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高考語文一輪復習：教材中戰(zhàn)爭題材小說關(guān)聯(lián)閱讀

【2025高考語文一輪復習】教材中戰(zhàn)爭題材小說關(guān)聯(lián)閱讀

【篇目】

必修上冊

百合花/茹志鵑

選擇性必修中冊

荷花淀/孫犁

黨費/王愿堅

【關(guān)聯(lián)閱讀】

一、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題。

百合花

茹志鵑

這天打海岸的部隊決定晚上總攻。主攻團的團長叫一個通訊員送我到前沿包扎所去支

援。

通訊員撒開大步，一直走在我前面。等我緊走慢趕地快要走近他時，他又蹬蹬蹬地自

個兒向前走了。從背后看去，只看到他是高挑挑的個子，一身洗淡了的黃軍裝，綁腿

直打到膝蓋上。肩上的步槍筒里，稀疏地插了幾根樹枝。

很久沒有趕上他，我的雙腳脹痛得像火燒。我向他提出休息一會兒后，自己便坐了下

來。他也在遠遠的地方坐下，背向著我，好像沒我這個人似的。憑經(jīng)驗，我曉得這一

定因為我是個女同志。我著惱地走過去，面對著他坐下來。他立即張皇起來，局促不

安，好像他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我們到了包扎所，部隊上的被子還沒發(fā)下來，但傷員流了血，非常怕冷，所以就得向

老百姓去借。不一會兒，我借到兩條棉絮，一條被子，手里抱得滿滿的，通訊員從對

面走來，兩手卻是空空的。

"女同志，你去借吧！……老百姓死封建。……"

"哪一家？你帶我去。"我估計一定是他說話不對，說崩了。

我們走進院子里，一會兒，門簾一挑，露出一個年輕媳婦來。高高的鼻梁，彎彎的眉，

額前一溜蓬松松的劉海。我看她頭上已挽了髻，便大嫂長大嫂短地向她道歉。

她拿出來的是一條里外全新的新花被子，被面是假洋緞的，棗紅底，上面撒滿白色百

合花。她好像是在故意氣通訊員，把被子朝我面前一送，說：“抱去吧?！?/p>

我手里已捧滿了被子，就一努嘴，叫通訊員來拿沒想到他竟揚起臉，裝作沒看見。我

只好開口叫他，他這才繃了臉，垂著眼皮，上去接過被子，慌慌張張地轉(zhuǎn)身就走。不

想他一步還沒有走出去，就聽見“斯”的一聲，衣服掛住了門鉤，在肩膀處，掛下一

片布來，口子撕得不小。①那媳婦一面笑著，一面趕忙找針拿線，要給他縫上。通訊員卻高低

不肯，夾了被子就走。

剛走出門不遠，就有人告訴我們，剛才那位年輕媳婦，是剛過門三天的新娘子，這條

被子就是她唯一的嫁妝。

回到包扎所以后，我就讓他回團部去。他精神頓時活潑起來了，向我敬了禮就跑了。

他背的槍筒里不知在什么時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跟那些樹枝一起，在他耳邊抖抖地

顫動著。

包扎所的工作人員很少，鄉(xiāng)干部動員了幾個婦女幫我們。那位新媳婦也來了，我看見

她把自己那條白百合花的新被，鋪在外面屋檐下的一塊門板上。

半夜，前面又下來一個重傷員，我就把他安排在屋檐下的那塊門板上。一個上了年紀

的擔架員，一把抓住我的膀子說：“大夫，你可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治好這位同志呀！

他為了救我們，自己一下子撲在冒煙的手榴彈上……”

新媳婦端著水站在床前，短促地“啊”了一聲。我急撥開他們上前一看，一張熟悉的

年輕稚氣的圓臉，原來棕紅的臉色，現(xiàn)已變得灰黃。他安詳?shù)睾现郏娧b的肩頭上，

露著那個大洞，一片布還掛在那里。我強忍著眼淚，回轉(zhuǎn)身看見新媳婦已輕輕移過一

盞油燈，解開他的衣服，莊嚴而虔誠地給他拭著身子。

等我和醫(yī)生拿了針藥趕來，新媳婦正側(cè)著身子坐在他旁邊，一針一針地在縫他衣肩上

那個破洞。醫(yī)生聽了聽通訊員的心臟，默默地站起身說“不用打針了。"我過去一摸，

果然手都冰冷了。

②新媳婦卻像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到，依然拿著針，細細地、密密地縫著那個破洞。

衛(wèi)生員讓人抬了一口棺材來，動手揭掉他身上的被子，要把他放進棺材去。新媳婦這

時臉發(fā)白，劈手奪過被子，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自己動手把半條被子平展展地鋪在

棺材底，半條蓋在他身上。衛(wèi)生員為難地說：“被子……是借老百姓的。”

"是我的……"她氣洶洶地嚷了半句，就扭過臉去。在月光下，我看見她眼里晶瑩發(fā)亮，

我也看見那條棗紅底色上撒滿白色百合花的被子，這象征純潔與感情的花，蓋上了這

位小戰(zhàn)士的臉。

（1958年3月，有刪改）

1.下列對小說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賞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A.這篇小說選材頗具匠心。它是戰(zhàn)爭小說，卻沒有正面描寫戰(zhàn)爭的殘酷和激烈，而

是講述了一個發(fā)生在前沿包扎所里的故事。

B.通訊員肩上的步槍筒里先前插了幾根樹枝，后來又多了一枝野菊花，這些細節(jié)描

寫表現(xiàn)了小戰(zhàn)士的天真、樂觀、熱爰生活。

C.這篇小說人物刻畫都從外貌描寫開始，通訊員"高挑挑的個子"，新媳婦"高高的鼻

梁，彎彎的眉，額前一溜蓬松松的劉海二

D.這篇小說結(jié)構(gòu)細致緊密，前后照應(yīng)，渾然一體；描寫緊扣人物，個性鮮明；文字

繁簡適當，濃淡合度，有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

2.文中兩處劃線句分別表現(xiàn)了新媳婦什么樣的心理？請簡要分析。

3.小說以“百合花”為題，有什么深刻意蘊？請結(jié)合全文簡要分析。

二、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歷史的天空（節(jié)選）

徐貴祥

東方聞音對宋上大①說：“這次任務(wù)特殊，敵人數(shù)倍于我，只有硬頂。主力部隊在此

構(gòu)筑工事，陳墨涵②的部隊不過這道防錢，就不能撤出戰(zhàn)斗?！?/p>

宋上大說："打剩一個連，我當連長，打剩一個班，我是班長。"

東方聞音又說："我?guī)б粋€連，前出接應(yīng)。"

宋上大堅決不同意，說："這不行。陳墨涵能不能回來，全看他的造化了。你不能去

冒那個險。"

東方聞音說："這個時候我出現(xiàn)在他的隊伍里，感召力強，意義重大。人是我們動員

過來的，我們要負責到底。"宋上大見東方聞音態(tài)度不容置疑，也覺得只好這樣了，

便不再阻攔。

陳墨涵此時真有四面楚歌的感覺，槍聲炮聲喊殺聲，聲聲入耳。后有追兵，前途漫長,

左有包抄，右有攔截。絕境哀兵縱橫沖突，浴血奮戰(zhàn)拼死陷陣。無奈孤軍作戰(zhàn)勢單力

薄，加上少量軍官動搖，大有崩潰之勢。

陳墨涵的腦海里，在這一瞬間閃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一個不容置喙的聲音在命令著他，

拼吧，天意如此，只有一死作答了，拼光了三團，自己也就清凈了，自己的靈魂也就

可以無愧于老長官們的亡靈了。

正在絕望之際，迎頭撲來一彪人馬，為首的竟是個氣喘吁吁一臉潮紅的女子。

三團的士兵嗷的一聲叫喊，血就燙了，就連一度動搖的幾個軍官也熱淚盈眶。當真是

哀兵無敵，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待趙無妨率領(lǐng)的最后一個連隊撤出之后，

陳墨涵指揮他的臨時機槍連和東方聞音帶來的一個連，將張嘉毓一團先頭部隊放近了

打，一陣密如瓢潑的彈雨傾注過去，對方黑壓壓的人群就像割韭菜一樣，轉(zhuǎn)眼之間就

被削平了一片。余敵四處逃竄，各保其身，不敢再追。

劉漢英坐鎮(zhèn)在壽春指揮部里，痛心疾首，他沒有想到他這個深謀遠慮的國軍黃埔出身

的軍官，竟然被一個半路出家的一介書生耍弄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不

顯山不露水地把動作做得密不透風，在要害時期，臨陣倒戈，一舉拉走了一個齊裝滿

員的建制團，如此，楊庭輝部如虎添翼還在其次，對于軍心撼動的損失難以估計。于

是乎，一道道指令便從劉漢英的嘴里咬牙切齒地發(fā)出，雪片一般落到張嘉毓、馬梓威、

齊格飛的手上一一不惜一切代價，擺脫梁必達，全力圍殲叛逆陳墨涵。

本來，東方聞音已經(jīng)完成了對陳墨涵的接應(yīng)任務(wù)，也接受了宋上大強硬的要求，隨陳

墨涵的三團繼續(xù)向解放區(qū)腹地轉(zhuǎn)移，但是，就在轉(zhuǎn)移途中，又遇上張嘉毓部從右翼穿

插上來的一個營，雙方再次展開激戰(zhàn)，倉促之中，一顆湯姆式卡賓槍子彈打中了東方

聞音年僅二十五歲的心房。

東方聞音在陳墨涵的懷里留下了最后一句話：”請告訴梁必達③，我是愛他的，我愛梁

必達，也……包括梁……大……牙?！?/p>

梁必達伏在東方聞音的靈前，足足有兩個小時沒有起身。沒有人能夠看見這個山巒一

樣雄壯的漢子是怎樣一副睚劈眥裂的表情，也沒有人知道這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男人在長時

間無聲無息的狀態(tài)里，是否傾瀉過滔滔淚雨。無法想象，這樣一個人哭起來會是個什

么樣子。

梁必達對張普景同樣不理不睬，獨自進入一個旁人無法窺探的境界，坐在旅部的作戰(zhàn)

室里，手里惦著一個國民黨的軍用水壺一一那里面裝的是凹凸山的稻谷酒，過上三五

分鐘，便喃喃自語一番："劉漢英，你等著，有那一天，我活剝了你。”

經(jīng)過一個下午渾渾噩噩的情感波瀾的反復洗刷，梁必達漸漸從巨大的悲憤中脫出身

來。經(jīng)同張普景等人商量，決定將東方聞音的遺體送到凹凸山區(qū)梅嶺南麓，選擇一片

視野遼闊的向陽山坡下葬。

陳墨涵提出來，由新解放過來的三團一百名軍官作為護靈隊伍，由他和幾名團級軍官

親自抬柩。

這項提議被梁必達無聲地拒絕了。

梁必達命令朱預道從一團挑選四個戰(zhàn)士，抬著從陳埠縣一個士紳家臨時征來的紫漆楠

木棺材，由自己帶著上了梅嶺。選中位置，梁必達黑著臉，一言不發(fā)，徑自拎了一把

鐵鍬，旁若無人地挖坑。

張普景見狀，給朱預道和陳墨涵等人遞了個眼色，大家也都上前幫忙。

張普景動手挖土的時候，梁必達沒有反應(yīng)，朱預道走過去的時候，梁必達也沒有吭氣,

但是等陳墨涵下鍬的時候，梁必達卻住手了，冷冷地面向黃土說：”都走開，我的人

我自己埋。"

直到這時，陳墨涵的心才緊緊地揪在了一起，一種莫名的疼痛像萬根鋼針扎在心靈深

處最敏感的地方。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他才意識到，他的心里正在被一種新的東西

冰凍。

安葬完畢，朱預道讓他的四個戰(zhàn)士鳴槍致哀，又被梁必達制止了。梁必達紅著眼睛，

嘶啞著嗓門，平靜地說："走吧，你們先走一步，我留在這里，再跟她說一會兒話。"

大家就知趣地離開了。自然不會走遠，就在幾十公尺以外的毛竹林子里無聲地等待。

等待一場痛哭，等待一場雷鳴電閃般的宣泄。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只有梁必達伏在那座新墳的前面，幾乎是毫無動靜地沉默了

兩個多鐘頭。他說了些什么，她又說了些什么，只有梅嶺和梅嶺的夜風知道。

（有刪改）

【注】①宋上大，和下文的朱預道均為我軍江淮野戰(zhàn)軍團長。②陳墨涵，國民黨軍劉

漢英師某團團長，經(jīng)我江淮野戰(zhàn)軍二旅政委東方聞音地下工作的策動，率部戰(zhàn)時起義。

③梁必達，原名梁大牙，江淮野戰(zhàn)軍二旅旅長。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迎頭撲來一彪人馬，為首的竟是個氣喘吁吁臉潮紅的女子"這一句看似簡單，卻推

動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給處于絕境之中的起義部隊巨大的精神鼓舞。

B.”陳墨涵的心才緊緊地揪在了一起，一種莫名的疼痛像萬根鋼針扎在心靈深處最敏

感的地方"生動地表現(xiàn)了陳墨涵對東方聞音犧牲的悲痛之情。

C.”他說了些什么，她又說了些什么，只有梅嶺和梅嶺的夜風知道"以留白的方式，藝

術(shù)地表達了兩人深厚的感情，給讀者留下豐富的想象空間。

D.本文和《百合花》都展現(xiàn)了戰(zhàn)爭中的人情美，《百合花》主要通過戰(zhàn)士之間、軍民

之間的情感來表現(xiàn)，本文主要通過革命戰(zhàn)士之間的情感來表現(xiàn)。

2.下列關(guān)于文中幾個人物的賞析，說法不正確的一項是

A.文中關(guān)于梁必達的語言描寫并不多，但從話語間仍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做事直率、有

情有義、富有個人魅力的我軍高級指揮官。

B.東方聞音說"人是我們動員過來的，我們要負責到底。"并且不顧一切地援救陳墨涵,

形象地表現(xiàn)了共產(chǎn)黨人言出必行、重情重義的崇高品質(zhì)。

C.不動聲色地臨陣倒戈，"一舉拉走了一個齊裝滿員的建制團"，不怕犧牲拼死抵抗，

說明陳墨涵明時務(wù)，有策略，意志堅強。

D.張普景是作者精心安排的一個次要人物，在小說中具有不可忽略的作用：推動小說

情節(jié)發(fā)展，烘托主要人物形象，深刻揭示小說主題。

3.同樣表現(xiàn)戰(zhàn)爭的殘酷，本文和《百合花》在描寫手法上有何異同？請結(jié)合具體內(nèi)容分析。

4.《歷史的天空》“縱向而又曲折地演繹了梁必達從一介草莽到高級將領(lǐng)的性格史與心靈史”，選文中梁

必達在東方聞音犧牲后的表現(xiàn)與一個普通人無異，這樣寫帶來了怎樣的文學效果？談?wù)勀愕睦斫狻?/p>

三'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火光在前0

劉白羽

①部隊到達了前線的指揮位置，準備黎明的攻擊。大家都又忙碌又興奮，這是指揮部

空前所特有一種非?？呻嫉臍夥铡３酥?，師指揮部還有一種不同的空氣，就是愈

經(jīng)過艱難跋涉，愈渴望這即將贏得的戰(zhàn)爭，從人們心理上叫作一一"像樣的戰(zhàn)爭"

②師長陳興才惡性瘧疾害得正厲害，衛(wèi)生員計算了時間進來叫他吃"奎寧"，他卻滿面

緋紅，兩眼干枯而發(fā)亮，還叫一個年輕的參謀把作戰(zhàn)部署圖第七次展開在他面前。直

到最后，由于高燒而昏迷了，但他頭腦還是清醒的，他還在構(gòu)思某一個火力點重新配

備的方案，但他說不出來，大粒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沁出。

③這時，政治委員梁賓正從突擊團往回走，腦子里還響著戰(zhàn)士們動人的戰(zhàn)前誓言，他

順便去視察了兩處主要炮兵陣地，今天他特別仔細，因為師長病了無法指揮了。他走

到指揮部，部署接下來的安排。

④天黑了，一切都準備得異常周到，時間一到，勝利就會出現(xiàn)了。

⑤師長的瘧疾引發(fā)的高燒使他完全昏迷了。他在朦朧中只看見無數(shù)火焰飛舞、跳蕩。

他模糊地記起一一在懸崖絕壁上，他決心點起火把，無數(shù)火把一一他突然緊張地坐

起來又昏倒過去，他在吟語著:"火……火……”

⑥經(jīng)過這二十幾個日夜的艱苦作戰(zhàn)，他眼窩深陷，臉色蒼白，不過嘴旁兩條紋顯得更

剛毅了。

⑦戰(zhàn)爭就要開始了，梁賓望著師長，想著這十幾日的經(jīng)歷。

⑧??！不簡單的經(jīng)歷，有的人說比二萬五千里長征還艱苦，可是，這究竟是在勝利中

前進。他記起從東北一下江南到三下江南，二十幾年里經(jīng)歷過多少這樣的困難，都過

來了。他眼前出現(xiàn)了他的老母親，她枯瘦如柴，她伏在他胸前聳著肩膀哭過，可是一

—她眼睛里那樣炯炯閃光，堅決地指著父親犧牲的地方。他又記起不少犧牲了的同志,

神情緊張堅毅起來。

⑨無數(shù)回憶又新鮮地出現(xiàn)了，他記起，他從中央蘇區(qū)走到西北，又從松花江走到長江，

他曾經(jīng)看見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多少村莊燒毀，多少橋梁崩炸，多少車站變成可怕

的廢墟。這二十年間，敵人是怎樣摧毀了這個國家，可是人們堅強地站起來創(chuàng)造了自

己的一切。他深沉地自語：”這就是新中國，我們的！只有現(xiàn)在才是我們的，這國家

是受過很深的創(chuàng)傷，很深的創(chuàng)傷，可是我們爰這個國家，因為它是我們?nèi)嗣衲醚獡Q來

的?，F(xiàn)在，它是我們的，第一次是我們的了！"他兩眼閃閃發(fā)亮，覺得"我們"這個詞在

這時竟包含了他一時說不出來的無限豐富的意義。他又自語："同志！只要屬于我們，

荒地上就會出金子啊！"

⑩突然，他看見師長一下坐起來，睜著紅紅的兩眼，一下又睡下去，昏迷不省地大聲

吟語著："火！火！"這時他腦際閃過一句與這一切似不相干的話！”火，燒不長了，同

志！"他指的是，敵人還占領(lǐng)的最后一塊中國國土，如同一個火池。人們在那里，不

就像在火池里一樣嗎!?

?天已黎明，東方朝霞紅得有如燦爛的金光。

?遠處有機槍聲，第一批炮彈"嗡一一嗡一一"地橫空而過，向敵人陣地打去，一陣火

光，然后傳來巨大的轟隆、轟隆聲，爆炸了，爆炸了，火光，火光，一條線的熊熊火

光。人民的無敵炮兵，經(jīng)過四平、錦州、遼西、平津各戰(zhàn)役之后，第一次在這遙遠的

江南重重打擊敵人了。

?師政委梁賓笑嘻嘻地昂頭用望遠鏡觀望著。

?六連奉團的命令在一片高地登陸。連長秦得貴和指導員李春合因為突破任務(wù)給了七

連而有些不愉快。可是一登陸后，他們馬上鼓舞戰(zhàn)士們說："只要七連撕開裂口，

六連就勇猛地沖進去「他們站在黎明露水中看到六盞照明彈"嘩"的一下高高沖上天

空,照得天空熠熠發(fā)亮。這時他們立刻聽到遠方正面陣地上天崩地裂般地響起一片轟

隆聲。他們馬上看到黑黑的夜里有了火光，這里，那里，開始像無數(shù)蠟燭點燃，忽

然擴大了，許多蠟燭又會合起來，變成熊熊大火。當他們向一塊高地沖鋒時，戰(zhàn)士

王春第一個跳入敵人的戰(zhàn)壕，他的戰(zhàn)友楊天豹看見有敵人舉著刺刀向他刺去，楊天

豹來不及撥轉(zhuǎn)槍，就急著一跳擋上去，和那個敵人抱在一起。這時一聲巨響震動在

空中。王春只聽見腳邊有人像把鼻子堵塞噴不出氣來，呼呼吼著，他蹲下身，摸到

楊天豹的臉，手上立刻粘了黏濕的血液，恰好這時火光一閃，他看見楊天豹面色慘

白，仰天倒下，楊天豹英勇地犧牲了。王春把楊天豹抱到一棵樹底下，心里記下這

棵樹的位置，而后含著眼淚往上跑。順著突破口，他看見一個人舉著一面旗子在奔

跑，那是指導員李春合。李春合胸膛給炮彈炸破了，鮮血滿身，他還向前面舉著手

喊叫：”共產(chǎn)黨員！上前面去呀！我們勝利了，上前面去呀「'這時王春熱淚盈眶

，他從指導員手里接過紅旗沖了上去。從彈火激烈程度來看，火線上顯然正在對敵人

進行最后殲滅。

?這時天已破曉。

一九四九年九月十八日，北京

【注】①《火光在前》寫的是解放戰(zhàn)爭中渡江作戰(zhàn)的故事，本文節(jié)選自第11章，有

刪改。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像樣的戰(zhàn)爭"表明在渡江戰(zhàn)役打響之后，師指揮部成員信心滿滿，對即將到來的

戰(zhàn)爭形勢感到十分樂觀。

B.第⑨段"我們"一詞反復出現(xiàn)，凸顯了政委對即將到來的勝利的欣喜，對即將獲得

新生的國家充滿自豪與憧憬。

C.小說描寫了刀槍相對、敵我相向的戰(zhàn)斗場面，描寫的焦點主要體現(xiàn)在個體在戰(zhàn)爭

中的突出行為上，充斥著戰(zhàn)爭的血腥殘酷。

D.小說取材于真實發(fā)生的解放戰(zhàn)爭中渡江戰(zhàn)役的故事，融入了作者虛構(gòu)的情節(jié)、人

物和細節(jié)，將真實與虛構(gòu)融為一爐。

2.小說中關(guān)于“火”的描述，下列說法不正確的一項是（）

A."火"是本文線索，貫穿從戰(zhàn)地指揮部到戰(zhàn)爭前線的進程，并以此營造一種戰(zhàn)火連

天的緊張氣氛，增強文學效果。

B."火"在師長陳興才口中多次出現(xiàn)，通過師長因瘧疾發(fā)作時的吟語，意在表現(xiàn)戰(zhàn)爭

給人內(nèi)心帶來無法磨滅的創(chuàng)傷。

C."火”在小說中具有豐富的意蘊，"人們在那里，不就像在火池里一樣嗎?。?就側(cè)面

寫出敵占區(qū)人們的生活慘狀。

D."火"是常用的意象，普羅米修斯盜火，使人間有了火；而小說中的"火"，則是消除

災難之火，升起勝利之火。

3.小說在敘述緊張的作戰(zhàn)部署的過程中，插入了梁賓政委大量的回憶，有什么作用？請結(jié)合文本簡

要分析。

4.《火光在前》與《百合花》都屬于戰(zhàn)爭題材作品，但兩者風格迥異。請結(jié)合文本比較分析兩篇小

說在選材'人物刻畫和語言上的不同。

四'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

漢江血㈤

葉雨蒙

直到后半夜馮子恩蘇醒了，那時寒風刮得更緊了。向荒坡四周尋望，只見灌叢的暗影

在疾風中索索抖動，不見一絲人跡。敵人早已不見了；那么掩護自己的古建祿呢？他

怎么樣了？狂風的間歇中，他微微抬起頭來，忽見距他十幾公尺外地面上有一團暗影，

好似一個倒伏的人，他一怔，便挪動著向前爬……真的是古建祿！他撲上去抱住他的

歪著的頭顱，雙手感到了他臉部肌肉的僵硬和冰涼！他走了，這樣匆匆忙忙，甚至沒

來得及與戰(zhàn)友說一聲再見……

馮子恩向四周望了一下，之后爬到一處土質(zhì)稍顯松軟的地段，用手摳挖地面，卻有如

摸到一塊滿是銹砂的生鐵。他發(fā)愁了。但是必須盡快辦好這件事呵，他回轉(zhuǎn)頭眺望茫

茫的漢江，漢江灰蒙蒙的，岸邊蒿草在寒風中刷刷抖動著干枯的莖葉。要是把戰(zhàn)友的

遺體沉到江里倒不錯，等于是水葬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馮子恩終于將古建祿運到了封凍的漢江冰面上。他趴在冰上喘息了

一陣，之后從右肩取下沖鋒槍，檢查了一下準星和擊發(fā)處，還行。好啦，這一回成功

在槍！

先安葬戰(zhàn)友，再為他復仇！

他望了望江岸開闊地，那條灰白的道路以及那條路后面向坡上緩緩升起的稀疏的灌木

叢，此刻顯得靜悄悄的。風減弱了，灰暗的晨霧在四處彌漫。奇怪，那些兔崽子們都

縮到哪兒去了？他憤憤地想。好吧，現(xiàn)在先不管他們，一會他們會來的，一定會叫他

們來！他從后腰上取下那顆手榴彈，小心翼翼地擰開彈柄后的蓋帽，幾秒鐘后，手榴

彈口絲11絲冒著青煙劃一個弧形落到不遠處的江面上。隨即便轟然一響，碎冰塊和彈片一

陣雨似地嘩嘩落下來。爆炸過后，前方冰面上出現(xiàn)一個窟窿，好像有縷縷水氣向天空

升浮著。馮子恩盯著那裊裊飄升的水氣，一點點把戰(zhàn)友的遺體推到冰窟前。水很潔凈,

呈鋼藍色，汩汩地從冰層下流過。他伸手向冰窟里撩了些江水，擦拭著死者臉上的血

跡，同時感到冰涼的江水漸漸浸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他將古建祿遺體頭朝下，一點

點送往水中……

白蒙蒙的晨霧里，那幫端著卡賓槍的美國兵一路跑步奔到江邊，一個瘦高個兒的士兵

向江面指了指，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臥倒的馮子恩吧，嗯啦一下，全部臥倒了。

馮子恩沒有開槍。他紋絲不動地臥在冰面上，臉貼冰面，忍受著極度的虛弱和傷痛以

及冰面上浸漫過來的冰涼的江水。

這樣過去好一陣，雙方都沒有動靜。

敵兵們不能斷定江面上趴臥的是死人還是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那是個志愿

軍，剛才的手榴彈爆炸又是怎么一回事？誰投的？志愿軍不會自己炸自己吧？

后來，那個瘦高個子敵兵試探著朝馮子恩打過來一梭子彈，“叭叭叭……”卻不見反

應(yīng)。他們放心了，可能是具死尸。敵兵接著又亂放一陣槍，估計即便是活的也讓這一

陣亂槍打死了。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江面上。

馮子恩右肩中了一彈，大概鎖骨被擊碎了，鮮血急速流淌下來，在冰面上聚了一灘。

其余的子彈都打在他四周的冰面上，打得冰屑四濺。他很瞧不起這幫美國兵，槍法大

差啦！他依舊一動不動地趴在冰上，雙手在懷里抱緊沖鋒槍。其實不用他裝死，他也

差不多就要死了，血液將要流盡，體力早已耗完，唯有一顆心臟還在跳動……

敵人成散兵線向他走來，皮靴踩踏著冰面，發(fā)出橐橐的響聲……近些，再近些……馮

子恩用頑強的毅力又堅持了最后幾秒鐘，之后他緩緩地從懷中向前伸出沖鋒槍。

"噠噠噠……"一梭子復仇的子彈從他的槍口呼嘯而出。敵兵們驚叫著翻滾倒地。馮子

恩痛楚地閉上雙眼，知道自己沒有射中一個敵人，他的右肩負了傷，幾乎無法握槍瞄

準了，手指也凍得僵硬難以彎曲。沖鋒槍在他的懷中亂跳，一串子彈打飛了。

一顆子彈也沒有了，他拖過沖鋒槍在冰上一推，送入冰窟窿，之后他掙扎著翻了兩個

滾，到了冰窟窿前。敵人開始還擊了，子彈刮風似地從他四周掠過，他先將雙腳和兩

條小腿探入江水中，上半身留在冰面上，頓時他感到江流向下拽動他雙腿的力量，刺

骨的江水浸透了他的腿骨……他知道，這已是他最后的痛苦了，再過一小會兒，他就

什么也感覺不到了。他兩手按著冰面，使自己的身體繼續(xù)向江水里下沉。江水浸過了

他的臀部，接著又浸過他的腰腹……就在他的頭顱入水的一霎間，他抬頭向天空望了

最后一眼。

那時初升的陽光已從東山瀉過來，碧藍而遼闊的天空中有一只雄鷹在靜靜地盤旋。江

岸高聳的山峰上，樹林被陽光照亮了……

【注】節(jié)選自葉雨蒙長篇紀實小說《漢江血》，作品描寫的是中國人民志愿軍與朝鮮

人民軍并肩作戰(zhàn)進行的第三、第四次戰(zhàn)役。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文中多處運用了細節(jié)描寫，在馮子恩埋葬戰(zhàn)友、報仇殺敵的敘述中，生動感人的

細節(jié)描寫突出了馮子恩的形象。

B."風減弱了，灰暗的晨霧在四處彌漫"，既渲染了戰(zhàn)場上看似平靜、迷蒙的環(huán)境，也

為后文慘烈的戰(zhàn)斗埋下伏筆。

C.小說采用第三人稱敘事，對事件的描述不做作、不矯情，使小說的敘述客觀、直

白、真切，具有較強的說服力。

D.小說詳于敘事而略于抒情，按照故事發(fā)生的自然順序組織情節(jié)，刻畫志愿軍戰(zhàn)士

的形象，具有強烈的藝術(shù)感染力。

2.關(guān)于小說結(jié)尾的部分，下列說法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結(jié)尾處"陽光""山峰"等景物描寫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環(huán)境。

B.優(yōu)美、恬靜的景物描寫，表達了志愿軍戰(zhàn)士向往和平幸福生活的的愿景。

C.景物描寫烘托出志愿軍戰(zhàn)士視死如歸的高尚精神風貌，推動情節(jié)的發(fā)展。

D.結(jié)尾筆意突轉(zhuǎn)、與前文慘烈戰(zhàn)斗形成反差，為讀者留下無盡的思考空間。

3.小說題目“漢江血”的“血”字，內(nèi)涵豐富，請結(jié)合相關(guān)內(nèi)容簡要分析。

4.同樣是戰(zhàn)爭題材的小說，本文與茹志鵑的《百合花》有許多不同之處，請結(jié)合文本談?wù)動心男┎?/p>

同。

五'閱讀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題。

文本一西北風鉆進了晉西北的群山，在山峰和溝谷間尖厲地呼嘯著，似乎把裸露的

巖石都凍裂了。路邊幾棵孤零零的槐樹在嚴寒的侵襲下，時而傳來樹枝的折裂聲，偶

爾一截粗大的樹枝被寒風刮落到地上，砸在潛伏的戰(zhàn)士們的背上。

戰(zhàn)士們一動不動地趴在公路兩側(cè)的土溝里，他們身上蓋著枯草，既能御寒又能隱蔽。

李云龍看見路邊的草都在微微顫動，他知道這是身穿單衣的戰(zhàn)士們在寒風中被凍得發(fā)

抖。部隊已經(jīng)進入潛伏位置三個小時了，李云龍也凍得兩排牙在不停地撞擊，他隔著

單衣摸摸肚皮，手感有些不對，肚皮怎么硬邦邦的？好像五臟六腑全凍結(jié)在一起了，

他自嘲地想：穿上鎧甲啦，鬼子的刺刀也捅不進去。

日軍的汽車隊出現(xiàn)了，頭車的駕駛棚頂上架著兩挺歪把子機槍。車廂里滿載著荷槍實

彈穿著黃色粗呢大衣戴著皮帽的日本士兵，而卡車竟有幾十輛。這時，隨風傳來了日

軍士兵的歌聲。

懂些日語的政委趙剛臉色倏變，輕聲道：這是關(guān)東軍軍歌，老李，情況有變，這不是

日本駐山西的部隊，是剛調(diào)進關(guān)的關(guān)東軍。兵力得有兩個中隊，和咱們的兵力對比差

不多是一比一，干不干？李云龍注視著開近的車隊，牙一咬發(fā)狠道：“狹路相逢勇者

勝，干！敵人把胸脯送到咱們的刺刀尖前，咋能把刺刀縮回來？”李云龍一揮手，警

衛(wèi)員拉響了預先埋好的地雷。轟的一聲，第一輛車被炸得粉碎，汽車的碎片、日軍

士兵破碎的肢體紛紛揚揚從天上落下。

路邊的枯草在一瞬間被掀開，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出現(xiàn)了。部隊潮水般沖上公路，頃刻

間，刺刀相交的鏗鏘聲，槍托擊中肉體發(fā)出的悶響聲，瀕死者的慘叫聲，殺得興起的

吼聲響成一片...

按照戰(zhàn)前團黨委的決定：團長、政委應(yīng)堅守指揮位置，絕不允許參加白刃戰(zhàn)?？蓱?zhàn)斗

一打響，李云龍三兩下就把單軍裝脫下來，抄起鬼頭刀赤膊沖上去。趙剛制止不及，

一時也按捺不住，拎著駁殼槍沖出去。

李云龍的第一個對手是個日本軍曹，兩人對視著兜了幾個圈子。李云龍雙手握刀，刀

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對著敵人，而刀鋒卻向著自己，幾乎貼近了左腿。鬼子怎么也

想象不出以這種姿勢迎敵有什么奧妙，他不耐煩了，“呀”的一聲傾其全力向李云龍

左肋來個突刺，李云龍身形未動，手中的刀迅速上揚，“咔嚓”一聲，沉重的刀背磕

開了敵人手中的步槍，刀鋒從右至左，從上而下斜著掄出了一個180度的殺傷半徑，

軍曹的身子飛出了兩米開外。

趙剛雖然參加過不少次戰(zhàn)斗，但這種硬碰硬的白刃戰(zhàn)還是第一次碰上，眼前這種血淋

淋的場面使他感到震驚。在他看來，日軍士兵的身高雖普遍矮小，但每個士兵都長得

粗壯敦實，肌肉發(fā)達，臉上都泛著營養(yǎng)良好的油光。相比之下，八路軍戰(zhàn)士身材單薄，

臉上也呈現(xiàn)出營養(yǎng)不良的菜色，兩個國家經(jīng)濟實力的懸殊，體現(xiàn)在單兵素質(zhì)上，使趙

剛感到痛心。但趙剛也同時發(fā)現(xiàn)，獨立團的戰(zhàn)士身上有一種共同的氣質(zhì)，就是出手兇

狠果斷，有種敢和敵人拼命的勁頭，一出刺刀就痛下殺手，很少使用格擋等以求自保

的方式，招招都要和對手同歸于盡。搏斗中，有的戰(zhàn)士腹部已被刺刀豁開，腸子已掛

在體外，但仍然發(fā)著狠地將刺刀向敵人捅去。一個身中十幾刀、渾身血肉模糊的戰(zhàn)士,

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他雙手握著砍刀臥在地上，只要見到穿翻毛皮鞋的腳就狠命地砍，

有兩個正在對刺的日本兵都在猝不及防中被他砍斷腳腕，一頭栽倒，看得趙剛眼眶發(fā)

熱、血脈憤張。

趙剛拎著駁殼槍，望見二連長張大彪正和日軍中尉對峙，舉槍就要打，被李云龍攔住

了：“老趙，千萬別開槍，咱們今天玩兒的是冷兵器，我李云龍不能讓鬼子笑話咱不

講規(guī)矩。”趙剛不屑地說：“和鬼子講什么規(guī)矩？我看你腦子有病，時間緊迫，快開

槍打死這個鬼子，趕快打掃戰(zhàn)場……”

李云龍固執(zhí)地說：“不行，白刃戰(zhàn)有白刃戰(zhàn)的規(guī)矩，我李云龍往后還要在這一帶混呢，

不能讓鬼子笑話我的部隊沒拼刺刀的本事，這有損我的名譽?，F(xiàn)在是單打獨斗，大彪

要不行我再上?！?/p>

張大彪和日軍中尉轉(zhuǎn)眼間已過了五六招，兩人身上的軍裝都被刀鋒劃得稀爛，鮮血把

軍裝都浸透了。李云龍兩腿叉開，雙手拄著鬼頭刀在旁邊若無其事地觀戰(zhàn)，嘴里還

嘖嘖評論著：“我說大彪，你還行嗎？不行就換人，別他娘的占著茅坑不扃屎?！睆?/p>

大彪把砍刀掄出一片白光，嘴里說著：“團長，你先歇著，不勞你大駕了，我先逗這

小子玩會兒，總得讓人家臨死前露幾手嘛?！敝灰娝粋?cè)身躲開了對方的突刺，身子

撲倒在地，砍刀貼著地皮呈扇面掠過，日軍中尉突然慘叫一聲，他呈弓箭步的左腳被

鋒利的砍刀齊腳腕砍斷，頓時失去支撐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張大彪閃電般翻腕就

是一刀，日軍中尉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白刃戰(zhàn)用了十幾分鐘就結(jié)束了。是役，獨立團一營陣亡358人，僅存30多人。日軍

陣亡371人，兩個中隊全軍覆沒。日軍駐山西第一軍司令官筱冢義男得到消息時正

下圍棋，他先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隨后又暴怒地抽出軍刀將圍棋盤砍成碎片，他憤

怒的是，窮得像叫花子一樣的八路軍竟敢率先攻擊一流的關(guān)東軍部隊......

（選自都梁《亮劍》第三章，有刪改）

文本二她們奔著那不知道有幾畝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無邊際的密密層層的大荷

葉迎著陽光舒展開，就像銅墻鐵壁一樣。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來，是監(jiān)視白洋淀的

哨兵吧。

她們向荷花淀里搖，最后，努力的一搖，小船竄進了荷花淀。就在她們的耳邊響起一

排槍！

整個荷花淀全震蕩起來。她們一齊翻身跳到水里去，扒著船幫露出頭來，她們看見不

遠的地方，那寬厚肥大的荷葉下面，有一個人的臉，下半截身子長在水里。荷花變

成人了？那不是我們的水生嗎？又往左右看去，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臉。??！

原來是他們！

但是那些隱蔽在大荷葉下面的戰(zhàn)士們，正在聚精會神瞄著敵人射擊，半眼也沒有看她

們。槍聲清脆，三五排槍過后，他們投出了手榴彈，沖出了荷花淀。手榴彈把敵人那

只大船擊沉，一切都沉下去了，水面上只剩下一團煙硝火藥氣味。戰(zhàn)士們就在那里大

聲歡笑著，打撈戰(zhàn)利品。他們又開始了沉到水底撈出大魚來的拿手戲。他們爭著撈出

敵人的槍支、子彈帶，然后是一袋子一袋子叫水浸透了的面粉和大米。水生拍打著水

去追趕一個在水波上滾動的東西一一是一盒用精致紙盒裝著的餅干。

婦女們帶著渾身水，又坐到她們的小船上去了。

水生追回那個紙盒子，一只手高高舉起，一只手用力拍打著水，好使自己不沉下去。對

著荷花淀吆喝：“出來吧，你們！”

好像帶著很大的氣。

她們只好搖著船出來。忽然從她們的船底下冒出一個人來，只有水生的女人認得那是

區(qū)小隊的隊長。這個人抹一把臉上的水，問她們：“你們干什么去來呀？”

水生的女人說：“又給他們送了一些衣裳來?！?/p>

小隊長回頭對水生說：“都是你村的？”

"不是她們是誰，一群落后分子！"說完把紙盒順手丟在女人們船上，一泅，又沉到水

底下去了，到很遠的地方才鉆出來。

小隊長開了個玩笑，他說：“你們也沒有白來。不是你們，我們的伏擊不會這么徹底?！?/p>

幾個青年婦女把掉在水里又撈出來的小包裹，丟給了他們，戰(zhàn)士們的三只小船就奔著

東南方向，箭一樣飛去。不久就消失在中午水面上的煙波里。

（選自孫犁《荷花淀》,有刪改）

1.下列對小說相關(guān)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

分）（）

A.文本一開頭描寫了自然環(huán)境的惡劣，營造了緊張的氛圍；文本二開篇的環(huán)境描寫突

出了水鄉(xiāng)的特點，為下文的戰(zhàn)斗埋下伏筆。

B."五臟六腑"仿佛"凍結(jié)在一起”的李云龍，自嘲穿上了鬼子的刺刀也捅不進去的鎧甲,

表現(xiàn)了他作為八路軍將領(lǐng)的樂觀與幽默。

C.文本一以趙剛的視角展開故事敘述，"震驚""痛心”"血脈憤張"等復雜心理變化側(cè)面

塑造了八路軍戰(zhàn)士們撼人心魄的英雄群像。

D.兩篇小說善于運用個性化語言表現(xiàn)人物，李云龍張嘴就罵的"土匪式語言"，和文本

二中戰(zhàn)后人物的對話描寫均富有生活氣息。

2.對文本一中李云龍和趙剛關(guān)于白刃戰(zhàn)中是否用槍的爭論，下列說法不正確的一項是（3

分）（）

A.緊張戰(zhàn)斗描寫中插入爭論，使情節(jié)陡生波瀾，為下文兩個日軍中隊全軍覆沒作鋪墊。

B.李云龍不贊成用槍，白刃戰(zhàn)有白刃戰(zhàn)的規(guī)矩，只有用實力打垮敵人，才能震撼侵略

者。

C.趙剛認為，敵我實力懸殊，開槍打死敵人，快速結(jié)束戰(zhàn)斗，保存實力，不用講什么

規(guī)矩。

D.張大彪與日軍中尉決斗的結(jié)果，印證了李云龍的主張，凸顯了中國軍人英勇無畏的

形象。

3.“亮劍精神”在文本一中有哪些體現(xiàn)？請結(jié)合文本分析。（4分）

4.同樣是寫伏擊戰(zhàn)，文本一體現(xiàn)了革命的現(xiàn)實主義，文本二體現(xiàn)了革命的浪漫主義，請結(jié)合文本比

較分析。（6分）

六、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題。

黎明的河邊（節(jié)選）

峻青

河面上，風很大，滿河里都翻著白色的浪花。一群群大浪，扶著驚人的吼聲，一次又

一次地向大提上撲來。幾分鐘之后，敵人就會從三面圍攻上來。好，來吧！一一只要

老楊能到河東，河東武工隊就垮不了。我掏了掏衣袋，袋里有幾張已經(jīng)被雨水淋得模

糊了的機密文件，我把它撕得稀爛。小陳用孩子似的驚訝的眼光看了看我。

"小陳，你會鳧水，快下河去!”

①小陳吃驚地看了看我，生氣地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你懂不懂服從命令!"我有些火了。

"懂得，"他說："我服從的是把你送過河去的命令，不是自己逃跑的命令。"何!真想不

到這個一向沉默的小家仗，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禁不住笑了起來。"好吧，小陳，

別生我的氣。"我說，"咱們就準備戰(zhàn)斗吧!”

突然，敵人停止射擊了，接著沙丘后面推出了兩個人。小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雪一

樣蒼白。②虎子忽地跳起來，撒著歡向它的女主人奔去。

一個又黑又胖的匪捷喊，“小陳，眼前有兩條路；第一條，和你娘你兄弟一起死在這

里！第二條，放下槍和你娘回家去過日子，你帶的那幾個八路，我們也保證寬大他們。

兩條大路任你揀，要死要活一句話。”

小陳的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火紅，忽地端起槍來瞄準?？墒牵娜矶荚诎l(fā)料，

怎么也瞄不準。

這時，老大娘說話了：

"孩子!"聲音是那樣爽朗而安靜，"作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見你?""在這里，娘!”小陳在蓬

蒿叢里大聲地答道。

③“孩子，你站起來我看一看你。一一哦，不，不！你別站起來，孩子，你千萬別站起來?！?/p>

小陳的眼淚刷刷地滿下來了。

"好孩子，這就行了。打吧!”老大娘突然提高了聲音說，"打!打死這些強盜，打吧!孩子,

朝我這里開槍!”

"哥哥，打呀!打呀!快打呀!"小住也急促地喊起來了。

沙丘上一混亂，匪捷們都兔子似的縮到沙丘后面去了。就在這時，小陳的沖鋒槍響了。

那個揮紅布的匪捷，就應(yīng)著槍聲，跌倒在老大娘的腳下了。

"好，打得好，我的好孩子。"老大娘站在沙丘上面，連連地點著頭。

突然沙丘后面響了一槍，老大娘身子晃了一下，接著，④就慢慢地，慢慢地，向前撲倒下

來了……

"娘啊!"小陳大叫了一聲。

我的全身一陣顫抖，眼淚熱辣辣地順著臉頰直滿下來。沙丘上一個人頭出現(xiàn)了，我正

要舉起槍來，那人頭就啪的一聲爆炸了，是小陳放的槍。我們兩個人都在默默地盯著

沙丘，一有人影出現(xiàn)我們就打，敵人始終不敢從沙丘后面沖上來。

"別打槍!別打槍!"敵人又喊起來。

隨著喊聲，小佳又被推出了沙丘，四五個匪捷，尾隨在小佳的身后，向著堤下沖來。

我一下子驚住了，端起的槍不自覺地放了下來?！案绺?！你怎么停著？打呀！打呀！快朝

著我打呀！"我的全身一震，血液沸騰起來了。小陳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了，他端起了

槍。但是，我拉了他一把。

"打!打!"小佳急速地喊道，"給娘報仇!快打呀!哥，我身后就是陳老五，朝著我開槍吧!

打!齡坡……"

小佳的話突然停住了，虎子飛也似的從刺料里撲上來，咬住了一個匪捷的腿。那匪徒

痛叫一聲倒下去，小住趁這機會，一轉(zhuǎn)身撲在匪徙身上，奪下一個手榴彈，高高地擎

在頭上。我用力地閉上了眼睛。手榴彈煮然一聲炸了。堤下涌起了一片白蒙蒙的煙

寡...

緊張而激烈的戰(zhàn)斗，我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次，可是，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的激動過。可

是，我似乎發(fā)覺小陳并不像我一樣的痰狂。他很節(jié)省彈藥，而且老是回頭向河里張望。

突然，他喊道：

"姚隊長，我爹回來了。"

我回頭一看，老頭子像箭似的向著堤下鳧過來。小陳狂喜地站起身來喊；“爹，快

呀……”他突然停住了，頻然地坐倒下去，鮮血從他胸前涌了出來?！靶￡悾￡?！”

他沒有答應(yīng)，頭軟軟地垂在壕溝沿上，我的心里一陣難思的刺痛。陳老頭抓住兒子的

手，喊道；“孩子！孩子！”

小陳徽微睜開眼，看見老爹，嘴一咧笑了，沙啞著聲音說：“爹，快，快帶他下河。”

老頭子沒有吭氣，臉雪一樣的蒼白。他看見了堤下大娘和小住的尸身，大胡子劇烈地

抖動了一下，眼淚刷刷地流下來了。但他立刻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緊緊地抓著我的胳

膊，撲通一聲跳進了河里......

風吹卷著洶涌的浪濤，四面都響著風浪的吼聲。

我回頭向提上望去，虎子在堤上跳躍、咆哮。太陽從重重的云海中升起來了，突然，

一個驚人的場面把我怔住了：西面大堤上的沖鋒愴聲停止了，淡藍色的硝煙被風吹散

了，在已經(jīng)晴期了的西方天空的碧藍色的背景的烘托下，迎著金色的陽光，出現(xiàn)了一

個人形。啊！是小陳，只見他從壕溝里忽地站了起來，把沖鋒槍往河里一丟，返回身

去，抱著一個沖到他面前的匪徒，向著濁浪滾滾的準河里魂了下去……

我們到了河東岸的時候，陳老頭已經(jīng)昏速不醒了。

一個月后，他出院找到我，什么話也沒說，就問我要槍。我把我的二十響送了他。從

此以后，我們武工隊里，就出現(xiàn)一個勇敢的老隊員，整天價默默地不說一句。打起仗

來的時候，卻總是跑在前頭，風吹著他的蒼白的大胡須，眼睛里冒著駭人的火星……

（有刪改）

［注］峻青，18歲投身革命。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歷任隨軍記者、武工隊小隊長。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作者寫小陳沉著、勇敢，但也寫他純樸、稚氣的一面，形象而真實地刻畫了一個典

型的、有著清晰時代特征的英雄形象。

B.小說把人物置于尖銳矛盾中，講述悲劇故事。這樣的寫法雖難以對人物的心理活動

展開充分、細膩的描敘，卻更凸顯人物崇高的精神。

C.小說末尾設(shè)計了老陳繼續(xù)兒子未完事業(yè)的情節(jié)，既寫出了老陳的家仇國恨，又暗示

了人心所向，這是革命必勝的一個重要原因。

D.這是一篇革命戰(zhàn)爭題材小說，作者描寫那些他最熟悉、最難忘的英雄人物，為中國

青年一代提供了一部生動形象的爰國主義教材。

2.對文中畫線句子的分析與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句子①中，小陳"吃驚"是不明白"我"為什么撕文件，生氣是因為被下令先過河。

B.句子②虎子跳起來、奔去，暗示了被抓的兩人的身份，為后文虎子撕咬敵人做鋪墊。

C.句子③中母親喊兒子"站起來""不要站起來"，體現(xiàn)了母親對兒子的掛念和保護。

D.句子④中兩個"慢慢地”既寫出了母親的動作，更寫出小陳和"我”的震驚和痛苦。

3.《黎明的河邊（節(jié)選）》讀來如身臨其境，作者是如何達到這樣藝術(shù)效果的？（4分）

4.簡要比較《黎明的河邊（節(jié)選）》和課本中《荷花淀》藝術(shù)風格的不同。（6分）

七、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蘆花深處是老家

走過那彎彎的河堤，在蘆花村六組的路口下坡，是一條兩邊長滿白楊樹的小路。小路

的盡頭，有一條靜靜流淌的松滋河；白楊樹林盡頭，小河邊上，有一間破舊的瓦房。

這瓦房，據(jù)說是當年在這塊種地的老李頭留下的，老李頭無兒無女，他過世后，這房

子就一直廢棄著?，F(xiàn)在這瓦房里住著我的婆婆一一楊玉蘭。

婆婆原先不是這邊的人，是河那邊楊家埴的姑娘。年輕時在河邊洗衣服，識得蘆花村

的打漁郎曾哲友，眉目傳情，芳心暗許。

因為河兩岸長久以來的土地之爭，遺留下來的一些歷史問題，有一個大家默許的“潛

規(guī)則”一一不可通婚。那曾哲友，也是血氣方剛少年郎，拒了家里安排好的親事，撐

著一只小漁舟，隨波而去……

后來有人說，他的漁船翻了，五大三粗的個頭被大魚給吞了。還有人說，他撐著小漁

船，搭上了人家的大船，到了上海，做起了買賣，成了有錢的大老板。

且不說他，這人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河那邊的楊玉蘭，家境不錯，讀過幾年私塾，不說是大家閨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偏偏心隨那打漁郎去了。楊玉蘭有點小性子.過了適婚年齡，不想給家里添堵，卷了

幾件衣裳幾本詩書，在冬季河水枯竭的時候，半摸半趟地過了那條河，到了河這邊，

過了大半輩子。

這些故事，也是我零零星星從別人那兒聽來的，婆婆從未對我提過。

婆婆其實也不是我的婆婆，我是婆婆撿來的孩子。不知是生來瘦弱難養(yǎng)，還是女孩遭

嫌棄。婆婆把我撿來的時候，是深秋，河邊蘆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當時婆婆正在砍蘆葦桿子，準備回家扎曬花簾子。聽見我嚶嚶的哭聲，先是一驚，隨

后慢慢扒開深深的蘆葦叢，在蘆花深處發(fā)現(xiàn)了我。我躺在一只舊的竹編籃子里，身下

墊著一件紅被褥，小臉已經(jīng)皴得很難看。

婆婆丟下鐮刀，在褲子上拍拍雙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摟起來，親我，撫摸我，像是在

蘆花地里撿起了一顆珍珠，我笑了。

婆婆養(yǎng)了兩頭羊，我是喝羊奶長大的，婆婆還有一畝七分地，種點雜糧和棉花。

我們住在村子的最遠處，好像與世隔絕，好像世外桃源，無非是日子艱苦一些。到了

上學的年齡，我也是上不起學的，婆婆便教我讀詩寫字。竟然不是從一二三寫起，而

是先學寫名字“玲瓏”，太難了，學了很久很久。

春天的時候，我與婆婆一起種棉籽。三月底的時候便開始培土，小河邊有很多好的土，

用小板車拉到我們的田當頭，堆好。

婆婆便用一種叫“栽缽器”的東西，插到土堆里，再提起來，用腳一蹬，一個圓圓的

實心土筒子就掉了出來，頂上還有一個窩窩，那兒專門用來放棉籽，這個圓土筒子叫

“營養(yǎng)缽”。

婆婆年紀大了，一天蹬不了多少個，好在我們的田也不多。婆婆蹬，我就擺，把營養(yǎng)

缽們擺成小方陣，然后將買來的棉籽一粒粒放進窩窩里。直到每一個窩窩里有了一顆

棉籽，婆婆就用一些碎土,在小方陣上鋪上薄薄的一層，為了保暖，最后還要給它們

架起塑料薄膜，夜晚的時候密封起來，邊上用土或者磚壓住，早上氣溫升了后，掀開

塑料薄膜，讓它們呼吸。

我每天蹲在田邊等那些棉籽發(fā)芽，它們發(fā)芽了，就可以移栽到大田里，再慢慢長高，

再開花，結(jié)棉桃。等棉桃相繼炸開成雪白的棉花，便已經(jīng)是金秋十月了。

婆婆說攢夠了錢就送我去學校，而那時候我已經(jīng)快十歲了。但上不上學的，對我來說

真沒多要緊。那些在土地里學到的東西，夯實了我一生的力量。

我小的時候，婆婆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比如她說大青蟲和蛾子是莊稼的攻擊者，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春天，守護好了春天，米缸才能滿滿的。她說棉花是天上掉下

來的星星，我們采集星星去賣錢是很有趣的事。

寒風刺骨的時候，她推開我們那吱吱呀呀的木門出去搬柴火進來，還要說一句：“好

尖好尖的風啊，辣得臉疼！"我就不明白了：風是看得見的嗎？是有形狀有味道的嗎？

為何不僅是尖的，還是辣的？

長大后，我發(fā)現(xiàn)，她真是天生的詩人??！她的詩意，她不切實際的浪漫，在悲苦的一

生里竟然越活越濃烈，繼而影響了我。

深秋的時候，地里沒什么活了，婆婆便在河邊靜坐，抽葉子煙，時不時敲一下煙鍋。

望著小河流去的方向,河對岸是她的老家，她卻一生沒有再跨過去。那岸邊的蘆花都開了,

輕輕盈盈的，隨風搖擺，沙沙沙。

我越來越大，她越來越老。我用采集星星掙的錢去上了學，由于她教我的很多字，還

有許多的生活基礎(chǔ)，追到同齡人竟也沒有那么難。

等我念到大學，不用她種地供我了，我做家教，勤工儉學，寒暑假打工，我可以養(yǎng)活

婆婆了。但彼時的她也是八十有余，已到暮年。開始耳背，與她說話要用吼的才能勉

強聽得見。

"婆婆，你說我是你撿來的，真的假的哦？"

"你是蘆花變的，小妖怪夾的。"她又開始胡說八道。

"婆婆，他們都說你在等一個人，他是誰呀？"

我不止一次打探她年輕時候的秘密。

婆婆好像沒聽見，呆呆地望著小河流去的方向，吧嗒了一口葉子煙。她的臉已經(jīng)皺得

像當年被遺棄在蘆花地里的我了，但眼里還有光，大概便是那一絲光，支撐著她這一

生的浪漫，這一生的詩意，這一生的等待吧！不然她為何為我取名“玲瓏”呢？玲瓏

骰子安紅豆，這是入骨的相思??！

我們都沒有說話，風吹蘆葦，沙……沙……沙……

（節(jié)選自農(nóng)視網(wǎng)）

1.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一個大家默許的"潛規(guī)則”毀掉了一樁本該美好的姻緣，也從一個側(cè)面暗示了兩岸

土地之爭的激烈，矛盾的不可調(diào)和。

B.”楊玉蘭有點小性子"，這"小性子"寫出了婆婆的任性與執(zhí)拗，也是導致她爰情悲劇

的原因。

C."在土地里學到的東西"，不僅僅是勞動的本領(lǐng)，也不乏直面生活艱難的信心與勇

氣。

D."我"稱婆婆是"天生的詩人"，指生活中的婆婆在有意無意間表現(xiàn)出的詩人素養(yǎng)，如

婆婆口中的風有形狀還有味道。當然，還有不切合實際的浪漫。

2.下列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以第一人稱的全知視角，講述婆婆的故事，娓娓道來，不徐不疾，親切自然。

B.小說充分運用語言、動作描寫等手法，成功刻畫了婆婆這一大膽追求愛情、執(zhí)著

堅守的鮮明形象，感人至深。

C.曾哲友撐小舟隨波而去，人們的傳言以及這個人再未出現(xiàn)過，增添了許多不確定

性，也給讀者留下了足夠想象的空間。

D.小說里畫橫線句子中的"老家"，婆婆卻一生都沒有再跨過去，在表現(xiàn)婆婆決絕的

同時，字里行間也透露出些許的悲涼。

3.小說兩次寫到婆婆為“我”取名“玲瓏”，請結(jié)合小說簡要說明其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