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曹文軒兒童文學的悲劇意識

第19頁摘要曹文軒兒童系列文學作品中自然意象里的雨的絕望、河流的阻隔、苦艾的堅韌表達出來了對苦難的理解；人文意象中船的離愁、樂器的傷感、民謠的悲傷對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悲劇意蘊的表達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其人物形象、語言的表達和敘述方法表達出對于生活苦難悲劇的體會，傳達出對于生命的理解和對待苦難的優(yōu)雅風度。曹文軒的三重身份、個人成長經(jīng)歷和獨特的文學觀決定了他創(chuàng)作的兒童文學是希望讓兒童在感受悲劇時塑造兒童的人格，給予其對生命的認識與感悟。他所寫的悲劇作品給兒童心靈上的沖擊，有著思想的深度。帶領著兒童去感受苦難，告訴他們在面臨苦難時要保持的優(yōu)雅風度，并通過悲劇作品來培養(yǎng)當代孩子的民族情懷。關鍵詞:曹文軒兒童文學苦難悲劇意識成長AbstractInCaoWen-Hung'sseriesofchildren'sliteratureworks,thedespairofraininthenaturalimage,thebarrierofrivers,andthetenacityofabsintheexpresstheunderstandingofsuffering;inthehumanisticimage,thesorrowofships,thesadnessofmusicalinstruments,andthesadnessofballadsplayanimportantroleinshapingthecharactersandexpressingthetragicmeaning.Itscharacters,languageexpressionandnarrativemethodsexpresstheexperienceoflifesufferingtragedy,andconveytheunderstandingoflifeandelegantdemeanortodealwithsuffering.CaoWen-Hung'sTripleIdentity,personalgrowthexperienceanduniqueliteraryconceptdeterminethathiscreationofchildren'sliteratureistoletchildrenshapetheirpersonalitywhentheyfeelthetragedy,andgivethemtheunderstandingandperceptionoflife.Histragicworkshaveadeepimpactonchildren'smind.Leadthechildrentofeelthesuffering,tellthemthegracetheyshouldkeepwhenfacingthesuffering,andcultivatethenationalfeelingsofthecontemporarychildrenthroughthetragicworks.Keywords:CaoWen-Hung；Children'sLiterature；sufferingTragicconsciousness；Growup目錄TOC\o"1-2"\h\u27776一、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下的悲劇意象 19375（一）自然意象 110541（二）人文意象 39583（三）悲劇意象的主旨 58409二、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下的悲劇表達方式 629755（一）人物形象 69892（二）語言表達 820845（三）獨特的敘述視角 929681三、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的成因 1010487（一）曹文軒的多重身份使然 1125762（二）個人成長經(jīng)歷的積淀 1220510（三）個人獨特的兒童文學觀 1326148四、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的現(xiàn)實意義 1416080（一）思想上的兒童文學教育觀 1414338（二）情感上的兒童人生觀 162172五、結(jié)語 1720943參考文獻 1820943致謝 19論曹文軒兒童文學的悲劇意識曹文軒作為中國當代文學作家，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其作品方向都是關于兒童文學的。擁有教師、學者、作家三重身份的曹文軒，他的作品具有獨特的藝術特點和風格。曹文軒的兒童文學系列，都有著一種淳樸的美感，蕩漾著一種悲憫的情懷。而這些作品之中，又處處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感傷之情，存在著一件又一件讓人刻骨銘心又無法解決的事情，這些天災和人禍，苦難和悲劇都貫穿在故事人物的成長之中。曹文軒多宣揚當代孩子的教育與苦難與悲劇相結(jié)合，苦難對于孩子的成長具有不可比擬的重要性,把作品中孩子們對待苦難的態(tài)度與和做法呈現(xiàn)出來，并且結(jié)合現(xiàn)代當社會孩子遭受的不一樣苦難分析曹文軒的兒童文學的悲劇意識，尋找兒童文學悲劇的現(xiàn)實意義。一、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下的悲劇意象在曹文軒的筆下，人與自然融為一體，這是作者對生命自然的敬畏，也是體現(xiàn)曹文軒文學的思想內(nèi)涵、審美情趣的重要組成部分。作品中的意象是美好、純真、自由、堅韌又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之感，這是作家自身表達出來對于生命真諦的感悟和認知。曹文軒的兒童文學之中，主要是描寫鄉(xiāng)村田園生活，大麥地、甜橙樹、田野田埂、濕漉漉的雨、大河、蘆葦叢，一派淳樸美麗的自然景色貫穿于故事之中，這些意象也是抒發(fā)作者自身的精神，感悟人生的象征。（一）自然意象曹文軒通過對悲劇的自然意象表達出來的是人的精神，而這種精神體現(xiàn)出來的是悲劇意識，看到的是作者通過小說營造出來的內(nèi)心世界，表達出來的是對苦難的理解，內(nèi)心的精神訴求。在曹文軒的作品中，每本書每個故事都被自然意象貫穿其中，作者善于塑造各種各樣的自然景象來表達自身的精神世界。潺潺的流水，雪白的鴿子，蒼天大樹，無盡的河流，一望無垠的蘆葦蕩，每種意象在不同的故事中所表達出來的精神不一樣，引出的故事也不一樣。作者把自然風景、人物、植物、動物融為一體，在人與自然的相處之中，推動人物性格和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然而每種自然意象所表達的悲劇效果也不一樣，是在陽光里的一些陰影，在美好之中突然而來的苦難，如雨水帶來沖擊性的破壞、大河流的無情阻隔、苦艾的堅韌與頑強。1、雨的絕望雨的意象在曹文軒的創(chuàng)作下，表達出來的是人對大自然的無能為力和雨帶來毀滅性沖擊時人的絕望。在洪水之到來之際，大家失去了親人。雨水吞沒了天底下的一切，摧毀了所有的嫁妝、牲畜、房屋家什，到處都是啜泣和絕望的嘆息。人們面對洪水的沖毀無能為力，只能倉惶地逃離。曹文軒的作品故事中，描繪的油麻地的故事，油麻地位于江南地區(qū)，河流縱橫，不是陰雨連綿就是磅礴大雨，年降水量大的油麻地經(jīng)常受到洪水的沖擊，引起洪澇災害。油麻地的人們大多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世代種田，以田里的糧食為生，洪澇災害不僅會摧毀他們的洪澇摧毀房屋，令他們無家可歸，洪澇淹沒農(nóng)田，讓他們顆粒無收，無以安身立命，雨水帶來的是絕望和無助。在《草房子》中，描述大雨來時“天地間將陷入綿延無窮的黑暗”[1]厚厚的雨幕遮住了天底下的一切，盡管至少有20臺抽水機在抽水也不見好轉(zhuǎn)。“田里的稻秧，已經(jīng)全部淹死，到處爛乎乎，幾天好太陽一曬，空氣里散發(fā)著腐爛的氣息?！盵1]大人們看著稻田嘆息，糧食就是他們的生命，洪水來了，意味著他們要挨餓了。大壩出事了，而邱二爺?shù)姆课萸『迷诖髩卫?，“地基已被水泡松，墻也被水泡酥，屋體傾斜，是非拆不可了”[1]邱二爺在這場大雨中，連房屋都沒了。2.河的阻隔曹文軒筆下的河的意象表達出來的是阻隔的意義和愛情不可得的悲劇。油麻地有一望無盡的蘆葦蕩，而在蘆葦蕩之中都有河流。河流作為一種意象，在曹文軒的筆下有不一樣的意蘊。江南的水鄉(xiāng)河流延綿，河流作為一種天然的分界線，河的這岸與那岸都會覺得隔得很遠很有距離，河流還會造成通訊的不便，河流阻隔的象征意義也在曹文軒的筆下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河流的阻隔帶來的距離，不僅是意義上的長遠距離，還有人與人心靈的距離，這種心靈上的距離，讓兩個相愛的人分離，最終悲劇收場。在《草房子》中，白雀與教師將一輪在文藝油麻地的宣傳隊排練中認識，白雀擁有一副好嗓子，將一輪吹笛能迷倒一片人，他們在排練的時候互生情愫，互相愛慕，可是白雀的父親看不上將一輪。白雀只能在河的這頭眺望，將一輪也只能在河的這頭吹笛子。因為桑桑的疏忽，丟掉了一封極其重要的信，一系列的阻撓與誤會，最終將一輪另娶了他人，白雀也遠去江南找母親，他們的感情無疾而終。河流阻礙了他們的溝通來往，也阻隔了他們心靈上的交流，在這里河流是他們愛情悲劇的象征。3.苦艾的堅毅苦艾的意象表達出來的是在絕望與悲傷中的依舊堅毅的品質(zhì)。在曹文軒的作品中存在著許多植物，有蘆葦、柿子樹、甜橙樹、艾樹，這些植物意象有許多暗喻與象征，體現(xiàn)了作者悲劇的思想內(nèi)涵和對人性的美好向往與追求。許多植物的意象成為了表現(xiàn)人的性格特征的重要部分。比如苦艾，體現(xiàn)著秦大奶奶悲慘的一生的同時也表現(xiàn)出來她的善良與堅毅。曹文軒悲劇思想，核心是哀而不傷，表現(xiàn)出哀傷是為了襯托出堅毅。在《草房子》里，作者用較大的篇幅來描述了秦大奶奶。秦大奶奶住在油麻地小學的一間小房里，周圍種滿了艾草，那塊地是她與過世的丈夫買下的。起初，因為油麻地小學占著她的地，她一直與學校僵持著，斗爭著，她把雞鴨放出去搗亂課堂，在檢查縣城檢查的時候也故意放走鴨鵝把課堂搞得一團亂。政府在另外的地方給她建了新的房子她也不去，大漢把她抬走她又悄悄地回來躺在那片艾草上。直到秦大奶奶救起了一個落水的孩子，她與學校的關系才得以緩和，才有越來越多的孩子到艾地上面玩耍，秦大奶奶變成了學校的一部分。最后秦大奶奶的墳前都是一大片艾草。艾草見證了秦大奶奶的一生，體現(xiàn)了她的善良、干凈、堅韌，見證著她頑強與學?？箲?zhàn)，爭取自己僅有的那塊土地，也暗示著一個傳統(tǒng)農(nóng)民對土地的堅守與不懈追求。（二）人文意象曹文軒的作品中還有人文意象，是隨著人物性格發(fā)展和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出現(xiàn)的，也代表著悲劇意識產(chǎn)生的原因和發(fā)展，代表著作品的人文內(nèi)涵。1.船的離愁船作為一種人文意象，在作者的筆下，是離愁的、分別的代名詞，表達的是離愁傷感之情。船作為一種水鄉(xiāng)的交通工具，在作者的筆下是經(jīng)常能看見的。船在河流之中，即能讓兩岸的人們在河的阻隔中得以溝通接觸，也能把聚集在一起的人們分開。在青銅與葵花的故事中，接到通知要接走葵花之后，他們一看見大船來大麥地，青銅葵花就會躲起來，在沒有看到青銅的情況下，最后葵花還是被船接走了?！都毭住分?，梅紋也是在乘船離開了細米與家人的。曹文軒筆下的船是將親人、愛人一次次又分開的媒介，讓人看到的是離愁別緒。2.樂器的傷感在作品中還了許多樂器，表達的是傷感和痛苦無奈之情。有時候雖然是同一種樂器，但是在不同的場合出現(xiàn)，所給人帶來的感受也不一樣，如嗩吶在做紅事與白事都能用到，可是聽的人卻有極大的反差感情。曹文軒筆下的樂器，如笛子、胡琴、口琴、蕭等，這些樂器等都是是故事人物情感的宣泄口，成為表達情感訴求的重要載體，作為意象的樂器處處表達著悲劇的意蘊?！恫莘孔印防锩嬗袃蓚€會拉胡琴的人，一個是桑桑一個是溫幼菊，而桑桑的胡琴便是溫幼菊教的。溫幼菊為人跟名字一樣溫溫潤，但身上一直帶病，一直守著她的“藥寮”，她拉得一手好胡琴，最好的還是《二泉映月》，“她坐在荷塘邊上，拉著這首曲子，使不懂音樂的鄉(xiāng)下人也在心里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悲愁”[1]。將一輪吹得一手好笛子，他思念白雀時，在河的這頭日日夜夜吹笛子，在被阻隔不能相見時，“將一輪今天的笛子吹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好，一往情深，如泣如訴。”[1]在白雀走后，將一輪扶著瘦弱的妻子在田野上，桑桑又聽到了久違的笛子聲“悠長的笛子，像光滑的綢子一樣，還在春天的田野上飄揚”[1]兩次笛聲表達的都是一種傷感之情，是相愛的人沒能結(jié)合的痛苦無奈之感。3.民謠的悲傷民謠作為一種意象在為作品中增添了鄉(xiāng)土色彩跟民間趣味，且對人物形象的塑造，悲劇意蘊的表達，悲傷環(huán)境的渲染有至關重要的作用。民俗文化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曹文軒的作品中作為意象經(jīng)常出現(xiàn)，而民謠烘托的故事都是帶著離別，感傷的氣氛?！都毭住分校珪哪夸洷闶沁@首完整的民謠，“樹上的葉子樹上的花，樹上的葉子就是我的家”[2]梅紋作為知青來下鄉(xiāng)，經(jīng)過一番折騰之后，成為了細米的姐姐，梅紋作為細米的領路人，幫助細米一步一步的成長，整首民謠貫穿其中，體現(xiàn)著種種的悲傷與喜悅。在《天飄》里，杜元潮目送程采芹遠嫁，遠遠飄來蒼老的歌聲“前面來到清水灣，只見雙雁戲沙灘。雄雁一翅飛千里，雌雁難過萬重山”[3]這首歌謠讓本來就感傷的場景變得更加的凄涼，也表達著他們的愛情最終還是以悲劇收場。（三）悲劇意象的主旨意象在作品中不僅有塑造人物性格，推動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展，傳遞思想上的作用，在揭示主旨，表達作者人生價值觀上也起著重要的作用。曹文軒構(gòu)建的一系列意象，代表著悲劇意識的形成，也在表達自身對人生與生命的感悟。1.人生的苦難悲劇的意象表達著人生的苦難，這種苦難尤其是體現(xiàn)在兒童的形象上。作品中許多意象都蘊藏著悲劇苦難與人生的誘惑，曹文軒認為在兒童成長的過程中，是需要經(jīng)歷一定的磨難與苦難的，而兒童所經(jīng)歷的苦難對他們的成長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嚯y下的成長，是對人的性格塑造的重要途徑，而這種性格在作品中通常是表現(xiàn)為優(yōu)良的美好品質(zhì)。《草房子》中的杜小康，本來是油麻地上最富裕的家庭，想要的東西都能得到，別人沒有的東西他都有，例如他有一輛連桑桑都羨慕的自行車，可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家里一貧如洗。沒錢讀書的他隨著父親到一望無際的海灘放鴨子，鴨子卻走丟失散?！凹t門”見證了杜小康家的衰落，也見證他的成長，見證他從一位少爺氣的孩子變成了一個沉穩(wěn)、冷靜的賣貨郎。同樣的還有細馬，被邱二爺領養(yǎng)回來之后聽不懂油麻地孩子說話，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適應這里的生活。在一場洪水爆發(fā)之后才與邱二媽的關系得到緩和，這時候邱二爺卻突然病倒去世了，最后連邱二媽腦袋也變得也混混沌沌。經(jīng)歷了這些之后的細馬儼然成了一個大人，精明的盤算著買羊給邱二媽蓋房子。這些苦難并沒有將一個孩子擊垮，反而是讓他們成長了，是一種快速的磨練，塑造著孩子堅強的品質(zhì)。2.苦難透露出的堅韌悲劇的意象還有一個方面表達出來的是在苦難下透露出的堅忍不拔的品質(zhì)，這種品質(zhì)通常是在女性的形象中表現(xiàn)出來的。在這些女性形象中，她們都經(jīng)歷了父母雙亡，在這種慘痛之下，她們堅韌地活著，依然感受著人性的美好與溫暖。曹文軒筆下的這些悲慘與磨難，直擊人性的深處，引人深思，也表現(xiàn)著他對人性美好的向往與期盼。作品中讓人無法忽視的女性的形象，她們都是美好善良的代名詞，體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堅韌的性格，雖然她們的一生包含著悲傷，但沒有忘記美好。溫幼菊從小失去父親，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去世之后，剩她自己一人。體弱多病的她患著重病要一直吃中藥，她依然優(yōu)雅、美好地活著，也給桑桑帶來心靈的安慰。年紀小小的紙月，與奶奶相依為命，被他人欺負也從來沒抱怨過；在三下鄉(xiāng)的途中梅紋父母雙亡，在經(jīng)歷這種沉重無法釋懷的打擊之后，依舊堅強的活下去。還有葵花，小小的葵花在面對爸爸去世之后，被青銅家領養(yǎng)，仿佛一個晚上就融入在這家里，或是踏進門她就是家中的一份子，葵花在青銅家感受著無微不至的照顧，就算是窮也是溫馨的，是美好又有愛的。3.生命的永恒與平和在悲劇意象所表達出的情感中，體現(xiàn)出來的是作者對于經(jīng)歷悲劇后所感悟到的對于生命的永恒和平和。在經(jīng)歷大悲痛之后的冷靜和平的態(tài)度是作者希望讀者能學習到的對生命的敬畏。閱讀曹文軒的兒童作品，不僅僅只是一派自然美好景色，還有生命的失去與重生，這是曹文軒對生命和自然的敬畏，也是他對待生命結(jié)束的態(tài)度。作品中有很多生命終結(jié)的描述，都是平淡的，平和的?！肚嚆~葵花》中，一直陪伴著青銅的老牛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冬天，倒下了，“他再也不掙扎了，安靜地癱瘓在地上”[4]“它死了，死在一大堆金黃的干稻草上”[4]老牛是家里的一份子，它倒了沒有再起來過了，而奶奶也在老牛倒下后也去世了。奶奶是等著葵花回家，撫摸過她的臉后，僅僅一天，就去世了。死亡本來是悲痛的，但是在作者的筆下成為了一種承載和寄托，曹文軒描述得很平和，就像本應該發(fā)生那樣。自幼患病的溫幼菊因為奶奶，而堅強地美好活下去，也給生了重病的桑桑帶來了心靈的慰藉。桑桑在經(jīng)歷了彷徨和無助之后，想到有天自己可能不在人世了，反而更加平淡自然了，他還帶妹妹去看城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了。二、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下的悲劇表達方式悲劇的表現(xiàn)形式有很多，而曹文軒用他獨特的方式在苦難與溫情中表達悲劇的意識，在悲劇中尋找生命存在的意義。而他作品中塑造的人物形象，語言表達和獨特的敘述視角都是表達悲劇意識的方法。苦難的人物形象曹文軒作品中塑造了許多的人物形象，無論是兒童還是女性，情侶，都有屬于自己的風格特色，其中一個相似的地方就是他們都經(jīng)受過苦難，都在苦難下生存。然而在兒童和女性身上，悲劇意識的呈現(xiàn)似乎尤為突出，他們大多在苦難下一步步成長，在苦難的加持下變得熠熠生輝，對待生命的態(tài)度也變得尤為不同。1.孩子的苦難孩子的苦難貫穿在一系列的兒童作品中，每個孩子身上遭受的苦難都是曹文軒獨特的設計，都代表著這些孩子在此環(huán)境下形成的性格的原因。曹文軒筆下有許多孩子，每個孩子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是生命的主角。每個孩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不一樣的苦難，不一樣的感傷。這些孩子的苦難的表現(xiàn)形式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是天生的缺陷，有的是后天的形成，還有的是天災形成的。一個方面是外形身體上無法解決的痛苦，還有一種是物質(zhì)上的無奈，心靈和物質(zhì)上的雙重打擊是形成孩子頑強性格的重要原因?！肚嚆~葵花》中，青銅是個聰明的孩子，卻在一場大火中發(fā)燒變成了啞巴，人家都叫他啞巴青銅。青銅的孤獨是無法訴說的孤獨，他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他不能說話他無法表達。而葵花，幼年喪母，跟著爸爸下鄉(xiāng)來到油麻地，爸爸到田里干活時她就只身一人在家里。世事難料，與葵花相依為命的爸爸在一場意外中身亡。他們都是孤獨的，他們相見是“一只孤獨的鳥遇見另一只鳥”[4]。不僅是青銅、葵花，還有草房子中的開篇的禿鶴，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么就不長頭發(fā)了怎么就禿頭了，沒人搞得清楚，用盡辦法也不管用。因為沒有頭發(fā)，禿鶴甚至不能參加體操表演，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可是世界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2.對待苦難的態(tài)度盡管這些孩子都歷經(jīng)苦難與折磨，在精神與物質(zhì)上承受著雙重打擊，但是他們并沒有屈服，而是越挫越勇，勇敢面對。這也是曹文軒所要宣揚的苦難下成長的意義和風度。在青銅變成啞巴之后，他對自然有了自己的看法，他善于發(fā)現(xiàn)自然中的小事，今天樹上的鳥兒下蛋了他也會開心好一陣子，他有自己看待自然的方法。禿鶴的光頭他沒有辦法解決，可是他在體操表演時，脫下了他的帽子，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報復了他人對他的輕慢與侮辱。因為這件事，體操比賽并沒有拿到好的名次。他是后悔的，可是他用他的方法彌補了，憑著他光滑的小腦袋出演“屠橋”。他用出乎意料的速度就講臺詞背得滾瓜爛熟，最后拿到了一等獎之后，他哭了，紙月也哭了，好多孩子都哭了。這是禿鶴用自己的方法讓別人得到尊重和理解。孩子們遭受的苦難是不一樣的，可是對待苦難的態(tài)度中都讓人感到一陣的暖意，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回報以歌。語言表達曹文軒筆下的江南水鄉(xiāng)，在一派水意朦朧中，緩緩訴說著故事，他繼承著沈從文、廢名詩化小說的寫作風格，在環(huán)境描寫上，詩意的語言上，情調(diào)上，都把古典趣味和悲劇意蘊貫穿其中，讓作品在美的描述上多了一分悲情的力量。1.環(huán)境描述曹文軒善于描寫江南水鄉(xiāng)的自然景物，他喜歡擅長雅致、干凈、和諧的場景描述，他也善于從描述一派孤獨、荒涼的景物中與悲情和苦難相結(jié)合。而這些環(huán)境的描述，通常交代悲劇事情發(fā)生的地點或背景，增強故事的真實性。另一方面還有渲染悲慘的氣氛，為下文做好鋪墊的作用。更多的是烘托人物心情，尤其是悲傷的難過的痛苦之情，反映人物在經(jīng)歷悲劇之后形成的性格或品質(zhì)。例如《草房子》中的狂風暴雨，一連七八天雨水不絕，“稻田已被淹沒，到處白茫?！薄鞍酌Ｃ＃酌Ｃ＃煌麩o際”[1]除了看不到稻田，邱二爺家也看不到希望，被淹了的家該如何是好，用哀景襯哀情。桑桑也是在一派秋天的景色下，懷念自己在這里的時光，用秋天和枯葉渲染桑桑將要離別的悲傷之感?！肚嚆~葵花》中的葵花因為想要去大麥地，獨自一人乘上了小船，卻不料船飄走了，在她淚哭干了，害怕到?jīng)]有害怕的感覺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朦朦朧朧的綠色，綠色像水從天空泄下來。水面忽然變得闊蕩，煙霧蒙蒙的?！盵4]作者善于以景入情，情景相融，將感情注入風景之中，通過景物來表達人的內(nèi)心感受。2.詩意的語言曹文軒的語音具有一種詩意美，他的遣詞造句通俗簡潔，卻又生機勃勃、清新雅致。用細膩、含蓄的話語讓人通過想象來表達一種微妙的悲劇意境，他的悲劇意識也在這種詩意的語言中呈現(xiàn)出來的。在詩意的語言中即符合兒童閱讀的體驗感，又能在語言環(huán)境下用極致的話語表達出來悲劇的意識，貫穿于作品之中，使用多種修辭手法，把孤獨、難過的飄渺心情描述出來。在寫葵花孤獨的時候，他是這樣描述的“是那種一只鳥擁有萬里天空卻看不見另外任何一只鳥的孤獨。這只鳥在空闊的天空下飛翔著，只聽見翅膀劃過氣流時發(fā)生的寂寞聲。蒼蒼茫茫，無邊無際?！盵4]孤獨是很飄渺難以形容的感受，曹文軒用比喻把葵花比作鳥，把葵花的孤獨用詩意的語言表達出來。還有把一派春景用“鮮嫩鮮嫩的綠”[4]來形容，把過去艱苦苦難的歲月用“枯褐色的冬季”[4]來形容?？偰茉谧掷镄虚g體會到兒童文學的語言雅致和詩意美。3.平淡憂郁的基調(diào)曹文軒的兒童作品之中，總是流露出一種淡淡憂郁、哀傷之感，作者就是在這種平淡憂郁的基調(diào)之下緩緩訴說故事。無論是與命運抗爭的男孩子，還是溫婉柔弱的女孩子，他們都在生活和苦難中掙扎，這種悲劇的意蘊恰好又是與人物悲慘的命運相對應的。作者的筆下有一群孤兒，這種失去雙親的苦痛與憂郁在作者筆下常常能看到。他們在苦難下一直承受著這種失去的狀態(tài)，這種生命無常的苦痛憂郁貫穿著曹文軒的作品，命運給予他們這種失去與苦痛他們能默默接受著。這種平淡憂郁的基調(diào)似乎一直存在著作品之中，孩子不得不承受著成長之痛，而這種痛是他們在成長的路途中必須要經(jīng)歷的?！肚嚆~葵花》里的葵花，小小年紀先是喪母，后是喪父；《草房子》里面的紙月，父母雙亡，自小與奶奶相依為命，最后奶奶也去世了；《細米》里面的細米，離開了自己的親人，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梅紋也經(jīng)歷著父母親失去的痛苦。獨特的敘述視角曹文軒兒童文學作品有著他獨特的觀點與見解，而他的寫作視角許多學者分為兒童視角的敘述與主觀視角的敘述。而兩種敘述視角中都能找到表達作者獨特的審美傾向與情感表達，也從這兩個視角中分析悲劇意識的表達。1.兒童視角的敘述曹文軒用兒童的眼睛去發(fā)現(xiàn)悲劇，去體會悲劇，從兒童視角下描寫悲劇的產(chǎn)生。讓筆下的兒童走入悲劇，成為悲劇的一份子，這貼合了曹文軒兒童文學作品中希望兒童從中得到啟發(fā)的創(chuàng)作思想。作為兒童文學作品，曹文軒用獨特的兒童視角來書寫故事，善于描寫兒童的心理狀態(tài)、行為方式、思考與想法來更貼近兒童，用兒童的眼睛去描述悲劇故事的發(fā)生。兒童視角在安排故事和塑造人物形象時帶著兒童特有的思維模式，悲劇的情節(jié)發(fā)展也用兒童的眼光來呈現(xiàn)，悲劇的故事情節(jié)也符合兒童的心理需求?！恫莘孔印愤@部作品就是用桑桑的視角來書寫的，桑桑見證禿鶴為自己贏得了尊嚴；作為白雀和將一輪的信使，桑桑在朦朦朧朧間經(jīng)歷了他們的愛情，他渴望白雀與將一輪在一起，在他的眼中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的，愛情就應該是圓滿美好的；桑桑還主動接近了讓人厭惡的秦大奶奶，秦大奶奶為了保住他和老伴無比熱愛的土地，用盡了各種方法，在桑桑的眼里，她就只是一個奶奶，她陪奶奶說話，擔心在艾地睡覺的她；還有紅門的衰落，桑?？粗判】祻母辉Ｗ兊寐淦?，從公子哥到賣貨郎，為了給杜小康有一筆錢做生意，桑桑賣掉了他心愛的鴿子給杜小康做買賣。桑桑是善良的，他用孩子特有的天真善良去感受世界的苦難。這是人性的單純美好，沒有利益的糾紛，就算是苦難的到來也存在著一絲心靈的慰藉。2.主觀視角的敘述曹文軒在敘述故事時，用主觀的敘述視角來創(chuàng)作悲劇故事，喜歡由自己的主觀意愿出發(fā)，用他的理念和情緒來推動文中悲劇情節(jié)的發(fā)展，他在作品中沒有刻意尋找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內(nèi)在邏輯，而是單純的表達自己的渴望與追求的生活。他一方面渴望用悲劇的意識來讓孩子感受苦難，了解痛苦；一方面又希望在苦難下體現(xiàn)溫情與悲劇相融合。他并沒有特意去追尋作品情節(jié)是否符合邏輯性，而是他希望主觀地表達出自己心中對于生活、苦難悲劇的理解，傳達出一種對于生命理解的情韻。比如《細米》中，梅紋生病了，細米為了給她補身子，硬是從厚冰面上鑿洞找到了他唯一想要的那條金色鯉魚，并且梅紋吃了魚之后身體變好了許多；《青銅葵花》中，因為葵花上臺表演缺少一條項鏈，青銅硬是用冰碴子給葵花做了一條“冰項鏈”[4]，那條項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還有《草房子》中杜小康與父親到外灘去放鴨，鴨子受驚走丟了，杜小康說一定能找回來的，然后鴨子就找回來了十幾只；同樣的還有秦大奶奶去世，為了一個南瓜而不小心落水失去寶貴的性命。三、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的成因一個作家的文學發(fā)展傾向與作品想要表達的觀點跟作家自身息息相關，曹文軒的成長經(jīng)歷與之作品的生成具有無法分割的關系。他自身的多重身份，對他寫兒童文學作品所要表達的悲劇觀念有一定的影響。（一）曹文軒的多重身份使然大家都知道曹文軒是兒童文學作家，卻忽視了曹文軒本身是一名教師，是一位學者。他的這三重身份，對他寫兒童文學作品所塑造出來的兒童文學觀，作品所表達出來的悲劇意識具有重要意義。他希望寫出來的作品能得到兒童的喜愛，也希望兒童在閱讀中能學到東西，能教育兒童，更重要的是讓兒童在感受悲劇時塑造兒童的人格，給予其對生命的認識與感悟。1.教師責任下的苦難關注“教師是健全人格重要的塑造者和建設者”，老師的職責首先是育人,先成人,后成才。為人師表,答疑解惑,則為老師,老師是稱為傳授知識的人。肩負著思想道德教育、促進學生健康發(fā)展、培養(yǎng)良好審美情趣的作用[5]。而曹文軒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把這種教育的觀念潛移默化地帶到了作品之中。他在談到孩子的教育問題時說：“我們是教育者，而他們是被教育者。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關系，是不可顛倒的關系，是教育倫理?！盵5]他作品中關于的悲劇苦難的意識，帶給孩子的是一種心靈的沖擊，告訴兒童面對苦難時應該有的態(tài)度。這是一種間接的教育，讓孩子在閱讀的時候感受苦難，理解苦難，尋找苦難的真諦。而這也是曹文軒作為一名教師希望帶給兒童的教育。同樣的，作品的悲劇意識也是在教師希望兒童獲得苦難教育的情況下形成的。2.作家生涯中的苦難體驗曹文軒作為一名兒童文學作家，能把自身的價值觀與兒童的價值觀做較好的融合，才能產(chǎn)生出大批深受兒童喜愛的作品。曹文軒自身一直保持著一顆童心，他樂于跟兒童溝通交流，走進他們，貼近他們的生活。一個作家要創(chuàng)作出好的作品需要經(jīng)驗，而曹文軒的經(jīng)驗都來源于他真誠地與兒童交流。他用真誠的態(tài)度書寫自身經(jīng)歷，分享他的個人經(jīng)驗，傳達他的內(nèi)心情感，拉近了與兒童的距離，讓他們在書本中看到的是一種親和力，而不是單純的一種成人價值觀的輸出。而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悲劇意識也是一樣的，曹文軒作為一名作家，他希望讀者在閱讀上不僅僅只是看到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展，更重要的是他想表達出來的對待生活與生命的態(tài)度。他所呈現(xiàn)出來的苦難悲劇，帶來的是一種直擊心靈的叩問，是希望在物質(zhì)豐富的今天補充兒童對于苦難的體驗。在商業(yè)漫畫、享樂主義的今天，兒童閱讀的情況令他擔憂，身為兒童文學作家的他用高度的責任感通過文學創(chuàng)造來與孩子進行思想溝通，貧窮的生活雖充滿苦難，可是苦難所給予的精神財富卻是今天的兒童正好缺少的重要部分。3.學者態(tài)度下的審美追求在如今臟、丑、惡充盈著文學圈子的今天，兒童文學都是享樂主義樂呵呵的現(xiàn)在，曹文軒以他學者的態(tài)度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審美傾向與美學主張，就算是苦難悲劇寫得詩意滿滿。學者的身份讓他有豐富的學術理論，奠定了曹文軒的美學主張和審美品格，能在他在商業(yè)化氣息濃厚的今天保持著一顆初心?，F(xiàn)在許多的兒童文學作家因為商業(yè)利益，創(chuàng)作大量質(zhì)量低、毫無美感、一味迎合市場噱頭的作品，曹文軒用他特有的學者身份，為兒童文學保留著一片凈土，讓兒童在美里面接受苦難，在悲劇里面發(fā)現(xiàn)美。（二）個人成長經(jīng)歷的積淀曹文軒用他的童年生活作為個人經(jīng)驗進入他的創(chuàng)作，他一直生活在江蘇的農(nóng)村，所以他的作品中總是有“油麻地”，一直描寫著那里的人物與風光。物質(zhì)貧乏的童年也影響著曹文軒對于生活與苦難的理解，使他的作品中產(chǎn)生悲劇的意識。另外，“文革”的時代背景也影響著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過他筆下的文革，是有別于余華等作家的文革，沒有沉重沒有暴力，而是溫情，是帶給農(nóng)村一種新的力量。1.水鄉(xiāng)生活的困苦曹文軒獨特的童年體驗，物質(zhì)上的缺乏和所受到的苦痛，使得他對苦難有獨特的看法與見解，他認為苦難無處不在，在惡肆虐的同時，善也一直存在著。他作品中無處不在的悲劇意識也是透過他對水鄉(xiāng)生活的描述，對人們所遭遇的自然天災而呈現(xiàn)出來的。曹文軒的童年與少年時期在物質(zhì)上都十分的貧乏，他吃過糠和草，他明白饑餓與窮的滋味。他生活的地方又是農(nóng)村，一直過著窘迫的生活。童年的生活體驗影響著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油麻地”是江南的水鄉(xiāng)農(nóng)村，大家都過著靠天吃飯的日子，他筆下孩子也嘗盡了受餓的滋味，《青銅葵花》里面因為蝗蟲鬧饑荒，整個村子都陷入了一種沉默，青銅和葵花只能挖筍補充能量，因為葵花餓得暈倒，奶奶不得不賣了她唯一剩下的嫁妝。水鄉(xiāng)還有一種災害就是洪澇，陰雨連綿的日子不僅泡壞了稻田，沖毀房屋，甚至還威脅著大家的生命。2.文革悲痛的記憶曹文軒通過獨特的感知與表達方式，來書寫自己對“文革”的記憶，在他筆下的文革是溫情的，是悲劇下的溫情。一般來說，文革給我們的印象都是牢獄、迫害、批斗等沾滿屈辱淚水與無辜鮮血。文革在中國歷史上的悲痛的，帶給人民是精神上的折磨，而曹文軒經(jīng)歷了之后，并沒有一直沉痛在里面，也沒有加入“傷痕文學”，他是把文革的痛苦淡化，用自己獨特的方法把這種淡淡的憂傷加入到他的兒童文學里面。《青銅葵花》中的父親就是被下鄉(xiāng)來到油麻地、《細米》中的梅紋作為知青來到了細米的身邊。在文革的大背景下，知青作為一種文明、美好的代名詞，文革產(chǎn)生的悲痛被隱去卻無時無刻又出現(xiàn)在書本上。梅紋的父母親在她之前就下鄉(xiāng)，在她下鄉(xiāng)的時候又不幸去世。可是她帶給細米的是一種精神上的饋贈，她帶領著細米成長。這種艱苦歲月里的溫馨，撫慰了脆弱的心靈。（三）個人獨特的兒童文學觀曹文軒對于兒童文學的態(tài)度和他的兒童文學觀是由長期的文化滲透還有自身的經(jīng)驗組成的。童年的貧困也讓他對人生苦難有著刻苦銘心的理解，他的作品下，大多是對“美”的闡述，還有一種悲情的力量。1.對于“美”的闡述曹文軒有一種古典的浪漫主義情結(jié)，寫兒童文學順應著兒童的身心特點。曹文軒筆下的美是多種多樣的，有自然美，人性美，還有悲劇美。他所表達的對于悲劇美的闡述，展現(xiàn)出來的是另外一種不同于撕心裂肺痛苦。當代文學進入一種反審美的怪圈時，曹文軒自稱為“逆行者”，他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審美態(tài)度并把它實踐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他書寫的痛苦和離別的感傷，是淡淡的，而這種淡漠的憂傷比痛苦的沖擊更讓人無法釋懷。作品中的大自然是清新自然的，蘆葦，田野，草灘、都是純凈自然的，帶著一種自然的情意綿綿。不可或缺的兒童文學是以善為美的，曹文軒堅持以美和善來感化孩子。值得一提的是曹文軒的悲劇美，是一種悲劇的快感，中國對悲劇的書寫往往是痛哭流涕的，而曹文軒筆下的悲劇美是一種淡淡的悲劇畫面，更多的是一種西方的悲劇精神和古典式的憂郁。例如《青銅葵花》中，奶奶出世了，奶奶下葬后，“青銅手里提著紙燈籠。紙燈籠的亮光，既照在奶奶的墳上的新土，也照著他們臉上被風吹干的淚痕。”[4]曹文軒用簡單的筆調(diào)把親人離別的場面描述得淡淡的憂郁的，沒有聲嘶力竭，沒有悲痛的描述，展現(xiàn)出來一種令人肅穆的悲劇感。2.悲情的力量曹文軒說過“兒童文學可以悲傷，不能絕望。兒童文學需要一些悲情”[6]，作品中有許多讓人奔潰絕望的瞬間。這種悲情的力量是一個孩子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力量，是一種要面對苦痛，最后接受苦難理解苦難的重要力量。這些絕望是讓他們更懂得親情的溫馨，朋友的重要，都是悲情賦予兒童特別的力量?！恫莘孔印返募汃R初來油麻地的時候，聽不懂這里的話，無法跟其他的小伙伴溝通，他想上學卻聽不懂。因為一場大雨，才跟邱大媽相處得好一些，以為日子會慢慢變好了，不料邱二爺卻突然生病去世了。從此，細馬照顧著邱二媽，買賣山羊，買到了紅磚，給邱二媽蓋上了一棟新的紅瓦房。桑桑突然患上了連省醫(yī)院都無法治好的病，作為父親的桑喬帶著桑桑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之后變成絕望，最后桑桑似乎對死亡也不那么怕了。四、曹文軒兒童文學悲劇意識的現(xiàn)實意義曹文軒創(chuàng)作兒童文學以來，始終堅持著自己的文化信念，他所寫的悲劇作品都有一種力量與強度，給兒童以心靈上的沖擊，有著思想的深度。他帶領著兒童去感受苦難，告訴他們面臨苦難要保持的風度，并通過悲劇作品來培養(yǎng)當代孩子的民族情懷。思想上的兒童文學教育觀曹文軒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兒童文學觀，也對自己的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有獨特的觀點。在他的作品中也表達著特有的兒童教育觀，他希望通過作品來對兒童進行苦難的教育，讓他們在苦難面前能有解決的能力。1.感受苦難曹文軒兒童筆下的苦難是不一樣的，以青銅葵花來舉例，作為當代兒童來說，青銅與葵花的苦難是他們沒有經(jīng)歷過的，只能從老一輩那里聽說。在這個享樂主義盛行的世界，曹文軒先生覺得我們“忽視了苦難的必然性，忽視了苦難對于我們生命的價值，忽視了對待苦難是該有的態(tài)度。這樣就會造就成當苦難來臨時，我們只能手足無措、不堪一擊”[4]。而兒童也是一樣的，我們需要把這種苦難的意識帶給孩子，讓他們在明白苦難的意義下成長。成長必定是伴隨著苦難的，青銅葵花的苦難是那個年代的精神與物質(zhì)缺乏的苦難，在生活美滿的今天，兒童面臨的苦難又是不一樣的?，F(xiàn)代兒童的苦難是精神空虛的苦難，他們早熟，過早接觸電子產(chǎn)品沉迷網(wǎng)絡娛樂，又因為過重的學業(yè)負擔而失去玩樂的童年。每個孩子都是身處那個時代的縮影，曹文軒宣揚的兒童苦難是想著在物欲縱橫的今天讓孩子們對于苦難擁有一種意識，不至于讓孩子遇到挫折時無法做出合適的反應。缺乏苦難教育的孩子們對于苦難的到來不僅感到措手不及，有時候甚至做出過激的不良反應。2017年6月，一個九歲男童在課上玩手機被媽媽批評，一言不合就選擇跳車輕生；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2018年3月，初中生不滿媽媽的批評選擇跳江；同樣的還有北大學生吳謝宇弒母案的真相轟動一時。三個案例中，九歲男童一直生活在優(yōu)越的環(huán)境，連基本的苦都沒有受過，何來對待苦難的態(tài)度？初中生學習壓力大，卻不能用積極的心態(tài)去對待，談不上對于苦難的優(yōu)雅態(tài)度；吳謝宇的童年是不幸的，他卻不能從中明白苦難在于他成長的意義，一時偏激便奪走了母親的生命。每次看到這種新聞，慢慢就能明白曹文軒先生的一句話“檢討，不應該包括對這個孩子對苦難的理解與承受能力的培養(yǎng)的檢討嗎？”[4]曹文軒的這個概念在我的腦海里久久不能消失。我們在享樂主義盛行的現(xiàn)在忘記了讓孩子接受苦難的教育，以至于讓孩子們承受苦難的能力變得很低。2.民族情懷曹文軒讓孩子在作品中理解困難，通過悲劇的意識來書寫苦難，讓孩子找到苦難存在的意義。通過潛移默化的閱讀，感受苦難，理解苦難，增加苦難的經(jīng)驗，增強他們解決困難的能力。孩子是民族的未來和希望，塑造民族性格必須從娃娃抓起，少年強才國強?？墒钱敶鷥和某砷L環(huán)境讓他們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對苦難的理解與體驗，生活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環(huán)境里，無法理解苦難帶給他們的精神激勵。曹文軒從作品中一步步把他們進入悲劇，了解悲劇?！恫莘孔印分忻恳粋€人物都經(jīng)歷著大大小小的苦難，可是曹文軒并沒有讓他們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是在悲痛與絕望之中形成頑強、堅韌、善良的優(yōu)良品質(zhì)。作品詮釋的至真至愛讓兒童知道苦難不是單行的，陪伴著苦難的是它身后人性的美好與光輝，要找到隱藏在苦難背后的善與美，這些美好的品質(zhì)才能更加彰顯生命的價值與魅力。兒童通過閱讀去體驗苦難并且尋找背后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對未來民族性格的塑造具有一定的作用。情感上的兒童人生觀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