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子王旗烏鎮(zhèn)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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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古水道在杭嘉湖平原上緩緩地鋪開展來，貌似感覺不到它的滾動，無意有船駛過，才激起水花。河兩岸是青青的秧苗，沒有飛鳥，也沒有高大的樹，落莫流淌的水道水穿行于時空交織的往事中。烏鎮(zhèn)便是這片風景里的一個亮點。

走進烏鎮(zhèn)，我避開了游客熙攘的東柵景區(qū)，去破舊的小巷里探索原汁原味――沒經(jīng)過修飾改造過的烏鎮(zhèn)，沿河還留存著不少明清的民房。我穿街走巷，細細端量著一間間木布局的老房子，仿佛翻閱著一張張貴重的老照片。我詳察著對面的幾間青瓦老屋，這正是茅盾先生筆下的“林家鋪子”，門口還掛著晾曬的衣服，商業(yè)的氣息全無。我站在臺階上，蹲下身，捧起水，水溫潤細滑，有著濾去浮塵后的清白。

我踏著長條石鋪砌而成的街道，在晴空下可聽見自己的心跳。這些前街后水、枕河而居的人家，屋仆人都有一張和氣的面孔。老人們坐在木椅上，打著瞌睡，即使你走過來走過去，也無法驚醒他們的夢，那安閑得志的樣子讓人心動。間或也有幾家小的店鋪，多是賣些烏鎮(zhèn)出產(chǎn)的三白酒、杭白菊、姑嫂餅，當然最多的還是藍色印花衣物、飾品。在烏鎮(zhèn)的大街小巷，往往飄動的藍色發(fā)出奪目的光輝，一朵朵別致的花仿佛在風中舞蹈，一抹抹的藍色點亮了大片大片灰暗的房屋。店仆人并不會對你強拉硬賣，總是微笑著細聲細語地勸你買下熱愛的物品。

茅盾先生到了晚年對故土魂牽夢繞，寫下了“唐代銀杏宛在，昭明書室依稀”。在一家醫(yī)院的后院里，我好不輕易尋覓到了這棵千年銀杏樹，樹旁的一塊石碑也殘缺不全。當?shù)厝藗髀勈菫榧o念戰(zhàn)死在此的烏將軍而栽。斑駁的老樹皮記錄了太多的風云變幻，但它是寬容的，連樹杈中寄生的樹也有碗口般粗了。一個地方的歷史文化總是要有承載物的，在烏鎮(zhèn)不乏這些見證。

對改造過的風景，我從不抱太多的夢想，貌似剛漆過的房屋廊棚，還有刺鼻的味道。在東柵，我順著沿河的小街走過，清一色的烏檐青瓦。河里游船甚多，但還不喧囂。幾百米的河面上橫臥著八座古石橋。這些橋因建立年頭的不同，橋的形式紛繁多姿，風格迥異，一些橋的欄桿上還留有戰(zhàn)役年頭的彈痕。

跨過小橋，我走進逼仄的小巷，茅盾故居就展現(xiàn)在我眼前。先生出世在此，早年讀書在此，后來還在此寫作。在書房前，有他親自栽種的棕櫚和天竹，棕櫚已高過院墻，一叢天竹郁郁蔥蔥，枝繁葉茂。風吹葉動，猶如見到先生尋思的身影。

烏鎮(zhèn)的獨特正在于它的破落，在于它散發(fā)出陳年的迷人氣息，有著淡淡的哀傷，供人咀嚼與慨嘆。過去的烏鎮(zhèn)就是靠水運，上世紀80年頭才通了汽車，正由于閉塞才使得古鎮(zhèn)得以保持原貌，才使得它悄悄地待在這個被時光遺忘的地方，看千年光陰如天涯云彩翻涌變幻。而如今，人們用修繕彰顯繁盛，恢復的絕不再是那個原本的烏鎮(zhèn)，反而會失去它本來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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