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劌論戰(zhàn)》文本教學解讀

PAGEPAGE3備課示例《曹劌論戰(zhàn)》文本教學解讀相關準備知識﹡、有關的紀元年代：西周，約公元前11世紀——公元前771年（周武王——周幽王十一年） 東周，公元前770年——公元前256年（周平王元年——秦滅東周，七國并立） 其間，公元前770——前476年，史稱春秋，公元前475——前221年，史稱戰(zhàn)國。其中前256——221年間之34年，史家以秦王紀年。前221年秦統(tǒng)一中國。（漢·公元前206-公元25年-公元220年）﹡、齊、魯兩國歷史沿革 據(jù)《史記》卷三十二〈齊太公世家第二〉所載，太公望呂尚（本姓姜氏，從其封姓），佐武王伐商紂，武王得以王天下。其后受封于齊營丘，遂建齊國。至前686年冬，齊國內(nèi)亂，襄公終被公孫無知弒，至前685年春，雍林人襲殺無知，要“立公子之當立者”。前襄公弟糾奔于魯，弟小白奔于莒。后小白立，為齊恒公。是年為恒公元年（魯莊公九年）。 據(jù)《史記》卷三十三〈魯周公世家第三〉所載，周公旦者，武王弟也。佐武王，作牧誓，后封于曲阜，為魯公。至公元前693年（魯恒公十八年），魯桓公與夫人如齊，桓公被齊襄公謀害而死，其夫人留齊。其子立為莊公，是年（前693年）為莊公元年。莊公八年（前686年），齊公子糾來奔。前685年夏，魯莊公派兵護送公子糾回國，但“九年，魯欲內(nèi)子糾于齊，后桓公，桓公發(fā)兵擊魯，魯急，殺子糾。”但齊桓公并不罷手。﹡、本文所涉春秋前期的戰(zhàn)爭、國力概況 △后人曾評價“春秋無義戰(zhàn)”(孟子·盡心下)，當時的戰(zhàn)爭，除部分為民族部落之爭外，主要為諸候兼并、宗族內(nèi)部爭權(quán)、大國爭霸之戰(zhàn)。周武王時有國八百，到春秋初期還有封國一百三十一個，到戰(zhàn)國始，只有秦、楚、齊、燕、韓、趙、魏七個大國和十幾個小侯了。 △春秋初期的戰(zhàn)爭規(guī)模較小，車不過千乘，兵不過十萬，戰(zhàn)不過一天。這與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有密切關系。 △春秋時期使用戰(zhàn)車作戰(zhàn)，軍隊中有步卒，但非主體。步卒附屬于戰(zhàn)車，而軍隊主體是甲士（車兵）。車戰(zhàn)是基于井田制而產(chǎn)生的。 △春秋時戰(zhàn)車大致可分為攻車（輕車）和守車（重車）兩類。其攻車的編制——據(jù)杜預的《春秋經(jīng)傳集解》中對成公元年“作丘甲”的注：“周禮，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丘十六井，出戎馬一匹、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六十四井，出長轂一乘、戎馬四匹、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另隱公元年“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的注：“古者兵車一乘，甲士三人【左持弓，車左，稱甲首；右執(zhí)矛，主擊刺、排障，稱參乘；中駕馭，持短兵器戈、戟等，稱為御者】，步卒七十二人”——已大致可知：春秋時期，一乘的編制估計已從二十五人（3+7+15人）逐漸發(fā)展（中期）為七十五人了，即已經(jīng)有成編制的步卒了。 △當時一國兵力大小：據(jù)考，晉于前679年（魯莊公十六年）作一軍，前661年作二軍，前632年作三軍，這年的城濮之戰(zhàn)，晉國一次出動戰(zhàn)車七百乘，就成為著名大戰(zhàn)。估計此為一等大國兵力，齊國應相當于此，而魯國應弱一些。（齊國用管仲后強盛，成為千乘之國） △ 齊國是大國，在今山東省中部，北到無棣，西到聊城附近，東臨海，南到泰山；齊桓公時，有兵車約八百乘，兵力近三萬。魯國是二等小國，在今山東省南部，北到泰山，西到鄆城，東到海，南到嶧縣，國小人少，經(jīng)濟實力薄弱。﹡、關于《左傳》之一、二 有關《左傳》的資料當選擇要點參考。如本文與“師曠論衛(wèi)人逐其君”所表現(xiàn)的民本思想，本文與晉楚城濮之戰(zhàn)中所反咉的春秋時期軍事活動的演變等，當在備課思考之中。陳案： 以上內(nèi)容習慣稱為背景知識，供教師在教學內(nèi)容的把握和組織、實施教學活動時參考使用。但不少教師還是習慣照本宣講，而且往往在文本閱讀尚未展開，就迫不及待地灌給學生。起碼要想想：這些信息有什么價值，何時用、用在何處才能發(fā)揮提高學習效益的作用。二、文本解讀 十年春歷來史家稱《春秋》用語有“皮里（春）陽秋”或曰歷來史家稱《春秋》用語有“皮里（春）陽秋”或曰“春秋筆法”的特點，此“春”可如此評價。有記載認為，曹劌即是《史記》《刺客列傳》中劫齊桓公逼其歸還割占魯?shù)氐牟軟i。﹡春天發(fā)動戰(zhàn)爭，是沒有贏家的。秋為收獲之季，進攻者尚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知前因，倒可見齊桓公之兩面：自己被支持公子糾的管仲用箭射中，因僥幸只中帶鉤，方能佯死得以保性命，奪得王位后卻能重用管仲；而對同樣支持公子糾的近鄰魯國，卻恨不能滅此朝食，迫不及待地進攻之?！皟?nèi)外有別”，正是擴張圖霸之本來面目。﹡公將戰(zhàn)，此將，與下文“公將鼓之”與“公將馳之”可一併視之，少謀短視，皆未詳察審計后果而匆忙行事。﹡曹劌的主動請見，從下文可知是有“遠謀”而后動的。至于其動機，可以說有愛邦國的因素，但也大可不必如有些教參所高抬到幾近今日的“愛國情懷”。曹劌的身份當不下于“士”，他為宗廟而謀、即為民（平民也，有自由身者，非徒亦非奴隸）而請見，乃其本分也。謀之，又何間焉含：肉食者謀劃戰(zhàn)事，你不是肉食者，∴你不必謀劃戰(zhàn)事。其誤在“謀劃戰(zhàn)事”者不應只是肉食者，以偏概全、部分代替全體。？”劌曰：“肉食者鄙一“鄙”字，羞殺幾多王侯。隱含：①含：肉食者謀劃戰(zhàn)事，你不是肉食者，∴你不必謀劃戰(zhàn)事。其誤在“謀劃戰(zhàn)事”者不應只是肉食者，以偏概全、部分代替全體。一“鄙”字，羞殺幾多王侯。隱含：①謀劃戰(zhàn)事要深謀遠慮，肉食者不能深謀遠慮，∴肉食者不能謀劃戰(zhàn)事。②謀劃戰(zhàn)事要深謀遠慮，我能深謀遠慮，∴我能謀劃戰(zhàn)事?！斑h謀”當可成為教學抓手之一。﹡“肉食者”，為何會指當權(quán)者？隱含的是一般人不常吃肉→也就是經(jīng)濟尚不富裕。﹡曹劌作“未能遠謀”的判斷，從后文觀之，戰(zhàn)前、戰(zhàn)中之所為及戰(zhàn)后之分析，處處證之。而他的作為則處處反咉其遠謀深慮——為一國之民免遭兵火之災，這可能亦是左氏之民本思想的折射——歷史史料的選用是有價值觀的。另，“肉食者鄙”，態(tài)度神情躍然紙上。問何以戰(zhàn)。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睂υ唬骸靶々~“問”，何等直截，謀定而動，智勇者之為。其后三對答，皆思之甚全，謀之甚遠。且所問皆非軍事，全然是政治準備。德國軍事家克勞塞維茨的名言“戰(zhàn)爭是流血的政治”，當是從古中華文明中搬去的吧。（一笑）﹡“何以戰(zhàn)”，細審公之所三答，可見莊公由一己之私而生發(fā)的思緒：1、是我把吃穿的分給（我賞賜的，你們應當報答我）了左右-自以為可收民心；2、我祭祖不欺，神應當眷顧我(希冀氏族部落同心)-殊不知同宗異心同室操戈，祖宗不靈；3、最后才是斷獄（涉民利害之事）據(jù)以實情-稍顯今日之所謂公正公平（至此曹劌才認為民心可用，“可以一戰(zhàn)”。）惠未遍，民弗從也?！惫唬骸盃奚癫?，弗敢加也，必以信?！暴~作戰(zhàn)不是只靠受賞的左右貴族，故曹劌說“未遍”。﹡對“犧牲玉帛…”句，歷來只述其祭祀之用，而未觸及祭祀儀式的本質(zhì)屬性——借此團結(jié)部族、戮力同心以御外族。須知此時井田制已遭私田侵蝕而破壞，禮崩樂壞“人心已不古”了。莊王還寄希望于鬼神，不知是無知還是自欺。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惫唬骸靶〈笾z，雖不能察，﹡“未孚”，是誰還“未孚”。為何神弗福也。細審，當為“民”——當時的自由民、即貴族及平民，不信任。而神多半是靠不住了。且只是祭祀一事之誠，實為小事之誠—小信而已。﹡福，衤（示）旁、祭神義，畐、下有田、象酒壇，本是保佑義，祈神降福。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zhàn)含如下連鎖推理過程：∵判獄公正是辦事公正，∵辦事公正是忠實于本職（為民盡責含如下連鎖推理過程：∵判獄公正是辦事公正，∵辦事公正是忠實于本職（為民盡責），∵忠實于本職會得到民的支持，∵得到民的支持是戰(zhàn)勝敵國的條件，∴判獄公正是戰(zhàn)勝敵國的條件。＊屬：類，“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同。﹡戰(zhàn)則請從，何等干脆、當仁不讓。與前“鄙”可一體觀之。曹劌之問及對答，實是政治素養(yǎng)及謀略的體現(xiàn)。陳案： △“公將戰(zhàn)”，國君奮起御敵，當無過。然從后面對曹劌之問所作應答，可知他全然沒有作什么“籌謀”。兩相對照，稱之“鄙”，實不謬。《左傳》文字中隱寓褒貶（皮里陽秋）或又得一見。 △從記敘視角看，此段敘述了戰(zhàn)前曹劌論作戰(zhàn)之政治（條件）基礎。實為左氏之戰(zhàn)爭觀、國民觀的表達。 公與之乘。戰(zhàn)于長勺長勺，魯國境內(nèi)。位于曲阜之北，泰山以南，蒙山西側(cè)丘陵谷地之中。少有著述論及其地理位置，實為不解軍事之“文人之見”所致。要害處為無開闊平原供戰(zhàn)車展開大正面進攻。長勺，魯國境內(nèi)。位于曲阜之北，泰山以南，蒙山西側(cè)丘陵谷地之中。少有著述論及其地理位置，實為不解軍事之“文人之見”所致。要害處為無開闊平原供戰(zhàn)車展開大正面進攻。﹡剛接敵，便“將鼓之”而倉猝發(fā)動進攻，莊公不是無知便是少謀。幸尚聽曹劌之言。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毕乱暺滢H，﹡前后兩“未可”與“可矣”，曹劌的謀、膽、識俱在其中?！蹲髠鳌窋⑹戮?，詳略適宜的特點，盡顯（此處可視為略的典范）。﹡敗績：敗，原從貝，以手持棍擊貝，毀壞、敗壞義→打??；績，從貝，有積累義，有功績義，另《說文》釋為把麻搓捻成線→引申為積累，又作紡線織布之義。將已搓成之線或待作織布之用整理好的線，用外物擊之，則亂而無法整理。此處形象比喻軍隊敗亂之景象（程度）。登軾而望之，曰“可矣?！彼熘瘕R師。﹡一“下”而視，一“登”而望，細節(jié)捕捉傳人物之神。當然不排除左氏豐富又合理的想象。陳案： △一場兵刃相交、車撞馬馳的戰(zhàn)爭，僅52字交代完了。只寫了“擊鼓”和“逐師”這兩個片斷。魯軍戰(zhàn)勝齊軍的經(jīng)過，只是概述“這樣”的，留下“為什么”即“所以然”，讓魯莊公想，也讓后之讀史者想。這樣的“史筆”，緣于左氏之“史識”也。 △從記敘視角看，此段記敘了戰(zhàn)中曹劌參戰(zhàn)及指揮的過程。 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zhàn)，勇氣也實為大前提：∵一切戰(zhàn)爭是憑勇氣（實為大前提：∵一切戰(zhàn)爭是憑勇氣（決定勝負）的；∵齊魯之爭是戰(zhàn)爭；∴齊魯之戰(zhàn)是憑勇氣（決定勝負）的。﹡克，金文象人戴頭盔形。本為勝任義→能、能夠→勝、戰(zhàn)勝→再為克服、制勝→又為嚴格制行（克日完成）﹡公問其故，即上文之擊鼓與逐師時的兩“未可”兩“可矣”。莊公迷糊得夠可以的?！氨伞敝?，無語。但莊公畢竟是“問”了，與先前之回答曹劌之問、戰(zhàn)時與之同乘、聽命于曹劌的臨陣指揮等，聯(lián)系起來，可知莊公還挺可愛的，還是知道為保住自己諸侯王公的地位，要認真聽取有識之士的意見、建議并付諸實施的。﹡曹劌的所對，實是軍事素養(yǎng)、謀略的展現(xiàn)?！胺驊?zhàn)，勇氣也。”是他對戰(zhàn)爭取勝的基本判斷之一，即戰(zhàn)爭靠勇氣取勝。言下之意即齊魯相爭亦不例外。后文所接述是何時何方憑勇氣而取勝?！耙还摹本洌且话阃ㄓ玫淖鲬?zhàn)原則，關鍵是誰用并用得好。上文敘述長勺之戰(zhàn)時略去了魯軍如何抗擊住齊軍一再攻擊的過程，看來是為突出曹劌而為的。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一鼓…三而竭”這一過程，雖未具體描述，但可推想是讓齊軍先進攻，魯軍防御堅守，頂住對方攻擊，后發(fā)制人而取勝的。曹劌歸結(jié)為當勇氣“彼竭我盈”時，趁勢而為，“故克之”。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隱含不少省略的判斷。如：凡是敗退的軍隊必定旗靡轍亂（作戰(zhàn)的軍隊只要旗靡轍亂，就是戰(zhàn)敗了）隱含不少省略的判斷。如：凡是敗退的軍隊必定旗靡轍亂（作戰(zhàn)的軍隊只要旗靡轍亂，就是戰(zhàn)敗了）?！~“夫大國…”又是對敵了解(知己更知彼)【《孫子·計篇》：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恐蟮膶徤髦e。一“懼”字，與“下視”“登軾而望”都寫出其心思縝密辦事沉穩(wěn)的特點。非要親自“視”“望”（調(diào)查研究）之后才下令“逐”（當作追趕、追擊解）之。道出逐師的根據(jù)，應“故”。﹡為什么在近察地面之車轍已亂，遠望敵方之旗已倒下后，曹劌能判斷齊國已敗，從而下令追擊呢？這與春秋初期作戰(zhàn)形式與軍隊編制特點有關。其中隱含有完整的判斷與推論。 公元前707年，春秋諸侯抗命周天子的第一戰(zhàn)，鄭國的子元就首創(chuàng)了“魚麗之陣”把驕橫的周桓王殺得大敗。子元把戰(zhàn)車擺在前邊，把步卒分散配置于戰(zhàn)車左右和后面，以期相互掩護，總體形成一個巨大的方陣。這成了春秋早、中期作戰(zhàn)的基本樣式。 用戰(zhàn)車進攻，一則需有開闊的場地以橫向展開兵力（這當然對擁有戰(zhàn)車多的大國有利）；二則戰(zhàn)車進攻需以側(cè)翼接敵（類似過去的海戰(zhàn)中艦只用側(cè)翼對敵，可充分發(fā)揮火炮威力。戰(zhàn)車由四馬拉，車上三個重裝甲士，中駕車，左用弓，右用長矛；車下兩旁七個輕裝甲士，車后有十五個步卒，另或有五個徒保護輜重給養(yǎng)。），一般作圓周運動與敵交手搏斗，這也要有開闊場地。且各梯次進攻的車隊不能亂，因為那時戰(zhàn)車的輪軸很長，往往上面還有尖刃，一亂，不但誤傷己方步卒，還會車軸相錯，別住輪子弄得馬倒車翻。車轍不亂，必是有序進退，車轍亂，則定是敗亂之征兆。同理，軍旗（部隊發(fā)布號令的作戰(zhàn)物品之一）嚴整，必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