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研究：李商隱的涇州詩

李商隱的涇州詩唐宋時期，人們最為熟悉的詩人，當屬李白、杜甫，再下來就是晚唐時期的小李杜（李商隱、杜牧）。而李商隱被認為是中國朦朧詩的鼻祖。他一生中寫了大量的《無題》詩，在《全唐詩》中共收入16首。另外，還有許多詩以篇首或句中二字為標題，如《錦瑟》《為有》《碧城》等，其實也可以算是“無題”詩。近代文人張采田說：“無題詩格，創(chuàng)自玉溪，且此體只能施之七律，方可婉轉(zhuǎn)動情?！睖蚀_地概括了無題詩的形式與表達情感的方式。李商隱給涇川（唐代叫涇州）主要寫了五首有代表性的詩歌。比如：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你可以直接理解為愛情詩，他是寫給摯愛的妻子涇原節(jié)度使王茂元女兒王晏媄的。但是后人又把它引申為寫給默默奉獻如蠟燭的人民教師。讀這首著名的詩歌，讓我們想起故鄉(xiāng)甘肅省平?jīng)鍪袥艽h，歷史上曾經(jīng)設(shè)州置府的地方，也是西王母文化發(fā)揚光大的地方。這首詩中寫的青鳥，就是西王母的使者。已經(jīng)考古發(fā)現(xiàn)的涇川太平鎮(zhèn)大嶺上舊石器遺址證明60萬年前已經(jīng)有人類在境內(nèi)生存；涇明鄉(xiāng)牛家溝發(fā)現(xiàn)的古人類頭蓋骨化石證明5萬年以前就有人類在涇河岸邊生活，宮山的曉鐘，大云寺的佛塔，農(nóng)耕文化的根源，北魏石窟藝術(shù)的燦爛，漢唐繁榮的影響，遍地是文化的遺存。李商隱當年客居涇州城，寫下了千古絕唱：《安定城樓》和《瑤池》。安定城樓迢遞高城百尺樓，綠楊枝外盡汀洲。賈生年少虛垂淚，王粲春來更遠游。永憶江湖歸白發(fā)，欲回天地入扁舟。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雛竟未休。安定城，故址在現(xiàn)今甘肅省涇川縣以北，是唐代涇源節(jié)度使的治所。李商隱進士及第后參加吏部考試，受到朋黨勢力的排斥，不幸落選，失意地回到?jīng)苤?。詩人登上涇州古城頭——安定城樓，縱目遠眺，看到朝政的混亂，有理想才干卻無從施展自己的抱負，心中不禁生起無窮感觸，于是寫下了這首七律。獨善其身與兼濟天下，在封建社會詩人的作品中是常見的，反映了“隱居”和“永世”矛盾，也反映了儒家思想和佛、道思想的矛盾。然而在這些作品中，像李商隱這樣既富有高度概括力，又善于鑄造出具體可感的形象的詩句卻不多。作者先點名的固然是歸隱江湖，但緊接著卻附加了一個必要的條件，那就是歸隱之時，必須是回轉(zhuǎn)天地之后。這樣就恰如其分地表明了詩人這樣的一種崇高的理想：既要扭轉(zhuǎn)乾坤，但并不貪戀祿位。據(jù)說王安石素來喜愛李商隱的詩，“永憶江湖歸白發(fā)，欲回天地入扁舟?！边@一警句，正是他最喜歡吟誦的佳句之一。因為這兩句詩通過錯綜巧妙的句式，有力地把回轉(zhuǎn)天地的慷慨豪邁的氣概和歸隱江湖的瀟灑飄逸的風度這樣截然不同的風格統(tǒng)一了起來，把遼闊無邊的“天地”和小如一葉的“扁舟”加以對比，組織成為一聯(lián)。李商隱的研究者清人朱鶴齡引用前人的話，概括出李詩的特點為：“沉博絕麗”?！俺痢?，是深沉的沉，說明用意的深微細致；“博”，是“博大”的博，說明文辭的豐富多彩?？偟膩碚f，這首詩的確具備了“沉博”的特色。表面看來，詩風平易流暢，但寄托卻很幽深，情感波瀾顯得層層回旋，而又層層深入。圍繞意境的“高遠”這一個中心，抒寫了高樓遠眺。先寫歷史上理想高遠的悲劇性人物，再寫平生志向遠大，最后又用深遠博大的思想光芒，探照出那些庸碌無恥之輩的丑惡。這里，有青年詩人的胸襟的自白，也有對朋黨勢力的鞭撻；有入世的決心，也有對隱居的向往；有登樓極目的憂思和壯懷的抒情，也有表現(xiàn)為斥責和嘲笑相結(jié)合的諷刺。吟誦這首詩，我們好像看到了詩人一上高樓、百感叢生的自我形象和古永定郡的百尺城樓、柳外汀洲的莽蒼春景，它們?nèi)艹闪艘环鶆尤说膱D畫，顯得高而且遠，既深沉，又飄逸。還有《瑤池》一詩耐人尋味，入選了《唐詩三百首》：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里，穆王何事不重來？晚唐迷信神仙之風極盛，好幾個皇帝因服丹藥妄求長生而喪命。這首是借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話，加以生發(fā)，譏刺皇帝求仙的虛妄。全詩虛構(gòu)了西王母盼不到周穆王重來，暗示穆王已故的故事情節(jié)，顯示了求仙妄想與死亡不可避免的對立。詩人不作正面議論，而卻以西王母心中的疑問作詰。構(gòu)思巧妙，諷刺辛辣，韻味無窮。詩人京城應試落第返甘肅回程中，遇雨住在旅館內(nèi)，看到院中牡丹剛剛吐蕊，就因一陣風雨而落。于是，他借牡丹感慨身世，寫下《回中牡丹為雨所敗二首》。其一下苑他年未可追，西州今日忽相期。水亭暮雨寒猶在，羅薦春香暖不知。舞蝶殷勤收落蕊，佳人惆悵臥遙帷。章臺街里芳菲伴，且問宮腰損幾枝。詩的大意是：當年我曾在京城賞花，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今日途中忽遇牡丹，花兒被雨打落實在可惜。詩人以牡丹自比，寫出了失意。其二浪笑榴花不及春，先期零落更愁人。玉盤迸淚傷心數(shù)，錦瑟驚弦破夢頻。萬里重陰非舊圃，一年生意屬流塵。前溪舞罷君回顧，并覺今朝粉態(tài)新。這首詩開頭就撇開牡丹先寫榴花，因為榴花晚開，趕不上春天，有人便嘲笑它，豈知花早開者必早落。第三句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