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辦學校教師質量的問題與改進-兼論《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的政策契機

1、    民辦學校教師質量的問題與改進兼論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的政策契機    摘要：教師質量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戰(zhàn)略目標實現(xiàn)的首要保障。目前，民辦學校教師質量存在素質不夠理想、生活質量令人擔憂、諸多關系質量較差、劣質流動大于優(yōu)質流動、工作質量喜憂參半等問題。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從師德建設、教師專業(yè)培訓、教師隊伍結構優(yōu)化和教師隊伍活力激發(fā)等方面提出了政策要求；為民辦學校教師質量的改進提供了政策契機。關鍵詞：民辦學校，教師質量，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

2、年），政策契機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教育規(guī)劃綱要）第十四章四十三條指出，“辦好一批高水平民辦學?！?，并將高質量的教師視為辦高水平教育的前提條件，提出“教育大計，教師為本”，“有好的教師，才有好的教育”。在教育規(guī)劃綱要第四部分“保障措施”中，“加強教師隊伍建設”排在了“保障經(jīng)費投入”、“加強組織領導”等六項保障措施的首位，這說明了國家對于教師質量問題的充分重視，說明實現(xiàn)“教育質量整體提升”、“優(yōu)質教育資源總量不斷擴大”等教育改革和發(fā)展的教育戰(zhàn)略目標需要高質量的教師隊伍。然而，作為我國“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重要增長點和促進教育改革的重要力量”的民辦學校的教師質量

3、卻不容樂觀。本文從教師素質、教師關系、教師生活、教師流動和教師工作等五個方面，剖析民辦學校的教師質量問題，并試圖解讀教育規(guī)劃綱要中的教師質量要求及其為民辦學校教師質量改進提供的政策契機。一、民辦學校教師質量：問題透視（一）民辦學校教師素質不夠理想教師素質即“教師的思想道德素質、科學文化素質、生理心理素質有機統(tǒng)一的狀況”1。教師綜合素質的測評是較為復雜的，涉及教師內的在和外顯的諸多方面，這里僅以學歷、職稱、教齡、年齡結構幾個能夠反映教師綜合素質的顯性指標為窗口，透視我國民辦學校教師的綜合素質狀況。1.學歷偏低的現(xiàn)象較為顯著根據(jù)2002年中國民辦教育綠皮書提供的有關數(shù)據(jù)，2001年全國民辦普通高校

4、專任教師12172名，雖然具有博士和碩士學位的教職工已由1996年的124人上升到2001年的1584人，增長了11.7倍，但教職工的學歷仍以本科為主，占64.86%。2002年通過并頒布的民辦教育促進法對民辦學校的發(fā)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民辦學校規(guī)模進一步擴大，教師隊伍建設有了改善，但民辦教師的學歷結構變化不顯著，具有碩士以上學位的教師在民辦高校教師群體中所占比例雖逐年提高，但大部分教師只有學士學位的狀況并沒有改變。2007年上半年，周永煌對廣州幾所民辦高校的部分專職教師進行了問卷調查。此次調查共發(fā)放問卷200份，回收問卷176份，有效問卷160份。在接受調查的民辦高校教師中，學歷仍以本科

5、為主，占60%，雖然具有博士學位的高校教師已開始進入民辦高校教師隊伍，但比例很少，僅占5%2。2008年下半年，呂有典對廣東省東莞市民辦中小學教師自我職業(yè)生涯管理的影響因素進行了調查，兩次預測和一次正式測試的結果雖有些差異，但均印證了上述結論。第一次預測的時間為2008年7-9月，在東莞市沙田鎮(zhèn)和東莞市東城區(qū)的三所民辦學校進行，發(fā)放問卷150份，回收問卷117份，有效問卷103份，其中大專及以下學歷的教師占59.2%，而具有本科學歷的教師只占40.8%。第二次預測的時間為2008年9月，在東莞市東城區(qū)的三所民辦學校進行，同樣發(fā)放問卷150份，本次預測回收問卷132份，有效問卷為120份，其中大

6、專及以下學歷的教師占60%，而具有本科學歷的教師只占40%，增加的碩士與博士學位選擇項均為0。正式施測的時間為2008年10-11月，測試采取了分層次、大范圍的抽樣方法，在東莞市城區(qū)、虎門鎮(zhèn)、大嶺山、厚街鎮(zhèn)等區(qū)鎮(zhèn)的十二所市一級和非市一級的民辦中小學進行，共發(fā)出問卷500余份，回收問卷466份，有效問卷為406份。在接受調查的教師中，大專及以下學歷的教師占69.7%，而具有本科學歷的教師只占30.3%，碩士與博士學位選擇項同樣均為03。三次連續(xù)調查表明，在所調查的東莞市民辦中小學教師中，大部分教師只有大專及以下學歷，具有碩士與博士學位的教師尚缺。2010年，李燦對廣州某所曾獲“中國十大名牌”、“

7、廣東省十佳”稱號的獨立學院進行了問卷調查，發(fā)放問卷220份，回收問卷185份，有效問卷173份。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該校專職教師中具有博士學位的教師為0，具有學士學位的教師占41.3%4。2.職稱偏低的現(xiàn)象較為普遍2001年，全國民辦普通高校專任教師中具有副教授及以上職稱者只占41.76%，而中級及以下職稱的教師占58.24%。在周永煌的調查中，情況更不樂觀，教師職稱以講師和助教為主，兩者加起來比例達到82.5%，副教授及以上職稱的教師只占7.5%2。在李燦的調查中，具有正高、副高、中級和初級職稱的教師比例分別占0.3%、5.9%、58.9%和34.9%4。3.教齡偏短的現(xiàn)象較為嚴重在周永煌的調查中

8、，具有15年及以上教齡的教師只占10%，70%的教師教齡在5年以下2。在呂有典的調查中，預測結果是：教齡1-5年的教師占66.7%，5-10年的教師占26.7%，10-15年的教師占6.7%，15年以上的教師占0；正式測試的結果是：教齡1-5年的教師占67%，5-10年的教占24.6%，10-15年的教師占5.7%，15年以上的教師占2.7%3。在李燦的調查中，教齡1-3年、3-5年、5-10年以及10年以上的教師比例分別為37.6%、45.1%、16.2%和1.1%4。4.青年教師比例過大2007年10月10日，教育部門戶網(wǎng)站公布的“專任教師年齡情況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顯示1，“民辦的其他高等教育機構

9、”的教師隊伍中，35歲以下青年教師（有相當一部分是剛出大學校門不久的教師）占43%，35-45歲的教師占專任教師的25%。在民辦高職院校中，教師年齡結構失衡現(xiàn)象更為嚴重。在周永煌的調查中，29歲以下的青年教師占60%2。在呂有典的調查中，25歲及以下的教師比例，在兩次預測和一次正式測試中的結果分別為40.8%、40%和44.1%；26-40歲之間的教師分別占53.4%、54.2%和50.5%；41-55歲之間的教師分別占5.8%、5.8%和5.4%。三次連續(xù)調查數(shù)據(jù)說明，廣東省東莞地區(qū)的民辦中小學教師年齡25歲以下的青年教師很可能超過了40%。在李燦的調查中，年齡在30歲以下、30-39歲、4

10、0-49歲及50歲以上的教師比例分別占71.7%、19.6%、5.2%和3.5%4?？梢姡褶k學校教師隊伍過于年輕化的現(xiàn)象是較為普遍的。綜上所述，學歷偏低、職稱偏低、教齡偏短、青年教師比例過大是民辦學校教師隊伍素質結構的普遍現(xiàn)象。民辦學校教師的招聘渠道主要有兩條：一是聘請公辦學校的離退休教師，這些教師教學、科研經(jīng)驗豐富、學歷高、職稱高，但是一般年齡較大，精力和體力有限，難以長期支撐民辦學校繁重的教學任務，從長遠來看，他們并不是民辦學?？沙掷m(xù)發(fā)展的中堅力量。二是面向社會招聘新畢業(yè)的大學生和年輕教師。但是，由于人們對民辦學校的前途尚存疑慮、民辦學校自身條件有限以及人才市場上高素質教師資源缺乏等原因

11、，民辦學校從社會招聘教師的渠道并不十分暢通，他們能招聘到的往往是剛畢業(yè)的高校畢業(yè)生。（二）民辦學校教師的生活質量令人擔憂教師的生活質量由兩方面組成：一是基本生活質量，即住房條件、工資福利、家庭關系、子女入學就業(yè)狀況等；二是業(yè)余生活質量，包括教師業(yè)余興趣、特長，自學的時間和質量，家庭（個人）藏書報的數(shù)量和質量等內容1。生活質量反映了一個人社會化的質量和水平。民辦學校教師的生活質量如下：1.教學壓力大一位年輕的民辦女教師這樣感嘆，“學校就像一架龐大的機器，自己也像一部機器不停地超負荷運轉”5。她坦言自己每天都感到很疲倦。2.待遇整體偏低，福利保障差2009年浙江省民辦教育協(xié)會對該省135所民辦中小

12、學的208個校（部）的教師人均年收入情況進行調查顯示：2008年、2009年兩年教師人均年收入在6萬元以下的校（部）分別有117個和116個，分別占被調查校（部）總數(shù)的56.2%和55.8%；這兩年人均年收入低于3萬元的分別有44和41個，分別占被調查校（部）總數(shù)的21.2%和19.7%6。由此可以推斷，浙江省此階段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民辦中小學教師年人均收入低于當?shù)毓k學校，1/3左右的民辦中小學教師年收入長期處于低水平狀態(tài)。廣州市一位民辦學校教師透露：“一部分民辦貴族學校由于特色鮮明，在招生上具有優(yōu)勢，其教師工資普遍高出當?shù)毓べY1000-3000元，平均工資達到7000元?！薄皣忻褶k學校大多

13、是優(yōu)質民校，近年來生源較好，大部分學校的工資水平也高于公辦，一位校長聲稱，他們學校年薪過十萬元的教師大有人在?！?而農(nóng)民工子弟學校的教師工資則普遍不高，“不如民工”，廣州棠下一位農(nóng)民工子弟學校的教師說：“他們學校最高工資1800元，還要確保班級學生不流失，并在暑假招收10個新生?！?特別是青年教師，他們作為民辦學校教師隊伍的主體，學校給予他們的待遇難以滿足其結婚、買房、再深造等現(xiàn)實需求。一位教育界老尊者說：“教師問題關鍵在于福利待遇，關鍵是退休工資，這個問題能解決，民辦教育就有希望。”73.業(yè)余生活單調，家庭生活不健全民辦學校教師的業(yè)余生活整體比較單調，家庭生活不夠健全，主要原因是：占較大比例

14、的民辦年輕教師尚未成家立業(yè)；年齡較大的民辦教師又大多是公辦學校的退休教師，他們大多孤身一人離家工作；民辦學校教師普遍工作時間較長；由于流動性大，環(huán)境相對陌生。（三）民辦學校教師的關系質量較差民辦學校教師的關系質量“顯現(xiàn)為教師關系和諧度”8，包括教師與學校的關系、與學生的關系、與同事的關系、與社會的關系、與學生家長的關系、與其自身的關系。這諸多關系可以通過教師的組織歸屬感研究進行透視。民辦學校教師的組織歸屬感即民辦學校教師與其所在學校在長期的互動交往過程中，產(chǎn)生的樂于將個人生命融入組織的比較穩(wěn)定的態(tài)度與情感，包括教師對學校組織的發(fā)展目標、管理模式、組織文化、與其他成員之間關系的認知、情感、行為等

15、一系列心理過程。2008年上半年，吳利聰對廣東省梅州、佛山、廣州、深圳4個地區(qū)的民辦大中小學進行了教師組織歸屬感的問卷調查，共發(fā)放問卷400份，收回問卷294份，有效問卷281份。問卷將民辦學校教師的組織歸屬感分為公平感、成就感、交流感、認同感、舒適感五個因子，通過23個問題進行測試，并用spss11.0對數(shù)據(jù)進行了統(tǒng)計分析9。調查表明，民辦學校教師的組織歸屬感總體水平不高，特別在公平感維度上水平最低。主要表現(xiàn)在，有些民辦學校教師認為，學校管理層與教師之間沒有良好的溝通，教師的意見和建議不能得到及時的反饋，在工作中取得成績時沒有得到適當?shù)墓膭睿挥行┙處煵粷M意學校的領導方式，學校也不尊重教師的勞

16、動成果。這些因素在整個量表中得分最低，水平是最低的。另外，整體上看，教師年齡越高，其歸屬感水平越低。究其原因，主要是年輕教師經(jīng)歷了激烈的就業(yè)競爭后，處于職業(yè)生命周期的初始階段，尚需積累經(jīng)驗，且工作初期他們對未來充滿憧憬，事業(yè)心和自我發(fā)展的意愿強烈。隨著年齡的增長，其教學水平逐漸提高，開始處于職業(yè)生涯的成熟和轉換階段，經(jīng)歷了適應期后，他們對學校的各項事物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評價，更能夠帶著批判性的眼光看待學校的各項事物，在民辦學?，F(xiàn)行的管理體制下，他們表現(xiàn)出對公辦學校的向往，認為從社會的認可度來看，民辦學校教師的社會地位不如公辦學校的教師，自認為是“二等公民”。（四）民辦學校教師的劣質流動多子優(yōu)質

17、流動教師流動是指教師在一段時期內的調動、轉崗、晉級、降職及處罰等崗位變化、職位升遷的狀況，也即教師從一種工作狀態(tài)到另一種工作狀態(tài)的變化。教師的流動有優(yōu)質流動和劣質流動。優(yōu)質流動是指教師的晉級提拔，正常、合理、必須的崗位變動及流出等；劣質流動是指教師跳槽轉行、降職處罰及過高的流出比例等。合理的、優(yōu)質的流動有利于實現(xiàn)教師隊伍的新陳代謝、優(yōu)化組合，是保證教師隊伍充滿生機活力的條件之一；反之，則有損于學校的發(fā)展。目前，我國民辦學校教師流動存在的主要問題是：教師自愿流出，即教師主動與學校徹底脫離工資關系或教師主動與學校脫離任何法律承認的契約關系的比例過高。教師的自愿流出常常給學校帶來了工作安排上的困難，

18、或者某些無形的損失，因此，這種流出稱為教師流失。比例過高的教師流失尤其是大批骨干教師的流失是民辦學校師資隊伍建設最棘手的問題。以廣州市一所頗有名氣的民辦高收費學校為例，1999年畢業(yè)分配到學校的10位青年教師，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相繼有8位教師跳槽進入其他行業(yè)10。以廣州某民辦學校物理科組為例，2010年該科組12個教師中有3位離職；一名25歲的年輕教師“是兩年前大學畢業(yè)來到這所學校的，現(xiàn)在擔任高二的教學，他決定等帶完這屆學生就辭職”；有的教師一邊在這所學校工作，一邊準備公辦學校的招聘考試，準備一有機會，就馬上“跳出去”；一名63歲的物理老教師是退休以后從外地過來的，在這所學校工作5年了，算是待的時間比較長的教師了，他說：“什么時候想走就走，完全由自己決定?！?1廣東某獨立學院，約有35%左右的教師執(zhí)教2-3年，在晉升中級職稱后，都選擇離職4。筆者近期對廣東部分民辦中小學教師進行訪談，結果顯示，在2011年暑假，廣東佛山高明區(qū)一所35人校的民辦學校流失6位教師，流動率超過17%；一所42人校的民辦學校流失8位教師，流動率超過19%。如此高的流動率給沒有走的教師留下了心理陰影，他們普遍感覺前程渺茫。在2009年浙江省民辦教育協(xié)會對該省135所民辦中小學的調查中，2007年、2008年、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