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道貴德觀念的形成及其主要精神,東方哲學論文

尊道貴德觀念的形成及其主要精神,東方哲學論文OnChineseTraditionalIdeaofRespectingDaoandValuingDeandItsPracticalSignificanceAbstract:RespectingDaoandValuingDeisoneoftheoldestfundamentalvaluesinChinaandthebasicspiritofChinesetraditionalvalues.Theidea,firstlycontainedinYijingandtheoreticallyexpressedbyLaozi,getsconsensusbymajorschoolsintheSpringandAutumnPeriod.Accordingtoancients,Daoistheessentialofuniverseandcancommunicatewithhumanbeing,whileDemeanstoacquireDao,itisinthissensethatwehavetheconceptofDaode〔translatedasMorality〕.Inthisway,respectingDaoandvaluingDemeansrespectandvaluemorality.TopromotetheideaofrespectingDaoandvaluingDeishelpfultosolvetheserioussocialproblemincurrentmorallifetogetherwiththewholesociallife,constructmetaphysicalmoralsystemtogetherwithChinesemoralbeliefwhichupholdsthemoralityoriginatedfromDaoandhumanheart.Keyword:respectingDaoandvaluingDe;Dao;De;morality;traditionalvalues;尊道貴德〔即尊崇道珍視德〕這一命題出自(老子〕〔五十一章〕,它典型地表示出了傳統(tǒng)價值觀的基本精神。這一命題固然是道家提出的，但觀念長遠，其最初源頭是對天、上帝〔神明〕的信仰。中國遠古就構成了一種對天和上帝〔神明〕的信仰，這種信仰具有約束人們行為的宏大威力。這就是清代葉存仁〔1710-1764〕所講的：頭頂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后來有人又將其表示出為：舉頭三尺有青天。人可欺，天不可欺。道家將這種對外在氣力的信仰轉(zhuǎn)向了對存在于宇宙萬物本身之中的內(nèi)在氣力的道的信念。道家的尊道貴德命題提出后，得到了古代其他思想家的普遍認同。他們站在各自的學術立場，從不同角度對這一觀念作出了自個的解釋，進而豐富和發(fā)展了這一觀念，并使之凝聚到傳統(tǒng)文化之中，成為傳統(tǒng)價值觀的首要基本精神。道家提出的尊道貴德命題之所以會得到普遍認同，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它表示出了傳統(tǒng)價值觀的最本原精神，這種本原精神最初是在(易經(jīng)〕中得到具體表現(xiàn)出的。(易經(jīng)〕所表示出的就是天地人三才之道以及通過占卜問卦的方式順應三才之道，十分是天道。不過，(易經(jīng)〕以及對易經(jīng)所作的權威解釋(易傳〕并沒有明確提出和闡述道的概念。老子第一次對傳統(tǒng)價值觀的這一基本觀念作了明確表示出和系統(tǒng)闡述，并由此引起了春秋戰(zhàn)國多家學派的重視和研究。尊道貴德這一古老傳統(tǒng)觀念含義深入，意蘊豐富，影響深遠，具體表現(xiàn)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精神，需要深切進入挖掘和整理，值得大力弘揚和發(fā)展。一、尊道貴德觀念的構成在中國歷史上，道的概念比德的概念出現(xiàn)得晚，德字早在商朝的甲骨文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尚書〕中大量使用了德的概念。(堯典〕一開場就談到堯的俊德,(舜典〕中有玄德升聞，乃命以位以及五典〔據(jù)(左傳文公十八年〕，五典指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的講法，(大禹謨〕有惟德動天的表述，(皋陶謨〕還列舉了九德〔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而義〕,(周書洪范〕中更將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剛克，三曰柔克〕列入作為西周統(tǒng)治大法的(洪范〕，作為九章的第六部分。(尚書〕中有天道的講法，如天道福善禍淫，降災于夏，以彰厥罪1.但在(尚書〕及春秋以前的歷史文獻中未發(fā)現(xiàn)有對道的含義的界定和闡釋，更沒有將道與德聯(lián)絡起來。(周易〕在解釋恒卦時，談到天地之道和道恒亨，無咎，利貞,久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但這是(彖傳〕的言論，而(彖傳〕一般以為出自春秋之后。道的概念應該是春秋時期思想家一方面為宇宙萬物尋求本原，以解釋宇宙變化與和諧，另一方面為了給德這一價值論觀念提供本體論根據(jù)而提出的。老子用了尊道而貴德,實際上已經(jīng)將道與德聯(lián)絡起來了，而(荀子勸學〕中初次將道與德連用：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夫是之謂道德之極?！?〕春秋時期，道家、儒家、墨家、法家等諸家不約而同地重視道,討論道,這表示清楚中國傳統(tǒng)思想從過去對上天〔或上帝〕崇拜，以上天意志解釋德,轉(zhuǎn)向了從作為宇宙本體的道解釋德的重大轉(zhuǎn)變。人們也開場由貴德而敬天轉(zhuǎn)向了由貴德而尊道，從此也就有了道德的概念和觀念。不過，先秦各家對道和德的理解并不一致，尤其是道家和儒家之間存在著重大分歧。老子把自然、無為作為道、德的根本屬性。道產(chǎn)生萬物，德蓄養(yǎng)萬物，進而萬物莫不有其形，依各種形勢而成長、發(fā)展。因而，萬物都尊崇道而貴重德.道與德固然生養(yǎng)了萬物，但對萬物不加干預，順任萬物自然生長發(fā)展，而萬物對道、德的尊貴也是自然的。萬物都尊道而貴德，人當然也應該如此。人對道、德的尊貴，就是要效法其自然、無為.(論語〕中多處談道，有兩句話表示出了孔子對道的極度重視，但關于道的思想主要是在(易傳〕中闡述的。(系辭上傳〕提出一個著名的命題即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4〕,以為一切有形體的東西都是器,而超出一切形體之上的抽象的東西則是道?？鬃邮謱⑻斓琅c人道聯(lián)絡起來，以為人倫道義提供根據(jù)?！?〕在人倫方面，孔子十分強調(diào)家道，以為家道正就能夠定天下?？鬃拥倪@一思想為傳統(tǒng)價值觀的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家國觀念奠定了基礎?？鬃訉⑻斓琅c人道貫穿起來的思想，在朱熹那里得到了系統(tǒng)的闡發(fā)。他將天道〔道〕與天理〔理〕等同起來，而把理解釋為仁義道德。他一方面將道解釋為理,另一方面他又將道與德溝通起來，以為得到此道就是德,德是道的必然具體表現(xiàn)出，而這個道理是亙古不易的通則。固然儒道兩家對道和德的理解不盡一致，但他們都從本體論上把道視為萬物的本原，而德是道的具體表現(xiàn)出，是對道的得〔即所謂德者，得也〕.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以為人是宇宙的高貴者，應該識道、得道、行道，使自個成為有德〔得〕之人，而要做到這一點就是要尊崇道，珍視德。詳細而言，人之所以要尊崇道珍視德，在儒道兩家及古代思想家看來主要有下面幾方面的理由：第一，萬物都尊道貴德，人作為萬物之貴更應該如此。老子講：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講：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7〕老子的意思是講，萬物莫不由道產(chǎn)生，莫不由作為道之具體表現(xiàn)出的德蓄養(yǎng)，于是萬物才有其形并依各種形勢而成長和發(fā)展，所以萬物都尊道貴德。(中庸〕還對道作出了崇高的贊美：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發(fā)育萬物，峻極于天。優(yōu)優(yōu)大哉！這里所講的圣人之道指的就是道,即由圣人所具體表現(xiàn)出的道。(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記載：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黃帝的話是講作為天地之道的陰陽，是認識萬物之綱領，是事物發(fā)生、發(fā)展和衰退、消亡的根本，所以醫(yī)生在認識人體、診治疾病時，就必須尊崇并追尋陰陽變化之本。第二，維護人類社會秩序的一切規(guī)范都源自于天道自然。老子以為，宇宙間有四種能夠稱大的東西，即道、天、地、人。它們都遵循一定法則生存和運行，而這些法則的產(chǎn)生源自天道自然，即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9〕.這是講人的法則源自地，地的法則源自天，天的法則源自道，道的法則則純?nèi)巫詡€而然、自然而然。按老子的理解，這里所謂的效法,應是對道的德,因此人的德來自天地自然，是道,所以人應該尊道貴德。(周易序卦傳經(jīng)下〕云：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婦，有夫婦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禮義有所錯?！?0〕這里講的也是社會的禮義規(guī)范源自于天地，它們實際上就是道之德,不崇道貴德，整個社會人倫秩序就會陷入混亂。第三，能否遵循道與德關系到人的吉兇福禍。(周易系辭下傳〕云：(易〕之為書也，廣大悉備。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兩之，故六。六者，非它也，三才之道也。道有變動，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雜，故曰文。文不當，故吉兇生焉?！?1〕這里所講的三才之道分別是天之道曰陰與陽,人之道曰仁與義,地之道曰柔與剛〔12〕.這段話的意思是講，(易經(jīng)〕這部書，至廣至大，包羅萬象，無所不具，有天道的陰陽，有人道的仁義，有地道的柔剛。兼有天地人三才而兩相重復，故成六爻。六爻就是三才之道，道變動不居，所以立爻以效法。爻有上下等級之別，這就是物。不同物之間的互相關聯(lián)于是有了秩序，秩序有當與不當，于是就有兇吉產(chǎn)生。這實際上是講，人類遵循人道〔仁義〕,而且人道必須與地道、天道相一致、相協(xié)調(diào)，社會秩序才會和諧，個人生活就會吉祥，否則社會就會陷入混亂，個人生活就有兇險。(周易系辭上傳〕又曰一陰一陽謂之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13〕這也是講陰陽是天道，假如天人相繼之際，天降人受，人道承繼天道，就是善的，就會有和諧美妙，人依天道而成就事業(yè)則乃是人之本性。據(jù)(中庸〕記載，在孔子看來，有德必定會有功名利祿，概言之，有福。有小德有小福，有大德有大福，人們要得福就得有德。他講：舜其大孝也與！德為圣人，尊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nèi)。宗廟饗之，子孫保之。故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祿，必得其名，必得其壽。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篤焉。故栽者培之，傾者覆之?！?4〕孔子在這里是以舜為例講明，他一生榮華富貴、高車駟馬，就是由于他有大德。所以，培育德性就能得到優(yōu)厚的待遇，反之敗壞德性就會遭到覆敗。除此之外，古代思想家尊道崇德，也由于在他們看來，遠古的圣人都是如此做的。他們?nèi)绱俗?，所以才成為了圣人，如今我們要成為圣人也必須像圣人那樣做。老子講：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者損之，缺乏者補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缺乏。人之道則不然，損缺乏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5〕這是講，天之道本來是對有余的就減損些，對缺乏的就增補些。天之道減損有余的而增補缺乏的，而人之道則不是這樣，它減損缺乏的而增補有余的，但人早已忘卻了天之道,現(xiàn)行的人之道，有利于富者而有損于貧者。就是講，天之道有利于貧者，給他們帶來寧靜與和平，而人之道則相反，它是富者手中的工具，使貧者瀕于民不畏死的絕境。那么，誰能夠把有余的奉獻給天下呢？只要有道之人，這就是圣人。圣人才能做到有所作為而不自恃其力，成功了而不居功，不想表現(xiàn)自個的賢能。老子又講：是以圣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6〕這也是講圣人尊德崇道的表現(xiàn)，即以無為處事，以不言來行教，順應萬事萬物的自然生長而去創(chuàng)始，有所作為而不自恃其力，有所成功而不居功?？鬃右仓v：朝聞道，夕死可矣。〔17〕又講士志于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8〕在孔子看來，圣人為了追求道，生死都能夠不顧，何況衣食的好壞，相反有志于道的人卻很在意自個衣食，那就不值得和他談道了。正是由于圣人歷來崇道重德，所以其別人都應該向他們學習。二、尊道貴德觀念的主要含義在傳統(tǒng)價值觀看來，道包括天道、地道、人道，三者之間既有一種派生、包含、具體表現(xiàn)出關系，又有一種本性相通的關系。一方面天道是根本之道，地道和人道從天道而來，華而不實貫穿天道，具體表現(xiàn)出天道，但又與天道有所不同，地道和人道包含、具體表現(xiàn)出天道，而人道還含有和具體表現(xiàn)出地道。另一方面，天道、人道、地道之中有一種共同的道，天地人三才都包含、具體表現(xiàn)出道，它是在道上相通的。這種道具體表現(xiàn)出為天道就是陰陽，具體表現(xiàn)出為地道就是剛?cè)幔唧w表現(xiàn)出為人道就是仁義即道德。傳統(tǒng)意義的道實際上是天道、地道、人道和一般意義的道的有機統(tǒng)一體，其核心是包含、貫穿、具體表現(xiàn)出于三才之中的一般意義的道，即(老子〕中所講的道。正是在這種意義上，我們不能把傳統(tǒng)價值觀的道僅僅理解為一道，無論是天道、地道，還是人道，尤其是不能僅僅將人道理解為仁義。由于人道離開了一般意義的道，就像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那是形同枯朽之木的無生命的東西。這樣來理解道，我們才能理解(周易象傳〕所倡導的發(fā)奮圖強和厚德載物精神。尊道的尊含有尊敬、尊崇，而尊崇又有崇尚、崇敬，以致崇拜等意義。傳統(tǒng)意義的尊道實際上意味著尊敬、尊崇天道、地道、人道以及一般意義的道，而核心是一般意義的道。這種道就是中國人眼中的終極實在，是中國人認識追求的終極真理，價值追求的終極價值。人們常講中國人沒有信仰，這種講法是完全錯誤的。道就是中國人的信仰對象，至少在傳統(tǒng)社會是如此。這種信仰不是宗教信仰，而是哲學信仰，它應高于宗教信仰。傳統(tǒng)價值觀所講的德是指對道有所得，即得.這種得不只是人在生命的經(jīng)過中對道有所領悟、體認和踐行的那種心得意義上的得,而首先是并主要是人在孕育的經(jīng)過中生命就稟賦了道，是生命對道自然的獲得，或謂之天賦之得.有生命就有這種得,人的生命本身就意味這種得,它是人人俱有的，與生俱來的，不可剝奪的。人正是在這一點上是人人平等的，也由于有這種先天的稟賦，所有人后來才有可能對道有所領悟以致得道。相對于這種天賦之德,那種對道的領悟、體認和踐行之得，可稱之為人為之德.如此看來，傳統(tǒng)的德既是指人性中稟賦的道，也是指當人成為自主的人以后對這種道的自覺領悟、體認和踐行。人的這種天賦之得，在傳統(tǒng)價值觀中被視為性.萬物都被稟賦了道，所以萬物都有性,在其他事物那里為物性或獸性，而在人這里為人性。萬物中的性的本質(zhì)內(nèi)涵又被歸結為誠,而誠在人這里就具體表現(xiàn)出為仁義禮智信，十分是仁義。固然古代有些思想家并不如此看，但主導觀念是如此。貴德的貴含有貴重、貴重、尊貴，作為動詞，它有珍視、尊崇的含義，因此與尊道的尊含義大致一樣。傳統(tǒng)意義的貴德指的就是珍視、尊崇對道的得，包括天賦之德以及人為之德.在這兩種德之中，前者是更為根本的，它是道的天然具體表現(xiàn)出，或者講就是人之道。由以上分析可見，尊道貴德的本原含義就是尊敬、尊崇道與德.將道與德聯(lián)絡起來，就有了道德的概念，尊道貴德于是就有了尊敬、尊崇道德的含義，或者尊道貴德就是尊敬、尊崇道德。這里的道德,一方面有本體論的含義，即宇宙中萬事萬物本來都有道德，因此它們各自獨立運行而整體和諧有序，否則宇宙就會處于混亂無序的狀態(tài)；另一方面又有價值論或倫理學的含義，即人本來都有道德，因此人類可以以獨立自主活動而社會和諧有序。然而，人和其他萬事萬物存在著一個重大差異不同，這是后來薩特所講的萬事萬物都是其所是,它的本質(zhì)〔規(guī)定性〕就是其本性的具體表現(xiàn)出，而且不會發(fā)生與本性的分離，而人是其所不是,由于人有自主性而其本質(zhì)并不一定具體表現(xiàn)出其本性，可能會發(fā)生與本性的分離。如此一來，萬事萬物的道德由于其本質(zhì)與本性不會發(fā)生分離而不會發(fā)生問題，而人這里道德則由于其本質(zhì)與本性會發(fā)生分離而會發(fā)生問題。道德一旦發(fā)生問題，那就意味著人的活動必定偏離道，偏離人的本性。如此，人生活于華而不實的社會就肯定不會和諧有序，宇宙也會由于社會的混亂使其整體陷入混亂〔今天表現(xiàn)為生態(tài)平衡的毀壞〕.既然人偏離道必定會發(fā)生道德問題，那么就必須直面并解決這一問題，否則人類就無法生存，至少不能生存得好。古代思想家提出解決這一問題的總體方案就是尊敬、尊崇道德，使人回歸本性、回歸人道，或者講以本性、人道或作為其具體表現(xiàn)出的道德來規(guī)范引導人的行為，以致使人成為自覺按道德行事的人，即具有道德人格，并成為具有這種人格的人。在對道德的理解上，古代分歧最大的是儒家和道家的道德觀。道家的道德觀是一種順其自然的消極道德觀，主張無為而無不為.老子講：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yǎng)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9〕老子在這里講明了為什么要崇道貴德的理由，這就是道與德不對萬物加以干預，順任萬物之自然。他這里是把道與德這樣的品質(zhì)視為玄德,即它產(chǎn)生萬物而不據(jù)為己有，養(yǎng)育萬物而不自恃有功，使萬物成長而不為其主宰。這里所講的玄德,大致上是指深奧而常人不易理解的德，實際上指的是至德。該詞最早見于(尚書舜典〕：玄德升聞，乃命以位?！?0〕講的是舜有常人不易理解的深奧之德，這種德上聞于朝廷，堯帝于是授予他以官位。老子可能是借用了(尚書〕中的玄德一詞指道的那種不易為常人理解的深奧之德。(莊子天地〕將這種玄德以隱含的方式用于講人。他以為，使萬物從混一狀態(tài)中產(chǎn)生的東西就是德，人擅長修身養(yǎng)性就會返回這種德。這種德到達了完美的境界就同于太初之時，這時心胸無比虛靜，能夠包涵廣大，與天地融合而共存。這種混謠雷同合一是那么不露蹤跡，好似蒙昧又好似昏暗，這就是玄德,這就是它返回了本真而一切歸于自然。先秦儒家對德的起源的看法與道家有些類似，在孔子、孟子以及(中庸〕那里，都是從道、性那里尋找德之根本源頭。在孔子那里并沒有將兩者有機地聯(lián)絡起來，但到了孟子那里給性賦予了仁義禮智的含義，而且人的德不是要返回到這種性，而是要發(fā)揚這種性，使之充分發(fā)揮出來就能致圣。后來董仲舒更把仁義禮智以及他增加的信視為出于天,并牽強附會地將五常與五行匹配起來。這樣固然加強了五常的權威性，但同時使之更偏離了先秦儒家所以為的作為其根本源頭的道和性。正由于如此，儒家不會主張至德回歸自然，順任萬物。儒家關于至德有種種不同表述?？鬃拥闹髦倚牛懔x，崇德也〔21〕應是儒家所主張的至德的典型表示出之一。顯然，這一表示出看不出任何返樸歸真的意味。先秦道家和儒家都以為，德來自于道，是對道的得，而分歧在于，人的德是回歸到作為道之具體表現(xiàn)出的性，還是要使性所具體表現(xiàn)出的道發(fā)揚光大。他們的出發(fā)點都是對現(xiàn)實社會人們道德狀況的不滿和憂慮。關于這一點，孔子多有闡述。他講：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2〕他這話的意思是講，天下無道已經(jīng)很久了，所以老天要讓他來宣傳教化，使人們尊崇和踐行道。在孔子看來，不僅天下無道，而且天下喪德，人們?yōu)榍橛?qū)使而不在乎道德。所以他講：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23〕老子也以為，當時人們十分重視禮，這正講明是失道的后果。所以他講：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24〕正是針對社會無道、失道導致的各種社會亂象，儒道兩家都想找到一種解決這一問題的途徑。在道家看來，現(xiàn)實道德問題的根本源頭在于人們現(xiàn)實的德〔老子所謂的人之道〕偏離了一般意義的道，所以解決現(xiàn)實道德問題的出路是回歸到道。對于儒家來講，現(xiàn)實道德問題的根本源頭在于作為道之具體表現(xiàn)出的人的本性沒有充分發(fā)揮出來，或者被遮蔽，或者被歪曲，于是解決現(xiàn)實道德問題的途徑只能是讓那種潛在的善良本性充分健康生長，進而克制其被遮蔽和被歪曲的問題。這一分歧是與儒道兩家還存在著另一深層的理論分歧直接相關的。儒道兩家都成認人有人之道、人之德，但對這兩者的理解存在著重大差異不同。道家的人之道〔人性〕是與萬物之道完全一致的，德也是與宇宙之德完全一致的，只是人之德不是像自然萬物一樣自然而然獲得的，而是通過修身才獲得的，盡管人之性是自然獲得的。而對于儒家來講，由于它們將仁義禮智這些人為的東西賦予了人性或人之道，因此人性〔人道〕就與萬物之性〔萬物之道〕有了很大的不同。這種傾向在孔子那里就已經(jīng)很明顯。他固然講過朝聞道，夕死可矣〔25〕、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26〕之類的話，但他并沒有講明這里所講的是不是一般意義的道。而他在其他地方談的道幾乎都是指天下之道,即人道。如他講：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27〕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8〕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能夠為道。〔29〕關于這一點，荀子講得更明白：先王之道，仁之隆也，比中而行之。曷謂中？曰：禮義是也。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所以道也。君子之所道也?！?0〕荀子的意思是講，古代圣王的道，是仁的最高具體表現(xiàn)出，由于他們是順著中正來實現(xiàn)的。而所謂中正，就是禮義。因而，所謂道，既不是天道，也不是地道，而是人道。這種道就是君子所講的道。后來的宋明理學，將仁義禮智信賦予天理或理〔天道或道〕,那種天理顯然不是天之理，充其量不過是人之理，已經(jīng)與傳統(tǒng)意義的天道完全是兩回事。三、尊道貴德觀念具體表現(xiàn)出的基本精神確實，儒家的道德觀對道的理解逐步人道化，實即仁義化，使道演變成了天下之道，而不考慮存在于作為萬物本原的道，不考慮人道與天道〔道〕的內(nèi)在關聯(lián)，也不考慮對這種道的得。但是，從前面的闡述能夠看出，在尊道貴德或者在推崇道德這一點上，儒家是與道家高度一致的，正是在這一點上具體表現(xiàn)出了傳統(tǒng)價值觀推崇道德的基本精神。這種精神至少具體表現(xiàn)出在下面幾個方面。首先，傳統(tǒng)價值觀相信道是宇宙、社會、人生的本原和主宰，是人的神靈，因而必須尊敬它、尊崇它。傳統(tǒng)中國是崇道的國度，好像古希臘推崇邏各斯一樣。人們相信，萬物有本原，本原就是道；萬物有本性，這就是道；萬物有主宰，這也是道。對于這一點，前面已多有論及，正由于如此，(中庸〕對道贊美有加：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1〕只不過這種道神秘玄妙，平常人通常無從知曉。道之大如天，其廣如地，其重如石，其輕如羽，民之所以知者寡?！?2〕宇宙有道，萬物才自然生長發(fā)展而和諧有序。尤其是，天下有道，不同國家、不同人群、不同家庭才共同存在而和睦共處。(管子〕云：道者，一人用之，不聞有馀。天下行之，不聞缺乏，此謂道矣。小取焉，則小得福，大取焉，則大得福。盡行之，而天下服，殊無取焉，則民反，其身不免于賊?！?3〕一般而言，宇宙萬物因其本性源自道，而且自然而然地遵循道而有德，因此不存在問題。但是人與萬物不同，人有意識和意志，可能按自個的意愿行事，因此可能發(fā)生失道、喪道的問題。因而，人必須尊敬道，維護道，踐行道，否則國將不國，人將不人。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賢役大賢；天下無道，小役大，弱役強。斯二者，天也。順天者存，逆天者亡。〔34〕其次，傳統(tǒng)價值觀相信道德不只是人為規(guī)定的社會規(guī)范，而是對道的得,是道的具體表現(xiàn)出，它的源頭在道而不在人和意志，更不是統(tǒng)治者的意志，因而德必須具體表現(xiàn)出道。先秦各家對道的理解存在著較大差異。例如，法家就不贊成儒家主張的以仁為道，而主張以法為道。他講：故法之為道，前苦而長利；仁之為道，偷樂而后窮。圣人權其輕重，出其大利，故用法之相忍，而棄仁人之相憐也?！?5〕但是，他們都相信道是宇宙、社會乃至人生的根本，道德不過是通過對這種道的得所構成的具體表現(xiàn)出這種道的社會價值體系。道是道德的根據(jù)和本質(zhì)，因此道德也應該具體表現(xiàn)出道的要求。假如我們將道德理解為社會的價值體系〔包括規(guī)范和導向兩個方面〕,那么道就是元道德。道德任何時候都不能偏離道，道是評判道德正確與否的終極標準和尺度，任何與道不相一致的道德并不是真正意義的道德。傳統(tǒng)中國人之所以信奉道德、推崇道德，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由于相信道德具體表現(xiàn)出了道。正是在這種意義上，古代思想家要求人們不僅要知德，而且要知道。正由于傳統(tǒng)的德被以為具體表現(xiàn)出了道，所以道德在傳統(tǒng)中國社會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法律以致禮制都不能與之相提并論，相反它們都要具體表現(xiàn)出道德要求，為道德的實現(xiàn)服務。當然，這種對道德的信念也經(jīng)常被統(tǒng)治者所利用，他們有時打著道德是道的具體表現(xiàn)出的旗號把自個人為規(guī)定而并沒有具體表現(xiàn)出道的所謂道德強加給人們。這是導致傳統(tǒng)社會后期道德被視為虛偽的而為人們所鄙棄的重要原因。這種情況的發(fā)生實際上也表示清楚，在人們的心目中道德應是道的具體表現(xiàn)出，應有元道德作為它的支撐。第三，傳統(tǒng)價值觀相信道是客觀的，需要人來識道，識道才能得道，得道才能行道，如此才能成圣，因而做人重在識道、得道、行道。在宇宙中，只要人能認識道，而且由于人有自主性而可能偏離道，因此人也需要通過認識道來把握道、獲得道?？鬃铀v的人能弘道，非道弘人〔36〕講的就是這個道理。荀子以為，圣人知道人難免在認識上有很多問題，看到了蔽塞的禍患，所以他們不偏愛，不憎恨；不只看到開端，也不只看到結果；不光看到近處，也不光看到遠處；不貪求廣博，也不安于淺陋；不僅僅信傳統(tǒng)，又不一味頌今。他們總是同時考慮天地萬物中的各種因素，用一定的標準對它們進行權衡，所以他們能理清復雜事物的關系、條理，而不會使它們互相遮蔽。他們?yōu)槭裁茨軌驒嗪饽兀吭蚓驮谟谒麄冎?。所以他得出結論講：故心不可不知道。心不知道，則不可道而可非道?！?7〕他還進一步指出了知道的重要意義：心知道，然后可道?？傻溃缓竽苁氐酪越堑?。〔38〕在傳統(tǒng)價值觀看來，人得道才能在人生中獲得成功，即所謂知道，勝不知道，不勝〔(孫臏兵法篡卒〕〕.在荀子看來，精于道者也，精于物者也。精于物者以物物，精于道者兼物物。〔39〕所以君子專心于道并用道來幫助自個考察天地萬物。專心于道就能端正心靈，端正的心靈能洞察萬物并得出明察的結論，如此也就能夠掌控天地萬物。荀子以為，古代的舜就是懂得道的人，所以他治天下不身體力行，天下治理得很好。所以他提出：治之要在于知道。〔40〕在傳統(tǒng)價值觀看來，人生最大的成就是成為圣人，而根據(jù)內(nèi)圣外王的道路圖，成為了圣人也就能夠成為君主，至少就具備了王者風范。第四，傳統(tǒng)價值觀相信尊敬和尊崇道就是要按道的要求行事，因而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偏離道，更不能違犯它。在古代思想家看來道的要求就是德.德有自然萬物之德，即道的要求在萬物上的具體表現(xiàn)出，這就是自然萬物自發(fā)根據(jù)道生長、存在、運行；德有人類之德，即道在人類的具體表現(xiàn)出，這就是人類的道德。人類的道德包括兩個方面，一是作為人的品質(zhì)的德性，二是作為人的行為規(guī)范的德行準則。古代思想家們對德的內(nèi)涵理解不同，儒家將德理解為對人道的遵循，而人道包括仁義禮智信等等，而道家將德理解為對道〔主要是指天道自然〕本身的遵循，而把儒家的仁義禮智信等視為失道的結果。但是，古代思想家一般都要求根據(jù)德之本原---道行動，不能有所背離或違犯?？鬃訉Υ硕嘤嘘U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1〕又講：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2〕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也。〔43〕這些闡述都是講道對人和社會的極端重要性，人必須按道的要求行事。在老子那里圣人即是道者，圣人的所作所為就是按道行事的典范。老子這方面的闡述很多。他講：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zhí)也。為者敗之，執(zhí)者失之。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44〕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為而不爭?！?5〕所有這些闡述講的是圣人為什么會按道的要求行事，圣人是常人的典范，常人應當像圣人那樣為人處事。道不是常人所能覺察、獲得的，因此對于常人來講，所要注重的是按德的要求行事。只要忠實地修養(yǎng)和踐行道德，才能逐步識道、得道、行道。所以(中庸〕云：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第五，傳統(tǒng)價值觀相信具體表現(xiàn)出道的德，即道德，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人必須通過道德修養(yǎng)來維護人之本性、人之道，而這就是維護人的尊嚴。在孔子看來，德不僅對于人是最為重要的，對于牲口來講也最為重要。他講：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6〕荀子在談到人與萬物的區(qū)別時所講的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47〕,充分表示出了人的道德對于人之為人的根本性的、決定性的意義。對于社會通行的道德，人們是不難認知的，但要使之成為自個的德性品質(zhì)和行為準則那就需要修養(yǎng)。根據(jù)傳統(tǒng)尊道貴德觀念，人要通過道德修養(yǎng)來維護人之本性、人之道，進而維護人的尊嚴，其重要具體表現(xiàn)出是有節(jié)操，有氣節(jié)，有骨氣。在尊道貴德觀念看來，一般的道德修養(yǎng)只能使一個人成為君子，而一個人要成為圣人，則需要對道的修養(yǎng)〔修道〕.通過修養(yǎng)，才能知道、悟道、得道以致行道、傳道，甚至殉道。道家講的修養(yǎng)，其目的所指就是道，因此道家的修養(yǎng)不同于儒家。道家的修養(yǎng)是為了回歸到道本身，而不是像儒家那樣為了使一般意義的社會道德轉(zhuǎn)化為品質(zhì)和準則。當然，儒家也談修道。例如，荀子談到：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虛壹而靜。〔48〕他這里講的就是修道的方式方法。管子也論及修道。他以為，為什么道離人那么近，卻沒有人能夠?qū)嵭心兀繂栴}在于人們往往舍近求遠。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要關注我們本身。通過觀察萬物來反思本身來體悟道、踐行道。他講：欲愛吾身，先知吾情。君親六合，以考內(nèi)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養(yǎng)生。左右前后，周而復所。執(zhí)儀服象，敬迎來者。今夫來者，必道其道，無遷無衍，命乃長久。和以反中，形性相葆。一以無貳，是謂知道。將欲服之，必一其端，而固其所守?！?9〕四、弘揚尊道貴德精神尊道貴德既是傳統(tǒng)價值觀的根本觀念，也是傳統(tǒng)價值觀的基本精神，它充分顯現(xiàn)了中華文化傳統(tǒng)的民族特色。固然自秦代以后在對道和德以及道德的理解上發(fā)生過以理殺人〔戴震語〕以及愚忠、愚孝等走向極端的重大偏差，但就尊道貴德這一古老觀念本身而言，其基本含義和主要精神是合理的，并且它已經(jīng)積淀為中國文化的真正基因和深層信念。辛亥革命后，尊道貴德觀念隨著傳統(tǒng)文化被否棄而逐步被淡化、被遺忘，這導致了中國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根脈的嚴重損害。在我們國家進入大力弘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中華特點社會現(xiàn)代的今天，我們要守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根脈，就必須大力弘揚道尊道貴德觀念這一中華文化的根本。丟掉這一根本，從一定意義上，傳承和創(chuàng)新中華文化傳統(tǒng)就會成為一句空話。一個多世紀以來，我們國家社會發(fā)展曾遭碰到眾多挫折，走過不少彎路，社會生活也曾長期處于混亂和無序狀態(tài)。時至實行改革開放四十年后的今天，我們國家固然已經(jīng)成為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正在走向世界舞臺，但仍然存在著道德嚴重滑坡、人們精神家園荒蕪、社會生活亂象不時發(fā)生等社會問題。導致一百多年來我們國家社會發(fā)展經(jīng)過發(fā)生的各種問題的原因特別復雜，而忽視尊道貴德這一古老文化基因的傳承和弘揚應是華而不實重要的，甚至根本的原因之一。改革開放以后，面對我們國家道德滑坡的嚴重局面，很多學者以致普通人都以為，這是由于放松了思想道德教育導致的，因此不斷呼吁要加強思想道德教育。四十年來，我們國家在加強思想教育〔包含道德教育〕方面作出了宏大努力，出臺了一系列加強思想道德建設方面的文件并不斷采取強有力的舉措。如思想教育隊伍不斷充實，思想教育的手段和方式方法不斷改良，學校思想教育課課時也增加到了最大限度等等。應該講，我們國家在思想教育方面所作出的努力是今天世界各國絕無僅有的。不可否認，這些努力加上社會治理的加強獲得了顯著的成效，我們國家嚴重的道德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很多嚴重的社會問題得到了遏制以致消除。但是，要從根本上改善我們國家的道德狀況，還必須弘揚傳統(tǒng)尊道貴德觀念和精神，改革和完善我們國家現(xiàn)行的道德體系，使之植根于天道人性，為它提供本體論基礎。我們國家現(xiàn)行的道德體系主要是根據(jù)我們國家現(xiàn)實需要確立的，當社會現(xiàn)實發(fā)生了變化時，道德體系立即就不適應變化的現(xiàn)實，也喪失了它的規(guī)范力和指導力。而社會現(xiàn)實需要是不斷變化的，因此道德總是落后于現(xiàn)實。顯然，這種總是落后于現(xiàn)實的道德人們是很難信奉和遵循的。反觀辛亥革命后的歷史不難發(fā)現(xiàn)，我們國家的道德觀念和道德體系好像政治一樣，處于不斷更替的經(jīng)過之中，而且相互之間沒有關聯(lián)性，甚至相互對立，不同的道德觀念和體系之間沒有一以貫之的內(nèi)在之魂。就是講，一百多年來我們國家的道德不是對道的德，不是根據(jù)對道的德確立的，而只是對現(xiàn)實需要的反響，是應景式的社會控制措施。這樣一種缺乏內(nèi)在之魂、缺乏形而上根基的不斷變化的道德，只能從外面規(guī)范人們，而不可能扎根人心。傳統(tǒng)尊道貴德觀念給我們的重要啟示在于，我們要從根本上改善我們國家的道德狀況，必須弄清作為道德之根的道，并立足于道來理解德，使道德真正成為有道的德。這種道是天人相通、天人合一之道，這種德則是對這種道的德，是道的具體表現(xiàn)出，兩者的