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法律規(guī)制研究2

《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法律規(guī)制研究（碩士論文摘要）出口信貸作為一種促進出口貿易的方式，一方面對擴大一國的對外貿易起到積極的作用，另一方面，若出口信貸措施得不到合理的規(guī)制而被濫用，則會存在該出口信貸構成《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AgreementonSubsidiesandCountervailingMeasures,以下簡稱“SCM協(xié)議”)中禁止性補貼的風險。因此，本文主要討論的問題是：出口信貸在何種情形下構成禁止性補貼，以及判斷標準是什么？本文的主要研究方法是結合世界貿易組織(WorldTradeOrganization,以下簡稱“WTO”)出口信貸案例中的專家組和/或上訴機構的報告，分析SCM協(xié)議中特定術語的含義，從而確定出口信貸構成禁止性補貼的步驟及思路，以期對實踐中對具體出口信貸措施的判斷提供一些指導或啟示。本文的第一部分主要介紹了出口信貸的概念、特征和類型以及政府在出口信貸中的作用等內容。在辨析出口信貸的概念時，引入了“韓國影響商船貿易措施”案的專家組報告，分析了該報告中關于出口信貸的具體含義的內容。第二部分是本文的重點，主要討論了SCM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法律規(guī)制。在這一部分，首先介紹了SCM協(xié)議中補貼的概念、構成要件和補貼的分類，并探討了出口信貸和補貼的關系，接著介紹了禁止性補貼的構成要件并探討了出口信貸與禁止性補貼的關系，從而確定了判斷出口信貸是否構成禁止性補貼的基本思路。由于SCM協(xié)議附件一(k)項規(guī)定了出口信貸不構成禁止性補貼的例外情況，即若一項出口信貸符合OECD“君子協(xié)定”的規(guī)定，則該項出口信貸不構成禁止性補貼。這為各國提供合規(guī)的出口信貸起到了指引性作用。因此，本文認為，了解“君子協(xié)定”尤為重要。在本文的第三部分主要研究了2009年2月修訂版“君子協(xié)定”的產(chǎn)生背景、主要內容及其最新修訂。通過上述三部分的分析，本文在最后得出結論：根據(jù)“君子協(xié)定”提供出口信貸是最便捷有效的方式。2009年新修訂的“君子協(xié)定”及時反映了當今經(jīng)濟危機的需求，放寬了提供出口信貸的條件，更加有利于出口信貸的提供。結合我國出口信貸業(yè)務的現(xiàn)狀，本文最后呼吁我國應加強對“君子協(xié)定”的研究?！娟P鍵詞】出口信貸SCM協(xié)議禁止性補貼“君子協(xié)定”StudyontheLegalRegulationofAgreementonSubsidiesandCountervailingMeasuresonExportCredit(Abstract)Major：InternationalLawStudyArea：InternationalEconomicLawAuthor：XiaoyiShaoMentor：GuoyuanZhang,AssociateProfessorAsawaytopromotetheexporttrade,exportcredit,ontheonehand,actsinanactiveroleinpromotingtheforeigntradeofacountry;ontheotherhand,shouldthewayofexportcreditbenotproperlyregulatedandbeabused,therewouldberisksthatexportcreditconstitutestheprohibitedsubsidystipulatedintheAgreementonSubsidiesandCountervailingMeasures(hereinafterreferredtoas“SCMAgreement”).Therefore,themaintopicofthisthesisis:underwhichcircumstances,exportcreditwouldconstituteprohibitedsubsidyandwhatarethestandardsforthejudgment?ThemainstudymethodofthisthesisistoanalyzethemeaningofrelevanttermsofSCMAgreementbyaddressingthereportsofPaneland/orAppellateBodyinWorldTradeOrganization(hereinafterreferredtoas“WTO”)cases,andthereforetoindentifytheprocessofhowtodeterminewhetherexportcreditconstitutestheprohibitedsubsidy,sothatthethesismayprovidesomedirectionsorpathsforthejudgmentofaspecificexportcreditmeasureinthepractice.Thefirstpartofthisthesismainlyintroducestheconcept,characteristicsandtypesofexportcreditandtherolegovernmentplaysinexportcredit,etc.Whenclarifyingtheconceptofexportcredit,thePanelreportofthecaseof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isreferredtoandthecontentofthespecificmeaningofexportcreditinthisreportisanalyzed.Thesecondpartofthisthesisisthekeypartofthisthesis,mainlydiscussingthelegalregulationofSCMAgreementonexportcredit.Thispartfirstlyintroducestheconcept,theconstitutiveelementsandthetypesofsubsidiesundertheSCMAgreement,andfurtherdiscussestherelationshipbetweenexportcreditandsubsidy.Thispartthenintroducestheconstitutiveelementsoftheprohibitedsubsidy,discussestherelationshipbetweenexportcreditandprohibitedsubsidy,andthereforedeterminesthemethodtoidentifywhetherexportcreditconstitutesprohibitedsubsidy.Asmentionedaforesaid,whenstatingtheabovecontent,themainstudymethodistoconsiderthereportsofPaneland/orAppellateBodyofexportcreditcases,soastoclarifythemeaningofcertaintermsinthearticlesofSCMAgreement.AsAnnexI(k)ofSCMAgreementstipulatesanexceptionofwhenexportcreditdoesnotconstituteprohibitedsubsidy,specifically,whenexportcreditcomplieswiththeGentlemen’sAgreementofOECD,theexportcreditwillnotconstituteprohibitedsubsidy,itservesasaguidelinetoprovidecompliedexportcreditforallthecountries.Therefore,itisveryimportanttolearnaboutGentlemen’sAgreementandthethirdpartofthisthesismainlystudiesthebackground,maincontentandthelatestamendmentofGentlemen’sAgreement(2009Februaryversion).Throughtheanalysisoftheaforesaidthreeparts,thisthesiscomestoaconclusionintheendthatit’sthemostconvenientandeffectivewaytoprovideexportcreditaccordingtoGentlemen’sAgreement.Besides,thenewversionof2009Gentlemen’sAgreementtimelyreflectstheneedsofthecurrenteconomiccrisis,byeasingtheconditionsofprovidingexportcredit,whichthereforeleadstoanadvantageonprovidingexportcredit.ConsideringthecurrentcircumstancesoftheexportcreditbusinessofChina,thisthesisadvocatesstrengtheningthestudyofGentlemen’sAgreementinthelastpart.KeyWords:ExportCreditSCMAgreementProhibitedSubsidyGentlemen’sAgreement目錄TOC\o"1-3"\u導言 1第一章出口信貸概述 2第一節(jié)出口信貸的概念 2一、出口信貸的典型概念 2二、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辨析 3第二節(jié)出口信貸的特征 5一、貸款目的的特殊性 5二、貸款用途的特殊性 5三、貸款主體的特殊性 6四、貸款條件的特殊性 6五、貸款保險的特殊性 6第三節(jié)出口信貸的類型 7一、賣方信貸(SupplierCredit) 7二、買方信貸(BuyerCredit) 9三、福費廷(Forfaiting) 10四、混合貸款 11第四節(jié)政府在出口信貸中的作用 12一、政府作為貸款人或利息補貼者 12二、政府作為擔保人 12三、政府作為保險人 13四、政府在混合貸款中作為援助者 13第二章《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法律規(guī)制 14第一節(jié)《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的發(fā)展歷程 14一、《1994年關稅與貿易總協(xié)定》對補貼的規(guī)制 14二、《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守則》對補貼的規(guī)制 16三、烏拉圭回合與《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 17第二節(jié)《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中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 17一、條文分析：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 17二、案例分析：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中有關術語的辨析 19三、出口信貸與補貼的關系 24第三節(jié)《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中補貼的分類 25一、禁止性補貼 25二、可訴補貼 26三、不可訴補貼 26第四節(jié)出口信貸與禁止性補貼的關系 26一、“法律上或事實上”視出口實績?yōu)闂l件而授予的出口補貼 27二、“實質性的優(yōu)勢”的解釋 28三、是否可以對SCM協(xié)議附件一(k)項第一段作逆向解釋？ 30四、違反“君子協(xié)定”的出口信貸是否一定構成禁止性補貼？ 30第三章“君子協(xié)定”簡介 32第一節(jié)“君子協(xié)定”的發(fā)展歷程 32一、伯爾尼聯(lián)盟 32二、“君子協(xié)定”的產(chǎn)生 33第二節(jié)“君子協(xié)定”的主要內容 33一、一般條款 34二、出口信貸的融資條款和條件 35第三節(jié)“君子協(xié)定”的最新修訂 38結語 39參考文獻 40在讀期間發(fā)表的學術論文與研究成果 43后記 44《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

法律規(guī)制研究導言一國經(jīng)濟的發(fā)展，產(chǎn)業(yè)政策的導向作用有著不可估量的地位。而在貿易政策中，各國又更加傾向于采用出口導向政策和戰(zhàn)略性貿易政策。智利進口替代的終結所導致的高速發(fā)展、HPAEs（HighPerformingAsianEconomies,高度發(fā)展的亞洲經(jīng)濟）的“奇跡”、世界銀行對HPAEs的定義按奇跡發(fā)生的時間分為三組國家：首先是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不久開始告訴經(jīng)濟增長；其次是亞洲“四小龍”（中國香港、中國臺灣、韓國和新加坡），在20世紀60年代開始快速的經(jīng)濟增長；最后是馬來西亞、泰國、印度尼西亞，在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迅速增長。日本的目標產(chǎn)業(yè)政策（如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早期以鋼鐵為目標產(chǎn)業(y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來以半導體為目標產(chǎn)業(yè)）、歐洲的支持政策（如飛機生產(chǎn)）等均在實踐的層面有力地證明了出口導向政策和戰(zhàn)略性貿易政策相對于進口替代政策的優(yōu)越性。[美]詹姆斯·A.道、史迪夫·H.漢科、[英]阿蘭·A.瓦爾特斯編著：《發(fā)展經(jīng)濟學的革命》，黃祖輝、蔣文華主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38頁。轉引自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頁。在我國，2004年的《對外貿易法》2004年4月6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八次會議修訂，自2004年7月1日起施行。世界銀行對HPAEs的定義按奇跡發(fā)生的時間分為三組國家：首先是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不久開始告訴經(jīng)濟增長；其次是亞洲“四小龍”（中國香港、中國臺灣、韓國和新加坡），在20世紀60年代開始快速的經(jīng)濟增長；最后是馬來西亞、泰國、印度尼西亞，在70年代后期和80年代迅速增長。[美]詹姆斯·A.道、史迪夫·H.漢科、[英]阿蘭·A.瓦爾特斯編著：《發(fā)展經(jīng)濟學的革命》，黃祖輝、蔣文華主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38頁。轉引自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頁。2004年4月6日第十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八次會議修訂，自2004年7月1日起施行?！秾ν赓Q易法》第53條。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頁。在WTO的法律框架下，補貼被視為一種妨礙自由貿易的障礙。WTO有關反補貼的規(guī)則，以在烏拉圭回合中通過的SCM協(xié)議為代表，對補貼的概念、方式、類型和違反協(xié)議可能造成的后果均作了較為完整的規(guī)定。因此，本文所要討論的問題是：出口信貸作為一種出口導向政策，在何時、哪種情況下會被視為違反WTO有關反補貼的規(guī)則？出口信貸政策的執(zhí)行應如何避免上述問題？

第一章出口信貸概述第一節(jié)出口信貸的概念一、出口信貸的典型概念對于出口信貸的概念，各學者給出的概念有如下幾個：出口信貸(ExportCredit)，是各國為支持本國商品出口，以低利率對本國出口商或外國進口商給予的貸款。劉豐名著：《國際金融法》，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7頁。出口信貸(ExportCredit)，是指貸款國為支持和擴大本國資本性貨物的出口，以提供利息補貼和信貸保險等形式鼓勵本國銀行對本國出口商或外國進口商或其銀行提供的低息優(yōu)惠的中長期貸款。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26-227頁。出口信貸(ExportCredit)是出口國為支持和擴大本國資本性商品（主要是大中型成套設備）的出口，提高本國出口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對本國出口商或外國進口商提供的利率較低的中長期貸款。陳光中總主編，萬國華、隋偉主編：《國際金融法學》，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357頁。出口信貸，指貸款國為支持和擴大本國出口，提高國際競爭能力，通過出口信貸機構對本國出口商以利息補貼并提供擔?；虮ｋU，鼓勵本國商業(yè)銀行對本國出口商、外國進口商或其銀行提供利率上較優(yōu)惠的貸款，以解決買方支付貨款的需要。吳鍵：《出口信貸演變進程及其對策分析——我國利用出口信貸政策的反思》，載《國際金融研究》1997年第8期。從出口信貸的方式看，上述列舉的各學者對于出口信貸的概念不盡相同，有的認為出口信貸僅以提供低利率貸款一種方式存在，有的認為還包括政府提供的出口信用保險和出口信貸擔保。實際上，廣義的出口信貸包括三項內容：直接貸款、出口信用保險和出口信貸擔保。朱權蓀：《完善我國出口信用體系的思考》，載《國際經(jīng)貿探索》2002年第4期。而狹義的出口信貸則僅指直接提供貸款的方式。本文討論的是朱權蓀：《完善我國出口信用體系的思考》，載《國際經(jīng)貿探索》2002年第4期。可以看出，各學者對于出口信貸之目的是為了擴大一國的出口貿易，其方式之一是通過利息補貼或低利率的方式提供優(yōu)惠的貸款等內容觀點保持一致。對于提供利率較低的貸款這一方式，上述概念并未解決的問題是：對于提供給本國出口商的優(yōu)惠貸款，其用途是否僅限于用于給予外國進口商延期付款，而不得用于其他環(huán)節(jié)（如用于本國出口商產(chǎn)品的制造）？對于該問題，“韓國影響商船貿易措施”案Korea-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二、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辨析在“韓國影響商船貿易措施”案中，本案的雙方——歐盟和韓國就韓國采取的韓國進出口銀行(Export-ImportBankofKorea,以下簡稱“KEXIM”)提供的裝船前貸款（ThePre-shipmentLoan,以下簡稱“PSLs”）是否構成出口信貸展開了辯論。PSLs是為資助韓國出口商的生產(chǎn)而貸給韓國公司的與出口合同有關的貸款。Korea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122.歐盟主張采用經(jīng)濟與合作組織（OrganizationforEconomicCooperationandDevelopment,以下簡稱“OECD”）手冊上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廣義上講，出口信貸是指能使出口產(chǎn)品和/或服務的外國進口商延遲一段時間付款的一項保險、擔?；蛉谫Y安排。……出口信貸可以是“賣方信貸”的方式或“買方信貸”的方式——此時出口商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貸款給買方（或其銀行）。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16.韓國認為，歐盟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過于狹隘。韓國主張對出口信貸采用廣義的解釋，其依據(jù)的是OECD網(wǎng)站上給出的概念：廣義上講，出口信貸發(fā)生于購買出口產(chǎn)品或服務的外國買方被允許延期付款時?！隹谛刨J可以采用“賣方信貸”或“買方信貸”的形式。賣方信貸是出口商直接給予外國買方的。買方信貸是由出口商銀行或其他金融機構以貸款的形式給予買方（或其銀行）的。OECD成員國可以通過其出口信貸機構（ExportCreditAgencies,以下簡稱“ECA”）向這兩種交易提供官方支持，只要這種支持符合“君子協(xié)定”。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18.韓國的另一依據(jù)是OECD《關于船舶出口信貸的諒解》（OECDSectorUnderstandingonExportCreditsforShips,以下簡稱“《諒解》”）中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在船舶制造商的國家，最低利率也應適用于參加本《諒解》的各國授予給船舶制造商或其他任何一方的信貸，以使信貸在船舶所有者的國家被授予給船舶所有者或其他任何一方，無論該官方支持是以全額信貸還是部分信貸的方式授予?！盞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19.專家組注意到，雙方均引用OECD的資源來支持各自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因此專家組也將以OECD的資源來決定SCM協(xié)議附件一(k)項中出口信貸的含義。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21.專家組認為，雙方的關鍵爭議點在于，一項貸款是否僅在授予給外國買方時才能構成出口信貸，還是出口信貸也包括提供給出口商的貸款？歐盟認為，授予給出口商的貸款不是出口信貸。韓國則基于《諒解》，認為授予給船舶制造商的貸款也可以被認為是出口信貸。這一主張失敗后，韓國主張PSLs是出口信貸，因為它與船舶制造商提供給其客戶的賣方信貸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21.楊洪：《國際法視野下的官方出口信貸——由WTO專家組裁決透視〈補貼與反補貼協(xié)定〉附件1第(k)項規(guī)定》，載《環(huán)球法律評論》2007年第4期。專家組注意到，雙方依據(jù)的OECD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均只將授予給外國買方（不是出口商）的貸款視為出口信貸，并且韓國所依據(jù)的OECD網(wǎng)站上關于出口信貸的概念也持相同的觀點，這樣韓國的主張就不攻自破了。專家組認為，雖然《諒解》中規(guī)定的最低利率也可以被用于授予給船舶制造商的官方信貸，但前提條件是授予給船舶制造商的該等信貸能“在船舶所有者的國家被授予給船舶所有者或其他任何一方”。因此，一項單獨被授予給船舶制造商的信貸不被認為是《諒解》中所定義的出口信貸。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324.韓國認為，PSLs因以合同的形式與授予給外國買方的賣方信貸有天然的聯(lián)系，因而構成出口信貸。對于這一主張，專家組給予了有力的駁斥。“首先，我們不認為造船廠同意在合同期滿后支付特定款項應被視為給予購買方的貸款或信貸，因為在合同期滿前，外國購買方?jīng)]有獲得任何貸款或信貸。其次，在船舶建造貸款與購買方付款條款之間沒有任何直接的聯(lián)系，特別是在造船廠與外國購買方通過第三方進出口商進行交易的情況下更是如此。最后，即便我們認為在合同到期時才支付貨款的約定構成一項貸款，這項貸款也并非延期付款。如前所述，OECD對出口信貸的定義是指授予給外國購買方在付款期限屆滿之后支付的延期付款。我們認為，此處的延期付款是指在完成交船即交貨后的延期付款，然而建造期內的任何延期付款都不可能延期到合同期滿（交船）后支付?！睏詈椋骸秶H法視野下的官方出口信貸——由WTO專家組裁決透視〈補貼與反補貼協(xié)定〉附件1第(k)項規(guī)定》，載《環(huán)球法律評論》2007年第4期。因此，專家組得出結論，由于PSLs是授予給船舶制造商而不是外國買方的信貸，所以PSLs不是SCM協(xié)議附件一(楊洪：《國際法視野下的官方出口信貸——由WTO專家組裁決透視〈補貼與反補貼協(xié)定〉附件1第(k)項規(guī)定》，載《環(huán)球法律評論》2007年第4期。因此，本文采用另一學者給出的出口信貸的概念：“出口信貸，通常是指一項融資安排，通過這種安排，出口合同項下的外國買方可以在一定期限內獲得延期支付的便利?！表n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09頁。第二節(jié)出口信貸的特征出口信貸因肩負著實現(xiàn)一國出口產(chǎn)業(yè)政策的目的，與一般的商業(yè)信貸及國際信貸相比有諸多不同。從出口信貸的概念可以看出，出口信貸有如下幾個特征：一、貸款目的的特殊性出口信貸不同于一般商業(yè)信貸的地方在于，貸款之目的是為了實現(xiàn)一國的產(chǎn)業(yè)政策，增加出口貿易，從而促進一國的國際收支平衡、增加外匯儲備、加速經(jīng)濟發(fā)展。這是因為，出口信貸屬于政策性貸款，是貸款國為增加本國的出口而采取的各種扶持手段之一。這也決定了出口信貸的款項必須用于特定的用途。二、貸款用途的特殊性前面已經(jīng)提到，出口信貸屬于政策性貸款，其貸款用途具有一定的專項性及限制性。如貸款有最低起點金額的限制，貸款必須用于購買貸款國的資本貨物，且第三國制造的部分不能超過10%-15%。吳鍵：《出口信貸演變進程及其對策分析——我國利用出口信貸政策的反思》，載《國際金融研究》1997年第8期。一般而言，出口信貸資金專款專用，應被用于具有金額大、占款時間長等特點的機電產(chǎn)品、成套設備以及高新技術、高附加值產(chǎn)品等大型資本性貨物的出口等。因為對于此類貨物，往往因收匯風險較高，一般商業(yè)性金融機構無力或不愿提供此類貸款。吳鍵：《出口信貸演變進程及其對策分析——我國利用出口信貸政策的反思》，載《國際金融研究》1997年第8期。三、貸款主體的特殊性由于出口信貸屬于政策性貸款，一國往往設立專門從事政策性金融業(yè)務的金融機構經(jīng)營此項業(yè)務，如美國進出口銀行、加拿大出口發(fā)展公司、英國出口信貸擔保局(ExportCreditsGuaranteeDepartment)、日本輸出入銀行等。對于中國，從1994年起，我國設立了中國進出口銀行，專門從事此項業(yè)務。在此之前，我國的出口信貸業(yè)務是由中國銀行承擔。這類出口信貸機構往往是以國家財政為支持，受到單獨立法的監(jiān)督，具有與商業(yè)性金融機構相區(qū)別的確定的業(yè)務領域和對象。陳光中總主編，萬國華、隋偉主編：《國際金融法學》，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358頁。陳光中總主編，萬國華、隋偉主編：《國際金融法學》，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358頁。四、貸款條件的特殊性由于出口信貸的目的是為了擴大本國資本性商品的出口，而非像一般商業(yè)貸款那樣以獲取利差、實現(xiàn)盈利為主要目的，因此，出口信貸的貸款條件往往比較優(yōu)惠，通常貸款金額大、期限長、利率低。出口國政府用財政資金補貼出口信貸利率與市場利率之間的利差。另外，貸款金額相對于合同金額來說，也有一定的比例限制。一般來講，貸款金額僅占合同金額的85%左右，其余部分需由買方以現(xiàn)匯的方式支付并作為定金。五、貸款保險的特殊性出口信貸由于具有金額大、期限長等特點，對貸款銀行來說發(fā)放出口信貸存在巨大的風險。因此，許多國家還專門設立了出口信貸保險機構，對銀行的出口信貸提供政治風險和商業(yè)風險保險。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7頁。比如，英國出口信貸擔保局、法國外貿信貸保險公司(CompagnieFrancaised’AssurancepourleCommerceExterieur)等。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7頁。此外，出口信貸還具備以下特征：屬于信用貸款，且受官方資助，提供固定利率，有利于保護借款人免受市場利率波動的風險；有管理費、承諾費、出口信貸保險費等項費用等。吳鍵：《出口信貸演變進程及其對策分析——我國利用出口信貸政策的反思》，載《國際金融研究》1997年第8期。第三節(jié)出口信貸的類型從業(yè)務的角度分，出口信貸可以分為以下幾類：一、賣方信貸(SupplierCredit)（一）賣方信貸的概念賣方信貸是指出口國銀行向出口商提供中長期貸款，以便出口商能以延期付款或賒銷的方式向外國進口商出售商品或設備，并以外國進口商分期支付的貨款向出口國銀行償還貸款，從而解決出口商因進口商延期付款而導致的資金短缺問題。在中國進出口銀行的業(yè)務中，對出口賣方信貸業(yè)務的描述為：“出口賣方信貸是指中國進出口銀行為出口商制造或采購出口機電產(chǎn)品、成套設備和高新技術產(chǎn)品提供的信貸，主要解決出口商制造或采購出口產(chǎn)品或提供相關勞務的資金需求?！逼滟J款性質為：具有官方性質，不以盈利為目的。表現(xiàn)在：貸款人的資本金由國家財政全額提供；貫徹國家產(chǎn)業(yè)政策、外經(jīng)貿政策、金融政策和財政政策，體現(xiàn)政府強有力的支持。貸款特點為：為出口商提供的貸款；金額大、期限長、利率優(yōu)惠；具有官方性質，體現(xiàn)國家意志。貸款作用為：支持本國產(chǎn)品出口，提高國際市場競爭力；為國家出口創(chuàng)匯，平衡外匯收支；增加國內就業(yè)，促進本國經(jīng)濟發(fā)展。中國進出口銀行官方網(wǎng)站：/yewuarticle/yewu/expmfxd/200807/6196_1.html，（訪問日期：2009年4月12日）。（二）賣方信貸的利弊分析賣方信貸的優(yōu)點在于：延期付款條件較為優(yōu)惠、貸款利率低、期限長，為外國進口商延期支付貨款提供了可能性。對外國進口商來說，無需自行資金融通，只需與出口商訂立貿易合同，因此交易的手續(xù)比較簡便，而且也可以避免因無力一次性支付貨款而導致交易失敗的情況發(fā)生。而對本國出口商來說，由于提供了比較優(yōu)惠的交易條件，在貿易中可以處于主動的地位，從而很有可能使交易獲得成功，促進商品的出口，獲得較高的利潤。賣方信貸的弊端在于：對外國進口商來說，由于賣方信貸往往伴隨著種種費用的發(fā)生，如利息、承諾費、管理費、保險費等。在訂立出口貿易合同時，出口商往往會把這些費用附加在出口商品的價款中，這就會導致外國進口商要承擔比同類商品更高的價格，而且不易了解貨物的真實成本。對于本國出口商來說，其在采用賣方信貸方式時，也承擔著較大的風險。如出口貿易合同和貸款協(xié)議下的雙重違約風險：由于出口貿易合同與出口信貸合同的簽訂與生效通常會有前后之別，一旦出口商先簽訂信貸合同而后出口貿易合同未能達成，出口商須承擔對信貸合同的違約責任；一旦出口商先簽訂出口貿易合同而后未能獲得出口信貸，則須對承擔對于出口貿易合同的違約責任。陳光中總主編，萬國華、隋偉主編：《國際金融法學》，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359頁。另外，由于進口國銀行不對貸款提供擔保，因此出口商還承擔著不能按期收回貨款的風險。陳光中總主編，萬國華、隋偉主編：《國際金融法學》，中國民主法制出版社2005年版，第359頁。（三）賣方信貸的流程一般來說，賣方信貸的流程大致如下：訂立出口貿易合同出口商與外國進口商簽訂出口貿易合同，約定將以延期付款或賒銷的方式付款。同時，合同往往還要求進口商在合同生效后向出口商支付一定數(shù)量的現(xiàn)匯定金，如成套設備和機電產(chǎn)品一般不低于合同金額的15%，船舶則不低于合同金額的20%。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同時約定在交貨后一定時期內分期支付其余價款，并由進口商支付延期付款期間的利息。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訂立信貸協(xié)議出口商憑借出口貿易合同，向出口國銀行申請出口賣方信貸，簽訂信貸協(xié)議，約定由出口國銀行向賣方提供相當于延期付款金額的貸款，用于出口商的資金融通。一般做法是由出口商開出本票或經(jīng)承兌的匯票，貸款銀行按其與出口商達成的協(xié)議購買或貼現(xiàn)出口商所持有的本票或匯票。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償還貸款進口商根據(jù)出口貿易合同，將約定的貨款、利息、費用等按期支付給出口商；出口商根據(jù)信貸協(xié)議的約定，將收到的貨款、利息及其他費用等償還給貸款銀行。二、買方信貸(BuyerCredit)（一）買方信貸的概念買方信貸是指，為了擴大本國資本性商品的出口，出口國銀行向外國進口商或進口商銀行直接提供貸款，以供進口商支付本國出口商貨款的資金融通方式。在中國進出口銀行的業(yè)務中，出口買方信貸業(yè)務的貸款范圍為：“主要用于支持中國產(chǎn)品、技術和服務的出口以及能帶動中國設備、施工機具、材料、工程施工、技術、管理出口和勞務輸出的對外工程承包項目?！敝袊M出口銀行官方網(wǎng)站：/yewuarticle/yewu/expbuyxd/200807/6197_1.html，（訪問日期：2009年4月12日）。（二）買方信貸的利弊分析買方信貸相對于賣方信貸而言，具有諸多優(yōu)勢。從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起，買方信貸就已經(jīng)大大超過賣方信貸，成為世界上使用最廣泛的一種出口信貸方式。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頁。買方信貸的優(yōu)勢主要有：買方信貸按其性質屬于銀行信用，信貸過程與買賣雙方交易無直接關系；進口商在貨價確定上不涉及利息和承擔費等，可以了解出口商的真實價格，便于核算和比較進口設備的成本；出口商可以及時收匯，加速資金周轉。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而且，對于出口商而言，不必參與貸款事宜的談判，也不是貸款協(xié)議的一方，因此也不需要承擔類似賣方信貸中可能面臨的雙重違約風險。另外，一般而言，買方信貸的手續(xù)費較賣方信貸要低，因為辦理信貸的手續(xù)費由進口國銀行直接支付給出口國銀行，且費用由雙方協(xié)商而定。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頁。韓龍主編：《國際金融法》，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三）買方信貸的流程從買方信貸的概念可以看出，買方信貸一般包括兩種形式：一是由出口國銀行將貸款直接貸給進口商，并由進口國銀行或第三國銀行提供擔保；二是由出口國銀行將貸款先貸給進口國銀行，再由進口國銀行將貸款貸給進口商。直接貸款給進口商若采用將貸款直接貸給進口商的方式，其基本流程如下：（1）出口商與進口商簽訂出口貿易合同，并約定在合同生效時，進口商支付相當于合同總價款的15%作為現(xiàn)匯定金給出口商；（2）憑借出口貿易合同，進口商與出口國銀行訂立出口信貸合同，進口商從出口國銀行獲得出口信貸；（3）進口商獲得貸款后，用現(xiàn)匯的方式向出口商支付貨款；（4）進口商按照貸款協(xié)議，向出口銀行分期償還貸款。通過進口國銀行轉貸若采用通過進口國銀行轉貸的方式，其基本流程如下：（1）出口商與進口商簽訂出口貿易合同，并約定在合同生效時，進口商支付相當于合同總價款的15%作為現(xiàn)匯定金給出口商；（2）出口國銀行與進口國銀行簽訂出口信貸合同，由出口國銀行向進口國銀行提供出口信貸。該協(xié)議以出口貿易合同為基礎，但在法律上是獨立的；（3）進口國銀行與進口商簽訂貸款協(xié)議，由進口國銀行將貸款轉貸給進口商；（4）進口商獲得貸款后，用現(xiàn)匯的方式向出口商支付貨款；（5）進口商按照貸款協(xié)議，首先向進口國銀行償還貸款；然后由進口國銀行按照出口信貸合同向出口銀行分期償還貸款。三、福費廷(Forfaiting)福費廷是一個法語詞匯，其意思是，無追索權。在福費廷業(yè)務中，銀行（一般為出口商所在地銀行）以無追索權的方式購入出口商承兌的遠期票據(jù)，該票據(jù)期限一般為半年到五六年。這樣，就將出口商的賒賬交易變成了現(xiàn)金交易。福費廷業(yè)務類似于票據(jù)貼現(xiàn)業(yè)務，但與一般的票據(jù)貼現(xiàn)業(yè)務又有本質的不同。在福費廷業(yè)務中，提供貼現(xiàn)的銀行是不具有追索權的。換句話說，如果票據(jù)遭到拒付，貼現(xiàn)銀行無權對出票人追索已付的票款?？梢?，在福費廷業(yè)務中，貼現(xiàn)銀行承擔著一切收匯風險。因此，為了降低風險，承辦銀行一般要求待貼現(xiàn)票據(jù)須經(jīng)進口國銀行加保，由進口國銀行在票據(jù)上背書擔保(Aval)，或者提供信用證抵押擔保。經(jīng)過銀行加保的票據(jù)成為一種可自由轉讓的債權憑證。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頁。加保期為6個月至10年不等，加保金額一般在10萬美元至5000萬美元之間，付款方式為每半年一次，加保期如為幾年的可以允許有1年寬限期。劉豐名著：《國際金融法》，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6頁。李仁真主編：《國際金融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頁。劉豐名著：《國際金融法》，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76頁。福費廷業(yè)務，對于促進商品出口而言，是一種有效的手段。它起初發(fā)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為資本貨物與設備的對外貿易提供一種中、長期的資金融通。近年來，福費廷在西歐國家，特別是在德國和瑞士與發(fā)展中國家和東歐國家的設備貿易中得到普遍發(fā)展。馬榮花：《〈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定〉與出口信貸》，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第6頁。四、混合貸款出口信貸中的混合貸款是指，出口國銀行在發(fā)放賣方信貸或買方信貸的同時，還提供政府貸款，以備進口商用于支付當?shù)刭M用、設備價款或賣方信貸中的現(xiàn)匯定金。跟單純的賣方信貸或買方信貸相比，混合信貸中政府貸款的利率要低很多，而且混合信貸中所提供的政府貸款并不僅限用于支付貨款，還可以支付相關費用或者現(xiàn)匯定金，這就為進口商提供了進一步的融資便利，更加有利于促進出口國商品或設備的出口。更有甚者，出口國并非提供政府貸款，還是提供政府贈款給進口商，馬榮花：《〈馬榮花：《〈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定〉與出口信貸》，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第7頁。另外，從資金來源的角度分，出口信貸廣義上包括官方支持的出口信貸及非官方支持的出口信貸。前者主要是指一種由政府或官方支持的政策性貸款，后者則指的是一種民間貸款業(yè)務，如福費廷業(yè)務。狹義上的出口信貸僅指官方支持的出口信貸。本文僅討論官方支持的出口信貸。第四節(jié)政府在出口信貸中的作用上文已經(jīng)提到，廣義的出口信貸包括三種方式：直接貸款、出口信用保險和出口信貸擔保。對于這三種方式，各國的實際操作各不相同。在直接貸款模式中，政府或由其直接或通過其專門設立的ECA為出口商或進口商提供利率較低的貸款。在出口信用保險方式中，政府可以通過專門設立一個保險機構，為商業(yè)銀行向出口商或進口商提供的貸款提供保險，也可以既提供利率較低的貸款，同時又提供出口信用保險。出口信貸擔保，是指政府為商業(yè)銀行提供的出口信貸貸款提供擔保。結合上一節(jié)中出口信貸的四種類型，可以看出，政府在出口信貸中的作用有如下幾個：一、政府作為貸款人或利息補貼者直接提供貸款是最原始的出口信貸方式。該項業(yè)務往往通過一國的政策性金融機構提供，如美國的進出口銀行和我國的進出口銀行。通過這種方式提供的貸款，由于肩負著促進一國出口貿易的任務，通常利率比一般商業(yè)銀行所提供的貸款利率低、貸款期限長。除了直接提供貸款的方式，政府有時還充當利息補貼者的角色。由于出口信貸所涉及的商品一般為大宗貨物，標的較大、合同期限較長。出口商或進口商在申請貸款時往往傾向采用固定利率。在貸款由商業(yè)銀行提供的情況下，由于銀行是在短期貨幣市場上籌集到的資金，其難以提供長期的固定利率的貸款。因此，一國政府為了促進商業(yè)銀行為出口提供上述貸款，與商業(yè)銀行達成協(xié)議，當籌資成本高于貸款利率時，由政府向銀行補貼兩者的差額，并補貼一個協(xié)商的定額作為商業(yè)銀行的利潤；當籌資成本低于貸款利率時，若兩者的差額大于協(xié)商的定額，則商業(yè)銀行應向政府支付其中的差額。英國的出口信貸擔保局采用的就是這種出口信貸方式。二、政府作為擔保人在出口信貸擔保方式下，政府不直接提供融資，而只是為商業(yè)銀行提供的貸款提供擔保。由于出口信貸中的貸款一般具備利率低、貸款期限長的特點，對于商業(yè)銀行而言，往往由于這種貸款承載著比一般貸款更大的風險，因而不愿意發(fā)放這樣的貸款。一國政府為了鼓勵商業(yè)銀行提供出口信貸貸款，通過政府設立的ECA為這些貸款提供擔保，從而打消商業(yè)銀行的顧慮。美國進出口銀行就是一例。三、政府作為保險人政府作為保險人的情況有兩種：一是政府設立專門的出口信用保險機構，為商業(yè)銀行提供的出口信貸貸款提供保險；二是政府設立專門的ECA，既提供出口信貸的貸款，又提供出口信用保險。政府之所以會成立專門的出口信用保險機構，承擔出口信用保險業(yè)務，是因為出口信貸項下的貨物通常是周期長、風險高的大型貨物，收匯風險對于商業(yè)保險機構而言往往過高，或者商業(yè)保險機構通常對此類出口信貸收取較高的保險費率。因此，政府或政府成立的出口信用保險機構承擔出口信用保險業(yè)務后，有效地解決了該問題，從而為出口信貸的提供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四、政府在混合貸款中作為援助者混合貸款中的政府貸款或政府贈款部分，是政府在混合貸款中作為援助者的體現(xiàn)。若采用政府貸款的方式，政府貸款可以用于支付當?shù)刭M用，而不像出口信貸中的貸款那樣受到不得用于支付當?shù)刭M用的限制。若采用政府贈款的方式，則完全是促進出口的一種手段了。由此看來，一國政府在出口信貸中可以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有時甚至同時扮演多個角色。各國根據(jù)自身的實際情況，采用了不同的出口信貸方式，政府也起到了不同的作用。第二章《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

法律規(guī)制第一節(jié)《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的發(fā)展歷程一、《1994年關稅與貿易總協(xié)定》對補貼的規(guī)制從廣義上講，WTO關于反補貼的規(guī)則，是指由《1994年關稅與貿易總協(xié)定》（以下簡稱“GATT1994”）第6條的反補貼部分、第16條和第23條、SCM協(xié)議、《農(nóng)業(yè)協(xié)議》、《服務貿易總協(xié)定》相關條款，以及相關的決議、宣言、聲明所確立的一整套規(guī)則。蔡春林著：《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研究》，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前言。其中，GATT1994僅僅確立了WTO關于貨物貿易補貼和反補貼措施的基本原則，對于貨物貿易補貼和反補貼措施的詳細規(guī)定則應根據(jù)SCM協(xié)議的規(guī)定。（SCM協(xié)議將農(nóng)產(chǎn)品排除在其適用范圍之外。SCM協(xié)議明確規(guī)定，對于農(nóng)產(chǎn)品的補貼，適用《農(nóng)業(yè)協(xié)議》的規(guī)定。蔡春林著：《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研究》，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前言。SCM協(xié)議，第3.1條。（一）GATT1994第6條中的反補貼部分GATT1994第6條的標題是反傾銷稅和反貼補稅，其第3款規(guī)定了反補貼稅的征收：“一締約國領土的產(chǎn)品輸入到另一締約國領土時，對這種產(chǎn)品征收的反貼補稅，在金額上不得超過這種產(chǎn)品在原產(chǎn)國或輸出國制造、生產(chǎn)或輸出時，所直接或間接得到的獎金或貼補的估計數(shù)額。一種產(chǎn)品于運輸時得到的特別補貼，也應包括在這一數(shù)額以內。反補貼稅一詞應理解為：為了抵銷商品于制造、生產(chǎn)或輸出時所直接或間接接受的任何獎金或貼補而征收的一種特別關稅?！盙ATT1994，第16條第3款。可見，該條款規(guī)定了征收反補貼稅的數(shù)額，并且對于什么是反補貼稅給出了一個較為GATT1994，第16條第3款。有學者認為，總的來看，該條不是為了約束締約方的補貼措施，而是對締約方征收反補貼稅的規(guī)范，在遵守“抵消原則”前提下，出口成員或原產(chǎn)國授予多少補貼就被征收多少反補貼稅，目的在于使之恢復到未被授予補貼的狀態(tài)，除此目的別無其他。蔡春林著：《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研究》，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6頁。蔡春林著：《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研究》，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6頁。同時，該條還規(guī)定了征收反補貼稅的前提條件：“一締約國對另一締約國領土產(chǎn)品的進口，除了斷定貼補的后果會對國內某項已建的工業(yè)造成重大損害或產(chǎn)生重大威脅，或者嚴重阻礙國內某一工業(yè)的新建以外，不得征收反貼補稅?！盙ATT1994，第6條第6款（甲）。然而，對于如何界定“重大損害”、“產(chǎn)生重大威脅”或“嚴重阻礙國內某一工業(yè)的新建”，GATT1994沒有涉及，而是完全交由締約方自行決定。這就導致了該條款在實際中不具備可操作性。有學者認為，第6條關于反補貼稅征收的規(guī)定的意義僅是授權相關締約方可在前述情況下不執(zhí)行最惠國待遇條款。GATT1994，第6條第6款（甲）。王貴國著：《世界貿易組織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385頁。第6條除上述內容外，還規(guī)定了對稅收優(yōu)惠免于征收反補貼稅、GATT1994，第6條第4款。避免同時征收反傾銷稅和反補貼稅、GATT1994，第6條第5款。締約方全體可以放棄要求征收反補貼稅的權利、GATT1994，第6條第6款（乙）。和緊急情況下征收反補貼稅GATT1994，第6條第4款。GATT1994，第6條第5款。GATT1994，第6條第6款（乙）。GATT1994，第6條第6款（丙）。（二）GATT1994第16條第16條第1節(jié)首先規(guī)定了一般補貼：“任何締約國如果給予或維持任何貼補，包括任何形式的收入支持或價格支持在內，以直接或間接增加從它的領土輸出某種產(chǎn)品或減少向它的領土輸入某種產(chǎn)品，它應將這項貼補的性質和范圍、這項貼補對輸出入的產(chǎn)品數(shù)量預計可能產(chǎn)生的影響以及使得這項貼補成為必要的各種情況，書面通知締約國全體。如這項貼補經(jīng)判定對另一締約國的利益造成嚴重損害或產(chǎn)生嚴重威脅，給予貼補的締約國，應在接到要求后與有關的其他締約國或締約國全體討論限制這項貼補的可能性?！睆脑摋l款看，其主要規(guī)定了在其他締約國或締約國全體討論后認為該補貼須得到限制時，締約方將補貼通知締約國全體的義務。對于如何限制這項補貼，則沒有規(guī)定相應的配套措施。另外，如何判斷存在須限制該項補貼的“可能性”、該由誰來做出這項判斷，也沒有相應的規(guī)定。因此，有學者認為，“加之關貿總協(xié)定爭端解決機制的先天不足，這一規(guī)定基本上是形同虛設?！蓖踬F國著：《世界貿易組織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385頁。王貴國著：《世界貿易組織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385頁。第16條第2節(jié)是對出口補貼的補充規(guī)定。GATT1994，第16條第2款至第5款。該條首先指出之所以主要針對出口補貼，是因為該補貼不僅可能對進口國而且亦可能對向同一進口國出口同類產(chǎn)品的國家“造成有害的影響，對它們的正常貿易造成不適當?shù)母蓴_”。GATT1994，第16條第2款至第5款。因此，總的來說，第16條對補貼制度主要規(guī)定了以下內容：（1）報告補貼的提供。這方面沒有嚴格的條約義務，只有當給予補貼的國家認為其行為構成補貼時，才有義務向其他締約方報告；（2）初級產(chǎn)品和非初級產(chǎn)品補貼。關貿總協(xié)定僅要求各締約方力避對初級產(chǎn)品進行補貼，但并未嚴格禁止此類補貼。它規(guī)定，任何締約方對初級產(chǎn)品實行補貼不能使其取代超過其應有國際市場的份額。但是應有的國際市場份額如何計算，如何確定補貼與市場份額增長的內在關系，關貿總協(xié)定沒有具體規(guī)定；（3）關貿總協(xié)定授權各締約方就補貼進口產(chǎn)品加征反補貼稅。王貴國著：《世界貿易組織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386頁。王貴國著：《世界貿易組織法》，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386頁。二、《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守則》對補貼的規(guī)制《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守則》（AgreementSubsidiesandCountervailingMeasures,以下簡稱“《守則》”）是在東京回合上達成的一項協(xié)議。由于關貿總協(xié)定中關于補貼的規(guī)定過于原則，在實際操作中可行性不強，另外各類補貼的增加也使各國的反補貼措施增強，因此在各國政府討論完善國際反補貼法時，對于補貼的具體含義以及確定補貼的標準成為了爭論的焦點。《守則》的目的是為了通過澄清和發(fā)展關貿總協(xié)定中現(xiàn)有的關于補貼和反補貼措施的條款，旨在“保證任何締約方不得使用補貼來損害另一締約方的貿易利益，不得采用反補貼措施來不合理地阻止國際貿易”。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95頁。《守則》一共分為七個部分，從實體、程序、以及糾紛的解決方面對補貼與反補貼措施作了規(guī)定。同時，它還成立了一個組織，負責監(jiān)督《守則》的實施?？梢哉f，其在操作性上與關貿總協(xié)定相比有了很大的進展。因此，相對于關貿總協(xié)定中的反補貼部分而言，它是第一部比較系統(tǒng)的關于補貼與反補貼措施的規(guī)范，它在一定程度上實現(xiàn)了從調節(jié)性規(guī)范向構成性規(guī)范的轉變。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95頁。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95頁。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95頁。然而，就《守則》的效力而言，由于締約方可以選擇以簽字國或觀察員的身份來加入該《守則》，也可以不簽署該《守則》，它僅對加入國有約束力。到1995年底，關貿總協(xié)定128個締約方中只有24個締約方簽署并批準了《守則》，2個締約方簽署了《守則》但國內尚未批準，29個締約方只是作為觀察員參加《守則》，也就是說，《守則》僅對關貿總協(xié)定18.75%的締約方有約束力。GATTActivities1994-1995,轉引自曹建明、陳治東主編：《國際經(jīng)濟法專論》，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419頁。由于《守則》的效力沒有覆蓋到關貿總協(xié)定所有的締約方，無論《守則》GATTActivities1994-1995,轉引自曹建明、陳治東主編：《國際經(jīng)濟法專論》，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419頁。三、烏拉圭回合與《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由于《守則》的效力有限，如美國和歐共體國家這樣的國際貿易大國都沒有加入《守則》，因此該《守則》在國際上并沒有起到統(tǒng)一各國反補貼實踐的作用。由于不受《守則》的約束，各貿易大國依舊各行其是，補貼扭曲貿易的狀況并沒有得到改善。此時，需要有一個真正具有約束力的法律來規(guī)范各國在補貼與反補貼措施方面的做法。在烏拉圭回合上，經(jīng)過七年多的艱苦談判，最終達成了包括《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即SCM協(xié)議在內的一系列法律文件。與《守則》只對24個簽約方生效不同，SCM協(xié)議是以“一攬子”的方式通過的，對所有WTO成員均具有強制約束力。SCM協(xié)議的通過，使WTO對于補貼與反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更加完備和嚴格。我國作為WTO的成員之一，SCM協(xié)議對我國補貼與反補貼立法和實踐也必將產(chǎn)生深遠的影響。下文將主要研究SCM協(xié)議對出口信貸的法律規(guī)制。第二節(jié)《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議》中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一、條文分析：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SCM協(xié)議第1條規(guī)定了補貼的概念。根據(jù)SCM協(xié)議第1.1條，補貼的存在需要滿足兩個構成要件：一是“在一成員（本協(xié)議中稱“政府”）領土內，存在由政府或任何公共機構提供的財政資助”或“存在GATT1994第16條意義上的任何形式的收入或價格支持”；二是因此“財政資助”或“收入或價格支持”而“授予一項利益”。換句話說，補貼在兩種情況下存在：一是因政府或一國的公共機構提供財政資助而授予了一項利益；二是以符合一定條件的收入或價格支持而授予了一項利益。另外，還要求補貼的對象為國內生產(chǎn)者或銷售者（只有對產(chǎn)品提供者的補貼才可能對貿易產(chǎn)生扭曲作用，對產(chǎn)品需求者即消費者的補貼由于不構成國際貿易的障礙，不屬于SCM協(xié)議調整的范疇）。馬榮花：《馬榮花：《〈補貼與反補貼措施協(xié)定〉與出口信貸》，對外經(jīng)濟貿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第7頁。對于何種情況下構成“由政府或任何公共機構提供的財政資助”，SCM協(xié)議列舉了以下表現(xiàn)形式：(i)涉及資金的直接轉移（如贈款、貸款和投股）、潛在的資金或債務的直接轉移（如貸款擔保）的政府做法：(ii)放棄或未征收在其他情況下應征收的政府稅收（如稅收抵免之類的財政鼓勵）；(iii)政府提供除一般基礎設施外的貨物或服務，或購買貨物；(iv)政府向一籌資機構付款，或委托或指示一私營機構履行以上（i）至（iii）列舉的一種或多種通常應屬于政府的職能，且此種做法與政府通常采用的做法并無實質差別；在判斷出口信貸是否構成補貼時，通常會碰到以下幾個問題：一是由于一國通常設立ECA來提供出口信貸，這樣的ECA是否屬于SCM協(xié)議第1.1條中“公共機構”的范疇？“公共機構”的判斷標準是什么？二是補貼的構成要素之一是授予了一項“利益”，那么“利益”的表現(xiàn)形式有哪些？提供出口信貸，是否會“授予一項利益”？三是“財政資助”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是涉及“資金的直接轉移（如贈款、貸款和投股）、潛在的資金或債務的直接轉移（如貸款擔保）的政府做法”，對“轉移”有怎樣的要求？可見，雖然SCM協(xié)議對補貼給出了明確的定義，但在實踐中，往往由于對上述概念中某些關鍵詞的含義判斷不清，導致難以確定補貼的存在。因此，本文將結合有關出口信貸的案例，對實際中如何確定這些關鍵詞的含義以及如何確定補貼的存在作一些介紹和分析。二、案例分析：補貼的概念與構成要件中有關術語的辨析（一）“公共機構”的判斷標準根據(jù)SCM協(xié)議第1條，“財政資助”可以是一國政府提供的，也可以是其他“公共機構”提供的。由于在一國采取出口信貸措施時，往往不是直接由政府給予貸款，而是指定相關的銀行或特設一個機構來提供出口信貸。此時，我們在判斷出口信貸是否構成補貼時，首先碰到的問題是：提供出口信貸的機構是否為“公共機構”？若不是“公共機構”，則不符合補貼的構成要件，更談不上構成禁止性補貼的問題。“韓國影響商船貿易措施”案中，雙方就KEXIM是否為“公共機構”產(chǎn)生了不同的看法。歐共體認為KEXIM是“公共機構”，而韓國認為不是。韓國的理由之一是，一個機構如果參與了市場上的商業(yè)活動，則不構成“公共機構”，并且主張采用“利益”測試法來確定是否為“公共機構”（即一項“財政資助”僅在使接受者獲得比市場更有利的條件時，才能獲得“利益”）。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44.然而，專家組認為，“公共機構”和“利益”是兩個不同的法律要素。確定一個機構是否為“公共機構”，不在于確定該機構是否根據(jù)商業(yè)原則行事，相反，可能引起為了規(guī)避“公共機構”之目的而以低于市場的條件提供“財政資助”的情況發(fā)生。同時，專家組也不贊成韓國關于根據(jù)金融機構于不同的時間在市場上的活動，金融機構可以為“公共機構”也可以為私營機構的看法。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45.在專家組看來，一個機構是否構成“公共機構”取決于該機構是否被政府（或其他“公共機構”）所控制。如果該機構被政府（或其他“公共機構”）控制，則該機構的行為歸因于政府，因此屬于SCM協(xié)議第1.1條中的“公共機構”。由于KEXIM被韓國政府所控制，并且韓國政府掌控其所有權、人事任免和日常經(jīng)營管理等，專家組認為KEXIM是“公共機構”。Korea-MeasuresAffectingTradeinCommercialVessels,WT/DS273/Rpara.7.50.因此，從該案中可以看出，判斷“公共機構”的標準為該機構是否為政府（或其他“公共機構”）所控制。有學者認為，專家組以“政府控制”為標準界定“公共機構”，似乎過于簡單化。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2003-2006)》，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98頁。按照專家組的解釋，幾乎所有的國有金融機構都將被一律視為“公共機構”，而通過將“政府行為”擴大解釋為“政府或公共機構”的“所有行為”，國有金融機構的一切行為，即使屬于一般銀行傳統(tǒng)業(yè)務，都將受到SCM協(xié)議的審查。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2003-2006)》，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98頁。本文贊同該學者的觀點。由以上專家組的報告可以看出，專家組僅僅是以“控制”作為判斷“公共機構”的標準。這一方面使得補貼紀律更加嚴格化，另一方面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2003-2006)》，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98頁。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2003-2006)》，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398頁。（二）財政資助(FinancialContribution)：“資金的轉移”1996年6月18日，加拿大根據(jù)SCM協(xié)議的第4條和《爭端解決規(guī)則及程序的諒解》（UnderstandingonRulesandProceduresGoverningtheSettlementofDisputes,DSU）第4條提出與巴西磋商，磋商涉及的是巴西根據(jù)PROEX計劃向巴西Embraer飛機購買者授予的補貼。PROEX計劃是指“資助出口計劃”(ProgramofFinancingExport,以下簡稱“PROEX計劃”)。在該計劃中，巴西政府向其飛機出口商提供資助，方式為直接融資或利率均等計劃。直接融資是由政府借給一方交易的部分資金，利率均等計劃則是由國庫提供一部分補助，將取得貸款的利率差補平，同時補償獲得貸款的費用。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275頁。顯然，利率均等計劃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275頁。在本案中，雙方首先對于補貼的確定展開激烈爭論。爭議點主要有以下兩個：1.第一個爭議點：補貼是否僅在資金實際轉移時發(fā)生？在“巴西飛機出口融資項目”案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中，本案的雙方——巴西和加拿大均認為PROEX計劃符合SCM協(xié)議第1條中所定義的補貼，但雙方對于所涉及的財政資助的形式產(chǎn)生了分歧：加拿大認為涉及到的是“資金的直接轉移”，而巴西認為他們在早期也涉及“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Rpara.7.13.專家組認為，與該爭議相關聯(lián)的問題是存在問題的補貼何時被支付的問題，而不是補貼是否存在的問題。專家組注意到，根據(jù)第1.1(a)(1)(i)條，補貼在政府行為涉及資金的直接轉移或資金的潛在轉移時存在，而不僅僅存在于政府實際上使該轉移或潛在轉移發(fā)生。（否則，第1.1(a)(1)(i)條的條文應為：“政府直接轉移資金……或從事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或責任?！保〣razil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Rpara.7.13.專家組的理由是：本案中所涉及的飛機利率均等計劃符合補貼的概念，因為存在這種政府行為——不管該行為是加拿大所認為的資金直接轉移，還是巴西所認為的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只要存在這種行為，補貼即存在，而該行為所涉及的是資金的直接轉移還是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與補貼是否存在無關。只要有其一即可構成補貼。如果補貼僅在一項直接或潛在的直接資金轉移實際發(fā)生時才被視為存在的話，SCM協(xié)議將因此完全失效，即使求助于典型的WTO救濟（比如停止侵害）也無法挽回。因此，與財政資助的形式問題相關聯(lián)的問題是補貼何時被支付的問題，而不是補貼是否存在的問題。Brazil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Rpara.7.13.對于這個爭議點，有學者將之歸納為：是否只有在該“資金轉移”實際發(fā)生的情況下，才能認為存在補貼？換言之，補貼的存在是否必須依賴于資金轉移這一政府做法的“實際發(fā)生”？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6頁。顯然，從專家組的報告可知，專家組對該問題持否定態(tài)度。也就是說，“資金的轉移”不管是“資金的直接轉移”還是“資金的潛在轉移”，均不阻止補貼的存在。資金是否被實際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6頁。2.第二個爭議點：“財政資助”是否要求付款的發(fā)生？“巴西飛機出口融資項目”案專家組報告中還涉及關于“資金的轉移”的第二個爭議點：潛在的資金或債務的直接轉移是否要求滿足其他條件才能構成“財政資助”？專家組認為，一項“潛在的直接資金轉移”僅存在于所涉及的行為引起“利益”并因此授予補貼之時，而不考慮付款是否發(fā)生。專家組以SCM協(xié)議第1.1(a)(1)條中有關貸款擔保的條款為例，闡述了這一觀點。一項貸款擔保是否授予補貼并不取決于付款是否發(fā)生（如擔保的受益人違約且要求政府履行擔保）。例如，SCM協(xié)議第14條規(guī)定，在確定反補貼中的接受者所獲“利益”時，“政府提供股本不得視為授予利益，除非投資決定可被視為與該成員領土內私營投資者的通常投資做法（包括提供風險資金）不一致?！币虼?，一項貸款擔保是否授予“利益”取決于其貸款條款的效力，而不取決于是否存在違約。相似的，一項出口擔保項目是否構成附件一(j)項中的出口補貼，取決于保險費率的高低，而不取決于后繼違約是否發(fā)生。專家組還指出，貸款擔保僅是“潛在的直接資金轉移”的一個例子，其他與貸款擔保有此共同特點的措施也應歸類于這類“財政資助”。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Rpara.7.68.因此，在專家組看來，當所涉措施引起“利益”而且授予“利益”時，“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Brazil–ExportFinancialProgrammeforAircraft,WT/DS46/Rpara.7.68.在上訴機構的報告中，上訴機構認為“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存在需要符合一定的條件，但給出的理由不同。在上訴機構看來，專家組沒有明確區(qū)分“財政資助”和“利益”這兩個概念：……我們將補貼存在事項與補貼授予的時間事項視為兩個截然不同的法律問題?！ㄟ^論證保證書沒有授予“利益”，專家組錯上加錯，在其裁決中認為該“財政資助”……不是一“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以這種方式，在解釋第1.1(a)(1)(i)條時，專家組在“財政資助”的概念中引入“利益”的概念。這是錯誤的。我們將“財政資助”和“利益”這些事項（以及相應的概念）視為SCM協(xié)議第1.1條中兩個獨立法律要素，它們共同決定了補貼存在與否，而非為計算該協(xié)議第27.4條項下發(fā)展中成員出口補貼水平的補貼給予與否的問題。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6-27頁。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26-27頁。因此，根據(jù)上訴機構的報告，即使付款本身并未發(fā)生，PROEX在授予給受益人獲得付款的無條件法律權利時被“授予”。當受益人有權獲得補貼時的所有法律條件滿足時，PROEX被“授予”。可見，上訴機構認為“潛在的資金直接轉移”存在的條件為“受益人有權獲得補貼時的所有法律條件滿足時”。（三）“利益(Benefit)”的確定“加拿大影響民用飛機出口措施”案Canada–MeasuresAffectingtheExportofCivilianAircraft,WT/DS70.也是一個關于出口信貸的案例。本案涉及的是加拿大對國內飛機工業(yè)采取的一系列措施，給國內飛機制造業(yè)的援助，包括出口發(fā)展公司(ExportDevelopmentCorporation,EDC)、加拿大賬戶Canada–MeasuresAffectingtheExportofCivilianAircraft,WT/DS70.對加拿大聯(lián)邦政府認為符合國家利益，但由于規(guī)模和風險的原因不能得到EDC通過普通出口信貸給予資助的出口活動，這些交易由EDC代表政府談判、簽署并管理、并且分別記錄在外交與國際貿易部的帳上。這些活動總稱為加拿大賬戶。朱欖葉編著：《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貿易糾紛案例評析》，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319-320頁。對于SCM協(xié)議第1.1(b)條中“則因此而授予一項利益”，如何理解“利益”，在理論上存在兩種爭議。一種理論被稱為“政府成本”(CostofGovernment)說，該理論認為，政府提供補貼所承擔的凈成本(NetCost)構成所謂的“利益”；另一種理論被稱為“接受者”(Recipient)說，即在解釋SCM第1.1(b)條中“利益”這一術語時，應將焦點集中在補貼的獲得之上。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頁。彭岳著：《貿易補貼的法律規(guī)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31頁。在“加拿大影響民用飛機出口措施”案中，專家組采用了后一種理論。專家組的理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