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在白話運動中的貢獻

蔡元培對語言規(guī)劃和語言政策的影響浙江紹興是一座具有深厚歷史文化積淀的古城，這里風景如畫，商業(yè)繁榮，人才薈萃。這座已有9000年歷史的文化古城，從于越到晚清的兩千多年歷史中，產生過許多出類拔萃的人物，，如勾踐、王充、王羲之、謝靈運、賀知章、王冕、陸游、王陽明、徐渭、張景岳、秋謹等；這些越中先賢，在歷史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并使紹興這座古城有了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淀。1868年1月11日，即同治丁卯年十二月十七日，蔡元培出生在浙江省紹興府山陰縣筆飛坊筆飛弄的一家富商家庭里。蔡元培的先祖在明代隆慶、萬歷年間自諸暨遷到山陰，最初以山里種樹伐木為生，但因遭同行妒忌，以致被斧砍傷。此后，蔡元培的先祖就轉而經商，主要是從事絲綢營銷。蔡元培的祖父曾任當地典當商行經理，那時蔡家已是當地令人羨慕的富裕人家，家里也人丁興旺。于是，就在書圣王羲之居住的戒珠寺不遠處購得宅院。父親蔡光普曾任錢莊襄理，家里共有七個孩子，蔡元培排行第四。蔡元培故居位于今紹興市區(qū)蕭山街筆飛弄13號，是一個頗具紹興特色的明清臺門建筑，由其祖父嘉謨公置業(yè)。主要建筑有門廳、大廳、座樓，共三進，占地1856平方米，建筑面積1004平方米。故居為磚木結構，花格門窗，烏瓦粉墻，青石板地。故居的主體建筑是坐北朝南，為磚木結構，共三進。第一進門廳坐西朝東，第二進廳堂和第三進樓房均坐北朝南。整個建筑高墻深院，氣勢不凡。蔡元培(1868一1940)字鶴卿，又字仲申、民友，號孑民，乳名阿培。1871年，4歲的蔡元培入家塾讀書。1878年，蔡元培11歲時，父親蔡光普因病早逝，次年即寄居到姨母家讀書。1884年，蔡元培17歲時，考取秀才。1889年，22歲的蔡元培考中舉人。蔡元培25歲時，經殿試中進士，被點為翰林院庶吉士。1894年，即光緒甲午二十年，蔡元培27歲時授職翰林院編修。就在這一年，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蔡元培開始接觸西學，同情維新革命。1898年九月返紹興，任紹興中西學堂監(jiān)督，提倡新學。蔡元培34歲時，到上海代理澄衷學堂（現上海市澄衷高級中學）校長，即為首任校長，后為南洋公學經濟特科班總教習。1902年蔡元培35歲時，在上海與蔣智由等人創(chuàng)辦中國教育會并任會長。又創(chuàng)立愛國學社和愛國女學，被推為總理。由于愛國學社的活動引起清政府的警覺，蔡元培輾轉青島、日本、紹興、上海等地，一方面學習德語為赴德國作準備，一方面積極從事教育和革命活動。1904年，蔡元培37歲時，在上海組織成立光復會，并任會長。38歲時，同盟會成立，光復會并入，孫中山委任蔡元培為同盟會上海分會負責人。1907年5月，已近不惑之年的蔡元培開始了4年海外留學生德國的生活。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fā)，蔡元培取道西伯利亞回國。1912年1月4日，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南京成立，蔡元培就任南京臨時政府教育總長。不久，蔡元培辭職去法國留學，于1916年回國，受命擔任北京大學校長。支持新文化運動，提倡學術研究。在擔任北大校長期間，蔡元培邀請了許多名人來校任教，其中有陳獨秀、李大釗、胡適、錢玄同、梁漱溟、徐悲鴻、李四光、魯迅等。1923年春，蔡元培不滿北洋政府教育總長彭允彝破壞法制的行為，提出辭職，離京南下。1924年1月在國民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經孫中山提名，當選為候補中央監(jiān)察委員?！熬拧ひ话恕笔伦兒笾鲝埧谷眨瑩碜o國共合作。1932年，與宋慶齡、魯迅等發(fā)起組織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積極開展抗日愛國運動。1940年3月5日，蔡元培在香港病逝。蔡元培為發(fā)展中國新文化教育事業(yè)，建立中國資產階級民主制度做出了重大貢獻，堪稱“學界泰斗、人世楷?！薄２淘嗖粌H是一位世人仰慕的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也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軍人物，“新文化運動的興起是與蔡元培對北大的改革直接相關的，如果沒有他對陳獨秀及《新青年》刊物的大力扶持，這股思想解放的潮流也不會在中國大地孕育和催生?！保?）蔡元培在新文化運動中的領軍作用1915年9陳獨秀從日本回國后，在上海創(chuàng)辦了《青年雜志》，標志著新文化運動的開始。第二年，《青年雜志》改名為《新青年》。陳獨秀在《新青年》上發(fā)表文章，樹起了“民主”和“科學”的大旗，大力提倡“新文化”運動。屆時，雖然陳獨秀的觀點是激進的，口號是響亮的，但畢竟還是單打獨斗。新文化運動能成為一場聲勢浩大、影響廣遠的思想解放運動，則是在蔡元培擔任北大校長之后。蔡元培對新文化運動的貢獻主要在于：以蔡元培為核心，凝聚了新文化運動主力軍蔡元培擔任北大校長后，提出了“兼容并包”“網羅眾家”的原則，就職不到10天，聘請了陳獨秀為文科學長，《新青年》編輯部也隨之由上海遷至北京。蔡元培又聘李大釗任北大圖書館主任，胡適為文科教授兼文科研究所哲學門主任，錢玄同為文科教授兼國文門研究所教員，劉半農、周作人為文科教授。魯迅當時雖在教育部任職，但和北大的進步教授們保持著密切聯系。這些激進派人物都是《新青年》的主要編撰者，以他們?yōu)楹诵?，以《新青年》為陣地，形成了新文化運動的強大力量。《新青年》遷入北大后，在北大師生中產生了強烈影響，北大進步師生紛紛加盟。《新青年》雜志的影響下，北大師生創(chuàng)辦了《新潮》、《每周評論》等進步刊物，擴大了新文化運動在全國的影響，新文化運動從原來的陳獨秀少數人提倡的文化運動變成有大批青年學生擁護的全國性的思想解放運動。而這一切的形成與發(fā)展，都與校長蔡元培密不可分。梁漱溟先生談到新文化運動歷史時所說，所有陳、胡以及各位先生任何一人的工作，蔡先生皆未必能作，然他們諸位若沒有蔡先生，卻不得聚攏在北大，更不得機會發(fā)抒。聚攏起來，而且使其各得發(fā)抒，這畢竟是蔡先生獨有的偉大。林語堂也說，論啟發(fā)中國新文化的功勞，蔡元培比任何人大。許德珩則說“五四運動”的主力是北大，而其精神上的指導者是蔡元培。由此可見五四前的蔡元培，他對新文化運動的主要貢獻不在于發(fā)凡起例，而在于充當了新文化運動的庇護人。堅決抵抗舊勢力的進攻蔡元培還憑著自己的聲望和社會地位，抵制舊勢力的進攻，極力維持北大這一新文化運動陣地。1919年2～3月間，桐城派古文家林紓代表舊勢力，極力反對新文化運動，率先向北大和蔡元培發(fā)難。林紓在《新申報》發(fā)表《荊生》，說田其美、金心異、狄莫三人被荊生痛打而抱頭鼠竄，狼狽而逃，影射陳獨秀，錢玄同和胡適。又發(fā)表小說《妖夢》，反對新文化運動，對蔡元培及其領導的北京大學進行了惡毒攻擊。這篇小說記述鄭思康夢游陰曹地府的經歷，說陰曹地府里有一所白話學堂，學堂門外有楹聯一副：白話通神，紅樓夢水滸真不可思議；古文討厭，歐陽修韓愈是什么東西。小說描寫學堂內有三個“鬼中之杰出者”：校長叫“元緒”影射蔡元培；教務長叫“田恒”，影射陳獨秀；副教務長叫“秦二世”，影射胡適之。對于這“鬼中三杰”，林紓痛恨無比，罵得粗俗刻薄無聊，說要將他們通通吃掉，化之為糞。這篇小說充分反映了封建頑固勢力對蔡元培、陳獨秀等新文化運動人士“食肉寢皮”的仇視心理。他一面寫毀謗小說，對新文化領導人物進行人身攻擊；一面在3月8日的《公言報》上發(fā)表公開信，對新文化運動公開挑戰(zhàn)。信的內容主要有二方面：一是指責新文化運動、辱罵蔡元培。他在信里攻擊新文化運動是“覆孔孟，鏟倫?！薄Ｕ撐姆纯酌镎撌恰叭祟^畜鳴”。他辱罵蔡元培“憑位分勢利而施趨怪走奇之教育”，教訓蔡元培說“今全國父老以子弟托公，愿公留意，以守常為是?！倍欠磳Π自捨模瑸楣盼霓q護。他說:“若盡廢古書，行用土語為文字，則都下引車賣漿之徒所操之語，不類閩廣人為無文法之啁啾。據此，則凡京津之稗販，均可用國教授矣?！保?）蔡元培對林紓的人身攻擊十分鄙視，但由于所處社會地位的關系，不能采用以牙還牙的直言無諱的反擊。蔡元培寫了《致《<公言報>函并附答林琴南君函》用緩和的語氣進行了有力的回擊。在這封信中，蔡元培表示，林紓的指摘是毫無根據的，北大并沒有林紓所說的覆孔孟、鏟倫常、盡廢古書這三件事情。蔡元培表示，林責備北大各項，多據外界紛傳之謠言，并非真實情況。蔡元培在信中說：“《新青年》雜志中，偶有對于孔子學說之批評，然亦對于孔教會等托孔子學說以攻擊新學說者而發(fā)，初非直接與孔子為敵也。”(3)蔡元培說，校內組織之進德會，增進道德風尚之意甚明，豈有鏟除人類倫常之理？至于文言與白話，僅僅形式不同而已，并非勢若水火，兩不相立。蔡元培對林紓和其它人的攻擊進行了回擊，維護了新文化運動，保護了新文化運動的激進人士。最后蔡元培聲明自己絕不改變“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辦學方針。那時，北洋政府也對蔡元培施加了壓力，要求他約束北大師生的言行。1919年3月，北洋政府議員張元奇各教育部反映，說《新青年》、《新潮》兩種刊物，實為綱常名教之罪人，要求教育部加以取締這，否則將由新國會提出彈劾教育總長案，并彈劾大學校長蔡元培。為些，當時的大總統徐世昌約見當時的教育總長傅增湘和蔡元培等人，希望磋商調和新舊兩派的沖突。不久，教育總長傅增湘也寫信給蔡元培，指責《新潮》雜志的言論過于激進，這些激進的言論，有可能超越學術范圍之外，引起黨派新舊之爭，不能不引為隱憂。對于當局與輿論的壓力，蔡元培進行了辯解和回擊。對于守舊勢力壓迫他辭退陳獨秀、約制胡適，蔡元培堅決予以拒絕，表示：“北京大學一切的事，都在我蔡元培一人身上，與這些人毫不相干?！保?）蔡元培以其聲望和社會地位，極力排除反對勢力的進攻，維持了北大這一新文化運動陣地,最大程度地保護了新文化運動。身體力行參加新文化運動五四后的蔡元培開始直接參與新文化運動，他開始了角色轉換，既當運籌帷幄的主帥，又當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并努力引導新文化運動的方向。他接連發(fā)表了《新文化運動不要忘了美育》、《何謂文化》、《東西文化結合》等一系列對新文化運動的發(fā)展直抒胸臆的文章與演講。他在《東西文化結合》中說：“綜觀歷史，凡不同的文化互相接觸，必能產出一種新文化。如希臘人與埃及及美瑣波達米諸國接觸，所以產生雅典的文化。羅馬人與希臘文化接觸，所以產出羅馬的文化。撒克遜人、高盧人、日耳曼人與希臘、羅馬文化接觸，所以產出歐美諸國的文化。”（5）由此可見，蔡元培所謂的新文化是中西文化接觸后產生的新文化。除了倡導新文化，蔡元培積極參與白話文運動和漢字改革運動。蔡元培大力提倡白話文，推廣國語，在1917年2月間與梁啟超等發(fā)起成立中華民國國語研究會，并出任會長。此后，他還多次發(fā)表演說，宣傳白話文必然取代文言文。二、蔡元培在白話文運動中的杰出貢獻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提倡白話文是重要內容之一。1917年1月，胡適在《新青年》上發(fā)表了《文學改良芻議》一文，提出文學改良的八點建議，即一曰，須言之有物；二曰，不摹仿古人；三曰，須講求文法；四曰，不作無病之呻吟；五曰，務去濫調套語；六曰，不用典；七曰，不講對仗；八曰，不避俗字俗語，吹響了白話文運動的號角。李大釗、\o"魯迅"魯迅、胡適、錢玄同、\o"劉半農"劉半農等人積極參與，掀起了一聲聲勢浩大的白話文運動。1.蔡元培對白話文的倡導這場運動的蓬勃開展，與蔡元培的領袖作用密切相關。1916年12月26日，蔡元培被正式任命為北大校長的當天，就盛邀陳獨秀出任文科學長。蔡元培為校長的北大與陳獨秀為主編的《新青年》結合，使北大逐漸成為新文化運動和白話文運動的中心。李大釗、胡適、錢玄同等人都是由蔡元培延攬任教的新文化運動主將。蔡元培本人大力提倡白話文，他1919年11月19日在《北京大學日刊》上發(fā)表《國文之將來》，明確表示：“國文的將來，最重要的就白話文與文言的競爭。我想將來白話派一定占優(yōu)勝的?！保?）在這篇文章中，蔡元培批駁了流行的兩種反對白話文的觀點，闡明了白話文必勝的原由。這兩種觀點一是認為文言簡潔，二是認為文言是中國統一的因素。蔡元培指出：“有人說：文言比白話有一種長處，就是簡短，可以省寫讀有的時間，但是腦子里繙譯的時間，可以不算么？”“有人說，文言是統一中國的利器，換了白話，就怕各地方用他本地的話，中國就分裂了。但是提倡白話的人，是要大家公用一種普通話，借著寫的白話來統一各地方的話，并且用讀音統一會所定的注音字來幫助他，那里會分裂呢？要說是靠文言來統一中國，那些大多數不通文言的話，豈不屏斥在統一以處么？”（7）因此，蔡元培斷定：“白話派一定占優(yōu)勝”。（8）蔡元培中國和外國的客觀現實出發(fā)，論述了白話文必定流行的趨勢。他指出，文學用白話，中外是共同的。歐州十六世紀時，采用拉丁文寫作。宗教改革后，路德開始用國語翻譯《新舊約》，開創(chuàng)了用國語寫作的風氣。德國在十八世紀前，崇尚法語，不認可德語在文學上的價值，后來雷興等人才提倡用德語寫作，這才自成一種文學。蔡元培還舉中國的語言事例說明白話文的必然流行。他指出：“我們中國的司馬遷，是人人很崇拜的。假使現在有一個司馬遷，人就佩服的了不得?？墒撬鳌妒酚洝凡怀u《尚書》，《尚書》上‘欽’字他改作‘敬’，‘克’字他改作‘能’，又改了他的句調。因為他作《史記》是給當時人看的，所以一定要改作當時的白話。后來如程、朱、陸、王的語錄，完全用白話，不像揚雄仿《論語》的樣子。因為白話實在能夠發(fā)表他自己正確的意見。又如后來施耐庵的《水滸》、曹雪芹的《紅樓夢》，都不模仿唐人小說?？梢娝膬r值還是不錯?！保?）最后，蔡元培得出結論：“所以我們現在不必模仿古文，亦不必作那種圖案的文章；凡是記述說明，必要用白話才對。雖現在白話的組織不完全，可是我們決不可錯了這個趨勢。”（10）2．蔡元培的白話文創(chuàng)作實踐作為五四白話文運動的帥，蔡元培不僅憑借北大這個文化平臺在理論上大力倡導，給予了白話文運動有力支持；他還身體力行，積極投身于白話文運動的實踐之中。蔡元培的白話文實踐功績主要體現在對白話報刊的編撰上。蔡元培在紹興舉辦新學時，曾在《學堂教科論》一文中表示了對白話報刊的關注：“傳思想者，豈能越語言而徑憑文字乎？秦漢以來，治文字不治語言，文字畫一而語言不畫一，于是語言與文字離，于是識字之人少而無以促思想之進步。邇者有識之士為切音新字，為白話報，為白話經解，思有以溝通之”。（11）從這段話里，我們可知，早在1902年之際，蔡元培就已經注意到了近代的白話報和拼音化浪潮，而且他是抱著贊賞態(tài)度的，他認為白話這一文體在面對下層的啟蒙活動中是一種非常有用的工具。正因為如此，當1903一1904年間他參與《俄事警聞》及《警鐘》的編輯時，便身體力行地用白話文來寫作，從而與識字有限的下層群眾展開溝通?！抖硎戮劇愤@份報刊有一個明顯的特點，即蔡元培根據當時受眾的文化狀況，在語體上采用了明確的針對性，那就是雙管齊下，兼容并包，在報刊文體上選擇了文言與白話合刊。《俄事警聞》每期都發(fā)兩篇“社說”，一篇用文言，一篇用白話，有時甚至還有方言。文言的如《告政府》(第一號)、《告守舊黨》(第四號)、《告道學先生》(第五號)、《告和平變法派》(第六、七號)、《告文人墨客》(第九號)、《告革命黨》(第十四號)，等等。白話的如《告全國女子》(第三號)、《告馬賊》(第五號)、《告各會黨》(第六號)、《告農》(第八號)、《告媚神候佛者》(第十一號)、《告工》(第十三號)、《告捐官者》(第十九號)，等等。在第一號的白話社說《告訴大眾》中，編者解釋了他們創(chuàng)辦此報及采用白話文體的原因：“這幾天的中外日報你們想必也看過了但是看中外日報的大半都是念書人我們中國還有許多男男女女卻不能夠個個都會看現在眼睛面前一椿天大的事體我若不告訴你們實在挨不過所以握著一把眼淚做這段白話給列位通知一下子好教你早些預備啊”（12）從這段文字里我們可以看出《俄事警聞》的白話文用語活潑自然，十分符合大眾的語言口味，也極易與聽眾溝通?！抖硎戮劇飞系牟糠謾谀渴侨坑冒自捨膶懙?，如“追記”、“雜錄”、“圖說”等。這此欄目都是面向大眾，介紹國內外形勢和社會新聞的，具有喚醒民眾意識，激發(fā)愛國熱情的作用。蔡元培不僅在報刊的編輯上設置白話欄目，而且還親自動手，撰寫白話小說，以表示對白話文運動的倡導與支持。在1904年2月的《俄事警聞》上，蔡元培發(fā)表了小說《新年夢》，這是一篇政治小說，共9000多字，這也是蔡元培唯一一篇白話小說。雖然從小說角度說，它還很粗糙，但卻是蔡元培運用白話語體進行小說創(chuàng)作的嘗試。蔡元培用白話塑造了“中國一民”這個人物，描寫了他出國留學和考察、回國后的失望心情：“他到通商場，正逢日俄兩國為著支那人的土地開戰(zhàn)，一天總有許多警報到這通商場來?？催@通商場的人，還是討債的討債，求人的求人，祭神的祭神，吃酒的吃酒，忙個不了，連那報紙都沒有工夫看了。他問：“忙什么？”人家都說：“今天是除夕，明日是元旦，這是很大的節(jié)氣??！”他道：“呸！地球繞太陽一周，算是一年，不知道是那一天起的，這些三百六十五日里面，隨便那一天，都可以當除夕、當元旦的，今天就值得這樣看重么？況且鬧的都是為一家起見，連那自己土地都送給別人做戰(zhàn)場都不管，這真是家人罷了！要是有一天，從家人進一步到成了國人的資格，或者又有一天，從國人再進一步成了世界人的資格，有一番新局面，才可以有個新紀念??！”（13）在這篇文章里，蔡元培用淺顯的白話，描繪了國民漠視國事、固守古老風俗的現狀。這篇小說雖然寫于100多年前，但我們今天讀來卻也通俗易懂，語言明白如話?？梢姴淘嘣诎自捨牡膶嵺`上是下了功夫的。蔡元培是晚清翰林，是標準的舊式文人，用文言寫作是其得心應手之事。要從習慣于文言寫作轉為白話寫作，也并非一蹴而就。在用白話寫作之初，人們往往會不自覺地夾雜著“余、吾、仆、鄙人、之、者、也”等文言詞匯。但在《新年夢》這篇小說中，蔡元培的白話文寫作已經頗為老到，他用到了許多白話詞語，如：我、他、的、了、么、才、哩、啊、都、也、總、頂、就要、要是、實在、所以、于是、至少、好極了等甚至還用了“討生活、以及、頂新、頂美”等上?？谡Z。由此可見蔡元培在白話文寫作上的真功夫。三、蔡元培對統一國語的杰出貢獻我國現在的全國共同語是普通話，但在民國時期，全國的共同語稱為國語。國語這個名稱起源于1909年。當時，清政府設立了“國語編審委員會”，將當時通用的官話正式命名為國語。1911年清朝學部通過《統一國語辦法案》，以京音為準的官話為國語，取代原來的南京官話。辛亥革命勝利之后，國語這個詞得到當時北洋政府的承認，成為民族共同語的稱呼。1．蔡元培是統一國語思想的主要倡導者和有力宣傳者。1919年1月，以蔡元培為發(fā)起人，向當時的政府呈交了《發(fā)起國語研究會請立案呈》，文中說：“教育不統一，語言不統一，實吾國今日之大患。同人等有鑒于此，爰有國語研究之設立”。（14）對于在全國提倡統一的國語，當時存在著一些疑慮。蔡元培在《中華民國國語研究會征求會員書》中指出了當時的二種疑慮：“甲說曰：我國既有無量數之語言，各安其習，誰肯服從？將以何地之語言統一？乙說曰：數千年之積習，數億萬之人口，數億萬之面積，欲求統一，能乎不能？”（15）對于第一種疑慮，蔡元培分析說，人們起初在外，一切都覺得不便，但慢慢就習慣了，鄉(xiāng)音也慢慢改變了。況且統一語言是采用明白易曉的為標準，讓大家慢慢習慣，而不是以強令人服從某種語言。對于第二種擔憂，蔡元培說，語言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的，現在各地的方言早已不是以前的方言了。只不過，這些方言的變化無軌道可循。如果在國語的名義下，刊行國語書籍，同時設立標準，那么語言就會漸趨統一。蔡元培1920年在國語傳習所發(fā)表演說，闡明了推廣國語的許多問題。對推廣國語的目的，蔡元培認為有兩點：“一是對于國外的防御，二是求國內的統一?！?16)蔡元培在《國語的應用》一文中，詳細闡述了國語的實用價值。他認為，國語在求知識、謀職業(yè)和服務社會等三個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在求知識方面，蔡元培認為，如果不通行國語，那么到上海讀書，要學上海話；到北京上學，要學北京話，這樣很麻煩?！耙侨巳硕寄苤v國語，那沒有到處學一種語言的麻煩，也沒有在講堂聽不懂的苦，不是很便利的么？”（17）在謀職方面，蔡元培指出，如果要到外地去就業(yè)，就不能單說家鄉(xiāng)話?！叭羰怯袀€不會說上海話的江北女子，要進絲廠去，就很不方便了?！秩珏X莊是寧、紹幫的專業(yè)，若是有一個不會寧、紹話的山西票號老伙計，要進錢莊去，也很不容易了。……這豈不都是困難的問題么？若是大家都會國語，就不問題了。”（18）關于服務社會上，蔡元培認為，“我們既然愛國，要盡我國民的責任，我就不可不知道全國國民的意思，而且有時也一定要把我的意思，給全國國民知道，這就要有一種交換意思的工具，那就是國語了?！覀円先珖麃泶蠊珶o私為國家服務，不應該大家都學國語么？”（19）從蔡元培的這些言論中，我們可以看出，“蔡元培從國家和個人雙重角度出發(fā)，對統一國語的目的作了闡述。媽統一國語，既可達到抵御外侮、統一國家的目的，又能滿足個人生存和發(fā)展的需要以。從中體現了蔡元培把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緊密聯系，時刻為國家和人民著想的品質?！保?0）2．蔡元培不僅闡述了推廣國語的重要價值，還提出了統一國語的行之有效的具體措施。首先，蔡元培認為，要推廣國語，必須要先設立一個軌道即標準，慢慢加以引導，才能達到國語的統一。他說：“使立定國語之名義，刊行國語之書籍，設一軌道之導之，自然漸趨于統一，不過遲速之別而已?！粍t茍有軌道可循，無用慮區(qū)域之廣，人口之多也。由此言之，不必慮統一之難，當先慮統一之無其術與器具耳?！保?1）其次，蔡元培提出了國語的標準問題。當時，國語的標準可以說眾說紛紜。大家提出的標準有北京話、漢口話、河南話、南京話、廣東話，各人各有自己的道理。對此，蔡元培表示了自己的觀點：“我們還沒有一種方言比較表，可以指出哪一地方的話確占大多數，就不能武斷用哪一地方的。且標準地方最易起爭執(zhí)。即如北京現為都城。以地方論，比較的可占勢力。但首都的話，不能一定有國語的資格。德國的語言，是以漢堡一帶為準。柏林話算是土話，北京話沒有入聲，是必受大多數反對的。所以國語的標準決不能指定一種方言，還是用吳稚暉先生‘近文的語’作標準，是妥當一點。現在通行的白話文，就是這一體。”（22）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蔡元培只是提出了確定國語的標準，并沒有規(guī)定國語的基礎方言。這充分體現了蔡元培的實事求是的學術態(tài)度。再次，統一國語的具體措施上，蔡元培認為要從語音、語法和語體三方面著手。語音上，中國存在著許多方言，言語異聲的現象，阻礙了文化教育的發(fā)展。中華民國成立后，就著手解決漢語的讀音統一問題。在當時的教育總長蔡元培的主持下，教育部并成立了讀音統一會籌備處，并通過了“采用注音字母案”。在國音標記上，蔡元培認為“最好是兩種方法：一是完全革新的。就是仍用拉丁字母，從前教會中人已經用過了。日本也有這一種拼音法。一是為接近古音起見，簡直用形聲字上聲的偏旁，來替代一切合體的字，大約至多用一千字也就足了。第一法是有許多人主張的。第二法是我的私見，因為用這種方法，教授時有的便利，可以從古篆學起，學一字就懂得這個字所以這樣寫法。又許多字所以同一個音，覺得很有趣味，一定容易記得。”（23）蔡元培在這里提出了國語語音方面的問題，他主張采用形聲字的聲符來記音，雖然后來沒有被采用，但蔡元培提出這個觀點是有他的依據的。其依據是跟古音接近，字數也不多，教學便利。后來讀音統一會采用的卻并不是二種方法中的一種，而是議定了注音字母39個。對此蔡元培沒有固執(zhí)已見，反而十分贊同注音字母。他說：“既然經過什么正式的會議決定的，比較的容納多數意見，總勝于私人閉門造車的了。這三十九字母雖然以北音為主，但是有入聲有濁音，可算是南北音都有的。他所收不進的音，還可以加閏音，這也算是便當了?！保?4）語法上，蔡元培認為白話的語法比文言文語法要簡單得多，主張以白話的語法作為國語的語法標準。他說：“古文的文法，就是《馬氏文通》一部。白話的文法，現在還沒有成書的。但是白話的方法，比古文簡一點兒，比西文更簡一點兒。懂得古文法的人，應用他在國語上，不怕不夠；懂得西文法的人，應用他在國語上，更不患不夠。先講詞品，西文的冠詞、名詞、代名詞與靜詞，都分陰陽中三性，一多兩數。我們的語言是除了代名詞有一多的分別外，其他是沒有這種分別的。近來有人對于第三位的代名詞，一定分別，有用她字的，有用伊字的，但是我覺得這種分別的確是沒有必要的?！覀兯玫臄底?，一切都按著十進，簡便多了。靜詞的級數，動詞的時間，止要加上更、最、或已、將等字，沒有語尾變化。句法止主詞在前，賓詞在后，語詞在中間，差不多沒有例外。文言上還有倒句，如‘爾無我詐，我無爾虞’等。語言并這個都沒有?！?25)蔡元培又說：“胡君適之曾作《國語的進化》一篇，載在第七卷第三號的《新青年》上很舉了幾種白話勝過文言的例。聽說他著的《國語法》，不久可以出版，一定可以作語法的標準?！保?6）語體方面，蔡元培主張用白話的語體來統一國語。蔡元培在《國文之將來》一文中指出：“白話是用今人的話來傳達今人的意見，是直接的。文言是用古人的話來今人的意思，是間接的。間接的傳達，寫的人與讀的人都要費一番翻譯的工夫，這是何苦來？”（27）蔡元培認為：“許多語體小說里面，要算《石頭記》是第一部?！妒^記》是北京話，雖不能算是折衷的語體，但是他在文學上的價值，是沒有別的書比得上他”。（28）由此可知，蔡元培是十分推崇白話作為國語的語體的。從上述三方面看來，蔡元培在統一國語上主張以注音字母為記音符號，統一語音；采用白話文的語法，作為國語的語法規(guī)范；采用白話語體作為國語的基本語體。蔡元培統一國語的措施，對以后普通話的形成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我國的普通話是以北京語音為標準音，以北方話為基礎方言，以典范的現代白話文著作為語法規(guī)范的現代漢語標準。其中同樣涉及到語音、語法、語體三個方面?？梢姴淘嘟y一國語的思想對語言規(guī)范的深遠影響?！安淘嘣谏蟼€世紀初能認為到統一語言的重要性，主張統一國語，在全國推行國語，可見其思想的進步性?！保?9）四、蔡元培對漢字改革的貢獻五四時期，出于對中國落后狀況的反思，一批了解西方文化和西方思想的知識分子把國家的落后歸咎于教育的落后，又把教育的落后歸咎于漢字的落后，于是他們提出了廢除漢字、改用拼音文字的口號。這場廢除漢字運動的主要參與都有錢玄同、瞿秋白、魯迅、黎錦熙、趙元任等人。蔡元培也是其中的主要參與者。他于1922年8月在《國語月刊》第1卷第7期上發(fā)表了《漢字改革說》一文，表達了他改革漢字的主張。文章一天頭，蔡元培就明確提出了“漢字的不能不改革，我也早有這種感想；曾于九年六月十三晶在國語講習所，把我在注音字母未規(guī)定以前的意見發(fā)表過。我今先抄在下面：‘在我個人意見，國音標記，最好是兩種方法：一是完全革新的，就是用拉丁字母……；一是為接近古音起見，簡直用形聲字上聲偏旁(就是用聲母)來替代一切合體的字’?！保?0）在關于廢除漢字的問題上，蔡元培主張廢除漢字，采用拉丁字母拼音文字。他陳說了廢除現代的楷書漢字的理由：楷書漢字要一個一個的硬記，很不易學；楷書漢字是直行的，讀時很費力！寫時各行又自右到左，寫時很不方便；楷書漢字的打字機，很不易造；現在日本人所造的打字機，字數還是不足，面積已經太大。（31）因此，若改用拼音字，這三種困難都沒有了。蔡元培還說明了不用注音字母而采用拉丁字母的緣由，主要有：“（甲）注音字母就是畫數最少的楷書，還是適合下行的；若改為旁行，與楷書的旁行相似，不好看。（乙）現今的文詞免不了引用或附注外國詞句，若用注音字母，與西文相間，也沒好看。（丙）現今的學生，至少要學一種西文；若國文拼音的字母與西文相同，學西文就容易得多。（?。┳⒁糇帜鸽m然可以造打字機，但用拉丁字母，就可利用英法的打字機，不必別造。所以我以為：漢字既然不能不改革，盡可直接的改用拉丁字母了！”（32）在主張廢除漢字的同時，蔡元培還主張要學習漢字形聲字的聲母（即漢字的聲符）。蔡元培論述了學習聲符的理由，主要是為了學習歷史和各種學問，“將來地底發(fā)掘出來的材料一定多有漢字，能不考證他到？所以拼音字普及以后，中學校的高級還不能不學一點漢字，怕得比西人學拉丁文還要重一點呢！”（33）蔡元培主張，把形聲字的形符省去，只取聲符，一共約1100多個，以這些聲符來代替一切合體字。“有了聲母的教程同適宜的字書，要學漢字，也就不很難了?！保?4）1931年9月26日在海參崴召開了中國文字拉丁化第一次代表大會，中國拉丁化新文字開始傳播。1934年8月中文拉丁化研究會成立，以上海、北平、廣州、閩南等地為中心掀起了推行拉丁化新文字的高潮。蔡元培在1936年發(fā)表了《我們對于推行新文字的意見》一文，表示了他對于新文字的態(tài)度。他表示：“中國大眾所需要的新文字，是解脫一地方言獨裁的新文字。這種新文字，現在已經出現了。當初是在海參威的華僑造了拉丁化新文字，實驗結果很好。他們的經驗學理的結晶便是北方話新文字方案?！保?5）他還大聲疾呼：“我們覺得這種文字是值得向全國介紹的了。我們深望大家一齊來研究它，推行它，使它成為推進大眾文化和民族解放運動的重要工具?！保?6）蔡元培新文化運動的思想特色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蔡元培、陳獨秀、胡適等人都是發(fā)揮了重要作用的代表人物，但蔡元培在許多方面又表現出與陳獨秀、胡適等人不同的思想特色。蔡元培、陳獨秀、胡適三人雖然都主張學習西方，但具體的觀點存在著許多差異。陳獨秀徹底否定中國傳統科學文化，他認為，不論是自然科學還是社會科學全都是來自西方，中國古代的學術是有想像而無科學。對于中國的文化，陳獨秀也十分失望，他把鼓吹西洋新思潮和新文化看作中國最后的希望和唯一的出路。胡適主張與陳獨秀大同小異。“他眼中的科學方法，不僅包含赫胥黎的‘拿證據來’、培根所說的‘新工具’和笛卡爾所提倡的‘方法論’，而且包括《禮記·大學》的‘格物致知’。他認為近代西方科學方法與清代學者的方法本質上完全一致，尤其是大學中的‘致知在格物’已‘把知識延伸到極限這便是科學了’?！保?7）在胡適的眼中，西方科學是根本，中國古代科學只是整理國故的產物。在對待文化的態(tài)度上，胡適與陳獨秀一樣主張全盤西化，他說：“請大家認清我們當前的緊急問題。我們的問題是救國，救這衰病的民族，救這半死的文化。在這件大工作的歷程里，無論什么文化，凡可以使我們起死回生，返老還童的，都可以充分采用，都應該充分收受。我們救國建國，正如大匠建屋，只求材料可以應用，不管他來自何方。”（38）他還表示，“我們還可以大膽地進一步說：西洋近代文明能夠滿足人類心靈上的要求的程度，遠非東洋舊文明所能夢見。在這一方面看來，西洋近代文明絕非唯物的，乃是理想主義的（Idealistic），乃是精神的（Spiritual）?！保?9）較之陳獨秀與胡適，蔡元培的思想中，中國傳統科學文化所占的比例比較大，雖然他也主張學習西方，但中國傳統的科學文化在腦海中的比重依然超過西方科學文化。他深信先秦“諸子九流，頗具科學途徑”，堅決反對“視西學為神圣，視西人為帝天”。蔡元培雖然也主張歐化，贊賞中國學生赴歐洲留學，卻并不主張全盤西化。他擔心留學歐洲的學生模仿、學習外國太多而丟失了自己的本性。他明確指出：“吾國學生游學他國者，不患其科學程度不若人，患其模仿太過而消亡其特性。所謂特性，即地理、歷史、家庭、社會所影響于人之性質者是已。學者言進化最高級為各具我性，次者各具個性。能保我性則所得于外國思想言論學術，吸收而消化之，盡為‘我’之一部，而不為其所同化?！保?0）對于中西文化，蔡元培持中庸態(tài)度，既強調學習西洋科學，又指出我們需要弘揚國粹。他提醒人們注意，我們吸收西方文化，目的是更新、創(chuàng)造、發(fā)展我們的新文化，保持文化的民族特性，防止被人家所“同化”。在對待傳統的漢語、漢字方面，蔡元培表示了同樣的“中庸”姿態(tài)。他雖然主張白話，但并不完全廢除文言。他在《國文之將來》中說：“我敢斷定白話派一定占優(yōu)勝，但文言是否絕對的被排斥，尚是一個問題，照我的觀察，將來應用文，一定全用白話。全美術文，或者有一部分仍用方言?！f式的五、七言律詩與駢文，音調鏗鏘，合乎調適的原則，對仗工整，合乎均齊的原則，在美術上不能說毫無價值。就是白話文盛行的時候，也許我特別傳習的人。譬如我現在通行的是楷書、行書，但是寫八分的，寫小篆的，寫石鼓文或鐘鼎文的，也未嘗沒有。將來文言的位置，也是這個樣子?！保?1）由此可知，蔡元培雖然認為白話的發(fā)達是很希望的，也因此主張采用白話作為文體；但他卻并不是完全對文言文深惡痛疾，還是給文言文留了一席之地。蔡元培主張漢字改革，提倡采用拉丁化新文字，但他對漢字還是深有感情的。他認為在采用拉丁化新文字之時，還要學習漢字的聲符來替代一切合體字的學習，而且說：“有了聲母的教程同適宜的字書，要學漢字，也就不很難了?！保?2）從這里可以看出蔡元培以“兼容并包”的理念和“中庸”的思想。正是這種胸懷為他贏得了“學界泰斗”的盛名和20世紀前期中國科學思想和科學事業(yè)的領袖的稱號。（1）白興榮：蔡元培與新文化運動，《濮陽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第71頁，2010年2月。（2）周天度：蔡元培傳第148頁，人民出版社1984年1月版。（3）蔡元培：致《公言報》函并附答林琴南函，《蔡元培語言及文學論著》，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10月版。（4）傅斯年：我所景仰的蔡先生之風格，重慶《中央日報》1940年3月24日。（5）蔡元培：東西文化結合，《蔡元培文集》156頁，線裝書局出版社，2007年7月版。（6）蔡元培：國文之將來，《蔡元培語言及文學論著》第176頁，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10月版。（7）蔡元培：國文之將來，《蔡元培語言及文學論著》第177頁，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10月版。（8）蔡元培：國文之將來，《蔡元培語言及文學論著》第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