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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刑事證據法的制度轉型與研究轉向一萬毅一、問題的導出:威格莫爾與豪爾之爭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主要是指具有偵查權的執(zhí)法主體因收集證據的手段或執(zhí)法方式違反憲法或法律的規(guī)定,侵犯到公民憲法權利或法定權利,從而導致所獲取的證據不具有證據能力,不能被法院所采納的證據規(guī)則。由于它涉及“事實維度的實體真實”與“價值維度的程序正義”之權衡,因而自其在美國發(fā)端之日起就從未停止過爭論和對它的駁難,如美國知名刑事訴訟法學家唐納德.吉普斯教授所言,“在美國法領域,很少有議題能像圍繞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聚訟一樣充滿著苦味和張力”,盡管如此,它在美國憲法性刑事程序及證據領域仍具有舉足輕重的制度地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最早可以追溯至美國18年的Boydv.UnitedStates判例,但該案是一個涉及關稅方面的案件,與刑事司法關系并不大。真正涉及到刑事訴訟方面的相關的判例是1914年的Weeksv.UnitedStates案,因此,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又被稱為Boyd—Weeks證據排除規(guī)則{2}。在Weeks案中,被告Weeks透過郵局簽賭被逮捕,但警察在逮捕被告時并無令狀,而且警察在實施逮捕后又到被告人家中進行了兩次搜查,并扣押了若干物品和信件,進而以此為證據對被告人提起了指控。在該案的審理過程中,被告抗辯警察無令狀進入其住宅實施搜查,屬于違法搜查;相反,警察則答辯其所實施的行為是附帶搜查,屬于合法搜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最終采納了被告人的抗辯,認為警察雖然可以實施附帶搜查,但搜查對象應僅限于“人身”,而不能及于“處所”,所以逮捕后實施的兩次搜查均屬于違法搜查。進而,美國聯邦最高法院更明確指出使用非法搜查、扣押獲取的證據違反了憲法第四修正案關于私權保護的規(guī)定,因此無論偵查人員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這種經由違憲、非法的途徑所獲取的證據都應當在聯邦刑事審判中被禁止,非法獲取的證據也應當予以排除。盡管Weeks案還關涉到諸如附帶搜查等其他理論疑難問題{2},但引發(fā)學界關注的焦點無疑是經由Weeks案所確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以及該規(guī)則所包涵的事實(實體真實)與價值(程序正義)之間的沖突與平衡問題??梢哉f,Weeks案拉開了刑事訴訟制度史上“手段評斷結果”、“程序駁難實體”、“正義否定真實”的序幕。在該案判決后不久,美國法學界便圍繞該判決展開了一場激烈且影響深遠的學術論戰(zhàn){3}。論戰(zhàn)的雙方是當時著名的證據法學家約翰.亨利.威格莫爾(Wigmore)與司法改革家科納.豪爾(Hall)。1922年,威格莫爾發(fā)表了一篇關于Weeks案判決的尖銳評論,他在文中指出:“Weeks案在原則上是誤謬的,因為刑事追訴不應當在調查某些附帶性的問題(如當事人通過不合法的方式獲取證據)上走人誤區(qū)?!彼J為,以否棄控訴證據的方式來踐行憲法第四修正案實在是代價過高了,“所有這些都是誤入歧途的多愁善感。為了間接地、后續(xù)地保障憲法第四修正案,法院卻顯示出對該措施所產生的直接后果的無動于衷,這些后果正使刑事司法變得毫無效率、也顯得過分溺愛犯罪群體了。它(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正將聯邦最高法院推到毀棄我們制度基石的‘同謀犯’的位置上,而這些制度基石卻恰恰是他們當前所竭力保護的”,“對于我們的社區(qū)而言,那些對法律和正義過分熱情的司法官員甚至比謀殺犯、侵吞國家財產以及社區(qū)老鴇更危險”{4}當然,威格莫爾的真實觀點并非要刻意地放縱刑事程序中的執(zhí)法違法者,也并非無視憲法第四修正案中對公民權利的保護,他的立足點在于:Weeks案所確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是一種機械的、不自然的司法方式,以這一方式來救濟公民的憲法權利,對于整個社會來講代價太高了。在該問題上,威格莫爾認為,實現正義的最佳方式乃是最直接的方式,即將那些通過違憲手段獲取證據的違法警察送入監(jiān)獄。例如,對那些蠻橫的執(zhí)法官員,當他們無令狀實施搜查時,對他們漠視憲法的行為應處以30天的監(jiān)禁;同時,對已被定罪的被告人判處刑罰{4}482。針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威格莫爾尖銳地指出,經由Weeks案所確立的證據規(guī)則是間接的、不自然的:“Titus(被追訴人),你已經因涉嫌實施博彩而被控罪;Flavius(執(zhí)法官員),你已經承認違反了憲法。Titus應當因犯罪行為而受牢獄之災,同時Flavius也應受到譴責。但是,不!我們應當讓你們均逃脫罪責。我們不應當直接制裁Flavius,而應當以通過推翻,Titus有罪指控的方式來制裁。這就是我們的方式,并且,這種方式還將被用于教育、規(guī)范類似Flavius這樣的人的執(zhí)法行為,以達到尊重憲法的效果。也就是說,我們尊重憲法的方式,不是直接制裁那些違反它的人,而是通過讓那些觸犯了其他法律的人逍遙法外!”他據此斷定:我們在未來的某一天終將拋棄這種蹩腳的實現法律和運送正義的方式。然而,與威格莫爾同時期的著名法律改革家科納.豪爾則持完全相反的主張,他認為應當確立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豪爾之所以主張確立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主要是考慮以下兩個因素:第一,在一個民主憲政國家中,公民的基本權利應當得到保障和救濟,而排除非法獲取的證據正是對公民權利的一種救濟。豪爾承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具有制度成本,但認為這本質上是憲法權利的使然,而非排除規(guī)則本身。憲法第四修正案旨在保障、至少是形式上旨在保障公民免于不合理搜查和扣押的權利。如果要確保權利保障機制的有效運作,就應當在任何情況下,一旦公民的這些權利遭到侵犯,法院就有義務盡可能徹底地撤銷這些違法行為,并通過提供救濟或者特定的司法程序來恢復那些業(yè)已被違法侵犯的公民權利。因此,如果說懲罰違法的偵查官員對于遏制非法搜查是有效率的,那么,它對于刑事司法本身就不可能有效率,并且還很可能會帶來刑事犯罪的猛增。在此意義上,也許只有通過違法偵查或采納非法證據,刑事司法效率才能獲致提升!然而,“讓擔負著保障公民權利的法院去承認并維護這些違法侵權行為所獲取的‘果實’,卻對向其提出救濟訴求的公民提供‘假裝要懲罰執(zhí)法違法者(這種懲罰幾乎從未實施過)’的救濟,這將是對聯邦憲法多么大的嘲弄啊”{5}!第二,威格莫爾所提出的救濟措施(對違法偵查人員進行實體性懲罰)在實踐中并不可行,而旨在剝奪違憲執(zhí)法利益(非法證據)的方式更符合常理、更具有可操作性,對于抑制未來的警察違法取證行為也更為有效。豪爾針對威格莫爾所謂的直接懲罰方式(將實施違法偵查的警察投入監(jiān)獄)的觀點反唇相譏:我們不只在對資深學者的觀點進行比較,僅以最高法院近來的實踐為例指出,根據威格莫爾教授的觀點,將會給我們的刑事司法帶來什么樣的實質性后果,“Titus(被追訴人),你的家被非法搜查了,你憲法所保障的基本權利也被侵犯了,你的文件和資料也被后來指控你為罪犯的官員拿走了。然而,你卻不能要求他們返還。我們,作為授權并組成州審判庭的人,也將采納并使用這些侵權和違法的毒果來指控你。當然,我們也將以監(jiān)禁或者其他制裁來嚇唬一下那個侵犯你權利的人——Flavius(執(zhí)法官員)。我們希望這樣能夠讓你感覺到一點寬慰,盡管我們也很清楚這些執(zhí)法官員不會受到實際的制裁。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如果我們很嚴肅地對他們實施制裁,他們就會停止以非法的方式來扣押文件或者資料,但這樣顯然會威脅到我們在實體審判中對你這樣的罪犯做出有罪裁判”{5}647。在這里,豪爾其實并非旨在否定威格摩爾所主張的“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是一種蹩腳的救濟方式”,而是認為“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這種救濟方式雖然蹩腳,但卻是最實際可行的”權利救濟方式。威格莫爾與豪爾論爭的焦點基本上可以歸納為應否構建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及其正當性問題。顯然,威格莫爾持反對立場,認為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構建會影響到實體真實的證明與實體爭議的查明,對程序性違法的救濟應另覓他途;而豪爾則持贊成立場,認為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構建雖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實體真實的證明與實體爭議的查明.但關于違法取得的證據是否有證據能力的爭議有其獨立的價值內涵,應納入程序構建的視野之中。現在看來,威格莫爾和豪爾關于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論爭似乎并無多少新穎之處{1},但它在當前的理論語境中卻具有重要意義。一方面,它奠定了西方證據法學界研究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基本理論框架——時至今日,西方證據法學界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論爭仍然延續(xù)了威格莫爾與豪爾的很多爭點。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它承啟并開放出刑事證據法(學)的兩大主要論題及發(fā)展趨勢:第一,刑事證據法應以證明性為中心還是以可采性為中心?第二,如何處理證據規(guī)則的實現與訴訟程序的構建之間的關系——刑事證據規(guī)則在程序上的實現究竟是附屬性爭議,還是獨立性爭議?而該兩大論題基本確立和厘定了近現代西方刑事證據法的發(fā)展軌跡與演進邏輯。當前,確立與構筑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正成為我國《刑事訴訟法》再修改與刑事證據制度改革的重要環(huán)節(jié),理論界的諸多爭論均與威格莫爾和豪爾之爭有著較強的“歷史相似性”,故有必要進行關聯審視。同時,該論爭所承啟的西方刑事證據法之發(fā)展趨勢對于中國刑事證據制度的轉型與刑事證據研究的轉向也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與借鑒意義。二、西方刑事證據法發(fā)展的兩大趨勢如果說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在20世紀初還是刑事訴訟領域的“美國特色”,并且是否確立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在美國理論界尚存在較大的爭議,而在二戰(zhàn)之后,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已成為世界各國立法例的普適性經驗,豪爾以權利救濟為核心的論爭思路也逐漸成為時代主流。在此基礎上,西方刑事證據法也逐漸呈現出以下兩大發(fā)展趨勢:一是西方刑事證據法的核心理念逐漸從“證明性”轉向“可采性”;二是西方刑事證據法的實現方式逐漸從“依附于實體性目標”邁向“有限度的獨立”。這些發(fā)展趨勢在一定程度上體現著人類司法文明的共通性價值取向,可以為我國刑事證據法的制度轉型提供相當重要的借鑒經驗。(一)從證明性到可采性1.近現代之前刑事證據法的基本特征:證明性在刑事司法文明的早期,糾紛的解決與裁斷主要依賴神明的庇佑,而非證據與證明,真實的發(fā)現與認定基本上是神諭式的,表現出告知式與非理性特征。相應的,證據在該裁判方式下既沒有地位也沒有意義。證據法乃是神明裁判式微與證據裁判登場的產物。1215年羅馬教廷的第四次拉特蘭會議作出禁止教士參與神明裁判的規(guī)定,這直接導致非理性證明技術的滅亡,各國的裁判方式和證明技術不得不另覓他法。在此之后,歐陸國家轉向法官職權糾問的程序模式,而英美國家則走上了陪審審判的程序模式{6}。當然,兩大法系訴訟程序模式的轉型也引領了證據法方面的制度性分野。在歐陸法系國家中,首先實行的是糾問式訴訟模式。職司糾問的司法官全權負責證據的搜集、審查和運用等活動,不僅不會受到任何限制,而且還被賦予廣泛的裁量權力。為了方便發(fā)現實體真相和追訴犯罪,被追訴人不僅不具有主體地位,其口供還被視為“證據之王”。為此,歐陸糾問式訴訟制度設計了一套相當嚴密的刑訊拷問程序。對其他證據種類也基本上未設任何準入資格要件。顯然,這是一套旨在尋求案件事實、追究犯罪分子的“證明性規(guī)則”,而非旨在限制權力行使、保障權利救濟的“可采性規(guī)則”。到法國大革命之后,糾問式訴訟模式逐漸被職權主義訴訟模式所取代,在訴訟架構上開始奉行控審分離原則,被追訴人被賦予了訴訟主體地位,并享有包括沉默權、律師幫助權等一系列基本權利。但由于歐陸法系庭審中法官依職權詢問的調查制度并未改變,而且,由于法官被視為法律專家,因此也并未對證據資格做過多限制,而是付諸法官的自由裁量。因此,重視“證明性”一直是歐陸法系刑事證據制度的重要制度傳統,對證據資格予以限定的可采性規(guī)則也不如英美法系發(fā)達。對此,達瑪斯卡指出,歐陸法系國家的證據制度一路走來,經歷了不少坎坷,但由于其在訴訟程序技術和司法求真技術方面的固有特征,如專業(yè)法官作為裁判主體、階段性的裁判機制、以及法官職權探知的訴訟程序等并沒有給證據規(guī)則和證據法的衍生和發(fā)展提供像英美法系國家一般的制度土壤。[5]在英美法系國家中,神明裁判被廢止后,刑事司法的事實認定模式為陪審裁判所取代。由于陪審團是在法律上無知的普通民眾,為了避免這些普通民眾受到不真實、不可靠信息的影響,英美法系國家十分重視證據規(guī)則的構建,當然,也正是英美法系國家特有的庭審結構、審判主體以及訴訟程式為一系列規(guī)制證據資格的證據法規(guī)則提供了生成空間。例如,英美法系國家的法庭對某些證據力非常微小或與案件事實關聯性較小的證據,常常不予采納,這就是所謂的關聯性證據規(guī)則。同樣地,對于某些證明力可能被過高評價或者可能錯誤引導裁判主體認定事實的證據,往往也不被采納,這就是所謂的可采性規(guī)則。其中包括了傳聞證據排除規(guī)則、品格和前科證據排除規(guī)則、意見證據排除規(guī)則等。其實,早期英美刑事司法、證據法與歐陸刑事司法、證據法之間的差異也并未如我們想象中的那么大,兩者存在著某些本質性的類似。在近現代之前,兩大法系的刑事證據法均是以發(fā)現真實或“證明性”為最高宗旨的。換言之,早期刑事訴訟程序與證據規(guī)則基本沒能脫離積極真實發(fā)現主義的司法圖景。著名刑事程序史學家.John.H.Langbein在追溯英國對抗制刑事訴訟起源時,就曾使用大量史料證明,18世紀之前的英國刑事司法模式基本上可以概括為“讓被告人陳述的審判(accusedspeakstrial)”,審判乃是一種致力于讓被告坦露案件事實的技術——被告,或者洗刷冤屈、或者套牢自身(clearhimselforhanghimself)。另外,英國刑事司法的訴訟程序在18世紀之前與歐陸存在很多相似性,如被告不能獲得律師幫助,被告不僅不享有免除自證其罪的特權,而且還是主要的證明信息來源等。而英國對抗式訴訟程序及現代意義上的證據規(guī)則基本上是18世紀之后的產物,而且這一進程也經歷了艱難的陣痛。在18世紀初,最早在叛國罪案件中采用對抗制程序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面臨叛國罪審判的被告基本上都是政客或貴族;直至1730年代,重罪案件中辯護律師仍不允許介入;1730~1775年之間,辯護律師才逐漸在法官的默許下介入刑事訴訟,對抗制也才逐漸興起;而且,一直到1836年,對抗制訴訟才獲得官方的認準{8}。在證。據法領域,18世紀之前的英國刑事審判中主要有四種證據法規(guī)則:品格證據規(guī)則、印證規(guī)則、自白任意規(guī)則及傳聞證據規(guī)則。盡管這些證據規(guī)則的出現與英國特有的審判結構、訴訟程序有著一定的關聯,但談及這些證據規(guī)則的復雜性與特性時,Langbein冷嘲性地指出,這些規(guī)則不僅并非是久遠的普通法傳統,而且這些在當時的人看來很成熟的證據法規(guī)則是如此的稚嫩,這些“證據法規(guī)則是如此的一般化、如此的抽象,以致于可以壓縮成一個小東西讓鸚鵡自己通過死記硬背也能在一個半個小時內學會,并僅用5分鐘來復述”{8}。同時,早期的英美法系國家在證據規(guī)則構建方面仍然側重于證明性維度而忽視可采性維度,即使是那些有限的可采性證據規(guī)則,也均是旨在尋求案件事實認定的正確性,而非尋求權力行使的正當性和權利的救濟性,更不存在為保障被迫訴人利益而予以價值考量的可采性規(guī)則。兩大法系刑事證據法之所以在近現代表現出以證明性為核心的共通取向,筆者認為,這與當時的歷史語境有很大關聯。第一,在傳統社會中,刑事偵破技術非常落后,但又必須最大限度地追究刑事犯罪。一個最為可行的辦法便是降低證據準入的條件,吸收一切可能相關的證據。在這樣的歷史語境下,可采性規(guī)則決不可能成為刑事證據法的核心要義,因為設置一系列復雜的限制證據準入的可采性規(guī)則將會阻礙證據的收集與事實的發(fā)現。第二,在傳統社會中,刑事司法不僅承擔著追究犯罪的本職責任,還肩負著社會治理的重要任務——“王者之政莫急于盜賊”。顯然,排除證據或對證據提出過高要求可能導致對潛在罪犯的放縱,并進而影響到政權的穩(wěn)定。因此,傳統國家在刑事政策上更看重“打擊犯罪”,而并不注重“怎樣打擊犯罪”:在證據政策上更看重“據眾證定罪”,卻不注重“據何種證據定罪”??梢哉f,在這樣的證據立法理念下,證據法的定位也必然是證明性的,即為了’及時查明案件事實、破獲并懲罰犯罪,司法主體必須吸收一切可以吸收的證據,也必須最大限度地降低證據的準入門檻,甚至不惜放棄證據法規(guī)則。2.近現代刑事證據法的發(fā)展趨勢:可采性在近現代社會,隨著生產力的大幅度提高,刑事司法程序中的事實偵破技術獲得了較大的發(fā)展,由刑事司法擔綱社會治理任務的程度也越來越輕緩。由此,偵破案件或發(fā)現真實已不再需要不計代價地放寬證據準人資格。相應的,為了最大限度的實現公平與正義,刑事證據法還必須以防止出現誤判、兼顧發(fā)現真實之外的司法價值為己任。在此意義上,現代社會的刑事證據法與傳統社會顯然不同,它已經不再是實體法目標(糾治犯罪)與社會性目標(社會治理)的工具或附庸,相反,它逐漸成為程序性目標(確保司法程序的正常運作與司法裁判的準確無誤)的重要保障——為了防止司法誤判或保障更為重大的法律價值,某些證據即使具有一定的證明力,也不能被采納。對證據法的這種發(fā)展趨勢,Langbein指出,傳統社會乃是“讓被告來坦露事實”的邏輯,而現代社會則是“讓辯護方駁難控方證據”的邏輯{8},前者是致力于“證明性”的邏輯,后者是致力于“可采性”的邏輯。刑事證據法具有以下兩個獨立的制度功能:你好哦啊,

供應商調查管理制度總則1.1制定目的為了解供應商之制程能力、品管功能,確認其是否有提供符合成本、交期、品質之物料的能力,特制定本規(guī)章。1.2適用范圍對擬開發(fā)供應商之調查,及本公司合格供應商之年度復查,除另有規(guī)定外,悉依本規(guī)章辦理。1.3權責單位采購部負責本規(guī)章制定、修改、廢止之起草工作??偨浝碡撠煴疽?guī)章制定、修改、廢止之核準。供應商調查作業(yè)規(guī)定2.1供應商調查程序采購部實施采購前,應對擬開發(fā)之廠商組織供應商調查工作,目的是了解供應商之各項管理能力,以確定其可否列為合格供應商名列。由采購、生技、品管、生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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