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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zhàn)后德國史學爭論的新變化

正如卡爾波普爾所說,“科學,尤其是科學進步,不是孤立努力的結果,而是意識形態(tài)自由競爭的結果。因為科學始終需要各個假說之間的競爭和嚴格的檢驗。各個相互競爭的假說需要由人來代表,比方說,它們需要辯護律師,需要法官,需要公眾?!币?、關于被評論的文學批評的內容在對歷史學科中的個別爭論事件用特定視角進行審視之前,首先需要對爭論在歷史科學中特殊的表現(xiàn)形式加以說明。這種特殊性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第一,史學爭論與一般性的意見分歧之間存在著區(qū)別。大部分的學術反對意見往往是寥寥數(shù)語———也許是論文的某個注釋或者某句話后的一個“但是”。這種批判方式與其說是為了給讀者提供新的指向,毋寧說是為了展現(xiàn)評價者自己的學術立場。這種簡短的批評無法引發(fā)互有往來的、大規(guī)模的、長期的爭論。為此人們需要一種更為獨立的批判形式,這就是書評。作為反對意見發(fā)聲的場所,書評對研究工作的優(yōu)劣作全面的考量,給出專業(yè)的評價,并且證明撰寫者的專家身份和考察能力。從書評中,人們不僅能夠了解被評論的作品,而且能夠了解評論家。兩者的信息量往往不相上下,因為“在書評與評論性雜文中,評論者仿佛允許對其書桌的審視。他表明自己如何閱讀、感知、接受、歸類和評價。他比在其他學術文章中更大地打開了通向其思維工坊的大門”。第二,歷史學的爭論并不是在真空環(huán)境中發(fā)生的,它的陣地從學術沙龍、大學課堂、專業(yè)期刊一直延伸到大眾媒體。按照皮埃爾·布爾迪厄(PierreBourdieu)的理論,它的生存空間就是整個的“歷史學場域”,就是不同的力量團體憑借各種手段為追求各自的認同而展開爭奪的開放性場地。第三,史學爭論根據(jù)不同的發(fā)生情境可以分為“學術論爭”和“公共論戰(zhàn)”兩類。一般而言,科學研究活動可以分為三個情境:(1)“發(fā)現(xiàn)的情境”(contextofdiscovery),指一個新的科學假說、理論等是如何被設想或提出的;(2)“證明的情境”(contextofjustification),指科學假說、理論是如何得到確證或辯護的;(3)“說服的情境”(contextofpersuasion),指科學知識是如何在科學體系外得到認可的。簡而言之,在“證明的情境”中發(fā)生的史學爭論是“學術論爭”,而在“說服的情境”中發(fā)生的史學爭論則是“公共論戰(zhàn)”。具體而言,如果說學術論爭是在狹小范圍內對經(jīng)驗性的命題和理論性的假說科學地進行有效性檢驗,那么公共論戰(zhàn)就是在廣闊范圍內對學術問題和研究成果的政治與道德維度進行判定。愈到晚近,史學爭論愈展現(xiàn)出其橫跨多個領域、兼具數(shù)個情境的特點。尤其是二戰(zhàn)后的聯(lián)邦德國,歷史的重負使得觸發(fā)史學爭論的幾率大大提高了,而生活世界的新變化則使得影響史學爭論的因素變得更為復雜也更難被歷史學家所掌控。一方面,傳統(tǒng)的史學爭論形成與發(fā)展模式仍然有其有效性,學界內部爆發(fā)了眾多純學術論爭,比如關于“德意志特殊道路”理論的爭論。而另一方面,從60年代的費舍爾爭論到80年代的歷史學家之爭再到90年代的戈德哈根爭論,史學爭論發(fā)展出了一條從爆發(fā)到推進都不同以往的新路徑。下面就對這條新路徑作一具體分析。二、費舍爾爭論的終止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之交,在近十五年的沉寂后,聯(lián)邦德國終于爆發(fā)了第一場大規(guī)模的史學爭論,即圍繞德意志帝國一戰(zhàn)前后的政治策略及其一戰(zhàn)罪責展開的“費舍爾爭論”。費舍爾爭論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1959—1961年,歷史學家在專業(yè)內部圍繞費舍爾的文章展開爭論。主要是費舍爾和漢斯·赫茨菲爾德(HansHerzfeld)圍繞若干爭議點展開討論,他們互有分歧,但也有意見一致之處。尤其在關于德意志“歧路的連續(xù)性”這一命題上,雙方都試圖向中間靠攏,最有可能達成合致。這時,這場爭論是一場處于“證明的情境”中的學術論爭。第二階段是1961—1964年,歷史學家和記者在公共領域圍繞費舍爾的《爭雄世界》一書展開爭論。這時爭論在學術論爭與公共論戰(zhàn)中來回搖擺,并最終以公共論戰(zhàn)的形象落下帷幕。1961年10月,該書出版后,迅速得到了以日報和周報為主的德國各大主流平面媒體的追捧。而在歷史學家一方,受制于專業(yè)期刊較長的出版周期,他們的反應則要遲緩得多。在第二階段中,當時保守派歷史學家的領袖格哈德·里特爾決定性地影響了爭論推進的路徑。首先,里特爾指出,雖然對于未受過專業(yè)史學訓練的非專業(yè)人士而言,要對費舍爾的觀點進行反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對所有就費舍爾的主題努力進行思考的人而言,無需通過逐字逐句的考證,只要援引歷史學界早已確定的基本論點,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爭雄世界》一書基本上是不妥的。從1962年下半年起,聯(lián)邦德國近現(xiàn)代史研究領域的核心人物幾乎都表達了自己對費舍爾的反對意見。尤其是埃格蒙特·策希林(EgmontZechlin)、卡爾·迪特里?!ぐ柕侣?KarlDietrichErdmann)和漢斯·赫茨菲爾德等人的批判又再次引發(fā)了費舍爾及其支持者的反駁。這些文章再次吸引了公共的注意力,并且將這場爭論部分地導回了專業(yè)的戰(zhàn)場。到了1963年年底,這場爭論已經(jīng)從頂點回落。但是到了1964年,為了準備夏天到來的一戰(zhàn)爆發(fā)50周年和二戰(zhàn)爆發(fā)25周年的雙周年紀念,爭論又再次爆發(fā)出了一個高潮。一方面,《明鏡周刊》(DerSpiegel)主編魯?shù)婪颉W格施泰因(RudolfAugstein)在1964年3月發(fā)文重申一戰(zhàn)到二戰(zhàn)之間的連續(xù)性“在德國,何處曾經(jīng)有學術爭論在有1500多名聽眾的討論會上、在電視攝像機和電臺話筒前進行?人們肯定不應該像古羅馬角斗士決斗那樣在一個白熱化的競技場內進行學術爭論。在這些決斗中,頂層樓座上雇來喝彩捧場的人們?yōu)槊看蝿倮褪g呼。然而,在學者之爭中,公共領域狂熱的同情之心是德國大地上一件值得注意的新鮮事?!憋@然,正是在這屆歷史學家大會上,產(chǎn)生了一種歷史爭論的新形式。歷史學家們不是通過論文、書評等發(fā)表在學術期刊或者大眾報刊雜志上的文章來進行,而是在大批觀眾面前,在鏡頭和話筒前,直接面對面地進行辯論。也正是在這屆歷史學家大會上,歷史學家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公共領域撲面而來的威力。這次歷史學家大會后,費舍爾爭論逐漸終止了。雖然一年后,在維也納國際歷史學家大會上,雙方人馬又再次碰面,展開討論,但是公共領域已經(jīng)對此失去興趣。到了1969年,在學生運動的浪潮尚未平息之際,費舍爾出版了他的第二部代表作《錯覺之戰(zhàn)》1986年7月11日,德國著名的哲學家、社會學家于爾根·哈貝馬斯(JürgenHabermas)在《時代周報》上發(fā)表了一篇題為《一種處理損失的方式》媒體對歷史學家之爭的高度參與性,首先取決于其對德國史尤其是二十世紀德國史的濃厚興趣。從1970年代末開始,隨著美國系列劇《大屠殺》(Holocaust)在德國電視臺的播放,聯(lián)邦德國的媒體回憶文化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轉折,到了80年代中期,猶太人集中營和大屠殺已經(jīng)成為了電視電影和平面媒體中的重要主題。隨著爭論在公共領域以破竹之勢愈演愈烈,以安德烈亞斯·希爾格魯伯為代表的個別歷史專業(yè)代言人開始想要把爭論從一場“公共論戰(zhàn)”轉為“學術論爭”。概而觀之,歷史學家之爭的最大特點之一,就是其主要平臺是在大眾媒體而非專業(yè)期刊上。而它在德國史學史上的意義,并不僅僅在于它向學界和社會展示了史學公共論戰(zhàn)的外在面貌,更重要的是,它還首次展示了這種爭論模式的內在張力,尤其是歷史學家因此而受到的全新挑戰(zhàn)。1987年夏天,這場爭論大致塵埃落定,進入將自我歷史化的層面。然而,1989—1990年的兩德統(tǒng)一,帶來了整個德國社會精神氛圍的大變動,打斷了正在不斷深化的對歷史學家之爭以及由其引發(fā)的有關納粹主義各種問題的探討。正如韋勒所言,“如果統(tǒng)一不是在兩三年后到來的話,不知道討論會產(chǎn)生怎樣的效果”1996年3月,丹尼爾·戈德哈根(DanielGoldhagen)《希特勒的自愿行刑者》一書在美國出版。他的觀點是,在希特勒極權政府對六百萬猶太人的大屠殺中,絕大部分的執(zhí)行人都是普通德國人,他們自覺自愿地充當了希特勒的劊子手。戈德哈根試圖證明,驅使成千上萬的普通德國人積極參與到屠殺猶太人計劃中去的根本原因,不是極權國家的脅迫,不是社會心理壓力,而是德國社會普遍存在的反猶主義思想。由此,他指出,反猶主義是德國人的國民性,這一國民性所導致的罪責是全體德國人需要集體承擔的罪責。1996年4月12日,在該書尚未譯成德語之前,《時代周報》發(fā)表了編輯福爾克爾·烏爾里希(VolkerUlrich)的書評,認為該書將引發(fā)一場“新的歷史學家之爭”。1996年8月,該書的德文版問世,為更多德國人閱讀這部著作創(chuàng)造了條件。9月17—20日,第41屆德國歷史學家大會在慕尼黑舉行。大會主辦方德國歷史學家協(xié)會理事會決定,不在大會上安排任何就戈德哈根及其著作展開討論的相關議程,以免“讓自己成為媒體現(xiàn)實性的玩物”。在這樣一場由始至終都在公共領域進行的大論戰(zhàn)中,歷史科學的爭論模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多年后,當烏爾里希重新審視此事時,他作出了這樣的感嘆:“不僅對我,而且對其他許多觀察者而言,九月初戈德哈根的巡演之旅是一個巨大的意外。在所有四場討論活動中———在漢堡、柏林、法蘭克福和慕尼黑———戈德哈根一開始就在觀眾那里擁有明顯的好感加分。而他在舞臺上受到德國歷史學家的抨擊越猛烈,他就越是肯定地博得觀眾的支持。這就是著名的‘戈德哈根現(xiàn)象’,社論作者們?yōu)榇藗改X筋?!睂τ趯W界的主導者們而言,戈德哈根所引發(fā)的媒體風暴是難以理解的,因為“該書論點中正確的部分,沒有新意;而有新意的部分,則不正確”三、大眾媒體與專業(yè)學界的競爭1977年,韋勒在回應對其《1871—1918年的德意志帝國》一書的批評時曾言:“誰……帶著尖銳的論點引人注目,而他自己也樂于進行論戰(zhàn),他就應該將反駁批評和反駁爭論視為一種預期反應。我照前者行事,并且把后者當作理所當然之事。倘若我們認為,按照經(jīng)驗,公開解決的爭論能夠對我們所有人都試圖參與其間的科學話語有所促進,那么這一點就更為適用。無論如何,比起過早就和睦相處的、所謂已經(jīng)協(xié)調一致但事實上卻怯于表達、畏懼沖突的闡述,這種爭論往往更加明顯地推動科學話語向前。就此而言,爭論在效果上促進了討論理性,因為它迫使人們進行論據(jù)之爭。在這意義上,它們是學術進步的重要要素,而不是形成了平靜的科研工作中令人痛苦的急流?!痹谶@里,韋勒針對的是傳統(tǒng)的學術論爭。純學術論爭的典型過程如下:爭論的雙方都試圖通過新的細節(jié)研究來支持其觀點、努力使各自的論證策略更為精細、在學界同仁的其他研究中尋求支持并且總是將基礎性的問題區(qū)分開來,以至于最終只有少數(shù)專家才能參與其中。但是,19世紀末以來尤其是20世紀下半葉聯(lián)邦德國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和社會輿論的民主化,以及聯(lián)邦德國歷史、歷史科學、歷史政策和歷史意識日益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促使史學爭論的面貌也隨著發(fā)生轉變。第一,大眾媒體的介入導致了爭論場域的變化,并隨之導致歷史學家專業(yè)定位的變化。雖然專業(yè)內部與專業(yè)外部的定義一直以來都是動態(tài)的、可變的,專業(yè)的界限,或者說,專業(yè)的場域是寬泛而游離的,但是,從費舍爾爭論開始,它急劇地隨著歷史學家自我認知的改變而改變著。大眾媒體的干預使得專業(yè)公共領域與大眾公共領域之間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而歷史學家們則不得不去適應這種全新的、他們在大學課堂上未曾學習過的論戰(zhàn)方式。在歷史學家之爭后,日報和周報的副刊日益成為了當代史專家所鐘愛的投稿對象。雖然這種出版方式所遵循的是大眾媒體而非專業(yè)期刊的思考邏輯和判斷標準,但是與傳統(tǒng)的專業(yè)交流模式相比,它能夠使專業(yè)史家更為迅速而簡明扼要地對問題發(fā)表看法,從而在討論中占據(jù)有力的位置,發(fā)揮更大的影響。在歷史學家之爭和戈德哈根爭論中,德國的專業(yè)史家們已經(jīng)領教到,他們越是試圖在兩者之間重新劃定界限,越是努力想要將爭論導回專業(yè)交流的正軌,就越是在爭論中處于劣勢,并且越是不得不承認這種嘗試往往徒勞無功。第二,大眾媒體與專業(yè)學界在爭論中形成了一種競爭關系。首先,作為公共輿論的守門人,大眾媒體可以決定哪些歷史研究成果和學術論爭可以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中,可以挑選屬意的主題、文章和撰稿人,由此它控制著讀者、聽眾和觀眾的注意力。在挑選具有新聞價值的歷史對象時,它一般遵循三個原則:(1)現(xiàn)實相關性,即對象是否與當下有直接的密切關系;(2)可討論性,即廣大公眾是否愿意并且能夠對對象產(chǎn)生興趣;(3)可倫理規(guī)范化,即是否可以對對象作出道德評價。第三,爭論文化中的消極因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明顯。一方面,歷史爭論向公共領域和大眾媒體的開放,逐漸沖破了職業(yè)歷史學家們對于歷史知識之管理和加工的壟斷權。歷史學家不再是唯一能夠開啟歷史大門的人,他們在公共領域的話語權日益被削弱,于是歷史的外行人開始信任大眾媒體和政治家更甚于歷史學家。另一反面,大眾媒體的介入不可避免地引發(fā)了歷史爭論中的眾多問題,比如說,爭論觀點的粗糙和扭曲失真、爭論者的大肆渲染和兩極分化、公眾注意力的本末倒置、真正的歷史對象的隱退等。但是,無論如何,職業(yè)歷史學家們并不是被迫地屈從于大眾媒體市場的運行機制,事實上,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地認識到歷史科學在公共領域的這種興趣取向上的導向作用。在關于歷史尤其是納粹歷史的公共論爭中,職業(yè)歷史學家們始終致力于把公眾的注意力引導到歷史對象本身上去,保護這種歷史對象不至于過于簡單化地被接受。無論是在歷史學家之爭還是戈爾德哈根爭論中,總有一群歷史學家更加以事實為中心,因此也更為緘默克制且對公眾熱烈的表態(tài)持觀望態(tài)度。我們必須承認,大規(guī)模的史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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