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探土家族習慣法

1、微探土家族習慣法謝應波 顏雷檀嚇俤 唐盼盼 王英紅內容摘要：土家族是分布在湘、鄂、川、黔毗連的武陵山地區(qū)的一個年輕而又古老的民族，有著獨特的風俗習慣 及其習慣法。本文從土家族的婚姻習慣法、生產分配習慣法以及民間糾紛解決習慣法三方面內容論述了土家族習慣法， 闡述了土家族習慣法的現(xiàn)實意義。旨在通過對土家族習慣法的探討，以期對當今的法學理論研究、法制建設和精神文 明建設等有所啟迪。關鍵詞：土家族習慣法；婚姻習慣法；生產分配習慣法；民間糾紛解決習慣法土家族是遠古巴人的后裔，1956年11月被確認為一個單一的民族，主要聚居于湘、鄂、渝、黔、交界的武陵山區(qū)，有738萬余人，占全國總人口 0.65%。位于湖

2、北省的西南端的恩施州于1983年由國務院批準成立為鄂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1993年正式更名為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成為中國最年輕的自治州。據(jù)2000年11月1日第五次全國人口普查統(tǒng)計，其中土家族近170萬人，占全州總人口 44.99%。恩施土家族和其他民族一樣，經過長期的發(fā)展及歷史傳承，形成了獨特的民族風俗習慣及習慣法，并在土家族內部成員中普遍存在和共同遵守，自我約束。一、土家族習慣法所謂民族風俗習慣，是一個民族在一定的生存環(huán)境下，受本民族普遍流行的價值觀念的支配，為滿足生產生活需要，在各種實踐活動中長期傳承下來的心理積淀和行為方式。它主要包括衣、食、住、行、婚姻、喪葬、節(jié)慶、娛樂、禮儀等習慣

3、性活動。在人類社會未產生成文法之前，習慣就是法律，因此有“習慣法”之稱。其由該組織或群體的成員出于維護生產和生活需要而約定俗成，適用一定區(qū)域的帶有強制性的行為規(guī)范通過對恩施州的土家族民俗習慣調查，其習慣法規(guī)范是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形成的，具有相當約束力，有的是由群眾共同制定的條例，有的是祖輩流傳下來的，也有不言而喻、自然形成的。其具有廣泛流傳的群眾性，在土家族內部成員中普遍存在和共同遵守；自我約束性，土家族往往依一定風俗習慣進行自我教育、自覺遵守、檢驗等等。土 家族人民，在古代山地資源的使用規(guī)矩是誰先來占有就歸誰，后來者則另覓場地，這是民間一般使用的先來后到的原 則，先來者優(yōu)先，后來者不能搶

4、占先來者的所得。這是土家族人民習慣遵守的，這就是占有、使用山地的習慣法，誰 也無法例外。由于土家族人民習慣地遵守著，就成了一種習慣法。正如恩格斯所說的：“在社會發(fā)展某個很早的階段, 產生了這樣一種需要，把每天重復著的生產，分配和交換產品的行為用一個共同規(guī)則概括起來，設法使個人服從生產 和交換的一般條件。這個規(guī)則首先表現(xiàn)為習慣，后來變成了法律”。即使在今天的法制國家，民族的風俗習慣仍然在 社會生活特別是家庭生活中，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本社會實踐小組此次暑期社會實踐的內容主要包括對恩施土家族的民族風俗習慣及習慣法的調查，包括土家族的 婚姻、繼承習俗，生產及分配的習慣法，民間糾紛及其解決習慣法。經過本

5、小組各成員的不懈努力，克服種種困難， 進入各個有關部門，深入到百姓中間進行調查實踐，終于獲得了很有價值的有關資料。以下將對此次調查的有關習慣 法三方面的成果作一一介紹。(一) 土家族婚姻習慣法婚姻是一個民族得以繁衍、發(fā)展的本源，任何一個民族在其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必然會產生與其民族文化相適應 的婚姻制度及婚姻習俗。同樣的婚姻習慣法在土家族習慣法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對其進行研究有重要的意義。通 過對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中幾個地區(qū)的大量走訪調查，形成了以下研究成果。1、“改土歸流”前的婚俗(1)對歌儀式與戀愛自由制度歷史上，土家族習慣法關于戀愛規(guī)范的內容是戀愛自由，合法形式是對歌。戀愛婚姻全過程均

6、有歌聲相伴，在戀 愛時，謂“歌為媒”?！芭畠簳本褪呛蓖良易濯毺氐墓?jié)日的現(xiàn)代表現(xiàn)。這一天，青年男女趕場集會，各自去 相“意中人”，常以對歌表達感情。青年男女確立戀愛關系須有信物，即憑證，手巾就充當了憑證物，土家族姑娘從小就要學繡花，長大成人時，特 繡一條花手巾作為愛情的信物人訂下終身的時候，以送繡花手巾為憑。(2) 土司時期的“骨種”婚我們可以從“改土歸流”時流官的文告、禁令和其他文獻的記載中看出：進入土司時期，土家族流行“骨種”婚?！肮欠N”婚的本質在于一個“種”字，即為保證舅家的“種”的延續(xù) ，姑家之女必嫁與舅氏之子，稱之為“骨種”，只有當舅家不要時，姑家之女方可嫁與他人。在嫁與他人時，姑

7、家須給舅家以財物作為補償。此種習俗除湘西、鄂西土家文獻都有明確記載，在渝東南和貴州銅仁土家族中直至20世紀80年代還流傳著“姑家女，伸手娶；舅家要，隔河叫”的說法。(3) 土司時期的隔夜婚制土家族地區(qū)習慣法中，另一個比較奇特之處就是男女結婚的當晚不同房，稱之為“隔夜婚”。傳說與土司時期土家族土王“初夜權”有關。元代實行土司制度，川鄂湘黔邊境土家族地區(qū)的土司王均由土家族首領襲職，他不僅是一地方行政區(qū)劃的首領，擁有至高無上的經濟、政治、軍事大權，對土民具有“殺人不請旨”等特權；同時也集族權、 神權于一身。土民們將已故的土司上奉為神，稱“土王”，既帶有迫不得已的成分，又有發(fā)自內心的崇拜和感恩戴德，

8、因為有的土司的確有德于民、有功于族，得到了土民的崇敬。土司常以族長的身份主宰土民的婚姻嫁娶，而按照土司 規(guī)定土王享有“初夜權”的特權。2、“改土歸流”后的婚俗“改土歸流”后，封建倫理道德通過封建官吏實施的政策帶入土家族地區(qū)，因而現(xiàn)在土家族人的婚姻儀式與規(guī)矩 出現(xiàn)一些漢族倫理規(guī)范， 主要內容有禁同姓為婚；禁五服內為婚；禁“骨種”習俗；禁迎親背負；禁背夫私逃；禁“坐床” 習俗；規(guī)范了議婚、定婚、結婚的方式和程序。最具民族習慣特色的莫過于“哭嫁”與“陪十弟兄、陪十姊妹”。(1) 哭嫁：土家女兒出嫁時，一定要哭嫁。土家族推行了封建婚姻制度之后，受封建禮教的束縛，開始出現(xiàn)“哭嫁”之俗?？藜抟话阍诨榍耙粋€

9、月開始，也有在出嫁前二、三天或前一天開始。娘家人邊為她置辦嫁妝，邊傾訴離別之情?？薜男问绞且愿璐?，以哭伴歌。歌詞既有傳統(tǒng)模式的，也有觸景生情的即興創(chuàng)作。在調查中發(fā)現(xiàn)在咸豐輕坪、尖山 一帶，仍保留有“哭嫁”的習俗，但逐漸走向消亡。因為“哭嫁”的社會濟基礎已不復存在。首先婚姻是自愿的，已經排除了他人的干預和強迫；其次社會上男女平等，且雙方都有了對父母財產的繼承權 ；再次離婚是自由的，男女對于不滿 意的婚姻都可采用離婚的方式來解除，不會造成終身的痛苦和折磨，且形式和內容都有很大的簡化。(2) 陪十弟兄、陪十姊妹：成親前晚，需請未婚男子9名，陪新郎圍桌而坐，陪坐“伴郎”謂之“陪十弟兄”，女子則稱“陪

10、十姊妹”。又稱成人冠禮，與婚禮同時舉行，是土家族青年男女走向成年的一個標志，是“人生的第二次斷奶”。土家族的成人冠禮用“陪十弟兄”、“陪十姊妹”的方法集體舉行，既可以增強新郎、新娘個體自我意識中 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從而為勇于承擔社會責任和家庭責任打下堅實的心理基礎。也可以教育其他未婚的土家族青年男 女。此俗流行于清江流域，哭嫁在這個地方已經消失了，而“陪十姊妹”與“陪十弟兄”的習俗則被保留了下來，不 過已不再是“悲歌”而是“喜調”。人們是借傳統(tǒng)的形式，來表達對新人的祝賀。這說明此俗的性質已經發(fā)生了質的變化。(二) 、土家族生產及分配習慣法土家族習慣法約定了本民族成員在生產領域中應該遵循的行為規(guī)

11、范，它對農業(yè)生產、狩獵活動及所獵貨物的分配、 漁獵活動、商業(yè)貿易的方式及慣例都作出了明確的規(guī)定。1、農業(yè)生產活動中的習慣法(1)關于雇工形式及報酬的規(guī)定在改土歸流之前，土家族社會根據(jù)雇主雇傭幫工期限的長短把雇工分為長工和短工兩種，根據(jù)不同的用工形式，雇主給付的報酬有所區(qū)別。長工的期限，一般有三年、五年、十五年三類。短工的期限，一般有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三種。長期受雇傭者，除父母傷病之外，一般不得請假，三年長工期滿、地主除付工錢外，另給三匹土布；五年則另外給嚇冬衣服一套及“西蘭卡普”等；十年則再送小型農具一套。短工的報酬既可以是貨幣形式，也可以是實物形式。在土改歸流后，人們把雇工的形式分成了四種

12、，相應的報酬的方式也變成了四種。受雇一年以上者，稱為長工，每年所得工錢15元至20元;一月以上者，稱為月工，每月工錢7元至9元;一兩天者稱為短工，每個工作日工錢2角至3角。(2)關于租用牲口的規(guī)定土家族時代居住、生活在武陵山區(qū)，交通不便，出遠門買賣貨物采購需依賴馬等馱蓄、因而在長期實踐中形成了牲口出租和租金繳付方方面的習慣法。牲口的主人根據(jù)承租人的運輸收入，采用不同的方式收回租金。具體方式分為三種：其一，“一、二、三包干”，是指按牲口作價為基數(shù)，估算全年運輸收入，實行分年度分成包干的分配方式；其二，“四六吊尾”，是指按牲口作價為基數(shù)，估算全年運輸收入，分年度收回租金的一種方式；其三，“一年一定

13、”，是指牲口出租人與運輸人根據(jù)牲口的健康狀況，來確定運輸收入分配的一種方式。2、狩獵活動中的習慣法(1) 關于狩獵的組織及分工的規(guī)定土家族習慣法規(guī)定了狩獵活動中隊伍組織及人員分工。根據(jù)狩獵技術及身體狀況，狩獵隊伍有“理腳跡” “堵卡子”“守網豪”“放山”等分工?！袄砟_跡”的人最了解野獸的習性，如野獸的生活規(guī)律、行徑路線的偵察和判斷；“堵卡子”的人就是射擊技術較高、膽大心細的人擔任 ；“守網壕”的人熟練掌握了網獵技術而且沉著勇敢的人擔 任；“放山”就是帶上獵犬，大叫大喊的搜山，發(fā)現(xiàn)并驅趕野獸進入包圍圈。參與“放山”的人比較多，少則七八人， 多則幾十人?！胺派健笔菄C活動最緊張的一個階段。(2)關

14、于獵物的分配原則的規(guī)定土家族習慣法規(guī)定，參與打獵的人，根據(jù)其貢獻的大小及工作的難易，分得數(shù)量不等的獵物。對于獵獲的野獸， 堅持“上山打肉，見人有份”的分配原則。同時，土家族習慣法又規(guī)定了獵物的分配程序，而且，分配程序還有一些 講究。11在圍獵過程中，到現(xiàn)場者，每人分一根獸毛，作為分肉的憑證。被捕獲的野獸抬回村寨后，先敬梅山神， 然后按勞分肉。分肉的規(guī)矩是，開第一槍或第一刀的獵手可分得野獸的頭部；開第二槍或第二梭標的獵手，只要看到野獸倒地的人，都可以憑手中的獸毛分得一份獵物，謂之“沿山趕肉，見者有份”。3、捕撈活動中的習慣法土家族世代居住武陵山區(qū)，河流眾多，沿河而居的土家人，靠水吃水，善于結網捕

15、魚。經過不斷的歷史傳承，捕 撈活動已成為土家人生產活動的一部分。土家族習慣法規(guī)定，若天久旱無雨，就應“鬧魚”求雨。土家人認為，魚蝦 是龍神的子孫，放藥于溪河“鬧魚”，魚蝦被藥暈后，會從水底翻浮上來，龍神就會憐憫子孫而降雨。“鬧魚”活動， 一般由巫師組織，具有一定的宗教性。各村寨頭人協(xié)商，分擔“鬧魚”所需的“茶枯餅”“地蘿卜子”“犟藥”，然 后，分工在河道砌溶口、扎魚梁、裝籬、攔網，還要籌集祭龍的酒醴等祭品。4、商業(yè)活動中的習慣法(1)關于定價方式的規(guī)定土家族習慣法規(guī)定了一些比較特殊的計量單位、計價方式。出售干鮮砸貨用“估推法”定價、計價，如賣水果蔬菜時，一堆、捆、把為計量單位。賣肉者按堆碼喊價

16、，故名“碼肉”，賣豬時，因豬的大小而賣法不同。12仔豬論 個，架子豬論“拃”，一“拃”大拇指指尖與中指指尖的距離。一般情況下，架子豬的價格按照拃的總數(shù)來計算，也可以根據(jù)“相豬經”來侃價。(2) 關于大宗物品買賣的規(guī)定土家族習慣法對大宗物品買賣也有專門的規(guī)定。在鄂西土家族地區(qū)，牛、馬被視為大牲口，賣大牲口如同賣田一樣，首先應賣給族人，如果族人不買，方可賣給外姓，即族人有優(yōu)先購買權。在買賣過程中，還必須請一位族人作證， 證明牛、馬的來歷清白，即要求牲口來源的合法性。賣主還要在牲口的頭上扎紅布，俗稱“掛紅”，紅布上纏繞紅線、 白線，俗稱“長命線”，象征牲口長壽不老。 13(三) 土家族解決民間糾紛的

17、習慣法所謂土家族民間糾紛，即是在土家族人中，由于長期的、經常的交往而產生的以人身、財產等為內容的民事糾紛。其為民間性的，區(qū)別于商事糾紛、官方糾紛。在社會交往過程中，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糾紛是難免的。隨著社會交往的日益頻繁，人們之間的糾紛也越來越多而復雜。從古至今，土家族地區(qū)的民間糾紛多為民間借貸糾紛，“三權連界”即爭奪土地邊界及相鄰權糾紛，家庭內部糾 紛，打架斗毆、人身傷害等。土家族人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形成了一些習慣法。由前文可知，這些習慣法規(guī)范是具有相當約束力，或群 眾共同制定，或祖輩流傳下來，或不言而喻、自然形成。如婚姻，有以歌為媒、還“骨種”、隔夜婚、哭嫁等習慣法 如生產及分配，有雇用工

18、人、使用牲口、狩獵捕撈、商品買賣中的習慣法；如物權占有方式，“插草標”即是一種習慣法，它是土家族人表示物權及說明的一種特殊標志。在一口池塘邊插草標，說明塘中有魚禁止放毒捕撈；有人發(fā)現(xiàn)一窩地雷蜂，在不遠的地方插上草標，說明此處已經有人發(fā)現(xiàn)，且當晚就要來燒，別人不能打這窩蜂的主意了。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會有一些違背這些習慣法的行為，比如不按婚俗習慣進行婚嫁，強娶前婚；對獵物不依“沿山趕肉，見者有份”的習慣進行分配 ；捕撈了別人的魚，燒了別人先占的蜂窩等，就會產生各種糾紛。這就需要加以解決以 維持族人的團結、和睦，以及土家族社會的穩(wěn)定。以上所述糾紛的產生，有單個的，更多的表現(xiàn)在幾個方面交錯產生， 具有相

19、聯(lián)性。同時在土家族地區(qū)，由其民間交往習慣使然，糾紛產生多具普遍性。而針對這些民間糾紛，土家族地區(qū) 人們多依照民間習慣法進行私力解決，請求調解，神靈裁判等。以下將從土家族地區(qū)歷來形成的各種糾紛解決方法加 以介紹。1私力解決方面。即產生糾紛后，糾紛的雙方當事人進行談判、協(xié)商。或者以自己合理、 服眾的理由去說服對方，或者倚仗自己的強勢力量去壓倒對方，當然也有互相妥協(xié)，互相讓步的時候，只要能尋求到糾紛的解決。在談判協(xié)商 時，多要以傳承下來的習慣去說理，去舉例。那些有約束力的習慣就是法律，就是判例。2、 寨老及梯瑪調解。土家族人有糾紛請村寨有威望的老人（寨老）或梯瑪解決的傳統(tǒng)，在其間一些規(guī)矩得以鞏固、

20、強化，形成習慣法。為土家族人世代相傳，自覺遵守的習慣和規(guī)約，其形式以不成文法居多，表現(xiàn)為口頭傳錄和行為繼承。若村寨村民間發(fā)生糾紛， 一般就由寨老或“梯瑪”進行調解、仲裁。其中寨老為村中首領及有威望的老人?！疤莠敗奔次讕煟矃⑴c民間糾紛的解決，這與土家人對神靈的信奉有關?！疤莠敗贝砩耢`，掌握神權。因而能解決 民間糾紛。其調解原則是，主持公道，不分親疏，不受賄賂，以真憑實據(jù)判斷是非，斷案的目的是以和為貴，大事化 小，小事化了。斷案方法是，教雙方當事人寬容，不計前嫌利害，責非者道歉，誠心賠禮補償；勸雙方互忍互讓，言歡和好。143、“神”判。土家族人崇拜神靈，在一些一時無法找出證據(jù)或是找尋證據(jù)較為

21、困難的糾紛產生后，或者是不服村寨老人對糾紛的調解、仲裁，就請“神”判，如到白帝天王廟去吃“貓血酒”，賭咒發(fā)誓：“我若冤你，我九死九絕；你若冤我，我大發(fā)大旺?！背粤恕柏堁啤保瑥R祝打筶，分陰、陽、勝三筶，勝則有理，陰則虧理。虧理者，不但要 向有理者登門放鞭炮掛紅彩賠禮，而且還得殺豬宰羊祭祀白帝天王，謂之“悔罪做鬼”。4、對民間糾紛的解決，古代土家族地區(qū)也有封建法律制度，如秦漢設羈縻郡縣制度、元明設土司制度、清朝設流官制度等。都是封建統(tǒng)治階級為了鞏固其統(tǒng)治地位，治理邊疆各少數(shù)民族百姓而制定。其中如土司時期有“土司告示其中規(guī)定諸如“賭咒”等神明裁判制度，以習慣法解決糾紛的制度，公布于眾以解決糾紛，治

22、理百姓。這些對定紛止 爭，安定百姓，維持社會秩序都有所貢獻。只是封建官吏對百姓特別兇殘，又很腐敗，其對民間糾紛多是強行解決， 既要從勝訴方搜刮財物，又以多種殘酷刑罰處罰百姓為樂。所以百姓多“畏官懼訟”，有糾紛多請寨老或梯瑪調解。 不過受封建法制的影響，土家族歷代以來也傳承下不少解決糾紛的習慣法。隨著歷史發(fā)展到今天，土家族地區(qū)仍然有所延續(xù)和保存著一些有關民間糾紛解決的習慣法如老人、巫師調解，神 明裁判等。這些對如今國家依法治國，管理民族地區(qū)，解決民間糾紛都有著很好的輔助作用。二、研究土家族習慣法的現(xiàn)實意義土家族習慣法在其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對維持土家族的生存和發(fā)展，鞏固土家族的統(tǒng)一和和諧，維護土家族

23、社會秩 序，發(fā)展土家族的經濟和文化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在當前的現(xiàn)代化建設過程中，土家族習慣法的合理因素對當今 的法理學研究、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仍然有著重要意義。（一）對法學理論研究的意義土家族習慣法的研究對于拓寬法學研究領域，豐富法學理論，深化法學研究有著一定的意義。中國固有法體系實 際上包括了國家制定法和習慣法兩部分。以往我們的法學研究只注重國家制定法的研究和探討。實際上，社會發(fā)展變 遷過程中，如何處理國家制定法的發(fā)展只是其中一個方面，從某種角度認識，如何對待少數(shù)民族在內的習慣法和習慣 法文化比如何對待國家制定法更為關鍵、重要。如果忽視習慣法的研究，可以說是法理學理論的研究就缺

24、失了一塊未 開發(fā)的寶地。要研究習慣法，就不能缺少對少數(shù)民族習慣的研究。土家族習慣法作為少數(shù)民族習慣法不可或缺的一部 分，當前，對其的研究已有一定的成果，但還遠遠不夠。土家族習慣法的研究對習慣法的由來和內容都有著豐富、充 實意義的，從而對發(fā)展中國特色的法學，建立有中國特色的民族法學都具有增磚添瓦的作用。（二）對我國法制建設方面的意義1在立法方面土家族習慣法對社會主義的立法提供有益的參考價值。為了使社會主義立法能更加符合中國的實際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需要，需要充分利用中國法制的本土資源，注重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的法律文化，吸收和利用土家族婚俗習慣法中的 合理因素。對土家族習慣法加以科學的分析，從加快土家族的

25、政治、經濟、文化的需要出發(fā)，對土家族習慣法進行揚 棄，繼承和發(fā)展土家族習慣法的精華。堅持在不與憲法和法律基本原則相抵觸的前提下，充分照顧土家族文化特點的 原則，予以適當變通處理。比如在婚姻方面。土家族在改土歸流后，在通婚的范圍上嚴格實行同姓不婚，禁止五服內 的親人結婚，與婚姻法中倡導的直系血親、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禁止結婚在某種程度上的吻合。2、在執(zhí)法方面。土家族習慣法與國家制定法相輔相成，各自獨立發(fā)揮作用，有時相互交叉相互滲透。目前，土家族社會的結合還沒有進入以工業(yè)、職業(yè)為基礎，很大程度上結合的基礎是血緣、出生等因素。因此，就傳統(tǒng)社會及現(xiàn)代社會兩種不同 類型，一個來自相同的社會意識，另一個來自

26、社會的職業(yè)分工，反映了兩種類型的法律的不同。因此，在土家族社會 中，習慣法和制定法并存。兩者要么各自獨立發(fā)揮作用要么相互滲透。土家族習慣法還可豐富和彌補制定法的不足， 在執(zhí)法中成為一種有效的彌補和協(xié)同方式。3、在守法方面。良性習慣法對于自覺維護法制建設起著中大的作用。15 土家族群眾對本民族習慣法有濃厚的感情，習慣法觀念已滲透到土家族群眾的言行舉止中，成為土家族群眾思想觀念中的一格組成部分。土家族群眾對本民族習慣法推崇備 至，自覺維護，對于破壞習慣法這充滿憎恨。以現(xiàn)代法律價值觀分析的良性習慣法時土家族的組成部分，土家族群眾 當然自覺地遵守。良性習慣法中男女平等觀念等等都對當今土家族地區(qū)維護社會

27、主義法制統(tǒng)一起促進作用。（三）對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方面的意義土家族習慣法極大地豐富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方面的內容，它包括土家族男女平等、尊老愛幼、團結互助， 集體勞動等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在當代土家族的生產生活中，仍然有很多地方保留了這些良風美俗。如土家族人凡遇同寨人 修屋按梁，婚喪壽誕等，鄉(xiāng)鄰親友都會慷慨解囊相助，頗有淳樸之古風；至于農耕守牧，老弱力薄之家群相代耕，不計勞酬，這種團結互助、集體勞動之美德，世代承襲。無疑這些習慣法文化都是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所必需的，應該 發(fā)揚光大的。三、結論土家族習慣法除上述婚姻習慣法、生產分配習慣法以及民間糾紛解決習慣法三方面內容外，還包括有土家族宗教 習慣法

28、、氏族習慣法等內容。由于本次社會調查的時間較短以及筆者水平有限，未能對土家族習慣法做全面和更深入 的調查研究，但無庸質疑的是，這些都是土家族習慣法不可或缺的內容。希望本文能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能夠使法 學人士對土家族習慣法進一步關注和更深入的調查研究。同時，我們也將以此為起點，繼續(xù)致力于土家族習慣法的調 研，以期取得更大的成績。參考文獻：1 鄂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事務委員會，鄂西少數(shù)民族史料輯錄，1986年。2 恩施州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志（重修本），民族出版社，2003年。3 胡撓、劉東海，鄂西土司社會概略，四川民族出版社，1993年。4 田發(fā)剛、譚笑，鄂西土家族傳統(tǒng)文化概觀，長江文藝出版社，2003年。5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 1972年。 高其才，中國少數(shù)民族習慣法研究，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年。7李干、周祉征、李倩，土家族經濟史，陜西人民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