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學中國法制史

中國法制史主講：周欣宇

西南政法大學法律史教研室

2/13/2024

第一講導論在歷史和文化中尋求法的印跡2/13/2024

『

記事者也。從又持中。中，正也?！弧墩f文解字》2/13/2024

『象手持簡形』《說文古籀補》2/13/2024

人們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但他們并不隨心所欲地創(chuàng)造，并不是在他們選定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繼承下來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一切已死的先輩們的傳統(tǒng)，像夢魘一樣糾纏著活人的頭腦。——馬克思：《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2/13/2024一、概念中國法制史主要探究中國法律的起源及其歷史沿革，以及其賴以存在的社會、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的歷史背景，揭示當前法律的制約因素及路徑依賴，為當下的法律提供權威的規(guī)則淵源。2/13/2024二、價值⒈求真價值理性地研究法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理性地研究歷史，因為沒有歷史，我們無以知曉規(guī)則的精確范圍，因而歷史必然成為法律研究的一部分。2/13/2024⒉史鑒價值史者記述人類社會賡續(xù)活動之體相，校其總成績，求得其因果，以為現(xiàn)代一般人生活之資鑒也。——梁啟超現(xiàn)在的行動不僅預示著將來，而且依據(jù)于過去；如果忽視歷史，就難以采取明智的行動?！猍英]湯因比2/13/2024古之糟魄，可以為今之精華。非貴糟魄而直以為精華也，因糟魄之存，而可以想見精華之所出也。古之疵病，可以為后世之典型。非取疵病而直以之為典型也，因疵病之存，而可以想見典型之所在也?！ㄇ澹┐髡鸱ㄊ穼W不僅要“彰往”，不能讓法律的歷史湮沒，要“藏往”法的歷史記憶；而且還要“察來”，知道人類怎樣借助使人類的生活比過去更好。法史之“有用”，亦在于此。2/13/2024⒊精神價值2/13/2024灋《說文解字》說：“灋，刑也。平之如水，從水。廌所以觸不直者去之，從[廌]去?！?/p>

2/13/2024改革開放前曾經召開過三次“中國法制史的國際研討會”，都沒有邀請大陸學者。張晉藩：“如果我們的后代，到外國去學習中國法制史，豈不是我們的罪過!”2/13/2024三、中華法系的特征薛允升的總結德主刑輔禮法結合經義決獄2/13/2024林詠榮的總結法律與道德混同法律與命令相等公法與私法合一2/13/2024楊一凡的總結禮法結合以民為本，抑強扶弱天下為公，義務互付追求和諧，重視調解家族主義，家國一體2/13/2024郝鐵川的總結法典的法家化法官的儒家化民眾意識的鬼神化2/13/2024⒈儒家思想影響，禮法結合2/13/2024受儒家仁政思想影響，形成德主刑輔的立法指導思想受儒家三綱學說影響，法律內容上維護皇權、父權和夫權受儒家天人合一、陰陽五行思想影響，司法上形成春秋決獄、慮囚、大赦和秋冬行刑等制度2/13/2024⒉家國同構，家族本位“修齊治平”家國相通家庭關系對法律的影響法的家族、血緣、倫理特征2/13/2024中國傳統(tǒng)法律文化倫理特性：重家族、重血緣、重倫理。主要表現(xiàn)：

1、嚴格君臣、父子、兄弟、夫妻、尊卑、長幼、貴賤、上下的等級秩序；

2、在家庭制度上：確認家長的特殊地位，擁有財產權、主婚權、教誡權；

3、在法律上：無辜者因家族關系受株連，有罪者以家族原因而減免刑事責任；家族內部親屬相犯行為，因倫常關系而加重或減輕。

4、具有倫理法性質的家法族規(guī)因國家的認可，作為國家法的補充而盛行于民間。（戰(zhàn)國楚王子午升鼎）2/13/2024⒊崇尚仁恕，減輕訟累提倡教化“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追求“無訟”“訟，有孚窒惕，中吉，終兇”“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2/13/2024山東曲阜孔廟《忍訟歌》事宜忍耐莫經官，人也安然己也安然。聽人挑唆到衙前，告也要錢訴也要錢。差人奉票又奉簽，鎖也要錢開也要錢。行到州縣細盤旋，走也要錢睡也要錢。約鄰中證日三餐，茶也要錢煙也要錢。三班人役最難言，審也要錢和也要錢。自古官廉吏不廉，打也要錢枷也要錢。唆訟本來是奸貪，贏也要錢輸也要錢。聽人訴訟官司纏，田也賣完屋也賣完。食不充足衣不全，妻也艱難子也艱難。始知訟害非淺鮮，罵也枉然悔也枉然。

2/13/2024⒋制定法與判例相結合重視成文法的制定律令法體系司法實踐中適用“例”“例”的逐步完善法律的穩(wěn)定性和靈活性結合較好2/13/2024⒌援法定罪與比附類推互補思想：律法斷罪，皆應引律令正文。若無正文，依名例斷之。其正文名例所不及，皆不論。制度：諸斷獄皆須具引律令格式正文，違者笞三十。諸斷罪而無正條，其應出罪者，則舉重以明輕，其應入罪者，則舉輕以明重。

2/13/2024強調天理、人情、國法三者的和諧統(tǒng)一。

天理：即三綱五常，是國法的指導思想；

人情：其內涵是重血緣、重倫理、重親情；

執(zhí)法原情：情理兼顧，情法兼容；舍法用情，法順人情；原情定罪，論心定罪（親情法律化：復仇，殺人移鄉(xiāng)，存留養(yǎng)親，五服制罪法）

〖典型史料〗(宋)《明公書判清明集》：“法意、人情實同一體。徇人情而違法意，不可也；守法意而拂人情，亦不可也。權衡于二者之間，使上不違于法意，下不拂于人情，則通行而無弊矣。”

2/13/2024⒍法律文化一元多層次大一統(tǒng)的政治格局調整少數(shù)民族的法律少數(shù)民族法制的輸入多民族法制的融合大量鄉(xiāng)規(guī)民約的存在2/13/2024四、參考書目（一）程樹德：《九朝律考》（二）蔡樞衡：《中國刑法史》（三）瞿同祖：《中國法律與中國社會》（四）費孝通：《鄉(xiāng)土中國》（五）梁治平：《尋求自然秩序中的和諧》2/13/2024（六）[美]黃宗智：《清代的法律、社會與文化：民法的表達與實踐》（七）[美]布迪、莫里斯：《中華帝國的法律》（八）[美]孔飛力：《叫魂》（九）[美]黃仁宇：《中國大歷史》（十）[日]滋賀秀三：《中國家族法原理》2/13/2024第二講中國法制的萌芽期（夏商西周的法律制度)2/13/2024一、中國法律的起源（一）關于中國法律起源的不同說法⒈黃帝說⒉堯舜說⒊夏代說⒋商代說2/13/2024（二）中國古代法制的生成環(huán)境⒈疆域遼闊，封閉的內陸自然環(huán)境⒉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⒊以家庭為本位的宗法等級社會結構⒋統(tǒng)一國家和中央集權的政治體制⒌重倫理義務的文化傳統(tǒng)2/13/2024（三）我國法律起源的路徑《左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秶Z》：國之大事，惟祀惟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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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以奉神人之器謂之豊,推之而奉神人之酒醴亦謂之醴,又推之而奉神人之事,通謂之禮。2/13/2024

“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2/13/2024⒈禮源于祭祀“禮，履也，所以事神以致福也?！薄岸Y事起于燧皇，禮名起于黃帝。”禮——三代的根本大法《淮南子》：禮義者，五帝三王之法籍。2/13/2024⒉刑起源于戰(zhàn)爭刑始于兵師出于律兵獄同制2/13/2024《國語·晉語》：“夫戰(zhàn)，刑也?！?/13/20242/13/2024三苗的五種犯罪行為寇賊、鴟義、奸宄、奪攘、矯虔五虐之刑劓、刵、椓、黥、辟五虐之刑是三代五刑的淵源2/13/2024二、三代的立法及其內容（一）法制指導思想⒈夏商的“天命”、“天罰”觀神權法興于夏，盛于商，衰于周。2/13/2024⒉西周的“明德慎罰”觀西周在“以德配天”、“敬天保民”的基礎上提出的法制指導思想?！懊鞯隆本褪翘岢陆?，“慎罰”指適用刑罰要審慎，不能濫刑、酷刑。它主張懷柔與鎮(zhèn)壓相結合，以教化為主，先教后刑，是后世“德主刑輔，禮法結合”法制思想的淵源。2/13/2024（二）三代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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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周公制禮西周初年，在周公的主持下，以周族原有的習慣法為基礎，結合現(xiàn)實的需要，對夏商的禮進行全面的整理增刪，重新制定了一套完備而嚴謹?shù)牡湔轮贫群投Y節(jié)儀式，史稱“周公制禮”。它是西周第一次重大的立法活動。2/13/2024⒉周禮的分類以表現(xiàn)形式分為：本與文以種類可分為：五禮：吉、兇、軍、賓、嘉六禮九禮2/13/2024⒊周禮的實質⒈周禮的基本原則《禮記·樂記》：親親也，尊尊也，長長也，男女有別。⒉功能：指引、規(guī)范《禮記·樂記》：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等貴賤。2/13/2024⒋周禮的主要內容⑴土地所有權西周中期以前：土地王有制（邦君私有制）西周中期以后：邦君私有制→家庭私有制2/13/2024⑵債權傅別：西周的借貸契約，“傅”，是把債的標的和雙方的權利義務等寫在契券上；“別”，是在簡札中間寫字，然后一分為二，雙方各執(zhí)一半，札上的字為半文。質劑：西周時期的買賣契約，這種契約寫在簡牘上，一分為二，雙方各執(zhí)一份；“質”、“劑”由官府制作，并由“質人”專門管理。2/13/2024⑶婚姻婚姻形式婚姻條件禁止條件：同姓不婚成立條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2/13/2024婚姻程序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2/13/2024⑷繼承王位繼承形式的變化（繼統(tǒng)法）夏：父死子繼商：兄終弟及、父死子繼、嫡子繼承西周：嫡長子繼承，“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繼承的內容宗祧繼承，財產繼承從屬于宗祧繼承。2/13/2024（三）三代的刑2/13/2024⒈刑的制定⑴夏：禹刑⑵商：湯刑⑶西周初期：九刑中期：呂刑2/13/2024呂侯制刑西周中期的重大立法活動。周穆王在位時，命令司寇呂侯制定《呂刑》，其主要內容是使夏朝的贖刑制度化，并使其更加完善?，F(xiàn)存《尚書·呂刑》是發(fā)布《呂刑》的文告，其內容包含西周法制的思想基礎、刑事政策、刑罰原則與訴訟制度，是對西周法制經驗的全面總結。2/13/2024⑷其他的立法訓：王對臣民的訓示與警誡。誓（命）：軍隊出征時的宣誓，是軍令。誥：王或臣發(fā)布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文告。命/令：專指國君發(fā)布的命令。2/13/2024⒉刑法原則⑴“罪疑惟輕”，不殺無辜⑵區(qū)別對待，“輕重有權”（三宥原則）渠魁、脅從非眚、眚；惟終、非終⑶用刑適中，“無簡不聽”⑷罪責自負，“罪人不孥”⑸矜老恤幼，“悼耄不刑”（三赦原則）2/13/20243.主要刑罰（一）2/13/20243.主要刑罰（二）⑶商代的酷刑炮烙、（菹）醢、剖心、脯⑷鞭、撲、流、贖⑸拘役刑嘉石之制⑹徒刑2/13/2024⒋主要罪名⑴不孝罪夏代確立當時最大的犯罪西周發(fā)展為“不孝不友”罪2/13/2024⑵昏、墨、賊罪昏、墨、賊，殺夏朝的法律條文，傳說為皋陶所制。后世解釋為“己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被?、墨、賊罪都要處以死刑。2/13/2024⑶三風十愆罪三風十愆罪是商代官刑，目的是禁止官吏腐化墮落、違法亂紀的行為?！叭L”指巫風、淫風、亂風三種不良風氣；“十愆”指三風所包括的十種違法犯罪行為，即恆舞酣歌、淫于貨色、游畋、侮圣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等。三風十愆罪是中國法制史上較早的整飭吏治的規(guī)定。2/13/2024（四）禮刑關系⒈禮刑具有共性⑴評價標準相同⑵相輔相成禮是刑的基礎，刑是禮的保證⒉禮刑的區(qū)別⑴作用不同⑵適用對象各有側重2/13/2024“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辨正“禮不下庶人”主要是說庶人不得享受禮所賦予的特權，只有受禮約束的義務；“刑不上大夫”也并非指大夫犯罪不用刑，而是說刑書未設大夫犯罪的條款，也沒有處罰其的具體刑罰規(guī)定，也就是說貴族官僚犯罪享有法律特權。因此，“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是指禮和刑適用的對象不同，各有側重，后世常將其作為維護等級特權制度的一個原則。2/13/2024三、三代的司法制度2/13/2024（一）司法機關⒈夏中央：大理地方：理、士⒉商中央：大司寇⒊西周中央：大司寇、司寇地方：鄉(xiāng)遂司法機關諸侯國司法機關2/13/2024（二）訴訟審判制度⒈起訴⑴告訴：自告、糾告、直告路鼓、肺石之制⑵訴訟類型與費用獄——鈞金訟——束矢⑶對卑幼訴權的限制2/13/2024⒉審理⑴夏商用卜筮審理疑難案件西周重視口供，創(chuàng)立“五聽”的審理方式五聽，西周的一種審判方式，全稱“五聲聽獄訟”。五聽，即辭聽、色聽、氣聽、耳聽和目聽，要求法官從言辭、神情、呼吸、聽覺和眼神五個方面了解當事人的心理活動，以確定其口供的真實性。這種察言觀色的審判方法是心理學在我國司法領域的最早運用。2/13/2024⒊法官責任五過之疵西周關于司法官員的責任，即司法官在審判活動中，如果發(fā)生惟官、惟反、惟貨、惟內、惟來五種徇私枉法行為，就構成犯罪，必須處以與罪犯同樣的懲罰，它是中國法制史上關于法官責任最早的規(guī)定。2/13/2024（三）獄政⒈監(jiān)獄夏臺（鈞臺）、圜土、囹圄⒉獄具梏、桎、拲2/13/2024第三講中國法制的發(fā)展期2/13/2024第一節(jié)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法律制度2/13/2024一、春秋時期的法制變革（一）禮法體系的崩潰⒈禮崩樂壞的主要原因⑴社會生產力的提高⑵私田的大量開墾⒉禮崩樂壞的主要表現(xiàn)⑴禮樂征伐自諸侯出⑵違禮事件層出不窮2/13/2024（二）春秋早期各國的立法概況⒈楚國的立法仆區(qū)之法、茆（茅）門之法⒉晉國的立法被廬之法、夷蒐之法（常法）3.宋國的立法“刑器”2/13/2024（三）春秋晚期公布成文法的活動⒈原因⒉成文法的公布及論爭⑴536BC鄭國子產鑄刑書叔向⑵513BC晉國鑄刑鼎孔子⑶501BC鄭國公布的鄧析私造竹刑

⒊意義2/13/2024鑄刑書

中國法制史上首次公布成文法的活動。公元前536年，鄭國執(zhí)政子產為了鞏固變法成果，使全國上下有章可循，將刑書鑄于彝器上，公之于眾作為國家的常法。史稱“鑄刑書”。2/13/2024竹刑

春秋時期鄭國大夫鄧析所擬定的一部法律，因書于竹簡而得名。竹刑初系私人著作，并不具備法律效力。后來鄭國執(zhí)政駟顓認為竹刑更適合國情，于公元前501殺死鄧析而采納竹刑，此后竹刑成為國家的法律。2/13/2024二、戰(zhàn)國時期各國的變法與法制的確立商鞅2/13/2024（一）各國立法概況1.魏國《大府之憲》2.楚國《雞次之典》3.趙國《國律》4.齊國《七法》《守法守令十三篇》5.韓國《刑符》2/13/2024（二）《法經》2/13/2024⒉《法經》的影響⑴《法經》確立了“王者之政，莫急于盜賊”的立法宗旨，為后世律典沿用。⑵《法經》貫徹的“輕罪重刑”刑罰原則被后世律典繼承和采用。⑶《法經》的編纂體例和罪名刑制對秦漢及后世刑法產生了重要影響。2/13/2024⒊《法經》的歷史地位《法經》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比較系統(tǒng)、完整的封建成文法典，它吸收了以前各個政權的立法經驗，并為以后各個朝代的律典奠定了基礎，在中國法制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2/13/2024（三）商鞅變法的主要內容2/13/2024第二節(jié)秦朝的法律制度2/13/2024一、立法概況2/13/2024（一）法制指導思想1.“法令由一統(tǒng)”，“事皆決于上”⑴統(tǒng)一全國的法制，⑵最高立法權屬于皇帝2.“以法為教，以吏為師”3.“一切皆有法式”，“事皆決于法”2/13/2024（二）云夢秦簡1975年12月在湖北省云夢縣城關睡虎地十一號墓中出土的秦代竹簡。竹簡中的法律文書可分為秦律十八種、秦律雜抄、法律答問和封診式等，涵蓋了秦統(tǒng)一前后的法律制度，是研究秦朝法制的珍貴資料。2/13/2024（三）秦的法律形式課、程封診式廷行事法律答問令詔律2/13/2024⒈律傳世文獻六律：盜、賊、囚、捕、雜、具律出土文獻田律、廄苑律、工律、倉律、金布律

、效律、秦律雜抄等二十九律2/13/2024⒉令、制詔令是國家針對一時之事而發(fā)布的政策、命令，往往以國君或大臣的名義發(fā)布。制、詔是以皇帝的名義臨時發(fā)布的命令。秦統(tǒng)一后規(guī)定皇帝的“命”為“制”、“令”為“詔”。制、詔具有最高法律效力。2/13/2024焚書令秦始皇為統(tǒng)一思想頒布的法令。它規(guī)定：詩、書等儒家典籍只能由官府收藏，民間私藏者三十日內送官府燒毀；令下后，有“偶語詩書”者棄市、“以古非今”者族株，“吏見知不舉”與犯罪者同罪。它是秦代以嚴刑峻法實行思想文化專制的著名法令。2/13/2024⒊法律答問2/13/2024⒋廷行事概念：秦朝的法律形式之一?！巴ⅰ奔垂偈?、官廷，“行事”指已行之事。故“廷行事”即判案成例，經朝廷確認，它可以作為斷獄的依據(jù)。示例：空倉中有薦，薦下有稼一石以上，廷行事貲一甲，令史監(jiān)者一盾。2/13/2024⒌封診式2/13/2024二、秦朝的刑事法律制度車裂2/13/2024（一）刑罰體系1.恥辱刑：髡、耐2.財產刑：貲、沒、贖3.身份刑：廢、奪爵4.徒刑：隸臣妾、城旦舂、鬼薪白粲、司寇、候5.流刑和謫戍刑2/13/20242/13/2024（二）刑罰原則⒈根據(jù)身高確定刑事責任⒉區(qū)分有無犯意⒊區(qū)分故意與過失(端/不端)⒋區(qū)分未遂與既遂⒌累犯、共犯、教唆未成年人加重⒍自首（包括消除犯罪后果）減免⒎誣告反坐2/13/2024（三）罪名2/13/2024⒈危害政權與皇權罪①謀反罪②不道罪③泄露皇帝行止罪④不敬罪⑤不忠罪2/13/2024⒉思想言論罪①偶語詩書、以古非今罪②妄言罪③誹謗妖言罪④非所宜言罪2/13/2024⒊侵犯人身權利罪①賊殺人罪②賊傷人罪③家罪毆大父母、高大父母牧殺主、臣奸主2/13/2024⒋侵犯公私財產罪①群盜罪②竊盜罪③盜徙封罪④匿奸罪2/13/2024⒌危害國家經濟秩序罪①匿戶、弗傅與匿田罪②乏徭、逋事、失期罪③不遺程敗程租罪④偽造、私造貨幣罪2/13/2024⒍官吏瀆職罪①官吏的選任首先要求為官者作到“五善”其次對任官資格作了限制：官吏必須年滿30歲以上；必須明法；廢官永不敘用；官吏升遷不得任用舊部為下屬。2/13/2024再次，為防止任官中的舞弊行為，規(guī)定了“保任連坐”制度。保任連坐秦代有關官吏任用的一項制度。它規(guī)定：擔任官職者必須有人保舉推薦，保舉推薦人要對被推薦人的違法犯罪行為負連帶責任，其目的是為了防止任官中的徇私舞弊之事。2/13/2024②考核上計制度秦代創(chuàng)立的關于官吏職責、考核和獎懲的制度。它規(guī)定：每年年初，地方各級官吏要確立地方財政預算、稅收計劃等任職目標上報朝廷，年終時，地方官對自己的施政情況和政績，如戶口增減、地方治安等總結上報。朝廷進行考核，并據(jù)此予以獎懲。2/13/2024③瀆職罪不行君令、不勝任、不廉不直、縱囚、失刑見知不舉罪2/13/2024⒎婚姻家庭方面的犯罪①重婚罪②夫毆傷妻罪③棄妻不書罪④不孝罪⑤擅殺子女罪2/13/2024三、秦朝的民事法律制度⒈民事權利主體商人、后父、贅婿為限制主體⒉所有權⒊債權2/13/2024四、秦朝的司法制度（一）司法機關⒈中央皇帝、丞相、御史大夫、廷尉⒉地方郡：決曹掾；縣：獄掾；鄉(xiāng)：嗇夫、三老、游徼2/13/2024（二）訴訟審判制度⒈告訴告訴分為自告、捕告、“公室告”與“非公室告”。自告又稱自出，即犯罪嫌疑人主動投案自首。捕告即捕捉犯罪嫌疑人并押送官府，“誣告”和“告不實”要承擔相應責任。2/13/2024公室告與非公室告秦律將當事人直接向官府呈訴的案件分為公室告和非公室告。秦律規(guī)定：賊殺傷人、盜他人為公室；而子盜父母，父母擅刑、髡子女,主人擅刑、髡奴妾，不為公室告。即父母對兒女盜竊自己財產的行為提出控告，兒子對父母，奴妾對主人肆意加諸自己的刑罰提出控告，為"非公室告"，凡屬"非公室告"官府不予受理。而控告他人的賊、盜行為屬于"公室告"，官府予以受理。

2/13/20242/13/2024第三節(jié)兩漢的法律制度2/13/2024一、法制指導思想的轉變

2/13/2024（一）漢初黃老思想的流行⒈何謂黃老思想⒉漢初黃老思想流行的原因民生凋敝經濟困難統(tǒng)治集團的厚愛與扶持⒊黃老思想的法律主張約法省刑、刑不厭輕、罰不患薄2/13/2024（二）文景刑制改革2/13/2024箠令漢景帝改革刑制時頒布的法令。在文帝將劓、斬左趾改為笞三百、五百的基礎上，景帝兩次下令減少笞數(shù)，又頒布了《箠令》，對笞刑刑具規(guī)格、質地、行刑部位和行刑中途不得換人作了明確的規(guī)定。從而使?jié)h代的刑制朝著文明的方向前進了一大步。2/13/2024⒊評價⑴它從法律上廢除了肉刑，使刑罰制度朝著文明的方向前進了一大步。⑵殘損肢體的肉刑的廢止，有利于保存勞動力，促進了社會經濟的發(fā)展。⑶笞刑和徒刑的廣泛使用，為中古笞、杖、徒、流、死五刑的確立奠定了基礎。2/13/2024（三）儒家正統(tǒng)法律思想的確立⒈背景⒉新儒學⒊新儒學的法制主張王者法天順天則時德主刑輔2/13/2024德主刑輔德主刑輔為儒家在法制方面的主張，即將德治教化和刑事懲罰兩種手段結合起來運用，以德化為主，刑罰為輔，收到恩威并用、寬猛相濟的功效。德主刑輔思想確立于西漢，以后歷代沿用不替。2/13/2024二、兩漢的主要立法與法律形式2/13/2024（一）兩漢的主要立法⒈高祖時期的立法約法三章漢高祖劉邦率師入關中之初，為博取民心，與關中父老相約：“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余悉除去秦法?！奔s法三章是漢代立法的開端。2/13/2024《九章律》

漢朝的基本法典，漢律體系的主干部分。漢初相國蕭何在《法經》六篇盜、賊、囚、捕、雜、具的基礎上另增三篇戶、興、廄，共九篇。九章律是“漢承秦制”的產物，為兩漢所沿用，并被后世奉為圭臬?！栋隆贰栋隆?，又稱《漢儀》，是高祖命令叔孫通將《九章律》重未涉及的問題另外作的18章有關禮儀制度的法律。2/13/2024⒉呂后時期的法律《二年律令》

1983年在湖北江陵張家山出土了一批竹簡，據(jù)考證為呂后二年（186BC）通行的律令?！抖曷闪睢窞橹窈喿悦?7篇律和1篇令，其中《置吏律》、《爵律》等與秦簡所見名稱相同或類似，而《錢律》、《告律》和《均輸律》則與秦不同，說明了漢律對秦律的繼承與發(fā)展。2/13/2024⒊漢武帝時期的立法2/13/2024見知故縱之法

漢武帝時期制定的法律，即官吏明知他人犯罪而不舉發(fā)或在審判時故意放縱有罪之人，犯者與罪犯同罰；同時，對該官吏負有監(jiān)督管理的上級官員（監(jiān)臨部主）也要連坐治罪。此法強化了地方官府的鎮(zhèn)壓職能，進一步加重了地方官員的法律責任。2/13/2024（二）漢朝的法律形式疏比科品令律2/13/2024決事比

漢朝的法律形式之一。簡稱為“比”，即“已行故事”，是經中央政府確認的，可以作為審判依據(jù)的典型案例。它起源于秦代的“廷行事”，漢比甚多，著名的有死罪決事比、嫁娶辭訟比、春秋決事比和廷尉比等。2/13/2024律疏律章句漢儒以經解律的著作。儒家思想在西漢中期確立為正統(tǒng)法律思想后，由于統(tǒng)治者的大力推崇而大行其道。叔孫宣、郭令卿、馬融、鄭玄等十余家經學大師以經解律，形成諸儒章句，經確認具有法律效力，成為定刑量罪的依據(jù)。2/13/2024三、漢朝法制的內容2/13/2024（一）刑事法律制度⒈刑法原則⑴早期的刑法原則①特權原則②重罪吸收輕罪原則③自首減免原則④誣告反坐原則2/13/2024⑵儒家思想影響下形成的刑法原則①上請原則概念：上請，又稱先請，漢代首創(chuàng)的一項優(yōu)待貴族官僚的法律特權。漢律規(guī)定一定范圍內的貴族官僚犯罪，一般司法機關無權擅自羈押和審判，必須上報中央奏請皇帝裁決，罪犯大多都能得到減免刑罰的優(yōu)待。上請體現(xiàn)了“刑不上大夫”的禮制原則。2/13/2024淵源流變始于漢高祖七年（200BC）詔：“郎中有罪耐以上，請之。”此后，上請范圍逐漸擴大。宣帝黃龍元年（49BC）詔：“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請?！逼降墼荚辏?AD）令：“公、列侯嗣子有罪，耐以上先請?！惫馕涞劢ㄎ淙辏?7AD）詔：“吏不滿六百石，下至墨綬長、相，有罪先請?！鄙险堉贫葹楹笫浪幸u，且不斷發(fā)展完善，直至清朝滅亡。2/13/2024②恤刑原則漢律對老幼廢疾和婦女在羈押和量刑方面給予優(yōu)待，具體規(guī)定如下：除特殊的犯罪和誣告及殺傷罪外，符合年齡規(guī)定的老、幼犯一般罪都可免刑。如漢律規(guī)定：“年未滿八歲，八十以上，非手殺人，他皆不坐?！?/13/2024以生刑代替死刑，或以輕刑代替重刑?！稘h書·惠帝紀》：“詔民年七十以上，若不滿十歲，有罪當刑者皆完之”，以完刑替代肉刑；或對幼童殺人減免死刑等等。在監(jiān)獄期間對老幼廢疾、孕婦等人給予免戴刑具的優(yōu)遇?！稘h書·刑法志》：“其著令：年八十以上，八歲以下，及孕者未乳、師、朱儒，當鞫系者，頌系之。”為女徒犯規(guī)定了專門的贖罪方法?！稘h書·平帝紀》：“天下女徒已論，歸家，顧山錢月三百?！?/13/2024③親親得相首匿原則故事：直躬證父楚有直躬者，其父竊羊而謁之上，上執(zhí)而將誅之。直躬請代之。將誅矣，告吏曰：“父竊羊而謁之，不亦信乎？父誅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誅之，國將有不誅者乎？”荊王聞之，乃不誅也。2/13/2024概念親親得相首匿是漢代創(chuàng)立的刑罰適用原則之一，指一定范圍內的親屬之間相互首謀隱匿犯罪行為，可以減免刑事責任。其具體規(guī)定是：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祖父母，均不負刑事責任；而父母匿子、夫匿妻、祖父母匿孫，一般也不負刑事責任，但所匿者若犯死罪，則要上請廷尉奏報皇帝裁決。它是法律儒家化體現(xiàn)，目的在于維護以父權、夫權為中心的宗法倫理秩序。2/13/2024親屬容忍的思想淵源孔子：《論語·子路》記載：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笨鬃釉唬骸拔狳h之直躬異于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2/13/2024孟子2/13/2024孟子：《孟子·盡心上》記載：桃應問曰：“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孟子曰：“執(zhí)之而已矣?！薄叭粍t舜不禁歟？”曰：“夫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薄叭粍t舜如之何？”曰：“舜視棄天下猶棄敝屣也，竊負而逃，遵海濱而處，終身忻然，樂而忘天下?！?/13/2024親屬容忍的制度化創(chuàng)立：漢宣帝地節(jié)四年（前66年）五月下詔明確規(guī)定：“父子之親，夫婦之道，天性也。雖有患禍，猶蒙死而存之。誠愛結于心，仁厚之至也，豈能違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孫，罪殊死，皆上請廷尉以聞?！保ā稘h書·宣帝紀》）2/13/2024完善：同居相隱《唐律疏議·名例》卷六：“諸同居，若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外孫，若孫之婦、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為隱，部曲、奴婢為主隱，皆匆論。即漏露其事，及擿語消息，亦不坐。其小功以下相隱，減凡人三等?！?/13/2024親屬容忍的價值取向《漢書·刑法志》自首匿相坐之法立，骨肉之恩廢，而刑罪多矣。父母之于子，雖有罪猶匿之，其不欲服罪爾。聞子為父隱，父為子隱，未聞父子之相坐也。聞兄弟緩追以免賊，未聞兄弟之相坐也。聞惡惡止其人，疾始而誅首惡，未聞什伍而相坐也。

2/13/2024《晉書·刑法志》：衛(wèi)展上書曰：“今施行詔書，有考子證父死刑，或鞭父母問子所在……設子孫犯事，將考祖父母逃亡，逃亡是子孫，而父祖因其酷，傷順破教，如此者眾。相隱之道離，君臣之義廢；君臣之義廢，則犯上之奸生矣?！?/13/2024親屬相隱再認識：通過中西的比較孟德斯鳩對兩條法律的非議一條是：“盜竊者的妻或者子，如果不揭發(fā)盜竊行為，便降為奴隸?！泵鲜险撛唬骸斑@項法律是違反人性的。妻子怎能告發(fā)她的丈夫呢？兒子怎能告發(fā)他的父親呢？為了要對一種罪惡的行為進行報復，法律竟規(guī)定出一種更為罪惡的行為?！?/13/2024另一條是：“列賽遜突斯的法律準許與人通奸的妻子的子女或是她的丈夫的子女控告她，并對家中的奴隸進行拷問?！泵鲜险撛唬骸斑@真是一項罪惡的法律。它為了保存風紀，反而破壞人性，而人性卻是風紀的泉源?！?/13/2024“假如我們受到警察的追捕，我們所有人都會期待家人把我們隱藏起來?！瓰榱讼蜻@樣的子女或父母提供虛假的不在犯罪現(xiàn)場的借口，我們許多人愿意讓自己作偽證。但是，作為我們作偽證的結果，假如一個無辜者受到了錯誤宣判，那么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將受到忠誠和公正之沖突的煎熬?！薄猍美]羅蒂《作為較大忠誠的正義》2/13/2024西方親屬特免權制度法國《法國刑法典》第434-1條第1款規(guī)定：“任何人了解某一重罪，在其尚有可能防止該罪發(fā)生或可以限制其后果時，或者在罪犯有可能實行新的重罪，但可予制止時，卻不將此種情況告知司法當局或行政當局的，處3年監(jiān)禁并科30萬法郎罰金?！钡?款規(guī)定：“除針對不滿15歲之未成年實行的重罪外，下列人員不屬于前款規(guī)定之列：1、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直系親屬、兄弟姐妹以及這些人的配偶；2、重罪之正犯或共犯的配偶或者眾所周知同其一起姘居的人。”2/13/2024德國《德國刑法典》（1998年11月13日頒布，自1999年1月1日生效）分則第21章規(guī)定的是“包庇與窩藏罪”，其中第257條規(guī)定了“包庇罪”，第258條“使刑罰無效”第6項專門規(guī)定：“有利于其親屬而犯本罪者，不處罰?！钡?58條A“利用職務使刑罰無效”

2/13/2024日本《日本刑法典》第159條規(guī)定的是“藏匿犯人罪”，其中第3款規(guī)定：“直系血親或者配偶，為了本人的利益犯前兩項之罪的，不處罰；其他親屬為了本人的利益犯前兩項之罪的，可以免除處罰?！钡?63條規(guī)定的是“隱滅證據(jù)罪”，其中第3款規(guī)定：“直系血親或者配偶，為了本人的利益犯前兩項之罪的，不處罰；其他親屬為了本人的利益犯前兩項之罪的，可以免除處罰?！?/13/2024臺灣臺灣《刑法典》第162條規(guī)定間接便利親屬逃脫者得減其刑;第164、167條均規(guī)定為保護親屬而頂替或頂替受刑的免其責任。臺灣《刑事訴訟法》第180、186、191條規(guī)定：近親屬得拒絕證言,其自愿作證者不得令具結(宣誓),司法官不得詢問恐證言有害親屬而不愿作證之人。2/13/2024香港《訴訟證據(jù)條例》第6條規(guī)定：“本條例的規(guī)定，并不使丈夫有資格或可予強迫在任何刑事法律程序中為妻子提供證據(jù)或提供證據(jù)指證妻子，亦不使妻子有資格或可予強迫在任何刑事法律程序中為丈夫提供證據(jù)指證丈夫。

2/13/2024澳門《刑事訴訟法典》規(guī)定證人享有免證權的規(guī)定明確：下列之人有權拒絕以證人身份作證言：1)嫌犯之直系血親卑親屬、兄弟姐妹、二親等內之姻親、收養(yǎng)人、嫌犯所收養(yǎng)之人及嫌犯之配偶，以及與嫌犯在類似配偶狀況下共同生活之人；2)曾為嫌犯之配偶或曾與嫌犯在類似配偶的狀況下共同生活之人，就婚姻或同居存續(xù)期間發(fā)生之事實。

2/13/2024⒉犯罪種類與主要罪名

2/13/2024⑴危害皇權罪①反、叛、降、大逆不道②矯詔（制）、廢格詔令罪③祝詛、巫蠱罪④僭越、不敬、大不敬罪⑤犯蹕罪2/13/2024上行出中渭橋，有一人從橋下走。乘輿馬驚。于是使騎捕之，屬廷尉。（張）釋之治問。曰：“縣人來，聞蹕，匿橋下。久，以為行過，既出，見車騎，即走耳?！贬屩啵捍巳朔港?，當罰金。上怒曰：“此人親驚吾馬，馬賴和柔，令他馬，固不敗傷我乎？而廷尉乃當之罰金？”釋之曰：“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時，使誅之則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頃，天下用法皆為之輕重，民安所措手足？唯陛下察之?！鄙狭季迷唬骸巴⑽井斒且?。”2/13/2024⑵危害中央集權罪①左官罪②酎金不如法罪③事國人過律罪④阿黨附益罪2/13/2024阿黨附益法漢武帝時期制定的削藩法令。阿黨指中央派往地方監(jiān)視藩國的官吏包庇諸侯，與其結為死黨；附益指在朝官討好、依附王侯，幫助其攫取法外權益。凡阿黨附益者均以重罪論處，其主要目的在于打擊地方割據(jù)勢力，鞏固中央集權。2/13/2024⑶危害政權罪①違反禁界出入罪闌入、闌越、闌渡（越、亡）塞②偽造、使用偽造的官文書罪為偽書③首匿罪④“通行飲食”罪2/13/2024⑷侵犯人身和財產權利罪①群盜、強盜、攻盜、寇盜②略賣人、持質③殺人罪復仇殺人與《輕侮法》分謀、賊、斗、戲、誤等情況④保辜制度2/13/2024⑸思想言論罪①誹謗罪②妖言罪③非所宜言罪④腹誹罪漢武帝2/13/2024⑹違反國家經濟管理秩序罪①違反戶籍管理秩序的犯罪②違反土地管理秩序的犯罪③違反賦役管理秩序的犯罪④違反金融管理秩序的犯罪⑤違反商業(yè)管理秩序的法律均輸平準法緡錢令與告緡令2/13/2024⑺官吏職務犯罪①選舉不實罪②監(jiān)守自盜罪、貪污受賄罪③不勝任、擅離職守罪④司法官吏瀆職犯罪知不舉劾、擅移獄、不平端⑤國邊境管理瀆職罪2/13/2024⑻妨害司法罪①誣告罪②偽證罪③劫獄罪④與囚金刃自殺殺人罪2/13/2024（二）民事法律制度2/13/2024⒈民事主體與民事行為能力⑴民事主體廣泛⑵民事主體的權利不平等男子的繼承權優(yōu)于女子商人不得參與土地交易活動⑶民事責任能力漢初為15歲景帝時改20歲2/13/2024⒉所有權制度⑴所有權的取得國家賜予、買賣、孳息、繼承⑵所有權的保護確認所有權賠償損害懲罰侵犯公私財物的行為2/13/2024⒊債權⑴債的發(fā)生契約、侵權、不當?shù)美苽膿１ＷC、家屬擔保、俸祿擔保⑶債的保護登記制度救濟制度2/13/2024⒋婚姻家庭制度⑴婚姻制度一夫一妻多妾婚姻構成的實質要件女方的血統(tǒng)和家庭背景婚齡婚姻的解除“七出三不去”2/13/2024我國古代法律規(guī)定的離婚原則。七去，亦稱七出、七棄，是指丈夫在妻子有下列七項條件之一可休妻：不孝父母、不育子女、淫亂、嫉妒、惡疾、多言、盜劫。“三不去”是有下列三項條件之一不能休妻：為公公公婆守滿三年孝，盡了孝道；夫家受過女家資助，妻子被休又無家可歸；夫家先貧賤后富貴，夫妻共過患難。七出賦予男子休妻的主動權，體現(xiàn)了男尊女卑的禮制原則，三不去對男子請求權加以限制，但在宗法社會里并不能保護妻子的合法權益。

2/13/2024⑵家庭關系維護父權提倡孝道保護尊長財產權頒布養(yǎng)老法令：《養(yǎng)老令》《王杖詔書令》維護夫權夫妻婚姻關系不平等夫妻財產關系不平等夫妻同罪異罰2/13/2024⒌繼承制度⑴身份繼承嫡長子繼承⑵財產繼承諸子均分有“遺囑”或“相約”形式不完全排除女子繼承權？2/13/2024

沛中有富豪，家貲三千萬。小婦子是男，又早失母，其大婦女甚不賢。公病困，恐死后必當爭財，男兒判不得全得，因呼族人為遺令云：悉以財屬女，但以一劍與男，年十五以付之。兒大后，姊不肯與劍，男乃詣官訴之。司空何武曰：劍，所以決斷也；限年十五，有智力足也；女及婿溫飽十五年已幸矣。議者皆謂武原情度事得其理。——《太平御覽·風俗通》2/13/2024四、司法機關與訴訟制度2/13/2024（一）司法機關⒈中央皇帝、丞相、御史大夫、廷尉。廷尉是漢代最高司法機關，又是地方的上訴機關。主要職責：一是受理平決地方移送的重大疑難案件；二是審理皇帝直接交辦的詔獄。⒉地方2/13/2024（二）訴訟審判制度張湯審鼠

張湯者，杜人也。其父為長安丞，出，湯為兒守舍。還而鼠盜肉，其父怒，笞湯。湯掘窟得盜鼠及余肉，劾鼠掠治，傳爰書，訊鞫論報，并取鼠與肉，具獄磔堂下。其父見之，視文辭如老獄吏，大驚，遂使書獄。2/13/2024⒈起訴起訴的方式：告、劾、上書變告訴訟文書：“劾辭”或“劾狀”對訴權的限制一是嚴禁卑幼控告尊長二是嚴禁誣告、告不審三是一般要求逐級告訴四是未成年人及罪犯的告發(fā)不受理2/13/2024⒉訊鞫訊問清被告人的籍貫與爵秩辯告官員向當事人交代有關法律條文鞫對審理查明的犯罪事實總結歸納論宣告被告之罪2/13/2024⒊上訴與復審：乞鞫、奏讞奏讞，又稱疑獄奏讞，是漢代形成的關于疑難案件逐級上報復審的制度?！白棥奔聪樽h評刑，凡地方縣道官不能審決的疑難案件，可將案卷移送所屬郡守；郡守亦不能審決，可以移送中央廷尉；廷尉亦不能審決的，可附上相關律令，奏請皇上裁決。奏讞制度有利于法律的統(tǒng)一實施，客觀上可以減少冤假錯案。2/13/2024（三）儒家思想對漢代司法的影響曲阜孔廟2/13/2024⒈春秋決獄⑴概念漢朝形成的一項司法制度，又稱“經義斷獄”或“引經決獄”，即審理案件中直接引用《春秋》、《詩》、《書》、《禮》與《易》等儒家經典，主要是《春秋》的精神原則或事例作為定罪量刑的依據(jù)。它是儒家思想影響下形成的一種特殊司法手段。2/13/2024子毆父案甲父乙與丙爭言相斗，丙以佩刀刺乙，甲即以杖擊丙，誤傷乙，甲當何論？或曰：毆父也，當梟首。論曰：臣愚以為父子至親也，莫不有怵悵之心，扶杖而救之，非所以欲詬父也。春秋之義，許止父病，進藥于其父而卒，君子原心，赦而不誅。甲非律所謂毆父，不當坐。2/13/2024子杖生父案甲有子乙，以乞丙，乙后長大，而丙所成育。甲因酒色，謂乙曰：“汝是吾子”，乙怒杖甲二十。甲以乙本是其子，不勝其忿，自告縣官。仲舒斷之曰：甲生乙，不能長育，以乞丙，于義已絕矣。雖杖甲，不應坐。

2/13/2024⑵基本精神“本其事而原其志”、“原心定罪”即強調主觀動機對定罪量刑的影響?！爸旧贫`于法者免，志惡而合于法者誅”“君親無將，將而必誅”、“父子相隱”“以功覆過”2/13/2024⑶影響與評價①在春秋決獄過程中，逐步形成了一些符合儒家禮制的法律觀念和原則，促進了禮法結合。②與“漢承秦制”的漢初法制相比，量刑相對寬緩?？陀^上有利于緩和社會矛盾。③儒家經典并非法律條文，因此以儒家經典作為審判的依據(jù)有很大的隨意性，容易滋生司法腐敗。2/13/2024⒉錄（慮）囚漢朝創(chuàng)立的一項司法制度，即皇帝或上級長官親自提審囚犯，訊查決獄情況，以平反冤獄或處理滯獄。錄囚是儒家“恤刑”、“仁政”和“天人感應”思想影響的結果，對克服司法中的一些弊端、減少冤假錯案有一定的積極意義，故為后世王朝所沿用。2/13/2024⒊赦免赦免的時間赦免在西漢形成定制，每逢登基、改元、冊后、立儲和災異都要赦免。赦免的種類大赦（天下）曲赦（一地）別赦（一事）2/13/2024⒋秋冬行刑行刑時間立秋以后至冬至之前秋冬行刑的原因順天則時不誤農時2/13/2024

第四講中國法制的定型期2/13/2024第一節(jié)三國兩晉南北朝的法律制度2/13/2024⒈三國220年-280年⒉晉朝265年-420年西晉265年-316年→東晉317年-420年⒊南北朝南朝：420年-589年宋420年-479年→齊479年-502年→梁502年-557年→陳557年-589年

北朝：386年-581年北魏386年-534年

東魏534年-550年→北齊550年-577年

西魏535年-557年→北周557年-581年2/13/2024一、主要立法與法律形式2/13/2024（一）曹魏《新律》⒈體例上，改《具律》第六為《刑名》第一，突出了其律典總則的性質。⒉篇數(shù)上，沿用漢律5篇，新增13篇，共計18篇。⒊內容上，改革刑制，納“八議”入律。2/13/2024（二）晉《泰始律》⒈體例上，于《刑名》后增《法例》，擴大了律典總則的內容與范圍。⒉篇數(shù)上，增至20篇620條，具有“寬簡周備”的特點。⒊內容上，繼續(xù)改革刑制，引禮入律，確立準五服以制罪制度。張杜律2/13/2024（三）北朝的法典⒈東魏：《麟趾格》⒉西魏：《大統(tǒng)式》⒊北齊：《北齊律》①體例上，合《刑名》、《法例》為《名例律》。②篇數(shù)上，簡化為12篇，具有“法令明審，科條簡要”特點。③內容上，改革刑制，創(chuàng)設重罪十條。2/13/2024（四）法律形式的演進⒈總趨勢：律令科比→律令格式⒉令曹魏有州郡令、尚書官令、軍中令。晉確定了區(qū)分律與令的原則：“其余未宜除者，若軍事、田農、酤酒，未得皆從人心，權設其法，太平當除，故不入律，悉以為令。施行制度，以此設教，違令有罪則入于律”（《晉書·刑法志》）2/13/2024二、刑事法律的變化2/13/2024（一）刑制改革2/13/2024（二）引禮入律2/13/2024⒈八議我國古代規(guī)定貴族官僚中八種人享有法律特權的制度，即議親、故、賢、能、功、貴、勤、賓。這八種權貴人物犯罪后，可以通過特別程序獲得減免刑罰的優(yōu)待。“議”的具體程序是：八議之人犯死罪，司法部門不能擅斷，而需將所犯罪行和應議理由奏報皇帝裁決，一般都可以得到從寬處理。八議入律始于曹魏，為后世沿用。2/13/2024⒉準五服以制罪五服指的是五種喪服，即斬衰、齊衰、大功、小功和緦麻，古代以喪服來表示親屬之間血緣關系的遠近以及尊卑關系。準五服以制罪，就是按照五服所表示的親屬關系遠近及尊卑，來作為定罪量刑的依據(jù)。具體原則是：若為侵犯人身的犯罪，服制越重，以卑犯尊的處刑越重，以尊犯卑的處刑越輕；反之亦然。若為侵犯財產的犯罪，服制重的處刑輕，服制輕的處刑重。2/13/20242/13/20242/13/2024⒊清議禁錮。⒋官當制度。⒌存留養(yǎng)親。⒍重罪十條。⑴危害皇權及統(tǒng)治秩序的行為：反逆、大逆、叛、降、不敬、不道、不義。⑵侵犯尊長、違背家庭倫常：惡逆、不孝、內亂。2/13/2024三、婚姻及土地立法（一）婚姻家庭⒈強制早婚⒉禁士庶婚（二）土地曹魏：屯田制兩晉：占田制北朝：均田制2/13/2024四、司法機關與司法制度2/13/2024（一）司法機關的演變法律教育機關:魏明帝新設律博士審判機關：北齊改廷尉為大理寺司法行政兼理審判機關：南朝宋增設都官尚書2/13/2024（二）直訴制度的形成登聞鼓：西晉建立的直訴制度。自西晉時起，在朝堂外懸設登聞鼓，允許由重大枉屈者擊鼓鳴冤，直訴中央甚至皇帝。2/13/2024（三）死刑奏報制度的建立。（四）眾官會審制度的萌芽。（五）刑訊的泛濫與規(guī)范。重枷、測罰、測立測立是南朝陳所創(chuàng)的一種刑訊制度，對不招供的囚犯先鞭二十，笞三十，然后身戴刑具，在“高一尺，上圓，劣容囚兩足立”的土垛上站立約七刻，若仍不招供，則反復拷打站垛。2/13/2024五、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法制的特點2/13/2024第二節(jié)隋唐的法律制度2/13/2024一、立法指導思想與主要立法

2/13/2024（一）承前啟后的隋朝法制⒈隋前期的立法指導思想⑴德主刑輔，禮法并用。⑵重視法律的治國作用。⑶嚴格執(zhí)法，不循私情。2/13/2024⒉《開皇律》的立法成就

2/13/2024開皇律隋朝的基本律典，是隋初立法成就的基本體現(xiàn)。《開皇律》共十二篇五百條；改革刑制確立了封建五刑制度；將北齊律的“重罪十條”發(fā)展為“十惡”大罪；擴大了官僚特權法，將八議、官當、贖刑制度化，并創(chuàng)立了例減制度?！堕_皇律》上承漢律的源流，下開唐律的先河，在中國歷史上占著重要的地位。2/13/2024⑴調整律典篇目體例。①改名：禁衛(wèi)→衛(wèi)禁、婚戶→戶婚、違制→職制、廄牧→廄庫律②刪除：毀損律③拆分：將“捕斷律”分為“捕亡律”和“斷獄律”二篇。2/13/2024⑵確立封建五刑制度。①死刑分斬、絞兩等。②流刑分流1000——2000里、分別加徒2——3三等。③徒刑1——3年五等。④杖刑60——100五等。⑤笞刑10——50五等。2/13/2024⑶改“重罪十條”為“十惡”制度。①反逆→謀反②大逆→謀大逆③叛、降→謀叛④增加“不睦”列入《名例律》2/13/2024⑷擴大、完善貴族官僚特權法。①完善官當制度增加以官當流、區(qū)分公私罪的官當期②完善贖刑，規(guī)定銅贖的數(shù)額③創(chuàng)立“例減”制度⑸規(guī)范刑具及刑訊方法。2/13/2024（二）唐朝立法指導思想與主要立法2/13/2024⒈法制指導思想與原則⑴德主刑輔，禮法并用。“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猶昏曉陽秋相須而成?！雹浦鲝埩⒎▽捄唲澮弧＂菑娬{法律的穩(wěn)定性與連續(xù)性。2/13/2024⒉主要法律的制定⑴高祖時期：“約法十二條”“五十三條新格”（《武德新格》）《武德律》、《武德令》⑵太宗時期：《貞觀律》、《貞觀令》2/13/2024《貞觀律》唐太宗即位后，對《武德律》進行修訂，歷時十一年完成，定名為《貞觀律》。它的主要變化有：①縮小了族刑和緣坐的范圍；②創(chuàng)加役流作為貸死之刑；③規(guī)定比附類推的刑法原則；④嚴格了法官責任?！敦懹^律》標志著唐律的基本定型。2/13/2024加役流唐太宗時創(chuàng)設的一種刑罰，是將最高流刑的服勞役期限，從一年加至三年，即流三千里、服勞役三年，以作為部分死刑的代用刑。加役流體現(xiàn)了唐初寬法省刑的法制思想。2/13/2024

⑶高宗時期：①《永徽律》與《永徽律疏》→《唐律疏議》即《永徽律疏》，是中國歷史上保存至今最完備的最早的古代律典。唐高宗永徽年間在《貞觀律》的基礎上制定了《永徽律》，后命長孫無忌等人對其律文逐條疏釋，附于律條之后，與律條具有同等效力，《永徽律》及其疏釋合稱《永徽律疏》，后世稱之為《唐律疏議》。2/13/2024②《唐律疏議》的篇章結構第一篇《名例律》第二篇《衛(wèi)禁律》第三篇《職制律》第四篇《戶婚律》第五篇《廄庫律》第六篇《擅興律》第七篇《賊盜律》第八篇《斗訟篇》第九篇《詐偽律》第十篇《雜律》第11篇《捕亡律》第12篇《斷獄律》2/13/2024③《唐律疏議·名例律》的內容規(guī)定了笞、杖、徒、流、死五種刑制。列入“十惡”，嚴厲打擊直接侵犯專制皇帝的統(tǒng)治基礎和封建統(tǒng)治秩序的行為。規(guī)定了議、請、減、贖、當?shù)裙倭刨F族特權制度。規(guī)定了一些刑罰原則，如劃分公罪與私罪、自首減免刑罰、共同犯罪區(qū)分首從、合并論罪、累犯加重、區(qū)分故意與過失、類推、老幼廢疾減刑、同居相隱不為罪和涉外案件的處理原則。2/13/2024

⑷唐玄宗時期：《唐六典》唐代開元年間官修的政書

。公元722年玄宗召起居舍人陸堅修《六典》，并親自制定理、教、禮、政、刑、事六條為編寫綱目?！短屏洹芬蕴拼T司及各級官佐為綱目，正文記敘中央、地方各級官府的組織規(guī)模、官員編制及其職權范圍。多直接取自當時頒行的令、式等第一手資料，所以具有較高的文獻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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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六典》書影（明正德年間刻本）2/13/2024⑸唐宣宗時期：《大中刑律統(tǒng)類》刑律統(tǒng)類：唐宋時的一種律典體例，簡稱“刑統(tǒng)”，即以刑律為主，而將其他有關敕、令、格、式依律文分類，分別附于相應律條之后，加以匯編的綜合性律典體例。唐后期頒行的《大中刑律統(tǒng)類》首開先河，五代和宋沿用，如后周的《顯德刑統(tǒng)》和兩宋的基本律典《宋刑統(tǒng)》。2/13/2024（三）唐朝的法律體系“律令格式，天下通規(guī)”2/13/2024⒈法律形式2/13/2024《神龍散頒格·刑部格》私鑄錢人，勘當?shù)脤?，先決杖一百，頭首處盡家資沒官，從者配流。不得官當、蔭贖，有官者乃除名。勾合頭首及居停主人，雖不自鑄，亦處盡家資沒官。若家人共犯罪，其家長資財并沒；家長不知，坐其所由者一房資財。其鑄錢處鄰、保，處徒一年；里正、坊正各一百。若有人軋告，應沒家資，并賞軋人。同犯自首告者，免罪，依例酬賞?！短坡伞るs律》規(guī)定：諸私鑄錢者，流三千里；作具已備，未鑄者，徒二年；作具未備者，杖一百。若磨錯成錢，令薄小，取銅以求利者，徒一年。

2/13/2024留司格（供中央部門執(zhí)行用）散頒格（頒行全國供地方官署執(zhí)行用）⑷式以“軌物程式”是中央機關具體活動及組織細則以及國家公文程式的規(guī)定。2/13/2024唐開元《水部式》中的一條

2/13/2024⒉各種法律形式之間的關系“令者，尊卑貴賤之等數(shù)，國家之制度也；格者，百官有司之所常行之事也；式者，其所常守之法也。凡邦國之政，必從事于此三者。其有所違及人之為惡而入于罪戾者，一斷以律。”《新唐書·刑法志》⑴各有分工，各司其職。⑵相輔相成，互相補充。⑶時間效力和優(yōu)先適用效力有別。2/13/2024二、唐朝法制的主要內容2/13/2024（一）刑事法律制度⒈刑法原則唐朝的刑法原則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為十惡重懲原則；第二類為官僚貴族減免原則；第三類為一般刑罰原則。2/13/2024⑴十惡重罰原則（見教材P.121）①十惡中三對易混概念的比較：A不孝與惡逆；B不睦與惡逆；C不孝與不義。②重懲的表現(xiàn)：A量刑從重；B常赦不原；C決不待時；D不得享受特權。2/13/2024⑵貴族官僚減免原則八議上請例減收贖：加役流、反逆緣坐流、子孫犯過失流、不孝流、會赦猶流五流除外官當：根據(jù)公私犯罪和官吏的品級折抵不同的徒刑。2/13/2024⑶一般刑罰原則（PP.123——125）①同罪異罰原則居民分為三等：貴、良、賤官賤民：太常音聲人、雜戶、工樂戶、官戶、官奴婢；私賤民：部曲、隨身、客女、私奴婢。奴婢法律地位相當于財產；身份對處刑有影響；禁止良賤通婚。2/13/2024②共同犯罪區(qū)分首從區(qū)分首從的標準：一是“以造意為首，余并為從”；二是家人共犯，以尊長為首，卑幼不坐；三是主管官員與部屬共同犯罪，即使由部屬造意，仍以主管官員為首，余皆為從。對嚴重犯罪如三惡、強盜、奴殺主、略人為奴、私渡關津則不分首從。2/13/2024③自首減免對越度關、奸、私習天文等犯罪，不成立自首。因贓致罪需如數(shù)退贓。④累犯加重累犯的標準：三次犯盜竊罪判處徒流刑更犯重其后犯之事諸犯罪已發(fā)及已配而更為罪者，各重其事。2/13/2024⑤并合論罪及數(shù)罪并罰《名例律》：“諸二罪以上俱發(fā)，從重者論”?！耙在E致罪，頻犯者累科”。⑥比附及輕重相舉《名例律》規(guī)定：“諸斷罪而無正條，其應出罪者，則舉重以明輕；其應入罪者，則舉輕以明重”。注意與“輕其輕罪，重其重罪”的區(qū)別2/13/2024⑦區(qū)分公私犯罪公罪：又稱“公坐”“緣公事致罪而無私曲者”私罪：一是與職務行為完全無關的犯罪；二是“雖緣公事而意涉阿曲”私罪從重，公罪從輕，客觀上有利于調動官吏的積極性。2/13/2024⑧同居相為隱“諸同居，若大功以上親及外祖父母、外孫，若孫之婦、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為隱；部曲、奴婢為主隱，勿論”。唐律的重要刑法原則。即同財共居之人以及一定范圍內的親屬之間，互相隱瞞犯罪，可以減除或免于刑事處分。具體規(guī)定為：同居以及大功以上親及部分近親屬相隱，不負刑事責任；小功以下親屬相隱，減凡人三等處刑，但謀反、謀大逆、謀叛等嚴重犯罪，不得相隱。它是“親親得相首匿”原則的完備化和制度化。2/13/2024⑨老幼廢疾減免殘廢人分為殘疾、廢疾及篤疾三等?！稇袅睢吩唬骸爸T一目盲、兩耳聾、手無二指、足無大拇指、禿瘡無發(fā)、久漏下重、大癭瘰之類，皆為殘廢。癡痖、侏儒、腰折、一肢廢，如此之類，皆為疾廢。惡疾、癲狂、二肢廢、兩目盲，如此之類皆為篤疾。2/13/2024⑩涉外案例的處理《名例律》“化外人相犯條”規(guī)定：“諸化外人，同類自相犯者，各依本俗法；異類相犯者以律論”?；馊讼喾腹茌犜瓌t的演變唐宋：屬地與屬人相結合明清（前期）：嚴格的屬地管轄清后期：被告人管轄（領事裁判權）2/13/2024⒉主要罪名⑴危害政權與皇權的犯罪⑵嚴重違反家庭倫常的犯罪⑶侵犯人身的犯罪唐六殺謀殺、故殺、斗殺、戲殺、誤殺、過失2/13/2024傷害罪《斗訟律》：“相爭為斗，相擊為毆”唐律從身份上分為凡人毆、親屬間斗毆、良賤毆、官毆民或民毆官、學生毆受業(yè)師；從手段上分為徒手毆、他物毆、兵刃毆。“保辜”制度完善對保辜期限和刑事責任的規(guī)定。2/13/2024⑷官吏貪贓枉法的犯罪唐六贓唐律規(guī)定的六種非法攫取公私財物的犯罪，即受財枉法罪、受財不枉法罪、受所監(jiān)臨財物罪、強盜罪、竊盜罪和坐贓罪，除強盜、竊盜罪外，其他罪名主要是針對官吏貪贓而設。唐六贓對嚴懲貪贓官吏、整飭吏治有積極意義。與明六贓相比較2/13/2024⑸諸不應得為罪法無明文規(guī)定，但有悖于情理仍要處刑，輕者笞四十，重者杖八十。唐朝法網(wǎng)疏而不漏：違令罪輕重相舉諸不應得為罪2/13/2024（二）民事法律制度⒈民事主體⒉土地所有權:口分田、永業(yè)田⒊契約⑴買賣契約⑵借貸契約“出舉”和“負債”擔保方式：①牽掣②役身折酬③收質

2/13/2024⒋婚姻⑴婚姻制度唐律確定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嚴禁“以妾為妻”及“有妻更娶”。⑵結婚賦予尊長主婚權⑶婚書制度報婚書和答婚書2/13/2024⑷對結婚的限制①禁同姓為婚和親屬為婚；②禁良賤為婚；③禁娶有罪逃亡之女；④禁官員娶部屬之女；⑤居父母喪不得嫁娶；⑥不得恐褐娶、強娶為婚；⑦禁妄冒為婚。2/13/2024⑸離婚和離休妻義絕：指夫或妻有殺傷對方直系尊親、旁系尊親，或雙方一定范圍內的親屬相互有毆打、奸、殺，或將妻出賣、嫁給監(jiān)臨官的行為，法律強制雙方離婚。2/13/2024⒌繼承制度⑴爵位繼承⑵食封繼承⑶一般財產繼承⑷戶絕財產繼承2/13/2024（三）經濟法律制度⒈均田法⒉租庸調制⒊兩稅法⒋專賣法2/13/2024三、司法機關與司法制度2/13/2024（一）司法機關⒈中央司法機關三司大理寺：中央最高審判機關。刑部：最高司法行政機關。御史臺：中央監(jiān)察機關。⒉地方司法機關州：司法參軍、司戶參軍2/13/2024（二）訴訟制度⒈訴權的限制⑴限制卑幼告尊長和奴婢告主人。⑵謀反、謀大逆、謀叛、強盜、殺人等嚴重犯罪，必須告發(fā)，不告有罪。⑶特殊人群訴權的限制。⒉直訴制度邀車駕、撾登聞鼓、上表陳情2/13/2024（三）審判制度⒈三司推事唐朝審判制度。重大疑難案件由中央三法司長官即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和御史中丞共同審理。三法司在重大審判活動中互相制約，共同對皇帝負責，有利于法律的統(tǒng)一適用，減少冤錯案，強化皇帝對司法的控制。2/13/2024⒉回避制度需回避關系：師生、親屬、仇嫌⒊訊囚與據(jù)眾定罪不合考訊者：老幼廢疾孕、特權者⒋死刑復核、復奏制度⒌慮囚制度制度化、定期化⒍審限2/13/2024（四）法官責任制度⒈違反案件移送管轄規(guī)定⒉判決不具引法律正文⒊超出告狀范圍審判⒋違反奏報制度⒌禁止被判徒以上罪犯及家屬上訴⒍違法刑訊⒎故意或過失出入人罪2/13/2024四、唐朝法制的特點及其歷史地位2/13/2024（一）唐朝法制的特點2/13/2024⒈禮法合一⑴唐朝法律的制定、修撰和解釋皆“一準乎禮”。唐朝法律的制定是在“德主刑輔”、“禮法并用”法制指導思想下形成的；其律疏也以“禮義以為綱紀”、“明刑以為助”為標準。⑵將儒家禮制原則精神直接照搬或演繹為法律條文。⑶懲罰違反儒家綱常倫理和道德規(guī)范的“非禮”行為。2/13/2024⒉中典治國，用刑持平⑴從重罪條款來看，唐律“比古死刑，殆除其半”。⑵從刑罰上看，廢除了酷刑、肉刑，死刑僅保留絞、斬，刑法最為平允。⑶從株連范圍來看，唐朝的范圍最窄，最重株連僅及直系上下五代、旁系三代。⑷從量刑幅度上看，唐朝法律比秦漢明法律相對較輕。2/13/2024⒊法制臻于完善⑴法律形式體系化：律令格式各有分工、互有聯(lián)系，并行不悖，相得益彰。⑵規(guī)范詳備：涉及社會政治、經濟、文化、外交、婚姻、家庭等各個領域。⑶疏釋準確精當，文通字順，邏輯性強，體現(xiàn)了高超的律學水平。2/13/2024《唐律疏議》“盜詐取人財物首露”條

（律文：）諸盜、詐取人財物，而于財主首露者．與經官司自首者同。疏議曰：盜，謂強盜、竊盜；詐，謂詐欺；取人財物而能悔過，于財主首露，與經官司首同。若知人將告而于財主首者。亦得減罪二等。

2/13/2024問曰：假有甲盜乙絹五匹。經乙自首．乙乃取甲十匹之物為正、倍等贓，合當何罪?答曰：依律，首者唯征正贓：甲既經乙自首．因乃剩取其物。既非監(jiān)主。而乃因事受財，合科坐贓之罪。

2/13/2024（二）唐朝法制的歷史地位⒈唐朝法律是后世立法的楷模⒉唐朝法律是中華法系的母法2/13/20242/13/2024（2）對日本的影響日本《近江令》和《天武律令》以唐貞觀前后的“令”為藍本?！洞髮毬闪睢窡o論篇目與基本內容都取法《唐律疏議》。將“八議”中的“議勤”、“議賓”刪去，成為“六議”；流刑不載里程;將“十惡”改為“八虐”，去掉不睦和內亂。2/13/2024日本遣唐使阿倍仲麻侶2/13/2024（3）對越南的影響唐律是越南李氏王朝制定的《刑書》與陳氏王朝制定的的《國朝刑律》的藍本。安南簡介歷史上的越南（包括今廣西境內）長期臣服于中國，所以“安南”、“越南”這兩個國名均為中國所封。“安南”之名，最早見于唐調露元年（679年）所置之安南都護府（治所在今河內）?！鞍材蠂敝甲运未４撕?，其國王屢為元、明、清各朝封為“安南國王”。2/13/2024第五講中國法制的演變期2/13/2024第一節(jié)兩宋的法律制度

2/13/2024一、立法概況2/13/2024（一）立法指導思想和原則⒈指導思想理學⒉立法原則⑴強化中央集權⑵義利均重，義利相輔⑶強調慎法，哀矜折獄2/13/2024（二）主要立法與法律形式⒈宋刑統(tǒng)⑴各篇之下設門，共213門。⑵律文之后附加有關敕令格式177條。前加“準”字，以示經過皇帝批準。⑶新增“起請條”32條，是竇儀等人關于定刑量罪的建議。⑷刑罰制度有所變化，增折杖法。2/13/2024⒉編敕宋朝最重要的立法活動。敕是皇帝針對特定的人或事所發(fā)布的詔令、批示或決定。編敕是將雜亂的散敕進行分類、整理、匯編，使之上升為具有普遍法律效力的立法活動。宋中期神宗時，為了突破舊的法律傳統(tǒng)，給變法提供法律依據(jù)，編敕的地位和作用上升。此后，編敕日益成為宋朝最經常、最重要的立法活動。2/13/2024⑴仁宗前基本是“敕律并行”，編敕一般依律的體例分類，但獨立編纂。⑵敕主要是關于犯罪與刑罰方面的規(guī)定，所謂“麗刑名輕重者，皆為敕”。⑶神宗時敕地位提高，“凡律所不載者，一斷于敕”，敕已到足以破律、代律的地步。⑷神宗后大量的民事、經濟方面的立法是以編敕的形式頒布。⑸條法事類是一種特殊形式的編敕。2/13/2024⒊編例判例匯編：對司法斷例進行整理匯編，使其具有普遍法律效力。指揮：指中央領導機關對某具體事項所作的指示。⒋申明朝廷對某項法令作出的專門解釋。⒌看祥朝廷對有關問題經研究而作的決定。2/13/2024二、法制內容的變化《宋刑統(tǒng)》書影2/13/2024（一）刑法的變化⒈刑法原則的變化⑴采用“從舊兼從輕的適用原則“諸犯罪未發(fā)及已發(fā)未論決而改法者，法重聽依犯時，法輕從輕法。即應事已用舊法理斷者，不得用新法追改?！雹岂嫘粼瓌t更寬大⑶累犯加重原則2/13/2024⒉重法懲治盜賊⑴《宋刑統(tǒng)》中，運用附加敕加重對賊盜罪的懲處。⑵運用特別法重懲賊盜罪。仁宗：《窩藏重法》“重法地”神宗：《盜賊重法》“重法之人”2/13/2024⒊刑罰的變化⑴折杖法《宋刑統(tǒng)》規(guī)定的一種刑罰制度，即將法定五刑中的笞、杖、徒、流按照刑等折合成一定數(shù)量的杖刑。其中笞杖刑代以臀杖，減少了決杖數(shù)量；徒刑代以脊杖，得免勞役；流刑則代以脊杖加配役，得免遠徙。折杖法是宋初一項變相減輕刑罰的措施。2/13/2024五季衰亂，禁罔煩密。宋興，削除苛峻，累朝有所更定。法吏濅用儒臣，務存仁恕，凡用法不悖而宜于時者著之。太祖受禪，始定折杖之制。方法：笞杖刑（7－20下臀杖，后釋放）；徒刑（13－20下脊杖，釋放）；流刑（17－20下脊杖，配役一年）。結果：“良民偶有過犯，致傷肌體，為終身之辱，而愚頑之徒，雖一時創(chuàng)痛，而終無慚恥”—《宋史·刑法志》

2/13/2024⑵刺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