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一夢》的舞臺呈現(xiàn)與接受

《黃粱一夢》的舞臺呈現(xiàn)與接受

“黃高粱夢”是一個廣泛的語言故事。它充滿了東方方式的哲學思想和教育思想的內(nèi)容。它看似簡單、易懂，但卻引起了人們的思考。一句話的成語,一篇短故事,一個三千多字的劇本,到一場一個多小時的舞臺演出,確實是一件難以想像和有趣的事情。從意象到舞臺呈現(xiàn)的過程中,戲劇文學與舞臺元素的完美化合是最難的,你是編劇又是導演,能談談該劇是如何從最初創(chuàng)意到完成舞臺呈現(xiàn)的嗎?■一開始是要去法國參加阿維尼翁戲劇節(jié),所以在選擇題材的時候就想找一找有關(guān)我們中國人自己的很根源性質(zhì)的、很樸素的、有思辨色彩、哲學話題這樣的故事,后來就選到了這個故事。《黃粱一夢》這個典故最初打動我的,就是一頓飯的時間過了一輩子。它其實是個寫實的夢,盧生夢里的榮華富貴也是有代價的,和真實人生是一樣的。這個戲從最初排練到從法國歸來9月份在國內(nèi)演出時,我都試過把他為什么能升遷等人生境遇的細節(jié)加進來,講清楚因果關(guān)系,但后來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特別無聊,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就跟讓觀眾看清宮連續(xù)劇沒什么區(qū)別。所以我后來回歸到:在一頓飯的時間里,你在意識里過了你的一生,回過頭來再面對這頓飯和你理想中的一生的關(guān)系。表達到這里就夠了。這個戲的劇本改過很多遍,最后我發(fā)現(xiàn),盧生的這個故事和他的人生,很簡單,很正常,不具備太強烈的戲劇性,所以順著這部戲自己的勁兒走,反而會容易在其中找到共鳴,表達的就是這個古老故事本身的價值觀念,而不在于細節(jié)上的顛覆與再闡釋。這個想法在排練之前就確定了,對我來說用一頓飯的時間講一個故事,這個時間概念很重要。另外,繁雜的嘴食欲望是當代人排解焦慮的方式。當我們問彼此今天吃什么的時候,我們已不單純是被欲望所驅(qū)使。吃一碗安生飯,懂得過去的單純歲月不過是可以隨時醒來的現(xiàn)實,這種焦慮,不管你是擠著地鐵上班的白領(lǐng),還是被城市文明侵擾著的普羅旺斯土著,都能感受到?！ツ暝诒本┱异艄艖驑抢_帷幕的時候,這個戲劇、戲曲結(jié)合的戲就得到了觀眾的認可和好評。在當下“現(xiàn)代”社會,你怎么想到用“傳統(tǒng)”hold住現(xiàn)代觀眾的?你是如何完成中國的哲學思想、價值觀念和文化傳統(tǒng)與世界文化藝術(shù)的成功融通和對接的呢?■我們怎么看待傳統(tǒng),不光是一個走圓場,不光是一個演的樣子是一個東方式的,不光是這些,最關(guān)鍵的是你核心要說的、想傳達的內(nèi)容本身有什么橫貫古今的。咱們這個戲當時做,不僅一開始覺得法國觀眾看得懂看不懂都懷疑,其實我覺得就是從中國現(xiàn)在的進入劇場看的觀眾來講,他們會不會喜歡?我當時想就是不喜歡,我就任性這么做了。但事實上,現(xiàn)在其實沒有追求票房,當然票房非常好,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咱們現(xiàn)在都過著儒生的日子,識文認字然后朝九晚五地干活,就吃那點飯,老覺得自己不如意,那么我這人生應該怎么樣?這個1200年前的問題,也是我們今天現(xiàn)在社會上每個人的問題,而且在今天東西文化對撞,包括咱們都市的西方化進程這么嚴重的情況下,其實嚴格地講,我們比儒生那會兒,對這個事情的追問反而更強烈了。所以我倒是覺得,內(nèi)容本身的連接,有時候可能比那個形態(tài)的繼承更為重要。當我們做跟中國人心靈思想相關(guān)的東西時,我們就一定會面臨傳統(tǒng)這個主題。我本人受到很深的傳統(tǒng)影響,所以在我的作品中會更多地圍繞這個主題做延伸?！饵S粱一夢》這個戲一開始創(chuàng)作的時候,想得很簡單,就是融入中國傳統(tǒng)文化,但是后來找動作譜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挺難的。我研究過戲曲與中國舞是怎么訓練的,也研究過太極拳的動作韻律,做了大量這樣的工作,尋找哪些元素是需要吸收的,哪些是需要訓練的。但是繞了一大圈后,最后發(fā)現(xiàn)中國戲曲的圓場是最根源的東西,把它化進戲劇很有意義。但一旦走圓場,演員的肩膀就要端平,不能一上一下,否則傳統(tǒng)審美不能接受。排這個戲還有個想法,想梳理中國傳統(tǒng)表演訓練的方法。目前已知最多的是京劇的方法,很成系統(tǒng)。這個體系是閉合完善的體系,只要你進入,一定會訓練成這個樣子。在繼承和發(fā)展它的時候,要么全拿來,若只是擇取,就會因閉合而變異。我想從京劇入手以及古典的陶俑和畫,想找到一個可能性。我們不僅有戲曲的方式,我們還讓演員在訓練當中打太極拳,包括語言怎么去讀,上運是怎么樣,平時的京白怎么去讀,怎么去找到合適的切合點,怎么拿這些韻白、京白去讀現(xiàn)在的臺詞,還要找到新的合理性。在這個過程中,重新尊重并發(fā)揚了一遍傳統(tǒng),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與大家分享。中國戲劇做給外國人看,更要立足傳統(tǒng)。西方再好,那東西是人家的。你把頭發(fā)染黃了,你也不是洋鬼子。所以我覺得別把自己的東西丟掉,這幾千年的寶貴財富,足以讓你驕傲地立于世界之林。兜里有錢了,別人朝你作揖:這個是一個土大款。心里可能不尊重你,但是如果你在文化上也自尊自信的話,才能贏得世界的尊重。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場其實是法國的首演。翻譯演出前給我打預防針———這戲法國懸,很多中國傳統(tǒng)的東西———戲曲唱腔、書法、多媒體漢字、后背旗、水袖、三弦等等,他們不懂、會覺得無聊。沒有想到的是《黃粱一夢》深受法國觀眾的歡迎。讓我們欣慰的是,演出后我問一個現(xiàn)場看戲的法國人:你那么喜歡,除去我們這個形式很中國以外,我們蒸著飯來講述這么一個故事,你也能嘗到黃粱的味道,你真正體會這內(nèi)涵是什么?他說我覺得這個戲是在講未來。我當時一想這事壞了,其實還沒講明白。但是他后頭的話,我覺得說得特別好,而且是一個西方人對這個故事的讀解。他說這件事告訴我們現(xiàn)在此時此刻都覺得未來是美好的,是幸福的,所以我們都在追求未來的幸福。這種穿越古今的思索,能與世界人民分享。真好!▲一部戲開頭和結(jié)尾是關(guān)鍵,你這部戲,開頭是做飯,結(jié)尾是吃飯,這樣平常卻不尋常的戲劇處理,是否達到了你的預期想像?■我們從觀眾進場的時候,演員就在舞臺上淘黃米,整個黃米的蒸煮,實際上是伴隨著演出過程。《黃粱一夢》的故事里不可或缺的,就是在一頓飯還沒有做足的時間里,他過了一輩子。這個時間的概念很重要,你在劇場重新復制的時候,它才更有力量。中國古人傳統(tǒng)的哲學就是一頓飯的時間,你在意識中可以飛揚著過一輩子,經(jīng)歷一生的沉浮。我們在現(xiàn)場舞臺的演出,是一場演出,我們也可以說看了一個夢幻,同時這個米飯的蒸煮就在觀眾席內(nèi)。就跟沙漏一樣,它在推進著時間的進程,等醒來了,你蒸騰一圈之后,也就是這鍋米飯的時間,就還是這點事兒。這樸素的時間觀念,我覺得是祖先帶來的。然后從這一頓飯當中,觀眾坐在正乙祠看的時候,有三個時間緯度,一頓飯的緯度,我們演員在演儒生一生的這個時間緯度,還有觀眾在聞著米飯,從開始沒有味道,到飄香,整個黃米香味溢滿整個劇場,你看著臺上的演出,演出后吃著舞臺上剛剛出鍋的黃米飯,你自己根據(jù)自己的體會去結(jié)合,你的意識當中,米飯、演出,你自己的意識和思考,那又是第三個時間緯度。所以我覺得這個戲其實時間的觀念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符合故事的進展,等于我們把它復原了1200年前沈既濟的設(shè)想,現(xiàn)場進行,效果非常好。演出結(jié)束,演員和觀眾集體吃上一口,大伙湊在一塊吃飯,簡直超越了時間和舞臺,很多人還邊吃邊向演員提問,說沒看懂沒看明白,其實故事內(nèi)容是簡單的,表現(xiàn)形式是傳統(tǒng)的,至于內(nèi)涵或許是需要自我去感悟的,去劇場有的時候是為一笑解憂愁,有的時候是同命運共悲戚,有時候是靜心拋俗世,舞臺總能給我們不一樣的人生,這也是我們熱愛舞臺,追逐舞臺的理由?！闶且粋€充滿想像力和創(chuàng)造力的導演,你的作品充滿活力和感悟。在這部戲中你沒有把重點放在劇本的具體創(chuàng)造和情節(jié)的刻意打磨上,而更多的是用一種新的形式和手段來展現(xiàn)一個清淡的故事。在這個戲之前你排了30個戲,《黃粱一夢》是你排的第31個戲,也是一個很特別的戲,它與你之前的30個戲、與現(xiàn)在其他小劇場戲劇有哪些不同之處?■我本科是學生物的。從做實驗來講,就是你要有一個目標,設(shè)計一部分實驗流程,來做探討。實驗關(guān)鍵在態(tài)度,確實有很多新元素,但不在于做了很多沒見過的東西,在于是不是本著實驗的態(tài)度對既定目標試著去完成。也許在實驗的過程中,結(jié)論與預設(shè)不一樣,但你最后得到的東西是更真實的,所以可以稱為實驗,這本身也是對傳統(tǒng)話劇的一次實驗。因這個戲是我本身排的第31個戲了,當然這第31個戲還是很特別的。我喜歡用各種可能性的演員,然后找到他們身上的質(zhì)感去發(fā)揮,當然這個戲是一個最集大成的,這里有我原來演過《鹵煮》的男主角,一個寫實主義高手王繼濤;也有《未完待續(xù)》演跑步機教練的劉正直,他畢業(yè)于北京電影學院,現(xiàn)在在攻讀表演系研究生,他實際上也有中國舞的底子;還有韓麗,她原來是秦腔在地方上的一個角兒,現(xiàn)在等于也進入了北京來工作。包括我們的琴師商鐘元,中國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她的三弦能彈出古琴的韻味來。董文亮和我合作話劇不只一部的,就是原來也演過司馬他,包括《搜神記》。而且我們還請來了傅維伯老師,其實合作不只一次,林少華邀請展的時候,青年展演的時候,傅老師就一直在導,但是原來傅老師是站在一個制作、運營,然后劇場的經(jīng)理,包括作為中國小劇場之父的角度來幫助的。這次直接讓傅老師進入到戲中的演出,來扮演敘述人那個角色。其實老的故事,我們現(xiàn)代人也在讀,但他是拿著現(xiàn)在的電子設(shè)備來讀這個原文,跟現(xiàn)在傅老師生活閱歷做一個對照,也產(chǎn)生一個緯度。所以這次的六個演員實際上是來自于各個方面,都有長處,他們綜合在一起最后呈現(xiàn)出一個完整的感覺來?！饵S粱一夢》可能正好選擇了一個這樣的題材,有著我們傳統(tǒng)價值觀念、哲理的一個題材,這個戲沒有笑點,沒有勁歌熱舞,用一種緩慢的節(jié)奏把這個古典故事娓娓道來:盧生夢境中金榜題名;加官進爵的飛黃騰達;遭人陷害失意廟堂;再受重用卻年邁而不得退的尷尬與無奈……表現(xiàn)的手法則包含了戲劇唱腔、書法等多種文化形式。我認為是一個挺艱苦的探索。今天《黃粱一夢》探索了,明天可能不是《黃粱一夢》這種表現(xiàn)形式,可能我們又提出一個更高的要求。這應該算一部充滿試驗色彩的話劇。▲該劇在戲單上打出了“新國劇”的旗號,新國劇是怎么提出的?如何正確解讀?■在1926年的時候,余上沅、趙太侔,包括參與者徐志摩、林徽因、梁思成,包括咱們的焦菊隱先生,其實當年都進入到了國劇運動當中。1926年的時候以赴美留學生為首,他們強調(diào)說,咱們的戲曲,就像京劇、昆劇,戲曲可以稱之為中國的演劇的這么一個方式,是符合中國人自己的。但是西方新的話劇,或者說當時還沒有這個詞匯,就是西方的演劇方式和美學觀念也慢慢地進入,他們也掌握到了,他們想把西方和東方的演劇做一個結(jié)合,創(chuàng)作出一出不同于舊的戲曲,也跟西方已有的舞臺劇演出樣式不一樣的中國特有的演劇樣式,他們把它叫做國劇。這個現(xiàn)在英文翻譯叫做nationalopera,因為咱們京劇是pekingopera,就是國家的opera。余上沅講就是中國人有中國的材料,演中國戲給中國觀眾看,他非常強調(diào)自己本國的傳統(tǒng)的美學的傳承和西方的先進的方式方法的一種對接。但是很不幸的是,這個運動盡管有很多大腕兒的參與,但是留給現(xiàn)在最重要的財富,是當年他們在晨報開的副刊上寫的一系列思辨的文章,實踐非常非常的少,而且這個運動也可以理解,因為當時國家正在保衛(wèi)祖國。到后來包括焦菊隱大師在北京人藝做的這個事情,盡管不能說是純國劇的演習,其實也是做的西方戲劇,或者咱們說的話劇的民族化的探索,其實嚴格地講也是在找中國人拿什么東西給中國人看,其實這個話再往下延伸就是中國人如何出現(xiàn)在世界的舞臺上。你以一個什么樣的文化形態(tài),以一個什么樣的文化傳承的發(fā)展形態(tài)給世人,讓你看看我們中國是怎么樣的?！阏J為新國劇未來的前景如何?■現(xiàn)在人們可能更習慣美國大片、英式下午茶。話劇觀眾喜歡看麻辣火鍋式的戲也無可厚非,但如果請觀眾來品嘗一杯好茶也未嘗不可。從目前正乙祠售票的情況看,觀眾對于把米用清水淘干凈后,蒸出的一鍋黃粱米飯還是很感興趣的?！聡鴦^續(xù)往下去探索嗎?有什么計劃和打算?■其實我覺得相關(guān)的事情,就是后來有作為的導演一直在往下延續(xù)著做。但是我是在研究生讀書之前,就對這一段國劇運動非常感興趣,我就覺得特別可惜,每當看到這兒的時候就覺得可惜,就自己想做。從2003年開始到現(xiàn)在,我至少有兩次向我的制作人或者投資人正色地提出過,說我想做新國劇,我想試著延續(xù)一下前輩們提出的這個概念往下去延展。當然特別有意思的一點,所有的制作人都說算了,慎重考慮吧,你這個別叫新國劇,叫古裝減壓劇,你覺得怎么樣?因為現(xiàn)在咱們的欲望都在商業(yè)上,我們要去面對,這個時候說新國劇這個概念,商業(yè)的回報可能會有點擔憂。這次從法國阿維尼翁演出回來,包括看了國外的戲,受了一圈刺激以后,回來我恰恰覺得,其實應該做一點費力不討好,或者說別那么(踏踏實實的),就是我們也做點吃黃粱米飯的事兒,別老追求夢里那些特絢的那些事兒。這個作品既然出去演出的時候踏踏實實,不是說要嘩眾取寵,不是說要裝可愛,讓觀眾喜愛我們,不是要抖有趣的小包袱。我們講的是尊重1200年前祖先傳統(tǒng)的一個老故事,那么我們就應該借著這個機會把新國劇繼續(xù)往下去做,繼續(xù)保持這個名份和平常心,然后從我們的傳統(tǒng)當中挖掘出那些應該繼承與發(fā)展,但卻由于想追求的欲望太多,而揚棄太快的那些傳統(tǒng)和老的東西。現(xiàn)在中國話劇越做離這個血脈越遠了,現(xiàn)狀是有點后繼無人。戲曲也的確面臨一個很無奈的狀況,我這么一個喜歡戲曲的人,都快把戲曲這篇翻過去了,以后的小孩為什么還會看戲曲?我們給一個什么理由讓他們看?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深受西方影響,在這種情況下,面對自己的傳統(tǒng)文化時,應該采取一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和方式?新國劇不是針對戲來定義的,主要是咱們現(xiàn)代人對待傳統(tǒng)文化的一個態(tài)度。當《黃粱一夢》在法國阿維尼翁演出時,我的感覺是,中國這么多年的歷史積淀下來的文化,隨便拿出一樣來放在國際舞臺上,就足以讓國外觀眾震撼。當初余上沅等前輩提倡國劇運動的時候,正值中國社會最動蕩的年代,客觀條件不具備?，F(xiàn)在中國社會安定繁榮,我們做戲劇的要有這個擔當?，F(xiàn)在我們的價值觀受到了西方的沖擊,更需要從傳統(tǒng)中找到我們的血脈。所以我覺得這個事兒得從現(xiàn)在開始做,盡管會很難。所以不光是《黃粱一夢》,后頭還會以新國劇的概念往下去探索第二部、第三部,可能一直會這樣探索下去。然后也確實希望更多的創(chuàng)作者、我們的戲劇同仁大家一起能夠集合,貢獻自己的力量?！饵S粱一夢》在法國非常有名的阿維尼翁戲劇節(jié)上演出了24場,讓法國的觀眾感受到來自視覺和心靈的震撼,獲得了成功,那么法國戲劇給你帶來了什么不一樣的思考?■阿維尼翁戲劇節(jié)基本上號稱世界三大戲劇節(jié)之一,在那里我看了四十部左右法國的戲。有的戲很棒,讓你看完了坐在劇場都不愿意走。也有那種進去看了5分鐘你就覺得壞了,我今兒要為了禮貌不能退場,我就想想什么姿勢我睡一下。而且實話實說,其實有很多作品,我感覺其實不見得有我們中國戲劇人做得好。當然最大的感觸是,無論是好的作品,還是差的作品,在看法國人或者說歐洲的藝術(shù)家在呈現(xiàn)作品的時候,他們都很有文化的自尊和自信。不管這個東西做得好壞,他都非常虔誠,然后非常執(zhí)著地去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