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體關(guān)系學派的三個重要的理論家

1、客體關(guān)系學派的三個重要的理論家李小龍編譯當科胡特(Kohut )開始構(gòu)建自體心理學大廈時，英國的客體關(guān)系理論家們也已經(jīng)或開始 關(guān)注一些同樣的問題?；仡檭烧邔穹治龅呢暙I頗有意味?？坪卦谒闹髦袑τ腕w 關(guān)系理論的參照很少，他對其中一些與他的概念相近的內(nèi)容并不十分了解。另一方面，英國的 客體關(guān)系理論家卻沒有能夠?qū)⑺麄兊囊恍┌l(fā)現(xiàn)像科胡特那樣系統(tǒng)化，其中主要的原因可能是， 英國理論家在看待自戀這個問題上，很大程度上并沒有擺脫主流的道德觀念的態(tài)度。對比兩者 或許會加深我們對一些重要的觀點和結(jié)論的理解。伊恩薩蒂(IAN SUTTIE)考察客體關(guān)系理論，從伊恩薩蒂(Ian Suttie)開始無疑是

2、最為合適的。薩蒂是早期塔維 斯托克(Tavistock)小組的核心成員，他的工作令人注目地預示了費爾貝恩(Fairbairn)、 岡特瑞普(Guntrip)、巴林特(Balintt)和溫尼可特(Winnicott)的工作，并和梅蘭妮克萊 茵(Melanie Klein)遙相呼應，后者對客體關(guān)系理論做出了更為全面的貢獻。不過，薩蒂的觀 點代表的是與他那個年代的傳統(tǒng)精神分析理論的決裂，而梅蘭妮克萊茵的意義主要在于她是 一個過渡期的人物，在為維護客體關(guān)系理論的一致性所做的努力中，她并沒有明確地超越內(nèi)驅(qū) 力防御心理學(drive defence psychology)。1923年，薩蒂給國際精神分析雜

3、志寄去一篇文章，歐內(nèi)斯特瓊斯(Ernest Jones)做出 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拒絕發(fā)表該文，與此同時，瓊斯也見識了薩蒂富有才華的獨創(chuàng)性。正如瓊 斯的傳記(布羅姆，1982)里所說：“批評性的材料是一回事，而富于創(chuàng)新意義的論斷則完全 是另一回事。”現(xiàn)在，薩蒂被視為首批客體關(guān)系理論家中的一個，這是一種遲來的認可。根據(jù) 布羅姆的看法，薩蒂的基本觀點是：“從系統(tǒng)的觀點來看待人，這個人是社會性的動物，他尋 求客體的行為從出生時就顯露出來了。這就以一種完全的客體關(guān)系理論代替了弗洛伊德的雙重 本能(dual instinct)理論”。薩蒂的觀點也預示了現(xiàn)代自體心理學的內(nèi)容，這一點人們還很少認識到。這里只是

4、對他 的幾點看法做一個勾勒，這些看法出自他的名作愛與恨的起源（1935）。薩蒂的基本觀點涉及到他所說的個體先天對友愛關(guān)系的需要：在我看來，精神發(fā)展最重要的方面是對于他人的觀念和個體自身所擁有的與他們的 關(guān)系人（對弗洛伊德來說）是一個由諸多能量組成的聚合體，這些能量尋求釋放，卻被恐 懼所阻礙。與此相反，我認為情感表達并不是出于它自身需要傾吐的緣故，而是一個要求從他 人那里得到回應的前奏。我想，他人沒有回應正是所有焦慮和憤怒的根源，因而，個體表達這 些焦慮和憤怒完全是有目的的。弗洛伊德認為，嬰兒的內(nèi)心充滿了具有伴隨性或競爭性的本能；而在薩蒂眼里，嬰兒的 內(nèi)心世界從一開始就被與母親建立一種親密關(guān)系的

5、需要所支配，如果這種需要受到阻礙的話， 就會產(chǎn)生極度的恐懼和憤怒。對薩蒂來說，“人世間本沒有恨，是愛轉(zhuǎn)變成了恨，地獄里本沒 有狂暴，是一個嬰孩受到嘲笑”。開始階段，嬰兒體驗到的“只有快樂和友善，這些都是毫無保 留地給予他的當他發(fā)現(xiàn)他人的慈愛是反復無常的或者有條件的，當他感覺到他所擁有的東 西依次都有被批評和被拒絕的傾向.（他的）遭受挫折的社會性的愛就轉(zhuǎn)變?yōu)榻箲].如果 挫折過于嚴重，這種愛就會轉(zhuǎn)變成恨?！彼_蒂對于憤怒所持的看法，使他認識到了我們現(xiàn)在所說的自體客體功能（selfobject functioning）在根本上的重要性。對薩蒂而言，憤怒并不是一種初級情感或者獨立的本能，也 不僅僅是一種

6、對挫折或拒絕的反應，而是一種“持續(xù)的得到他人幫助的需要”-這個他人最早是 母親-以消除挫折的來源。憤怒是“為吸引關(guān)注所做出的最大努力”，而且它應當被看成是 一種對冷漠行為的抗議，而不是以毀滅母親為目標，憤怒會引發(fā)自體（self）的至關(guān)重要的反 應。盡管薩蒂沒有提出關(guān)于“自體”的連貫性的概念，他還是在他的著作中到處使用這個概念， 用來指個體心理的核心。他由此認為，恨是一種對客體的譴責，因為這個客體用分離焦慮來威 脅自體。“它的意圖不是尋求死亡(death-seeking)或者與死亡有關(guān)(death-dealing)，而是 從意味著死亡的隔離狀態(tài)中保存自體，是對愛的關(guān)系的修復?！睂τ谛孕睦戆l(fā)育的各

7、個階段，薩蒂將其視為孩子與他的母親之間相互作用的結(jié)果，這種 作用由與文化相關(guān)的養(yǎng)育方式所決定，同年，米歇爾巴林特(Michael Balint)在匈牙利寫作 時也得出了與此相同的結(jié)論。他拒絕弗洛伊德所說的愛是性欲的升華的觀點，而將其視為一種 情感，這種情感的主要特征在于從一開始它就是一種充滿摯愛的柔情。薩蒂認為，在我們的文 化中發(fā)展了一種對柔情的拒斥(他稱之為“柔情禁忌”，taboo on tenderness)，作為這種禁抑 的結(jié)果，性通常成為一種防御性的替代物，通過這個替代物，被禁止的對柔情的眷戀找到了一 條經(jīng)常性的表達途徑。他提出，性交有時是用以修復人們之間由于差異所造成的缺失(abse

8、nce)感；他還指出，從這一點來看，哺乳和性交無疑很像是一種獨特的“歡迎”或“接 納”。以此而言，他預見了米歇爾巴林特的“原愛”(primary love)理論和海茵茨科胡特的“古 老合并”(archaic merger)的觀點。薩蒂對自戀的看法與科胡特非常相似。他把這個術(shù)語作為對某種行為方式或情感狀態(tài)的 有效的的描述，他并不認為自戀代表了愛的發(fā)展中的某個階段。在他看來，弗洛伊德對嬰兒自 戀的看法是錯誤的，嬰兒的自戀并不是一種“自體之愛”(love of self)，而是一種原始的滿足 狀態(tài)和不斷增加的對自身的知覺、興趣的混合物-在他自己的身體和他最為關(guān)注的方面-是母 親照料的結(jié)果。薩蒂還指出

9、了一種相關(guān)的特殊屬性，這種屬性很難從自體客體的角度來理解，例如，一 個主要關(guān)心病人的健康福利的分析師，或者一個對她的孩子傾注了極大關(guān)注的母親，他們的情 感就有這種屬性：我認為，伴隨著親子關(guān)系的萌芽(the germ of parenthood)，孩子對生活有所醒悟，其 中已經(jīng)包含了“給予”(give)和“回應”(respond)的沖動。這種沖動帶有“引起”注意和得到贊 賞等等方面的需要，激發(fā)了友情關(guān)系中的很多的“給予和索取”(give and take)。哈里岡特瑞普(Harry Guntrip)對岡特瑞普的工作的回顧留下了一個疑問，那就是，盡管他沒有發(fā)展出一套關(guān)于自體的 系統(tǒng)的心理學框架，但

10、卻是第一個在精神分析理論中明確強調(diào)自體的重要性的人，他把自體看 作是個體(他把這個詞與自我作為同義語來使用)的核心。對岡特瑞普來說，“與人類密切相 關(guān)的一個基本原則是擁有一種穩(wěn)定的、將自己作為整體的和重要的人物的體驗”。岡特瑞普的看法建立在費爾貝恩和溫尼可特的觀點上。他承擔了將費爾貝恩的工作加以 澄清、系統(tǒng)化和普及化的任務，而實際上，他對此做了擴展和延伸。有一句現(xiàn)在廣為人知的 話，是費爾貝恩的病人提出的抗議，“你總在說我想要這個或想要那個是希望得到滿足；但我 真正想要的是一個父親”，岡特瑞普評論說：“病人想要一個父親(也需要一個分析師)的原因 是，沒有一種與另一個人的滿意的關(guān)系，他就不能成為一

11、個發(fā)展中的自我(developing ego)”。他的認為，“徹底的心理治療不單單是要解決特定的沖突，還必須著眼于個人整體意 義上的自體的再成長”，這個看法與自體心理學的治療理論的本質(zhì)非常接近。岡特瑞普與費爾貝恩一樣關(guān)注精神分裂癥病人的情形，在溫尼可特看來，這種情形影響 的是這樣一些個體，他們沒有足夠好的母親的照料(good-enough mothering)，并遭受著來 自于他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空虛感、隔絕感和疏離感的折磨。岡特瑞普認為，精神分裂癥病人 的情形并不涉及與他人的關(guān)系，甚至也與“是否存在或擁有一個自體”的問題無關(guān)。岡特瑞普說 的“自體”就是溫尼可特的“基本自我關(guān)聯(lián)”(basic

12、ego-relatedness)的觀點。因而，岡特瑞普已 經(jīng)找到了對自體心理學的“內(nèi)聚性自體”(cohesive self)的解釋，用一個客體關(guān)系的術(shù)語來說 明“自體”，那就是，通過將與自體客體的足夠好的連結(jié)納入到它的結(jié)構(gòu)中(以變形內(nèi)化的方 式)，自體得到了加強。從這個似是而非的觀點入手，岡特瑞普進一步超越了一種注重與他人 關(guān)系的客體關(guān)系理論，走向科胡特意義上的自體心理學。岡特瑞普采納了費爾貝恩關(guān)于分離焦慮具有核心重要性的觀點，嬰兒由于他原始的、未 經(jīng)發(fā)育的心理組織而被異常顯眼地暴露在分離焦慮當中。因為“只要母親稍長時間不在場，嬰 兒就無法保持他的原始整體感分離焦慮.是.最壞的恐懼的指針，嬰兒

13、害怕喪失自我 本身，害怕人格解體，害怕非現(xiàn)實感”。岡特瑞普在這里的確描述了科胡特后來談到的情形， 科胡特將其界定為自體在面對重要的自體客體失敗時所產(chǎn)生的“崩潰焦慮”(disintegration anxiety)。與費爾貝恩一樣，岡特瑞普也強調(diào)嬰兒試圖通過精神分裂癥的過程來保護自己， 這個過程導致了自我的分裂(split)。例如，假使嬰兒被母親嚴重忽視，不能在母親身上引起 適當?shù)膽?，他就必須用精神退縮的辦法來逃避空虛的環(huán)境。岡特瑞普要求我們不僅要認識到 重要客體的功能方面的障礙和缺損，而且要密切關(guān)注自體對于自體客體失敗的防御性的內(nèi)心反 應-甚至包括作為一個防御手段的“碎裂”(fragment

14、ation)，科胡特曾在對自體的精神分 析一書中討論自體的防御性分裂時談到過這種情形，科胡特將其理解為由否認所保持的“垂 直分裂(vertical splitting)和由壓抑所保持的“水平分裂(horizontal splitting)。然而，在流 行的自體心理學的理論建構(gòu)中，除了紐曼(Newman)的討論防御的文章和Basch的討論否 認的文章外，對防御的考慮都沒有形成有意義的輪廓，一直到科胡特最新的專論發(fā)表。自體心理學一直主要關(guān)注的重點是精神崩解的“沉淀物”(precipitants)，這是由于面對環(huán) 境的失敗，具體說就是面對兒童的自體客體需要的失敗所產(chǎn)生的，這個方面被認為在臨床上最 為

15、有用。自體內(nèi)部的失常導致了衰弱(weakening)的狀態(tài)，嚴重的情況下會發(fā)生“碎裂”。但 這就是所發(fā)生的一切嗎？正如我們將會看到的，溫尼可特把這種情形稱為“虛假的自體”(false self)，它表面上與隱藏的“真實的自體”(true self)相似，并對后者起到保護作用。費爾貝恩 和岡特瑞普都談到過“分離的心理功能(disunited psychic functioning)，按照這種說法，自 體并沒有破碎，而是分裂為三個部分，或者說三個自我(ego)，這些部分以穩(wěn)定而特殊的方 式在相互的動力學關(guān)系中運作。嬰兒通過父母的拒絕或者對他的虛弱和依賴的不能容忍，反復 地讓自己察覺到自己的無助，以

16、此來共有成年人對他自己的不成熟的批評性態(tài)度。他把初級的 貧乏的自體作為他的整體自體的一個部分來加以體驗，這個初級的貧乏的自體是可以被分裂出 去、被壓抑或者被消滅的。精神最初的統(tǒng)一瓦解了，費爾貝恩認為，它現(xiàn)在以三種截然不同的 方式在運作。在一種恐懼和需要未得到滿足的狀態(tài)中，力比多的自我(libidinal ego)是嬰兒 最初的貧乏的心理結(jié)構(gòu)，它尋求客體，謀求自我的發(fā)展(ego-developing)，時常受到“反力 比多自我”(anti-libidinal ego)的迫害，這個反力比多自我可以比作弗洛伊德的施虐的超我 (sadistic superego)。這個如費爾貝恩最初所稱的“內(nèi)部破壞者

17、由于力比多自我的虛弱和不 成熟而蔑視它，并試圖壓制它的自然需求和與客體的創(chuàng)造性的關(guān)系。如岡特瑞普所說，“它導 致了一種心理情境，在這種情境中，自然的成熟過程變得不可能”。但岡特瑞普認識到，對這 個反力比多自我“必須給予尊重，就像尊重病人在缺少真誠的幫助的情況下為保持他自身的功 能活動而做出的強烈的抗爭一樣”。力比多自我和反力比多自我的功能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壓抑 的，處于潛意識當中。與此形成對照的是，核心自我(central ego)是自體的意識層面的部 分，它努力遵從外部世界的要求，犧牲自發(fā)狀態(tài)和創(chuàng)造力以獲得安全感。這與溫尼可特的虛假 自體的概念相類似。對壞客體最初的內(nèi)化是為了控制它，并從防御的

18、角度將其分裂為一個“興奮性的客體” (exciting object)和一個“拒絕性的客體(rejecting object)，其絕大部分都在某個潛意識水 平上運作。興奮性客體有力比多自我強烈地附著其上，它代表了父母身上的刺激孩子對愛和照 顧的需要但又從不給予滿足的方面，拒絕性客體代表了父母身上批評、否定和憤怒的方面，反 力比多自我與它聯(lián)合起來“壓制(孩子的)那些未滿足的需要”。費爾貝恩和岡特瑞普對精神功能的分離的理解，有助于從自體心理學的角度明確對于治 療過程來講，強烈的阻抗具有什么樣的性質(zhì)。病人對渴望體驗有阻抗，因為力比多自我或者真 實的自體已經(jīng)延伸到了一個安全的自體客體上，以至于害怕再一

19、次的創(chuàng)傷化，阻抗在內(nèi)心的這 個分裂過程中被加劇了。岡特瑞普相信，沖突位于性欲、攻擊性和內(nèi)疚感之上-除了在它們的運作層面上應有的重 要性之外-被作為一種防御來使用，以對抗自體微小、虛弱和分割的體驗，并防止對進一步的 防御性退縮、退行和人格解體的需要，“以保護自體真正的存在”。岡特瑞普堅持認為，人類偏 愛把自己的各種麻煩說成是因為有強大的、持久的動物本能的緣故，導致這種情形的原因是他 認為自己是壞而不是虛弱：“病人之所以要執(zhí)著于他們身上的某些部分-克萊茵學派稱之為內(nèi)部 的壞客體，弗洛伊德學派稱之為性和攻擊構(gòu)成的俄狄浦斯沖突的內(nèi)心世界-是因為他們的外部 客體關(guān)系由于早期內(nèi)心的分裂退縮而變得很虛弱，他

20、們被迫維護一個由幻想客體組成的內(nèi)部世 界，以從根本上保持他們的自我的存在”。岡特瑞普引進了“退行自我”(regressed ego)的概 念來作為最終的精神分裂性的防御。在面對外部客體缺乏回應的嚴重失敗面前，自體那“鮮活 的心”逃進了人格深處，與其他難以忍受的人發(fā)展出意味深長的關(guān)系。因而，雖然弗洛伊德把恨看成是對環(huán)境的基本態(tài)度之一，并在此基礎(chǔ)上造成了恐懼，但 岡特瑞普就像薩蒂和費爾貝恩一樣，堅持相反的看法：“人類之所以恨，是因為他們害怕. 恐懼使得恨不可能成為愛，愛與恐懼之間的沖突是最基本的問題”。所以，岡特瑞普對攻擊性 的看法與費爾貝恩和科胡特的觀點非常相似。他不相信有一種原始的破壞性，而是

21、認為，破壞 性的態(tài)度和行為本質(zhì)上是反應性的或保護性的：在二十五年的精神分析治療中，我從未遇到過任何一個攻擊性無法分析的案例，也就是 說，我總是發(fā)現(xiàn)，所有攻擊性反應的形式都是對恐懼、焦慮、不安全感和潛在的虛弱感、特別 的基本的隔絕感的反應挫折攻擊理論(frustration-aggression theory)是僅有的一個得到臨床觀察支持的理論。米歇爾巴林特(MICHAEL BALINT)盡管巴林特在他的理論柜架中沒有明確闡述“自體”的概念，但在他對精神分析做出的貢獻 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核心概念，這些概念后來出現(xiàn)在自體心理學中。我將討論其中的三個： 他對性前期組織(pregenital org

22、anization)的批判性的評價；他的“原愛”(primary love)和 “原始客體”(primary object)的概念；以及“基本缺陷”(basic fault)0弗洛伊德在他的性學三論中寫道：“性組織的性前期階段通常情況下會平穩(wěn)渡 過，沒有給出更多的線索提示它們的存在。只有在病理情況下，它們才會變得活躍起來，從表 面的觀察就可以看到”。但是，弗洛伊德在1920年加的一條腳注中對致病因素作了說明：“分 別正常和異常的差異僅在于個體性本能部分的相對強度.”。巴林特完全同意弗洛伊德的觀察，那就是，正常兒童并不顯示出性前期的性征象，除非 是一種嬉戲式的短暫的表現(xiàn)。依照這個看法，他沿用了費

23、倫齊(Ferenczi)的觀點：在兒童身 上，愛的自然表達是柔情(tenderness)，而不是激情或色情。正如我們已經(jīng)看到的，薩蒂也 認識到了這一點。弗洛伊德把兒童性前期明顯的性表現(xiàn)看成是生物學因素引起的，巴林特不同 意這個看法。他認為，所有這些現(xiàn)象-精神分析理論將其描述為“口欲”、“肛欲、“ 口欲期虐 待”、“肛欲期虐待”、“性器期客體關(guān)系”或者“負性俄狄浦斯情結(jié)”，并認為這些都是正常發(fā)育的 自然的階段-實際上都是兒童撫育過程中的人為制造出來的產(chǎn)品。他從實際情形中發(fā)現(xiàn)了對這 個看法的重要的支持，那就是，這些現(xiàn)象都在精神分析工作中被加工成這個樣子，并“被分 析、被理解、被解釋、被解決”。對于

24、恨和攻擊性，他采用了一個類似的觀點：“恨和攻擊性在 兒童個人的成長史中有它們自己的解釋那是由于在兒童和他們周圍的成年人之間缺乏 良好的、愛的理解.”。這里有一個小的方面在海茵茨科胡特的發(fā)育理論中沒有反映出米歇爾巴林特(MICHAEL BALINT)盡管巴林特在他的理論柜架中沒有明確闡述“自體”的概念，但在他對精神分析做出的貢獻 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核心概念，這些概念后來出現(xiàn)在自體心理學中。我將討論其中的三個： 他對性前期組織(pregenital organization)的批判性的評價；他的“原愛”(primary love)和 “原始客體”(primary object)的概念；以及“基本

25、缺陷”(basic fault)0弗洛伊德在他的性學三論中寫道：“性組織的性前期階段通常情況下會平穩(wěn)渡 過，沒有給出更多的線索提示它們的存在。只有在病理情況下，它們才會變得活躍起來，從表 面的觀察就可以看到”。但是，弗洛伊德在1920年加的一條腳注中對致病因素作了說明：“分 別正常和異常的差異僅在于個體性本能部分的相對強度.”。巴林特完全同意弗洛伊德的觀察，那就是，正常兒童并不顯示出性前期的性征象，除非 是一種嬉戲式的短暫的表現(xiàn)。依照這個看法，他沿用了費倫齊(Ferenczi)的觀點：在兒童身 上，愛的自然表達是柔情(tenderness)，而不是激情或色情。正如我們已經(jīng)看到的，薩蒂也 認識到

26、了這一點。弗洛伊德把兒童性前期明顯的性表現(xiàn)看成是生物學因素引起的，巴林特不同 意這個看法。他認為，所有這些現(xiàn)象-精神分析理論將其描述為“口欲”、“肛欲、“ 口欲期虐 待”、“肛欲期虐待”、“性器期客體關(guān)系”或者“負性俄狄浦斯情結(jié)”，并認為這些都是正常發(fā)育的 自然的階段-實際上都是兒童撫育過程中的人為制造出來的產(chǎn)品。他從實際情形中發(fā)現(xiàn)了對這 個看法的重要的支持，那就是，這些現(xiàn)象都在精神分析工作中被加工成這個樣子，并“被分 析、被理解、被解釋、被解決”。對于恨和攻擊性，他采用了一個類似的觀點：“恨和攻擊性在 兒童個人的成長史中有它們自己的解釋那是由于在兒童和他們周圍的成年人之間缺乏 良好的、愛的理

27、解.”。這里有一個小的方面在海茵茨科胡特的發(fā)育理論中沒有反映出來，科胡特的發(fā)育理論認 為，健康的心理成長過程依賴于與兒童發(fā)展階段相適應的對兒童自體客體需要的回應，重要的 自體客體的失敗會導致人格的扭曲，并表現(xiàn)為被隔離的或異常的性欲或者破壞性。科胡特明確表述這些觀點是在1977年。巴林特稍稍走在了他的時代前面一點，他在 1935年提交給維也納精神分析學會的一篇論文中首次提出了這些極富創(chuàng)新性的觀點。沒有一 個人認真對待這些觀點。兩年后，精神分析界對他接下來的思想發(fā)展同樣報以漠視。然而，那是對精神分析理論 的一個主要的修正。他拒絕了初級自戀(primary narcissism )的概念并贊同這樣的

28、觀點：在 生命的最早階段，嬰兒并不是轉(zhuǎn)向他自己的內(nèi)心世界，而是從一開始就處在一種與另一個客體 的關(guān)聯(lián)當中。嬰兒根據(jù)他自己的愿望感受到這個原始客體的同樣的愿望，他的目標是從這個客 體得到愛和滿足而不必會出任何回報。巴林特稱這種關(guān)聯(lián)狀態(tài)為“原愛”(primary love)，或者 “原始客體愛”(primary object-love)，并提出，這種狀態(tài)的不可避免的瓦解在嬰兒身上導致了 兩種試圖恢復它的反應。一種反應是自戀，通過這種方式，兒童試圖給予他自己他先前在與原 始客體的關(guān)系中所體驗到的東西。因而，自戀起源于兒童對重建原始關(guān)系(primary relationship)的需要。另一種反應是積

29、極的客體愛(active object-love)，通過這種方式，兒 童試圖取悅客體，以使他能在客體的回報中得到滿足。所以，對巴林特來說，臨床上所觀察到 的作為“自戀”的情形，是與客體的關(guān)系發(fā)生挫折的結(jié)果，而且“永遠是為了對抗壞的或僅僅是難 以得到的客體所采取的一種保護手段”。自戀永遠都是繼發(fā)的(secondary)。從這個觀點來 看，科胡特最初對被他當作“自戀的”自體客體關(guān)系的描述是錯誤的，因為“自體客體關(guān)聯(lián)” (selfobject relatedness)并不是反應性的或防御性的。同樣，巴林特的原始客體愛也不是“自 戀的”，而是母親與嬰兒之間早期的、相互的自體-自體客體關(guān)聯(lián)(self-s

30、elfobject relatedness )的等價物?；蛟S，假如科胡特知道了巴林特的關(guān)于原始客體關(guān)聯(lián)的概念(這并 不是他理論的精髓)，或者是自戀的，或者是客體本能的(object-instinctual),他可能也就 會拋棄弗洛伊德的原始自戀的理論，事實上這與他的自體心理學的自體客體理論并不相干。這 樣他也就不會把“自戀的發(fā)展線”看作是與愛的發(fā)展線截然不同的。巴林特提出，前俄狄浦斯期的構(gòu)造都有一些充分的、重要而可確認的特點與對它們的命 名相吻合。他提出的術(shù)語是“基本缺陷”(basic fault)的水平(level)，或者區(qū)域(area)。 俄狄浦斯區(qū)(oedipal area)的特點是沖突

31、，并伴有對三角關(guān)系的體驗，在這種體驗中，“成年 人的語言是恰當而可靠的交流工具”；基本缺陷的區(qū)域是更簡單、更原始的情形。在這里，沖 突不是本質(zhì)上的動力學力量；體驗出現(xiàn)在二人關(guān)系當中，“成年人的語言在描述事情的過程中 往往無用或者容易引入歧途因為語詞并不總是具有一致的或者慣常的含義”。結(jié)合我們的 意圖，我將只考慮這些情形中的兩種-關(guān)系的質(zhì)量和動力學力量在其中運作的性質(zhì)。在基本缺陷區(qū)中的二人關(guān)系的特點來自于原愛狀態(tài)或者原始客體關(guān)系的瓦解。就像我已 經(jīng)提到過的，在這種狀態(tài)中，嬰兒的需要和他的母親客體的需要是被作為同一物來感知的。因 為客體給予恰當?shù)幕貞⒃敢饨o予回應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主體需要的滿足

32、產(chǎn)生了一種康寧 的平靜感，而挫折引起的是一種過度的緊張反應，巴林特將其描述為“非常強烈和喧囂的癥 狀”。病人會體驗到“一種空虛感、喪失感、死寂感、無聊感”，并感覺到與分析師的回應有關(guān)的 挫折是對他的有意的打擊。沖突不是基本缺陷水平上的問題，而是更為原初的東西-這個發(fā)現(xiàn)部分要歸功于巴林特對 “基本的”這個詞的使用?！叭毕荨?fault)的概念不僅來自于它與地質(zhì)學術(shù)語的隱喻性的關(guān)聯(lián)， 而且更重要的是來自于眾多病人對它的描述?！安∪苏f，他感到在自己內(nèi)部有一個需要加以糾 正的缺陷.有一種感覺，造成這個缺陷的原因或者是有人讓病人失敗，或者忽視了他，并 且，巨大的焦慮總是圍繞著這個區(qū)域，通常表達為一種近乎

33、絕望的要求，那就是分析師這一次 不會-其實是不一定-讓他失敗”。病人把這種缺陷體驗為“一種缺乏.或者是現(xiàn)在的某些東西 不見了，或者可能幾乎是病人的整個生活”。巴林特感到，基本缺陷的起源隱藏在某種差異之 中-一種符合狀態(tài)的缺失-這種差異存在于那個特定孩子的需要與他早年環(huán)境中提供這些需要 的人的能力之間。顯然，這里邊有很多內(nèi)容與自體心理學相吻合。例如，巴林特認識到，這種個體內(nèi)部的 結(jié)構(gòu)缺損，起源于原始客體部分在完他們被期望履行的功能時重要的失敗，現(xiàn)在叫做自體客體 移情。同樣，他理解到了科胡特后來所說的瓦解性焦慮(disintegration anxiety)，其含義 是，病人害怕分析師不能補救這種缺損，那將會重復嬰兒期的創(chuàng)傷，并激起幾乎是難以承受的 焦慮。但是，巴林特不相信移情的性質(zhì)僅僅由被分析者早年生活的體驗所決定。盡管科胡特也認 識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巴林特首次強調(diào)，移情在臨床情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