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利與利差一種哲學的辯證關系

自利與利差一種哲學的辯證關系

一、個體與整體的關系如果我們不從道德的意義上研究，那么與個人利益相關的積極關系就被視為缺乏經驗的共識。但是,從制度形成和演進的角度看,自利和個體效率的關系遠非如此簡單。譬如,就其存在性而言,在一個魯賓遜·克魯索式的系統(tǒng)中,除了約束于生存的極限之外,自利與個體效率并不具有積極的意義。實際上,它們的存在總是與稀缺性、競爭性、生產性以及選擇性等緊密相連。而追根溯源又和制度息息相關。換言之,在制度產生以前就已經存在的自利并不足以說明個體效率的存在性。后者無論是出于個體行為上的主動或者被動,往往都與聯(lián)合意義上的勞動有關,也就是說,個體效率在更大程度上依賴于一種人類制度形成。當然,盡管個體效率是一個需要在制度演進中規(guī)范和界定的范疇,但顯而易見的是它總是以自利為基礎的。反過來說,自利在其原始性上更可能傾向于一種由生存而導致的掠奪性。在合作產生以前,對于這種自利的個體實施者而言就不存在普遍意義上的個體效率,也就是說,在外界的非理性約束下,我們不能將一種有可能導致整個族群消失的、完全個體化的高效占有當作值得嘉許的個體效率,這也就意味著討論并澄清自利與個體效率的關系是十分必要的。其實并非只有個體效率具有其存在的前提條件,就連原本相伴人類而生的自利在制度演進過程中也已經被規(guī)范成了既定制度的一部分。這種個體對整體的自然選擇式的服從與自利對互利的需求所表達的是一種相同原則。無論制度在低水平還是高水平上對個體所有權的否棄,都不太可能完全消滅人類對自利的偏好。唯一可能的損失是,相對于個體和整體的生產積極性而言,個體將會完全失去對效率的可欲性,而這可能導致的就是一種在低水平或高水平上停滯性的制度陷阱,監(jiān)督成本也就同時成了系統(tǒng)不斷膨脹的交易成本的主要組成部分。所以,就人類制度的實踐性來看,制度演進也許更屬于一個中間狀態(tài)的范疇,也就是說,任何制度理論中對人類前途的美好設計都不宜忽略人的自利問題,但也沒有必要過分夸大它的作用。在斯密“看不見的手”以及哈耶克“自然的擴展秩序”之中,自利就是推動這種過程前進的主要動力。不過人們往往容易忽視的是,即便在這種發(fā)展的必然性中,自利也并非是不受任何約束的。個體效率應該說與所有權范疇緊密相關,其度量的不同只在于相應所有權主體的屬性。即當聯(lián)合已經出現(xiàn)以后,個體效率之于整體的貢獻取決于個體的主動性與被動性,而相對于既有制度來說,這種區(qū)別能夠明顯地從花費于維系制度運行的交易成本中發(fā)現(xiàn)。如果溯其根源的話,交易成本的大小則又是一個與社會公正不可分割的范疇,這種推論其本質上與社會責任之于制度演進的收斂性并無矛盾。從這里也可以看出,當個體自利與個體效率分離以后,系統(tǒng)目的的實現(xiàn)只有依賴于一種異化了的強制性公共權力。而這種對權力租金的非公平占有不僅刺激了自利之間的非理性競爭,而且在耗費資源的同時也增加了劣勢自利對系統(tǒng)合法性的懷疑直至顛覆。顯然,從個體效率的角度進一步理解自利被社會責任(社會公正)所規(guī)范之于整體效率的重要性是十分必要的?？傊?我們在這里探討的自利已經不是一種基于類似“饑餓動機”的原始概念,盡管它的存在導致了個體所有權的產生,但這種驅動力本身卻又理性或非理性地將自利限制在了一種符合公正的制度框架之內,這也就是制度演進的內在原則。相應地,對于個體效率來說,它對系統(tǒng)整體效率的貢獻度顯然取決于個體自利的支持程度。換言之,盡管個體具有對自利與效率的選擇性,但在一個符合社會公正以及與達成社會責任一致的制度系統(tǒng)中,被界定了的個體自利可能更多地認同于個體效率的積極性。二、哈耶克式的制度變遷:從單純自利到制度實踐由前述可以看出,對規(guī)范性自利的激勵大小主要取決于系統(tǒng)對個體所有權保護的絕對程度。盡管從這個角度而言,自利的極端性在個體的意義上無可厚非,但它對規(guī)范性的超越破壞了互利之于系統(tǒng)穩(wěn)定性的重要意義。如果此時系統(tǒng)在制度安排上具有完善的補償和懲罰機制,那也就意味著這種不被整體認同的純粹自利只不過是規(guī)范性自利在小范圍的偶爾出軌罷了。相應地,個體效率在市場談判的規(guī)則下仍然保持著與整體效率的一致。很顯然,制度演進所能達致的這種狀態(tài)幾乎必然意味著合作與互利已成為個體的一種共識,同時,也意味著社會責任將會在這種制度安排下得到最大效率的實現(xiàn)。但是,一個僅僅需要花費必要交易成本的制度系統(tǒng)并不會“自然”地輕易獲得。在既定制度向互利回歸的可辨析的連續(xù)時點上,新締約者為獲得整體對這種“共識”和“社會責任”的認同所耗費的社會資源尤為觸目驚心,這種過程不僅體現(xiàn)在宏觀的制度巨變中,而且也內生于各種“細流式”的微觀演進之中。盡管在一個哈耶克式的擴展社會中“分立知識”更具有一種個體意義上的優(yōu)勢,但是自利容易滋生的極端性對整體效率的破壞也自然地捍衛(wèi)了制度系統(tǒng)在宏觀性上的合法與正義。博弈論中所描述的“以牙還牙”就是一個由純粹自利導致效率喪失的可以實證的合作困境。其實,任何既定的制度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對這種合作困境所表現(xiàn)出來的產權爭議的清晰化。然而,對于一個不斷生發(fā)的系統(tǒng)來說,創(chuàng)新動力和互利意識的加強隨時有可能對既有的制度安排提出質疑,并給市場談判帶來需要明晰的新的產權領域。但是,當合作各方處于非理性的“針鋒相對”狀態(tài)時,這種質疑以及新領域的發(fā)現(xiàn)終將導致合作的失敗。在一個缺乏重新選擇的系統(tǒng)中,效率的喪失也就是不可避免的,更何況對既有制度安排的質疑有可能導致質疑者承擔無法估量的個人成本,而“搭便車”現(xiàn)象的普遍性則在某種程度上容忍了既定制度在低效率水平上的長期存在。一般地,在這種系統(tǒng)強制性下的非自愿合作使得個體效率喪失了自利基礎上的積極性。同樣,一個沒有及時實行制度化的新產權領域,無論從微觀和宏觀角度而言都有可能導致“公地悲劇”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而后者又有可能在不同程度上促成純粹自利的變本加厲。這也就意味著個體由于系統(tǒng)的失衡而失去了對其本應賦有的公正與互利的信任,合作的土壤隨之消失。然而,對于社會責任的實現(xiàn)而言,合作又是維系一個系統(tǒng)向上發(fā)展的必要條件。魯賓遜·克魯索無論面對多么豐富的自然資源,除了生存之外也不可能具有任何指向性的責任與積極性。換言之,在一個不具備延續(xù)性的、單一要素構成的系統(tǒng)中,根本不存在任何生產意義上的行為。其實,一個開放的、動態(tài)的系統(tǒng)必定是一個以合作為主要支撐的系統(tǒng),而后者的高效持續(xù)是以符合互利交換為其靈魂的。關鍵是什么樣的前提才能夠保證交換不對互利產生一種市場選擇式的背離?這樣的思考將把我們再一次帶進作為制度組成要件的所有權和產權領域。的確,沒有清晰的所有權和產權界分,交換將失去賦有主體意志的“物”的基礎,而合作也將隨之失去其對財富創(chuàng)造和社會責任貢獻的正面意義。在這樣的系統(tǒng)中,尋租的激勵將誘使自利脫去本來規(guī)范的外衣,結果則是整個系統(tǒng)陷入一種缺乏誠信和“掠奪性”混亂的泥沼。所幸的是,隨著對立各方風險系數的逐漸接近,互利總是能夠不同程度地消弱自利向著極端發(fā)展的趨勢,即,盡管在小范圍或者大范圍內的確存在著純粹自利的現(xiàn)象,但相對于一個合作的整體系統(tǒng)而言它不可能是長期的。不過,如果缺乏一個公共意義上的規(guī)制主體,效率終將被淹沒于純粹自利所主導的個體實力較量中。三、制度的供給和成本的節(jié)約一般意義上,經濟學中所謂的公共選擇主要是指政府對私人不愿或無力承擔的領域出于社會整體效率需要的一種負責,其研究對象主要集中在經濟領域。從經濟結構完善性的角度來說,盡管公共選擇有可能導致政府行為失敗的結果,但這僅僅是一個涉及產權安排的制度問題,并不足以成為否定公共選擇的可信理由。其實,對一個系統(tǒng)的穩(wěn)定性來說,一種基于個體自利普遍認同的權威性是十分重要的。這種權威是一種維護互利和秉持公正的規(guī)范主體意志的表現(xiàn),它產生的直接基礎就在于對個體之間無法達致的制度需求進行一種必然的“公共選擇”式的供給1。一種符合互利的制度安排,一旦由于成本高昂以及對產權租金的非“排他性”不能在個體之間達成時,無論是個體效率抑或整體效率都需要一個被承認的“集體式”的安排來維持。從這種意義上而言,在一個開放社會中,如果把制度作為一種產品,其供給只有采取公共選擇的方式。當然,它也存在政府失敗的可能性,但僅屬于一個公共權力代理問題的范疇。相對而言,制度在其形成和適用范圍內具有十分明顯的層次性。一個可控的小規(guī)模群體的制度通常指導著其個體成員間的交往規(guī)則。同樣的道理,一個類似最終仲裁者地位的制度也規(guī)范著所有次一級的制度。從通約性上來說,越是高一級的制度層次就越具有普適性。所以,一般地,所謂制度的“公共”供給通常是指對較高級制度的供給。這種推論就和哈耶克“自然擴展的秩序”不謀而合。因為對于一個充滿“分立知識”的大社會來說,任何企圖包攬所有制度供給的努力都將是一種十分不經濟的行為。但是,對于較高層次的制度來說,正如前面所論述的理由,公共選擇則成為一種相對節(jié)約成本的供給方式。另外,從產權的角度分析,自利之間的斗爭更多地是一種對模糊產權租金的爭奪,而對后者的明晰化通常需要一種通約性較高的制度來認定。也就是說,使得這種明晰化符合互利的“公共選擇”行為其本身必須賦有互利的特性。而個體效率和整體效率的雙贏也有待于這種意義上的權威性的實現(xiàn)。顯然,從大社會的角度而言,在個體或小規(guī)模群體范圍的互利有可能對直接和間接相關者帶來傷害的情況下,一種較高級制度在普遍互利意義上的干預是必然的理性選擇。其實,這種普遍性也是制度演進對成本節(jié)約法則的一種自然遵循。即對于一個擴展中的大社會來說,制度的廣泛性和統(tǒng)一性之于效率尤其具有重要意義。因為對受制于制度分割狀態(tài)的個體或小規(guī)模群體而言,打破分割的成本極大程度上可能會壓制他們對制度演進的積極性,而由此所導致的制度短缺就有可能使得一個系統(tǒng)處于停滯性的內耗狀態(tài),大量的社會資源被花費在對既定制度的尋租上。尤其當缺乏外界的競爭約束和內部的權利制衡時,這種系統(tǒng)有可能背離互利原則而形成對租金掠奪的低效率制度格局。從這個角度來說,作為一種產品意義上的不同制度在其對效率的激勵上是具有競爭性的,這一點無論從人類制度發(fā)展的縱向或橫向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當然,這些實踐中的不盡人意不能成為公共選擇退出較高級制度領域的理由,因為對于一個完全相互依賴的大社會來說,這種制度的供給形式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保證了系統(tǒng)對整體效率的最低需求。另外,制度的這種產生方式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