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語文復習：揣摩詞語品味詩歌言外之意

高考語文復習：揣摩詞語，品味詩歌言外之意言意關系是中國古代文論的重要論題，其中“言不盡意論”備受青睞。“言不盡意”可能由于言不能盡意，也可能是作者不愿盡意，追求含蓄。從詩中副詞、動詞、名詞出發(fā)，挖掘語言的啟發(fā)性、暗示性，可以讀懂詩歌言外之意?！秾⑦M酒》是統(tǒng)編高中教材選擇性必修上冊“古詩詞誦讀”的篇目，此詩意蘊非常豐富，學生自學難度太大，幫助學生解讀其言外之意很有必要。文章擬以此為例，提煉讀懂詩歌言外之意的詞語路徑，探究語文核心素養(yǎng)中“語言建構與運用”的落實策略。一、挖掘副詞隱藏的潛在之意，讀懂“情語”的言外之意“情語”是解讀詩歌主旨的第一把鑰匙，一般是直抒胸臆的語句，然而《將進酒》的情語不是直接表情達意的，而都蘊含著滿滿的潛臺詞；同時，這些情語句里的副詞極具啟發(fā)性，帶領學生重點關注副詞，可以順利探究本詩“情語”的潛臺詞。副詞，是動詞或形容詞的修飾詞，在表情達意方面有獨特作用。浙江舟山市定海區(qū)進修學校的胡敏剛老師曾經在《不要忽視副詞在表情達意中的獨特作用》一文中梳理了不同文體里副詞表情達意的不同功能。詩歌這一文體中的副詞也承載著極其重要的表情達意的功用?！秾⑦M酒》中的“情語”主要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與爾同銷萬古愁。除了最后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是直抒胸臆之外，其他情語詩句都非表面意思，富含言外之意。先看“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表層意思是表達“未來‘才會被用’的期許和自信”,揣摩副詞“必”“還”的潛臺詞可以推斷言外之意。“必”,必然會，肯定會；“還”,還會。兩者都是對將來的確信，潛臺詞是現實中并未實現“才已發(fā)揮、財已充沛”的理想，因此言外之意是“現在‘才未被用’的酸楚與自我寬慰”。再看“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乍讀就是“蔑視富貴，希望長醉”的意思，然而“不愿醒”三個字又有言外之意。其中副詞“不”暗示的是對現實的否定，現實不如意，才寧愿沉浸在喝醉的混沌狀態(tài)，享受“壺里乾坤，杯中日月”?，F實中的青年李白對自己的才華很自信甚至自負，他覺得自己不必參加科舉，可以“憑布衣直取卿相”,于是到京城做了“北漂一族”。供奉翰林之后，皇帝只是在和貴妃賞月飲酒的時候才讓他來寫詩，雖然李白寫的“云想衣裳花想容”很是曼妙，但是他想要的是在朝堂上指點江山，而不是在花園里助人娛樂；皇帝的忽視加上奸佞當道，他被賜金放還，離開京城，開始第二次游歷并寫下了《將進酒》。回看“不愿醒”這句詩，言外之意顯然是“對懷才不遇的痛苦現實的回避”。最后看“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此處的寂寞，不是無人陪伴的孤獨，而是“不曾留名”的落魄。這兩句詩表層意思是賢人都是寂寞的，只有飲者能夠名垂青史，所以就盡情喝酒吧。解讀副詞“惟有”的潛臺詞，只有飲者才能留名，暗示詩人無路可走的困窘。李白的理想是兼濟天下，未曾有過飲酒留名的追求；古人追求的人生“三不朽”是“立德、立功、立言”,也不曾有過飲酒留名的不朽之路。如今，李白只想通過喝酒留名青史，言外顯然是抒發(fā)其懷才不遇、無路可走的痛苦與憤懣。二、探究名詞多樣化的抒情路徑，讀懂意象的言外之意詩歌中作者常常用名詞來描述意象，但目的絕不僅僅是描摹意象，詩歌意象常常寄寓言外之意，成為古典詩歌委婉抒情的重要媒介。解讀意象類名詞的言外之意有三種常見路徑。一是了解意象本身的特點，理解它營造的意境，挖掘它正面襯托出的情感。比如鷓鴣這一意象，由于這種鳥叫聲聽起來像“行不得也哥哥”,古代文人墨客常常將個人情感寄托其中，因此在詩歌中通過此類名詞解讀言外之意只需要把握意象自身特點，即可感知作者心意，一般是正面襯托愁苦、傷心等情感。二是結合名詞前面的定語綜合理解相應的意境，然后把握其烘托出的相應情緒。三是結合全詩，理解意象對情感的反襯，這一種言外之意就更為深不可測。以《天凈沙·秋思》為例，“古道西風瘦馬”句中，“西風”這一意象自身帶有清冷的特點，名詞“馬”需要結合形容詞“瘦”綜合理解意象的特征，蒼茫的道路，瘦骨嶙峋的老馬，在凜冽的西北風中，這幾個疊加的意象類名詞，營造了無比蒼涼、悲愴的意境，烘托出作者漂泊的苦楚；而“小橋流水人家”句中意象都是清新寧靜的風格，卻不能理解為直接襯托愉快之情，而是要結合“斷腸人在天涯”來挖掘它們樂景襯哀情的特殊言外之意。但是《將進酒》中意象類名詞表達言外之意的路徑很另類。比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中的“黃河水”,從下文“悲白發(fā)”來看，黃河之水不復回的特點比喻的是人生時光不倒流；同時有起興作用，用黃河水引出人生。所以，此處“黃河水”的言外之意是通過起興和設喻來表達的，具體過程是：用名詞“黃河水”(意象)比喻并引出彼物(人生),用黃河水的特點寫出人生的特點，從而抒發(fā)對年華易逝的感慨。這一類名詞的抒情路徑相對復雜，須經過中間媒介物過渡方能讀懂。三、探尋動詞暗示的人物心理，讀懂作者行為的言外之意有些動詞表情達意很直接，比如表達情緒的動詞哭、傷、嘆等，在有敘事內容的詩歌中，刻畫人物動作的動詞則有言外之意，因為人物的動作是心理狀態(tài)的間接反映。由刻畫動作的動詞入手，探究詩人真實的心理狀態(tài)，也是讀懂詩歌言外之意的重要抓手。以《將進酒》為例，詩人主要動作行為可以概括為：烹羊宰牛飲美酒，狂歌一曲伴美酒，寶馬貂裘換美酒。先看“烹羊宰牛飲美酒”。動詞“烹”“宰”寫出了準備下酒菜時動作的豪放與大氣，展現給讀者的是大擺筵席的酣暢，呼朋喚友的熱鬧，而不是“切二兩牛肉小酌”的精致和細膩，這兩個動詞的言外之意是李白的豪放與灑脫。當然，結合副詞“且”可以推斷出更為復雜的言外之意。且，“姑且、暫時”的意思，“暫時”就意味著不是徹底的、真正的快樂，而是短暫的排解憂傷之舉。因此，這些行為動詞更為深沉的言外之意是“另尋寄托，自我安慰”。再看“狂歌一曲伴美酒”。表層意思是“勸酒”,言外之意其實是“抒憤”。從“與君歌一曲”中“歌”這一動詞出發(fā)，關注“歌詠”的性質和內容可以順利解讀出詩句的言外之意?！睹娦颉氛f，“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詠歌之”。據此推斷出“狂歌”的性質，它是李白選擇的一種極為深沉的表達憤慨的抒情方式，甚于嗟嘆，更甚于言語。而“與君歌一曲”歌唱的內容有抒情議論，上文已經解讀過議論情語的言外之意是懷才不遇的憤慨；詩中又講述了陳王曹植的故事，暗示了李白自己的故事，因為李白和曹植有許多相似之處，都才華橫溢，都被排擠，都愛喝酒……也暗示眾多古代賢士懷才不遇的相同的命運，比如讀者可以想到的屈原被流放的故事、孔子被困陳蔡的故事……這些可以被聯想到的故事拓展了賢士懷才不遇主題的普遍性和深廣性，使得壯志難酬的憤慨這一言外之意具有了歷史的穿透感。最后看“呼兒將出換美酒”。表層意思就是買酒。細細分析“呼”這一動詞，比“讓、令”等使令動詞多出了一份酒酣的激情、放浪形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