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時期媽祖信仰的演變

宋明時期媽祖信仰的演變

自宋朝以來，他的母親成為了海上作家的守護神。航海者認為在海上遇險時,只要向媽祖禱告,就會有“神靈顯應”,化險為夷。媽祖成為航海者與風濤搏斗的精神力量,贏得了千百萬航海者,尤其是漁民的崇拜。至明朝永樂初年,鄭和下西洋的船隊,仍然按照民間習俗,也到媽祖廟祭告海神,祈求平安。他們把安全返航歸功于神的庇護,奏請永樂帝敕封、宣德帝御祭,從而使媽祖信仰的傳播在國內外產(chǎn)生了廣泛而深遠的影響。一、油松公家的建廟天妃又叫天后,當?shù)厝朔Q之為媽祖。媽祖本是一名民間普通婦女,姓林名默,世居福建省莆田縣湄洲嶼,是五代閩都巡檢林愿第六女(),北宋建隆元年(960年)三月二十三日出生,于雍熙四年(987年)九月初九日去世()。死后升化為神。媽祖由人升化為神,既有她本人品格的原因,也是經(jīng)濟文化的社會因素使然。林默生前,從小“通悟秘法,預知休咎事,鄉(xiāng)民以病告,輒愈,長能乘席渡海,駕云游島嶼間,人呼曰神女”()?！吧?莆陽湄洲林氏女,少能言人禍福,歿,廟祀之,號道賢神女,或曰龍女也?！?)可見,林默自幼聰明,不僅學得醫(yī)術和道典秘法,而且有一定的氣象知識,成年時是個巫女。她不僅為民治病,還經(jīng)常把觀察的海上氣象告訴人們,使許多魚船和商旅避免了危險。在那氣象科學不發(fā)達、不普及的時代,林默的所謂“預知休咎事”、“言人禍?！钡葰庀箢A言,對于湄洲冒險出海的漁民及其家屬來說,無疑具有很大的吸引力,成為人們安全的依賴對象。民間傳說,在她死后“嘗衣朱衣飛翔海上”,繼續(xù)為在海上生活的人預報吉兇,“時顯靈應,或示夢,或示神燈,海舟獲庇無數(shù),士人相率祀之?！?)人們?yōu)榱思o念她,在湄洲嶼建立了廟宇,為她祭祀。至元祐丙寅歲(1086),莆田寧海人經(jīng)?？吹健肮鈿庖宫F(xiàn)”,這大概是林默死后首次在莆田陸地“顯靈”的民間傳說。當?shù)孛癖姙橹◤R,“號曰圣墩”(),莆田寧海系漁業(yè)和商業(yè)的港口,這是盛傳媽祖在這里“顯靈”的經(jīng)濟動因,這一傳說使媽祖的影響由湄洲島傳播到莆田各地。隨后,各地陸續(xù)有她“顯靈”于沿江和海上的美談,影響越來越大。至宣和五年(1123年)給事中路允迪“使高麗,道東海,值風浪震蕩,舳艫相沖者八,而覆溺者七,獨公所乘舟,有女神登檣竿,為旋無狀,俄獲安濟”()。路允迪在海上遇險,得到媽祖“神助”,平安回國,上奏“神功”,引起宋朝統(tǒng)治者的重視,御賜“順濟”廟額。從此開始,媽祖得到封建最高統(tǒng)治者的認可。后經(jīng)南宋、元各朝累加封號,到明初鄭和下西洋時,以神屢有護助大功加封“護國庇民妙靈昭應弘仁普濟天妃”之神,建廟南京都城外,額曰“弘仁普濟天妃之宮”()。對天妃的信奉,是中國沿江沿海人民的宗教信仰,但卻博得回教徒鄭和的頂禮膜拜,這也不是偶然的。鄭和本姓馬,云南昆陽(今晉寧)人。先輩原是回教巨族,元朝時從西域遷往云南。他的祖父與父親都朝過伊斯蘭教“圣地”麥加,故名哈只。鄭和從小受到家庭的影響,篤信伊斯蘭教。跟隨鄭和下西洋的人員,其中也有回族人,信仰伊斯蘭教,如馬歡等人。永樂十五年(1417),鄭和第五次下西洋時,路經(jīng)泉州,到靈山圣墓行香。泉州靈山回教先賢墓建于唐朝,據(jù)記載:“自遠方至此墓瞻禮行香,歸家無不康健安全,俱嘆行千里而不徒勞也?！?)在那時可以使伊斯蘭教的信仰者心情安適。鄭和這次行香,其目的是祈求“靈圣庇佑”,借助神力增加使團成員戰(zhàn)勝海上風險的勇氣。但是,鄭和又是多宗教的信奉者。他曾受戒為佛教徒,法名福善。永樂元年(1403年),施財刻過《摩利支天經(jīng)》,有姚廣孝題記。因此,鄭和有三寶太監(jiān)的稱號()。鄭和信仰佛教是與明初統(tǒng)治者的提倡分不開的。明太祖朱元璋時“選高僧侍諸王,為誦經(jīng)薦?！?。從此,燕王朱棣開始與姚廣孝接觸,與語甚合。姚廣孝后至北平,住持慶壽寺。朱棣亦“崇信釋教”()。當時“中外梵剎開建無數(shù),內宮尤篤信,幾于成風”()。鄭和從小被閹入宮,深受內宮崇奉佛教的影響。朱元璋死后,其孫朱允炆繼位,實行削藩,姚廣孝立即“密勸成祖舉兵”,因而在“靖難之役”中,“戰(zhàn)守機事皆決于道衍”()。朱棣奪權就是依靠姚廣孝的出謀劃策。對于佛教在這次戰(zhàn)役中的精神作用,鄭和是心領神會,致使鄭和終于皈依佛教。他第二次下西洋時,曾到錫蘭山國,至佛寺布施金銀絲帛等(),祈求佛祖的保護。鄭和為了報答前數(shù)次下西洋中“佛天護持”,于永樂十三年,還將其發(fā)心印造的《大藏尊經(jīng)》一藏,奉施長樂南山三峰塔寺流通供養(yǎng)()。綜上所述,由于鄭和一生“從事多方面的事業(yè),便也崇拜多方面的神”()。他回族出身,信仰伊斯蘭教;處世不順和身歷艱險,自然尋求佛教庇護;一生從事航海事業(yè),需要信仰媽祖。鄭和的多種宗教信仰,對他的一生事業(yè)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特別是對媽祖的信仰,對他下西洋的航海活動,具有一種特殊的精神作用。明朝遣使航海外國,船中必置媽祖神主。鄭和下西洋時,亦“奉神舟中”()。《婁東劉家港天妃宮石刻通番事跡碑》和《天妃靈應之記》碑,就是鄭和船隊奉祀媽祖的記錄。隨后,往琉球的冊封船也按照鄭和之例,如嘉靖十一年(1532年),給事中陳侃奉命使琉球,所乘之船,“舟后作黃屋二層,上安詔敕,尊君命也;中供天妃,順民心也”()。二、社會力量中的神燈私家車于地時代從明朝永樂三年(1405年)至宣德八年(1433年),鄭和曾七次率領船隊下西洋。他們每當在海上遇難時總是祈求媽祖庇護,史書和文物資料都有詳細記載,現(xiàn)簡述于下:永樂三年,第一次下西洋,鄭和等人往古里等國,在三佛齊遇?？荜愖媪x截劫,勢甚危急,即有神兵陰助,剿滅之()。永樂七年(1409年),第三次下西洋,鄭和等人往西洋各國,適遇狂飆,禱神求庇。道經(jīng)錫蘭山國,其王亞烈苦奈兒,負固不恭,謀害舟師,賴神顯應知覺,生擒其王;同時太監(jiān)統(tǒng)領指揮陳慶等人往西洋,賊覘知,垂涎寶貨。船隊被圍,眾俱股慓。神授,生擒賊首,還有內官尹璋往榜葛剌國,水道多虞,祝禱各有顯應()。永樂十一年(1413年),第四次下西洋,鄭和等人前往忽魯謨斯等國,在蘇門答剌,賴神默助,生擒偽王蘇干剌()。永樂十九年(1421年),第六次下西洋,內使張源往榜葛剌國,于鎮(zhèn)東海洋遭大風,神功護救(2)。宣德五年(1430年),第七次下西洋,太監(jiān)楊洪出使暹羅、爪哇、竹步等八國,船隊遇難,神功加佑,風波無虞(23)。上述可知,鄭和下西洋中有七次(包括分船隊)在海上遇險。每當他們遇難時,所謂“一稱神號,感應如響,即有神燈燭于帆檣,靈光一臨,則變險為夷,舟師恬然,咸保無虞。”()這些記載雖然荒誕,但也說明媽祖作為人們的精神振奮劑,在鄭和下西洋中起了相當大的作用。鄭和與其他航海者一樣迷信媽祖,是由于當時科學不發(fā)達,對海上變幻莫測的自然現(xiàn)象不能解釋,認為自然的力量是一種神秘的東西,只能求助于神靈,于是把媽祖當成一種超自然的力量,就成為他們依賴的對象,正如恩格斯所說:“一切宗教都不過是支配著人們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幻想的反映,在這種反映中,人間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間的力量的形式?！?)媽祖就是支配眾人海上航行的“外部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幻想的反映”,其實是“人間的力量”戰(zhàn)勝了海上的自然力量。但對于“神燈燭于帆檣,靈光一臨,則變險為夷”的自然現(xiàn)象,要作何解釋呢?據(jù)我國科學家的分析:在空中的雨云積滿了陰電荷,在帆船的桅桿上積集了陽電荷,兩種電荷互相吸引,它們就會結合起來。然而,在雨云和桅桿之間空隔著一層空氣,空氣是不甚導電的,這樣便使電荷的結合發(fā)生困難。有兩種情況可能在這時候發(fā)生:如電荷能夠突破空氣的阻擋,那便成為驚天動地的雷電;如電荷無力突出空氣的包圍,便靜悄悄地進入空氣,成為無聲的放電(),閃著光亮,就是所謂“神燈燭于帆檣”的現(xiàn)象。誠然,鄭和七下西洋成功的原因,首先,以鄭和為首的航海家具有豐富的航海知識和卓越的指揮才能。他們依靠集體的力量和智慧,與“洪濤接天,巨浪如山”的海洋搏斗。他們不怕困難,“晝夜星馳,涉彼狂瀾,若履通衢者”()。其次,船是海上交通的重要工具,其質量好壞是遠渡重洋的先決條件。宋元時期造船技術的發(fā)達,為明初鄭和下西洋船舶的制造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寶船的制造也表明了我國在十五世紀造船工業(yè)的高度水平。再次,具有世界上先進的航海技術。在《鄭和航海圖》中,“列舉自太倉至忽魯謨斯針路共五十六線,至于由忽魯謨斯回太倉針路,共有五十三線,往返針路全不相同,說明船隊在遠航中是靈活地采用了各種針路,這非掌握高超的航海技術和具有相當?shù)暮Ｑ罂茖W水平,是難以辦到的?！币驗猷嵑痛犝莆崭叱暮胶＜夹g,所以有能力開辟了多條航線,據(jù)有關專家研究,主要航線多達四十二條,重要的出航地點有二十余處?！霸谖覈胶Ｊ飞蟿澚艘粋€時代,對后世太平洋和印度洋上遠航應取什么航道影響甚大?！?)第四,在鄭和使團中有各種各樣的人才,其中武裝部隊人數(shù)較多,他們在武裝自衛(wèi)方面作出杰出貢獻,是完成七下西洋的主要力量。鄭和七下西洋所取得的偉大成就,既不是“天妃之神護佑”,亦非“朝廷威福之致”(),而是全體下西洋官兵及群眾勞動的結晶。但在迷信盛行的古代社會,媽祖信仰對鄭和下西洋的全體人員無不在精神上起了鼓舞作用。鄭和等人信仰媽祖,把下西洋的成就歸功于媽祖神德,因而在出洋之前或安全歸來后,在媽祖家鄉(xiāng)湄洲嶼、明朝首都南京、鄭和下西洋出發(fā)地點太倉、停留地點長樂等地修建媽祖廟,“以為官軍祈報之所”。據(jù)楊?！朵刂迬Z志略》記載,他們分別于永樂三年、七年、十三年、十五年、十六年、十九年,宣德五年、六年到湄洲嶼祭拜媽祖活動,其中有兩次是鄭和奉命親自致祭:第一次在永樂七年(1409年),是鄭和第三次下西洋在福建長樂停留()前往祭祀。“欽差太監(jiān)鄭和往西洋,水途遇飆,禱神求庇,遂得安歸,奏上,奉旨差官詣湄嶼致祭,賞其族孫寶鈔五百貫。”本年又遣“太監(jiān)鄭和、太常寺卿朱焯,馳傳詣湄山致祭”,鄭和代表明成祖加封媽祖“護國庇民妙靈昭應宏仁普濟天妃”()。第二次在宣德六年(1431年),是鄭和第七次下西洋在福建長樂停留到湄洲祭祀。“欽差正使太監(jiān)鄭和,領興平二衛(wèi)指揮、千百戶并府縣官員,買辦木石,修整廟宇,并御祭一壇。制曰:茲遣鄭和等,道涉江海,往返諸番。惟神有靈,默加佑助,俾風波無虞,人船利涉,浮達之際,咸賴底綏,特以牲醴祭告,神其饗諸?！?)鄭和這次帶領當?shù)剀姽倥c官員到湄洲整修廟宇,同時代表宣德皇帝祭祀媽祖,還宣讀了祭詞。由此可見,在明朝永樂、宣德年間,最高統(tǒng)治者曾多次派遣官員到莆田湄洲媽祖廟致祭,其崇拜之深,影響之大,超過前代。三、廣東民族運動對其信仰的影響媽祖信仰在北宋時期的傳播范圍僅限于福建莆田、仙游地區(qū),到了南宋才傳到上海、浙江、福建和廣東沿海地區(qū)。元代的媽祖信仰是在這個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但就其傳播的社會條件和地區(qū)來說都與宋代不同,其突出的特點是:媽祖信仰被朝廷的漕運所利用,主要向北方沿海地區(qū)傳播()。明初的統(tǒng)一和國內各民族間聯(lián)系的加強,特別是社會經(jīng)濟的恢復和發(fā)展,為明代加強對外關系提供了物質基礎,因此在永樂和宣德年間,出現(xiàn)了鄭和七下西洋的壯舉。這時期媽祖信仰依然受到統(tǒng)治者的褒揚,在元代傳播的基礎上,隨鄭和下西洋,媽祖信仰向福建、臺灣、廣東等地繼續(xù)傳播,并逐漸向國外傳播,是這個時期的特點。邵武地處閩北,是個內陸地區(qū),原來民間沒有信仰媽祖。永樂時,邵武衛(wèi)有一批軍人跟隨鄭和下西洋,歸而建廟()。從此,該縣有座媽祖廟,這對閩北地區(qū)媽祖信仰起了先導作用。這說明媽祖信仰由福建沿海地區(qū)深入到山區(qū),與鄭和下西洋對媽祖信仰的傳播有直接的關系。此外,泉州天后宮,在永樂年間也進行過修理,并留下鄭和一行的足跡()。鄭和一行曾多次到臺灣,在加強祖國大陸與臺灣島的聯(lián)系方面,在歷史上發(fā)生過重要的影響()。明萬歷二十五年(1597年),羅懋登著《三寶太監(jiān)西洋記通俗演義》,書中對媽祖神燈導航的描寫非非常形象和生動,對我國沿海地區(qū)又產(chǎn)生了影響,臺灣亦無例外。據(jù)《臺灣省通志》載,澎湖于“明末萬歷三十一年荷蘭人竊據(jù)時,此地已有漢人散居并建筑廟宇奉祀媽祖”。連橫也認為澎湖天后宮,萬歷年間建()。它“為澎湖島最古之寺廟,亦為全臺灣最古之媽祖廟,雖有北港與臺南二廟,當以此廟為總本山廟”(),因而被稱為“開臺媽”。鄭和船隊從江蘇太倉出發(fā),其間在福建長樂停留,經(jīng)我國南海諸島出國訪問,因而對廣東沿海地區(qū)媽祖信仰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據(jù)廣東省《揭陽縣志》、《潮陽縣志》、《東莞縣志》、《新安縣志》《廣州府志》、《香山縣志》、《吳川縣志》、《海康縣志》、《瓊州府志》《樂會縣志》等書記載,媽祖從宋代在廣東開始傳播,至清代乾隆十四年,經(jīng)五百多年,全省各地先后建立27座天后廟(實際廟宇超過此數(shù))。從建廟時間來著,大約可分為四個階段:(一)宋代是媽祖信仰在粵開始傳播時期,建有兩座廟宇,在東莞官廳頭和廣州城南。(二)元至明洪武年間,有7座廟宇,其中元代3座,明洪武時4座。這時媽祖信仰由廣州向潮陽、瓊州等地傳播。(三)明永樂六年到天啟年間,有13座廟宇。這個時期在鄭和下西洋的影響下,媽祖信仰以廣州為中心,向廣東東部揭陽、珠江三角洲香山、雷州半島?？档鹊貜V泛傳播,其范圍遠遠超過宋元時期。(四)在明朝后期《西洋記通俗演義》的影響下,清代前期廣東地區(qū)又建立了5座廟宇,使媽祖信仰得到繼續(xù)傳播。此時,因航海事業(yè)的發(fā)展,航行者要求安全感更加迫切。他們傳說“每遇舟輯顛危,禱之(媽祖)輒應”,在精神上得到安慰,所以有的地方“各鄉(xiāng)多立廟祀之”()。在廣東27座天后廟,海南島地區(qū)占有11座,其中7座是在明朝成化以后陸續(xù)建立,這與該島人民從事航海事業(yè)相適應,亦與鄭和下西洋經(jīng)過此地有關。志書記載還告訴我們,廣東天后廟有各種不同的稱號,如崇福廟、娘娘廟、英烈天妃廟、朝天宮等。媽祖在廣東影響之大,由此可知。此外,鄭和一行還在江蘇南京、太倉等地修建天妃宮,祭祀媽祖,對當?shù)貗屪嫘叛鲆财鹆瞬豢珊鲆暤挠绊?。鄭和下西洋時,媽祖信仰首先傳到了與福建關系密切的琉球。據(jù)明陸容《菽園雜記》載,永樂七年,鄭和第三次下西洋時,曾經(jīng)訪問琉球國()。琉球有兩座天妃宮,在那霸,稱下天妃宮,建于明永樂二十二年。上天妃宮,在久米村,建于明宣德八年()。這是鄭和等人在國外傳播媽祖信仰的例證。媽祖信仰在明初以前是否在南洋地區(qū)傳播,不得而知。但從鄭和下西洋對南洋地區(qū)文化的影響來看,當時媽祖信仰在該地區(qū)華僑中傳播是毫無疑問的,理由如下:(一)鄭和船隊曾在三佛齊、蘇門答剌等國,依賴所謂“神兵陰助”,殄滅?？芎蜕軅瓮?。媽祖在海上的“神靈”不能不對這些地區(qū)的華僑產(chǎn)生影響。(二)福建是媽祖的故鄉(xiāng),有一批人跟鄭和下西洋,有的是有官職的,如閩南王景弘();福清人林貴和曾經(jīng)五次下西洋,任陰陽官();有一批航海水手被鄭和船隊招收,據(jù)長樂縣黃李村《黃李合譜》載:“黃參字求我,至德里黃李人,永樂七年,太監(jiān)鄭和駐長樂造艦下西洋,參從征有功,授忠武尉,累遷游擊定遠將軍及和總管府中軍,……在其舉薦下,邑人從之者眾,隨師遠航。”()在黃參的鼓動下,參加下西洋的水手不斷增加;在鄭和船隊中還有福建人擔任翻譯工作()。此外,福建還有一批軍人從征西洋,有些人立功,分別被擢為百戶、副千戶、千戶等官()。參加下西洋的福建人,多數(shù)出生在本省沿海地區(qū),他們從小受到媽祖信仰的熏陶,深知媽祖在航海中的精神作用,對被訪問的國家和地區(qū)的華僑進行傳播,是很自然的事。(三)在南洋有不少華僑信仰媽祖。華僑奉祀媽祖神廟,所在有之,“閩人最多,瓊人次之”,“此神在南洋已有相當歷史”()。這與鄭和等人對媽祖信仰的渲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據(jù)記載,參加鄭和下西洋的福建人留居婆羅(文萊),成為當?shù)厝A僑。他們的后裔在明朝萬歷時為文萊國王。王有金印一,篆文,上作獸形,言永樂朝所賜。民間嫁娶,必請此印印背上,以為榮幸的事()。象這樣的福建華僑,他們雖離開祖國,還是“念念不忘天上圣母”(),仍然信仰本國宗教,把媽祖信仰帶到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