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民間的戲曲活動與文化娛樂

清代民間的戲曲活動與文化娛樂

為了祈求上帝的榮譽，清朝人民經(jīng)常以戲劇和歌舞的形式開展禮拜和贊美活動，用儀式、鑼鼓和各種游戲迎神，然后拜訪寺廟并在街上行走。此俗古已有之,宋代已有“風煙向處喧墟市,簫鼓誰家賽水神”的詩句。明清時期,隨著商品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寺廟廣建,各地廟會進一步增多,帶有封建迷信色彩的酬神、迎神活動逐漸演變?yōu)榫哂袗偵?、娛人雙重意義的民間娛樂活動。尤其是清代,民間的酬神演戲吸引的觀眾更多,氣氛更熱烈,呈現(xiàn)出“紅男綠女雜沓來,萬頭攢動環(huán)當臺。臺上伶人妙歌舞,臺下歡聲潮壓浦”的場面。迎神賽會更是規(guī)模宏大,盛況空前。一廟會表演之風春季是城鄉(xiāng)酬神演戲最熱鬧的時候。新春伊始,萬象更新,為圖吉利,此期內(nèi)“神誕”慶祝和“迎春”活動格外頻繁。第一個高潮是正月十五“上元燈節(jié)”。這一天是賜福天官紫微大帝誕日,也是“天官賜?！敝畷r,“上元”前后幾天內(nèi),民間要舉行盛大的“鬧元宵”活動?！吧显?張燈三夜,演戲祭三官神。”140這在許多地方成為慣例。在北京,“上元弛夜禁,街市張燈,士民觀燈,食元宵,放花炮。鋪戶懸燈,演唱為樂。”36在南方的浙江,上元節(jié)“神廟則有社火、煙火、鰲山、抬閣、戲劇,星布珠懸,皎如白日。士女駢集,終夕鼓吹?！?93全國各地,自北向南,無不張燈結(jié)彩,百戲雜陳。元宵后,又有祭祀與農(nóng)事聯(lián)系最緊密的土地神的“春社”活動。農(nóng)民們?yōu)槠砬筘S年,常常演戲祭神。浙江山陰,“社日,鄉(xiāng)有社祭,必演戲以祀土谷神。”822河南信陽縣,“春社日,各鄉(xiāng)村演劇,祈谷于社神?！?31這種祭神演戲活動有的地方稱為“社戲”,有的地方稱為“春臺戲”。秋季是農(nóng)村演戲的又一黃金季節(jié)。秋收以后,農(nóng)事由忙轉(zhuǎn)閑,農(nóng)家手中又有積蓄,賽會演戲之風往往又盛于一時。與“春社”遙相呼應的“秋社”,是祭報土地神之期,為慶賀豐收,“各鄉(xiāng)村演劇酬社神?！?31在河北龍門縣,“秋熟無不醵錢作會,唱戲賽神,其祭尤謹?！?38俗話說“鬧正月,玩二月,瀝瀝拉拉到三月”。從三月到年底,各地的廟會又接連不斷,廟會期間酬神演戲更是讓人應接不暇,奔走若狂。清代民間“俗好賽廟,祈神佞佛,諂鬼淫祀,無村無之,往往附會誕期,醵錢唱戲,雖費不吝?！?3清時城鄉(xiāng)廟宇甚多,廟會一直是一種極重要的民俗活動,較大城市(連同城郊)每年大型廟會常在數(shù)十次以上,廟會演戲名義上是“酬神”,實際用意卻在為廟會張揚聲勢,增添熱鬧氣氛,招徠更多香客游人,進行物資交流。關(guān)于廟會演戲記載以清代以后為多。例如北京,“其演戲酬神之日,南草庵四月初八,西大寺二月十九,關(guān)帝廟五月十三,文昌廟二月初八,火神廟正月二十九,娘娘廟四月十八,藥王廟則在九月,訂戲謂之寫戲,一臺連四月?！鄙裾Q之日,除演戲之外,另一項引人入勝的活動就是迎神賽會,往往用儀仗、鼓樂等迎神像出廟,周游街巷,在游行過程中伴以舞獅子,走旱船、扭秧歌、踩高蹺等雜戲。一般情況下,迎神賽會既莊嚴鄭重,又豪華熱鬧,屆時人們穿新衣,放爆竹,張燈結(jié)彩,看熱鬧的人山人海,車水馬龍。在山東濰縣,迎城隍出巡“儀仗鮮明,爭妍斗巧。木工、鐵工等行均各有旗幟鼓樂,游觀者幾乎萬人空巷,鄰縣數(shù)百里之人多有來者,神像以八人肩輿舁之,輿前扮有執(zhí)香爐童子及鬼判之類,城廂著名街衢經(jīng)行殆遍,沿搭高棚,陳列古玩、花木不等,為延神憩止之所”。209浙江上虞縣迎東岳帝時,“羽葆鼓吹,繡幟錦傘,高蹺、文馬、魚龍百戲,約排三、四、五里許。”837這種熱鬧場面各地皆有。有些地方還把小孩組織起來裝演種種故事。河南獲嘉賽會期間裝演的故事有“殷紂寵妲己,呂布戲貂蟬之類”的高臺戲,有“讓成都、取荊州、楊妃醉酒、霸王別姬”的抬閣戲”,還有“走旱船、抬皇杠、舞獅子、耍龍燈之類的雜耍,指不勝屈,博人歡笑,令人喝彩?！?1在迎神出廟、奉神出巡、送神入廟的活動中,人們?yōu)榱吮磉_自己對神靈的敬仰之情,制作的神像和各種儀仗都金碧輝煌,巧奪天工。河北懷來縣四月十八日泰山廟會制作的娘娘駕“作樓臺五、六層,殿宇廊榭,鐘閣碑樓,神鬼形象,靡不窮工極巧,金碧輝煌”。山西沁水縣春祈秋報時,所擎之神“以木雕刻如樓殿狀,面以金制,極工巧。”638由上述我們可以看出,清代幾乎全國各地,一年四季在特定的日期內(nèi)都有酬神演戲或迎神賽會活動。這種活動在當時的社會情況下,帶有濃厚的封建迷信色彩。因為當時科學技術(shù)落后,自然災害頻繁,醫(yī)藥衛(wèi)生事業(yè)不發(fā)達,靠天吃飯的百姓只能求神拜佛,祈求風調(diào)雨順,以保家人平安。當然這種活動也給人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合理渲泄,縱情享樂的機會,在活動中人們放松身心,進行休息、交往、娛樂和狂歡,滿足了人們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因此這種活動在當時成為百姓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內(nèi)容。二酬神戲劇的組織清代民間結(jié)社演戲的最初目的是為了敬神、酬神、還愿報恩和祈求神靈的保佑,“俗喜祀神,鄉(xiāng)里多結(jié)社演戲,以媚神求福?！?40這是民間信仰崇拜活動的一個部分,久而久之,各地都相應地形成了一批最受崇拜的神,出現(xiàn)了香火最盛的廟,如城隍廟、土地廟、東岳大帝廟、娘娘廟、關(guān)帝廟、藥王廟等。每年神誕之日,都要演戲祭神,這種活動在民間搞得有聲有色,歷久而不衰。為了便于祭神時演戲,許多寺廟前均建有戲樓,戲樓通常面對正殿,以便于殿內(nèi)神像“看戲”。鄉(xiāng)民們則在殿前庭院中觀看。山西至今保留有明清時期的寺廟戲臺數(shù)十處,如臨汾的東岳廟戲臺,牛王廟戲臺,永濟三郎廟戲臺,翼城喬澤廟戲臺等。寺廟前無戲臺時,則在演戲時臨時搭設草臺,江蘇吳縣“二、三月間,里豪市俠搭臺曠野醵錢演戲,男婦聚觀?！?51戲臺搭在廟外時,臺前也要為神像設“特座”,有時此村鄉(xiāng)民往彼村看戲時,還要把本村神像抬去一同觀看。城鄉(xiāng)一些大型賽會活動,往往集宗教祭祀、集市貿(mào)易、文化娛樂和會親訪友等多種活動于一體。至廟會之期,四方商販與各色藝人等紛至沓來,遠近鄉(xiāng)民更是云集潮涌,浙江玉環(huán)一帶,在城隍誕日“廟中召優(yōu)人演劇,市肆皆懸燈,四鄉(xiāng)男女此往彼來,絡繹如織,凡七日而罷?！?66天津三月二十三日為“天后誕辰,預演百戲,俗稱‘皇會’,十六日,曰‘送駕’,十八日,曰‘接駕’,二十、二十二兩日,輦駕出巡。先之以雜劇填塞街巷,連宵達旦,游人如狂,極太平之景象?！笨駳g活動長達八天之久。48酬神時所演之戲種類繁多,內(nèi)容豐富,可以滿足不同人的精神需求。山西翼城之財神大會,“沿街搭布臺,唱皮人小戲,而大戲亦有之,至少不下十余臺”。658河南林縣“城市鄉(xiāng)村報賽所演戲劇有梆子、弦子、懷調(diào)、平調(diào)、反調(diào)、撈子數(shù)種”。178天津靜海演戲之聲調(diào)“曰高腔,曰昆腔,曰秦腔,曰二簧,風尚因時而異,然皆客音,非土音”,因該縣地處南北運河要道,外來人員較多,在文化上相互交融,身處華北的江南客商,也能領(lǐng)略到鄉(xiāng)音,“一曲吹來,八音俱奏,一似蘇、浙之清吟小曲,悠揚頓挫,令人神怡。75在杭州,東岳帝君誕日百戲競集,觀者如堵,有雜劇、清樂、耍調(diào)、小說,還有體育表演蹴踘、拳棒之屬,令人應接不暇。574由于人們的愛好不同,文化層次不同,修養(yǎng)不同,即使在同一地區(qū),人們對戲劇的欣賞眼光也有所不同。正如有句民謠唱道:“《打金枝》、《罵金殿》、《殺狗勸妻》、《牧羊圈》,愛聽文的唱《醉寫》,愛聽武的《鴻門宴》?！焙颖蔽浒部h,“酬神演戲無日無之,甚有一日數(shù)臺者,農(nóng)民喜平調(diào)(本地土戲),紳商以皮簧、梆子為適宜,村夫愚婦最迷樂子腔?！?69河南獲嘉縣,“二簧”不受鄉(xiāng)人歡迎,因為“其聲調(diào)簡直,萎靡凄涼,且多用文言,鄉(xiāng)人難曉”,“惟上流社會以其稍近文雅,尚樂聽之,”而“梆子”受鄉(xiāng)人歡迎,其“唱后長嘔,聲調(diào)簡單,無殊說白,鄉(xiāng)人大多歡迎,盛行于河北一帶”。“二架弦”即“安陽腔”也很流行,“其唱也,重用胡琴,安陽最盛,汲、新、輝、獲之間皆其地盤,惟此種極簡單猥鄙,每數(shù)十人就地方為臺,即行唱演”。71酬神演戲的經(jīng)費有是民間集資。如湖北荊州府,“村農(nóng)醵錢扮賽,街市各坊建醮演戲?！?84有的出自固定的廟產(chǎn)、會產(chǎn)、族產(chǎn)等。如江西義寧,“各城鎮(zhèn)村落每建一神龕,必襄金立會,置買田租,少者不下數(shù)十石,多者或至數(shù)百石,歲歲皆為演劇消耗,甚至強宗之祖祠,亦復如是”。有的由地方富商大賈捐錢作為演戲費用。江蘇無錫在關(guān)圣誕日,“市人有商賈皆有會,北郭每演戲數(shù)日,大抵諸行家客商所為也”。449每年酬神演戲次數(shù)的多寡,要依本年收成好壞而定。上海嘉定縣,“每歲冬令,城市鄉(xiāng)鎮(zhèn)均借酬神為名,醵資演戲,年歲豐稔演者尤多?！?9河北新河縣“各村廟宇多有年會,屆期商販咸集,游人如織,豐收之年,輒演劇助盛”。516而靈壽縣,往者紳士在端午、中秋、重陽、冬至等節(jié)日都要酬神演戲,康熙年間由于連年荒歉,謀生維艱,所以酬神演戲之事也荒廢甚久。84有特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有豐富的戲劇內(nèi)容,有可靠的經(jīng)費來源,特別是有熱心的組織者與參與者,每一次酬神演戲和迎神賽會活動都搞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并且將宗教信仰、神祗崇拜、商貿(mào)活動、社會交往、文化娛樂、會親訪友等活動集于一身,酬神演戲和迎神賽會為鄉(xiāng)村民眾提供了休閑娛樂的機會和社會交往的空間,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鄉(xiāng)民們貧乏枯燥的生活,消弭了鄉(xiāng)民們彼此孤立隔膜的狀態(tài),成為民間一次規(guī)模空前的狂歡節(jié)日。三酬神歌劇,廣泛分享社會觀察演戲是酬神的手段,也是酬神的內(nèi)容。演戲的本意在于祭神和敬神,但在民間的報賽活動中,每每被換成娛神或媚神。這種轉(zhuǎn)換是有原因的,中國民間的神祗崇拜與佛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等正式宗教不一樣,這三大宗教都要求眾生克制私欲,忍受今生的痛苦,從前世的“罪孽”和今世的“迷途”中解脫出來,從而進入天國,得到歡樂,永享榮華富貴,而中國民間崇拜的神祗都是專以保障人間的種種利樂為職責的,如天官為人間“賜福降瑞,”財神為人們“招財進寶,”土地神保佑“五谷豐登”,送子娘娘使世間“人丁興旺”,文昌帝君幫士子“中舉做官”,龍王給大地“普降甘霖”,藥王使百姓“健康長壽”等等。神靈們既然如此通人性,近人情,他們當然也會像俗世眾生一樣有耳目聲色之欲,有追求享樂之念。正是從這樣的邏輯出發(fā),人們便要給神祗們送錢、送物、送戲進行賄賂和酬報,滿足他們的口腹聲色之欲,討他們歡心,博他們一樂,讓神祗們降福于人。當然,這一切都不過是神的人化,泥塑木雕們的口腹聲色之欲,不過是凡人們把自己的欲求推己及神的結(jié)果罷了,人們往往演戲進行酬神,正折射出世人對于幸福的強烈向往和對于歡樂的執(zhí)著追求。清代農(nóng)村生活色彩單調(diào),節(jié)奏遲緩,信息不暢,多數(shù)地區(qū)幾乎是“文化沙漠”,農(nóng)民大部份時間忙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而且畢生受著壓迫,“很多苦痛。”632在這樣一種生活環(huán)境中,他們對于文化娛樂的渴求,自然是不亞于他們對物質(zhì)生活的渴求。不難想象,農(nóng)民們在廟會上看戲時,對于出現(xiàn)在戲臺上那一個通向另外某個世界的窗口,對于出現(xiàn)在那里面的人物、事件及其所體現(xiàn)出的情趣和觀念,以及對于萬人聚而觀劇時的那種熱烈歡愉氣氛是何等的喜愛和入迷,因此酬神演戲無疑成為民間百姓的一大樂事。正如天津靜?？h戲臺有幅對聯(lián)寫道:“納罷錢糧這戲說唱就唱,排好腔調(diào)來客愛聽不聽,”橫批是:“田家樂”。75這一“樂”字點明了演戲的真正意義。酬神演戲,奉神出巡,人們樂于觀看,常有“鄉(xiāng)民絡繹入城”,“男婦趨走如狂”,“觀者蜂涌蟻簇,婦女登巢車以望,舉國若狂”的盛況。273“人們還樂于參與,充當迎神賽會中的表演人員。河北萬全縣農(nóng)民“每屆冬令,各村皆學習秧歌,春節(jié)后登演唱不輟,至耕種時止。”197在山東,“清明日、中元節(jié)、十月朔為三冥節(jié),城隍出巡,儀仗甚豐。妓等白衣白裙,手捧鏈索,扮作女囚,若戲中所演之蘇三者,乘敝轎隨行,謂藉以讖除罪惡?！?09酬神演戲往往是親朋好友團聚,共享天倫之樂的時候。清代有首民謠唱道:“拉大鋸,扯大鋸,老爺門口唱大戲,接閨女,請女婿,小小外甥也帶去,問你愿意不愿意?！?0可見唱戲是聯(lián)絡親朋好友的紐帶。河北蔚州,“當春秋祈報日,里社備牲醴祀神,召優(yōu)伶作樂娛之,各邀親朋來觀,裙屐畢集。42酬神演戲也是官民同樂之時,湖北長陽縣“社神生誕”時,“每家出酒肉合席聚飲”,每社先一日于社廟前糊布棚,懸燈彩,鳴鼓鑼,出現(xiàn)“老少子弟竟夜歡嘩?！薄皫熑骞倮粞輵驊c?！钡墓餐瑲g娛場面。427人們不分年齡、性別、職業(yè)和階層,歡聚一堂,載歌載舞,官民同樂。為了看戲,許多人停下田間的活兒,甚至達到學生放假,工商放工的地步。在江蘇元和縣周莊鎮(zhèn)一帶:天齊王誕辰,東岳廟左演戲三日,近鄉(xiāng)田作多停工來游,俗稱“長工生日”。390河南汝南縣三月二十八日,北關(guān)“東岳廟大會”,“演戲數(shù)棚,男女老少爭去望會,私塾放學,工商放工”。文人雅士則“攜酒帶饌,或在青草地上,或籍桃李園中,拇戰(zhàn)歡飲,頗極一時之盛?！?15酬神演戲給老百姓帶來無窮樂趣,當然也帶來一系列社會問題,令封建統(tǒng)治者頭疼煩惱。最令封建統(tǒng)治者頭疼的首先是“男女混雜”問題。因為在封建社會,有各種各樣的封建規(guī)范限制婦女言行和自由,她們不能輕易走出家門,拋頭露面,大聲言笑,但廟會時的酬神演戲卻給了她們一個合理合法的出門機會,“每逢廟期,婦女輻輳,遠者大車以載,近者連袂而來,夜則執(zhí)香臥廟中。”所以一些封建衛(wèi)道士認為“男女雜沓,大為風俗之害。”其次,封建統(tǒng)治者認為民間集資演戲是一種傷財廢業(yè)的敗俗?！叭氪阂詠?各鄉(xiāng)村次第演春臺戲,幾無虛日。所謂迎神賽會則樂趨,醵錢演劇則不吝也?！?90“直隸易州尚廟會,每于會期商賈輳集,獻戲獻神,溫飽之家隨時侈糜,貧戶亦典質(zhì)裳衣,詣廟祈福?！痹俅?迎神賽會時穿著儀仗可以逾越平時的等級規(guī)定,平民百姓扮成上層人士,完全模仿現(xiàn)實中地方官的排場,這也往往遭到士紳的抨擊,引起官員的嫉恨。此外,由于演戲時游人如織,觀者如堵,社會治安狀況也令人擔憂?！皳頂D之時,往往毀臺倒椅,婦女有至墮釵遺舄者?！薄盁o業(yè)游民多在廟側(cè)擺設賭具,誘人往博,抽取頭錢?！边€有“鄉(xiāng)間多有在僻靜之處唱演淫戲者?！?15這些社會治安問題也令封建統(tǒng)治者寢不安席?；谶@些認識,許多地方官在任所對酬神演戲和迎神賽會活動實行嚴禁措施,其中最著名的是湯斌在江蘇的毀淫祠舉動,他在禁諭中說:“……如遇迎神賽會,搭臺演戲一節(jié),耗費尤甚,釀禍更深。此皆地方無賴棍徒,借祈年報賽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