擁有

人的基因，而說的是它不具備，我們理解中人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因此，每一種文化它的核心的第一件事情，要確立一個人性理

想，一個人性標準，但是在不同的文化類型里面，它所給出的人性標

準是不一樣的。那么我們中國這樣一種農(nóng)耕文化、熟人文化、親情文

化或者血緣文化，他的人性理想是什么？很簡單，就是愛。你說在中

國文化里什么叫人呢？有情有義，有愛者視為人。無情無義，無愛者

視為禽獸。所以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人的反義詞就是禽獸。一個人不是

人，經(jīng)常會說你真是個禽獸，一貫禽獸，但是后來佛教傳進來了，不

同意。說禽獸怎么就無情無義無愛的，禽獸也不錯。所以后來調(diào)整了

一下，罵人就是罵人，這禽獸不如。那意思還是這個意思。那禽獸不

如什么意思？就是說還是說我們著眼于人性的認同，還是著眼于有情

有義有愛，愛始終是我們中國人中國文化根深蒂固的對人性的認同。

什么是愛呢？這其實是個問題。中國人講傳統(tǒng)文化，儒家講愛，

它不是說男女之愛，不是這樣的，中國古代男女之愛并不重要。夫妻

之間其實最后是最高境界是親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他是親人關(guān)

系。所以中國人的愛它不著眼于不是兩性之愛，也不是基督教說的那

種那種神圣之愛，也不是這個愛平等之外，它是一種基于血親關(guān)系之

上的一種血親之愛、親子之愛，這是它的核心。但是這個愛他不是排

他的。中國人不會認為說你就只愛自己的父母算了，愛自己子女，不

是。孟子有名言，老吾老以及有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愛是可

以可以推廣擴展。但是推廣擴展過程中，它一定是要減弱的，他不是

平等，不是說你對父母多愛你，就對天下的老人都這么愛，那是不對

的，儒家認為他既做不到也不符合人性。他認為你最愛的應(yīng)該是你的

親生父母、親生子女，然后你可以在推廣，推廣過程中愛的濃度要下

降，你不能夠愛別人的父母勝過自己的父母，所以肯定是不對的。你

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心眼有問題。你也不能夠愛別人的孩子勝過你

自己的孩子，你愛別人還是正常的。但是你不能說別人還勝過你自己

的孩子，讓人懷疑那個孩子才是你的親生孩子。所以就是說中國文化

講儒家把它搞定一個字叫仁。仁者愛人那個人就是這個人，他是有等

差的。所以儒家一個人就是愛有差的，愛有差等和仁者愛人這兩個要

一起來理解。如果你光說仁者愛人就很容易就泛愛，對吧？這個墨家

也講泛愛，儒家不是儒家，說仁者愛人不錯，但是，愛有差等。愛有

差等是儒家文化的精髓。不理解這一點就沒法理解中國文化，而且愛

有差等就給做人造成了困難。因為人生在世有很多種關(guān)系，有狹義的

血緣關(guān)系，有因為結(jié)婚造就了廣義的血緣關(guān)系，又有這個過程，血緣

化造就了各種各樣社會關(guān)系。剛才講了，上下級關(guān)系、平級關(guān)系、師

生關(guān)系，都各種樣的關(guān)系都被血緣化的。每一種血緣化體系，它都有

一套等差的這個序列。那么人生在世就生活在許多等差序列之中，這

些等差序列共同的構(gòu)成了你的社會關(guān)系。但是按照愛有差等的原則，

那么對你來說，你怎么樣來協(xié)調(diào)各種各樣不同的人際關(guān)系，就成了一

個很大的問題。

這樣又提到我們中國文化的第三個問題，就是說要中庸之道，你

愛要按照恰當?shù)牟罹啵炔荒苓^分，也不能不足。你不足。當然我有

意見，對吧？你過分我也有意見，既不能過分也不能不足，這是中國

文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特點，就很讓人為難了。你又要有差等，

等你又要恰如其分，不偏不依，中庸之道，這就很難做到，很難做

到。我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你請客吃飯最難的是排坐席。那請客目的是

什么？請客目的并不是說大家把肚子填飽拉到。它在中國文化它是一

個人間秩序和價值意義的重塑過程。在這過程中，你怎么排序就特別

有講究。序排的好，大家皆大歡喜，認為你做人成功，會做人。如果

你序沒排好，大家都有意見，飯吃了一點意義沒有，而且還一肚子

氣。是吧？那就是你自己覺得很委屈，所以就不會做人，做人很失

敗。所以中國人經(jīng)常感嘆說做人難，難在哪里？不是難在說咱們直立

行走很難，而是難在你要擺平各種不同的這種關(guān)系是很困難。這是我

們剛才講的三個原則，造就了中國人的一個基本的內(nèi)在的文化困境。

就是又要仁者愛人，又要愛有差等，又要中庸之道就非常困難。

怎么辦呢？我們的祖先早就可以想好了，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中

國人，你就要學習一種文化，我們講人文這兩個字人，他是兩個字，

人，就是人性理想。英文叫humanity,要設(shè)立一種人的標準是什

么？以儒家文化為代表的中國文化，就把人的標準設(shè)定就是仁。仁者

愛人那個人，有情有義有愛，這就是人。但是怎么做到這個人那就不

容易。不容易怎么辦？就它還有一個文來幫助你。這個文是個什么東

西呢？文說白了，文在古漢語它是通絞絲邊那個紋，紋路、紋飾、修

飾。他的意思是什么？它就是要塑造來裝飾、來這個教化，整個人文

而化之，把你化成那個人。所以它文也通人文學科，我們叫

humanity,也是英文叫humanity,人文學科的目的就是為了達到

humanityo所以人文這兩個東西它是一個有種結(jié)構(gòu)，它是通過人變成

人，通過文變成人。我們說文而成人，它是這么一個結(jié)構(gòu)，文而成

人。

儒家的仁愛理想通過什么來通過一個什么樣的文來實現(xiàn)呢？一個

字禮。禮貌、禮節(jié)、禮制、禮儀，禮。儒家就認為所有的所謂的這種

有差等的、有差序的、微妙的這種等差之愛，你需要在各種各樣的理

智中來領(lǐng)悟、體現(xiàn)、實現(xiàn)。所以中國文化在儒教，儒家文化的熏陶之

下，就成了一個禮儀之邦。在國家層面上，禮部是第一大部，什么事

都要符合禮。你各種樣的典禮、禮儀，在日常生活中彬彬有禮，是

吧？這個所以儒家文化的人文結(jié)構(gòu)，按照我的想法就是一個人禮結(jié)

構(gòu)，人就是他的人文理想，人性理想。禮就是他的文化方式教化方

式。文而成人也可以說是理而成人，禮而成那個人。那個仁愛那個

仁，是這么一個架構(gòu)。

第四節(jié)西方文明

我講中國文化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講中國文化，我再次強調(diào)我的

目的是要讓他看一看西方文化是什么樣。我們都知道科學是來自于西

方文化，但是我們說西方文化的時候，也不是泛泛意義上我們西邊全

叫西方文化。其實我們說西方文化的時候，它是有明確界定的?，F(xiàn)在

我們說西方文化通常指的是兩希文化，一個希就是希臘，一個西就是

西伯來，希臘文化、希伯來文化，共同構(gòu)造了今天我們所說的西方文

化。在我這里文化文明我經(jīng)常是混用的，就不區(qū)分了。那么我們看一

看希臘和希伯來，這兩種文化跟我們中國文化就差別特別大，它們倆

之間雖然有區(qū)別，但在我們看來屬于大同小異。他們跟我們區(qū)別在哪

里？首先一個他們就不是典型的農(nóng)耕文化，他們有農(nóng)耕，但是農(nóng)耕高

度不足，嚴重不足。我們知道希伯來人就是以色列人、猶太人都是差

不多一個意思了。他生活在沙漠邊上，農(nóng)耕嚴重不足，那么他這個人

靠什么過日子呢？主要是貿(mào)易。所以猶太人也好，以色列人都是做生

意特別擅長，是一個商貿(mào)經(jīng)商的民族。

希臘本土，它是土地貧瘠，去過希臘你們都知道，那地方長不了

莊稼，長不了多少莊稼。他們主要的產(chǎn)出就是葡萄和橄欖，所以葡萄

酒橄欖油不錯。你沒有糧食怎么辦？交換。所以促進他們的商業(yè)貿(mào)

易。而愛琴海地區(qū)又是一個非常適合航海的地方。愛琴海的島特別

多，在遠古時期航海水平不夠的情況下，一般的航海不愿意離開海岸

線，太遠，太遠了就心慌，就找不到方向了，但是愛琴海它也沒事，

你隨便走總能看得到。所以愛琴海這個地區(qū)這些人自古都是航海的民

族，航海文化非常發(fā)達，海洋文化很發(fā)達。

而猶太人民祖先都來自北方游牧民族，有游牧民族的氣質(zhì)精神和

那種文化遺跡?？墒俏覀兛吹胶胶！⑸藤Q(mào)和游牧這些文化，他給我們

農(nóng)耕的一個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呢？所以當然區(qū)別就是他們遷徙成為常

態(tài)，老是走來走去。你做生意你不能老在一個地方，航海就不用說

了，游牧都是走來走去。希伯來人也是這樣的，希伯來人更是這樣，

希伯來以后大家知道，它最近二十幾才回到建國2000多年，他就沒

有國家在世界各地漂泊，靠著一部《圣經(jīng)》把他們的文化給保留下

來。所以遷徙是他們的常態(tài)，定居反而不是常態(tài)。那么遷徙成為常態(tài)

的民族，他們的文化類型跟我們很不一樣。對他們來說，他們總是碰

到生人。如果說我們是個熟人社會的話，他就是個生人社會，是吧？

我想很多人學員可能有機會跟西方人接觸，因為發(fā)現(xiàn)是西方就是跟我

們一個最大的區(qū)別還不是長得不一樣，吃的不同，那事都是小事，最

大的不同是他們感覺他們是就是熟人不熟，熟人不熟，特別講原則，

講規(guī)矩，講規(guī)則，親人也不怎么親看起來。夫妻雙方經(jīng)常什么個人管

個人的錢，兒子18歲以后還不好意思跟爹要錢，要的話還要借。這都

挺奇怪的事，在我們中國人看來。什么借你，這不都是我的，所以西

方文化它一開始就是個生人文化，生人文化，那請問在一起怎么過日

子？我們的熟人文化很簡單，按照血緣關(guān)系進行放大。剛才講了，甭

管認不認識，只要是看看你是人，就把你當親人看的。即使開始生

人，一回生二回熟，最終還是歡迎成熟人來進行處理。而西方文明就

是兩西文明，他一開始生人，社會商人文化，那靠什么？血緣靠不

住，都不認識。一點血緣關(guān)系沒有，所以它一開始的文明的根基，它

就不是血緣模式。所以他比較早地告別了血緣模式，氏族血緣模式，

中國文化完整的保留下來，還有所鞏固，然后成為我們文化的基本模

式。

而在兩西文明這里，它的生人模式一開始就扎下根了。那么請問

生人社會怎么過日子？怎么一塊過日子？這就是西方文明最大的一個

一個特點，我們叫做契約，契約社會是理解西方社會的一個非常關(guān)鍵

詞，契約我們中國人有沒有？我們有，但是我們是按契約來做事嗎？

不是。我們契約是有，但是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們中國文化里充

斥的那種什么下不為例，打擦邊球，這種對規(guī)則的這種變通，我們叫

變通了，比比皆是。因為我們覺得變通了不壞事。特別是我們說人是

活的，規(guī)則是死的，人怎么能讓你要活人能叫尿憋死呢？要靈活，要

機動，見機行事，這都是我們的特點。

特點為什么？這個特點？因為我們靠情感這部分東西維系整體，

不是靠規(guī)則，可對兩西文明那邊規(guī)則對他們是特別重要。所以契約社

會里特別講規(guī)則，扣死理，講規(guī)則。這是他們可以說是他們文明建立

的一個基礎(chǔ)，所以他們是在這個方面下很大的功夫。守規(guī)矩，講規(guī)

則，這是它兩西文化我們的一個非常，也可以說在兩西文明底下的人

都是把這個事情慢慢成為一種第二天性，養(yǎng)成第二天性，他們對人的

理解也基于這種契約社會。

我們知道契約社會的契約，社會的約的精神。我們說猶太人民也

許是他們一個對人類的貢獻，他把契約提升到神圣的高度。契約的精

神，他們首先提升為一種超越的和神圣的高度。人物約那就不是人

嗎？而且整個基督教或者是猶太教，他都是因為人類最早違約嗎？違

背上帝訂立約而成為有罪之人。而那個人有原罪是他們文化的一個非

?；镜臇|西，那人為什么有原罪？因為你毀約嗎？所以約你看他的

《圣經(jīng)》舊約新約，都把約的精神提升到一個極為神圣的高度。我們

看到契約就成了他社會的核心價值?？梢赃@么說，最基本的核心價

值，他們的人群的生長，社會的發(fā)育，它都是基于這個之上的。這個

就是我們看到這種守約成為他們第二本了。

這個有一個笑話是說一個美國有一個打劫，就是持槍搶劫犯搶銀

行，對吧？它拿槍搶銀行，那銀行一看你拿槍搶銀行就把錢給你，都

有規(guī)則的，都有規(guī)則的，凡是拿槍的人不要跟他死抗，把錢給他拉

倒，反正警察抓他抓不著的話，找保險公司賠我們就完了，很有規(guī)矩

是吧？那就把錢給他了。沒想到這個蠡賊你看得手很容易，很高興看

到桌上有瓶酒，他就順手要把酒拿走去慶賀一下。沒想到美國喝酒有

一套規(guī)則，是22歲還是23歲還是二十幾歲？才能喝。本來嚇得發(fā)抖

的一個資源，看到一個年輕人賊的看著長了一點面嫩，怎么拿酒，他

就你怎么拿酒，這里很自豪的就把掏出ID跟他說，我都23歲了，可

以喝酒了。當然他就暴露他的身份了嗎？這是個笑話，就是在我們中

國人看來，你這個賊也是。你錢那全都搶了。你喝酒的時候你還管他

那么多。沒想到人家一碼是一碼，一個是有一個是的規(guī)則，搶錢搶錢

那個位置，喝酒喝酒的規(guī)則。尤其美國禁酒禁的比較兇，所以它就形

成一個條件反射一樣的東西。

所以你看到遵守規(guī)則成為他們的一個很常態(tài)的東西。遵守規(guī)則，

有契約精神，那么在這樣一個文化里面，他的人性是什么？什么樣的

人性是符合或者適合在契約社會的生活的。非常簡單，一個人能不能

守契約？首先看它是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一個獨立自主的個

體，他才能夠簽約才能夠守約。你不獨立自主的話，那么你的簽約是

無效的，你被逼或者你自己根本做不了主，或者你根本就自己是個糊

涂蛋，你的簽約是沒有意義的。既然你簽約無意，你的守約當然也不

就不是自覺的，而是被逼的，是強迫的。在這種情況下，企業(yè)社會就

解體了嗎？所以為了讓契約社會成為一個良性的這個社會，那么它就

必須要強調(diào)，人之為人的根本標志就在于你是獨立自主的。

那么什么叫獨立自主？那我們就知道西方社會把一個詞叫做自

由，推上了他們文化中最核心的這個部分。正像我們的仁愛，成為儒

家文化為代表的中國文化的核心詞、關(guān)鍵詞、核心價值一樣的。西方

社會就把自由作為他們最核心的價值。那么自由這個東西對于我們中

國人來講就非常麻煩。首先一個它肯定不是我們中國固有的詞，這個

詞也是日本人翻譯的。翻譯freeliberty。中國古漢語就沒有這個詞。

沒這個詞，當然首先你就沒這個東西，為什么沒這個東西呢？中國文

化從來不認為你是獨立自主的，中國是個有機社會。天地人三才合一

不說，在人際之間也是相互關(guān)聯(lián)的。所有的人之間它是相互關(guān)勾連、

相互溝通、相互依存的。所以我們的社會它是個有機社會，它并不強

調(diào)個體，所以對自由是什么，我們是沒有概念的。但是西方社會你看

他講得非常的多，從什么裴多菲的名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到什么不自由勿寧死，什么自由？自由女

神帶領(lǐng)怎么樣？所有這些講法，充斥的西方思想史的各個角落，文學

的藝術(shù)的哲學的科學的，都講社會的、政治的、經(jīng)濟的都講這個，我

們中國人就比較麻煩一點。老實講自由的兩個字在現(xiàn)代中國社會他是

非常處在一個尷尬狀態(tài)。

這反映什么問題？反映我們中國文化這個詞的陌生，也就是反映

我們中國對核心價值不充分、不夠理解，當然也反映出我們對它消化

是不夠的，是沒有好好消化的。我的意思是講的就是說仁愛思想和自

由這個思想這種，兩種文化的非常不一樣的思想，對這種差別我們一

定要高度重視他。你不重視他，你不知道我們我們現(xiàn)在所依靠的所謂

現(xiàn)代文明那些東西從哪來的？以及我們中國文化怎么樣才能脫胎換

骨？我們是怎么樣能夠吸收西方文化的精華，結(jié)合我們中國文化的精

華，如果你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區(qū)別的話，那么你怎么結(jié)合呢？這個問

題實際上也要引起高度的重視。這個說起來我們對他的不認識，其實

這是一個久遠的老遠的問題。

我們的中國文化和西方文化有很大的差別，這種差別沒有被充分

認識到，而且更大的問題是我們講自由文化的時候，它恰恰是我們要

理解我們今天科學的一個真正的起源，科學的起源。

第五節(jié)自由的科學

剛才講了，他早期的起源，它不是為了發(fā)展生產(chǎn)力，然后為了什

么？為什么發(fā)展？我們說希臘的科學，希伯來是提供宗教，希臘提供

科學，兩西文明構(gòu)成了現(xiàn)代西方文明的兩個支柱，一個是科學理性，

一個是宗教信仰，這都很重要。他們社會的穩(wěn)定都靠發(fā)展，靠我們今

天只講科學。希臘的科學，它是怎么出來的？非常簡單。希臘的科學

的目標就是為了培養(yǎng)他們所認為的自由人性。請問什么是自由？為什

么科學可以培養(yǎng)自由的人性？這里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的一個要

求，什么所謂的自由，他跟自己是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的。就任何事物有一個

自己，這個是希臘思想最大的一個特點、一個貢獻，也可以說是。大

家知道中國，我們說古代沒有科學，它其實不是說我們中國人不吃

飯，不蓋房子，不修馬路，不造車，不是那個意思，而是說你不是以

一種科學的思想方式去看待世界。那么請問什么叫科學的思想方式

呢？現(xiàn)在我們有句俗話叫做，你做科學的人，你得承認世界是不以人

們意志為轉(zhuǎn)移的，它是一個客觀的世界。那么請問中國古代有這個思

想嗎？當然是沒有的。我們中國的文化強調(diào)天地人三才是互感互通

的，不存在一個不以人們意志為轉(zhuǎn)移的一個客觀的獨立的天和地。相

反天地人之間一直是劇烈的互動之中，而希臘思想恰恰認為事物有其

自身，有其自己這樣一些擁有自己的事物，構(gòu)成了世界，叫自然界。

所以中國古代它沒有科學最大的一個第一個標志，就是它沒有自然概

念。自然當然我們很多人說自然不是我們老子講的嗎？人法地，地法

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怎么能說我們中國沒有自然概念的，這又是

一個翻譯上的誤解。我們知道自然這個詞，現(xiàn)代它是從英文翻過來，

也是日本人翻譯的，傳回中國的。它指的是nature,那些指的是希臘

文。我們中國古代自然它不是一個名詞詞組，中國古代沒有自然界這

個意思了。老子自然指的是一個形容型的詞組，叫做自己如此，至自

己，然如此。道法自然并不是說到要效法一個比道更高的一個自然

界，完全不是這個意思。道法自然的意思是到效法自身，因為到已經(jīng)

是最高的了，他沒有比他更高的東西了。所以道法自然說的是道法自

身自己。所以在老子那里自然從來就不是個名詞性的概念，它是一個

形容詞組，作為名詞性的概念是近代以后的事。

為什么是這樣的？因為所謂的自然的意思就是說每一個自然物它

擁有自身如此這般的內(nèi)在本源和邏輯，就像一個石頭，你拿到手里一

放手，它必然就往下落。它不管你旁邊站的是一個帝王，還是一個老

百姓，是一個男的，還是個女的，是一個強壯的人，還有一個孱弱的

人，沒有關(guān)系。石頭自身有自身的邏輯，石頭有這個邏輯，其他都有

這個邏輯。每件事物都有自身的邏輯，這些邏輯叫做內(nèi)在邏輯。這些

羅內(nèi)在邏輯里擁有內(nèi)在邏輯的事物所構(gòu)成的世界叫做自然界，而這個

事情是希臘人最早搞出來的。那么希臘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思想？這

就要提到你只有承認每個事物有自己，你才能承認人有自己。你只有

承認人有自己，你才有自由問題。如果你不承認人有自己，那么你就

沒有自由問題。比如說我們中國人就不承認人有什么自己，是吧？我

們我們跟老外見面，老外就喜歡他匯報自個名字。我們都挺奇怪，你

的名字報給我，我也記不住，你就說你哪國人吧。你爸爸是做什么

的？我們中國人的講自己的時候，名字一般很少報，最多報個信。你

報名字沒用，記不住，我喜歡說我是清華的，大家都對你肅然起敬，

我是校長。那是更肅然起敬了。你用不著你叫什么名字。所以我們中

國人這個自我它是通過一種社會關(guān)系來營造的。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個

體，你是誰？你是你父母的子女的父母，上司的下屬，下屬的上司，

老師的學生的老師，同學的同學，同事的同事，同僚的同僚。所以在

中國文化里，他那個人不是通過個體來呈現(xiàn)自身的，它是通過一個，

所以我經(jīng)常開玩笑說，在中國文化里人是什么人？就是個函數(shù)。你是

個函數(shù)關(guān)系，你是你是個因變量，自變量好多。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你老師是干什么的？你的頂頭上司是干什么的？這些事情構(gòu)造了你之

為你。所以在這樣一個文化里面，它不是通過個體的邏輯在先，而是

關(guān)系邏輯在先。所以這個關(guān)系論關(guān)系主義，而不是一個原子論，不是

一個構(gòu)成主義，這是跟希臘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區(qū)別。而希臘思想他一

開始要要構(gòu)造一個屬于自由的理念的話，他首先要搞清楚人的自己是

怎么回事，人的自我自己，所以希臘的德爾菲神廟有一個非常有名的

尊嚴，叫做認識你自己。那么認識你自己的尊嚴非常重要，后來被蘇

格拉里給說得很熱了。他的意思非常簡單，第一個就是說所謂的思考

反思，您的目標就是要獲得關(guān)于自己的知識，關(guān)于自己的知識是非常

重要的。這一點在我們中國文化里兩個都沒有。我們既不既不強調(diào)自

己，不是完全沒有了不是最主要的思想。第二個也不強調(diào)通過知識的

方式來構(gòu)建關(guān)于關(guān)于自我和自己。中國人講吾日三省吾身，所以你看

它是通過內(nèi)省的方法，它不是知識的方法。那么內(nèi)省的目的并不是要

獲得關(guān)于自己的知識，它是要達成一種道德狀態(tài)，它是完全不一樣

的。所以希臘人講科學的時候，他一開始服務(wù)于關(guān)于自由人性的涵養(yǎng)

這一部分，因為科學說白了就是知識。所以希臘的科學，它的它之所

以會誕生會出現(xiàn)，它是完全服務(wù)于對自由人性的這種追求之上。那么

在什么意義上說希臘的科學它就是一個對自由有所對，自由能夠呵護

的涵養(yǎng)來推進的這個東西，首先要搞清楚，希臘的科學本來就是自由

的科學，什么是自由的科學呢？

我想希臘自由的科學有兩個基本特點。第一個就是希臘科學高調(diào)

的宣傳自己是無用的學問，這是對我們中國人特別吃驚的一個說法。

大家知道中國文化里面，我們這個知識向來沒有獨立地位，它是服務(wù)

于別的目的的。是吧？我們經(jīng)常講學以致用，學了半天你得用是吧？

你不用那你學它干嘛？所以中國文化里的學術(shù)、學問、知識，當然科

學從來都不具有獨立的地位，學習的目的是為了學而優(yōu)則仕，是為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是為了晉升直接敲門之磚。所以

對學術(shù)本身中國文化就沒有提供一個獨立的這種辯護。這倒也沒有什

么。不但中國沒有，印度也沒有，埃及沒有，巴比倫也沒有。文明古

國里面沒有一個把知識分子看成是個獨立階層的，沒有一個把知識看

作是有獨立的意義的。那些遠古的文明古國知識分子都是為了用的。

只有希臘民族獨一無二的把知識的獨立性高調(diào)的宣傳。他說，科學作

為科學基本特點就是它是無用的。因為什么？因為只有無用的知識，

無用的學問才是為了自身的目的而存在。任何有用的知識都不是為知

識本身而存在的，因為你是為別的目的而存在，所以你就是不自由

的。所謂的自由就是意思就是為自身而存在。所以希臘人高調(diào)宣傳這

一點，這個是獨一無二的。而這也是極為很怪異的，所有的民族有有

史以來沒有說是這樣的想法的。因此，我們一定要注意一個事情，就

是科學這個東西，它可不是說人類一定會有。

只有希臘人這種民族才提出這個問題，才以一種非功利的這個眼

光來對待知識，他才能搞出科學來。你功利的目的只能搞出技術(shù)，而

這種技術(shù)一定是服務(wù)于你眼前的需求的。而科學是超需求的，超需求

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是創(chuàng)造需求。所以我們知道現(xiàn)代的技術(shù)是來自于科

學，所以現(xiàn)代的科學技術(shù)它不再是滿足需求，而是創(chuàng)造需求的?？墒?/p>

自古以來所有的技術(shù)都是滿足需求的，不是創(chuàng)造需求的，而創(chuàng)造需求

技術(shù)都是來自于科學，而科學早期都是沒用的，而沒用無用之用是為

大用，我們中國人講，希臘人是真做到這一點，所以他高調(diào)的宣傳無

用知識的無用特征，一下子就跟所有的古老文明全部劃清界限。

歐幾里得有一個故事，就是說一個學生問他，老師我們學的有什

么用，那就是歐幾里得的勃然大怒，說你罵誰呢？我怎么會教你有用

的東西？我當然只能教你無用的東西，要有用的東西你就該跟奴隸們

學好了。所以他們很清楚在政治上有奴隸和自由民的區(qū)分。在文化上

有沒有一顆自由的心靈？你有沒有一個為知識而知識，為學術(shù)而學

術(shù)，為科學而科學的態(tài)度，這是區(qū)分你是不是奴隸的一個根本標志。

所以如果說我們中國人把人的反應(yīng)是看成禽獸的話，希臘人的反應(yīng)人

的反應(yīng)就是奴隸，對吧？奴隸就是沒有自由的人?？墒俏覀冎袊说?/p>

奴隸，那不是罵人呢。你說我是奴隸，我說對，我就是奴隸。我們國

歌不就唱嗎？不愿意做奴隸的人們。意思就你不愿意做，你首先你是

奴隸，但是在希臘人認為你是奴隸就意味著你是不自由的，你不自由

的意思就是你不是人呢。你缺乏基本的人性。對。在我們這兒你罵一

個人是奴隸，那不算罵，但是你罵他無情，狼心狗肺。那是罵人。你

罵一個希臘人狼心狗肺，他不覺得你是罵的，這是我非常不懂。所以

希臘的科學第一點，那種無用的科學，它著眼于自身，所以他才有什

么為真理而真理，為科學而科學，吾愛吾師，吾又愛真理，這說法就

來了。吾愛吾師，吾又愛真理的想法，中國文化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對

吧？經(jīng)常應(yīng)該是吾愛真理，吾又愛吾師，差不多。反過來是不可能出

現(xiàn)的。再說了中國文化也沒有真理概念，真理概念是佛教傳過來，它

有這個詞的。我們文化里不可能有真理，這個回事兒的，真理，什么

意思？真理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zhuǎn)移的一個獨立的東西，我們怎么會相

信這樣的東西呢？我們相信什么都可以改變的，沒有什么不能改變的

東西。所以希臘的自由的科學的第一點就非常獨特無用、超功利。

第二點更加重要，超功利的科學怎么構(gòu)建？超功利的無用的知識

怎么構(gòu)建？這就是我們說希臘民族獨一無二的創(chuàng)造了古代世界里面演

繹的知識。演繹它不是一種能力，人都可以演繹，但是你把它單獨挑

出來，以它為正宗的知識，這是他是需要文化動機的。只有把知識的

無用特征，把知識的超功利特征看作是首要特征的民族，它可能就致

力于發(fā)展演繹知識，那什么叫演繹知識？說白了演繹知識就是自我展

開的知識，什么叫自我展開？就是知識的內(nèi)容都已經(jīng)在你自身具有

了。

典型的演繹就是三段論，大前提，所有人都要死。小前提，說明

你是個人，結(jié)論，說你會死。這種知識的構(gòu)建方法，中國人看來是很

無聊的。廢話講了半天，講這事干嘛？但是所以我們中國不是沒有演

繹，演繹能力誰都有，但是我們認為這次沒無聊沒用，你沒提供任何

薪資是吧？你當然所有人都會死，你是個人，當然你也會死，這還用

說，不行，其他人把他明白的說出來，而且斤斤計較，一直把它說下

去。演繹知識的要害在于自我展開，從自身出發(fā)，把自己展開，這叫

演繹的目的，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中國人的知識怎么來？我們知識一般是從經(jīng)驗中來到經(jīng)驗中

去，對吧？我們推崇那些見多識廣的人，那些德高望重的人，那些年

齡較大的人，他們知識比較多，因為他們見得多，但是我們看到這種

經(jīng)驗知識，從根本意義上說，它都是靠不住的，所以經(jīng)驗是可以出錯

的。你一輩子見著天鵝都是白天鵝，你也不能說所有的天鵝都是白

的，一個黑天鵝出來就把你的畢生的經(jīng)驗全給顛覆了。但是演繹知

識，他追求的是知識本身的正確，這種正確，所以希臘人把它強調(diào)的

過分的程度，要一定要使它成為永恒的正確。

什么東西是永恒正確的？只有一樣東西是永恒正確的，就是廢話

是永遠正確的。凡是一句話，你要把它說出點新道道出來，那都不可

能是永恒正確。外面天氣怎么樣？你說在下雨一看沒下雨，你說外面

現(xiàn)在沒下雨，哪一看又下雨了。你說它下雨有可能錯，你說它不下雨

可能錯。什么東西不錯呢？你說他要么下雨，要么不下雨，這不錯。

不錯，這廢話，是的。這就是希臘民族的一個特點，它偏偏有這樣一

種獨特的文化氣氛，他就鼓勵你講廢話，為什么鼓勵你講廢話，它閑

著。它為什么閑著，他自由，他不干活？所以他就把廢話講到底。你

看看希臘的演繹知識分成三大類型，形式邏輯、演繹數(shù)學、體系哲

學。所有的演繹法，它是從前提出發(fā)往后推，因此前提是不能錯的，

是絕對不能錯的。剛才說了什么東西絕對不能說，廢話是絕對不會錯

的。所以都是從廢話開始說推。

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的五大公理。公理一，等量等于等量，

是不是廢話？對，廢話。公理二，等量加等量等于等量。公理三，等

量減等量等于等量。是很無聊的，都是。公式，五個公式，第一個公

式，兩點之間可以做一條線，兩條線要么相交，要么不相交，這就是

幾何學。開頭就這樣的。我們中國人經(jīng)常你玩這干嘛，很無聊嗎？但

是且慢說他無聊，這是希臘人的偉大貢獻。他發(fā)現(xiàn)這種貌似廢話的推

理，他其實推出很多你未曾知道的東西。比方說三角形內(nèi)角和等于

180度，這是廢話嗎？當然是廢話了，只要他是對的，就一定是廢

話。你知道嗎？好像我們一般人好像還沒想過這事兒，拿個尺子量一

下，那個兩角板量一量好像真是的，你不用量它必然是如此，你怎么

知道我推出來的。直角三角形直角邊的平方之和等于斜邊的平方。我

們叫做畢達哥拉斯定理，西方人叫我們中國人都是勾股定理是吧？你

知道嗎？其實也不能叫勾股定理。咱們《周髀算經(jīng)》里指出它勾三股

四弦五，是個特例，并沒有收到任何一個直角三角形，都是這樣的。

當然我們中國人腦子并不笨，后來也證明他了，但是很晚以后的事，

但是在公元前四五百年的時候，希臘人已經(jīng)得出定理，這個定理是個

什么意思？古老的民族。巴比倫人、埃及人、中國人都知道，大概都

知道，一個三角形的345的關(guān)系都知道。只有希臘人第一次說，絕對

如此，不可能錯的。而且所有的直角三角形都是這樣的。你知道嗎？

好像不是很清楚。歐式幾何原本幾百個定理你都聽說過，都是廢話。

當然嚴格說來它都是廢話，可是你知道嗎？不知道。這說明什么？不

是廢話你都知道的。也就是說在我們的人的思想深處，他是有一套東

西，貌似我們應(yīng)該知道，其實我們是不知道的。那么這種你本來知

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情況，這叫蒙昧，讓你知道這叫啟蒙，這叫喚醒

你的理性。他就用理性去是任何人都會擁有了一套這個東西，而這個

東西往往被我們是給忘掉了。

所以學科學的目的就是把理性搞明白。把理性混野狀態(tài)把它清明

起來。這樣就這樣就成就你的人性了。你一旦理性蘇醒了，你就會自

覺地感覺自己是一個人，是一個自由的人，是一個非常豐厚豐滿，非

常有一套理性程序的這樣的人。而某種意義上說，世界之所以是如此

這般向我們呈現(xiàn)，因為我們自身內(nèi)部有這樣一套東西，這也好理性。

所以世界的本性不在外面，是在我們理性這兒。所以希臘科學它是很

有條理的，它是有道理的。貌似好像是從廢話出發(fā)，但是他告訴你，

廢話你并不一定都知道，嚴格說它所有的數(shù)學定理都是廢話，因為他

講的是恒真命題嗎？

而恒真命題的必然是廢話，但是廢話你不一定知道，你不一定領(lǐng)

悟到這個事兒。而讓你領(lǐng)悟到這恰恰是希臘科學的這個任務(wù)。所以我

們看到希臘的科學一開始高標特例，強調(diào)知識自身的獨特價值，強調(diào)

自身知識，本質(zhì)上就是一種自己推出自己的知識。這種知識我們從演

繹知識，中國古代有沒有，當然是有的了。我們的墨家，我們的名家

其實都有這個想法，都想把這玩意玩一玩。

我們中國人自己文化里自己有一套看重的東西，但是看中的不是

這個東西。這就是馮友蘭先生講的，中國人做科學當然也是有能力

的，但是我們的文化并不認為你這個該做，你的主要精力不應(yīng)該放在

上面來，因為這些事對你成為一個中國文化的認可的人來說是無關(guān)緊

要的。這就是為什么？你看我們中國古人不學數(shù)學沒什么大毛病，不

算毛病。但是希臘人你不說數(shù)學不行，為什么？因為數(shù)學在希臘人看

來是最基本的科學。

第六節(jié)希臘科學和希臘算術(shù)

希臘你可以分兩大門類，第一個叫數(shù)學，第二個叫哲學。通常20

歲以前學數(shù)學，20歲以后學哲學。

我們稍微解釋一下，學數(shù)學為什么學數(shù)學？當然這個詞它是有翻

譯上的一個誤解，mathematics的意思。數(shù)學這個詞它是來源于希臘

文mathematics。而mathematics,希臘文的意思并不是跟數(shù)一定

有關(guān)系，他說的是你能學能教的東西，也就是說你人能夠?qū)W會的東

西。希臘人認為人具有一種特點，這個特點使人區(qū)別于其他的東西。

什么特點？就是你有一種東西你本來就擁有的，你可以學它，什么東

西，學這個東西就要學數(shù)學。什么東西呢？他為什么要強調(diào)能學能教

呢？他說能學的意思是說，你本來就擁有這方面的知識。如果我用這

方面知識，我為什么還要學他，我豈不是已經(jīng)擁有了，不需要學了。

那柏拉圖的看法很簡單，他說我們只能學那些我們本來擁有的知識，

但是為什么還要學呢？原因是你本來是知道這個知識的，但是后來你

給忘了。所以學習主要是回憶。他有一個非常有名的講法，就是學習

就是回憶。這個說法表面看來很荒謬，它其實是不荒謬的。他其實意

思是說，你永遠只能學習那些你本來就懂的東西。如果你本來就不

懂，你是學不會的，你既然本來就懂，你為什么要學它，是因為你忘

記了。所以人生活在某種遺忘之中，遺忘是我們的第一個天命。然后

你要改變遺忘的方式，就是要學習科學，學習科學，把你本來擁有知

識在喚醒回來，這是我剛才講的啟蒙。你否則怎么啟蒙，如果你人本

來就沒蒙可啟的話，你啟什么蒙呢？啟蒙的意思就是你本來應(yīng)該是可

以這么做的。你本來應(yīng)該是懂道理的，但是你不知道怎么搞的，鬼迷

心竅也好什么也好，反正你事給忘了，你是不講道理的，現(xiàn)在我告訴

你要教你怎么講道理。

他是講這么一個道理。所以數(shù)學作為一個早期的學科，它不是，

所以如果準確的翻譯的話，數(shù)學似乎應(yīng)該翻成蒙學比較好。這樣一來

我們就很容易懂了，為什么都要學數(shù)學，因為數(shù)學是蒙學，咱們中國

人也是從發(fā)蒙開始嗎？對吧？只不過我們發(fā)明的方式跟人家不一樣。

我們發(fā)蒙主要是要識文斷字，是吧？咱們漢語里面漢字比較復雜，先

從認字開始，識文斷字。希臘它是拼音文字，它實質(zhì)是很容易的，所

以他并沒有把蒙學落實到識文斷字方面去，而是用在什么方面，用在

它的四個學科。講理的四個學科，哪四個學科？就是算術(shù)、幾何、音

樂、天文，算術(shù)、幾何、音樂、天文是希臘所謂的數(shù)學四科。這四科

就是他教化他的自由名子弟，懂道理、啟蒙的一個主要學科。

它的算術(shù)其實不是我們中國的算術(shù)。我們中國人聽算術(shù)，馬上想

算得快，是吧？一百個和尚吃一百個饅頭，大和尚一人吃三個，小和

尚三個人共吃一個。請問多少個大和尚，多少個小和尚？希臘的算術(shù)

它不其實不是算術(shù)，嚴格說來也不應(yīng)該翻譯成算術(shù)。也許翻譯成這個

數(shù)理學比較好。希臘的算術(shù)都是講數(shù)字的道理的。那數(shù)字有什么道理

可言？這一筆希臘一個重要的思想家畢達哥拉斯有關(guān)系。畢達哥拉斯

反復強調(diào)，世界的本質(zhì)就在他的數(shù)上面，數(shù)的本質(zhì)就是世界的本質(zhì)。

數(shù)的道理就是世界的道理。所以所有研究道理的人先從研究數(shù)的道理

開始，那數(shù)有什么道理可言呢？數(shù)當然有很多道理，數(shù)字里面本身包

含的各種跟的數(shù)字關(guān)系就很獨特。比方說希臘人把數(shù)首先分成奇數(shù)和

偶數(shù)，這就是希臘人的分法。我們現(xiàn)在學數(shù)學都是叫奇數(shù)、偶數(shù)，其

實這不是我們中國傳統(tǒng)的叫法。中國傳統(tǒng)叫單數(shù)和雙數(shù)，它不叫奇數(shù)

和偶數(shù)，而中國古代也跟希臘人類似，中國人喜歡雙數(shù)，不喜歡單

數(shù)，好事成雙。希臘人相反，他喜歡單數(shù)，喜歡奇數(shù)，不喜歡偶數(shù)，

他認為奇數(shù)是比較好的，偶數(shù)要差一點。因為奇數(shù)為什么好？因為奇

數(shù)是第一個數(shù)，希臘沒有零的概念。從一開始搞，1357,這他認為是

好的。2468是最差的。他有一套關(guān)于奇偶數(shù)的這種意義象征，更多的

他還把數(shù)做了更多的分解。像這個三角，所有的三角形都可以構(gòu)成

數(shù)。比如三，這肯定是一個三角數(shù)，再加兩個五也是個三角數(shù)，再加

兩個七也是個三角數(shù)，你可以看到，所謂的奇數(shù)基本就是三角數(shù)，還

有這個是正雙數(shù)，要比如四是個正數(shù)，四再加三個七也是個正雙數(shù)，

再加三個，不斷地加上去。所以正三角數(shù)正雙數(shù)各種的幾何數(shù)有好

多。還有希臘人強調(diào)所有的事物，他能不能在在宇宙間和諧的存在，

取決于你的數(shù)字比例，比例和諧，那么你就能夠存在，比例不和諧你

就不能存在。

所以樂音樂音它就對應(yīng)了很多特定的數(shù)字比例。比方說1:2就對

于八度音，2:3,3:4,4:5,都分別對應(yīng)很多聲音音沉的不同和它的不

同的和諧。所以畢達哥拉斯派提出萬物皆數(shù)，數(shù)及萬物思想。他是一

開始肯定是有帶有極其濃厚的神秘主義色彩。但是你大家注意，它的

確成了整個現(xiàn)代，以至于到今天為止，人們理解世界的一個基本的要

素。今天所有學科學的人都要學數(shù)學，為什么？為什么應(yīng)該學數(shù)學？

不懂數(shù)學你就沒辦法用科學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特別是今年數(shù)字化時

代，大家都看的更明白了，更加理解畢達哥拉斯說萬物皆數(shù)的道理。

到了數(shù)字化時代，幾乎一切都是數(shù)字。等到我們將來什么智能化社會

了，智能化城鎮(zhèn)了，5G之后的這種大數(shù)據(jù)，我們看到所有的事情都是

數(shù)字，聲音是數(shù)字，色彩是數(shù)字。你看到的所有的視頻是數(shù)字，你聞

到的芳香是數(shù)字，你的心理狀態(tài)是數(shù)字，社會的各種規(guī)矩規(guī)則，各種

交往都變成數(shù)字了。所以我們今天的人就特別能夠理解這個不懂數(shù)學

就沒法理解世界，可是這個思想是誰來的？是從希臘人過來的，從畢

達哥拉斯過來的。

29但是希臘早期的數(shù)學算術(shù)，他其實后來馬上出問題了。出什么

問題呢？這就是根號二的發(fā)現(xiàn)。你說萬物皆數(shù)，那我就告訴你，有些

東西不是數(shù)，比方說一個正方形的對角線，就根號二，它就不能寫成

兩數(shù)的比例，因為希臘人所說的數(shù)的意思就是說，所有的數(shù)都可以寫

成數(shù)字的比例，這叫和諧，可是根號二就不能寫成兩個數(shù)的比例?？?/p>

是根號二作為正方形的對角線，它分明是個存在的東西。你怎么說

呢？所以當時最早發(fā)現(xiàn)根號二不能寫成兩個數(shù)的數(shù)字比例的那個人，

他是非常痛苦的。他把證明過程介紹給他的同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