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歷史之教學教研蘭克的世界史理念及實踐素材

PAGEPAGE3蘭克的世界史理念及實踐長期以來，蘭克被視為民族國家史學的鼻祖。二戰(zhàn)后，隨著聯(lián)邦德國史學界對民族國家史學的反思與批判，蘭克的名字也不行避開地被劃入了德國史學史的負資產(chǎn)清單。最近幾年，在全球史浪潮的推動下，德國史學界對本土的世界史學傳統(tǒng)進行了回顧與梳理。因蘭克在其晚年撰寫過多卷本《世界史》，所以其世界史理念及實踐也是人們繞不過去的一筆史學遺產(chǎn)。世界史應(yīng)當是人類關(guān)聯(lián)史蘭克在82歲高齡時宣布要撰寫一部《世界史》。作出這一確定，并非一時興起。事實上，從1818年起在奧得河畔的法蘭克福擔當中學歷史老師，到1825年在柏林高校任教，蘭克講授的便是"普遍史"或世界史。在其以往出版的近代歐洲民族國家史著作的序言里，常常有涉及世界古代與中世紀史的鋪墊。不僅如此，蘭克始終懷有撰寫一部符合自我史學理念的《世界史》的學術(shù)雄心。這一雄心源自他對19世紀初歐洲世界史書寫的不滿。從1736年起，英國史學界推出了60多卷本以各民族史為單位的世界史巨著，徹底變更了歐洲學術(shù)界以往受《圣經(jīng)》影響的狹隘的世界史觀念。德國學者紛紛效仿，并試圖超越這部巨著。一個重要的突破點便是，英國史學界的世界史著作雖然幾乎涉及世界各民族的歷史，但缺乏內(nèi)在的聯(lián)系性與系統(tǒng)性，只能算是一部各民族歷史的匯編，而從康德到費希特再到黑格爾，德國哲學家都提出自己的世界史體系。他們通常把人類歷史說明為一部逐步實現(xiàn)自我完備的進步史，并把歐洲置于其先鋒位置。早在19世紀30年頭初，還是柏林高校副教授的蘭克就對此類歷史哲學式的世界史理念做出了尖銳的批判。蘭克指出，一方面，這種進步歷史觀在哲學界仍舊頗有爭議，不是哲學界的一樣看法；另一方面，它只是以某幾個民族的歷史為依據(jù)，而視其他民族的歷史為不存在或不重要。假如放眼世界各民族的歷史，就不難看出，其實它們自古至今都處于極其不同的狀況之中。在蘭克看來，歷史哲學是一種"不成熟的哲學"。哲學家們依據(jù)少數(shù)歷史事實創(chuàng)建了自己的概念體系，他們重視的是概念之間的邏輯性，而忽視了概念與事實之間是否一樣。在運用其概念體系說明世界歷史時，哲學家們常常只選擇符合其體系的事實，而對那些不符合其體系的事實視而不見。因此，歷史哲學不能勝任世界歷史的探討與書寫。與此相反，歷史學雖然探討詳細個案，與對整個世界歷史的宏觀把握好像相距很遠，但若歷史學家在做好個案探討的同時，注意歷史事物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性，立足于微觀而放眼宏觀，從少到多，從小到大，卻是有可能在將來實現(xiàn)對整個人類歷史的理解與說明的。當然，蘭克對英國史學家的世界史撰寫方法也是不滿足的。在其《世界史》的前言中，蘭克明確指出，各民族史的匯編還不能成為世界史。因為這種匯編忽視了各民族之間的相互關(guān)聯(lián)，而人類共同體的存在，是自不待言的。因此，蘭克心目中的世界史，是一部人類交往與融合史。為什么沒有古代中國蘭克在其《世界史》的前言里也說明白這部著作所不能包括的內(nèi)容，如地球與人類的起源、文字出現(xiàn)以前的人類歷史。他認為，地球與人類的起源問題，只能由宗教與自然科學來回答。歷史學只能探討擁有文字記載的以及歷史遺跡可解讀的人類歷史。讓中國讀者感到困惑的是，蘭克也把古代中國解除在其世界古代史之外。蘭克不同意以往把"某個東方民族"視為世界歷史的動身點的做法，并提出了好像符合其世界史理念的理由：不能從處于"永久的停滯狀態(tài)"的民族動身，來理解世界歷史的內(nèi)在運動。在他看來，中國人的古代文明雖然是不行否認的事實，但中國人長期處于自我封閉與停滯狀態(tài)，沒有與其他民族發(fā)生親密交往，而一個民族只有在與其他民族發(fā)生親密交往時才算真正進入了世界歷史。事實上，中國自古以來與其他民族親密交往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也不乏具有世界歷史意義與規(guī)模的先例，如漢武帝打擊匈奴的政策迫使部分匈奴部落西遷，由此引發(fā)"民族大遷徙"，最終推動日耳曼人進犯古羅馬帝國，深刻影響了歐洲乃至世界歷史的發(fā)展進程，等等。蘭克在其《世界史》中雖然也提到了"民族大遷徙"，但認為它不是日耳曼人入侵古羅馬帝國的主要推動力，由此錯過了向東方進一步探究歐洲歷史進程的世界性關(guān)聯(lián)的契機。蘭克把古代中國視為處于"永久的停滯狀態(tài)"，其實是落入了黑格爾世界歷史哲學的陷阱，接受了黑格爾對古代中國的固定印象，而不是像他本人一再要求的那樣，對歷史個案進行詳細的探討。蘭克將古代中國解除在其世界史之外，其實有著更為現(xiàn)實的緣由。根據(jù)蘭克自身嚴格的史學探討規(guī)范，歷史寫作必需建立在原始資料的基礎(chǔ)之上，但對于處于耄耋之年、生活在歐洲文化中的他來說，學習并通曉漢語、獲得并運用中國歷史文獻，都是不行逾越的障礙。這時德國讀者普遍認為的中國是一個自我封閉、自古不變的民族的"定論"，便成為繞過這些障礙的托詞。難以擺脫的歐洲中心主義自1877年起先到1886年去世，蘭克先后推出了六卷本《世界史》，此后他的助手又在其遺稿基礎(chǔ)上整理出版了三卷本，共為九卷本（16冊）。在時間上，《世界史》只寫到15世紀，因此只是一部世界古代與中世紀史，并且是以歐洲史為核心的。因蘭克在此前已經(jīng)完成了15世紀以來歐洲民族國家的歷史，所以他的《世界史》等于是為其近代歐洲史補充了古代中世紀的基礎(chǔ)。蘭克很清晰，僅僅是歐洲史還不能成為世界史，他必需走出歐洲的家門，但他不過是在歐洲的南大門口"遛了個彎"，就快速返回了熟識的歐洲家園。受歐洲中心主義理念以及學問結(jié)構(gòu)的影響，蘭克所撰寫的世界古代與中世紀史只是一部略帶有非歐洲背景、與近中東的非歐洲文化略有關(guān)系的歐洲古代與中世紀史。支撐這種與歐洲以外的世界沾點邊的"世界史"的，是一種特別的世界歷史哲學，即世界歷史的核心是歐洲多民族國際體系的起源與發(fā)展的歷史。蘭克認為，這一體系起源于古埃及，因為在那里最早形成了一個埃及——閃米特多民族體系。在以后的歷史進程中，這一體系又將歐洲各民族吸納進去，逐步形成了新的越來越廣泛的、以歐洲為核心的近代世界體系。換句話說，蘭克的世界史寫作如同在跟蹤一個國際政治龍卷風的形成與發(fā)展過程，它由小到大，最終席卷全人類。而其他民族被卷入之前的歷史，則被解除在這一世界歷史之外。應(yīng)當說，這種世界史撰寫方法事實上也有悖于其歷史主義的個體理念。眾所周知，蘭克在批判進步主義史學觀時曾經(jīng)說過，每個時代都是直達上帝的，都有其自身的價值，因此他反對將一個歷史時代僅僅視作通向最佳狀態(tài)的一個過渡。根據(jù)同樣的邏輯，每一個民族的任何一個時代的歷史也都有其獨立的價值。即便某些民族沒有與其他民族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沒有參加人類的大融合進程，也不應(yīng)當將它們解除在世界歷史的撰寫范圍之外。不難看出，蘭克的世界史并不是一部完整的、無所不包的世界史。它依舊存在一些空白與缺陷，一方面因為古代與中世紀時期人類各民族之間的交往客觀上較少，另一方面由于很多交往的歷史還沒有被發(fā)覺。更重要的是，各民族獨立或基本獨立生存的歷史，盡管文明碩果累累，卻被解除在外。在理論上，蘭克也相識到民族史與世界史之間的辯證關(guān)系。他認為，世界史不應(yīng)當脫離民族史，成為虛幻的歷史哲學，但也不能在民族史上停步不前。在詳細的實踐上，他卻選擇歐洲與近中東的民族史為其世界史的起點與重點。事實上，更為合理的做法應(yīng)當是，把已知的包括中國、印度在內(nèi)的全部古代文明作為世界歷史的多個起點，在闡述其獨立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