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哲學(xué)專業(yè)論文）論《莊子》之“獨(dú)”.pdf

2009 屆研 究生碩士學(xué)位論文 學(xué)校代碼 : 學(xué)號 10 2 6 9 : 5 10 6 0 2 0 3 0 18 季束呻忿 論 莊子 之 “ 獨(dú) ” 院系 : 專業(yè) : 研 究 方 向: 指導(dǎo) 教師 : 碩士研 究生 : 2009 年 4 月完成 t h esis f or m aster 5 d egree in 200 9 u n iversity c ode :1 02 69 r eg istered n u m b er : 5 1 0 6 0 2 0 3 0 18 e ast c hin a n or m al u n iv ersit y o n th e “ s in g len ess”o f c hu a n g t z u d ep ar t m en t: s p ecialty : r e search d ireetio n : s u p erv lso r : ma ster c an d id a te :p en z x iao hn a p ril， 2 0 0 9 學(xué)位論文獨(dú)創(chuàng)性 聲 明 本人所呈交的學(xué)位論文是我在導(dǎo)師的指導(dǎo)下進(jìn)行 的研 究工作及 取得的研究成果。據(jù)我所知，除文中已經(jīng)注 明引用的內(nèi)容外，本論文 不包含其他個人 已經(jīng)發(fā)表或撰寫過的研 究成果。 對本文的研 究做 出重 要貢獻(xiàn)的個人和集體 ，均 已在文中作 了明確說 明并表示謝意。 作者簽名 : 丫折 . ， 戈七南 . 拐 三 ) 日 ” : _ : *游州 學(xué)位論文授權(quán)使用聲 明 本人完全 了解華東師范大學(xué)有關(guān)保 留、使用學(xué)位論文的規(guī)定，學(xué) 校有權(quán)保 留學(xué)位論文并向國家主管部 門或其指定機(jī)構(gòu)送交論文的電 子版和紙質(zhì)版。 有權(quán)將學(xué)位論文用于非贏利 目的的少量復(fù)制并允許論 文進(jìn)入學(xué)校 圖書館被查 閱。 有權(quán)將學(xué)位論文的內(nèi)容編入有關(guān)數(shù)據(jù)庫進(jìn) 行檢 索。有權(quán)將 學(xué)位論文的標(biāo)題和摘要 匯編 出版 。 保 密的學(xué)位論文在 解 密后適用本規(guī)定 。 學(xué) 位 、 文 作 者 簽 名 : 率日砂 導(dǎo) 師 簽 名 :州 丫 日 期 : 少 才樸日。 期 :里 絲又 蘭 沙 彭 曉坤碩 士學(xué)位論文答辯委 員會成 員名單 姓 姓 名 名職稱 稱單位 位備注 注 高 高 瑞泉 泉教授 授華東師范大學(xué)哲學(xué)系 系主席 席 李 李 似珍 珍教授 授華東師范大學(xué)哲學(xué)系 系 系 二 二 二 才 夕 二 士 二 二副教授 授華東師范大學(xué)哲學(xué)系 系 系 貝 貝 舉l 刊 論 文 摘 要 與先秦其他思想家相 比，莊 子 的哲學(xué)思想體現(xiàn) 了對個 體 的關(guān)注 。從文本 出發(fā) ， 通 過對 “ 獨(dú) ”這 個觀念 的相 關(guān)考 察 ，可 以看 出其所 內(nèi)涵 的豐 富 的個 體性 原理 。 “ 立 于獨(dú) ”作 為個體的存在 方式 ，與儒家 的 “ 立于禮 ”不 同，表現(xiàn) 出莊 子對個體 的高 度 重視 。從本體論 的意義上來說 ，“ 德 ”是個體存在 的具體性規(guī)定 ，而 “ 道 ”則 是個 體存在 的本源性規(guī) 定 ?！?德 ”作為多樣化 的存在 形態(tài) 的根據(jù) ，使個體 自身具 有 不 同于其他事物 的 “ 殊性 ” 。個 體 的這種 差異性 和特 殊性 體現(xiàn) 了個 體 的存在價 值 。個體 “ 立于獨(dú) ”蘊(yùn)涵著個體 的獨(dú)立性 ，在莊子看來 ，主要指 的是個體精神 的 獨(dú)立 。精神獨(dú)立 的指 向是個體對獨(dú)立而 自由的境界的追求 ，這也就是逍遙游 。從 個 體情 感 的層 面來 說 ，“ 獨(dú) ”作 為個 體 的存在 方式蘊(yùn)涵著 孤獨(dú) 的情 感傾 向。 以現(xiàn) 實(shí) 的社會 關(guān)系為背景 ，“ 獨(dú) ”并不意 味著 與群 體 的分 離 ; 在 自我 與他人 的關(guān)系處 理 中，莊子對個體性給予 了深切關(guān)注 ，但對個體的社會性 卻有所忽視 。 關(guān)鍵 詞 : 獨(dú) 個體 德 道 a b s t r a c t c om pared w ith other pre一 q i n thi nkers，c huang一 tzu 5 philosophy refleets th e eo n eern s o f th e in d iv id u al. b a sed o n th e tex t，w e ean see its rieh prin eip les o f in dividuality b y studyin g th e eon eep t of “ sin glen ess” . c o m p ared w ith th e c o n fu eian ritual， c h u an g 一 tzu u se s “ sin g len ess， as th e ex isten ee o f th e in d iv id u al， sh o w in g mueh m o re atten tio n o n th e in d iv id u al. f ro m th e o n to lo g ical v iew， “ te ” 15 th e sp eeifie req u irem en ts o f th e in d iv idu al ex isten ee，an d“ ta o ， 15 th e e ssen tial req u irem en ts. a s th e b ase s o f d iv ersified ex isten ce form s，“ te ， ，m ak es th e in d ivi du als d iff e ren t fro m each o th er， w h ieh 15 ealled“ p ar t ieu lar n atu r e， ， . th e d iff e ren ee an d th e p ar t icu lar n ature am o n g th e in d iv id u als refleet th e v a lu e o f in d iv idu al ex isten ce . “ s in g len ess， im p lies th e in d ep en d en ee o f in d iv id u als， an d aeeo rd in g to c h u an g 一 tzu ， it p rim ar i ly re fers to th e in d ep en d en ee o f th e in d iv id u al sp irit. in d iv idu al 5 in d ep en d en t sp irit lead s to o n e 5 p u rsu it o f free sp irit realm ， w h ieh 15 ealled “ l eisu re ” . f ro m th e in d iv idu al， 5 em o tio n al lev el，“ sin g len e ss， as th e ex isten ee o f th e in d iv id u al， implie s th e ten d en cy o f lo n elin ess.in th e real so eial relatio n sh ip s，“ sin g len e ss” d o es n o t m e an o n e 5 sep aratio n fro m g ro u p s. f u rth erm o re ，d ea lin g w ith th e relatio n s w ith o th ers，c h u an g 一 tzu atta ch e s g reat im p o rtan ee to in d iv id u a lity b u t m ak e s so m e ig n o ran ce o n in d iv id u al so e iality . k ey w o rd s :s in g len e ss， in d iv id u a l， te ， ta o 目 錄 笆 一 音 .引 一 言 。 。 第1 頁 2翻甲-r 一.研.卜 -門產(chǎn)-一， 第 二章 : “ 獨(dú) ”的哲學(xué)意義分析 第 4 頁 第一節(jié) : “ 獨(dú) ”與個體原則 第 4 頁 第 二節(jié) : 個 體 的獨(dú)立 第 16 頁 第三節(jié) : “ 獨(dú) ”的境界 第 19 頁 第 四節(jié) : 個體 的孤獨(dú) 第 24 頁 第三 章 : “ 獨(dú) ”與 “ 群 ” 第 一節(jié) : “ 不 失 己” 第二節(jié) : “ 群于人 ” 第 26 頁 第 26 頁 第 28 頁 第 四章 : 演 變 與評價 第一節(jié) : 郭象 的 “ 獨(dú)化 ”與 阮籍 的 “ 孤獨(dú) ” 第二節(jié) : 評價 。 “ ” “ ” ” ”“ 第 30 頁 第 30 頁 第 33 頁 參 考 文 獻(xiàn) : 第 37 頁 后 記 第一章 引 言 與先秦其他諸子相 比，莊子的哲學(xué)思想無疑展現(xiàn) 了獨(dú)特 的品格 。無論其為人還 是 為學(xué) ，都顯示 出鮮 明的個性 。莊子其人 ，在政治上鄙視權(quán) 貴 ，無視封建等級 ， 與儒家 “ 學(xué)而優(yōu)則仕 ”的政治抱負(fù)不同，莊子將入朝為仕看作是對個人的束縛與 摧殘。 秋水篇云: 莊子釣于淮水， 楚王使二大夫往先焉，曰:“ 愿以境內(nèi)累矣。 ” 莊子持竿不顧，曰: “ 吾聞楚有神龜 ，死 已三千歲矣，王 巾筒而藏之廟堂之上。 此龜者，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 寧其生而曳尾于涂 中乎 ? ”二大夫曰: “ 寧生而 曳尾涂 中。 ”莊子 曰: “ 往矣 ! 吾將曳尾于涂 中 !”從這篇文字 中可 以看 出兩層意 思 : 第一 ，莊子 以廟堂上用于祭祀 的神龜 比喻入朝為官之人 ，雖位 高權(quán)貴 ，但是 卻往往不能全生 ，因?yàn)樘幱谏鐣蔚燃壗Y(jié)構(gòu) 中，個體 的 自主性受到 了極大的限 制和束縛 。在君主具有絕對權(quán)威 的體制下 ，個體 的生命價值往往得不到關(guān)注 。第 二 ，莊子選擇 “ 曳尾于涂 中” ，與 史記中關(guān)于他 的記載 “ 我寧游戲污讀之 中 自快 ” 的意思相 同，在 污泥 濁水 中 自由 自在 ， 自得其 樂 ，表達(dá) 了莊子對個 體 自 由的 向往 。莊子其文 ，汪洋態(tài)肆 ，正如其在 天下篇 中所言 “ 以謬悠之說 ，荒 唐之言 ，無端崖之辭 ，時態(tài)縱而不攪 ，不 以漪見之也 ” 。其悠遠(yuǎn)而不可捉摸 的論 說 ，廣大而不可測度 的言論 ，以及無邊無 際的言辭 ，常常放任而不拘常理 ，不持 一端之見 。無論其文風(fēng)還是思想 ，在先秦文獻(xiàn) 中都獨(dú)樹一幟 。 莊子一書 ，涉 及 到許 多哲學(xué) 問題 ，其 中包括本體論 、認(rèn)識論 、方法論 、人 生哲學(xué)等方面 的思考 。 莊子 以其獨(dú)特 的思維方式 ，運(yùn)用 了眾 多概念和范疇 ，對這些哲學(xué) 問題有著獨(dú)到的 見解 ，這些 見解 至今仍然 有著 重要 的學(xué)術(shù)價值和現(xiàn) 實(shí)意 義 ，并且 吸 引著 學(xué)者們 不 斷 思考 。 我 們 往 往 以老莊 并稱 ，“ 道 ”在 老子 和 莊 子 那 里都是 一個基 本 的哲學(xué) 范疇 。 老 子 傾 向于 從形 而上 的視域來探 討 “ 道 ” ?！?道 生一 ，一 生 二 ，二生三 ， 三 生萬 物 。 ”( ( 老 子 第 四十 二 章 ) “ 道 ”作 為天地 萬 物 的起 源 ，具 有 宇 宙 論和 本 體 論 的雙 重意 義 。通 讀 老 子 ，我們 不 難 發(fā)現(xiàn) 老 子 對 追 問形 而 上 學(xué) 問題 的濃 厚 興趣 。莊 子哲 學(xué) 同樣 指 向?qū)?“ 道 ”的形上 思考 ， 大 宗師 篇 中寫 到 “ 夫道 ， 有情 有信 ，無 為無形 ; 可傳 而 不可受 ，可得而 不可見 ; 自本 自根 ，未有 天地 ， 自 古 以固存 ; 神鬼 神 帝 ，生 天 生地 ; 在 太 極之 先 而 不 為 高 ，在 六 極 之 下 而 不 為深 ， 先 天 地 生而 不 為久 ，長 于 上 古而 不 為老 。 ”這 段 文 字 旨在 闡 發(fā) “ 道 ”的性質(zhì) : “ 先 【 漢 】 .d 馬遷 撰 : 史 記 老 子韓 非列 傳 (卷 七)，北 京 ， 中 華書 局 ， 1985 年 ，第 2145 央 說 道 的體相 ，而 歸結(jié)為 自本 自根 ，而又 為天地 萬物 的根本 ，故可稱之 為 大 宗師 。 ” 此篇篇名 “ 大宗師 ” ，也就是 “ 道 ” 。今人王孝魚直接提 出 大宗 師 是莊 子 的本 體論 ，莊子此 篇就是將老子 的 “ 道 ”加 以發(fā)揮 ，“ 又給起 了一個 別名 ，叫做大宗師 ” 。 然而在對 莊子文本 的閱讀 中，我們 能夠感受到 ，在對 形而上之道思考之余 ，莊子同樣對人的存在及其意義 問題給予 了深切關(guān)注 ，從某 種意義上來說 ，從形而上之道 向形而下之人 的過渡 ，正構(gòu)成 了莊子哲學(xué) 的獨(dú)特風(fēng) 格 。 徐復(fù)觀 說老子 的宇宙論到 了莊子那里 ，“ 宇宙論 的意義 ，漸 向下落 ，向內(nèi)收 ， 而 主要成 為人生一種 內(nèi)在 的精神境界 的意味 ，特 別顯得濃 厚 。 ” 莊 子對人 的存在 的關(guān)切 ，一方面在天人關(guān)系 的背景下 ，提 出 “ 物而不物 ，故能物物 ，明乎物物者 之 非物也 ，豈獨(dú) 治天下 百姓 而 已哉 ? 出入六合 ，游 乎九州 ，獨(dú)往獨(dú)來 ，是謂獨(dú) 有 。 獨(dú)有之人 ，是之謂至貴 。 ”( (莊子 。 在有 ) “ 物物者之 非物 ” ，此處第 一個物 是動 詞 ，第二個物是名詞 ，“ 物物者 ”指 的是人 。莊子反對人的物化 ，強(qiáng)調(diào) “ 不 以物 易 己”( (莊子 徐無鬼 )，提醒人們關(guān)注 自身 的 內(nèi)在價值 。在物與人 的關(guān)系 中， 莊 子無疑對人表現(xiàn) 出更多的關(guān)心 ，對關(guān)于人 的存在 的問題展現(xiàn) 出更多的思考 。另 一方面 ，從人 的存在 處境 出發(fā) ，莊子描述 了 “ 其寐也魂交 ，其覺也形 開 ，與接為 構(gòu) ， 日以心斗 ”( (莊子 齊物論) ) 的人間世 。在莊子看來 ，這 當(dāng)然不是一種合 乎人性的存在形態(tài) 。莊子關(guān)于人的存在境域 的看法 ，固然與其所處的社會背景和 現(xiàn)實(shí)處境相關(guān) ，但是莊子對于人之在世過程 的思考 ，從某種程度上說 ，仍然 具有 普遍 的社會意義 。 這兩個方面也就是關(guān)于物 與人 ，“ 我 ”與人關(guān)系 的對話 。前者 以廣義 的存在 為 背景 ，后者則 以現(xiàn) 實(shí)的社會關(guān) 系為背景 。 莊子 中有很 多關(guān) 于 “ 物 ”的思考 ， 物論在 莊子 中本身 占據(jù)著 重要 的地位 ， 莊 子 內(nèi)篇 中的第二篇 即為 齊 物 論 。但 是如果說莊子對物 的思考 的落腳 點(diǎn)最終在人 ，那 么在 自我與他人關(guān)系 的 問題 中，莊子 的落腳 點(diǎn)無疑 是個人 。 莊 子 首篇 逍遙游 指 的就 是個人 的逍 遙 。 個 人對逍遙 的追求離不開對個體存在 的思考 ， 并 以對個體存在 的確認(rèn) 為前提 。 那么莊子對個體 的存在 究竟是如何理解 的? 莊 子 的個 體 思想 又是如何表達(dá) 的?個 體 又應(yīng) 該 以何 種 方 式 存 在 ? 個體 的存 在 價 值 是什 么 ? 這 都 是本 文所 要 思 考 的 問 題 。 ，張 默 生 著 : 莊 了新 釋 ，北 京 ， 新 世界 出版 引 !一 孝 魚 著: 莊 了內(nèi)篇 新解 ， 長沙 ， 岳麓 書引 3 徐 復(fù) 觀著 : 中國人 性 論 史 先秦 篇 ， 卜 海 ， 2007 年 1983 年 海 三 聯(lián) 書店 ，200 1 年 ，第 322 吵 之 從形而上 的層面看 ，個體首先呈現(xiàn) 為物 。然而 “ 在哲學(xué)的視域 中 ，物 的追 問往 往難 以離開對人 的沉思 ” ，從人 的存在 的層面 ，個休指的是個人 。 斯特 勞森在 討論個 體時 ，將個人視為個體 的基本 形態(tài)之一 ， “ 個人 的概念 是原初 的實(shí)體概念 ， 可 以運(yùn)用 于個體性 的實(shí)體 ” ， “ 其 原初性就在于它無法再 以某種或某些方式加 以分 析 ” 。 這 里說 明的是個體 的不可分析性 ，個體 的不可分析意味著個體之下不能再 分化 出任何 東西 。個體 的這 一特 性使其 明顯 區(qū)別于類 的范疇 ，從而展示 出每個個 體本 身所 具有 的不 同于其它他個體 的獨(dú)特 性 。 個體的獨(dú)特 性表 明每個個 體是獨(dú) 一 無 二 的 ，也就是個體 的唯 一性 。 個體 的獨(dú)特 性或唯一性等規(guī)定 ，在 莊子 一書 中常常 以 “ 獨(dú) ”這個觀念來表 達(dá) : “ 遺物 離人而立 于獨(dú)也 ” 莊子 田子方 ; “ 塊然獨(dú) 以其 形立 ”( (莊 子 應(yīng)帝 王 ) ) ; “ 獨(dú)往獨(dú)來 ，是謂獨(dú)有 。獨(dú)有之人 ，是之謂至貴 ”( (莊 子 在 肴 ) ) ; “ 獨(dú) 與 道游 于大莫之 國” 莊子 山木 ; “ 獨(dú) 與天地精神往來 ”( (莊 子 天下 ) ) 等等 。 徐 復(fù)觀 先生也說過 “ 莊子一書 中，最重視 獨(dú) 的觀念 ”3。漢 朝許慎在 說 文解 字 中對 “ 獨(dú) ”的解釋 是 “ 獨(dú) ，犬相得而斗也 。羊?yàn)槿?，犬 為獨(dú) 。犬好斗 ， 好 斗則獨(dú) 而不群 ，引 申為專一之稱 。 ” 說文解字義證 中對 “ 獨(dú) ”的解釋也說 到 “ 群從羊 ，獨(dú)從犬 ” ，“ 正義 ，群謂禽獸共聚也 。廣 韻 ，獨(dú) ，單獨(dú) 。 ”5可見 ，關(guān) 于 “ 獨(dú) ”的涵義 的思考 ，往往 與 “ 群 ”的觀念相關(guān) ，這一方面體現(xiàn) 了二者 的差異 性 ，另一方面 也說 明 了二者 的相 關(guān)性 ，即對 “ 獨(dú) ”的觀念 的理解 通常也離不開對 “ 群 ”的觀 念 的分析 。然而 從 “ 獨(dú) ”這個 觀 念 出發(fā)來看莊 子 的個 體 思想 ，一方面 可 以看 出莊子對個體性原則 的獨(dú) 到理解 ， 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地 發(fā)現(xiàn)莊 子在處理 “ 獨(dú) ”與 “ 群 ”的關(guān)系 時 ，對個 體之 “ 獨(dú) ”的過度傾 向帶來 的對個 體 的社 會性 的 忽 視 ，而 這 也 正 是莊 子對 個 體 規(guī) 定性 的理 解 的不足 之 處 。 莊 子 中 “ 獨(dú) ”這個 字 的用 法 、詞性 、涵 義 各 不相 同 。從 詞 性 上來 說 ，既有 作 為 副 詞 的 “ 獨(dú) ” ， 也有 作 為 形 容 詞 的 “ 獨(dú) ” ，還 有 作 為 名詞 的 “ 獨(dú) ” 。作 為副 詞 的 “ 獨(dú) ”文 中 出現(xiàn) 很 多 ，例 如 “ 子 獨(dú) 不 見 貍 勝 乎 ? ” ( 莊 子 逍 遙 游 ) ，“ 而 獨(dú) 不見之 調(diào)調(diào) 之 刁刁乎 ? ”( (莊 子 齊物 論 ) ) ，“ 而獨(dú)不 聞之 乎 ? ”( 莊 子 人 間 世 ) ) ，“ 視 乎 冥 冥 ，聽 乎 無 聲 。冥 冥 之 中 ，獨(dú) 見曉 焉 ; 無 聲之 中 ，獨(dú) 聞和 焉 。 ” ( ( 莊 子 天地 ) 這 些 都 是作 為 副 詞 的 “ 獨(dú) ” ， 可以解 釋 為 “ 唯 獨(dú) ” ，“ 偏 偏 ”等 ，楊 國 榮 : 論 個體 ， 社會科 學(xué) 戰(zhàn)線 ，2( )09 年第 l 期 ，第 32 臾 2 參 見 只 e .straw son ， j) ， z， 、 ， 汀 ， a八一a e ssay ， n o eser! ptl ve m ctaphys es ， 3 徐 復(fù) 觀 片: 中 囚 人隊(duì)論 史 先秦 篇 ， 海 ， 仁 海 二聯(lián) 書店 ，2的 l 紅 4 漢 : 千 上 直 段 i j裁、 : 說 丈解 j ， 段 比 ， z j 父 都 ， z j 丈 都 產(chǎn) :主 熟“ji， 影 七 i j， 氣【 潔 村 馥 撰 : 說 之解 j 找義: _ ， 日衍， 齊 價 書 社 ， 1987 ;第 848 met卜 u e n 司馬云 “ 一足 曰獨(dú) ”2。這里 的 “ 獨(dú) ”可 以解釋 為 “ 單獨(dú) 的 ” 。作為 名詞 的 “ 獨(dú) ”在 莊子 文本 中的涵義很特殊 ，“ 朝徹 ，而后能見獨(dú) ; 見獨(dú)而后 能無古今 ”( (莊子 。 大宗師 ) ) ，這里 的 “ 見獨(dú) ”之 “ 獨(dú) ”指 的是至高無上的 “ 道 ” 。 除了詞性不 同之外 ，“ 獨(dú) ”這個字在文本 中出現(xiàn)時其感情色彩也不盡相同，既有 褒義 ，也有貶義 。 人 間世中說衛(wèi)君 “ 其行獨(dú) 。輕用其 國，而不見其過 ” ，意思 是說衛(wèi)君行事獨(dú)斷，對于 國事輕舉妄動 ，也不知道 自己的過錯 ，這里 的 “ 獨(dú) ”就 是貶義 。 莊子 中提 到 “ 獨(dú) ” ，大 多是褒義 ，如 天下 篇 中說 墨子 “ 獨(dú) 能任 ” ， 說關(guān)尹、老耽 “ 澹然獨(dú)與神 明居 ” ，說莊子 “ 獨(dú)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 ” ， 這些用法都是對 “ 獨(dú) ”的肯定 。不過 ，從語詞意義上 的分析可 以看 出，無論是作 為副詞 、形容詞還是名詞 ，是用 于褒義或是貶義 ，對 “ 獨(dú) ”的解釋 多少都有 些不 同于常規(guī) ，與眾不 同的意味 ，這從一定程度上展現(xiàn) 了 “ 獨(dú) ”的個性特 征 ?！?獨(dú) ” 意味著獨(dú)特性 ，意味著與他者不 同的個性3。這些都與個體的概念有著 明顯的聯(lián) 系 ，強(qiáng)調(diào) 了個體與眾不 同的獨(dú)特性 。下文將從 “ 獨(dú) ”這個字所蘊(yùn)涵 的多重意義 出 發(fā) ，揭示 出莊子的 “ 獨(dú) ”與其個體思想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 。 第 二章“ 獨(dú) ”的哲 學(xué)意義分析 莊 子對 “ 獨(dú) ”的闡述 ，集 中地體現(xiàn) 了他 的個 體思想 ，從 “ 獨(dú) ”的字面意義上就 可看 出，不論是單獨(dú) 、唯獨(dú) ，還 是獨(dú) 自、獨(dú)立 ，都展現(xiàn) 出與個體 的某種 關(guān)聯(lián)性 。 “ 獨(dú) ”不僅意味著個體 的存在 ，而且 也蘊(yùn)涵著個體 的精神世 界和 情感傾 向。 第 一節(jié) : “ 獨(dú) ”與個體原則 一 、個體 的存在方式 個 體 之 間總是存 在著 某 種 界 限 ，有 著 “ 彼 ”與 “ 此 ”的分 別 。個 體之 間 的這 ，郭慶 藩 撰 : 莊 子集 釋 ( 卜 冊 )，北 京 ，中華 書局 ，2004 年 ，第 125 頁 2 郭 慶 藩 撰 : 莊 了集 釋 (l j 毋)，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2004 年 ，第 125 頁 3 個性 ，意 為 “ 小 可分 的 東西 ” ，又釋 為 “ 獨(dú) 眾存 在狀 態(tài) ” 、“ 個 別存 在狀 態(tài) ” 。指 一 事物 區(qū) 別 十 兒他 事物 的 特 殊性 質(zhì) 。對 人 ! (l j言，人類 個 體 同其他 個體相 區(qū) 別的心 理特 征 ，個 體帶 有本 質(zhì)傾 向性 的較 穩(wěn) 定的心 理特 征 總 和 。(參 見 馮 契 主編 : 哲 學(xué) 人 詞 典 ， 卜 海 ， 卜 海 辭 書出版 社 ，2007 年 ，第 91 頁 和 第 159 臾 ) 種界 限使得每個個體在 時空間關(guān)系中 占有著特 殊 的位 置 。 在莊 子那里 ，個 體之 間 的這種 界 限 以每個個 體 “ 立 于獨(dú) ”的方式 呈現(xiàn) ，“ 獨(dú) ” 成 為個體 的存在 方式 。 田子方篇 中說 “ 遺 物離人而立 于獨(dú)也 ” ，“ 立 于獨(dú) ”展 現(xiàn) 了個 體 的存在 方式 : 非 “ 獨(dú) ”不立 ，而遺物 、離人成 為 “ 立 ”“ 獨(dú) ”的必 要條 件 。通過對 “ 遺物 ” ，“ 離人 ”涵義 的分析 ，有助 于 “ 立于獨(dú) ”意義 的顯現(xiàn) 。 莊 子 對 “ 物 ”進(jìn)行 了多方面地 闡述 。在 他那 里 ，“ 物 ”具有 多層 涵 義 。 第一 ，與 “ 道 ”相對 ，“ 物 ”指 的是萬物 。 天地 篇 中說 “ 夫道 ，覆載萬物者也 ， 洋洋乎大哉 !” 天道篇 中說 : “ 夫道 ，于大不終 ，于 小不遺 ，故萬物備 。 ”“ 道 有 無 限的涵 蓋一切 的包容性 ，也是萬物 生成演化 的依據(jù) 和法 則 。而 與道 相對 的物 是具體和個別的 ” ，所 以說是萬物 。這里所說 的萬物 當(dāng)然也包括人 。 秋水篇 中說 “ 號物之 數(shù) 謂之萬 ，人 處一焉 ” ，這 里就 明確 指 出人 是萬物 之一 。第 二 ，與 人相對 ，“ 物 ”指 的是不 同于人 的其他物 ，包 括 自然 。 在肴 篇 中的 “ 物物者之 非物也 ”的第二個 “ 物 ”字就是此意 。第三 ，與人之在世相 關(guān) ，“ 物 ”指 向的是 世俗 的層面 ，在 莊子 中可 以理解 為 “ 外物 ” ，意思為 “ 身外之事 ”或 “ 世間 之 事 ”2，從這個角度 來說 ，“ 物 ”就是 “ 事 ” ?！?遺物 ”指 的就是遺 “ 外物 ” ，個 體不受 “ 外物 ”的影響才能保持 自身 。 莊 子所 說 的 “ 遺物 離人 ”，一方面展現(xiàn) 了個 體之 間應(yīng) 該保 持一定 的界 限 ，另 一方面從更實(shí)質(zhì) 的層面說明了個體之 間保持 界 限的方式 ，而后者通過 “ 物 ”的第 三層 涵 義得 到解 答 。 “ 外物 ”客觀 上 是不會 不存在 的 ，而人 也 未必 能夠 把握 它 ?！?外物 不 可必 ， 故龍 逢 誅 ，比干 戮 ，箕 子狂 ，惡 來死 ，萊 封 亡 。人 主 莫不欲 其 臣為忠 ，而 忠 未必 信 。故伍 員流 于江 ; 芡 弘死 于蜀 ，藏 其 血 ，三 年 而化 為碧 。人 親 莫不 欲 其 子之 孝 ， 而 孝 未必 愛 ，故 孝 己憂 ，而 曾參 悲 。 ”( ( 莊 子 外 物 ) )郭慶 藩 的疏 文 為 : “ 夫人 間事物 ，參 差萬 緒 ，惟 安大順 ，則所在虛 通 ，若 其逆 物執(zhí)情 ，必遭禍 害 。 ”: 1 郭 氏 將 外 物 解 釋 為人 間事 物 ， 意 思 是 人 間之 事 錯 綜 復(fù) 雜 ， 不 能預(yù) 先 斷 定 它 的 發(fā) 展 結(jié) 果 ， 所 以 說龍 逢 因 為 忠 諫 被 夏 架 所 殺 ，比干 也 因 為 忠 諫 被 商 封 剖 心 致 死 ，箕 子 因 為忠 諫 害怕 招 致 禍 害 而佯 裝 發(fā)狂 ，這 些 好人 并沒 有 得 到好 報 。商封 的餒 臣惡 來 最 終 被 處 死 ，夏 粱 和 商 纖 也最 終 被 滅亡 ，這 些 作 惡之 人 也 未 必 永 久無殃 。好 人 或 壞 人 的 結(jié) 果都 未必 是一 定 的 。同樣 ，君 王沒 有 不 希 望 臣子 忠 心 的 ，但 臣子 效 忠 了未 必 就 : 莊 子范疇 l、 解 ，_ i t 示 ，中 國 社 會于 :l ，學(xué)出 飯社 ，2() ( )3 : 莊 子新釋 ， 比爾 ，新 陰 _界出版 州 ，2( )( )7 年 ， 第 3( )5 : j j二 集釋 ( 卜) 上 。 ， 1七，:。 ， 中 華 1弓 局 ，2()() 4 年， 第 年 ， 第 252 貝 與 l ;j 天流 撰 一定能得到君王的信任 ，伍子肯，獲弘之死就是例證 。父母沒有不希望孩子孝順 的，但是孩子孝順 了未必就一定能得到父母的喜愛 ，孝 己遭后母之難憂苦而死 ， 曾參非常孝順卻為父親所憎惡而常常獨(dú) 自悲傷也是例證 。按照忠孝 的規(guī)范行事 ， 其結(jié)果未必是肯定的。莊子反對 以身外之事來 限制 自身，或者說反對 以世俗事物 的規(guī)范和標(biāo)準(zhǔn)來規(guī)定 自身，一方面是因?yàn)?以 “ 外物 ”為重則不可避免得導(dǎo) 向?qū)€ 體 自身的忽視 ，另一方面也因?yàn)?“ 外物 ”本身難 以預(yù)料 ，并且也不是個體 自身能 夠把握和選擇 的，個體在對外物的追逐 中往往迷失方 向。所謂 “ 喪 己于物 ，失性 于俗 者 ，謂之倒置之 民”( (莊子 繕性 ) ) ，因?yàn)橥馕锒鴨适?自己，因?yàn)槭浪锥鴨?失天性 ，這樣 的人在莊子看來是不 明 內(nèi)外 ，不分輕重 的人 。莊子在 天下 篇 中 指責(zé) 惠施 “ 弱于 內(nèi)，強(qiáng)于物 ” ，惠施 由于對外物 或世俗 名利 的追逐而舍 棄 自己的 本性 ，在莊子看來就是不 明輕重 內(nèi)外之分 。個體一旦注重外物 ，其言行舉止就會 為外物所束縛 、制約 ， 個體對外部世界 的認(rèn)識 、判斷、評價等方面都會受到影響。 莊子打 了一個 比方 ，“ 以瓦注者巧，以拘注者憚 ，以黃金注者 昏。其 巧一也 ， 而有所矜 ，則重外 也 。凡外重者 ，內(nèi)拙 。 ” ( 莊子 . 達(dá) 生) “以瓦器作賭注 ， 心思就靈 巧 ; 用銀鉤作賭注 ，心里就害怕 ; 用黃金作賭注 ，內(nèi)心便 昏亂 。所用 的 智巧是 同一 的，只是 因?yàn)橛?了惜物 的緊張心情 ，便特別注重外物 ” ， 對外物 的重 視導(dǎo)致個體對物過度關(guān)注而忽視 自身 ，個體 的 內(nèi)心被外物所遮蔽 ，從而造成 內(nèi)心 的笨拙 。所 以莊子 強(qiáng)調(diào) “ 不 以物害 己”( 莊子 。 秋水 )，“ 不 以物 易 己” ( 莊 子 徐無鬼 ) ，這 與莊子對人 的個體性 的關(guān)注是相一致 的。能遺 “ 外物 ” ，即不 被外物所束縛的個體能在外物的干擾下保持 自身不受侵犯 。 逍遙游 中這樣描 述居 于藐姑射之 山的神 人 : “ 之人也 ，之德也 ，將旁礴萬物 ， 以為一世 薪乎亂 ， 孰弊弊焉 以天下為事 ? 之人也 ，物莫之傷 。大浸 ，稽天而不溺 ; 大旱 ，金石流土 山焦而不熱 。是其塵垢秋糠 ，將猶陶鑄 堯舜者也 。孰肯 以物 為事 ? ”神 人不 以經(jīng) 營天下為事 ，不 以物 為事 ，外物則不能傷 害到他 。就是洪水滔天 ，他也不會溺水 ; 就是金石熔化 ，土 山枯焦 ，他也不會覺得熱 ，從某種意義上說 ，這里表達(dá) 了不 以 物 為事者 不會 因受到外物 的干擾而影 響 自身 的個 體性 。類似 的表述 亦 見 于 莊 子 德充符 : “ 彼且擇 日而登假 ，人 則從 是 也 ，彼 且何 肯 以物 為事 乎 ? ” 個體 的 “ 立 ”“ 獨(dú) ” ，不僅要 與世 間外物 相 “ 獨(dú) ” ，而且要 與他人 相 “ 獨(dú) ” ，也 就是 “ 離人 ” ，即離于眾人 。這里 的離于眾 人 不 是指 形式上 的逃 離于眾 ，不 與眾 人相 處 ; 而 是涉 及個 體 的精神世 界 。“ 有人 之 形 ，無人之情 。有人 之 形 ，故群 于 張 默 生 著: 莊 子新 釋 ，北 京 ，新 世 界出版 社 ，2007 年 ，第 278 臾 人 ; 無人之情 ，故是非不得于身 。 ” ( 莊子 德充符)莊子 并沒有教 導(dǎo)人離群 索居 ，相 反他認(rèn) 為成 為 “ 人 ”這 一類 ，則不得 不 與其他人 共在 。但 是個 人不 能湮 沒 于 “ 群 ”之 中，“ 無人之 情 ” ，更 多地 指不要受世俗之 情 ，即不受世俗觀 念 的影 響 ，個體從而在精神上 離于眾人 。從 實(shí)質(zhì) 的層面看 ，“ 遺物 ”與 “ 離人 ”的涵義 相通 ，都是指保持個體 的精神層 面的 “ 獨(dú) ” ，不受世俗 事物觀念 的束縛 ，從個體 內(nèi)在 的精神層面維護(hù)個體 。 論語 中孔 子 說 “ 興 于詩 ，立 于 禮 ，成 于樂 ” ( 論 語 泰伯 ) ，“ 不 學(xué) 禮 ，無 以立 ” ( 論語 季 氏) ，“ 禮 ”成 為人 立足 于社會 的根 據(jù) ?！?立 于 禮 ” ， 則人在社會 中的位 置 由禮而確 定 ，“ 禮者 ，繼天地 ，體 陰陽 ，而慎主客 ，序尊卑 、 貴賤 、大小之位 。 ”( 春秋繁露 奉本 ) ) 同時 “ 禮 ”也成 為被 定位 的人所要遵循 的規(guī) 范制度 ?？?子說 “ 非禮勿 視 ，非禮勿 聽 ，非禮勿 言 ，非 禮勿 動 ”( 論語 顏 淵 ) ，所 以不知禮 、不 守禮 的人在 社會 上 則很難保 持 自己的位 置 ，所 謂 “ 不學(xué) 禮 ，無 以立 ” ?！?禮 ”對 于人 的規(guī) 范 的 出發(fā)點(diǎn)是社會 群 體 ，給人 以定位 并且要求人 j 咯守其位 ，遵 守禮儀規(guī)范 ，目的是 為 了維護(hù)社會群體 的有序運(yùn)行 。在這里 ，個體 的獨(dú)立性及其價值往往被忽視 。 二 、個體 的存在根據(jù) 如上所述 ，莊子從 “ 立 ”“ 獨(dú) ”的角度肯定 了個體之 間的界 限，就天道而言 ， 個體之 間的界 限首先與 “ 德 ”相聯(lián)系 。在莊子那里 ，物之所 “ 德 ”往往與 “ 道 ” 相對而言 : “ 夫道未始有封 ，言未始有常 ，為是而有吵也 。請 言其吵 : 有左有右 ， 有倫 有 義 ，有 分有辯 ，有 競有 爭 ，此 之 謂 八德 。 ” ( 莊 子 齊 物 論 ) “ 這 里首 先對 道 與 德 作 了區(qū)分 ， 道 以統(tǒng) 一 而 未 分化( 未 始 有封 ) 為特 點(diǎn) ， 德 則 與界限 (有 吵 ) 相聯(lián) 系 ，表現(xiàn) 為多樣 的特 性和 品格 : 所 謂 八德 ，便涉 及 存 在 的不 同規(guī) 定 。 ” 從 本 體 論 的層 面 上 說，“ 德 ”為個 體 之 間 的界 限 (有 吵 ) 提 供 了依 據(jù) ，并且 也成 為 個 體 的存 在 形 態(tài) 的 多樣 性 以及 個 體 的獨(dú) 特 性 的根 據(jù) 。 莊 子 將 “ 德 ”界 定 為個 體存 在 形 態(tài) 的多樣 性 的根 據(jù) : “ 泰 初 有 無 無 ，有 無 名 。 一之 所 起 ，有 一而 未 形 ，物 得 以生謂 之 德 ” ( 莊 子 天地 ) ?！?有 一而 無 形 ” 意 味 著 “ 泰初 ” 本 是 未 分 化 的存 在 形 態(tài) ，莊 子稱 之 為 “ 渾 沌 ” 。( 莊 子 應(yīng) 帝 王 ) 從 理 淪 仁來 說，未 分 化 的世 界 沒 有 多樣 化 的物 的存 在 ; 與 未 分 化 的形 態(tài)相 對 應(yīng) ， 現(xiàn) 實(shí) 世 界 中 萬物 卻 呈 現(xiàn) 出不 同 的 形 態(tài) ?！?物 得 以 仁” ，也就 是 萬 物 存 在 的根 據(jù) ，是 由 “ (l j術(shù)形 ” 一， 獲 得 具 體 的 規(guī) 定 ，這 利， 具體 的 規(guī) 定 即 是 “ 德 ” 。這 里我 們 不 難 楊 1卜 】 榮 沂: 川j 的 巴 、 想 日 _界 ，北 京 . 北 京 人學(xué) 出版 引 ，2() ( )6 年 ， 第 !6( ) 發(fā)現(xiàn) ，現(xiàn) 實(shí)世界 的具體規(guī)定 (“ 德 ” ) 來源于 “ 道 ” ，由 “ 一而未形 ”之 “ 道 ”分 而得之 ?！?物得 以生 ”意味著物得道 以生 ， “ 道 ”成為 “ 物得 以生 ”的本源性規(guī)定 。 “ 物得 以生謂之德 ” ，從形而上之道 向形而下之物 的過渡 中，莊子 以 “ 德 ”作為 具體事物獲得規(guī)定的根據(jù) ， 在實(shí)質(zhì) 的層面呈現(xiàn) 了“ 德 ” 與個體性原理 的深切 內(nèi)涵 。 這種未分化 的世界在老子那里也有相通 的表述 : “ 視之不見 ，名 曰夷 ; 聽之不 聞，名 曰希 ; 搏之不得 ，名 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話 ，故混而為一 。 ”( 老子 第 十 四章 ) 未分化 的世界是渾然一體 的，沒有分化為特定的事物 。但是老子 同樣 界定 了物得 以形成 的根據(jù) ，“ 道生之 ，德畜之 ，物形之 ，勢成之 。是 以萬物莫不 尊道而貴德 。 ”( (老子 第五十一章 ) “ 道 生之 ，德畜之 ” ，意味著萬物 由道而得 到具體規(guī) 定 ， 而 德則成 為 由道 生物 的橋梁 。 關(guān)于道 、 德 、 物 的關(guān)系 同樣可 見于 “ 昔 之得一者 : 天得一 以清 ; 地得一 以寧; 神得一 以靈 ; 谷得一 以盈 ，萬物得一 以生 ; 侯王得一 以為天下正 ” 。( 老子 .第三十九章 ) ) 此處 的 “ 一 ”即是 “ 道 ” ，“ 得一 ” 意味著得道 ，“ 萬物得一 ”就是萬物 以 “ 德 ”為其存在之根據(jù) 。 莊子 中對 “ 德 ”的個體性規(guī)定非常豐富 ，當(dāng)然 ，這里對 “ 德 ”的理解要 作一下 區(qū)分 。莊 子所說 的 “ 德 ” ，不 同于儒家所 說 的仁義道德 ， “ 志于道 ，據(jù)于德 ， 依于仁 ，游 于藝 ”( (論語 述而) ) ，這里 的 “ 德 ”指 的就是仁義道德 。莊 子所說 的 “ 德 ” ，與政 治 、道德無關(guān) ， 而是與其 自然之道相對應(yīng) 的 自然之德 。相對 于 “ 道 ” 而言 ，“ 德 ”是萬物存在 的具體性規(guī)定 ，作為溝通 “ 道 ”與 “ 物 ”的橋梁 ，萬物 得道而生 ，“ 德 ”使萬物 由潛在成為現(xiàn)實(shí)。相對于個體 自身而言 ，“ 德 ”也 由此成 為個體存在 的獨(dú)特 性規(guī)定 。在莊子看來 ，天地 間一切事物 皆有各 自所 以存在之規(guī) 定 的 “ 德 ” ，所 謂 “ 通 于天地 者 ，德也 ”( (莊 子 天地 )，個 體 總是 有其 自身獨(dú) 特 的規(guī)定性 ，所謂 “ 不遷其德 ”( 莊子 在 肴)，既是指天地萬物 各適其 自性 發(fā)展變化 ，也 是指 具有個性規(guī) 定的人在外界事物和他 人的干擾下 ，亦 應(yīng)該保持其 “ 獨(dú)有 ”的品格 。對用人 為的手段侵犯個體之 “ 德 ”被看作是對個 體 的個性 的栽 害 ，故 “ 且夫待鉤繩規(guī)矩而 正者 ，是削其性也 ; 待繩 約膠膝而 固者 ，是侵 其德也 ” ( 莊子 驕 拇 )。這種 “以人滅天 ”的手段 既是對個體 自身規(guī) 定性 的無視 ，也 是對 自然之 性 的違 背 。 作 為具體 事物 的現(xiàn) 實(shí)根據(jù) 的 “ 德 ” ，既得 于道 ，又返 歸于道 。“ 泰 初 有 無 無 ， 有 無 名 。一 之 所 起 ，有 一而 未形 ，物 得 以生 謂 之 德 。未 形 者有 分 ，且 然 無 間 ，謂 之 命 。留動 而 生物 ，物 成 生理 ，謂之 形 。形 體 保 神 ，各 有 儀 則 ，謂 之 性 。性 修 返 德 ，德 至 同于 初 。 ”( ( 莊 子 天 地 ) “ 道 ”分 化 為萬物 不 同的存 在 形 態(tài) ，而 萬 物 各 守其 自性 ，“ 不遷其德 ” ，順化 自然所賦予之性 ，向 自然之道 回歸 。在這種意義 上 ，“ 德 ”與 “ 道 ”達(dá) 到 了統(tǒng)一 ，“ 夫 明 白于天地之 德者 ，此之謂大本大 宗 ”( (莊 子 天地 )，這里包含兩方面 的含義 : 一方面是對存在 的現(xiàn) 實(shí)根據(jù) “ 德 ”的關(guān)注 ， 所 謂 “ 通 于天地者 ，德也 ”( (莊子 天地 ) ) ，天地 間一切事物都有其特 定的規(guī)定 。 以現(xiàn) 實(shí) 的人之存在 為背景 ，明 “ 德 ”是達(dá) “ 道 ”的必然途徑 ; 另一方面 ，在莊子 所追求 的 “以道觀之 ”( (莊子 秋水 ) 的視域 中，對物 的 自性 的關(guān)注仍然 是 以 向 自然 的回歸為指 向，所謂 “ 行于萬物者 ，道也 ”( 莊子 天地 )，對萬物各 自 的 “ 德 ”性 的遵 從并非是其最 終 目的 ，而是 以達(dá) 道 為指 向，所 以莊 子 說 “ 立 德 明 道 ”( (莊 子 天地 )。 “ 從本體論上看 ， 立德 明道 意味著個體性 的規(guī) 定 ( 德 ) 確證著 存在 的根據(jù) ( 道 ); 就認(rèn)識論而 言 ， 立德 明道 則表 明對存在 根據(jù) 的把 握 ，離 不開個 體性 的存在規(guī) 定 ” 這 一方面表 明 “ 德 ”所 蘊(yùn)涵 的個 體性 原理得 到 進(jìn)一步 的展 開 ，另一方面也說 明了 “ 立德 ”仍然是 以 “ 明道 ”為最 終指 向。既注 重 “ 德 ”之 分 ，也注 重 “ 道 ”之 一 ，從 而在 “ 德 ”與 “ 道 ”的統(tǒng) 一 中達(dá) 到對 道 的 回 歸 。 以對 “ 道 ”的回歸為指 向， 齊物 論 中莊子對有 “ 分 ”有 “ 別 ” ，有 “ 界 ” 有 “ 限 ” 的分化 的存在形態(tài)采取 “ 齊 ” 、“ 通 ” 、“ 一 ”的態(tài)度 ，以 “ 通 ”的方式 溝 通 分化 之 “ 獨(dú) ” 。所 謂 “ 物 固有所然 ，物 固有 所 可 。無物 不然 ，無 物 不 可 。故 為是舉筵與楹 ，厲 與西施 ，恢桅橘怪 ，道通 為一 。 ”( 莊子 齊物 論 )，“ 一 ”指 的是統(tǒng) 一 。以 “ 道通 為一 ”為指 向，對 “ 獨(dú) ”與 “ 通 ”的理解 表 明莊 子 已經(jīng) 不是 局 限于個 體來 理解 個體 ，而 是 同時也考 慮到個體 與整體 ，個 體性 與統(tǒng) 一性之 間的 關(guān) 系 ，但 是在 二者 的展 開過 程 中 ，又似 乎存 在 著 某種 張 力 。 三 、個 體 的 “ 殊 性 ” 個 體 自身 獨(dú) 特 的規(guī) 定 性 ，也 構(gòu) 成 了個 體 不 同于他 物 的特 殊 性 ，差 異 性 。 莊 子 則 陽篇 說 “ 萬物殊 理 ，道 不私 ，故無名 。 ”如果說從 “ 物 得 以生 ”的角度 ， “ 德 ”作 為物 的特 定 的規(guī) 定 ，包括廣 義 的質(zhì) 料 ，那 么 與 “ 道 ”相對 的 “ 殊 理 ” ， “ 則 涉 及 形 式 的規(guī) 定 ，后 者可 以看 作 是 德 的深 層 形 態(tài) ，它 從 更 本 質(zhì) 的意 義 上 ， 將 一 事物 與 另 一 事 物 區(qū)分 開來 ”2 從 本 體 論 的意 義 上 說，個體 的獨(dú)特 性 “ 不僅 表 現(xiàn) 為 個體 占有特 定 的 時 空位 置 ， 而 且 以個 體 的差 異 為 內(nèi)涵 ” ，而 且 “ 個 體規(guī) 定 的 差 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