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錦屏苗侗族人民婚俗改革的碑石研究

清代錦屏苗侗族人民婚俗改革的碑石研究

近年來，在金平縣發(fā)現(xiàn)了一些關(guān)于苗族和侗族人民在清代婚姻和習俗改革的紀念碑。這些紀念碑是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建成的敦寨市平河村的“美德”紀念碑（包括兩條關(guān)于婚姻和習俗的規(guī)定）。乾隆56年（1791年）和嘉慶十二年（1806年），文斗鄉(xiāng)四里塘的“永恒恩”紀念碑和“永恒永恒年”紀念碑相繼建成。道光十一年（1831年），啟蒙市旁邊沙村的“八議”紀念碑被修建，同治五年（1866年），李平縣的“嚴禁”紀念碑（包括黎明18個村莊、錦梁12個村莊和劍河1個村莊）以及光緒二十四年（1889年）在宜東建了一座公共汽車橋和瑯白村的“標準表”紀念碑。通過這幾塊碑石的碑文,研究清代錦屏人民婚俗改革情況,對于了解當時的社會歷史,以及如何對待當前社會上大操大辦婚禮的陋習,是不無裨益的。一姑女不嫁,卻又嫁實踐中的財產(chǎn)危機任何風俗,都是社會的產(chǎn)物,必須適應(yīng)社會政治的需要,文化的要求,特別要適應(yīng)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當其不適應(yīng)這幾個方面的要求時,就會發(fā)生變革?；樗鬃匀徊荒芾狻Ｈ祟愑稍忌鐣娜夯?、亂婚而發(fā)展為對偶婚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男婚女嫁的禮儀,逐漸由簡而繁,由儉而奢,這反映了社會物質(zhì)文明與精神文明的進步。但是,婚俗的繁奢,必然地受制于社會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水平。當其繁奢到人民群眾的經(jīng)濟無力負擔時,也就必然加重人們的精神負擔,造成思想混亂,給社會增添不安定因素。到了這樣地步,喜事就轉(zhuǎn)化成了憂事,它所帶給群眾的,就不是喜悅歡樂幸福,而只能是憂慮悲傷痛苦,也就必然地會遭到大多數(shù)人的指責和反對。清代錦屏苗侗族人民之所以進行婚俗改革,根本原因就在于此。錦屏苗侗族人民清代進行婚俗改革的直接原因,是“姑親舅霸”及其由此而引起的一些問題。碑文載,錦屏的苗侗族人民,古代都有“姑舅轉(zhuǎn)親”的婚俗,即“或舅掯姑甥,姑霸舅女”,其中主要是姑之女必嫁舅之子,謂之曰“還娘頭”。倘若舅家無子,或雖有子而年歲不當,方許姑女另嫁,但聘禮卻要歸于舅家,這就是所謂的“舅公禮”或曰“背帶財禮”“得財方準適人,不滿所欲,則不許他字”。這種習俗,弊端有二:其一,舅家既有索取“背帶財禮”的特權(quán),便隨心所欲,勒要錢財愈演愈烈。光緒彥洞、瑤白碑述:“康熙在位時用毛銀,舅儀要九兩,申扣紋銀二兩八錢以下。至嘉慶年間用色銀,舅儀要銀十二兩,扣紋銀六兩……迨光緒以來,得升平之世,普用寶銀,女嫁男婚,不得六禮,舅儀勒要紋銀數(shù)十余金”。聘禮愈要愈多,且“總歸舅氏”,因而出現(xiàn)了道光啟蒙所敘述的“姑表分財之規(guī),不無陋弊,或藉此而賴婚枉利,或因此而懸擱終身,以致內(nèi)怨外曠,覆宗絕嗣,禍甚烈也”的情況。同治己得碑里也記載了這種情況:“姑生女而舅有男,逼諧秦晉;冰未泮而漓已結(jié),莫喻斧薪。甚或舅氏無子,竟索幣以償,否則甥女無家,遂終身不字”。而彥洞、瑤白碑對舅氏勒要錢財?shù)膼汗f得更加明白具體:“出室受窮,舅公反富。倘若郎家窮困并無積蓄,勢必告貸,告貸不成,勢必售產(chǎn)。窮者益窮,富者益富”,“富者售盡家業(yè)得以為室,貧者絕滅香煙不得為家”,“世風日下”,“無人婚嫁”。無限膨脹的舅公禮,成了郎家的沉重負擔。造成了當時有兒娶不起,有女嫁不出的嚴重社會問題。其二,舅家強娶姑女為媳,若姑女或姑家不愿,必然引起糾紛。彥洞、瑤白碑載,因“年發(fā)不對,或大十歲二十歲不等”,女有“不喜之心,不由媒說,隨同后生私走,或去日久未回,舅父要女匹配,或搕數(shù)十金,或以拐案呈控,或?qū)⑽萦畈饸А?“屢次上城具控,總是舅公估要姑女之事”,嚴重的甚至造成“操戈于私室,產(chǎn)蕩家傾,半由子女”的后果。如此“滋生事端”,當事人豈能安生?地方亦不得安寧。舅家索要的“背帶財禮”遠遠地超出了當時當?shù)氐纳a(chǎn)水平和群眾的實際收入,因姑舅轉(zhuǎn)親問題引起的糾紛層出不窮,舊的婚姻習俗已給百姓帶來了財力上精神上的沉重負擔,給社會增添了許多不安定因素,自然使地方的有識之士“目擊心傷”,感到陋習的“殊堪痛恨”,因而激起他們“幡然思改革”的勇氣和決心,導致了對婚俗的改革。改革的目的是為了“以挽頹風”,“俗興化美,益己利人”。方式有兩種,一是地方頭人在自己處于“無以挽回”的境況下,“鼎新連名具稟于黃堂,疊沛懸綸于天下,里捧天批而甚藉庀后以流傳”,借助官府的支持、批示以實施自己的主張;二是地方頭人共同商議,訂立款約(鄉(xiāng)規(guī)民約),利用地方力量以實現(xiàn)婚俗改革的目的。康熙平江碑、乾隆四里塘碑、同治已得碑、光緒彥洞碑瑤白碑屬于前者,道光啟蒙和嘉慶四里塘碑則屬于后一種類型。地方官為維護地方安靖,以顯示自己的政績,不僅批示支持地方頭人要求改革婚俗的請示,并且自己也發(fā)出禁革的告示——同治5年(1866年)黎平知府徐達邦、光緒2年(1876年)黎平知府袁開第就曾出過“禁革”告示(見光緒《黎平府志》及光緒《古州廳志》:《知府袁開第禁革苗俗示》)。二姑親開親的限制清代錦屏苗侗族人民的婚俗改革,內(nèi)容涉及面寬,都是針對當時婚俗的弊端而提出來的。(一)減少聘金,限定財禮?？滴跗浇?guī)定補外家禮銀三兩五錢;乾隆四里塘碑定聘金為八兩,“娘家收受外,認舅家禮銀八錢”,二婚禮銀兩兩;嘉慶四里塘碑定“接親禮只許五錢,定親酒禮小則一兩五錢,大則四兩”;道光啟蒙碑定財禮為六兩;同治己得碑定“上富之女聘銀十兩、中富聘銀八兩,下戶聘銀五兩”;光緒彥洞碑、瑤白碑定舅公禮須按上、中、下三等分別為三至五兩。(二)反對姑親舅霸,提倡媒妁婚帖?？滴跗浇?guī)定:“求聘定親,止(只)許庚帖為憑,革除酒席會親”;乾隆四里塘碑規(guī)定:“凡姑親舅霸,舅吃財禮,掯阻婚姻一切陋俗,從今永遠革除”,“還問親必欲請媒,有庚書斯為實據(jù),若無庚書即為賴婚”;道光啟蒙碑規(guī)定:“姑表結(jié)親,不得混賴,必要庚書婚帖為憑”;同治己得碑規(guī)定;“致(至)甥女長成而舅家有男,二比白愿結(jié)親,先請媒妁向求,愿允,仍備聘金整備等件方準過門,亦無媒妁庚書,不準壓逼結(jié)親”;光緒彥洞碑、瑤白碑也說:“至于姑舅開親,現(xiàn)雖在所不禁,然亦須年歲相當,兩家愿意方準婚配,不得再行仍前估娶”。(三)減少其他禮物,限制酒席節(jié)禮。道光啟蒙碑規(guī)定:“送親禮物,只許糍粑一槽,其酒肉多寡聽其自便”;“送培(陪)親婆禮,只許酒肉,不得又送糍粑”;“嫁女之家,妝奩多寡隨便其有,手中概行禁止”;“納采之后,禁止節(jié)禮,日后行親節(jié)禮,只許饋送一年”;“禁止卷聯(lián)祭軸”;“生男育女之家,只許嫡親送禮,不許搭禮”。乾隆四里塘碑規(guī)定:“凡娶親,必上娘家備席,下帖請房,分眾還席;畢值依時候入門,不許守夜及半途會席”。(四)允許寡婦改嫁,不許公婆叔伯刁難。乾隆四里塘碑:“凡二婚禮,共銀兩兩,公婆叔伯不得掯勒、阻攔,逼壓生事如違送官治罪。若有嫌貧愛富,棄丑貪花,無媒證而強奪人妻者,送官治罪”。(五)不許拐帶、強奪,棄妻再娶。嘉慶四里塘碑規(guī)定:“凡拆毀、拐帶、強奪,有妻子棄妻子再娶者、罰錢三十兩充公,照禮勸息。若不聽罰,送官治罪”。(六)維護郎家合法的繼承權(quán)。乾隆四里塘碑規(guī)定:“凡女子出室,所有簪環(huán)首飾,郎家全受,娘家兄弟不得追回滋事。如違者,送官治罪”。同治己得碑規(guī)定:“母親亡故后、不準舅家討取頭項、釧、手飾等件。倘有再行取討,眾等公稟究”。(七)此外,乾隆四里塘碑還有一條關(guān)于以外甥女禮銀轉(zhuǎn)讓債權(quán)的規(guī)定:“其有寫外甥女禮銀抵人銀兩者,大皆丟落,不許轉(zhuǎn)追借主,如抗,眾人送官治罪”。大量勒索聘金,姑親舅霸,是清代錦屏苗侗族婚俗中最大的弊端,為害最大,廣大苗侗族人民深惡痛絕,因而各個時期不同地方的碑文都對這個問題有所規(guī)定,做了很大程度的限制。比如聘金,各個時期不同地方規(guī)定的數(shù)量雖不同,但都比原來的數(shù)量大為減少,為一般群眾負擔得起而可以接受,這應(yīng)當是肯定無疑的。以彥洞、瑤白為例,原來是“舅儀勒要紋銀數(shù)十余金”,現(xiàn)據(jù)家境狀況分3等為3至5兩,大體只是原來數(shù)量的十分之一,顯然大大地減輕了群眾的負擔。而姑親舅霸問題,原是引起“滋生事端”,訟訴無窮,乃至“操戈于私室”的禍源之一,現(xiàn)各碑規(guī)定姑舅開親必要庚書媒帖為憑,兩家愿意,這在相當程度上可避免因姑親舅霸而引起的糾葛,維護了社會的安定。這種對姑舅開親的一定程度的限制,實際上也是對違背科學的聯(lián)姻形式的限制,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提高人口素質(zhì)的作用,竟管這是立碑者當時并未意識到的。其他條文規(guī)定,雖然是根據(jù)當?shù)鼐唧w情況制訂,卻具有普遍意義。乾隆四里塘碑允許寡婦改嫁,且不許公婆叔伯刁難、逼壓,這無疑是對封建禮教“三從四德”的反判;又不許“嫌貧愛富,棄丑貪花,無媒證而強奪生人妻”,嘉慶四里塘碑也不允許“拆毀、拐帶、強奪,有妻子棄妻子再娶”,這是對封建社會“夫權(quán)”的限制,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婦女兒童的權(quán)益,具有男女平等的民主思想意識。康熙平江碑“革除酒度會親”,乾隆四里塘碑“……不許守夜及中途會席”,道光啟蒙碑“……禁止節(jié)禮,日后行親節(jié)禮,只許饋送一年”的規(guī)定,不僅節(jié)約了婚禮的開支,也簡化了儀式。啟蒙碑關(guān)于酒肉、粑粑、妝奩等禮品的限制及生男育女時不許搭禮的規(guī)定,都是化繁奢為簡樸的辦法,大大減輕了百姓的負擔,是很值得稱道的。三立碑地區(qū)的民俗錦屏清代的婚俗改革,時間長,地域?qū)?涉及了當時境內(nèi)的3個民族。從時間上看,自康熙29年(1690年)至光緒24年(1889年),前后達200年之久。這說明了改革的艱難,不可能一蹴而就。任何習俗都是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逐步形成的,有著深厚的社會基礎(chǔ)和思想基礎(chǔ)?！斑€娘頭”、姑舅轉(zhuǎn)親的習俗,思想基礎(chǔ)在于“姑親舅大”。這被認為是“天經(jīng)地義”的,因而姑女另嫁時,就自然會發(fā)生勒要“舅公禮”或曰“背帶財禮”,以顯示“舅大”的情況。這種思想有著廣泛的社會基礎(chǔ),根深蒂固,要改變它,即使是并未從根本上改變,也必然會受到頑強的抵制。這就是歷時長的根本所在。因此許多地方在進行這方面的改革時,要借助官府的行政命令,并且采取極嚴厲的懲罰措施。但即便如此,也還出現(xiàn)明順暗抗的情況,四里塘嘉慶11年碑中“茲因以前嫁娶種種陋弊,請示已先禁革,若夫愛結(jié)親固已遵從,而定親禮及過門禮,明則順之,暗則勒索,與夫于犯倫常等等,屢生滋擾,大非所宜。為此,眾等齊集重勒,免杜后患,以靜地方?！钡挠涊d,是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從地域看,幾乎涉及今錦屏全境。參加立平江碑的潭溪、新化、亮寨、湖耳、歐陽5個土司,現(xiàn)除潭溪屬黎平外,其余4個土司的治地均屬錦屏。原新化司轄11寨,其中3寨今屬錦屏,涉及今新化、龍池兩鄉(xiāng)。亮寨司轄21寨,其中除程寨今屬黎平外,余20寨皆屬錦屏,其地域包括今九南鄉(xiāng)全境及敦寨鎮(zhèn)、龍池鄉(xiāng)大部份。湖耳有正副2司,共29寨,地跨今錦屏縣境的銅坡、平略、寨早、秀洞、大同、卦治、鐘靈、三江等鄉(xiāng)(鎮(zhèn))。歐陽也有正副2司轄13寨,其中7寨今屬錦屏、地域涉及今龍池、新化2鄉(xiāng)。參加立四里塘碑的共15個自然村寨(嘉慶11年碑少里夯寨,為14寨),涉及今錦屏的文斗、河口、彰化、新民,固本、啟蒙6個鄉(xiāng)(鎮(zhèn))。立啟蒙“八儀”碑的10個村寨,涉及今啟蒙、渉及今啟蒙、勝利、地茶3個鄉(xiāng)(鎮(zhèn))。立彥洞碑瑤白碑的今屬彥洞鄉(xiāng)。而參加黎平、劍河所屬村寨共同刊立己得碑的今錦屏的12個村寨,則分別屬于今天的裕和、新民、固本3鄉(xiāng)。以上共涉及今錦屏地域的22個鄉(xiāng)(鎮(zhèn)),占全縣35個多(鎮(zhèn))的60%以上。這是僅就已發(fā)現(xiàn)的碑文而言。從民族看,主要是侗族、苗族,但也有漢族。立啟蒙“八議”碑的10個村寨及立“定裕碑的彥洞、瑤白2個村寨全是侗族。立四里塘碑及參與立已得碑的多數(shù)為苗族,但也有侗族漢族。立平江碑的幾個土司所轄村寨,既有苗族,又有侗族,也有漢族。錦屏現(xiàn)今的民族,侗族占45.16%多,苗族約占33%,漢族占21.4%多,其余極少量的為其他民族。進行婚俗改革的地域廣,以及境內(nèi)3種主要民族都參與的事實,除說明舊的婚俗危害極為嚴重外,還說明了錦屏境內(nèi)侗、苗、漢三個民族在長期的共同生活中,特別是自明末清初錦屏木材大量外銷、清初即形成了境內(nèi)卦治、王寨(今錦屏城)、茅坪3寨的木材市場之后、各民族交往頻繁,互相影響,文化習俗方面互相交流,互相融合,因而婚禮習俗已有許多共通之處,象“姑舅轉(zhuǎn)親”、“舅公禮”等3個民族都有,便是明證。而當某些習俗發(fā)展到嚴重危害他們的利益時,便互相聯(lián)合起來,對其進行必要的改革。清代錦屏人民的婚俗改革,其規(guī)定出自群眾的意愿,符合群眾的利益,采用的又主要是群眾監(jiān)督執(zhí)行的辦法,因而收到了比較好的效果。無論是苗族人民,侗族人民,或是參加立碑地區(qū)的漢族人民,大都能按照碑文上的規(guī)定去做,在嫁女娶媳時堅持了碑文規(guī)定的原則。勒索舅儀、舅霸姑親的事少了,特別是婚禮變得簡樸不奢了。解放前,這些地方結(jié)婚時的財禮大都不重,一般來說,男方送給女方家不過是幾十斤肉,二三十斤酒等一些數(shù)額有限的實物;女子給男方家每人做一雙布鞋,妝奩“隨便其有”。雙方主要宴請至親好友,因為送禮的極少,客人一般都不多。來客送的禮物一般都不重,大都是一斤肉錢或相當于這個價值的實物,有的甚至只送一份對聯(lián)表示祝賀。酒席辦得也簡單,雞鴨魚都不用。主客雙方大都重視感情的交流,禮物酒席的規(guī)格則是根據(jù)家庭經(jīng)濟狀況而定。解放后,隨著生產(chǎn)的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這些地方的財禮、妝奩、酒席的規(guī)格隨之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但也只是提高到經(jīng)濟條件允許的范圍之內(nèi),依然保持著簡樸無華的特點。錦屏苗侗族人民在清代進行的婚俗改革,給我們以有益的啟示。在前些年某些脫離現(xiàn)階段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盲目提倡高消費的輿論影響下,近些年來,社會上請客送禮之風日盛。人們互相攀比,爭趕時髦,紅白喜事大操大辦,請酒的花樣愈來愈多,規(guī)模愈來愈大,規(guī)格愈來愈高。比如結(jié)婚,男女分方少的各花3000來元,中等的五六千元,多的上萬元。而酒席少的三五十桌,多的百來桌。送禮成風,禮物規(guī)格逐步升級。此種開銷,已遠遠超出大多數(shù)人的收入實際,人人叫苦,卻因已然成風而又爭相效尤,實已成為公害。盡管報刊雜志時有煞住此風的呼聲,此風卻非旦未有被煞住,還有“看漲”的趨勢。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興國富民政策深入人心,改革開放的方針使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持續(xù)發(fā)展,經(jīng)濟形勢一天好似一天,人民群眾開始富起來了。在此情況下,群眾在婚俗等方面的開支適當?shù)靥岣咭?guī)格,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無可非議。但是,近些年來的這種提高,實際上許多已超出了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水平,大大超出了經(jīng)濟收入實際。1986年全國城市居民人均生活費收入為828元(農(nóng)村人均收入為424元),1987年增至91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