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及其被關注的禖

國家經濟安全：理論與分析方法國家經濟安全：理論與分析方法第一章

第一章

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及其被關注的動因PAGE16PAGE17第一章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及其

被關注的動因第一節(jié)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提出與內涵一、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提出1997—2010年這十余年間，全球先后爆發(fā)了兩次大規(guī)模的金融危機。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不僅對東南亞國家的經濟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其影響還波及到世界不少其他國家。而2007年之后始于美國并肆虐全球的金融危機，則沉重打擊了包括最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在內的全球經濟，其負面影響至今仍未消退。與此類似的還有一些區(qū)域性的金融危機，如墨西哥金融危機、俄羅斯金融危機、南非金融危機、阿根廷金融危機等。這些金融危機的發(fā)生似乎在告訴人們：當前的國際經濟可能并不像人們通常想象的那樣，即在全球化的趨勢突破了周期性的經濟危機之后，各國都能夠享受全球化帶來的好處，從此平安無事了。實際恰恰相反，頻繁發(fā)生的金融危機一再給世界各國展示了一幕幕血淋淋的警示。在這種背景下，世界各國開始對金融危機及更深層次的內容，即本書中將要討論的“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產生了必然的關注。人們不得不審慎思考一系列問題：金融危機僅僅是一個純粹的金融領域內的問題嗎？這僅僅是由于這些國家在經濟政策方面的失誤嗎？此前人們普遍認為“全球化的進程可能在世界范圍內帶來更大的福利”，但全球化帶來的利益是否就是世界各國都能享受的利益？它到底給我們帶來了什么？我們是否遇到了新問題？發(fā)展中國家是否有理由懷疑：全球化帶來的“更大的福利”在國家如果再考慮當前微妙的國際政治關系與格局，則是否應該進一步思考：全球化趨勢中民族性和地方性的東西是否會逐漸減少？各個國家和民族應怎樣融入到新的“世界家庭”之中，在其中又應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全球化的結果是否也會像世界政治格局一樣，在經濟領域內導致“領導者”和“被領導者”的等級格局？不同的國家分別扮演這些角色是否就是全球化進程的未來結局？關于這些內容的討論不僅在學術上成為十分熱門的話題，在公眾輿論中也越來越受到普遍的關注。如果說，前些年人們還在熱衷于關注經濟全球化的利弊，那么，現(xiàn)在則已經到了大家關注如何應對危機和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時候了。研究這些內容的文章正在充斥著各種學術性雜志，從中可以看到世界各國學者關于這些內容的各種見解，其中不乏辯解之詞，也不乏真知灼見。而在國家活動中，如上的問題不再僅僅是各個國家必須思考的問題，客觀上，它們已經成為各國必須面對的現(xiàn)實。一些國家也在嘗試用各種辦法來解決這些問題，且在一定程度上這些嘗試已成為國家生活中的嶄新主題。如在1998年中、韓、日等國政府首腦會談中，一些國際政要明確指出，不能將金融危機看成是“孤立的金融危機”，而必須按照“國家經濟安全的大思路”去看待這一事件。1993年，時任美國總統(tǒng)的克林頓把對美國的經濟繁榮造成的威脅定義為“經濟威脅”，并將“經濟安全”列之為其六大對外戰(zhàn)略重點之首。在1994年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報告》中，首次將“經濟安全”確定為國家安全戰(zhàn)略的三大目標之一。后來，將打擊恐怖主義作為美國國家安全戰(zhàn)略核心的小布什政府，也在其任內發(fā)布的兩份《國家安全戰(zhàn)略報告》（2002，2006）中明確表示，“健康發(fā)展的全球經濟，有利于美國的國家安全”，“保護國家經濟安全，是對抗他們（指朝鮮、伊朗）帶來不利影響的重要途徑”。在遭受嚴重金融危機打擊之后的2009年，美國《國家安全年度威脅評估報告》將經濟危機列為國家安全威脅之首。俄羅斯、日本和印度等國家，也將“國家經濟安全”列入國家的戰(zhàn)略性政策。事實上，無論工業(yè)化國家、新興工業(yè)化國家，還是正在進入工業(yè)化國家行列的發(fā)展中大國，都越來越關心本國的國家經濟安全問題。一些國際金融機構和一些國家的銀行業(yè)也提出了金融安全及其防范的問題。事實告誡人們，多數(shù)國家都需要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問題，尤其要關注全球經濟一體化對國家經濟安全的影響。但國家經濟安全到底是什么？國家經濟安全具有哪些特征？它包含哪些領域？最重要的，我們又應該采取什么行動，即如何建立有效的組織、制定有效的政策才能保證一國的經濟安全？回答這些問題就是本書將要闡述的內容。二、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這里所言的“安全”并非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安全”。日常生活中的“安全”主要用于個人、具有生命的主體或者與這些主體直接相關的事物，如行車安全等，這與人的生命直接相關。不同的是，這里所言的“安全”，說的是一個國家的經濟安全問題。恰當界定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是十分必要的。只有正確把握了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才能進行更加深入的理解和研究。國內外不少學者對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進行了界定。在國內，至少有三種界定。第一種，狀態(tài)論。例如，史忠良認為，“國家經濟安全是指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一國經濟發(fā)展和經濟利益不受到外來勢力根本威脅的狀態(tài)。它具體體現(xiàn)在國家經濟主權獨立，經濟發(fā)展所依賴的資源供給得到有效保障，經濟的發(fā)展進程能夠經受國際市場動蕩的沖擊等”。第二種，狀態(tài)與能力并重論。例如，柳輝認為，“經濟安全是指在開放的經濟條件下，一國為使國民經濟免受國內外各種不利因素干擾、威脅、侵襲、破壞而不斷提高其國際競爭力，從而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保持經濟優(yōu)勢的狀態(tài)和能力”。陳德照認為，“經濟安全是指國家生存與社會經濟發(fā)展處于不受威脅和干擾的狀態(tài)。它涉及國家的經濟主權、重大經濟利益、發(fā)展以及抵御重大經濟風險的能力”。第三種，風險防范論。例如，張幼文認為，“國家經濟安全更多是指一國如何防范短期沖擊引發(fā)經濟大幅度波動，如何防范國民財富突然大量流失的問題”。在國外，至少有兩種界定。第一種，狀態(tài)論。例如，俄羅斯自然科學院院士維·康·先恰克夫認為，“經濟安全是指一國在世界經濟一體化條件下保持國家經濟發(fā)展的獨立性，所有經濟部門穩(wěn)定運行，公民具有體面的生活水平，社會經濟穩(wěn)定，國家完整，各民族文化具有自己的獨特性”。第總體上看，雖然國內外不少學者對于國家經濟安全概念內涵的表述不盡相同，但也不乏一些共識。其中，一是強調全球化和開放經濟環(huán)境的背景；二是強調國家根本的經濟利益不受侵害；三是強調競爭力。我們認為，國家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一部分。國家安全是指一國最為根本的利益不受傷害。相應地，國家經濟安全是指一國在經濟領域最為根本的利益不受傷害。簡言之，國家經濟安全是指一國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不受傷害。鑒于一國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主要表現(xiàn)為經濟主權獨立、基礎穩(wěn)固、穩(wěn)健增長、充分就業(yè)、科技進步、持續(xù)發(fā)展。其中，經濟主權獨立、基礎穩(wěn)固、穩(wěn)健增長又可進一步表述為在國際經濟生活中具有一定的自主性、自衛(wèi)力和競爭力；充分就業(yè)、科技進步、持續(xù)發(fā)展又可進一步表述為能夠避免或化解可能發(fā)生的局部性或全局性的經濟危機，不至于因為某些問題的演化而使整個經濟受到過大的打擊和（或）損失過多的國民經濟利益。相應地，國家經濟安全的具體內容即可較為具體地表述為：一國經濟在整體上主權獨立、基礎穩(wěn)固、穩(wěn)健增長、充分就業(yè)、科技進步、持續(xù)發(fā)展；在國際經濟生活中具有一定的自主性、自衛(wèi)力和競爭力；能夠避免或化解可能發(fā)生的局部性或全局性的經濟危機，不至于因為某些問題的演化而使整個經濟受到過大的打擊和（或）損失過多的國民經濟利益。三、國家經濟安全的特征國家經濟安全有其相應的特征。這些特征主要來自于國家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1．國家性國家經濟安全強調的是一國經濟整體上的安全，而不是某一部分或某些領域的安全。經濟安全可以分為戰(zhàn)略資源（含能源、糧食、水資源等）安全、重要產業(yè)（本土制造業(yè)、流通業(yè)、服務業(yè)等）安全、金融安全、財政安全等。一國可能在某些方面是安全的，但卻不一定有全局整體上的經濟安全。在一個國家，代表國家利益的中央政府是維護國家安全的主體。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在根本利益上應該是一致的，但由于地方政府在相當程度上代表的是地方利益，故在任何國家，國家利益與地方利益市場是有區(qū)別的，甚至是有矛盾的，導致地方政府不能作為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主體。同樣，由于企業(yè)利益和國家利益也可能是不一致的，故企業(yè)也不能作為維護國家經濟安全的主體。2．根本性國家經濟安全強調一國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不受傷害。所謂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包括一國的經濟主權獨立、國民經濟體系的基礎穩(wěn)固、經濟的穩(wěn)健運行、居民的充分就業(yè)、社會的科技進步、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為什么這些是一國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因為經濟主權獨立是一國經濟自主決策與發(fā)展的前提；經濟體系的基礎穩(wěn)固是一國經濟生存與發(fā)展的基礎；社會科技進步是當今一國國際競爭力的核心；居民充分就業(yè)是人民安居樂業(yè)的基礎；經濟穩(wěn)健運行是規(guī)避大起大落的基石；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是一國經濟未來生存與發(fā)展的基礎。有了這些，才會有一國經濟的當今和未來的發(fā)展。3．戰(zhàn)略性經濟安全強調一國經濟在較長時期內的生存（存續(xù)）與發(fā)展，這本身就是一種戰(zhàn)略理念。一國講經濟安全時，往往帶有本國主觀上的某種戰(zhàn)略目標追求。不少國家都將維護國家經濟安全作為國家的戰(zhàn)略利益，將維護國家經濟安全作為國家整體戰(zhàn)略的一部分。例如，美國每年發(fā)布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中即將國家經濟安全作為其一部分。一些國家甚至強調為了維護本國長期的經濟安全，必要時可以犧牲短期的經濟利益，來維護未來經濟發(fā)展的穩(wěn)定和可靠，以避免在較長時段內遭受更大的經濟損失。因此，國家經濟安全既是一種戰(zhàn)略理念，又是一種戰(zhàn)略訴求。這就使得國家經濟安全具有強烈的戰(zhàn)略特征。4．基礎性在國家綜合安全體系中，國家經濟安全是政治安全、國防安全、文化安全的基礎。不難設想，在一個經濟危機此起彼伏的國家，人民是很難擁護當時執(zhí)政的政府的。此時，這個國家的政治安全就可能受到威脅，人民就可能要求調整政府組成，甚至會要求改變本國的政體、國體，政府的相關活動即難以處于法制、有序的狀態(tài)，政府很難有效地代表國家參與國際事務，很難與其他國家平等交往。經濟安全也是國防安全的基礎。不難設想，一個經濟極端糟糕的國家，政府多數(shù)很難投入足夠的資源建設強大的國防。蘇聯(lián)解體之初，新成立的俄羅斯等國當時即是這種情況。經濟安全還是文化安全的基礎。不難設想，一個經濟極端糟糕的國家，人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生活得很不體面，此時一些人的道德、理念、意識、行為就可能背棄這個國家傳統(tǒng)的規(guī)范和尺度。由此，這個國家的社會文化安全即可能遭到破壞。5．國別性國家經濟安全的基本內涵因國家而有別。對于不同國家來說，國家經濟安全具有不同的涵義和特征。美國講的國家經濟安全強調永遠要當?shù)谝?、當老大，否則就是經濟不安全了。日本講的國家經濟安全強調的是確保本國的海外資源獲取權利與運輸通道暢通。俄羅斯講的經濟安全強調要恢復蘇聯(lián)時期的國際經濟地位。朝鮮講的經濟安全強調本國作為獨立經濟體的永續(xù)存在。中國講的經濟安全更多地強調經濟持續(xù)發(fā)展的利益。對于同一個國家，國家經濟安全的內涵、意義和地位還會隨著時代的不同而變遷。這是因為，一國經濟能否整體上基礎穩(wěn)固、健康運行、穩(wěn)健增長、科技進步、持續(xù)發(fā)展，能否不致因為某些問題的演化而使整個經濟受到過大的打擊，損失過多的國民經濟利益，這些問題與該國所處的經濟發(fā)展階段、所實行的經濟制度、所置身的國際環(huán)境等都是緊密相關的。不同國家之間恰恰在這些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別。甲國在某種狀況下會認為本國的經濟安全受到了威脅，乙國在同樣的狀況下則可能認為本國的經濟還很安全。顯然，不可能要求一個第三世界國家參照美國的標準認識和解決本國的經濟安全問題。另外，對國家經濟安全的關注如果再染上某些政治色彩，則對它的理解就會產生更大的差異。6．復雜性國家經濟安全問題具有復雜性，是個巨型復雜系統(tǒng)問題。一是總體上看，國家經濟安全涉及戰(zhàn)略資源、能源、產業(yè)、財政、金融等安全領域，這些領域之間存在復雜的相互依存及影響的關系，這些領域整體上的安全，才構成一個國家的經濟安全。二是每個領域安全與否，都是由眾多因素決定的。以糧食安全為例，在全球化時代，一國的糧食供給能否安全，既受制于經濟系統(tǒng)內部的因素，又受制于經濟系統(tǒng)外部的因素。其中，經濟系統(tǒng)內部的因素，又分為來自國內的影響因素（諸如生產、需求、儲備），以及來自國際的影響因素（諸如國際經濟關系、糧食進出口）；經濟系統(tǒng)外部的因素，又分為來自國內的影響因素（諸如國內氣候、灌溉、政策等種植條件），以及來自國際的影響因素（諸如來自國外的政治性禁運或支持）。這些因素還可進一步細分?？梢?，影響一國糧食安全的因素是極為復雜的。其他安全領域也是如此。三是一國要維護本國的經濟安全，需要綜合運用經濟的、政治的甚至軍事的手段，需要政府及民間的共同努力。但政府和民間維護經濟安全的種種努力，往往又會遇到各種利益集團的干擾，甚至是阻擊。因此，國家經濟安全是個十分復雜的問題。7．強調危機管理在全球競爭時代，任何國家都很難確信本國經濟不會陷入某種不安全的狀態(tài)。由此，為防范和應對可能發(fā)生的經濟不安全，危機管理即成為國家經濟安全領域十分重要的問題。在國際上，無論是發(fā)生過經濟危機的國家，還是沒有發(fā)生過經濟危機的國家，只要其政府是個負責任的政府，都會把危機管理作為維護本國經濟安全的戰(zhàn)略性任務，作為政府十分重要的經濟管理職能。1997年東南亞金融危機發(fā)生后，香港金融監(jiān)管局成功阻擊“金融大鱷”的進攻，即是危機管理的典型例證。與國家經濟安全相關的危機管理，一是為防范可能發(fā)生的經濟危機，需要建立相關的危機預警機制；二是當經濟危機發(fā)生時采取有效的行動，即需要提前制定相關危機應對預案，將可能造成的經濟損失減少到最低程度；三是在危機過后，需要進行后危機管理，以消除已經發(fā)生的經濟危機的后續(xù)影響，并為應對今后可能發(fā)生的新的危機做好準備。第二節(jié)世界各國對經濟安全的關注

及其動因一、各國對于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已成為備受關注的問題。但“國家經濟安全”一詞并不是近幾年才提出來的。國際上對“國家經濟安全”的研究已有幾十年的歷史。在國際上，早在20世紀60年代后期，美國就有學者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問題”。到了70年代，日本即有學者關注“日本的生存空間和經濟安全問題”。80年代，美日學者、政府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興趣不減，兩國學者相繼出版了一系列學術專著和研究報告，政府機構發(fā)表了一些專題報告。到了20世紀90年代，國家經濟安全問題引起越來越多的國際政界要人、戰(zhàn)略專家的關注，并且，國家經濟安全的概念被逐漸融入到國家政策之中。1993年美國即提出“把經濟安全作為對外政策的主要目標”。1996年，俄羅斯也明確提出了“國家經濟安全戰(zhàn)略”和“國家安全基本構想”。印度、日本等也提出了本國的國家經濟安全思路。20世紀90年代中期至今，關于國家經濟安全的研究在世界范圍內普遍展開。美國、法國、英國、俄羅斯、印度、日本等國都有機構在政府高層直接領導下進行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研究。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聯(lián)合國非洲經濟委員會、OECD、美國LawrenceLivermore國家實驗室、斯坦福研究院、蘭德公司、Sarkey’s能源中心、加拿大社會發(fā)展院、德國柏林Thunen研究所、俄羅斯社科院經濟研究所、韓國產業(yè)研究院、法國歐洲政治預測實驗室及印度有關機構，都在有組織地研究國家經濟安全問題。劉遵義、格魯?shù)侣葘W者甚至曾預測到“東南亞將發(fā)生金融危機”。歐洲政治預測實驗室曾在美國次貸危機全面爆發(fā)之前發(fā)出預警，并預測到了2009年之后多個國家的主權債務危機。一些國際金融機構和一些國家的銀行業(yè)對金融安全問題的研究更是深入、具體，提出了相應的反危機戰(zhàn)略和策略。一些跨國大公司也提出了“企業(yè)安全問題”（盡管這不屬于國家經濟安全層面的內容）。二、各國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動因客觀地看，這么多國家和機構之所以如此關注國家經濟安全問題，主要是基于經濟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要求。具體來說，是以下幾個原因促使了他們對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高度關注。1．為了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經濟安全是經濟發(fā)展的基礎，健康的經濟運行與發(fā)展又是經濟安全的實現(xiàn)條件和過程，尋求國家經濟安全最終將實現(xiàn)經濟的持續(xù)健康發(fā)展。同時，一個國家能否贏得并保持在國際上的適當?shù)匚?，相當程度上取決于該國經濟整體上的安全程度。如果一國的經濟不安全，他也就不可能有理想的經濟發(fā)展。2．應對國際環(huán)境和競爭方式的變化“冷戰(zhàn)”結束以來，大國之間的經濟競爭日益激烈，甚至以往依靠槍炮和“核威脅”都不能達到的經濟、政治、軍事目的，現(xiàn)在采取經濟手段、兵不血刃就可以達到。以打開國外市場為例，以跨國公司直接投資為手段，發(fā)達國家即可輕而易舉地進入對方國家市場，甚至使對方主動地“以身相許”，或以“資源或（和）市場換取技術或（和）資金”。由于經濟手段相對于軍事手段更加隱蔽，具有誘惑力，發(fā)達國家在國際競爭中就有了許多“合乎道德”、“天經地義”的方法，以達到他們的目的。但這對發(fā)展中國家而言則正好相反，甚至會更加被動。3．一國內部因素對于經濟安全的危害不可輕視一般來看，導致一國經濟非安全的因素主要來自于四個方面：一是本國經濟制度和資源條件的“基礎性缺陷”；二是一國產業(yè)結構、市場秩序等方面的“結構性缺陷”；三是在既定的“基礎條件”和“結構條件”下，來自國內方方面面的“非正常干擾”；四是在競爭的國際環(huán)境下，一國基于自身利益對另一國經濟利益的“過度侵犯”。以往，不少國家較多地關心的是他國對本國經濟利益的侵害，而忽視了來自內部的“基礎性缺陷”、“結構性缺陷”和“非正常干擾”對本國經濟安全的負面影響。以東南亞和南美諸國的金融危機為例，許多專家認為，其主要原因不僅在于這些國家過于迷信西方的金融自由化觀念，而且在深層次上是由于這些國家長期以來產業(yè)競爭力的下降；這些國家之所以發(fā)生金融危機，是內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同時作用的后果。從辯證法的角度看，內因對于國家經濟安全的影響才是首位的。4．現(xiàn)實中，國家經濟不安全甚或危機的事例屢見不鮮20世紀60年代初，中國有過“三年自然災害”。伴隨1973年的“阿以戰(zhàn)爭”和1979年的“伊朗革命”，發(fā)生了兩次全球性的能源危機，使得工業(yè)化國家不得不面對“產業(yè)結構難題”；日本被迫關心自己的“生存空間和經濟安全”。在拉丁美洲，有1982年開始的“債務危機”，其后果是長期而痛苦的經濟衰退。90年代以后，日本想盡辦法也無法擺脫經濟泡沫的影響，但還是陷入長時間的衰退。1995年，墨西哥伴隨金融危機的發(fā)生，進入了最痛苦的一年，實際GDP下降了7%，工業(yè)生產總值下降了15%，僅次于美國在20世紀30年代的經濟衰退。“墨西哥金融危機”余波未平，1997年亞洲又發(fā)生了金融危機，更使不少人對經濟危機談虎色變。1998年，俄羅斯又遇到了麻煩，俄杜馬甚至認為“俄羅斯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21世紀初，阿根廷陷入嚴重的債務危機之中，危機爆發(fā)后短短半個月內，先后有四位總統(tǒng)登臺亮相，而民眾對政府的敵視則直接導致了流血事件，哄搶商店等騷亂事件頻頻發(fā)生，這個素有“世界糧倉和肉庫”之稱的國家在2002年甚至有一些兒童因營養(yǎng)不良而夭折。所有這些教訓，皆使人們認識到必須關心本國的經濟安全問題。5．一國經濟的安全程度一直是國家政局穩(wěn)定與否的重要因素經濟不安全的國家總是難以擺脫政局的動蕩不安。國家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經濟基礎不穩(wěn)固的國家，其上層建筑自然也不可能高枕無憂。這也是一些執(zhí)政當局關心國家經濟安全問題的最本質原因。例如，俄羅斯的經濟動蕩就是其政局不定的根本原因，為此，他們出臺了“國家經濟安全戰(zhàn)略”和“國家安全基本構想”，力求解決國家經濟安全以至綜合安全所面對的現(xiàn)實問題。正是由于一些國家過去曾經遇到過或現(xiàn)在正面臨著經濟不安全、甚至是危機的威脅，加上國際環(huán)境和國際競爭方式的變化產生了新的競爭壓力，才迫使這些國家不得不從維護國家經濟安全出發(fā)，相應制定國家經濟安全戰(zhàn)略來保證本國經濟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第三節(jié)國家安全觀的轉變一、全球經濟一體化“全球化”的概念是由經濟合作和發(fā)展組織（OECD）前首席經濟學家奧斯特雷（SylviaOstry）1990年首次使用的。目前世界經濟已經發(fā)展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全球化程度，各國經濟都在不同程度地走向開放、走向市場化，從而導致各國經濟互相依賴的程度大大提高。盡管全球化是1990年才被明確提出的概念，但早在20世紀70年代，國際上就邁出了經濟全球化的步伐。80年代之后這一進程日益加快。尤其是信息技術的快速發(fā)展，伴隨著數(shù)據(jù)交換的便捷性及計算機網(wǎng)絡的國際化、公眾化，使得經濟全球化進程進入了新的階段。當前經濟全球化的特征，一是全球經濟開始邁入知識、低碳的新時期；二是跨國直接投資的全球化趨勢更為明顯；三是金融全球化使資本得以在全球范圍內有效配置；四是國際分工與貿易領域不斷創(chuàng)新；五是各國文化中的積極因素日益融合。值得關注的是，全球化的進程首先是由發(fā)達國家推動的，發(fā)展中國家在這個過程中基本處于被動位置。全球化正在形成新的國際分工格局，且在新的國際分工體系中，國家間的利益分配可能更加不平等。一是日益形成“腦袋國家”、“軀干國家”、“手腳國家”之間的勞動分工和利益配置，從事高端生產的國家正在獲取越來越多的利益；二是在全球化下固然資源可以全球配置，但掌握天賦資源較多的國家越來越可以憑借天賦資源優(yōu)勢獲取更多的利潤。從而使得那些知識落后、天賦資源短缺的國家的發(fā)展越來越困難。由前述不難看到，經濟全球化的進程不僅推進了經濟生活的國際化，相應于經濟的全球化，主權國家的利益觀念、價值取向發(fā)生了迅速的變化。一是科學技術已成為發(fā)達國家競爭力的核心；二是“冷戰(zhàn)”時期形成的霸權國家的軍事重心逐漸被經濟重心所替代；三是國家之間的相互依賴日益加深；四是世界格局日益呈現(xiàn)多極化的發(fā)展趨勢曹建增．冷戰(zhàn)后世界格局的新變化和經濟霸權的新構建．世界經濟，1998（3）。由此，經濟全球化引致了新的國際經濟及政治關系的游戲規(guī)則。這些新的游戲規(guī)則已或多或少地體現(xiàn)在一些國家的安全戰(zhàn)略之中。例如，即使美國這樣的經濟和軍事超級大國，也不得不承認“全球化帶來的全新的貿易、投資、信息、技術的流動將給國家安全提出新的挑戰(zhàn)曹建增．冷戰(zhàn)后世界格局的新變化和經濟霸權的新構建．世界經濟，1998（3）TheNationalSecurityStrategyoftheUnitedStatesofAmerica,2006

二、全球化時代的國家利益一國強調國家安全，是為了保證本國最為根本的利益不受傷害和威脅。但國家安全概念中的國家利益又是隨著時代變化的，因此，一國需要不斷更新、不斷完善自己的國家安全理念、思想和戰(zhàn)略。那么，究竟什么是“國家利益”呢？美國新現(xiàn)實主義學者吉爾平認為：國家利益是由“國家目標”確定的，而“其目標和利益是從構成社會和政治精英的幾個聯(lián)盟之間的權力和交易中產生的”；從根本上看，國家的目標有三個，一是領土征服（擴張）；二是控制和影響國際體系（政治權力）；三是對世界經濟的控制（經濟權力）。他還指出，“隨著現(xiàn)代企業(yè)的發(fā)展，技術進步和經濟效率成為獲得財富和權力的最有效手段，在現(xiàn)代社會，組織和管理世界經濟即成為國家的重要目標[美]羅伯特·吉爾平．世界政治中的戰(zhàn)爭與變革．北京：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美]羅伯特·吉爾平．世界政治中的戰(zhàn)爭與變革．北京：人民大學出版社，1991：125、215在美國政府2002年度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報告中，可發(fā)現(xiàn)美國政府對“國家利益”之概念的新的界定。美國人關于國與國的界限的視野遠不如東方人那么明顯，故其安全政策多是立足于世界范圍，是一種全球視野。制定地緣戰(zhàn)略時，美國人關注如何控制海洋及海上關鍵島嶼；制定國家經濟及政治戰(zhàn)略，美國人關注如何控制世界市場及能源資源的關鍵產地；為解決美國國內問題，美國人更多地喜歡從解決國際問題入手張文本．中國國家安全哲學．戰(zhàn)略與管理，2000（1）。換言之，美國的國家利益就是實現(xiàn)全面的“霸權”，其國家利益觀具有“侵略性張文本．中國國家安全哲學．戰(zhàn)略與管理，2000（1）進入20世紀90年代后，美國學者關于國家利益的研究更是經歷了從“泛義的國家利益”研究發(fā)展到“強調國家核心利益”的過程。1992年，哈佛大學肯尼迪政治學院、尼克松和平與自由研究中心和蘭德公司發(fā)起并成立“美國國家利益委員會”（民間機構），專門研究“冷戰(zhàn)”結束后美國的國家利益。1996年，該委員會完成了題為《美國的國家利益》的研究報告。當時任美國全國情報委員會（官方機構）主席的哈佛大學教授理查德·庫珀稱此報告是“20世紀最重要的一份研究報告”。對美國的國家利益進行多層次分析和概念界定后，“美國國家利益委員會”對美國在四個層面上的國家利益進行了歸納：第一層次是美國的根本利益，包括防止、制止和減少核武器和生化武器對美國的威脅；防止在歐亞地區(qū)出現(xiàn)敵對的霸權勢力；防止在美國周邊或所控制海域內出現(xiàn)敵對大國；防止貿易、金融、能源和環(huán)境等全球體系出現(xiàn)災難性的解體。第二層次是美國極端重要的利益，包括防止、制止和減少在任何地區(qū)威脅使用核武器和生化武器；防止核武器和生化武器以及運載系統(tǒng)的地區(qū)擴散；鼓勵有關國家接受國際法制和機制，推動各種爭端的和平解決。第三層次是美國的重要利益，包括反對在國外出現(xiàn)大規(guī)模“侵犯人權”的行為；在對美國具有戰(zhàn)略價值的國家和地區(qū)鼓勵多元主義、自由主義和民主化，其前提是避免內亂；以較低的代價防止和結束在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地緣地區(qū)發(fā)生的各類沖突。第四層次是美國的次要利益，包括平衡雙邊貿易赤字；在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qū)擴展民主進程；維護領土完整和別國特殊的政憲制度。相應地，“美國國家利益委員會”提出，為維護美國不同層次的國家利益，應采取不同的對策。一是對所謂美國的根本利益，無論是“孤軍奮戰(zhàn)”，還是“孤立無援”，都將全力捍衛(wèi)之；二是對所謂極端重要的利益，只是在其后，哈佛大學教授塞繆爾·亨廷頓和約瑟夫·奈于1997年和1999年先后發(fā)表文章，對國家利益問題進行了新探索。塞繆爾·亨廷頓在《美國國家利益的消衰》里提出：國家利益源于國家認同?！罢J同”包括文化和信仰兩個組成部分。其中“文化”指“價值”；“信仰”指“普遍的意會和原則”，如所謂自由、平等、民主、憲政、有限政府和私人企業(yè)等?！靶叛鍪俏幕漠a物”，但兩者是相互聯(lián)系的。國家利益包括“安全及物質利益、道義及倫理利益”兩方面，它既需要權力政治，也需要道義倫理?，F(xiàn)在更需要的不是尋求權力去實現(xiàn)美國的目的，而是應先確定美國的目的，然后決定如何使用權力。約瑟夫·奈在《新的國家利益觀》中首先指出，1996年美國國家利益委員會發(fā)表的《美國國家利益》研究報告可作為一個基礎。戰(zhàn)略利益、地緣政治利益、經濟利益、人道主義利益、民主利益等都應是討論美國對外政策的“根本內容和依據(jù)”（注意：不同于基本利益、極端重要利益、重要利益、次要利益的劃分）。他認為，冷戰(zhàn)后，權力的概念及內涵擴大了，軟權力的凸顯給權力和利益問題研究帶來了“變革性影響”。價值成為權力的重要源泉，民主成為國家利益的重要組成部分。約瑟夫·奈在《新的國家利益觀》中還指出，對美國國家利益的威脅可分為三類：A類——威脅美國生存的，如蘇聯(lián)在“冷戰(zhàn)”時期對美國安全的威脅；B類——不威脅美國國家生存，但對美國國家利益有直接損害，如伊拉克和朝鮮；C類——間接影響美國國家安全利益的，如科索沃、索馬里等。本質地看，塞繆爾·亨廷頓和約瑟夫·奈對“冷戰(zhàn)”結束后美國的國家利益所作的分析，基本上還是從保持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維護美國的國家根本利益出發(fā)的，他們提出的主張仍擺脫不了“世界問題美國化（主要審視對美國的利弊得失）、美國利益全球化”的思維模式，本質上是建立在“西方文化、認同和價值觀”基礎上的國家利益觀。霸權主義的國家利益觀必然使美國采取稱霸全球的安全政策。究其客觀成因，一是近200年來西方國家相互斗爭的結果，美國不僅在多次至關重要的斗爭中取得了勝利，同時也積蓄并發(fā)展了自己的力量，具備了稱霸全球的實力和經驗；二是這種“稱霸意識”還有著深刻的西方文化根源，在一些西方國家的“文明史”中，似乎侵略別國領土、干涉別國內政，都不是可恥的，甚至被他們認為這是一種解救別國于水火的“英雄或正義”之舉；三是經濟原因，也是最為根本的因素。大約100年前，英國學者馬漢曾對這種霸權現(xiàn)象做出過一些解釋：“令人感興趣的、有意義的是我們把目光轉向外部，而不僅僅投向內部，以謀求國家的福利。確認遠方市場及其與我們巨大的生產能力之間關系的重要性，合乎邏輯地意味著對于將產品和市場聯(lián)系起來的環(huán)節(jié)的承認，生產、市場和運輸三者共同組成了給英國帶來財富和光榮的海上權力的鏈條。另外這三個環(huán)節(jié)中的兩個——航運和市場——都存在于我們的疆界之外馬漢．海權論．北京：言實出版社，1997：297～298”。從中不難看到，一些西方國家在界定“國家利益”和制定國家安全戰(zhàn)略時，毫無隱諱地將其“利益”延伸到了全球性的“馬漢．海權論．北京：言實出版社，1997：297～298正如全球化在根本上首先是由發(fā)達國家倡導的一樣，其他國家特別是發(fā)展中國家在界定其“國家利益”時也難免陷入被動的局面。世界上不少國家對于“國家利益”的界定以及據(jù)此制定的國家安全戰(zhàn)略，即成為在全球化趨勢下與發(fā)達國家博弈的結果。例如，俄羅斯自然科學院維·康·先恰戈夫院士將本國的經濟安全界定為：在與世界經濟一體化的條件下，保持（俄羅斯）國家經濟發(fā)展的獨立性，所有經濟部門穩(wěn)定運行，俄羅斯公民具有體面的生活水平，社會經濟穩(wěn)定，國家完整，俄羅斯聯(lián)邦境內各民族文化具有自己的獨特性。相應地，將經濟領域的國家利益分為生產、投資與科研、對外經濟活動、金融與貨幣流通等領域。其中，對國家經濟發(fā)展“獨立性”的強調正是基于蘇聯(lián)解體后，俄羅斯經濟在發(fā)達國家影響下長期萎靡不振的考慮和反思。三、由傳統(tǒng)安全觀到綜合安全觀國家安全即保證一國最為根本的利益不受傷害和威脅?！皣野踩^”至少包含兩個方面的涵義：首先，它是一種價值觀，是一種關于國家安全的觀念，這種觀念是建立在識別國家利益的基礎上的。國家利益取決于國家的目標，這個目標主要是由社會的目標和政黨的目標組成的，同時又與一國的文化傳統(tǒng)、歷史沿襲息息相關，還受到全球價值觀的影響。其次，“國家安全觀”也具有政策涵義，即國家安全最終必須通過國家的安全政策來保證并實現(xiàn)。關于國家安全的基本思想有傳統(tǒng)安全觀與綜合安全觀之分。簡言之，“冷戰(zhàn)”及前時期的國家安全觀為傳統(tǒng)安全觀；“冷戰(zhàn)”結束之后的國家安全觀為非傳統(tǒng)安全觀，即國家綜合安全觀。傳統(tǒng)安全觀是指自有國家以來到“冷戰(zhàn)”結束這樣一個時期內的各種國家安全思想。傳統(tǒng)國家安全觀認為，國家安全即為主權安全、政治安全和國防安全；威脅國家安全的因素源于外部；軍事是維護國家安全的最重要的手段；國家安全系數(shù)和國家實力成正比。非傳統(tǒng)國家安全觀即綜合安全觀認為，國家安全涉及主權安全、政治安全、國防安全、社會安全、經濟安全、生態(tài)安全、科技安全、文化安全和信息安全等領域；一國安全的威脅不僅來自外部，也來自內部；軍事不再是影響和決定國家安全的唯一因素，經濟、政治、文化等都是維護國家安全必不可少的手段，軍事、人口、資源等硬實力因素是影響和決定國家安全的主導因素?！岸?zhàn)”后的近半個世紀里，人們一直習慣于把國家安全的概念界定為主權安全、政治安全和軍事安全?！袄鋺?zhàn)”結束后，隨著全球化趨勢的日益廣泛和深入，人們越來越認識到市場競爭、科技競爭、文化滲透、信息傳遞等對于國家安全日益重要，于是，對于國家安全基本內涵的認識由傳統(tǒng)安全觀轉向綜合安全觀。正如中國國際戰(zhàn)略學會會長熊光楷上將2009年需要特別說明的是，在國家綜合安全觀中，主權安全主要指維護國家統(tǒng)一，防止國家分裂，維護一國政府對內的最高決策權、管轄權，對外的獨立自主權，以及領土、領空、領海不受侵犯的權利；國防安全主要指防止國家間沖突和戰(zhàn)爭、防止核武器的擴散，防止他國武力入侵和軍事封鎖，以及防止國內暴亂。在綜合安全觀中，經濟安全被置于日益突出的位置。文化安全主要是指一國精神財富的安全，包括一國的民族信仰、文化傳統(tǒng)、道德精神、文化遺產、意識形態(tài)等方面的內容。為維護國家的綜合安全，通常需要綜合采用多種手段。相對而言，維護一國的主權安全、政治和國防安全比維護經濟安全和文化安全較為容易一些。這一是因為對主權、政治和國防安全的威脅來得比較直接、顯而易見，較易采取相關戰(zhàn)略、政策與措施；而對經濟安全和文化安全的威脅則來得比較隱蔽，不易及時發(fā)現(xiàn)，也就較難采取相關戰(zhàn)略、政策與措施。二是因為經濟及文化領域中的不穩(wěn)定及不確定因素比主權、國防、政治領域的不穩(wěn)定及不確定因素多得多，相應地，相關戰(zhàn)略、政策、措施的實施效果也就很難預期和把握。第四節(jié)國家經濟安全的主要領域與

研究目的一、國家經濟安全的主要領域國家經濟安全是國家綜合安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國家經濟安全的特征也來自于國家安全的特征。國家經濟安全是由眾多子領域的安全構成的，主要涉及戰(zhàn)略資源安全、能源安全、產業(yè)安全、國有經濟安全、金融安全、財政安全等，這些子領域在國家經濟安全的層面形成經濟意義上的綜合安全。需要注意的是，國有經濟在中國具有特殊的地位，一是國有企業(yè)掌控的資產是全民資產；二是國有經濟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基礎；三是國有經濟是中國特色國體、政體的基礎。因此，國有經濟安全是我國國家經濟安全一個特有的領域（即便其他國家也有國有經濟），必須給予特別關注。與此同時，科技發(fā)展、信息安全、生態(tài)安全、人口與就業(yè)、國際經濟關系等相關領域也會影響國家整體的經濟安全。國家經濟安全是一個整體的概念。在一定程度上，子領域的安全問題只是國家整體經濟安全在該領域的體現(xiàn)。整體經濟安全與各子領域安全在哲學意義上是典型的總體和局部的關系。一方面，總體是由局部組成的，局部內容構成了總體的內容；另一方面，任一子領域的安全只是局部的安全，一國可能在局部是安全的，但卻不一定有全局整體上的經濟安全，局部安全不能代表國家整體經濟安全，總體安全是局部安全的綜合表現(xiàn)。國家經濟安全各領域之間存在相互影響的聯(lián)系機制。一個領域的安全態(tài)勢往往會影響另一個領域的安全態(tài)勢。例如，實體經濟部門一旦處于危機狀態(tài)，虛擬經濟部門即很難獨善其身；反之亦然。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極端情況下，一個局部的經濟安全問題惡化到極點時，即可能轉化為整體安全問題。在中國，五類領域安全問題極易轉化為全局性經濟安全問題。一是糧食安全問題。我國是發(fā)展中的人口大國，吃飯和就業(yè)問題極易轉化為全局性經濟安全問題。20世紀60年代初的糧食短缺問題，就曾經導致了國民經濟整體上的衰退。二是金融安全問題。金融是市場經濟的血液系統(tǒng)，金融危機會殃及整個國民經濟。1997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2008年的美國金融危機皆證明了這一點。我國已轉為市場經濟體制，經濟的快速發(fā)展有賴于高效的金融體系，同時我們的金融監(jiān)管體系又存在諸多缺陷，金融領域稍有大的問題，即可能傷害整個國民經濟。三是國際經濟關系問題。我國正在融入全球經濟，盡管我們有著全球最大的國家市場，但我國的社會主義特色和在全球經濟中份額的增大，又成為一些國家（包括發(fā)達國家和部分發(fā)展中國家）阻擊中國經濟的動因。一些國際經濟關系問題處理稍不妥當，就可能惡化我國經濟健康運行或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國際環(huán)境。四是國有經濟安全問題。國有經濟掌控的資產是全民資產，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