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征摭談.doc

中國傳統(tǒng)文化特征摭談李喜民 （鄭州牧業(yè)工程高等專科學校 人文系，河南 鄭州 450011）摘 要：從安身立命、處世之法、價值追求、思維方式及審美視域等五個方面議論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特征，認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這些方面鮮明地表現(xiàn)出與世界其他民族文化的不同之處。關鍵詞：傳統(tǒng)文化 德行修養(yǎng) 中庸之道 義利觀 審美觀 思維方式 Discussion on Brief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Li Ximin(Humanities Dept. Zhengzhou College of Animal Husbandry Engineering, Zhengzhou450011, Henan)Abstract: Article from the place to settle down, the law of life, values, ways of thinking, aesthetic domain as discussed five aspect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that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 these areas show distinct cultures and other parts of the world different.Key words: Traditional Culture；Moral cultivation；The doctrine of the mean；Concept of justice and benefit；Way of thinking；Aesthetic standard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指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形成和發(fā)展起來，保留在中華民族中間，具有穩(wěn)定形態(tài)的中國文化，包括思想觀念、思維方式、價值取向、道德取向、道德情操、生活方式、禮儀制度、風俗習慣、宗教信仰、文學藝術、教育科技等諸多層面的豐富內(nèi)容。中國傳統(tǒng)文化博大精深，魅力無窮。在“四大文明古國”之中，唯有中國沒有出現(xiàn)大幅文化斷層，悠悠千載，一脈相承，代有星光閃爍，高峰迭起，且始終與時俱進。中國傳統(tǒng)文化何以具有如此之頑強生命力，實在耐人尋味。梁啟超先生曾說：“凡一國之能立于世界，必有其國民獨具之特質(zhì)。上自道德法律，下至風俗習慣、文學藝術，皆有一種獨立之精神，祖父傳之，子孫繼之，然后群乃結(jié)，國乃成，其實民族主義之根柢源泉也。”民族如此，民族之傳統(tǒng)文化也如此。關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研究，仁智各見，新論頗多。我們擬從如下五個方面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特征予以論述。1 安身立命：德性修養(yǎng)為先安身立命作為中國傳統(tǒng)的觀念，最看重的是個人的自我德性修養(yǎng)。儒家思想中有著豐富的自我修養(yǎng)理論，對中國歷朝歷代的人們有著深遠的影響?？鬃诱J為，要變“天下無道”為“天下有道”，就要求志士仁人在德性修養(yǎng)方面達到仁、智、勇的“三達德”境界。一個人如果達到了這一德性修養(yǎng)的至高境界，就能做到“智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論語子罕）。論語述而載孔子語：“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憋@然，這里的修德、講學、徙義、改過是強調(diào)在理論和實踐上都要提高道德修養(yǎng)的。宋代的朱熹進一步發(fā)揮了“居敬察省”的德性修養(yǎng)理論。“居敬”者，即念念之間存一鄭重而不茍且的態(tài)度，對人、對事、對學問、對根本的義理，都認認真真，鄭重其事；“察省”者，即能夠做到時時處處反省自己，也即孔子所謂“吾日三省吾身”。朱熹正是出于這一理論建樹的考慮，將禮記中的一篇大學挑選出來列為“四書”之首。而大學之所以如此被看重，原因就在于它強調(diào)了自我修養(yǎng)的八個步驟，并以天下太平和諧為終極目的。在誠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八個步驟中，中心環(huán)節(jié)是修身。因為誠意、正心、格物、致知是功夫，是為修身打基礎；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修身的必然結(jié)果，修身做好了自然就會家齊、國治、天下平。因而，可以說修身是立身之道，從而也是立國之道。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德性修養(yǎng)理論突出強調(diào)個人道德修養(yǎng)對社會生活的重要作用，應該說是非?？茖W的、合理的。中國歷史上燦若星漢的仁人志士，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并以自己的行為實踐著德性修養(yǎng)理論，進而通過其楷模示范作用，使得崇尚德性成為我們民族共同的道德理想的追求。2 處世之法：中庸之道為本中庸的“中”有中正、中和、不偏不倚之意，“庸”即“用”，“中庸”即“中用”之意，指待人接物采取不偏不倚、調(diào)和折中的態(tài)度。中庸之道作為儒家最推崇的為人處世之道，一直貫穿于整個中國古代的傳統(tǒng)觀念之中。實際上，早在堯舜時代，堯讓位于舜時就強調(diào)過治理社會要公正、執(zhí)中。周易也體現(xiàn)“尚中”觀點，其中爻的爻辭大多是吉利的?？鬃蛹耙院蟮娜逭撸诶^承的基礎上，又對中庸思想作了進一步的發(fā)揮。按照中庸之道的原則，在政治上不能一味寬容、寬厚，也不能為政過于剛猛、責罰極重。在經(jīng)濟上，要與民以惠，但以不鋪張浪費為度；要使百姓勤于勞作，但不能過度征斂；要允許基本欲望得到滿足，但不能鼓勵貪婪。在倫理道德上，中庸更被視為最高的道德原則。唯有循中庸之道而行方可為君子，若行為言辭過激，只能被他人視為小人。在日常生活中，做事應文質(zhì)兼得，方可既中實際，又顯文采。在處世態(tài)度方面，主觀武斷、固執(zhí)己見均不符合中庸之道。在審美欣賞上，允許追求美的享受，但不能沉溺其中；應能“進得去”，也能“跳得出”；可以有悲有哀，但不能悲哀無度，傷害身體。中庸之道還被后世儒家進一步升華為世界的普遍規(guī)律，成為社會教化的重要內(nèi)容，被視為人生的一種至高境界。禮記中庸將這種境界稱之為“極高明而道中庸”。達到這種境界的方法是“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這一思想對中國古代知識分子安身立命與為人處事的實踐產(chǎn)生了極其重要的影響。作為一種根本的處世之道，中庸之道使人們普遍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態(tài)度要適度，從而避免過激行為的出現(xiàn)，這使得中國社會具有一種特殊的穩(wěn)定性，這是它積極的一面。但是，它也為折衷主義、明哲保身的處世哲學提供了理論的土壤，在某種程度上對社會的發(fā)展又產(chǎn)生了一定的消極作用。3 價值追求：義與利相統(tǒng)一追求義利合一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基本的價值思想。它是在中國古代思想家們漫長的義利之辨的爭論中逐步形成的。在這里“義”指道義，“利”指利益。從先秦開始，中國古代思想家們就紛紛對義與利的關系問題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以孔孟為代表的儒家主張重義輕利。如孔子就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孔子雖然并沒有否定“利”，但他反對見利忘義，主張君子要“義以為上”、“見利思義”。孟子繼承了孔子的思想，但更強調(diào)義與利的對峙。他說：“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保献恿夯萃跎希┎⒁浴盀槔边€是“為義”作為區(qū)別小人與君子的唯一價值標準。荀子則認為任何人不可能不考慮個人利益，然而應該是個人利益的考慮服從道義原則的指導。也即“義與利者，人之所兩有也”。荀子認為，雖堯舜不能排除民之欲利，雖桀紂不能去民之好義。所以，荀子認為處理義利關系的基本原則是“見利思義”，這與孔子的思想是基本一致的，只不過他更承認人有好利之心這一基本事實。到了漢代，董仲舒提出了“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的著名命題，以尚義反利的觀點片面地發(fā)展了先秦儒家的重義輕利的價值觀。所以，后來清初的啟蒙思想家顏元針鋒相對地提出“正其誼以謀其利，明其道而計其功”的相反命題。他認為“義中之利，君子所貴也”，把義與利相互結(jié)合了起來。顏元在古代思想史上第一次對董仲舒以來的道義論價值觀作了可貴的糾正。當然，在義利統(tǒng)一的問題上，中國傳統(tǒng)文化由于正統(tǒng)儒家思想一直占主導地位，所以重義輕利甚至尚義反利的思想也一直是一個傳統(tǒng)。這一傳統(tǒng)一方面維持了中國古代社會的穩(wěn)定和延續(xù)，締造了中國人以道德為上，重氣節(jié)、重人格的民族性格；另一方面，也有壓抑人的欲望，扭曲人性的弊端。對于中國傳統(tǒng)價值觀中的這一“反利”傳統(tǒng)，無疑又是我們今天所應該批判和否定的。4 思維方式：直觀意象為主與西方文化傳統(tǒng)中比較強調(diào)邏輯推理的思維方式不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思維方式上以直觀意象為主。這是一種通過直觀、直覺來直接體悟和把握對象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首先是直觀和直覺的，儒、道、佛三家的認識論都帶有這一思維的特點，最典型的表現(xiàn)就是充分體現(xiàn)儒、道、佛三家合一的理學思維。宋明理學家把“太極”、“天理”作為包容了宇宙人生一切真理的本體存在。但對這個本體的認識，他們認為只有通過直覺頓悟才能實現(xiàn)。只不過以朱熹為代表的理學派強調(diào)“格物致知”，“即物窮理”，把經(jīng)驗知識的積累作為頓悟的必要條件，最后通過頓悟而“豁然貫通”，由漸而悟，完成心理合一、天人合一的整體認識。而以陸九淵、王陽明為代表的心學派則主張當下參悟，明心見性，“立其大者”，“點鐵成金”。針對這種思維特點，張岱年先生指出：“中國哲學只重生活上的實證，或內(nèi)心之神秘的冥證，而不注重邏輯的論證。體驗久之，忽有所悟，以前許多疑難渙然消釋，日常的經(jīng)驗乃得到貫通，如此即是有所得。中國思想家的習慣，即直截將此悟所得寫出，而不更仔細證明之。”由此可見，與講究分析、注重普遍、偏于抽象的西方傳統(tǒng)思維方式不同，中國的直覺思維更著重于從特殊、具體的直觀領域中去把握真理。它超越概念、邏輯，是一種創(chuàng)造性思維，顯示出中國人在思維過程中活潑不滯、長于悟性的高度智慧。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所體現(xiàn)的思維方式又是意象的。這種意象性源于直觀直覺又超出直觀直覺。在周易里，我們可以看到這種極具中國特色的思維模式。中國傳統(tǒng)的文學藝術則更注重義和象的渾融一體，強調(diào)只有發(fā)現(xiàn)和形成了意象之后的創(chuàng)作，才能達到好的意境。所以，中國的文學藝術是營造意象的藝術。中國畫強調(diào)“意在筆先，畫盡意在”，所以中國畫中所要描繪的，與其說是客觀具象，不如說是主觀的意義和象征。中國書法藝術更是意象藝術，書法美是意象美。所謂書為心畫，是有意味的形式與象征。同樣中國古代的詩歌不同于西方偏于表現(xiàn)情節(jié)，而是借象寓意，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追求意與象、意與境的極致。“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睆闹袊罟爬系脑姼杩偧娊?jīng)就開始的這一對意象的追求與營造，顯示出中國傳統(tǒng)文學所特有的韻致和意境。獨特的思維方式使中國傳統(tǒng)的文學藝術不同于西方文學藝術偏于再現(xiàn)、摹仿、寫實，追求美與真的統(tǒng)一；而是偏重象征、表現(xiàn)、寫意，追求美與善的統(tǒng)一。正是在這一特有的文學藝術傳統(tǒng)的規(guī)范與熏陶下，中國古代的藝術家們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絢麗多彩、意境深遠的藝術作品。5 審美視域：鐘情理性現(xiàn)實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審美具有極強的功利性。作為表現(xiàn)美的主要形態(tài)的藝術，多為關乎社稷民生的內(nèi)容，鮮明地表現(xiàn)出關注現(xiàn)實的理性精神。在傳統(tǒng)文學作品中，詩歌、散文、小說、劇本等無一不是以現(xiàn)實生活為反映內(nèi)容的；即使是神話故事，也是將現(xiàn)實的人和事進行藝術加工而成，使神話或多或少地具有信使化的傾向。在浩如煙海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無論是著眼性靈揮灑的抒情文字，還是強調(diào)情節(jié)故事的敘事作品，講述和描寫的不是虛無縹緲的天國，而是人聲鼎沸的塵間。即使在佛、道盛行的年代，文學也未因其形式的浪漫而迷失其現(xiàn)實理性的主題。詩經(jīng)305篇，篇篇都關乎社稷民生。邶風式微、唐風鴇羽、豳風七月等反映了勞動人民貧困交加的悲慘境況；魏風陟岵、豳風東山等，表達了人民對戰(zhàn)爭的詛咒；魏風中的伐檀、碩鼠唱出了人民對統(tǒng)治者的憤怒和反抗；而墉風柏舟、衛(wèi)風氓等則清新地表現(xiàn)了中下層勞動群眾的婚姻愛情生活。在先秦歷史散文中，生動地記述了大量的政治、外交、軍事和人物，諸子散文也多為通過說理、論辯以明人生真理的篇什。唐代文學中更以杜甫、白居易、韓愈、柳宗元等為代表，高舉現(xiàn)實主義文學大旗，或以如椽之“史詩”巨筆深刻反映人間悲歡和歷史興衰；或秉持“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主張，“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或以“唯陳言之務去”的古文運動理論呼吁和“物不得其平則鳴”的創(chuàng)作帶動，力救文學現(xiàn)實主義精神的回復；或以“明道”為己任，指陳國是，針砭時弊，發(fā)出“孰知賦斂之毒，有甚是蛇”的感慨。逮至宋代，范仲淹于岳陽樓上喟嘆“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升華了中國古代士大夫憂國憂民的思想情懷；歐陽修力主“文章不為空言而期于有用”，并寫下了大量的針對國家大政有感而發(fā)的文章；蘇軾以“射天狼”的姿態(tài)，書寫立功報國之志；被譽為“亙古男兒一放翁”的陸游，壯志未酬，彌留之際最為悲痛的還是“不見九州同”；文天祥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民族精神，像正氣一樣留于天地之間。即使是屈原詩作的美人香草、李白詩作的天姥仙界、李賀詩作的奇誕怪譎、西游記的妖魔鬼怪、聊齋的花妖狐魅、牡丹亭的還魂復生等浪漫主義元素，也無不根植于現(xiàn)實生活的肥沃土壤，折射出作者對政治、倫理、愛情等的美學判斷。中國古代文學藝術家承傳著“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