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省哥隆語名詞性短語探析

摘要：名詞性短語是海南省哥隆語中極具特點的語法成分。本文筆者主要從結構和語序兩方面探析哥隆語短語中的名詞性主謂短語、名詞性偏正短語、名詞性并列短語、同位短語、方位短語和量詞短語的特點。并總結出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具有以下幾大特點：哥隆語中具有修飾含義的名詞性短語都具有雙重語序；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結構成分眾多；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受漢語的影響；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語序變化受到語音、語義和語用的制約；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凸顯了“哥隆人”的傳統(tǒng)文化觀念。關鍵詞：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結構；語序引言選題背景海南省哥隆語是居住在海南省東方市和昌江黎族自治縣部分漢族居民使用的一種非漢非黎的特殊語言，也稱為村語、村話。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第一種：村人-村話（村語）。20世紀中旬，少數(shù)民族語言調查隊在海南西部發(fā)現(xiàn)一類特殊的群體，他們說的語言與漢語方言和黎語有所不同。他們統(tǒng)一對外人自稱為?a:u3?f?n3?“村人”，其語言也自稱為?h?n3?f?n3?“村話”。從此“村話”開始邁入語言學界學者的視野中。第二種：哥隆人-哥隆語?！案缏∪恕笔呛Ｄ蠉u上其他漢族人對以哥隆語為母語的人的稱謂，“哥隆人”使用的語言也隨之稱為“哥隆語”?！案缏　币辉~在哥隆語中是大哥的意思，讀音為“k?21lo?3?”?！案缏∪恕背Ｔ谌粘Ｉ钪蟹Q比自己年長的男性為k?21lo?3?“大哥”以示友好，后來使用這類語言的人群就被不懂這類語言的外地人音譯為“哥隆人”其語言也被為“哥隆語”。第三種：謨-謨語。這一概念的出現(xiàn)是音譯的結果。海南的黎族人稱以哥隆語為母語的人為“m?3?”，依照“名從主人”的命名原則，哥隆語就被稱為了“謨語”。第四種：瓊西村人-瓊西村語?！碍偽鞔逭Z”是語言學界對哥隆語的最新命名，其來源是語言學學者符昌忠認為“村人”應該分為“瓊西村人”和“瓊北村人”兩個群體，“村語”也應當分為“瓊西村語”和“瓊北村語”?！碍偽鞔迦恕奔幢疚闹兴Q的“哥隆人”，主要分布在海南島西部的東方市和昌江黎族自治縣。而“瓊北村人”主要分布在海南臨高、儋州、澄邁、?？诘鹊兀Z言學界幾乎將“瓊北村人”稱為“臨高人”將其語言稱為“臨高話”?！案缏∪恕闭J為自己是漢族而非黎族，但語言學者們追根溯源發(fā)現(xiàn)，哥隆語并非漢語方言，而是屬于侗臺語族黎語支。哥隆語雖屬于黎語支，卻與黎語之間存在著很大的差別，有其獨特的語言系統(tǒng)。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選題目的和意義本文旨在探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筆者結合學界現(xiàn)有的相關研究成果，從結構和語序兩方面進行探究，最后適當總結出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特點，從而完善哥隆語短語方面的研究。首先，探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能夠真實地記錄和保護瀕危語言。保護海南瀕危語言是保護海南非物質文化的重要部分。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中最重要也最容易失傳的就是口頭傳統(tǒng)和表述，即一切以語言為媒介的非物質文化形態(tài)。常福娟.瓊西村語親屬稱謂研究[D].廣東技術師范大學,2024.DOI:10.27729/ki.ggdjs.2023.000118.常福娟.瓊西村語親屬稱謂研究[D].廣東技術師范大學,2024.DOI:10.27729/ki.ggdjs.2023.000118.其次，探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有益于了解“哥隆人”這個特殊的群體。“哥隆人”的文化中保存了大量相對完整、特色鮮明的傳統(tǒng)文化。它是民族語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蘊含著民族文化之間的多樣性、聯(lián)系性和共生性。對其名詞性短語的探析，有利于完善哥隆語的相關研究。還能夠從其中了解到“哥隆人”的語言使用習慣，加深對“哥隆人”這一特殊群體生活習慣和文化等方面的了解。文獻綜述海南省哥隆語研究現(xiàn)狀早在1956年，中國科學院少數(shù)民族語言調查隊第一工作隊在調查黎語時在海南島西部（今天的昌江黎族自治縣和東方市）發(fā)現(xiàn)了一種與黎語相似卻又大有不同的語言。1982年初，符鎮(zhèn)南、歐陽覺亞等學者在該地區(qū)進行了一次田野調查。符鎮(zhèn)南在《海南島西海岸的“村話”》中明確了哥隆語并非漢語，也不完全屬于黎語。直至1996年，符昌忠在《海南村話》一書才將哥隆語認定為漢藏語系壯侗語族黎語支的一種獨立語言。此后，語言學界關于哥隆語的系屬問題基本以此為標準。后來，符昌忠在《海南“村人”研究學術史梳理及民族志研究的意義》中對“哥隆人”（書中稱村人）的歷史源流和地理、文化等方面的研究，都是哥隆語歷史源流的重要補充說明。目前，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語音、詞匯和語法三個方面。首先，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語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聲、調、韻幾個方面。符鎮(zhèn)南在《海南島西海岸的“村話”》中將哥隆語的聲韻母擬定為聲母20個，韻母110個。后來，符昌忠在《海南村話》中完善了符鎮(zhèn)南的研究成果。他將半輔音w列入聲母，哥隆語的聲母變?yōu)?1個，韻母擬定為100個。關于哥隆語的聲調，符鎮(zhèn)南與符昌忠都一致認為哥隆語有5個舒聲調和5個促生調。其次，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詞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構詞特點、借詞研究和各詞類研究等方面。哥隆語研究初期，符鎮(zhèn)南在《《海南島西海岸的“村話”》中就已經(jīng)初步總結出哥隆語單音節(jié)詞比多音節(jié)合成詞豐富、合成詞的構詞方式和附加式較為常見等構詞特點。20世紀90年代后，符昌忠在前人的研究基礎之上對哥隆語詞匯的研究做了更加細致的探討與補充。他的研究大致集中在哥隆語各詞類的研究、哥隆語與黎語的同源關系研究、哥隆語與漢語借代關系研究、哥隆語與黎語詞匯差異研究等方面，例如：《海南村話的數(shù)詞》、《海南村語的代詞》、《海南村話構詞特點初探》、《村語中的漢語借詞》等文章中皆有體現(xiàn)。最后，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語法的研究主要集中體現(xiàn)在某類或某個詞的語法意義以及其特殊的語序方面，在句法方面的研究較少。例如，符昌忠在《海南村語詞語重疊的語法功能和語法意義》從形容詞的重疊、動詞的重疊和量詞的重疊三個方面探究了這三種詞類重疊時的語法功能和語法意義。除了立足于哥隆語本身的語法之外，符昌忠還在《漢語判斷詞“是”對村語判斷句式的影響》中涉及了漢語的出現(xiàn)對哥隆語的語法影響。關于句法的研究，語言學者吉宇在《海南省哥隆話句法初探》中從語序和句式兩方面進行分析，得出了哥隆語“倒裝”這一語序特點。哥隆語使用人群較少、文獻資料較少、研究人員較少且基本都具有哥隆語的母語背景等等眾多因素都對哥隆語的研究都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雖然語言學界對哥隆語的研究早在上世紀中葉就已經(jīng)開始，但由于各種因素的制約，至今相關研究仍然不多，還有諸多方面需要繼續(xù)研究補充。語音、詞匯和語法三者是相互影響、相互補充的，在探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時，不僅要將三者結合起來，還要將哥隆語的研究與其他語言的研究適當結合起來，找尋其中的異同，才能更好地探究其特點。海南省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研究現(xiàn)狀語言學界在哥隆語名詞性短語方面的研究甚少。語言學者歐陽覺亞、符鎮(zhèn)南等人雖然在早期就開始了對哥隆語的研究，但對哥隆語名詞性短語這一方面的研究并不深入。語言學者符昌忠在《海南村話》一書中，將哥隆語短語（書中稱詞組）分為聯(lián)合短語、修飾短語、主謂短語、動賓短語、補充短語、連動短語、兼語短語和同位短語八種，并探討了各類短語的結構組成和特點，才讓哥隆語短語的研究上了一個新的臺階。關于哥隆語名詞性短語，雖然語言學界還沒有專門的研究，但語言學學者符昌忠卻在其文章中早有涉及。符昌忠在《海南村語的形補詞組析》一文中提及形補詞組是哥隆語中很有特色的詞組。形容詞在前，充當補充部分的詞組在后，呈現(xiàn)補充的語法意義。符昌忠.海南村語形補詞組析[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1.01.符昌忠.海南村語形補詞組析[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1.01.綜上所述，雖然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的研究涉及語音、詞匯、語法等方面。但由于各種因素的影響，導致了早在上世紀中葉就進入語言學界的哥隆語，至今的相關研究對比其余語言仍然較少，還有諸多方面需要繼續(xù)研究和補充，尤其是在名詞性短語方面，還有很大的研究空間。研究方法文獻法文獻法也稱為歷史文獻法，是語言研究中最基本的方法。文獻法主要是指通過閱讀、整理、分析有關文獻材料，從而得以全面準確地研究某一問題。常福娟.瓊西村語親屬稱謂研究[D].廣東技術師范大學,2024.DOI:10.27729/ki.ggdjs.2023.000118.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研究較少，因此筆者要通過收集哥隆語的相關文獻來加深對哥隆語的理解。再通過查閱其他語言名詞性短語的研究成果，整理和分析名詞性短語的相關內容，為本文做好理論支撐。最后通過分析語言學者對于名詞性短語研究的側重點與研究思路，從中找到本文研究的切入點和研究思路。以語言學者的研究成果為基礎，結合筆者的觀點，以客觀、全面的視角分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為哥隆語的研究注入更常福娟.瓊西村語親屬稱謂研究[D].廣東技術師范大學,2024.DOI:10.27729/ki.ggdjs.2023.000118.參與式觀察法參與式觀察法是語言學、民族學研究中最基本、最常見的研究方法之一。筆者主要參與到“哥隆人”的生活中，體驗當?shù)厝说娜粘Ｉ詈蜕鐣幕?，了解“哥隆人”使用哥隆語的情況和習慣，從而獲得一手語言材料，幫助本文的研究。非正式訪談法非正式訪談法是沒有事先計劃的，交談內容和交談進程也不完全由研究者嚴格控制，是一種較為放松、隨意的訪談方式。由于筆者具有哥隆語母語背景，因此在研究的過程中能夠及時、隨意地對身邊的親友進行訪談，從而獲得更加準確的語言材料。語料來源第一手語言材料本文第一手語言材料是筆者通過參與式觀察法和非正式訪談法收集的，主要研究對象是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昌化鎮(zhèn)舊縣村的村民。舊縣村坐落在昌江黎族自治縣自治縣昌化鎮(zhèn)江畔邊，在抗日戰(zhàn)爭期間曾出國許多為國捐軀的烈士，屬于革命老區(qū)，由于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舊縣村的農(nóng)業(yè)發(fā)展較好，村民大部分收入皆為農(nóng)業(yè)收入。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昌江縣志[M].北京：新華社出版社，1998.另一部分語料則是筆者作為“哥隆人”根據(jù)自己對哥隆語的掌握所撰寫的。非正式訪談中筆者采訪對象的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昌江縣志[M].北京：新華社出版社，1998.謝先生，男，漢族，1982年出生，是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昌化鎮(zhèn)舊縣村的村民，職業(yè)為自由職業(yè)，母語為哥隆語，父母母語皆為哥隆語。余女士，女，漢族，1962年出生，是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昌化鎮(zhèn)舊縣村的村民，職業(yè)為農(nóng)民，母語為哥隆語，父母母語皆為哥隆語。謝女士，女，漢族，1988年出生，是海南省昌江黎族自治縣昌化鎮(zhèn)舊縣村的村民，職業(yè)為私企部門主管，母語為哥隆語，父母母語皆為哥隆語。文獻材料文獻材料大部分來自語言學學者的著作、期刊、學位論文等。哥隆語名詞及名詞性短語的分類與界定名詞的分類與界定哥隆語的名詞是用來表示人、時、地的詞語，哥隆語的名詞分類大致可以分為：普通名詞、專有名詞、時間名詞和方位名詞。符昌忠.哥隆語概況（下）——語法部分[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8.4.普通名詞哥隆語普通名詞常用來表示人和事。哥隆語中的普通名詞眾多，例如單音節(jié)詞：nam?2“水”、k?13“馬”、li13“梨”；雙音節(jié)詞：liu33ho3?“老虎”、luk??dou3?“綠豆”、khɑn21h?3?“眼睛”；多音節(jié)詞：huɑ?13huɑ33tsɑi3?“黃花菜”、?ɑ?u3?bɑi13z?3?“老太太”等。專有名詞哥隆語的專有名詞表示特定的人、地方或機構等，由本語言古有詞匯和外來詞匯（大多指漢語）組成。例如：tso?33kuk??“中國”、hɑi21nɑm13“海南”等。時間名詞哥隆語的時間名詞是一類指稱時間的名詞，能表示季節(jié)、時段等意義，例如：?bɑ21nɑ21“今年”、hon13nɑ21“今天”等。方位名詞哥隆語的方位名詞用來指稱方位，例如phui33zok33“北邊”、ki21tsou13“上面”等。名詞性短語的分類與界定短語可以分類為結結構類和功能類，短語的功能是憑它相當于哪類詞的功能決定的。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本文將哥隆語短語從功能類劃分出名詞性短語，再通過結構類細分為各類名詞性短語。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即此類短語在哥隆語中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名詞性主謂短語在哥隆語中，名詞性主謂短語出現(xiàn)的情況并不多。一般情況下，謂語常常由名詞或名詞性短語充當，用來表示敘述。被陳述的部分是主語，由名詞充當；陳述的部分是謂語，由名詞或名詞短語充當。哥隆語名詞性主謂短語的結構和語序與漢語相似，都是主語在前，謂語在后。這一語序之下可以將哥隆語名詞性主謂短語分為兩種結構。結構1：主語（名詞）＋謂語（名詞）。例如：hon13nɑ21lip??tshon33“今天立春”。例子中的短語由兩個時間名詞組成，作為主語的hon13nɑ21“今天”在前表示被陳述的部分，作為謂語的lip??tshon33“立春”在后陳述主語。值得一提的是，哥隆語“今天”的語序是“天”在前，“今”在后?！敖裉臁币辉~雖然在漢語和哥隆語中都是時間名詞，但是哥隆語中“今天”一詞屬于形補詞，即后面成分對前面成分起補充作用的詞，因此哥隆語“今天”的語序與普通話并不相同。結構2：主語（名詞）＋謂語（名詞性短語）。例如：li:21tsin3??ɑu3??don?33fɑ?33“李振東方人”。例子中的短語由專有名詞加上名詞性短語組成，作為主語的li:21tsin“李振”在前，作為謂語的?ɑu3??don?33fɑ?33“東方人”在后。主語表示被陳述部分，謂語表示陳述部分。綜上所述，哥隆語名詞性主謂短語的結構和語序與普通話相似，都同樣是被陳述的主語在前，表示陳述的謂語在后，主要有名詞＋名詞和名詞＋名詞性短語兩種結構。在哥隆語中，名詞性主謂短語的語序變化主要受到語用的制約，其組成與使用也受到語用的影響。語用對哥隆語名詞性主謂短語的影響主要是基于對話中焦點的強調。焦點信息是人說話時想要重點傳達和強調的重要信息，人們話語中的次序也反映了其心中最想要傳達的焦點信息。“哥隆人”在日常交流中，為了突出重要的信息，會把名詞性主謂短語原有的固定結構臨時調換，以達到反復強調或高效溝通的目的。例如，例1中的語序常常會在緊張的語境下調換，hon13nɑ21lip??tshon33“今天立春”可以調換為lip??tshon33hon13nɑ21“立春今天”。當這種臨時搭配出現(xiàn)，通常表示溝通者處于緊張、生氣、驚訝等語境當中，需要重點突出信息，好讓對方能夠清楚自己所想表達的語義。名詞性偏正短語名詞性偏正短語是從結構和功能兩方面劃分出來的短語類型，這一類短語的結構之間常存在有無助詞標記區(qū)分的情況，哥隆語常用的助詞標記是ki3?“的”。哥隆語名詞性偏正短語由修飾語加中心語構成。在沒有助詞的情況下，通常是修飾語在前，中心語在后；在有助詞的情況下，通常是中心語在前，修飾語在后。例如：kɑ21ki3?tθen?2“他的信”，此處的kɑ21“他”是修飾語，tθen?2“信”是中心語。但助詞沒有出現(xiàn)時，也可以說tθen?2nɑ21“他的信”這時的中心語tθen?2“信”就移動到了修飾語nɑ21“他”的前面。哥隆語名詞性偏正短語在結構、語義和語序方面都各有其特征。其語義特征是：修飾語與中心語之間常常存在修飾與被修飾、限制與被限制和領屬的關系。語序特征即：具有“雙重語序”，可以是“修飾語＋中心語”也可以是“中心語＋修飾語”，語序變化的主要區(qū)別在于短語中有沒有助詞。結構特征指的是：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中心語大多由名詞充當，少數(shù)情況可以由量詞充當，而中心語則可以由名詞、形容詞、動詞、區(qū)別詞、形容詞重疊和數(shù)量短語充當。下文將從中心語＋修飾語和修飾語＋中心語兩種語序探究哥隆語名詞性偏正短語。中心語＋修飾語在這一語序之下可以將哥隆語的名詞性偏正短語分為5種結構。結構1：中心語＋修飾語（名詞）。例如：tsh?21v?i13“豬飯”。此時的tsh?21“飯”作為中心語放在前面，修飾語v?i13“豬”放在后面，修飾語對中心語起限制作用。結構2：中心語＋修飾語（形容詞）。例如：h?t13lo?3?“大風”。此時的h?t13“風”作為中心語放在修飾語lo?3?“大”的前面，修飾語對中心語起修飾作用。結構3：中心語＋修飾語（動詞）。例如：nɑm?2lɑ21“飲用水”。此時nɑm?2“水”作為中心語在前，lɑ21“飲用”作為修飾語在后面，修飾語對中心語起限制作用。結構4：中心語＋修飾語（區(qū)別詞）。例如：ko?33lu3?tshiɑt33“短公路”。此時ko?33lu3?“公路”作為中心語在前，tshiɑt33“短”作為修飾語在后，修飾語對中心語起修飾作用。結構5：中心語＋修飾語（形容詞重疊）。例如：s?i3?lo?3?lo?3?“大大的字”。s?i3?“字”作為中心語在前，疊詞lo?3?lo?3?“大大的”作為修飾語在后，修飾語對中心語起限制作用。修飾語＋中心語在這一語序之下可以將哥隆語的名詞性偏正短語分為6種結構，助詞常伴隨著這一語序出現(xiàn)。結構1：修飾語（名詞）＋中心語。例如：ven13nɑm13kɑi13ki3?kuɑ21“河邊的花”。名詞ven13nɑm13kɑi13“河邊”在前面作為修飾語限定kuɑ21“花”這一中心語，ki3?“的”屬于結構助詞，是定語的標志。結構2：修飾語（形容詞）＋中心語。例如：lɑu33lok33ki3?s?i?2“煩悶的事情”。修飾語lɑu33lok33“煩悶”在前，中心語s?i?2“事情”在后，修飾語對中心語起限制作用，ki3?“的”為短語中的結構助詞，是定語的標志。結構3：修飾語（動詞）＋中心語。例如：kit?2nɑm13kɑi13“結冰的河”。kit?2“結冰”這一動詞作為修飾語放在前面，修飾中心語nɑm13kɑi13“河”，此處省略了結構助詞ki3?“的”。筆者在非正式訪談中根據(jù)訪談對象謝先生的描述發(fā)現(xiàn)“哥隆人”使用哥隆語時，習慣用簡短的話來概括和突出溝通時的重點信息。所以除了上述修飾語與中心語的語序變化來突出此特點外，還通過可以在修飾語＋中心語這一語序中省略結構助詞來凸顯這一特點。結構4：修飾語（區(qū)別詞）＋中心語。例如：v?i?2ko33“小故事”。此處的v?i?2“小”作為修飾語在前，ko33“故事”作為中心語在后，修飾語對中心語起修飾作用，省略了結構助詞ki3?“的”。結構5：修飾語（數(shù)量短語）＋中心語：tsi13l?t21khiu13“一個球”。數(shù)量短語tsi13l?t21“一個”作為修飾語在前，khiu13“球”作為中心語在后。在哥隆語中，數(shù)量短語作修飾語時可以不用加上結構助詞。結構6：修飾語（形容詞）＋中心語：ho?3?ho?3?ki3?zi3?hon13“紅紅的太陽”。此時的形容詞疊詞ho?3?ho?3?“紅紅”充當修飾語放在前面，zi3?hon13“太陽”充當中心語放在后面。在哥隆語中，當疊詞作為修飾語時，結構助詞“的”不能省略。綜上所述，哥隆語存在中心語＋修飾語和修飾語＋中心語雙重語序。修飾語可以由名詞、動詞、形容詞、區(qū)別詞、形容詞和數(shù)量短語等成分充當，對中心語常起到限制和修飾作用。當中心語在前，修飾語在后時，短語中不需要助詞；但修飾語在前，中心語在后的組合出現(xiàn)時，大多情況下則需要添加結構助詞。由上文可知，哥隆語名詞性偏正短語不論修飾語是由什么詞類來充當，大部分都能夠出現(xiàn)與之相反的語序，例如修飾語（形容詞）＋中心語/中心語＋修飾語（形容詞）。根據(jù)接觸語言學的角度來看，這種雙重語序的出現(xiàn)是由于哥隆語與其他語言的接觸而導致的語言演變。一方面，哥隆語使用人群都是漢族人，生活在漢族地域，與漢語交往密切，所使用語言會受漢語的影響。另一方面，根據(jù)國家教育部的要求，在使用哥隆語的村落中要使用普通話教學，根據(jù)參與式觀察法發(fā)現(xiàn)，當代“哥隆人”尤其是年輕人都用普通話交流。由此可見，哥隆語雙重語序的出現(xiàn)大部分是受漢語影響的結果，最顯著的特征為助詞ki3?“的”的出現(xiàn)。在古有的哥隆語中，大部分名詞性偏正短語都將中心語放在修飾語的前面。后來受普通話的影響，出現(xiàn)了助詞，才出現(xiàn)了與漢語一樣修飾語在前中心語在后的這一語序頻繁使用的情況。另外，除了上文中所提到的雙重語序外，哥隆語還有一種特殊的語法結構。語言學者符昌忠稱之為“形補詞組”?！靶窝a詞組”是哥隆語中很有特色的詞組，它由中心語形容詞和補充成分構成，其組合規(guī)則是中心語形容詞在補充成分名詞或其他詞組之前，呈現(xiàn)的語法意義是補充關系而不是修飾關系。符昌忠.海南村語形補詞組析[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1.01.符昌忠.海南村語形補詞組析[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1.01.名詞性并列短語名詞性并列短語是指由語法地位平等的兩項或幾項組成的短語，各項之間是并列關系，有時用“和、并、或”等連詞表示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的并列短語常用的連詞是nɑm3?“和”，哥隆語的連詞可以分為兩類，分別是表示聯(lián)合關系的連詞和表示偏正關系的連詞。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在哥隆語中，名詞和代詞之間的組合用不用連詞都可以，但如果并列成分有三項以上，可以在最后兩項之間用連詞。符昌忠.哥隆語概況（下）——語法部分[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8.4.以連詞作為區(qū)分標記，可以將哥隆語名詞性并列短語分為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和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結構凝固性弱，語義松散；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凝固性強，語義緊湊且集中。下文就從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和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符昌忠.哥隆語概況（下）——語法部分[J].廣東技術師范學院學報,2008.4.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在哥隆語中，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可以分為二項并列式和三項并列式。從結構來看，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結構凝固性較低；就語義而言，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各并列項的語義松散，各部分的強調和凸顯作用明顯。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的并列標記還可以分成選擇性使用標記和強制性使用標記兩類。前者可有可無，具有臨時性，臨時使用只是為了凸顯并列項；后者的并列標記是強制性使用的，去掉標記后短語則不成立。周清芳.苗語下寨話名詞短語語序研究[D].云南師范大學,2023.DOI:10.27459/ki.gynfc.2022.000107.漢語中有標記名詞性并列周清芳.苗語下寨話名詞短語語序研究[D].云南師范大學,2023.DOI:10.27459/ki.gynfc.2022.000107.哥隆語二項并列式大致有以下七種結構：結構1：“名詞1＋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2”。例如：v?n3?nɑm3?f?n3?“云和雨”。結構2：“代詞1＋nɑm3?‘和’（并列標記）＋代詞2”。例如：k?21nɑm3?m?21“我和你”。結構3：“名詞＋nɑm3?‘和’（并列標記）＋代詞”。例如：ku?33nɑm3?k?21“爺爺和我”。結構4：“代詞＋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例如：k?21nɑm3?ku?33“我和爺爺”。結構5：“名詞短語1＋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2”。例如：bou3?liu21si3?nɑm3?bou3?fo?33si3?“柳樹葉子和楓樹葉子”。結構6：“代詞＋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例如：m?21nɑm3?bɑi13nɑ21“你和他媽媽”。結構7：“名詞＋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例如：si3?liu33nɑm3?bou3?si3?liu33“石榴和石榴葉”。哥隆語三項并列式大致有以下七種結構：結構1：“名詞1＋名詞2＋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3”。例如：khi??21、vi?k13nɑm3?lɑ?13“根、莖和芽”。結構2：“代詞1＋代詞2＋nɑm3?‘和’（并列標記）＋代詞3”。例如：m?21、k?21nɑm3?nɑ21“你、我和他”。結構3：“名詞短語1＋名詞短語2＋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3”。例如：bɑi13hɑ21、bɑi13mɑ3?nɑm3?bɑi13nɑ21“我們媽媽、你們媽媽和他們媽媽”。結構4：“名詞1＋名詞2＋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例如：k?13、lu13nɑm3?ph??2khɑk33“馬、驢和公狗”。結構5：“名詞＋名詞短語1＋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2”。例如：tsh??21、ts?i?2tsh??21nɑm3?phuɑn13tsh??21“稱、秤錘和秤盤”。結構6：“代詞1＋代詞詞2＋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例如：m?21、nɑ21nɑm3?bɑi13nɑ21“你、他和他媽媽”。結構：7“代詞＋名詞短語1＋nɑm3?‘和’（并列標記）＋名詞短語2”。例如：k?21、ku?33k?21nɑm3?bɑi13k?21“我、我的爺爺和我的媽媽”。上文提到，哥隆語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還可以分為選擇性使用標記和強制性使用標記兩類。選擇性使用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的出現(xiàn)主要是在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的基礎之上產(chǎn)生的，各項之間的結構和語序與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大致相同。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和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之間的區(qū)別就在于有無連詞成分，具有連詞成分是選擇性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臨時添加而形成的結構形式。不論是二項式結構還是三項式結構，在強制性使用標記的情況時，都存在著一定的規(guī)律。首先，當各項中的語義存在整體和部分之分、空間大小之分和時間長短之分時，表示整體、空間大、時間長等意義的項會在表示部分、空間小、時間短等意義的項前面。例如二項式結構7中的si3?liu33nɑm3?bou3?si3?liu33“石榴和石榴葉”就將整體放在了部分的前面。其次，當各項中的語義存在著有無生命之別、有無親疏之別的情況時，有生命的、更熟悉的項會放在前面。例如三項式結構3當中的bɑi13hɑ21“我們的媽媽”就放在其余成分的前面。最后，從音節(jié)數(shù)和字數(shù)來看，音節(jié)數(shù)和字數(shù)較少的項會放在前面，例如三項式中的結構5。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哥隆語中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要求各項的形式、結構和詞類大致相同，不同的形式、結構和詞類則難以組成短語。由此可以看出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結構凝固性較強，但缺乏一定的靈活性。哥隆語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三種結構：結構1：“名詞1＋名詞2”。例如：them21??n3?“心肝”。這一結構由表人、表物、表時間、表空間等名詞組成并列項，它們按照各類名詞進行排序時，會遵循一定的規(guī)律。用來表人時，常常是表示長輩、男性意義的項放在前面，例如：?ɑu:3?ph??2?ɑu:3?bɑi13“丈夫妻子”。用來表物時，常常將更為重要、更為熟悉的項放在前面，例如：khem3?kon13“金銀”。用來表示時間和空間時，常常將時間短、空間近的項放在前面，例如：ki21tsou13ki21fɑu3?“里面外面”。結構2：“代詞1＋代詞2”。例如：k?21m?21“你我”。這一結構沒有固定的語序，前后不同語義的項可以相互調換。例如當兩項都是人稱代詞時，表自己的項既可以放在前面，也可以放在后面。結構3：“名詞短語1＋名詞短語2”。例如：zou33diɑm21lo?3?zou33diɑm21v?i?2“大優(yōu)點小優(yōu)點”。這一結構中，各項之間的語序基本與“名詞1＋名詞2”的語序相同。綜上所述，哥隆語名詞性并列短語可以分為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和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兩種。有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可以分為二項并列式和三項并列式，不同的并列式可以由不同的結構和語序構成。而無標記的名詞性并列短語可以分為三種不同的結構，語序也可以發(fā)生不同變化。造成哥隆語名詞性并列短語結構和語序變化的原因有很多，但語義方面對哥隆語名詞性并列短語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各項之間的結構和語義不同，形成的語序也有所差別。哥隆語名詞性并列短語的語序大致遵循輕重緩急原則、親疏遠近原則、整體部分原則、具體抽象原則、生命原則、和時間先后原則。同位短語同位短語又稱復指短語，多由兩項組成，前項和后項的詞語不同，所指是同一事物。前后兩項的語法地位相同，又有互相說明的復指關系。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同位短語是哥隆語中常見的短語類型。哥隆語名詞與名詞組成的同位短語通常存在上下位的關系，前項和后項的語義范疇不同。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同位短語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種結構：結構1：名詞＋名詞。例如：k?21lo?3?do?33“哥哥東（人名）”。這里的名詞成分可以由專有名詞和普通名詞充當，兩種名詞在這一結構中的語序為：普通名詞k?21lo?3?“哥哥”在前，專有名詞do?33“東”在后。結構2：名詞＋名詞短語。例如：ven13nɑm13kɑi13hεi?2l?t21lo?13“河邊這個地方”。在這一結構中，名詞的成分與結構1相同，而名詞性短語主要由量詞短語充當。其語序為：名詞ven13nɑm13kɑi13“河邊”在前，名詞性短語hεi?2l?t21lo?13“這個地方”在后。結構3：代詞＋代詞。例如：m?21tsi3?ts?13“你自己”。在這一結構中，代詞可以由人稱代詞、泛稱代詞和統(tǒng)稱代詞這三類充當。當這三類代詞組成同位短語時，其語序較為靈活，常常根據(jù)不同的語境而發(fā)生變化。結構4：代詞＋名詞短語。例如：hɑ21fu?2kuɑn13“我們三個”。這一結構中的代詞可以由人稱代詞充當，而名詞短語則由量詞短語充當。具體語序是人稱代詞在前，量詞短語在后。例如：hɑ21fu?2kuɑn13“我們三個”，人稱代詞hɑ21“我們”在前，數(shù)量短語fu?2kuɑn13“三個”在后。綜上所述，哥隆語同位短語基本上由“名詞＋名詞”、“名詞＋名詞短語”、“代詞＋代詞”和“代詞＋名詞短語”四個結構組成。其基本語序是詞語在前，短語在后；表示類別、范疇、屬性的項在前，表示具體、實在的項在后。哥隆語同位短語語序的形成在很大程度上受語用的制約?！案缏∪恕痹谶M行溝通時，常常將范疇、類別、屬性、身份等語義范疇的詞語放在前面，以達到高效溝通、凸顯重要信息的目的。這一特點可以說明哥隆語的同位短語語序遵循語言交際的經(jīng)濟原則和凸顯原則。方位短語方位短語是指由方位詞直接附在名詞成分或謂詞成分的前面或后面組成的短語，主要表示處所、范圍或時間，具有名詞性。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方位短語則是方位詞與名詞、數(shù)詞、人稱代詞、指示詞等名詞成分組成的短語。哥隆語的方位詞可以分成單音節(jié)方位詞和合成方位詞兩種。單音節(jié)方位詞一般都可以加上前加詞素“phui?2”或“ki33”，例如ki33tsou13“上面”。單音節(jié)的方位名詞后面還經(jīng)常要加上限制它的名詞，二者結合較為緊密，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例如tsou13vɑu?2“頭上”。合成的方位詞有ki33tsou13“上面”、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符昌忠.海南村話[M].廣州:華南理工大學出版社,1996.哥隆語方位短語的主要語序可以分為方位詞＋名詞成分和名詞成分＋方位詞兩種。這兩種主要語序之下還可以細分不同的結構，下文將從這兩種語序對哥隆語方位短語的不同結構展開論述。方位詞＋名詞成分結構1：方位詞＋名詞。例如：tsou13vɑu?2nεk33“樹上”。此時的方位詞tsou13“上”，在前，名詞vɑu?2nεk33“樹”在后。在哥隆語中，當這一結構組成方位短語時，名詞基本由普通名詞和專有名詞充當。哥隆語的方位詞分為單純方位詞和合成方位詞。當方位短語中出現(xiàn)方位詞在前，名詞在后這一組合時，此處的方位詞常由單純方位詞充當，而后面的名詞與此時的方位詞緊密關聯(lián)，并對方位詞起限制作用。結構2：方位詞＋人稱代詞。例如：phui33tse:?3?nɑ21“他前面”。方位詞phui33tse:?3?“前面”在前，名詞nɑ21“他”在后。方位詞在前，人稱代詞在后，這一結構組成的方位短語一般用在回答的句式當中，表示簡短以凸顯主要信息。例如，根據(jù)非正式訪談中訪談對象的描述中發(fā)現(xiàn)：phui33tse:?3?nɑ21直譯為“他前面”，但在實際語言運用中常表達的含義卻是“他面前”。當這一結構出現(xiàn)時，該短語具有介詞短語的含義，能夠單獨在句子中充當介詞的結構，因此在句子中也可以翻譯為“在他前面”或者是“在他面前”。結構3：方位詞＋指示詞。例如：ki33fɑu3?h?21“那下面”。在哥隆語中，指示詞可以分為遠指和近指兩種。當方位詞在前、指示詞在后這一結構出現(xiàn)時，此處的指示詞通常表達的是遠指。這一結構的方位短語常常用于回答的句式中，如若需要將這一結構運用到別的語句當中，通常都要加上一個介詞組成介詞結構才能使用。結構4：方位詞＋指量短語。例如：di33tse:?3?h?21l?t21?ɑ?u3?“里面那個人”。方位詞di33tse:?3?“里面”在前，指量短語?h?21l?t21?ɑ?u3?“那個人”在后。方位詞在前，指量短語在后的結構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指量短語由指示代詞加量詞充當，例如：di33tse:?3?h?21l?t21“里面那個”；另一種情況是指量短語由指示代詞加量詞再加名詞充當，例如di33tse:?3?h?21l?t21?ɑ?u3?“里面那個人”。結構5：方位詞＋數(shù)量短語。例如：di33tse:?3?fu?2l?t21“里面三個”。這一結構的語序是方位詞di33tse:?3?“里面”在前，數(shù)量短語fu?2l?t21“三個”在后。哥隆語方位短語中當方位詞在前時，后面不能單獨加上數(shù)詞或者量詞，數(shù)詞與量詞必須組成數(shù)量短語才能出現(xiàn)在方位詞的后面。名詞成分＋方位詞結構1：名詞:＋方位詞。例如：vɑu?2nεk33ki33tsou13“樹上面”。名詞vɑu?2nεk33“樹”在前，ki33tsou13“上面”在后。這一結構組成的方位短語并不多見，只能用于個別的語境，比如回答的句式當中。這一結構組成的方位短語同樣具有介詞短語的含義，在句子中可以單獨使用或加上介詞使用，常翻譯為“在樹的上面”。結構2：數(shù)詞＋方位詞。例如：tsi13vɑu?2“一端”。這一結構組成的方位短語語序是：數(shù)詞tsi13“一”在前，方位詞vɑu?2“端”在后。當方位詞在名詞成分的后面時，數(shù)詞可以單獨充當名詞成分放在前面組成方位短語，但是量詞和數(shù)量短語皆不能單獨放在方位詞的前面。結構3：人稱代詞＋方位詞。例如：nɑ21phui33tse:?3?“他前面”。這一結構的語序是人稱代詞nɑ21“他”在前，方位詞phui33tse:?3?“前面”在后。這一結構可以使用于大部分溝通情境當中，同樣能夠單獨在句子當中充當介詞結構。結構4：指示詞＋方位詞。例如：hεi?2di33tse:?3?“這里面”。指示詞hεi?2“這”在前，方位詞di33tse:?3?“里面”在后。在哥隆語中，能夠放在方位詞前面的指示詞通常具有近指含義。這一結構適用于大部分語境，不需要添加介詞也能夠運用到句子當中。結構5：指量短語＋方位詞。例如：hεi?2l?t21ki33tsou13“這個上方”。指量短語hεi?2l?t21“這個”放在方位詞ki33tsou13“上方”的前面，這一結構適用于大部分語境。在這一結構中，指量短語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指示代詞加量詞，例如：hεi?2l?t21“這個”；另一種是指示代詞加量詞再加上名詞，例如：hεi?2l?t21vɑu?2nεk33ki33tsou13“這棵樹上方”。量詞短語哥隆語量詞短語是指由數(shù)詞或者代詞加上量詞組成的短語，可以分為數(shù)量短語和指量短語。數(shù)量短語由數(shù)詞加量詞組成。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的數(shù)詞可以分為基數(shù)詞、序數(shù)詞、概數(shù)、倍數(shù)與分數(shù)種。例如：基數(shù)詞tsi13“一”；序數(shù)詞khuɑn21“第一”；概數(shù)詞：sep33lε?3?“十余”；倍數(shù)：tsi13bu:(i)?2“倍”。哥隆語的量詞可以分為名量詞和動量詞。其中，名量詞可以分為一般量詞、度量衡量詞和由動詞轉化而成的量詞三小類。例如：一般量詞nin3?“個（用于人）”；度量衡量詞：ken21“斤”；動量詞：b?n3?“次”。指量短語由指示代詞、疑問代詞加數(shù)詞、量詞或數(shù)量短語組成。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哥隆語的指示代詞可以分為遠指代詞和近指代詞，例如：近指代詞hεi?2“這”；遠指代詞h?21“那”。常用的疑問代詞有mɑ21“啥”、sɑn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黃伯榮，廖序東主編.現(xiàn)代漢語下增訂6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7.06.數(shù)量短語哥隆語量詞短語的語序只有一種，即數(shù)詞在前，量詞在后。這一語序之下有能夠分為多種結構，結構分類如下：結構1：基數(shù)詞＋名量詞。例如：tsi13l?t21sε?3?“一名老師”?；鶖?shù)詞tsi13“一”在前，名量詞l?t21“名”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在哥隆語中，量詞l?t21“個（名）”前面不加數(shù)詞單獨出現(xiàn)時，也具有“一”的含義。結構2：基數(shù)詞＋動量詞。例如：tsi13b?n3?huɑ?3?“一次波動”?；鶖?shù)詞tsi13“一”在前，動量詞b?n3?“次”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結構3：序數(shù)詞＋名量詞。例如：di21?εi?2l?t21“第二個”。序數(shù)詞di21?εi?2“第二”在前，名量詞l?t21“個”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結構4：序數(shù)詞＋動量詞。例如：di21?εi?2?b?n3?“第二次”。序數(shù)詞di21?εi?2“第二”在前，動量詞l?t21“次”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結構5：概數(shù)＋名量詞。例如：sep33mε?3?bɑ21“十余年”。概數(shù)sep33mε?3?“十余”在前，名量詞bɑ21“年”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結構6：概數(shù)＋動量詞。例如：sep33mε?3?b?n3?“十余次”。概數(shù)sep33mε?3?“十余”在前，動量詞b?n3?“次”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結構7：倍數(shù)/分數(shù)＋名量詞。例如：tsi13nεk33muk??ku?21“整（棵）樹的芒果”。這里需要注意的是，tsi13既能夠表示序數(shù)詞“一”也能夠表達倍數(shù)“整”。當數(shù)量短語后面接的是名詞“樹”時，倍數(shù)tsi13“整”后面的名量詞“棵”可以直接省略。結構8：倍數(shù)/分數(shù)＋動量詞。例如：tsi13t??k33??i3?“整串魚”。倍數(shù)tsi13“整”在前，動量詞t??k33“串”在后，構成數(shù)量短語。此時數(shù)量短語后面接的是名詞，但量詞并沒有省略，在數(shù)量短語中是否能夠省略量詞還需根據(jù)語境來判斷。指量短語哥隆語指量短語只有代詞在前，數(shù)（量）詞或數(shù)量短語在后這一種語序。這一種語序之下又能夠分出多種結構，結構分類如下：結構1：指示代詞＋數(shù)詞。例如：hεi?2b?n?2“這半”。指示代詞hεi?2“這”在前，數(shù)詞b?n?2“半”在后，構成指量短語。這里的b?n?2“半”不是量詞，而是作為數(shù)詞里的分數(shù)。結構2：指示代詞＋量詞。例如：hεi?2l?t21“這（一）個”。指示代詞hεi?2“這”在前，數(shù)詞l?t21“個”在后，構成指量短語。這里的l?t21“個”屬于量詞，在單獨使用時含有“一”的含義，但不屬于數(shù)量短語。結構3：指示代詞＋數(shù)量短語。例如：hεi?2fu?2l?t21“這三只”。指示代詞hεi?2“這”在前，數(shù)量短語fu?2l?t21“三只”在后，構成指量短語。結構4;：疑問代詞＋數(shù)詞。例如：tθ?:(i)3?sɑn21wa:n13“多少萬”。疑問代詞tθ?:(i)3?sɑn21“多少”在前，數(shù)詞wa:n13“萬”在后，構成指量短語。結構5：疑問代詞＋量詞。例如：θ?:(i)3?sɑn21l?t21“多少只”。疑問代詞tθ?:(i)3?sɑn21“多少”在前，量詞l?t21“只”在后，構成指量短語。結構6：疑問代詞＋數(shù)量短語。例如：vεi?2ma21mi??2fu?2l?t21“為什么三個”。疑問代詞vεi?2ma21mi??2“為什么”在前，數(shù)量短語fu?2l?t21“三個”在后，構成指量短語。綜上所述，哥隆語量詞短語在結構與語序方面與漢語基本相同，都分別有數(shù)量短語和指量短語兩種。數(shù)量短語由數(shù)詞加量詞構成，指量短語由指示代詞或疑問代詞加數(shù)詞或量詞亦或數(shù)量短語組成。哥隆語名詞性短語大多具有雙重語序，而哥隆語數(shù)量短語不具有雙重語序，且語序與結構和漢語基本相同。這一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方面，前文提到“哥隆人”在交流時經(jīng)常習慣將重要信息放在前面以達高效溝通的目的。而在量詞短語中，各項的語義并無主次之分，因此不需要刻意地調換語序進行溝通；另一方面，哥隆語量詞短語受漢語的影響較大，哥隆語的數(shù)詞大部分都為漢語借詞，因此語用和語義基本都與漢語相同。結語名詞性短語是哥隆語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哥隆語語法系統(tǒng)中極具代表性的存在，哥隆語名詞性短語能夠很好地凸顯哥隆語語法的特點。哥隆語名詞性短語中有許多與漢語名詞性短語相同的結構和語序，例如：名詞＋名詞組成的主謂短語；修飾語＋中心語組成的偏正短語；二項式并列短語和三項式并列短語；名詞＋名詞或名詞短語組成的同位短語；名詞成分＋方位詞組成的方位短語；數(shù)詞＋量詞組成的數(shù)量短語等等。但是，哥隆語名詞性短語中也存在許多與漢語名詞性短語的不同之處。語言學界對于漢語名詞性短語研究頗多，但是對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研究較少，因此本文的研究對象——哥隆語名詞性短語是一個很有價值的切入點。本文對哥隆語的名詞與名詞性短語進行了分類與界定，并對哥隆語名詞性短語之下的主謂短語、偏正短語、并列短語、同位短語、方位短語和量詞短語六種分類從結構和語序方面進行了探析。筆者在探析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本文的創(chuàng)新點與不足之處。本文的創(chuàng)新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方面，由于哥隆語的使用者和研究者較少，導致了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的研究并不多。語言學界對于哥隆語的研究大多集中在語音、詞匯、語法方面，對于短語的專門研究較少。本文對于哥隆語名詞性短語的探析，能夠完善哥隆語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